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贡的一些普通房子,藌糖对准了地址,才敢按门铃。
“请问找哪一位?”木门打开,隔着铁闸。
“我们找陈淑芬姐小。我是姓宁的!”
“姓宁的?”铁闸马上打开,门边站着一个人。
藌糖一眼就认出她是云彩,只是她比剧集里的样子清瘦了些。
“姓宁的,请问你是?…”
“我叫宁藌糖,宁志刚是我的二哥,请问你是陈淑芬姐小吗?”
“我是。”她好像很奋兴:“我就是!”“我们可以进去吗?”
“对不起!请进来,两位请进来!”
里面的布置很普通,但十分清雅宁静。
她跟着去倒茶:“四姐小喝茶…”
“你知道我排第四?”
“志刚只有一个妹妹,他下面有位弟弟。其实,我一见四姐小的面,就知道是宁家四姐小来了!”
“你见过我的照片?”
“那倒没有,但志刚说过,他的妹妹非常美丽,没有人比得上她的。我看见门口站着个小美人,就知道是你,因为,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比你更美!”
“怎会?乐娱圈尽是美人,你也美呀!”
“连志刚都说坦⽩话,说任何明星都比不上你,又何况是我?”
“你很会讨人喜!”
“我说的是真话!”她急叫:“我撒谎会手颤的。这位姐小喝茶!”
“我叫陆仙儿!”
“啊!陆姐小,你也来了,我…”
“你怎会认识我?我不姓宁。”
“你是志刚的女朋友…”
“既然知道志刚有女朋友,你还要横刀夺爱,演戏的人都是这样不择手段吗?”
“对不起!最初我并不知道,后来志刚告诉我,我也觉得自己不对,要离开志刚。但志刚说,陆姐小外貌漂亮,人又好,十全十美;可是,他就是无法和你擦出火花,他只能对你当亲妹妹看待。我…当时完全相信志刚的话,对不起…”
“你不用那幺紧张,”仙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刚才我跟你开玩笑罢了!我和志刚真的不是谈情说爱那回事,否则我也不会来看你,你也坐吧!”
“这个时候谈话方便吗?会不会碍着你?”
“不会!通常这时候,我⽗⺟会去散步、吃茶;然后再散步回来。家里只剩下我一个,我也没事可做。”
“你也是独生女?”
“不是,我有三个姐姐,她们都出嫁了。两个已经移民外国,一个留在港香。家里就只有我和⽗⺟三人,所以,我没有什幺家庭负担。宁姐小,最近志刚怎样了?他好吗?”
“你为什幺不直接问他?”
“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最后一次,我们看完电影,他送我回家,他还答应第二天一下了班就给我电话,看看能否菗出时间去吃顿饭。但是,第二天,他整天都没有电话来!”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
“我有打他的手提电话,但听到呼昅声就是没有回音,再打去,电话都锁上了。当时我好担心,难道志刚出了事,怎幺只听到呼昅那幺恐怖?第三天我忍不住冒个名打电话到志刚的写字楼,知道他有上班,我才放下心头大石!”
“你为什幺不直接打电话找他?”
“志刚不喜我打电话到他办公的地方,我也不想在他办公事时騒扰他。不过,没亲耳听到他的消息,心里始终惦念着,所以,才忍不住打听。”
“二哥没有什幺事,很好,不过…”
“那我明⽩了,我和志刚来往,被他爹爹、妈妈发觉,我们要到此为止。”
“你怎会知道?”
“志刚早就说过,⽗⺟不会喜他和演艺界的人来往,因此我们每次见面都很秘密。看电影也是先后进场,否则,早已被记者发现,大造文章了!”
“你爱不爱我二哥?”
她涩羞,但终于也点了点头:“我可以为志刚做任何事,只要他快乐!”
“你就甘心这样和二哥分开?”
“我也没有其它办法,我不会要他为我反叛⽗⺟,离开家庭。志刚很爱他的家人,两者之间,当然只能舍弃我!”
藌糖和仙儿互相看了一眼,说了那幺久,藌糖觉得云彩的为人十分坦⽩。
“你肯为了我哥哥,离开乐娱圈吗?”
“我肯,而且已付诸行动了。当年我和公司签了两年死约,一年生约,我的死约还有八个月便完结,我已跟公司谈过,八个月后我不再拍剧,我要到外国念书!”
“到外国?”仙儿问:“为什幺不在港香?会考成绩不理想?”
“跟宁姐小比,当然差太远,你是状元…”
“这些二哥也告诉你?”
“志刚一直以你为荣!在我本⾝来说,已经不错了,有A、有B、也有C,普普通通,尚算不俗!”
“那为什幺一定要像其它女明星那样,动不动?*龉?A 读书?”
“我不是跟风走,但,我中学毕业,离开学校也有两三年,在港香考大学不容易,出国机会反而多些。而且,我大姐一家在国美,最近,我大姐生了个BB,正要请个人,我去帮她带孩子、做家务,学费和生活费都可以解决。离家在外,也有个人照应!”
“你要出国念书,还怕二哥不支持你吗?”
“他支持我,他还说,希望没有人留意我拍过电视。因为我出道⽇子浅,将来学成回来,以一个留生学的⾝份,比较容易令他⽗⺟接受。谁知道…还是逃不了!”
“我说的支持,不单只是精神上的支持,最重要的是金钱上的支持。他负责一切,你就不用替人带孩子做家务那幺辛苦。”
“怎幺可以?外面的人怎样看我们?贪慕虚荣,受有钱人照顾…我是不会要志刚一分一毫,我能做又肯做,自己钱赚自己花才光荣!”
“如今发展到这个田地,你和志刚可能永远不可以在一起,你还会不会出国念书?还是继续拍戏?”
“不拍戏了!书一定念,念了书,始终是自己的。现在我每周去上课两天,补习英文,就是怕自己去国美适应不到那边的英文程度。”
“你会去多久?”
“三四年!”
“你放心离开志刚那幺久?”
“没办法,志刚是博士,我起码也应该是个学士,出外念一年半载,没实际作用。志刚说会等我,我就信任他。”
“真可惜!”
“始终读书好…我爸爸和妈妈回来了!”
“你有客人?”云彩的⽗⺟踏⼊屋,看看藌糖和仙儿,好像很意外。
“这位是宁家的四姐小,这位是陆姐小,我的⽗⺟!”
“伯⽗、伯⺟…”
“志刚终于有消息来了,他怎样?公⼲去了,是不是?”
“妈妈,我和志刚已经成为过去,别再提了…”
“那,那…”
“我们想和云彩姐小个朋友,可以吗?”
“为什幺不可以?既然来了,今晚就在我们家吃顿便饭。”
“太打搅了,下一次吧!”
陆仙儿看藌糖一眼:“由我们请几位出外吃饭吧!”
“外面的菜太腻,试试我们淑芬的小菜,应该还可以下口的。”
“留下来吃饭,好吗?”云彩很有诚意。
“要⿇烦你就不好…”“不⿇烦,反正她现在有空,以前她拍⽇班戏,拍完戏她就到市场买菜,回来烧饭。志刚很喜吃她亲手煮的小菜,两位也捧捧场!”
“我去买菜,爸爸妈妈陪两位!”
“你真的要去买菜?”
“我早上买了菜,但只够三个人吃。我很快回来,你们别客气,随便坐…”
云彩边说边去拿菜篮,很快就出了门。
云彩⺟亲见女儿离去,便急不及待的问:“志刚请两位来跟淑芬说分手?”
“二哥本不要和淑芬姐小分手,只是,他不能违抗家庭的命令。”
云彩⺟亲用手来回抹抹眼睛:“是不是?我早说过我们这等出⾝寒微的人,怎能和豪门富户的少爷配亲家?可怜淑芬那天接不到志刚的电话哭了一晚,以后一个星期少吃不睡,老守住电话!”
“对不起!不过,我们家里不会计较穷富,只是…”
“因为淑芬演过电视!这算不算一失⾜成千古恨呢?演什幺戏呢?我不是可惜女儿嫁不⼊豪门,是舍不得志刚。志刚真的是个好男孩,人老实,没有半点骄气,又疼我们淑芬,都是她没有福份!对不起!宁姐小,老人家不会说话,唠唠叨叨,啊!你真是好漂亮、好漂亮…”
云彩去了买菜,对着两位长辈,是有点尴尬;幸而,云彩去买菜很快就回来,烧饭烧菜的速度也快。
大家坐到饭桌旁,藌糖一看见瑶柱虾子焗柚⽪便叫:“哈!你怎会知道我喜吃这个菜?还加上几片红辣椒,多好看!”
“上次志刚来吃饭,看见这味菜就说他妹妹最爱吃,淑芬可能就记在心上。”
“志刚常来吃饭?”
“常来,第一,他喜吃淑芬烧的小菜;第二,淑芬也怕遇到记者…”
一顿家常便饭,吃得藌糖和仙儿很开心,云彩的烹饪功夫果然不错。虽然没有鱼翅、鲍参,但小菜胜在别致、巧手,吃惯大鱼大⾁的富户人家,自然感到新鲜。
饭后,云彩⽗⺟去厨房做清洁功夫,三个女孩子,又可以聊一下。
喝着云彩亲手泡的茶。
“陆姐小,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吃过你一顿饭,不办点事怎幺行?老欠你的!”仙儿笑嘻嘻。
“志刚的外表⾼大,也有点倔強刚強,但他的感情很脆弱,需要别人关心、照顾。我已经不可能在他⾝边,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他!”
“我们每个人都会关心他,但志刚不是掉了个橙就找个桔的人。你不能在他⾝边,也未必代表我就可以回到他⾝边去;其实,我顶多可以做他半个妹妹!”
“这样,我会很担心!”
“你和志刚未必绝望。”
“但还有八个月我就要去国美念书,一去三四年,期间为省来回机飞票的钱,我不会回来。”
“说不定志刚肯等你三四年,甚至三四十年。你念完书回来又说不定可以感动他的⽗⺟,还是等你念完书回来再说!”
“四年后你都不再演戏,是个外国留生学,妈妈不是老顽固,她或许能谅解呢!”
离开云彩家,藌糖说:“二哥眼光果然好,云彩真是很不错!”
“言之过早,总得花点时间去了解。她演戏的,谁知道她刚才是不是上演了一幕好戏?”
“你不怎样喜云彩?”
“喜!正是上得厅堂⼊得厨房;不过,凡事仍要小心为上。毕竟是人家的终⾝大事,放多点儿时间吧!为了你二哥都不肯?”
“肯!你要看多久就多久…”
云彩、仙儿、藌糖起朋友来。
云彩最大,但也不到二十一岁,藌糖最小,仙儿在当中。
她们多半到云彩家玩,偶然会去看戏吃餐。
藌糖的四周人多,比较忙碌;但是,无论有多忙,每星期一定会菗一天时间和云彩见面,了解她的情况。而大部份时间,仙儿会和云彩一起,深⼊了解。
仙儿没偶像可,也无拖可拍,除了做功课、温习,便无事可做。
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两只“蝴蝶”但仙儿一个都不睬,似乎志不在此。
这天,宁家又一屋子的人。
“藌糖,”志辉突然拿着无线电话过来:“亚敏问你有没有时间讲几句,他在担心趣趣!”
“好呀!”藌糖接过电话,一面抱住小狈;一面向书房走。因为大厅嘻笑之声正劲:“敏哥哥,你现在可以说了!”
“趣趣这几天胃口会不会好些?”
“差不多!自从卡分哥哥给它吃过腿,它就不大有趣兴吃狗粮,看见⾁就跳。它是想吃腿子;不过它吃了又消化不良,很⿇烦!”
“它还小,不能吃⾁,你可以买BABYFOOD给它吃…”
“BABYFOOD?我也吃,小狈会吃吗?”
“小狈最喜吃,它喜吃,就买⾁那一种!”
“晚餐我就给它喂一瓶。”
“不,不可以整瓶喂给它吃,它会消化不良。两茶匙,混在狗粮中给它吃,它吃得好,就慢慢给它加份量。养小狈要有耐,急不来的!”
“我知道了,敏哥哥,谢谢你!”
“刚才我听到你们那边很热闹!”
“人多嘛!表兄姐,世兄姐,三哥的米⾼哥哥、史迪哥哥…”
“那幺热闹开心,真想加⼊你们!”
“你现在在哪儿?新加坡?还是回国美去了?”
“都不是,来了湾台…”
“你更好,这儿去、那儿去,像小鸟一样,经常看不同事物,吃不同东西,多诗意、多享受!”
“我们不是来玩,是来办事,爹爹要在湾台投资,刚看完厂房回来。”
“庄伯伯在新加坡投资,又到湾台投资,那幺多资金,为什幺不回港香投资?”
“会的!爹爹要把资金分散,港香还是主力点,会大投资;另外,会到国中开厂,那儿工资廉宜。”
“那幺说,你很快会回来港香?”
“两三个月左右,我们前天才来湾台。”
“到时,你可以看看趣趣!”
“也可以看看你,看看婆婆。对了!湾台很多食品,你喜吃什幺?我回去,都给你带!”
“猪⾁⼲、牛⾁⼲、五香瓜子、花生酥…”藌糖一数,数了十几二十种。
“我怕记不住,所有零食都带一些,好不好?”
“好呀!新西门町、旧西门町都有!”
“我拉着你聊了不少时间,也应该把你回给大家,因为你是大家的开心果,下一次有空再谈。我可不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你?因为我想知道趣趣的情况!”
“可以!如果趣趣吃BABYF00D吃得好,我也想告诉你!”
“我把电话给你,好吗?”
“好!你住哪儿?”
“住店酒!”
“住店酒有什幺好?不方便!”
“也没办法,我们在湾台没有亲戚朋友,不住店酒住哪儿?”
“回港香就好,可以住我们家…”
藌糖比较喜和庄浩敏通电话…
庄浩敏通电话的原则,是双方有空。因此他很关心对方是不是正在做功课、温习,明天要不要测验?她家中是否请客?大家是否在等她玩乐?
他总在适当的时间挂电话,不会令藌糖为难,好像从未试过藌糖耐不住要求说拜拜。谈话的內容也比较广泛,不单只局限于小狈趣趣,他会把他那边的见闻告诉她,令藌糖越听越感趣兴。
若藌糖给他电话,他就知道藌糖有空;于是会说些风花雪月、星呀、月亮呀的事…总之,都是藌糖感趣兴的。
庄浩敏不会每天给藌糖电话,三天、四天不一定,总之,有话便说。
包加乐就完全不相同…
无论是否找得到藌糖,每天必来个电话。
若找到藌糖呢?他就占住她,不管她在⼲什幺,就算她明天试考,一样先聊聊;否则,他便会怨天怨地。
有天,又有家庭嘉年华会,藌糖正在和大家玩电视游戏机。玩得战况烈,包加乐电话来了,硬要她听电话,害得对手等了她半小时没得玩,最后另换别人上去。
每次藌糖实在很忙,要求明天再讲,包加乐又求又哄,死不放手。
电话內容,来来去去还是他吃什幺、她吃什幺,早上发生什幺事。听藌糖说有人送她小狈又妒忌,每次都提出送她小猫,偏藌糖害怕小猫的尖爪。包家送只波斯猫来,当初藌糖也宠它,但它不单只不合群,常欺负趣趣,还在藌糖手臂爪了一下。宁太太心惊,忙把小猫退回去,藌糖一提猫就恐惧。
藌糖从不敢主动给加乐打电话,怕笨伯送上门脫不了⾝。本,也没这个机会。
迫于无奈何,有时候,庄浩敏的电话刚来,包加乐电话又到,藌糖就要康管家或宁姐撒谎,说她在外未回。
大家都知道,加乐表少爷,在宁家的地位重要,说不定,还会是宁家姑爷。但提到他的电话,大家都掩住半边嘴笑。
加乐这样死烂打,换了别人就受不了,太烦人嘛!但,第一,藌糖脾气比较柔顺;第二,他们从小长大,感情深厚,藌糖也明⽩他一个人寂寞,苦于心里有话,无人倾诉…
藌糖下课回家,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谁呀?”
“表少!”
“那幺多表少,那位?”
“惠表姐小和她的妈妈!”
“啊!惠表姐和她的妈妈!”
“啊!惠表姐,这样,我就明⽩了!”宁家亲友众多。
藌糖把背囊给宁姐,到小客厅去,看见惠表姐,亲热细语一会儿。
“…美乐家房子大,二三万尺,客房常空着几个。惠过去,住在美乐家最好!”宁太太说。
“惠爸爸说过,包家和我们,不算直系亲戚,太騒扰人家不好…”“怎会呢?都是一家人,何必分!”
“惠爸爸的意思,在加拿大买幢房子,买幢小的,又不用花很多钱!”
“那幺一间房子,惠怎样打理?”
“惠从来不会做家务,⽩饭都不会烧,所以,我们会为她请个菲佣过去,侍候她起居饮食!”
“你放心把女儿给一个菲佣?”
“就是不放心,所以希望表妹你代我求美乐,请她多关照惠!”
“大家不房同子,可能不同区,怎样关照?远⽔救不到近火!”
“这也是!”“美乐家有厨子、管家、女仆,连加乐在內,也一共四个主人。多一个惠,少一个惠,也省不了许多,但惠若在美乐家,你就放心多了!”
“那还用说吗?不过,也没有理由要美乐对我们惠管吃管住!”
“我认为小意思,不用介意!”
“除非美乐肯收惠膳宿费;否则,送礼就⿇烦些,不知道送什幺好!”“送礼就不好,若人家不喜,得物无所用,多无谓。这样吧!我和美乐谈谈,看她有什幺好主意!”
“表妹,真感不尽!”
“…惠表姐,⼲脆住表姐家,那儿许多花、果树,又有两个泳池;而且,你可以陪陪加乐表哥,他一个人在加拿大很无聊。”
“我一个人去加拿大念书,也会很寂寞。”
“两个寂寞的人走在一起,就不会寂寞,回去和表姨⺟说,住表姐家。”
“加乐和我,哪一个大些?”
“加乐表哥比你大一点点,因此你不甘心,有时叫他表哥,有时叫他加乐!”
“我记不起来了,他走了那幺久,我连他的样子也记不起来。见了面,恐怕也不认识!”
“他去加拿大,你和表姨⺟也有去机场傍他送行。”
“我怎幺总是记不起来?”
“那天你们早走。”
“好吧!我一定说服我妈妈,叫她送我到表姐家。这样,我就可以代替你,为你守住你的加乐表哥。”
“什幺我的表哥?”大个女,会面红了:“他不也是你表哥?”
“怎相同?听说他送你一只可爱的小狈儿!”
“不是小狈,是小波斯猫,好凶的,我们已经把它送回包家去。如今我⾝边的小狈,是三哥的好朋友送的!”
“听说它很可爱趣致,漂亮得像玩具狗一样?”
“是呀!”
“带我去看看!”
“孩子们,吃了点心才玩吧!”
“表姐,我们先吃了下午茶;然后才再玩小狈…”
惠表姐终于去了加拿大留学,住在美乐表姐的家里。
藌糖总算为包加乐找了个伴儿。
电话还是不断来的,藌糖就不断请求包加乐:表姐初到加拿大,人生路不,多陪她出外走走。带她去超级市场;带她去看戏;带她游山玩⽔。功课若有困难,互相研究,大家结个伴。
包加乐总算很听藌糖的话。
藌糖暂时松了一口气。因为,包加乐尽地主之谊,也要花不少时间。
希望两个人可以合得来就好!
藌糖有多余时间,便用来关心志刚。
最近,志刚比较开朗些,心情也好些。虽然,他不可以和云彩来往;不过,可以通过藌糖,了解到云彩的近况。这样,起码可以聊解相思之苦。
“你和淑芬来往那幺久,觉得淑芬的为人怎幺样?”
“很好、很真诚、很坦⽩!”
“她是否贪慕虚荣?”
“不算!她都不打算演戏了;她的合约我也看过;她去补习的补习社,我也去过,她的确有心求上进。”
“你真的打算帮我?”
“由那天去找淑芬姐姐,已经决定帮你;还不只我一个人,仙儿也一直协助我帮你的忙。”
“仙儿襟广,心肠又好,我不能和她一起,是我自己没有福气。”
“她仍然当你是她的好朋友;甚至当你是她的哥哥!”
“我也当她是妹妹,为什幺最近都不见她来玩?”
“她怕你看见她不⾼兴、尴尬!若你对她不看不睬,她多难堪!”
“我不会这样对她,本是我对不起她。要尴尬的人,应该是我!”
“她为你设想,也怕你尴尬。”
“那我们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我仍可和她聊天,倾诉心事。”
“好啊!下次开嘉年华会,若你参加,我也会把她请来!”
“一言为定!”志刚仍然念念不忘淑芬:“你准备什幺时间介绍淑芬给妈妈认识?”
“我正要找妈妈,但最近她很忙,好像要陪爹爹去湾台,和庄伯伯合作投资。我看,还是等她回来再算。”藌糖笑他:“你别急,芬姐姐还在!”
“我就担心淑芬去了国美,那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怎幺办!”
“你是怕自己耽不住,去另外女朋友;还是担心芬姐姐去了国美会移情别恋?”
“她去三四年,我为什幺不可以等?我说过,除了她,不会再女朋友,所以她去多久,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如果她在国美变心,证明她贪新忘旧,意志不坚定,这样的女孩子,送都不要,所以,我本不担心。”
“你不变,芬姐姐也不会变的。”
“但是,她不在港香,远在国美,总是挂念,希望和她通通消息。但是我又答应过爹爹,我不会再见淑芬,不搞地下情。到时,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好?”
“我向你保证,芬姐姐去国美之前,我一定会让⺟亲见见她、喜她。到时,你和芬姐姐通电话可以,写情信可以,甚至你有空,你飞去看她也可以。”
“像你和加乐一样!”
“可千万不要像加乐表哥,他真的很烦,写信可以写十二页纸!”
“千言万语呀!”
“来来去去还不是:你不要朋友,专心学业,有空给我写信,寄录像带…重复又重复。他给我写的信,好像小生学罚抄书一样,来来去去,都是相同的。哎!要命!”
“最近他好像不常打电话来!”
“惠表姐去加拿大喊闷,我请表哥陪陪他,他们总算有个伴了!”
“我知道加乐很爱你,这也是始终不变的!”
“是呀!以前通电话、写信,他会讲喜我;今年有一次通电话,他很轻很轻的说:ILOVEYOU!我无异议,他以后讲电话、写信都用‘我爱你’!”
“你对他呢?”
“怎样说好呢?”藌糖用手拍一下头:“我不能说我完全不喜他。有十几年感情,就算他去加拿大,我们也没有断过书信来往。他的大头相还放在我头,怎样看,他也是我男朋友,但是,我对他真的没有爱情的感觉。喜和爱情是不同的!”
“你认为怎样才算是有爱情?”
“有人说,如果你和一个人分开,你经常想念他,希望听到他的声音或什幺,你已经爱上了那个人!”
“你从来没有想念过加乐?”
“没有思念,有想。想他学校功课忙,没时间打电话来;想他认识到新朋友,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我⾝上…”
“因此,你叫加乐陪惠玩,就是想自己透一口气?”
“这又不完全是,一方面,我想有人陪表哥,他的确寂寞,也想有人陪陪惠表姐,最后才想到自己可以松口气。”
“可能你还小,不会思念别人,就等于还不懂得多!”
“不是呀!有时候我也会…”
“什幺?”
“啊!没什幺!”藌糖就是说不下去“我连自己想说什幺,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喜了别人?除了加乐,你还有那些‘蝴蝶’呢!”
“会吗?几年了,与他们都有感情,又经常可以见面。其中一两个,感情特别好些!”
“⽇久生情?”
“还未到这个地步!”
“喜他们比加乐多?”
“各有可爱点,我都没有比较过。”
“你经常和亚敏通电话?”志刚突然问。
“因为趣趣!它有事,我就要找他商量;而且,他说话比较有乐娱,不像表哥:你今天吃什幺早餐?老问这些。”
“庄浩敏长得很英俊,百分之九十像汤告鲁斯。”
“他说不像,他比汤告鲁斯⾼大、英俊。反过来他还说汤告鲁斯像他,但是没他好看!”
“这又是事实,他比汤告鲁斯健硕,真要比,是他英俊些。不过汤告鲁斯已经很不错了,一对双眼⽪死女孩子,一管鼻子又又直。淑芬参加选美时,填偶像一栏就填汤告鲁斯!”
“那他岂非你的情敌?”
“我也有妒忌过,但淑芬说,偶像是心中的崇拜,不会爱上他的。”
“这是事实,以前我们也过LESLIE,但始终没有爱的感觉。”
“你和亚敏这样讲电话,你猜他会不会爱上你?”
“不会,当然不会!”藌糖的脸都红了,双手摆着:“他是三哥的好朋友,也像是我哥哥;而且,你还担心他会没有女朋友吗?”
“他条件那幺好,的确不可能没有女朋友,但你条件也好呀!”
“所以我有表哥和‘蝴蝶’,”她拍拍嘴巴:“不跟你胡扯,我觉睡了,明天要上学呢!”
其实她是怕自己胡说,讲讲讲,不知自己会讲什幺。
“藌糖,你不要忘记带云彩去见妈妈!”
“知道啦!”她打着呵欠:“长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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