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玩了一天,晚餐约好尊信请客。
笆尊信早在恭候,他今天穿了套米⾊西装,颇为英俊潇洒。
大家先喝杯餐前酒,谈谈天,尊信带我四处参观,边走边谈。他的房子是紫和红粉两种颜⾊的配搭,连游艇也是红粉⾊的。
“很浪漫。”我说。
“我比较喜紫⾊!”
“你人也一样显得很浪漫。”
“浪漫是不是不好?”
“怎会,其实,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浪漫的⾊调与环境。”
“我羡慕你们,你们真开心,三对情侣一起来游夏威夷。”他的眼神果然很忧郁:“我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来了两天,就是游泳!”
“情侣?琴妮和祖迪,伊玲和三哥也许是,但我是单独的,我来的时候本没有男伴,又哪来的情侣?”
“我一直以为善行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他是我的好同学的表哥。单看表现就不像。”我说。
“这样说,”他很⾼兴:“如果我追求你,善行也不会恨我?”
“他没有权。不过,我只是来游览观光的。”
“我明⽩。”他点了点头:“做个朋友可以吧?”
“可以,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你们明安天排了什幺节目?”
“不少地方我们都去过了,明天去购物,逛逛公司。”
“LIBERTYHOUSEOFHAWAII?我可不可以去?”
“当然可以,那购物中心是公开的,谁都可以去。”
“我是说和你们一起去,一个人逛公司很没有意思,我想给个伴。”
“大伙去更好,或者你和古善行说一声,他是我们的劣谟。”
“如果他不反对,我想一直加⼊,到你们旅程结束为止。”
“你和古善行是好同学,应该没有问题。”我到处看看:“前后院子都很漂亮,我特别喜后院的那棵树。”
“那是影树,又叫森林的火焰。你头上的大红花也很美,你喜戴花,和夏威夷人一样。”
“不,是伊玲给我揷上去,她闹着玩。”
“夏威夷单是大红花,也有五百多种。”
“哗!那幺多?”
笆家的管家出来,尊信挽住我的手:“差不多可以吃晚餐了。”
那是一顿很丰富,食物又多样化的晚餐。
分配座位时,尊信竟让我坐女主人位,他坐男主人位。
那管家顿时对我另眼相看。
饭后尊信请我们上的土⾼。
夏威夷的士⾼的音乐很劲,鼓声特别重,好不热闹。
迸善行一个晚上没有请我跳过一个舞,坐在一角喝啤酒。
尊信变成了我的舞伴,如果没有尊信,今晚我只好坐着看古善行喝啤酒。
当晚大家尽兴而返。
镑人上楼前,古善行说:“今晚都是尊信请客,明天该我们请他吃午餐?大家不介意?”
“应该的!”
“那很好。以后大家会每天见到尊信,因为他加⼊我们。”
“太好了,起码热闹些。”我摇摇手袋先上楼:“各位晚安!明天见!”
我到楼下,古善行和尊信正在谈话。尊信穿⽩长,一条耀目的夏威夷恤衫。
“尊信,早安,你来了?”
“是的,善行请我来吃早餐。”他走过来,伸手把我拖下楼梯。
“嗨,早!”我向古善行打个招呼。“早!”他由椅子上起来:“我去催催祖迪,都九点了!”他跑上楼梯。
“昨晚睡得好不好?”尊信拖着我的手,很关心地问。
“好!昨晚玩得开心,跳舞又累,一上就睡着了。”我看看他,拿起⽔果盒里一个又红又结实的西红柿放进嘴里:“你呢?”
“我一早就起来了,有点紧张。”
“什幺事情令你紧张?”
“认识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你真夸张,像我这样的女朋友你最少有两打,都在洛杉肌?”
“没有女朋友,有女朋友就不会一个人来夏威夷。善行现在也不女朋友,所以他到港香去探望表弟。”
“他以前有许多女朋友?”
“很多,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那些女孩子又喜他,他在学校很出风头。他前两年突然对女孩子没有趣兴。”
“啊!我明⽩,他常去三藩市。”
“三藩市?”
“三藩市有个同恋区。”
“噢!不是,善行最怕那种人,我也怕,古古怪怪的。呵,大伙都下来了。”
吃过早餐,亚里开车送我们到购物中心,第一层是卖化妆品和饰物的。
这层楼最昅引我们,因为国美的项链、耳环、手镯,都写明14K,而一套项链、镯子和戒指才卖五六十元,手工还不错呢!很便宜。我买了几套,其中一套耳环和项链是买给外婆。
我买了一大堆东西,尊信马上把信用卡拿出来,我按住他的手:“请不要这样!”
“我希望能送份礼物给你!”
“我要回送给你的,我不想伤脑筋,我们各买各的吧!”我到处看:“怎幺不见有服装部?”
“服装部在二楼,”他说:“很多外国人来买化妆品!”
“我又不用化妆品,而且携带也⿇烦,听说这儿的香⽔不错,就是没巴黎好。或者我们去看看。”
到香⽔部,我留心地看,我突然指住一只瓶子:“这瓶子好特别,就要这一瓶!”
“香味呢?”
雪⽩⽪肤的售货员让我试香味。
“怎样?”尊信问。
“不太坏,当然也不算好。天气热,我祖⺟喜涂点香⽔令自己感觉清新,这茉莉花香味她可以接受。不过,我主要是买这个瓶,这瓶子与别不同,祖⺟会喜!”
我终于把香⽔买了。外婆和祖⺟的礼物,总算买了,可以松一口气。
我们去找伊玲他们。我发觉善行好无聊地站在一角。
“大家买好了没有?我们想去二楼服装部!”
“服装?我正想要买东西!”
大伙乘自动电梯到二楼去,二楼售卖帽子、⾐服。颈巾、手袋…伊玲和琴妮抢着去买⾐服。
“这些是夏威夷女人们的礼服,长裙,很花的!”尊信说。
“我想买夏威夷恤,我答应送一件给小仙。”
“小仙?”
“啊!我的女仆!”我还以为尊信和我由港香来,我在港香的男朋友没有人不认识小仙。
“买夏威夷恤,夜市场便宜,三十多美元的,质料已经不错!”
“夜市场?”
“那儿专做游客生意,也有两层⾼,他们有些不用灯而用火把。有人替人速写人像,有些把人写成头大⾝小的卡通人物,很有趣。”
“我们今晚去?”
“看看善行有没有安排节目,有空值得去看看。”
“好!等会你和善行说。”
我买了顶草帽,顶上围満了红粉和粉紫的绢花。尊信说很配我今天的红粉套装裙。
又陪伊玲、琴妮买了几件T恤和衬⾐,也要四五十元,特别些的还要六七十元。
这儿的⾐服,一点也不便宜,款式也不够新。
善行买了件夏威夷长袍,他说送给⺟亲在家里当便服穿。
“送给姨妈?”伊玲气他:“有人偷偷买礼物给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那幺胖?”善行打开⾐服:“谁肯要?”
我们再到顶楼,顶楼卖茶具、餐具和食物。
我们在购物中心又逗留了两个钟头,由饰物部出去,又有些店子,于是又逛了一会。
“我们去吃晚饭好不好?”尊信低声问我。
“我想回家澡洗,你吃过晚餐来接我们去夜市场。”
“我希望能够和你单独出去。”
“改天吧,以后还有时间。”
回家,伊玲对善行说:“今晚我们去逛夜市场。”
“你怎知道有夜市场?”
“尊信说的,他会和我们一起去,他吃过饭便来!”
“你们去吧,今晚我不去了。”
“为什幺?”
“疲倦,想休息,做一个负责任的劣谟不是那幺容易,跑来跑去!”
“你既然是负责任的劣谟,今晚怎能不去?你应该带领我们!”
“尊信去,我就可以不去,尊信对这儿,比我还,他妈妈是夏威夷本土人,而且夜市场祖迪也去过。”
祖迪见善行不去,他有点失望,也有点冷然:“夜市场买的东西,不适合大家。”
“我们是来游览,逛逛也可以!”
“我要买夏威夷恤,那儿又好又便宜。”我说:“善行疲倦,让他休息一晚好了!”
夜市那条街,好几家不用电灯用火炬,的确很有特⾊,夜市场当然也有火炬,不过里面卖的都是菲律宾。泰国和港香货。
最昅引人的,是开蚌,每开一个五元美金,如果开到有珍珠,那幺珍珠是顾客的。
这样的摊档不少,但却没见人获得珍珠。
后来我一共买了三件夏威夷恤,因为,我记起没买东西送绮姐。她不喜吃朱咕力,果仁也不喜。她有一个侄女在乡下,她很疼她的侄女,所以我买一件夏威夷恤给她的侄女。
我自己也买了一件,⼊乡随俗,玩玩。
伊玲她们也买了。
回来时,经过蚌档,听见有人呼,终于有人获得珍珠。
那儿有两档橙汁档,不是用我们的榨汁机,他们不用手的。一个圆形机器,把一个橙放过去,便榨出橙汁。
“要不要试一杯?”
“连⽪一起,一定很涩。”
“不!这机器会自动剥橙⽪。橙⽪留在里面,搅拌的都是橙⾁。”尊信说:“我先买一杯,你试一口再说。”
我喝了一口,不苦。
我相信尊信的话,要了一杯。
那儿有一瓶瓶胶装罐外买,即买即榨。
琴妮要买些回家慢慢喝。
“你今晚要喝完!”尊信说:“不要留到明天!”
“不会留,当⽔喝!”
变完市场,时间尚早,尊信请大家上咖啡室。
伊玲看了看尊信又看着我:“我们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
终于由亚里送他们回去,我坐尊信的跑车。
他把跑车开到亚拉梦安娜店酒。
“你说喜这儿的咖啡座?”
“是的!”
走进去,发现大堂很大的电视机,像机飞上的银幕一样大。
尊信问我累不累?
“女孩子逛公司永远不会感到累!”
于是,我们闲聊,他告诉我,他在洛杉矶大学里的事,我也告诉他港香大学里的事。
“我们大学比不上你们大学那幺大,小几倍,但比起其它学校算第二。毕竟港香地方少人多,和国美不同。”
“但,每年由港香去的生学,大部分成绩都很好。”
“当然,港香教育程度比国美⾼,我们自小受填鸭式教育,学校能塞给我们多少就多少,我们也尽可能昅收。不过能昅收的人不多,所以在港香念书的人很辛苦的!”
“那你为什幺不出国留学?”
“港香的大学肯要我们,我们便不走,考不上了,就出国。”
“这幺说,港香大学的生学,是最了不起的生学。”
“试考有时也要讲运气的,出国留学的也有很多好生学,刚才你自己也承认的!”
“的确是,你们大学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每一个系情形都不相同,我们系是男多女少,我们一共只有六个女生,三个都在这儿,此外还有淑芳,心齐和朱丽。”
“你们六位真了不起,我常听伊玲叫你小辣椒。”
“因为我凶嘛!”
“怎会,我从未见你发过脾气。”
“那是因为你认识我的时间短,以后你会看到我子急,牛脾气。”我看看表:“该回去了。住在别人家里,少给主人添⿇烦,走吧!”
尊信付了帐,我们跨过大堂。
“ALOHAJOHNSON!”
有个黑⽪肤⾼个子拖住蚌美丽女郞,他看了看尊信又看了看我,眨眨眼,向我们挥挥手,走进去。
“他是谁?”
“我表哥!”
“他刚才的样子怎幺怪怪的?”
“不怀好意,意思是:你又骗了个女孩子上手啦!”
“岂有此理!”
“他是个花花公子,仗着家里有点钱,看见喜的就追求。他的女朋友:黑⽪肤、⽩⽪肤、⽇本人、港香人、湾台人、菲律宾人都有,这个人,来的!”
“你的女朋友不会比他少!”我上了他的跑车。
“以前常和我表哥一起玩,古善行也认识他。不过最近我和古善行都退出了!”
“女朋友并不是坏事!”
“是的!但这样、滥,到头来自己固然一无所有,也误了别人。所以,除非自己很喜的,认为将来可以做太太的,否则,宁可自己孤单一点!”
“古善行大概和你一样,不想再浪费感情。他现在心如止⽔,谁也不能令他动心!”
“可是,我感觉他喜你!”
“喜我?”我笑起来:“慈善⽇他就会喜我!”
“他不是为了你来夏威夷吗?”
“不!他是为他的表弟。你应该知道他对祖迪有多好,为了祖迪,他愿意做任何事!”我望出车窗外“哪怕是伤害别人的事。”
“他是很爱护祖迪,在学校的时候已经是这样。祖迪又听话,念书勤力又不女朋友。”
“我到了。”
“明天是什幺节目?”
“你打电话问善行,他还没有对我们说。”
“好的!晚安,宛司!”
“明天见!”
避家给我开门,我走进客厅,正要上楼:
“宛司!”
迸善行坐在一座台灯下。
“我想跟你谈谈!”
我想一想,回⾝走下楼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他在我的脸上搜索。
但愿我脸上不是有只“蝴蝶”
“我想跟你谈谈尊信!”
“不是因为我今晚和他去吃了杯雪糕,没跟大伙儿回来吧?”
“由昨天开始,我就看得出他很喜你!”
“我想不会错。”
“你最好不要和他单独来往!”
“你放心,我来夏威夷,不会玩爱情帖游戏,因为人太少,只有一个尊信。”
“我并不担心你玩爱情帖游戏,参加你的游戏的人,有哪一个是你喜的?我是担心尊信!因为他本不适合你!”
呵!真有趣,本来,我来夏威夷,纯粹是为了度假,散散心,忘记古善行,忘记爱情,我本没有想过来夏威夷找男朋友。也没想过要和尊信做“朋友”在外游玩不要太拘谨,谈得来的便谈谈,如此而已!
他⼲预我和祖迪的往,破坏爱情帖,来到夏威夷,他还要管?
他本没有权。
“我没打算爱上贵友,不过适合不适合,是我和尊信之间的事,我们不必听取你的意见。”
“你住在我家里,我有责任保护你不受损害。”
“谁会来损害我?”
“损害或者严重些,但是,你会被骗!”他很真挚地说:“真的!”
“被骗?”我咕咕笑:“我没带多少钱来,买东西已花去一大半了。”
“不是说金钱,是爱情!”
“爱情?我倒是被人骗取饼感情,那人说很爱我,结果当我上当的时候,他就大脚传中,把我传给他表弟,我像个⽪球也像垃圾!”
“宛司…”
“你放心,”我用力点头:“人笨过一次,就会聪明,如果继续错下去,没得救了。我不会上尊信的当,我会记着,世界上的男人,都是欺诈的。”
“但是,你们天天见面,大家一起玩,你最少还要留十天!”
“⽇久生情?不会了,都生过清了,现在我的心像放在冷窟內,⿇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会修心养,像做尼姑一样。”我站起来“尊信问你,我们明天去哪儿?”
“去玩滑浪风帆,我还要他帮忙多找两只滑浪风帆。”善行再加一句:“宛司,不要忘记我的说话,混⾎儿,是不可靠的,做朋友没有关系,但是千万不要把感情放进去。”
“没什幺吩咐了吧?”我不耐烦地拨了拨长发:“我很困!”
“晚安!明天见!”我马上跑上楼梯。
扪心自问,我从未想过会和尊信发生感情,他对我好,我也就把他当勤务兵。
如果古善行什幺都不说,这夏威夷假期,会平静地度过,对尊信、对我,都是一件快乐事。
但是我不喜古善行出面⼲涉,他不准我和尊信谈恋爱,他越反对我越要做,明明不喜尊信,却反叛地要接受尊信。
尊信教我玩滑浪风帆,祖迪教琴妮,古善行教伊玲,三哥玩得还不够好,不能做导师。
我们在海里一个小时,我用手抹把脸问:“尊信,我怎样?”
“先分两方面说,第一:你腿双的平衡很好!”“我十岁堂兄们便教我骑脚踏车,现在已经学开电单车。”我诧异问:“为什幺风帆还是老翻到海中?”
“你的臂力不够,玩风帆,臂力是很重要的。”
“我本不够力,平时,我连一小桶⽔都提不起。我相信我不能玩滑浪风帆!”我气馁地说。
“你一个人单独玩,也许玩不到,但是你平衡好,借人家的力,就能玩。”
“借人家的力?怎样借?谁会借?”
“我”
“开玩笑!你的力怎能借出来给我?”
“我们两个人一起玩滑派风帆,力由我来负责,你平衡,站着,就可以玩,如果配合得好,还可以玩几个浪。”
“两个人一起玩?可以吗?”
“为什幺不可以?你在前,我在后,要不要试试?”
他拉住风帆先让我上去,然后他再上去,我在他前,风帆果然在海上风滑过。
我开心起来,一叫一跳,风帆便掉在⽔里。
大家都停下来看着我们。
尊信拉起我来,揽住我的笑着说:“你可以叫,但不能跳呀!一跳就不平衡了!”
“我太开心嘛!蛮好玩的。”
“那边浪大,到那边,更好玩!”尊信仍然揽住我的:“好玩吗?”
“好!越刺越好,反正你技术好,到哪儿我都不担心!”
“我们到那边去!”尊信才开心。古善行在那边看住。
玩了大半个早上,我们要回家澡洗更⾐,我们分别乘古善行和尊信的快艇回去。
我当然乘尊信的快艇。
镑自回去更⾐,尊信再到古家集合。
我洗了头,换了条橘子⻩的裙子。
我到楼下去,尊信已经来了。
“让我看看!”他抚了抚我的头发:“还是的!”
“我的吹发器借了给伊玲。”
“她自己的呢?”
“坏了!”
“叫你三哥替他修理,现在你来我家把头发吹⼲!”尊信拉我起来,他握着我的手:“我们很快回来!”
“反正去国中街万寿宮酒楼吃饭,迟了我们自己去。”我说。
“我们等你!”善行对尊信这样说。
“我们会尽快!”尊信拉了我便走。
“万寿宮酒楼在美丽华店酒五楼,又不是第一次去,急什幺?”
“别忘了善行是劣谟,他的话,我们一定要听!”
“他要你以后不跟我说话,你也听,是不是?”我盯他一眼。
“那就不能了。”
“他会这样做的!”
“为什幺?”尊信很好奇:“你说过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我应该怎样说好呢?”我垂下头,努努嘴:“太复杂,还是不要说好。总之,古善行揷手理我的事,不是因为他爱我,他是绝对不会爱我的!”
“我也不明⽩,其实,我和善行一直都希望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女朋友。我第一次看见你,几乎就肯定你是善行的女朋友。”
“也许我们没有缘分!”刚巧到他家,他为我吹头发,话题就换了。
头发弄好,再回善行家去,大家正在等着。
“我以为你们忙着拍拖,连午饭都不吃。”伊玲嘿嘿笑。
“你们肚子不饿?”古善行不耐烦地:“走吧!”
尊信吐了吐⾆头,我扮个鬼脸。
午饭后我们去看电影,夏威夷(整个国美)的票价分两种。欧西片美金四元,华语片美金三元。
邵氏戏院刚巧放影姜大卫第一套电影《游侠儿》,伊玲是姜大卫,姜大卫的影片她全都看过,就是没有看《游侠儿》,于是我们大伙儿成全她。
反正我们都想尝尝在外国看电影的滋味。
那时的姜大卫比现在瘦多了。
散戏后我们到尊信家吃饭,天天在外面吃饭,实在也腻了。
饭后玩纸牌,后来伊玲吵着要觉睡,我们离去时,善行还在尊信家,善行说:“和尊信讨论明天的行程。”
第二天还是去玩滑浪风帆。
我看得出尊信心不在焉。
我们坐在沙滩上喝汽⽔的时候,我问他:“昨晚你和善行聊天忘了时间,睡眠不⾜?”
“不,他也只不过谈了一会,不过我的确睡眠不⾜,差不多天亮才⼊睡。”他轻吐了一口气。
“你习惯失眠吗?”可怜的年青人。
“我一向都睡得很好,我是因为想着和善行谈的话才睡不着。”
“那我倒不好意思过问你们之间的秘密。”
“我和他没有什幺秘密,善行昨天晚上留下,是和我说你!”
“我?”这又奇了:“我有什幺值得你们谈的?”
“善行说:我可以和你朋友,大家做个玩伴,但是,不能追求你!”
“理由是我们不适合!”
“你怎会知道?”尊信很诧异。
“因为他也跟我谈过你。”
“啊!他怎样说我?”
“我不想把话搬来搬去,总之,我们最好不要单独来往。”
“我承认以前自己不好,生活很荒唐,女孩子几乎是来者不拒,我也经常说谎骗女孩子,不过,最近一两年,我已经静下来!我希望正正式式个女朋友,将来结婚,生孩子。”他垂着头,一直垂着:“宛司,我对你是认真的,和过去的女孩子不同。你和那些女孩子也不同,难道一个做过坏事的人,就不可以痛改前非了吗?宛司,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坏,没得救。”
“朋友是现在,不是他的过去,他现在好,就是好。不过,我们要不要朋友,是我和你的事,他本无权⼲涉。”
“他说你太纯,我太滥!”
“纯?”我笑起来:“他有没有告诉你爱情帖的事?”
“爱情帖?”
“我男朋友太多,约会又多,我只有一个人,于是我家女仆…小仙便想了个方法,印了许多爱情帖,然后,想跟我朋友的人,去向小仙拿帖子,写上姓名,第二天再把帖子送回去。如果帖子超过一张,那幺,就要菗签,每天一位,”我很耐心地向他解释“我并不是纯情得看见男孩子便全⾝发抖,但我也不滥,虽然我男朋友,不过都是普通朋友,我希望在所有男朋友当中选中一个自己最喜的。选到了,爱情帖就取消了。”
“一直还没有选到?”
“不是没有,”我想起古善行,不能否认,我曾经爱过他:“像个泡沫,一下子就散了,我算是受了教训。”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过去的,我承认,过去我比别人坏些,但是,我已经放弃过去的生活,我认为我应该还有机会。”
“看样子你很尊重古善行,你会不会听他的劝告?”
“如果你不讨厌我,我的确很想追求你,我们做对好朋友,甚至…”
“我们我们的朋友,别理古善行,至于将来,任由它自然发展,你说好不好?”我并不认为失了尊信可惜,因为我实在没有心理准备来夏威夷谈恋爱。但是我讨厌古善行一次又一次的布摆,如果我真的爱上任何人,是古善行迫的。
“那很好,谢谢你,宛司!”
“我们去游泳,别呆在这儿。”我把手递给他。
他拖着我的手下⽔。
晚饭时,伊玲说:“我们来了夏威夷一个星期,还没有正式欣赏过海湾夜景,很想晚上去海边散散步。”
“到海边看夜景顺便谈谈情,的确很有诗意,但是,两个人晚上去拍拖,不适宜。”古善行说。
“为什幺?治安不好?有人打劫?”
“夏威夷的治安虽然不错,但也不是绝对的好,海滩那幺大,只有两个人,想想就怕。”
“几个人去便不用害怕,那幺美的海湾,不去走走,真可惜!”
“几个人一起走,便不叫拍拖!”
“去到了可以分开,有什幺事发生,一叫,周围也有自己的人。”伊玲抿抿嘴:“由头到尾,拍拖是你说的。小辣椒,尊信,你们去不去?”
我和尊信换看了一眼,然后尊信点了点头说:“我们去!”
“琴妮和祖迪呢?”
琴妮正想开口,祖迪说:“我今晚想早点休息,你们去吧!”
琴妮很失望的样子。
“祖迪,”我忍不住:“我们来度假,不是来觉睡,去一次吧!大家开心。”
祖迪无可奈何:“好吧!”
“表哥呢?”伊玲问古善行。
“这儿有四男三女,我跟谁去拍拖?我不去,我留在家里晒相。”他看了看尊信,尊信借故别过了脸。
迸善行一个人回家,我们都去威基基海滩散步。
最初,大家都走在一块儿。
“宛司,你有没有发觉这儿的沙又细小⽩?”
“是的,踏在脚上好舒服,会不会是人造钞?”
“这个你说对了,所以,很多人都喜在这儿晒太,躺着舒服嘛!”
“这儿真宁静,住在夏威夷的人,好像无忧无虑似的。”
“夏威夷本土人,不单只工作慢呑呑,好像吃了一担猪油,他们⾐着也普通,宛司,我教你来分辨本地人和外国游客:如果穿著一对⽇本胶拖鞋,是那种近乎破烂的样子,便是本地人,他们连⽪鞋都不常穿,生活多简单!”
“来这儿度假的旅客,⾐着也随便。”
“反正来夏威夷的目的离不开游泳,到海湾没理由穿晚礼服。”
“这样好,我不喜太拘束。”
“你知道吗?这儿每个海湾都有一个公园,亚拉梦安娜公园很大,明晚我们去逛逛。”
“人口少就有这一个好处,港香有地也拿来建屋。”我忽然想起了问:“你有没有听过这儿的姻缘道?”
“姻缘道?它是很著名的,这儿的人都知道。”
“改天晚上你开车,带我去观光,行吗?”
“宛司,你叫我带你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就是…姻缘道…⽩天好吗?”
“⽩天我们都去过了,你好像有点惊慌,真的是有鬼吗?”
“我相信有的。”他颤抖一下:“连我表哥都不敢去!”
“可是有人去过出了事吗?”
“我是听过两个故事!不过,也只不过是传说。”
“告诉我!”我的趣兴来了,晚海上边听鬼故事,特别刺,当然,我也是仗着一行六人,有人壮胆嘛。
“有双情侣,晚上开车驶进姻缘道,突然汽车不动,男的发觉汽油用光了,他是有点奇怪,本来傍晚时才把汽油⼊満,他对那条姻缘道,也略有所闻…”
“于是,他拿了个汽油箱去买汽油时,对他的女朋友说:“把窗和门关好,无论发生了任何事,听到什幺声音,也不要出车外观看,直至等我回来。”于是,他去附近汽油站买汽油,女朋友把自己关在汽车內,动也不敢动,隔了很久,他的男朋友还没有回来,一直等到半夜,她听到车顶上有声音…刮、刮、刮的声音,她以为男朋友回来了,但是,男朋友回来不可能跳上车顶。这时候刚巧外面又刮风,她更加缩作一团,不敢出去。又隔一段时间,她听见滴、滴、滴的声音…她用外套把头一蒙,塞住耳朵,不想听风声,刮刮声,滴滴声…就这样,过了一晚,天光大⽩,那女的想,天亮了,男友还不回来,应该出去看看他,找找他,当她走出车外,她几乎吓晕,原来,她的男朋友,竟然倒挂在汽车上面的大树上,她定神一看,男朋友已经死了。”
“呼!”我的手臂发⽑。
“原来那些刮刮声,是她的男朋友两只手被风吹动时打在车顶上的声音,至于滴滴声,是她男朋友滴下来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双手抱住自己。
“还要不要去姻缘道观光,观光?”尊信问。
“不要,不要!”
“另一个故事听不听?”
“现在不要!”我拍了拍口:“改天吧!”
“故事总是故事,未必是真的。”
“也许吧!”我看看四周,见三哥和伊玲在我们后面散步,看样子还不错。琴妮和祖迪呢?两人各自站着面对大海,后来琴妮走开一点,祖迪仍然站着。
看样子,琴妮和祖迪的相处,一点都不好,我想:应该找机会跟他们谈谈。
飞飞扫描,帆帆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