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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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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的年轻人,敢作敢为,大大方方。

  想通了,和⾐伏着,便甜睡过去。

  可怜庄浩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落,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眼巴巴的等天亮。

  藌糖醒来,精神特别好,大概是心情轻松。

  她换上件⼊膊的粉⻩背心连裙子,同⾊的软⽪鞋、⽩袜。

  长发散着,两边梳两条小辫子,拉到后面连结,上面扣个粉⻩大蝴蝶结。

  她拂了拂长发,拉‮房开‬门。

  庄浩敏就站在房门外面。

  “藌糖,早安!”

  “早安!咦!你怎幺有熊猫眼,‮夜一‬没有睡好?”

  “哪儿睡得着,担心你生气,不理我。”

  “真傻,我们去吃早餐。”

  “你昨晚答应今天告诉我。”

  “吃完早餐就告诉你。”

  “是不是怕我听了吃不下早餐?”

  “不是,只是,吃早餐的时候有佣人侍候,我不希望第三者听到我们说话。你已经没睡好,如果再不吃早餐,我什幺也不会跟你说!”

  “我吃早餐!我们现在就去…”

  他早餐吃得不少,但,是心甘情愿吃的,还是胡塞下去,就不清楚了。

  “…我们去海边走走!”

  “带不带趣趣和风筝?”

  “今天不放风筝…”

  他们吃了早餐,由司机驾车直到海滩。

  藌糖走出汽车,奔到海边,张开两手,深深昅了一口气。

  “空气好清甜!”

  “藌糖!”庄浩敏追随着她,他比任何一只“蝴蝶”都急切、诚恳。

  藌糖和他面对面,她说:“我没有男朋友,你也没有女朋友,我们为什幺不可以个朋友?”

  “你愿意和我朋友?”庄浩敏开心到不得了,几乎跳⾼,但一顿,又皱了皱眉问:“我是其中一只‘蝴蝶’?”

  “当然不是,我又没有要你约一大班朋友出来才肯和你见面!”

  “你是说,你会做我的女朋友;而我,也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看我们发展怎样,或者格不合?”

  “不会的,我们一起总是很开心!”庄浩敏忘形地握着她一双手:“你是我第一个真真正正的女朋友!”

  “骗人,应该说,你是我第一个真真正正的男朋友,你F4那个女朋友呢?”

  “我发誓!我和她之间本没有什幺感情,最多算是好同学,我们从未试过谈情说爱。”

  “我和你也没有谈情说爱!”

  “但我说过对你一见钟情,我对她可没有这种感觉。”他紧握她的手:“你相信我,我见过许多女孩子,就只对你一见倾心!”

  “我相信你啦!你的大手掌快要把我的手捏断了!”

  “哎,痛不痛?痛不痛?”庄浩敏怜惜地,拿她的手到嘴边‮吻亲‬。

  “现在不痛了。我们在海边散散步!”藌糖让庄浩敏轻轻拖着她的手。

  “藌糖!”

  “嗯!”“别怪我多心,昨晚你也说过,你还未有机会碰到你的⽩马王子。你是不是一面和我朋友,一面等他出现?”

  “他不是已经出现了吗?不是?那我再等第二个,反正我年纪小!”

  “我?”

  “你以为呢?”

  “你到底喜不喜我?”庄浩敏把她的手拖过去,两个人贴得很近。

  “不喜你怎肯做你女朋友?”

  庄浩敏笑,甜得很:“你什幺时候喜我的?为什幺我不知道?”

  “因为你笨,那次你回来一天参加庆祝会,你不觉得我对你最好?”

  “想起来也是,你大半晚陪着我跳舞。你喜我,为什幺不告诉我?”

  “我是女孩子,要不要矜持?难道我对你说:敏哥哥,我喜你!”藌糖反问他:“你对我一见钟情,你为什幺不早告诉我?”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用开玩笑的口吻跟你三哥说:‘你妹妹好可爱,我想追求她!’志辉叫我千万不可,他说你有许多男朋友!”

  “‘蝴蝶’嘛!”

  “是呀!‘蝴蝶’我不怕,大家竞争。但,志辉说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两个人感情牢固分不开,劝我死了心!那我只好收拾情心,把你当亲妹子!”

  “哪有这回事?我真要打三哥几拳,胡说八道。那个人呢?”

  “志辉也许见你年纪小,不想你太快谈恋爱,他大概是想保护你。不过,我没有因为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放弃,我仍然喜你、思念你,每次看你的录像带,我都会想你好几天。忍不住,就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声音也好。上次回来,给你第一束花,志辉笑我死心不息,我便说,我只是当你妹妹一样疼爱。志辉就真的以为我们兄妹感情好,不知道我仍暗恋你!”

  藌糖靠在浩敏的肩膊上,咭咭的笑。

  浩敏轻托她的下巴望着她。

  “真好玩,你以为我有男朋友,我又以为你有女朋友。”

  “志辉说我有女朋友?”

  “不是!他每次提起你,总是说你在学校有多威风,由幼儿园到大学都念名校。是我和仙儿以为你有女朋友。”

  “为什幺会有这个想法?”

  “你条件好!”“我和你是天生一对了!我条件好,你条件又最好,多登对!”

  藌糖点了点他那直的鼻子:“臭美!”

  浩敏捉住她的手,吻了吻:“渴不渴?”

  “好渴呀!傍我果汁!”

  “糟糕!”他打自己的头“这一次我什幺都没有带,出门前,我还胆颤心惊呢!”

  “一点儿小事,你就失魂落魄,没用!”

  “小事?如果你告诉我不喜我,又不肯原谅我,以后都见不到你,我宁可死掉算了…”

  “你没死掉之前,我已经渴死了!”

  “你在那边树荫下等我,我开快车去买冻饮。”

  “下午了,我们一起回市区吃饭吧!”

  “这儿谈心最好!”“不可以再来吗?”

  “也是!好!”他呵呵笑:“听老婆大人的话!”

  “唏!距离这阶段还有十万八千里,女朋友,只是女朋友!”

  “女朋友,请!”

  志辉打长途电话来诉苦:“真讨厌晚上的多余应酬!”

  “你可以不去!”

  “谈生意,哪能不去,我已经尽量少去。不过,不去吗?困在‮店酒‬又闷死,总不能每天九时‮觉睡‬!”

  “去看场戏!”

  “一个人看戏多无聊!”

  “逛逛街!”

  “人多车多,那些电单车,直飞上行人道,惊心动魄!”

  藌糖突然灵机一动:“三哥,你其实是想看电影,你一向喜看电影,只是没有伴,一个人去没意思。”

  “可不是?”

  “我想你帮个忙,其实也算是帮你自己。仙儿一个人在‮店酒‬闷死了,你可不可以和她去看戏、逛逛街,做个护花使者?”

  “看戏无所谓!反正大家作个伴。但逛街就不必了,我又不是追求她,做什幺护花使者?”

  “你⾼大有型,电单车冲向她,你都不理?”

  “我就不相信我比电单车強,我不是仙儿男朋友,我没理由冒这个险!”

  “你不要忘记,仙儿有两个你最喜的酒窝!”

  “哗!这样说,我好像真的看中她,逛街没商量,连戏也不用看了!”

  “三哥,刚才跟你开玩笑,你一点儿幽默感也没有。不逛街就不逛街,大家结伴看戏去。好啦,算我刚才说错话,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那幺严重,我看电影就通知她,得了吧?”

  “答应了,不准赖!”

  “三哥什幺时候骗过你?”

  “你要不要和敏哥哥讲电话?”

  “他回来了吗?好呀…藌糖,爹爹刚进来,我要跟他出去,不说了,代我向他说声哈罗,拜拜…”

  浩敏在剥橙,橙好像婴儿的头那幺大。他剥了⽪,撕了筋,剥得⼲⼲凈凈,把其中两块橙⾁翻出来,向藌糖那边递过去。藌糖伸长了脖子张开了嘴巴,浩敏突然把橙⾁转向,送到自己口里。

  “好甜!好甜!”

  藌糖嘟起了嘴,瞪他。

  这一次,另两块橙⾁送到藌糖边:“宝贝,吃呀!好甜的!”

  “啊!你好大的胆子,刚才耍我?耍我…”藌糖提起小拳头,捶他。

  “别打,别打,打死我以后没人剥橙给你吃!”他边回避,边笑。

  “蛊惑!不老实…”藌糖一面吃他喂的橙,一面笑骂。

  “你难道喜一个呆呆木木的男朋友?”

  “瞧你那幺⾼大,其实你很调⽪!”藌糖用两只手指捏他的脸颊。

  “用力捏,我又不痛!”

  “牛⽪!”她仍没放手:“快招供,为何今天这幺晚回来?”

  “和设计师、三个管工开会!”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监工!”

  “不要去了,人杂、尘多、噪音大!”

  “反正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无聊,我想陪陪你!”

  “好吧!你觉得挨不住,我才送你回来…”

  汽车驶进庄家,哗!人好多,藌糖从未见过那幺多人工作:“真的那幺多人开工?”

  “我请了(三工)工人,因为要赶在两个月內装修好!”浩敏拖藌糖进屋子。电钻声、打钉声、捶敲墙声、锯木板声…嘈吵到不得了,沙尘滚滚。

  “为什幺赶得那幺急?”

  “还有一个多月,妈妈就生⽇了,她希望在这里摆酒请客…”

  突然一块板由⾼处掉下来“?”的一声,藌糖吓得几乎跳到浩敏⾝上。

  浩敏第一时间护抱她到另一处。

  “有没有吓着?有没有吓着?”

  “还好,我是否应该像你一样,戴顶‮全安‬帽?”

  “那最好,因为随时有东西掉下来,拆卸工作仍未完成。”

  “赶得及吗?”

  “什幺?”浩敏把耳朵倾侧过去。

  “赶得及庄伯⺟生⽇之前完成吗?”藌糖张大喉咙。

  “恐怕赶不及了,因为花园改动很大,装好的,又重新再拆!”

  “没拿定主意?为什幺改来改去?”

  “你想去哪儿?藌糖,电钻很吵,你可不可以大声一点儿?”

  “天,我喉咙都喊破了!”

  “婆婆?房子一装修好,我会接她来玩!”

  “不是!”藌糖摆着两手:“为什幺花园要改动?”

  “因为你…”“什幺?我还不够大声,我没气了,唉…”

  “藌糖,我们回汽车谈一会儿,好吗?”

  “开车走?我刚来呢!”

  “我听不到,你跟我来!”把藌糖拉到车房,耳已清静了一点儿。上了车,按上所有车窗,开了冷气。

  藌糖呼了一声说:“我好像从‮场战‬回来。舒服多了!”

  “你刚才想问我什幺?”浩敏替藌糖把‮全安‬帽拉下来。

  “花园为什幺改了又改?”

  “因为你!”

  “关我什幺事?我从来没有发表过意见。”

  “我参观过你家花园全部,发觉两个园子有不少相同的地方。为免你生厌,我把相同的都拆掉。”

  “我没理由生厌。”

  “因为,娘家是这样,夫家又是这样,走不出一个框框。”

  “唏!还差十万八千里,别说得那幺远,现在还是…”

  “女朋友!”

  藌糖笑着,満意地点头。

  “我现在去看他们工作,你一个人在这儿休息、听音乐,后面有冻饮品、曲奇饼和蛋卷,等会儿我和你去吃午饭…”

  话虽如此,浩敏不放心藌糖,每隔半小时就跑来问她闷不闷,陪她聊天。

  浩敏就这样子跑来跑去,満头大汗。

  吃饭时,胃口也没有平时好。

  “敏哥哥,下午我不陪你去监工。”

  “太脏太吵太烦了,是不是?”

  “不是这个原因,我不忍心你为了我奔来跑去,其实监工已经很辛苦了!”

  “你喜去哪儿?送你去戏院看戏,好不好?”

  “我不要扔下你一个人去欣赏电影,我回家去等你放工回来。”

  “你一个人很寂寞!”

  “怎会呢?我可以看小说、和趣趣玩、砌模型、看参考书,做好进大学的准备功课;或是看看厨房今天做什幺点心等你回家吃…心不寂寞,时间就容易过。你安心工作,我不会做你的包袱。”

  “你那幺体贴我,令我很感动。”浩敏握着她的手:“证明我眼光好,找到个外表是⽩雪公主,內里也如⽩雪公主一般温柔、善良的女朋友,我真好福气!”

  “天气热,多喝碗汤…”

  藌糖向来是个比较肯为别人设想的女孩子,浩敏又是个疼女朋友的人,因此,相处融洽。

  由于一间屋內,只有他们两个主人,怕人家说闲话,他们极少在人前亲热,做个守礼的小主人。但拖拖手、拍拍头、抚抚脸,这样的举动是有的,藌糖平时和三个哥哥都会揽揽抱抱,兄妹情深。

  晚饭后,佣人回下人间,他们也会回到楼上或到花园纳凉,就没有那幺拘束。

  浩敏坐在睡椅里,藌糖坐在他膝上,靠在他怀里。浩敏用双手围着她,拿本书,由给她讲童话故事到念英文诗…

  “藌糖,”浩敏见她没声没气,托起她的下巴:“你不是睡过去了吧?”

  藌糖仰起脸:“说得那幺动听都‮觉睡‬,呆子?”

  “动听吗?那应该给我一些奖励!”

  藌糖合并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上,再按印在浩敏的上。

  浩敏在她的手指上吻了吻;然后放在他自己的肩上,埋怨说:“太间接了!”

  “是你自己要求一些奖励,一些,就是这幺多了!”

  他吻她的额,她的鼻尖,到她的嘴时,藌糖含羞把脸一转,他的吻就落在她的嘴角旁。

  浩敏不敢更进一步,只是轻声问:“你的初吻呢?”

  “保留着,你的呢?”

  “还在,正等待送给你。我们什幺时间来个换?”

  “圣诞节!”

  “记着这个圣诞节!”

  “圣诞节是换礼物的⽇子,但我没说过哪一年的圣诞!”

  “赖⽪,你…”藌糖向他眨眨眼,扮个鬼脸,便低下头拿本书塞给浩敏:“给我讲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吧!”

  浩敏对藌糖又疼又气又爱,无可奈何,但他知道,必须要尊重她…

  藌糖长大了,仍然像小时候那幺喜走石?,每一次到花园散步,她一定走钢线那样的走。浩敏见她喜玩,也没制止她;况且摔不倒的,也没加以援手。

  这一次,她要浩敏拖她到泳池边走,由于下面是⽔,泳池边又⾼,浩敏便提⾼警惕。果然她走走跳跳笑笑,突然步与步之间替不稳,藌糖⾝体往泳池弯,浩敏一惊,扑上去,鹰提小似的把藌糖提住跳下地。

  那冲力很大,如果浩敏不是又⾼又大如座山一样,两个人都会滚地葫芦。

  藌糖伏在浩敏⾝上,不断气,⾝体起伏着,令浩敏又有‮吻亲‬安抚她的念头。但回心一想,又怕惊动她,令她警觉反而不美,他便只有吻吻她的发顶。

  其实,现在这样紧紧的拥抱,她在他怀里,他已经感到很亲密、很充实。

  他们两个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谁都不动。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快乐的时间。

  宁太大夫妇、志辉回来了。陆先生夫妇、仙儿回来了。

  庄先生夫妇也回来了。

  庄家大宅已经装修好,就差清洁工作,所以,庄先生夫妇迟回来三天。

  在浩敏的努力下,庄太太赶得及在重新装修后的祖居庆祝生辰。

  浩敏也回家陪⽗⺟去了。

  他是千不愿、万不愿,但又找不到借口。加上藌糖为了“迫”他回家,不理他,把他当陌生人,终于,他还是回家了。

  暂时,大家都留在‮港香‬,时势不好,单是股票就弄他们一头烟。

  但是,大家对‮港香‬始终有信心,都准备联合投资。

  自从他们回‮港香‬后,藌糖发觉志辉和仙儿很怪。

  志辉从不提仙儿;仙儿又不肯到宁家来。

  在台北时,仙儿常来电话,很愉快的告诉藌糖,志辉不单只陪她看电影、逛街、游名胜,每次工余回‮店酒‬,都和她聊天,或一起晚餐。

  志辉对她很好。她一早觉得和志辉格、嗜好比较合得来,最初若不是他贪恋⽪球,仙儿早就选了他。

  但回来后,两个人没来没往,见了面,连话都没多句。

  志刚比谁都早回来,仙儿看见他,反而有说不完的话。

  这天,藌糖特地为了志辉和仙儿的事,去找仙儿。

  “…他在台北的时候,是对我很好,我对他也很好,他只差未说很爱我这句话,也许他害羞。他大男人,谈恋爱,总是害羞,总之他对我好,令我快乐,就是了!”

  “那昨晚请你到我家吃饭,你为什幺不肯来?理由是三哥回家了?”

  “那不关我的事,完全是志辉的意思。回来‮港香‬的前一天,志辉对我说:‘我们在台北,大家都寂寞,做个伴,大家打发时间;回‮港香‬后,就不同了,我们应该像以前一样,没有什幺特别原因,我们最好不要沟通、谈!’连话都不想和我说,我还到你家⼲什幺?”

  “三哥怎会这样做?他有没有解释原因?”

  “我有追问过他的原因,他说情况复杂,一言难尽,叫我不要问。以后见到我,都好像不相识似的,我就知道完了…”

  藌糖回家后质问志辉。

  “我承认有说过那些话!”

  “这样说,你是利用仙儿解除你客途寂寞?”

  “不能那幺说,是你叫我陪她看电影,那幺我就陪陪她,只能说互相解闷!”

  “我可没有叫你对她那幺好,我没叫你陪她吃饭、走夜路、看月光、挽手、拥抱和…我说不出来,总之,我没叫你和仙儿拍拖!”

  志辉一脸的红,口吃地:“我们…没有谈情说爱。”

  “你总不能否认一点儿都不喜她,对她完全没有好感,只是找个玩伴!”

  “我承认有点喜仙儿,也不讨厌和她一起玩,特别人离家在外。但回家就不同,仙儿始终是二哥前度女朋友,她们的事,全家人都知道;如果现在我又和仙儿来往,岂不兄弟…总之,关系很复杂,又暧昧,我不希望人家说闲话!”

  “什幺叫暧昧,我可不懂!”

  “两兄弟追求一个女孩子,仙儿还是二哥的人…”

  “什幺二哥的人?仙儿和二哥,一清二楚,她不属于二哥,二哥又不属于她。最大不了,就算他们拍过拖,二哥如今都有芬姐姐!”

  “总是不大好,我又不是那幺急于要女朋友!”

  “你头脑比爹爹还要古老封建,不!应该说,顽固过叔婆。你既然不打算女朋友,就不应该对仙儿那幺好!傍予她希望,又令她失望!”

  “她向你投诉?”

  “她不肯来我们家,是我去找她问个明⽩,我觉得你很对不起她!”

  “藌糖!男女间的事,你不大懂的!”

  “我懂!我已经不是十三岁,不再是小女孩。你只不过寂寞找个伴,一⾼兴甜言藌语便跑出来,但你本一点儿都不爱仙儿。仙儿恨你,我也不会原谅你,以后都不会理你…”“藌糖,其实…你别走嘛…”

  宁太太虽然回来了,但仍然很忙;甚至比在‮湾台‬更忙。因为‮湾台‬方面还有未完善处,‮港香‬的合作生意又展开,还有投资‮陆大‬的资料搜集…

  对子女的事,当然有所忽略,毕竟各自成长,各有各的生活。

  但每次回家晚饭,都看见藌糖不理志辉,偏志辉又主动逗她开口。

  这天晚饭后,宁太太忍不住问:“藌糖,你和你三哥吵嘴了?”

  藌糖点头承认。

  “为什幺?你们兄妹感情一向好!”“妈妈,不好说!”

  “连妈妈都不说?”

  “不想影响三哥;况且,那是三哥的私事!”

  “志辉的私事?”宁太太到底是个⺟亲,子女有事,不能不理,帮丈夫做生意‮钱赚‬还是其次“最近怎幺总不见仙儿来玩?”

  藌糖垂下头,咬咬下

  “是不是与志辉有关?”

  “妈妈,你知道…”

  “在‮湾台‬最后一个月,他们经常出双⼊对,我们见了也不奇怪。仙儿是你好朋友,志辉理应照顾她,但,他们不出去,志辉竟然也躺在上和仙儿打通宵电话。我和陆太太都注意得到,我就觉得,他们也许发生了感情,但他们不公开,我们也不好过问,反正是小辈的事。陆太太比陆先生开通得多!如今怎样?你不喜三哥和仙儿来往?”

  “怎会呢?仙儿是个好女孩,爹爹、妈妈都喜。她做不成二哥女朋友,我不知道有多可惜。我觉得仙儿和三哥是最配的了,仙儿又喜他,但三哥…他…”

  “如果你真的想帮你三哥和仙儿,就要把发生了的事坦坦⽩⽩告诉我!妈妈毕竟年纪大,经验多!”

  藌糖想想,就把一切都说了。

  宁太太听罢,呵呵的笑:“想不到老三那幺年轻,比九十岁老头还迂腐。不过,冷眼旁观,他是爱仙儿的,只是,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已经告诉他仙儿对他的感情!”

  “那没有用,针未刺⾁,⾁不痛,他不相信自己爱上仙儿。”

  “妈妈!你总有办法的,求你帮帮三哥和仙儿。”

  “我一定帮。你三个哥哥,就幸亏有你这个妹妹…”

  这天,家里只有宁太太、志辉和藌糖三个人吃饭。

  宁太太与藌糖闲话家常。

  “仙儿真的要去‮国美‬留学?”

  “是的,妈妈!”

  “也像淑芬那样,去几年回来?”

  “她和芬姐姐不同,她说这儿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她毕业后留在‮国美‬做事,不回来了。反正她家里那边又有生意。”

  志辉竖起了耳朵,皱起了眉。

  “她什幺时候走?”

  “下星期六!”

  “那幺快?”

  “她两个哥哥在那边,先过去看情况再找学校…”

  志辉回房后把自己锁在房间內,一直没有出来,夜宵都不吃。

  第二天上班,神不守舍,签错了两份文件,又打错电话。

  第三天,他忍不住,打电话给仙儿,早就说她出外了,晚就说她睡着了。

  他托花店送花送卡给仙儿,一点儿回音也没有。到她家附近等她,又不见她出来。

  一看⽇历,糟糕,已经星期四了。

  当天晚上回家,就去求藌糖。

  “我说过以后都不睬你,不跟你说话。”

  “我知道无论说什幺,你都不会原谅我,我也准备好跪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他说着,作势跪下去,藌糖一把扶住他。

  “你别令我折福,道个歉不就算了嘛!”

  “好妹妹,我对不起你,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哥哥一次!”

  “好吧!撤销噤制令,重修旧好!我有什幺可以帮你?”

  “我总是约不到仙儿,你可不可以代我约她出来见面?”

  “我可以代你约她;不过,她一定不肯和你见面。因为你伤害她太深,她这一次去‮国美‬,也是为了逃情而去,你知道吗?”

  “我知道!唉!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被情字所累,谁知道还是闯不过这一关。藌糖,或许你安排一下,也许你有办法令我们见上一面,帮帮忙!”

  “我尽量替你想办法,想到了,就通知你!”

  “藌糖,要尽快,今天已经是星期四。”

  “我知道了!”

  “谢谢你,我永远感谢你…”星期五,藌糖和仙儿去吃晚餐,餐后到山顶凉亭欣赏夜景。

  正闲谈间,志辉的保时捷跑车开来。

  “藌糖,仙儿…”

  “你们有什幺话,当面说清楚,我先回去…”

  “藌糖!”仙儿拉住她:“我和你一起走!”

  “你不能走,好歹你也得给三哥一个机会…”藌糖说着,已跳上家中的房车,并叫司机马上开车。

  藌糖在车厢里笑了起来,到底还是老人家经验老道。回家,一定要好好‮吻亲‬⺟亲…

  星期⽇,一家人都在,连志善也特地回家住宿一宵。

  志辉和仙儿双双出现。

  “还不给大家介绍?”藌糖起哄。

  “大家都认识嘛!”志辉的脸又泛红了,但仍笑得很甜。

  “但,仙儿的⾝份,显然不同了呢!”

  “你这小顽⽪!”志辉捏捏她面颊“这是我一家至爱,这是我的女朋友仙儿!”

  “好啊!!”藌糖拍手掌,大家都跟着她拍,志刚还和志辉握手道贺。

  仙儿娇羞地靠着志辉。

  “真开心!”宁先生特别喜仙儿“仙儿到底还是可以做我们宁家儿媳妇!”

  “老三!”宁太太说“你是否应该向妹妹作点表示!”

  “我感你一世!”志辉向藌糖鞠个躬“恩人!”

  “哗!妹妹,”志善说“你是我和老三的恩人呢!”

  “还有我和淑芬,”志刚说“其实,我们应该多谢妈妈为我们生了一个好妹妹!”

  宁太太拥着女儿,笑得眼睛瞇成一条

  今晚,是宁庄两家宴请‮陆大‬三个⾼⼲晚饭。

  志辉下班更⾐,和仙儿通过电话,便到庄家去。

  浩敏刚和藌糖吃过下午茶,回家匆匆梳洗换⾐服。

  “…亚敏,你从来都不瞒我!”

  “兄弟之间,还有什幺好瞒的?”

  “你是不是在追求藌糖?”志辉单刀直⼊。

  浩敏心虚,微笑:“有空和她看场电影,吃顿下午茶,也算是追求?”

  “那当然不是,就算吃饭跳舞,拖手,也算不了什幺,但我看得出你的眼神。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上了我的小妹!”

  “是呀!我爱她如亲妹妹,早就向你招供啦!”治敏想不到这耝心大意的人,忽然这幺细心。

  浩敏并非存心欺骗老同学,只是藌糖说过,志辉和仙儿的事搞了一阵子,刚好功德圆満,不希望喜事复杂化。她和浩敏的恋情,一定要由藌糖单方面公布,浩敏绝对不能怈漏半句。所以,他没有胆量承认,怕藌糖不⾼兴。

  “眼神不同的。不过,我希望是自己敏感,本不是这回事。”

  “你不喜我做你妹夫?”

  “当然喜,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藌糖。但是,很可惜,太迟了!”

  “太迟?什幺意思?”

  “藌糖一早就有了未婚夫!”

  “什幺?”浩敏面⾊惨变,幸而他一直背住志辉穿⾐服:“藌糖那幺小就有未婚夫?不可能!”

  “她一出世,几乎就已经是包家的人了,包加乐从她出生后就喜她;而妹妹可能和他缘定三生,也十分喜他。两个人从小就手牵手,出双⼊对,十⾜一对小情人…”

  “青梅竹马的玩意,靠不住的!”

  “好事还在后头,十三岁,加乐就要娶藌糖,可惜藌糖少不更事,但妈妈已当加乐半个女婿。我们都叫加乐宁家姑爷,包家的人更不用说,当我妹妹如珠如宝,本就视作未过门的儿媳妇!”

  “我也听藌糖提过这幺一个表哥,不过后来他去了加拿大啦!”

  “他去加拿大也是为了藌糖…”志辉就把加乐如何舍不得藌糖,每天电话一个、情信一封;藌糖放暑假、寒假又去加拿大陪加乐的多年事情,全部告诉浩敏。

  浩敏仿如晴天霹雳,手都停下来,振作精神说:“天各一方,感情亦会由浓转淡;否则,也不会有那幺多‘蝴蝶’!”

  “‘蝴蝶’是加乐同意的,但藌糖答应过加乐不男朋友!”

  “小孩子说话,作不得准。”

  “我一向和你想法一样,以为她和加乐还未敲定,成长了应该还有一变。但是最近由她处理我和仙儿的事,我知道小妹妹终于长大了,而她和加乐的感情也成,不再是⾖芽梦。我怕你不自觉爱上她,不想你伤心,才会劝住你!”

  浩敏的心,已经伤了,结领带的手都发抖,只是志辉没看见:“包加乐想必是爱上藌糖,但并不等于藌糖也爱上他。”

  “他们每次通电话,加乐都对藌糖说:‘ILOVEYOU!’写信来,也是ILOVEYOU结尾!”

  “你怎会…知道?”

  “藌糖告诉我们的嘛!加乐已大学毕业,他一领了‮凭文‬就回来,到时,你可以参加他们的订婚舞会…”

  “志辉,”浩敏转⾝,但没有面对宁志辉:“我有事出去一下!”

  “我们差不多要去和爹爹、妈妈会合,别忘了今晚我们请客!”

  “我到时会出席,你不用等我…”

  “喂!亚敏…奇怪了,他急什幺?亚敏!喂!喂!…”

  浩敏如火牛一般,冲进宁家。

  宁家只有藌糖一个人。

  “敏哥哥,你今晚不是有应酬吗?”

  “你跟我到楼上来!”浩敏拖着藌糖的手,走上楼梯。

  直到藌糖卧室,藌糖甩开他:“你扭痛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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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拿了‮凭文‬才回来吧!你如今回来,也改变不了什幺!”

  “不会!你们不是货物,没有庄浩敏我也不会爱你,我对你没有那份感情。庄浩敏不在,若他永远不回来,我一世不结婚…你别傻,好了,我真要挂电话了…”

  三天之后,包加乐回来,后面还加个惠表姐。

  他大吵大闹大清算,十几年的事由头说到尾,宁家成了他的苦⽔站。

  他天天来,天天吵,有时加个大姨⺟,连大姨⺟也认为藌糖没良心。

  于是又把宁太太牵引出来。

  苦⽔站成为骂战‮场战‬。

  惠表姐每天来,总之,有包加乐就有她,她不理谁是谁非,只负责安慰加乐。

  包加乐一连不断吵了⾜⾜半个月,藌糖由解释、道歉到不发一言。包加乐一个人唱独脚戏也许没意思了,有一天,大姨⺟宣布从此两家不相往还,便挽着儿子走了,惠也跟着离去。

  从此,没见过包家人的面。

  时光飞逝,又到了仲夏。

  藌糖已不再是恋偶像的年纪。况且,这一两年流行的是四大天王,看见那些小师妹,追追逐逐狂偶像,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感到好笑。

  暑假后,藌糖是大学二年级‮生学‬。

  她理所当然的做了校花,追求她的“蝴蝶”比中学时多了几倍,但她连“大伙玩”的心情也没有。每遇约会她的人,她总是说:“不大方便,我未婚夫不⾼兴!”

  追求者心息而退。

  不久之后,她⾜龄十九。她考取了驾驶执照,大部份时间自己驾车上学,偶然让司机、⽗、兄接送。

  仍然找不到庄浩敏,志辉为她出门无数次,每次有人说在XX见到亚敏,志辉便马上出门。

  缘份未到,天涯海角不重遇,怕只怕老死不相见。

  藌糖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开心果不起哄,家里少了许多乐。

  宁太太常守住女儿,陪她逛街、购物,买了许多厚底鞋、喇叭、露短上装、透视裙回来。但,藌糖对新装似乎也‮趣兴‬不大,平时一条素⾊棉、⿇长裙,恰似她的心境…懒不起劲。

  有空时,坐在窗台,想想浩敏。

  包加乐去加拿大六年,藌糖从未思念过他;如今天天想庄浩敏,哪怕在梦中,也逃避不了他的影子。爱情原来是这幺一回事!

  一天,包加乐来了电话,约她吃茶。

  表哥嘛!她赴约了。

  加乐看见藌糖,仍忍不住表示爱意之情,藌糖直接的说:“除了庄浩敏,我不会再爱别人!”

  “若他一气之下,和别人结了婚?”

  “等他婚事证实了再算。但,我了解他,他并不容易爱上一个人!”

  “你好痴心!”

  “女孩子总是痴心的!”

  “也许是吧…”

  不久之后,传出包加乐和惠筹备婚礼的消息。

  暑假也开始了。

  宁太太买了张来回‮机飞‬票给淑芬,好等她回来和志刚同度暑假。

  志刚与淑芬、志辉与仙儿,是宁家沉闷中的喜悦。

  志辉又接到有关浩敏的消息:“这一次,我一定把亚敏抓回来!”

  藌糖苦笑‮头摇‬,每一次,他总是说同样的话。

  然而,庄浩敏在哪儿?这狠心的人,天知道!

  藌糖在封闭式透视玻璃露台上喝茶。

  每次志辉回来,她都在这儿等候,因为这露台看到整个前院。

  志辉的汽车驶进来了,他下车,和康管家说话。

  藌糖叹口气,又是三哥独个儿回来。她正要转⾝,突然,汽车的另一边,走出个穿⽩西装的⾼大个子。藌糖一看见他,便心跳手颤,既‮奋兴‬又动。

  他不就是庄浩敏吗?

  他抬头望向露台。

  藌糖把⾝体退后,直退到露台的另一边。

  玻璃门推开,浩敏进来:“藌糖!”

  四目投,浩敏情深款款。

  “HONEY!”他张开两条臂膀。

  藌糖眼眶润,咬住下,摇了‮头摇‬。

  她不是摆架子、玩手段,得势不饶人或是撒嗲。实在,她和浩敏存在着的问题,如果不能解决,他们纵然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

  “我知道闯下弥天大祸,那天我不问情由,一到来就大吵大闹,还打破你房间的玻璃。我这冲动的格老不改过,将会误我一生。藌糖,对不起,我错了,希望你原谅我!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特别是我的脾气,以后若再犯同样错误,你处决我吧!”

  藌糖再一次‮头摇‬。

  “我知道凭空说几句话,你不会原谅我,我罪大恶极,还发脾气,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虽然,表面上我不闻不问,但其实我心里仍然牵挂着、爱恋着你!”浩敏一面说,一面走向藌糖:“我离开你九个月三个星期零两天,我每天写笔记,每星期给你写一封信,只是没勇气寄出;不过,我已把全部信带了回来。”

  藌糖仍然没有一言半语。

  “我知道男孩子向女孩子下跪,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如果你肯原谅我,我愿意跪下,甚至叩头。”

  这时候,康管家推着餐车进来,安放好一切,并把露台的窗纱全部放下。

  康管家已退出去。

  浩敏摊开右手笑笑:“康管家真会体贴我!”他说着,便“卜通”一声跪在藌糖面前。

  “起来,你起来!”藌糖急叫着:“我讨厌小男人!”

  “我要不是这样做,你不会原谅我!”

  “你这样做,我也不会原谅你!冲动、脾气暴躁、不顾后果,都是你的缺点。但还有一个更大的缺点,要是你不改过,我们的感情不可能继续发展!”

  “我还有什幺过错,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会改?”藌糖由他跪,自己坐了下来。

  庄浩敏沉思。

  “我…是不是…对了,你怪我不信任你,对你没有信心?”

  这句话,好像打中藌糖的心脏,她的泪⽔忍不住流下来。

  浩敏连忙起来,走到她⾝边,蹲在她脚下,用手帕边替她拭泪,边着急地低叫:“我真该死!不哭的娃娃都给我弄哭了。是我不好,你都自我解释过了,我为什幺不相信你,一口咬定你有未婚夫。你纯洁坦率,本就不会说谎!”

  “你可以把三哥叫来,大家当面说个明⽩。”藌糖菗菗咽咽把手帕拿过来。

  “我不敢提志辉,怕影响你们兄妹感情。”

  “宁愿冤枉我,硬说我欺骗你的感情?”

  “当时我的思想很混,志辉是你哥哥,他没理由编故事,当时他很认真;而且,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但我和你才一起三个多月…总之,我对你信心不够,产生重重误会,那是事实。以后,我有什幺心事都会跟你说清楚,互相‮诚坦‬,有商有量,好不好?嗯?”

  “以后不准再胡猜测!”

  “还敢?经过这一次,我真的怕了,差点失去你!以后我们多关心、多了解、互爱互信。我更要不冲动、不发脾气。好了!应该是惩罚我的时候了!”

  “朋友、情侣…任何人都应该互相信任。妄自猜度,本不可能在一起,你真要好好改过!”

  浩敏举起手:“我发誓,我一定改!罚我做些什幺?”

  “我从来没有打算惩罚你。我们只是相处的时间太短,还未达到‮诚坦‬相对!你起来,告诉我,三哥怎样把你找着?”

  “其实是我找志辉。每次打电话回家,跟妈妈问声好之后,她未开口我已挂了电话。但上星期妈妈一听到我的声音,便抢先告诉我包加乐和惠结婚。我听了好⾼兴,晚上打电话给志辉,本来我自己回来,志辉说他答应过一定会把我抓回来见你。”

  “这十个月你去了哪里?”

  “那天匆匆忙忙、混混沌沌的走,‮机飞‬原来去以⾊列的,我就在以⾊列逗留两星期。后来去美、加、澳洲、欧洲,最后一站是比利时,那儿风景不错,我天天绘画,已经空运回来。”

  “加乐表哥不结婚,你永远不回来?”

  “怕面对现实。”他涩然一笑:“不过,我也熬不久了,无论如何,你生⽇我一定回来看一看。”

  “一走了之,一点儿都不想念我?”

  “想,天天想,我画的画,全部是你的肖像,画了一⽪箱,都是你的。我还带走有你的全部录像带。其实我每天都见到你!”他叹口气,凝视藌糖。

  顿一顿,他继续说:“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样过下去。这九个多月,度⽇如年,所以我说,我快熬不下去。打令,”浩敏捧起她的脸“让我看看你,你瘦了!”

  “你也瘦了一个圈。”

  “原来相思可以这样磨人。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浩敏吻了吻她额头。

  “走的是你!”

  “我是天下第一号笨伯,⾝在福中不知福。恨不恨我?”

  “从来没有恨过你。你去过五大洲,没遇上个心仪的女孩子?”

  “一见钟情,只会产生一次,除了你,我可以说目中无人。藌糖,还爱不爱我?”

  藌糖垂下眼⽪,软声问:“你说呢?”

  “我相信你仍然爱我!”他把她的脸捧向前,轻轻吻她的:“藌糖,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们的第一份礼物终于换了!”

  藌糖把脸埋在他的前娇笑…

  藌糖和浩敏拖手出去,看见志善。最令藌糖惊喜的,是看见挽着志善手臂的妙龄女郞。

  “大哥,你…”“这位一定是宁家公主藌糖?”先说话的是那女郞。

  “你认识我?”

  “你哥哥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因为没有这个妹妹,就认识不到雅竹,雅竹也是实习医生。”

  “我从未见过这样魅力四的医生。”

  雅竹笑嘻嘻:“那人不够漂亮,人家就说她有魅力!”

  “不,不,”藌糖着急了:“魅力是美丽的一种!”

  “我和你,怎样比呢?”雅竹轻抚她的脸,对志善说:“她⽪肤好嫰滑呢,婴儿一样!”

  浩敏看看大家,一直笑得甜藌藌。

  “大哥,你好哇!有了漂亮女朋友也不告诉我!”

  “今天特地带她来见你和妈妈!”志善对浩敏说:“你终于肯回来了!你这不识抬举的小子,几乎把我们不哭的娃娃弄哭了!”

  “大哥,你打我两拳,教训教训我吧!”

  “打你又怕宝贝妹妹心疼呢,嘻嘻…”“还说?快带雅竹姐姐去见妈妈…”

  “妈妈,妈妈,你看大哥带了谁来?”藌糖拖着浩敏走进大厅,二哥和淑芬、三哥和仙儿、宁太太都在。

  “志善?”宁太太马上站起来。

  “我妈妈!雅竹!”

  “安娣!”

  “,请坐!”宁太太有礼貌地打量她。

  “雅竹姐姐也是实习医生!”

  “是吗?好呀!家里有两个医生,担保人人平安,万无一失!”宁太太本来眉开眼笑,转⾝一看浩敏,脸孔就板起:“拿出手掌来!”

  浩敏望着藌糖,吐了吐⾆头,把手伸出去。

  宁太太用力在他手心內打了一下,凶狠狠的说:“你若再敢欺负藌糖,大刑侍候!”

  “安娣,我真的不敢了!”

  “还叫安娣?”

  “妈妈!”浩敏这大个子竟然脸红了。

  大家一起哄笑。

  “老三,打电话叫你爹爹马上回来,今天我们家四喜临门!”

  “遵命,宁夫人!”

  大家又笑了,从此之后,宁家笑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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