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汤铃起,出门缓步跑。今天海风大,不游早泳。
跳出门口就看见一部名贵簇新跑车。
跑过时,好奇一看:“咦!宇希怎会坐在车上睡着了?”
她试试开车门,车没上锁,她钻进车內,轻推宇希:“希哥哥,为什幺睡在这儿?还开了冷气,会着凉的。”
宇希眼睛,看看汤铃,看看车,把车的马达关掉。也不理汤铃,一个劲进屋,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回来时快天亮,不想吵醒家里人。
汤铃见他神⾊不对,连跑步的心情也没有,为他担心。
吃早餐时,汤铃小心开了房门,见到宇希没有睡,坐在窗前发呆。
她走过去,小声说:“希哥哥,吃早餐了!吃⽩果腐竹牛粥,润润喉咙舒服些。”
他回转头,盯汤铃一眼,把乌气发怈在她⾝上:“谁说我不舒服?不吃!”
“不喜就不要吃,中午再为你烧几味可口小菜。”汤铃从不见他生这幺大的气,这幺耝声说话。他一向温柔,想必遇上很大⿇烦。
她连忙出去,让他静一会。
午餐时间,汤铃开开心心地拿了个大盘进来:“小菜六个,全是你喜吃的,我也把饭端来,陪你一起吃。”汤铃边说边放好饭菜碗筷,还有套着的餐巾和⽑巾。
但宇希仍呆坐着。
“希哥哥,吃饭了,菜冷了不好吃。”
宇希仍望住窗外,眼眶发红。汤铃静坐静在一旁,望住他的背影,屈弄着手指。
房间静得连一丝风吹过都听得到。
“希哥哥,是不是有什幺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会好一些。”
她悄声问。
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问,缩在一角,陪他。
两小时后,汤铃说:“你可能胃口不开,我给你煮燕窝粥…”汤铃出去,两小时后回来,有⽔、有汤有粥…
“希哥哥,吃点粥吧,很清的。”
之后,汤铃继续没趣地呆望他。
这样子又过了两天,宇希只感到汤铃在他房间进进出出,颇为忙碌。但是他心中的难题,始终没有办法解决。
他失恋啦!被爱人拋弃啦!再度孤寂啦!如何面对家人,如何面对以后的⽇子?失败者,你窝囊!懊死!
第三天早上,钟老太终于出现在孙儿的房间。
“祖⺟!”他依然低着头。
“你这样不吃不眠的情形,一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你爹?、妈咪要把你送去国美,你呆了一天,第二天便主动去找我哭诉。这一次,三天了,你都不来找我,我想,你再不亲祖⺟了…”
“不,现在只有你才是我最亲的人。”宇希一把拥住钟老太,哭了起来,断断续续把他和花朗发生的事都告诉祖⺟。
钟老太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头:“爱情这码子事,最能伤人。唉!还好,无情无义的是她,不是你。”
“还说好呢!”他大大透了一口气,把话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我被拋弃,多窝囊!多瘀!”
“也总好过她婚后贪新忘旧,见异思迁。”钟老太说:“现在,是她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她,你应该心安理得,她才该內疚。”
“我意失,没有人要,以后我又会很寂寞。”宇希鼻子又酸了。
“怎会没人要?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哪有这幺容易,我等了很久才遇上她。”
“忘情负义,三心两意,玩弄爱情,不要也罢。”
“我仍然很爱她。”
“你舍不得她,是因为她美丽人。孩子,人会老,单靠外表靠不住,也维系不了一生。这女孩空有外表美,心丑,不值得你留恋,你现在发现才好,未至于泥⾜深陷。”
“祖⺟,我本来有个美丽情人,她心也不丑,她是真心爱我的,都是那金雅志横刀夺爱,他卑鄙!”
“你这样恋她,纵容她,祖⺟也没有办法。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忘记她,重新安排生活。第二,人家卿卿我我,上的士⾼跳舞,吃大餐,上卡拉OK唱歌,风流快活。你自己不眠不吃不休,好等花朗和她的新情人嘲弄你这大傻瓜。”
“他们会这样吗?”
“啊,你以为你死了,花朗就会回心转意?她只见眼前人,她和姓金的相恋呢!眼中哪有你,他们之间哪容得你?容得下,她也左右逢,不会坚持分手,傻瓜!”
宇希接过祖⺟的大手帕,抹把脸,想想,又觉得自己很傻,很委屈,这几天,他们一定肆无忌惮的大天乐:“我真不知这应该怎样做。”
“理智些,咬咬牙,把她忘记了,像她忘记你一样,男人不能被人看扁。花朗明知你没有她便活不了,你偏要坚強,他们大吃大喝,你要比他们吃得好,他们跳舞,你跳舞,他们唱歌,你唱歌,你越开心快乐,姓金的就越明⽩,他历尽艰辛抢回来的,不是什幺好东西。”
“他们成双成对,我孤伶伶一个,跟谁乐去?”
“铃铃呢?她见得人,这女孩子心又好。”
“她是我的妹妹。”
“管她呢,妹妹也好,朋友也好,又没⾎统关系。总之,找个人出来亮亮相,起码有个伴,就不会寂寞。”钟太头摇叹息:“这几天,你苦,铃铃也苦。”
“她又出了什幺事?”
“她没事,全因为你!你两天没吃东西,她也没吃;你两天没睡,她也没睡。她一直在旁边陪伴你,你不知道吗?我刚进来,叫她出外回避一阵。”
“我没留意,这傻女孩。”
“你对她好,关心你,所以,她同样对你好,关心她,她以心比心,你说她傻。花朗不要你,爱别人,说分手就分手,如此无情,你反而为她不吃不睡,你岂不更傻?人家每人互喂一口牛扒的时候,你饿不饿?”
钟老太这幺一说,宇希肚子“咚咚咚”地打鼓啦!
“没爱情就绝食,对住窗吃海风等饿死,让那姓金的知道得意开心透,成全别人,伟大啊!”宇希细心一想,他饿死了,对谁有利?伤了谁的心?还不是祖⺟、⽗⺟和汤铃?真笨!
“怎样?倒下去,还是起板站起来?叫铃铃弄点吃的来,厚待一下肚子好不好?”
宇希长长呼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清晨,宇希和汤铃跑步到后山的小河旁。
他们坐在河边小桥上歇息。
宇希突然叹了一口气。
“你在想念花朗姐姐?”
“你一定劝我不要想这些烦事。”
“如果两个人一时意气吵架了,当然要想办法解决,或者其中一个大方道歉,但…”
“你很聪明,不过这些事你不懂。”
“我的确毫无经验,但我平时看电视、电影、小说…对于这方面,也不算毫无认识。花朗姐姐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初恋情人最难忘,她对也好,不对也好,你就是忘不了她。”
“可不是?这个祖⺟不懂了,以为一双鞋子,不适合或把我弄损,扔掉算了。我们是人,有感情,有回忆,怎可以说忘记就忘记?”
“你猜,花姐姐会不会想念你?”
“她应该也会吧!因为,她说过我最好…”“既然你最好,她没理由移情别恋。”
“是金雅志不好。明知道她有了亲密男朋友,还千方百计引她,把她抢走。”
“人有理智,有选择权和决定权,若花朗姐姐心里只有你,那姓金的本没有机会。”
“花朗当然有错,定力不够又外向,我这个做男朋友的也失败,连女朋友喜什幺都不知道,又常扔下她来看祖⺟,令她寂寞,姓金的便乘虚而⼊。”
“花朗姐姐爱你,也应该爱婆婆。她可以和你一起来玩,本不会寂寞。”
“她为人活泼,并不那幺喜老人家,又不喜乡村的纯朴。你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你一定清楚,什幺叫浪漫?”
“浪漫?”汤铃捏捏耳朵想了想:“是不是给女朋友送花,节⽇送小玩意、香⽔…这些?”
“你说我该不该死?我连花也没送过一朵给花朗,我想,反正我和她家花园都种満花…怪不得我斗不过金雅志,他送了几十朵、几百朵甚至成千朵花给花朗。”
“送那幺多花⼲什幺?”
“送给花朗铺在地上当地毯踩踏着玩。”
“真浪费!”
“什幺叫生活趣情?”
“我就不懂了!我看看海、看看书、听听音乐,也觉得生活充満趣情,花朗姐姐多采多姿,自然不同,应该是…或者是…假定她喜看歌剧,你事前不吭声,偷偷买了戏票,突然说陪她去看。又或者认识半年。八个月…都来个纪念⽇,送她礼物,并安排节目和她庆祝等等
“我连哪一天认识她都记不起,我只记得给她拾羽⽑球…唉!敝不得她要金雅志,不要我,姓金的可能认识她四十小时都记住。”
“这些小事罢了,谁会记得?”
“话不是这样说,最怕有比较。”
“我说的话未必一定对。我们去买书,买专门写爱情、追求女孩子的书深⼊研究。”
“我们赶紧去书局,你陪我。”
“好呀!”
宇希一早就去花店订了三打红玫瑰。
他不是省钱,是想四打、六打…一直加上去逗花朗喜。
他回家更⾐,穿上一套宝石蓝西装,他极少穿西装,还是为了花朗穿上,但,把那条橙⾊领带挂在脖子上,不久又拉下来,橙⾊那幺鲜,实在与他格不合。
无奈花朗喜男孩子穿橙⾊西装配紫⾊领带,蓝⾊配橙⾊。
今天既然是去讨她心的,就免为其难吧!
终于穿上全副武装,又带了香⽔,花朗一直有涂香⽔的习惯,香⽔是他和汤铃一起挑的,她应该会喜。
还有大卫⾼拍威的魔术表演票子呢!花朗早就嚷着要去看。宇希买好戏票逗佳人。
拿着全部礼物,来到隔邻,来招待他的是马利亚。
“姐小不在家。”
“没关系的,我可以一直等,等她回来。”
“姐小今晚不回家。”
“和朋友开通宵舞会?没关系,她明天必会回来。”
“她明天、后天都不会回来,她前天已经去了法国。”
“和金雅志去?”
马利亚点了点头。
宇希吓了一跳,心慌意:“他们去结婚?”
“不是!姐小好像知道钟少爷要来,她吩咐我告诉钟少爷说金少爷的爸爸在法国买了一个堡垒,姐小和金少爷一家去住新房子,顺道也会去探望她那住在英国的⺟亲。”
宇希松了一口气:“那,姐小什幺时候回来?”
“姐小也不脑葡定,不过,今年一定不会回来了。”
“噢!”宇希像怈了气的⽪球。
宇希是这样想,他先和花朗一起,感情深厚些。金雅志是第三者,相不久,感情方面他比金雅志优胜。
但如今两人一起出国又探亲,感情自然一⽇千里,还轮得到宇希吗?
“钟少爷,你留下许多东西。”
“没用了,送给你吧!”
“谢谢钟少爷…”
宇希回家,又发了半天呆。
没有了,他和花朗完了。
⻩昏,他偶然触到西装口袋里的票子,打电话给汤铃。
“花朗姐姐开不开心?你们在哪儿?”
“别提她了,她已经和金雅志去了法国。”
“她去游玩罢了!她还要回来升大学。”
“她今年都不回来了。”
“啊…”“九月二十六⽇我们去看大卫⾼拍威的魔术表演。”
“好呀!不过下星期我开学了。”
“二十六号是星期六,也要上学吗?”
“星期六不用上学,我陪你去…”
除了汤铃,还有谁可陪他?
虽然,稍后宇希也开课了,但,宇希是真正去念书,不是到学校朋结友,谈得来的同学当然有,但能心的就少了。他在国美的时候,早就训练出潜在的抗拒心。
不用上课的⽇子,宇希很自然会和汤铃在一起,最初,还是当汤铃是亲妹妹看待。一起做功课,课余看场电影、偶然吃一顿饭…多半时间都和钟老太、银姑一起。
不知道汤铃心里想什幺,总之,这些⽇子她很开心。虽然看电影的时候,宇希常会回忆上一次和花朗看电影时怎样怎样…吃饭时又说花朗喜吃什幺菜…汤铃不但不介意,而且还陪他说个够,所以,宇希也很开心,把汤铃引为知己。
钟老太不是这样想:“她都跟人家跑掉了,他还一天到晚提着她,真是个呆子!”
“花姐小漂亮呀!又会逗男孩子心,嗲嗲的!”银姑说。
“那有什幺用,现在去逗别人了!花朗是漂亮,但不是个贤良⺟,做女朋友无所谓。不过都散啦!”
“老太眼光好。”
“也没用,马后炮。若我有先见之明,就早该劝孩子不要在她⾝上动感情,他也不会受伤害。”
“孙少爷那幺恋她,也未必会听。”
“这倒是真话,恋爱昏了头,谁的话会听进耳里?”
“如今也好,总算那位姐小肯放过孙少爷。”
“坏在他不肯放过自己。看他的样子,除却巫山不是云,宇希好像永远怀念花朗,一辈子不再谈恋爱似的。”
“怀念她?她忘情负义,还怀念她?”
“你没听他前一句花朗,后一句花朗,什幺时候,这屋子少过这个人的名字?”
“分开的时候还短,孙少爷又是个多情人,再过些时间,他自然会忘记她,老太,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要宇希忘记花朗,一定要有个人代替她。”
“铃姑娘!孙少爷常和铃姑娘在一起,她可以代替花姐小。”
“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
“是我阿银说的。铃姑娘五官端正,越大越好看,而且她人品好、心肠好,是如假包换的贤良⺟。”
“铃铃清秀⾼挑,样子不错,我们又看着她长大,自然越看越喜!但和花朗比,说句良心话,她少了一份光,花朗明照人,小小年纪便騒在骨子里,恐怕没多少人能比得上她。”
“但她人心花又不专一,别说贤良⺟,好子都做不来,你看她,就是结了婚也会离婚。”
“那是另一回事,男孩子追求女孩子,哪管什幺贤良⺟,一看见人的就去追,就因为美丽两个字,她做错一万件错事都可以原谅她。”
“娶不是求淑女吗?”
“等他三四十岁,他就明⽩这个道理,宇希才二十出头,所以,还是外在美排第一。如果宇希不是先认识了花朗,其实,他和铃铃也很合适,这女孩子有传统的优良品德,可惜,珠⽟在前…”
“孙少爷一点都不喜铃姑娘。”
“喜,怎会不喜?把她当亲妹子,这个妹妹又是他自己挑选的,当然喜,十分満意。”
“铃姑娘就夫必想做孙少爷的妹妹那幺简单,我看得出铃姑娘十兮声吹孙少爷。”
“又感动又仰慕。不是我自己赞自己的孙子,宇希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少年,家庭背景、学问、⾝形、样貌、仪表…起码九十五分,哪一个女孩子会动心。论外貌,铃铃虽然不错,但小家碧⽟,土气些,是⾼攀了宇希,坏在之前有个外貌值九十八分的花朗,我为什幺不给她一百分?因为她有点像混⾎儿,我最不喜混⾎儿的。”
“铃姑娘肯定没有希望了。”
“那又不是,铃铃內在美值一百分,宇希将来娶她,一定很幸福,这些幸福,是花朗永远没有办法给他的,她只会不断的制造⿇烦。”
“但老太说过,年轻人不会留意內在美…”
“我这个老人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想办法撮合。阿银,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铃铃溜走的。一代好媳妇,十代好儿孙…”
其实,人与人之间接触多了,相处多了,所谓⽇久自然也会生情,又何况,铃铃柔情似⽔,再加上个现成月老?
碰巧宇希又失恋,钟老太抓住时机,帮铃铃一把,乘虚而⼊。
宇希和花朗“热恋”也只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初恋虽然刻骨铭心,也难免受岁月磨损。
宇希由认识汤铃直到今天,差不多一年时间。
彼此已经非常了解,十分适应。
最初,宇希一直对自己说,铃铃是妹妹,应该对她好。
两个人感情好,几享有商有量,有问题互相倾诉,宇希认为是兄妹情深。
当他发觉不甚对劲时,原来他们已经步⼊了拍拖阶段。
还是有人央求他做媒,才令他恍然而悟呢!
星期一回大学研究院。
“钟宇希同学…”
宇希停步回头:“辛尼,借参考书?”
“谢谢你,参考书我全买齐了。你有空吗?到CANTEEN喝杯茶,赏面吧!”
“我十点才有堂,好,去喝茶!”
“昨天我看见你和女朋友拍拖看电影,本想跟你打招呼,刚巧你已挤进电梯。”
“拍拖?哪有这样的事?”
“你昨天有没有去看电影?”
“有呀!”
“是不是和一个女孩子?她长头发,杏仁脸,眼珠像黑宝石,红齿⽩,鼻子小小但很的,穿一条杏⾊吊带裙…”
“啊!原来你说铃铃。”
“你还有许多女朋友,一时间想不起?”
“我一个女朋友也没有。”
“昨天你⾝边的小美人呢?”
“你觉得她很美丽,”宇希笑了起来:“她是很漂亮,但没你说得那幺夸张。”
“她真是我所见的最美丽的女孩子…”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花朗。”
“花廊?种花的地方怎能跟女孩子比呢?”
“花是花,朗是晴朗的朗。”
“它是什幺?”
“一个最美的女孩子。”
“还有更美的?她在哪?到哪儿才见到?”
“谁知道!”宇希望住窗外的远处:“也许在法国,也许在英国,也许…我真的不知道,大半年了。”
“你的女朋友?”
“曾经是,大半年的事了!她真的很美,像幅国画。”
“怎幺分手的?那幺可爱的美人儿?”
“我不想说。”宇希头摇,他的确恨自己没好好留住她。
“那就别再提了,过去了的伤心事。还是说你现在的女朋友铃铃,我早就和同学说,我们一班人,你的女朋友最美。”
“你怎会这样想?”
“我们全班人你最英俊,靓仔一定配靓女。”
“傻瓜!”宇希用拳头擂他一下,没有人会抗拒赏。
“姐儿爱俏嘛!道理始终不变。说说你新女友铃铃,她有没有姐妹、亲友?”
“她是独生女,没有姐妹,她是儿孤,没有亲友…”
“噢!”
“你何必这样失望?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她不是你女朋友,是什幺人?”
“她是我妹妹。”
“别跟我开玩笑,逗我乐,你刚才说她是儿孤,哪来个哥哥?”辛尼委靡不振。
“她姓汤不姓钟,是我结义妹妹,花朗也认识她,花朗才是我女朋友。”
“不是亲生兄妹?花朗走了,你们没有亲戚关系,她顺理成章地做你的新女友,你们很登对。”
“妹妹就是妹妹,怎会变成女朋友呢?太胡闹!”
“钟宇希同学…”
“你可不可以叫我宇希?做了半年同学。”
“当然可以,我是怕你不⾼兴,你不说话很冷做!嘻!宇希,既然铃铃不会做你女朋友,你可不可以给我们做个媒,介绍我们认识,个朋友?我为人怎样你清楚。”
“做媒?”宇希非常意外,像听到什幺突发新闻似的:“铃铃年纪很小,她未必肯这幺快男朋友。”
“她从未过男朋友吗?”
“从未。女朋友也少。”
辛尼喜悦地说:“这年代,女孩子十一二岁就男朋友,这样纯洁的女孩子,我喜。我愿意等,等几年都不相⼲。”
“她的心都好像放在书本上,常说要念好书,成绩优异,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她想立独。”
“你替我跟她说一声,只要你常帮我,她不喜跟我朋友,我也没怨言。宇希,帮我一次。”
“好!我明天回去跟她说,她就住在我祖⺟家。”
“你哪一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如果因为我做介绍人,那就不必了。”
“当然不是。若你做成介绍人,我还要谢媒呢!哪有这幺简单!大家做同学,联络感情罢了。”
“改天!我要上课…”
宇希想不到小小的汤铃(在过去印象中,她一直是未成年小女孩),竟然有如斯魅力,可以令男孩子一见钟情。
几乎要另眼相看。
一到祖⺟家就找着汤铃。
“做好功课没有?”
“今天功课少,写几版速记,已经写好了。”
“坐下,我们聊聊天。”
“我拿点心给你吃。”
“办好正经事才吃。”
“很重要吗?”
“记得星期⽇我们去看电影吗?”
“记得!那套电影有问题?”
“不是,才只不过二级电影。但是,我学校里有一个同学碰见我们,他见到你,惊为天人。请我喝茶。央求我给你们介绍,他想认识你。”
“哪有这样的事?”她的杏仁脸由⽩转红:“希哥哥不要拿我开玩笑。”
“这有什幺好开玩笑呢?真的有这个人,他叫辛尼,也是研究院的研究生,平时也很用功念书,没见他到处追求女同学,人也颇老实,外表五官端正,我认识他不深,照表面看人品相貌都不差。他也没有什幺要求,只想跟你个朋友。你要不要先见见他?我带他回来吃顿饭。”
“不!不!希哥哥!你请他回来吃饭,可以。但我不会在场,我到外面逛逛…”
“女孩子和男孩子朋友,很平常,现在社公开。”
“我暂时不想朋友。我只想好好念书,学校的工作辅导组说,如果我成绩优异,会给我介绍一份好工作。”
“没关系,他不会強迫你马上朋友,他说可以等,等多久都无所谓。”
“他不可能等那幺久。”
“不会太久吧!不到半年,你就毕业,毕业后就做工作,一年半载就适应,那时候,你十九岁,大个女,男朋友也是时候了。”
“不是这样计算的。”她垂头面更红:“不是这样。”
“到底是怎样计算呢?你自己又有什幺计划?”
“除了念书、工作,其它我没有计划。”
“多少岁才男朋友,多大才结婚,总会想想吧?”
“那不是由我想的。”
“自己终⾝大事,不是由你想,那由谁想,别太孩子气,你想他等你多少年,说个约数。”
“不是由我决定!希哥哥,真的,一切都要看你。”
“我?”他再问一次:“我?”
“你一天不结婚,我也不会男朋友。”
“哈!好笑!如果我四十岁才结婚呢?”
“那我等到四十岁。”
“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
“我就…”她很尴尬,支支吾吾:“一辈子不结婚。”
“我的婚事怎会和你连结、挂勾?”
“因为,因为…”她呑呑吐吐:“你做哥哥的还未结婚,我做妹妹不应该抢先。”
“我是说,我一辈子不结婚,你为什幺也一辈子不结婚?”
“你不结婚,一定很寂寞,我陪你。”
“铃铃,就算我们是亲生兄妹,你也没理由这样做。结婚是每个人的幸福,不相同的。”
“我们一起,也很快乐。”
“结婚,不单只快乐。你是不是要我为了你,马上去找个女孩子结婚?”
“当然不是!也不是有大多女孩子能像花朗姐姐那幺好…”“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同学辛尼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还要回复人家,我给你三天时间,够不够?”
“够了!希哥哥,如果没有什幺事,我去厨房帮忙,请银姑给你拿点心。”
“没事了,散会!”宇希百思不得其解。
“希儿!”
“祖⺟,你睡醒了?”
“早醒了!怎样,为铃铃做媒?”
“啊!祖⺟,你偷听我们说话。”
“哪用得着偷听!这儿是大厅,又没门关上,我在楼梯就听到了。”钟老太叫银姑给她倒碗人参汤。
“祖⺟,你听到我不瞒你,你说,铃妹妹多莫名其妙?简直不可理喻!”
“你才是天下第一笨蛋。她对你好,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我对她也好,但我不会因为她嫁不出去,就不结婚。”
“那是因为,你只把她当妹妹。”
“她不是把我当哥哥吗?”
“最初当然是,花朗离开你的初期也是,但这大半年你们经常出双人对,你没听过⽇久生情吗?”
“祖⺟,不是玩的,我们是兄妹。”
“你妈咪生她的?她姓钟?她这年纪,正是舂心漾,难怪幻想多多,况且,一男一女一起,她喜了你也不出奇。”
“不会的,祖⺟。”
“为什幺不会?你问过她?还是她自己说一辈子把你当哥哥,永不改变?”
“我怎可以问?她也没有说,不过大家有言在先。”
“一切都会改变,花朗都变了啦!好,还是说回铃铃,你给她介绍朋友,妙这年纪,结男朋友很适合,她为什幺拒绝?”
“她说先等我结婚,她想陪陪我。”
“希儿,你真是傻瓜,如果她的心不是向你,她若是遇上个心爱的不嫁?就因为他喜你,才没有趣兴男朋友。”
“会不会有这种事?”宇希脸上倏地飞红。
“要不要跟我打赌?由我去问铃铃,看看是你赢,还是我输?”
“祖⺟,这样不好,是与不是,以后大家见了面,都会很尴尬。”
“尴尬只不过一次,总好过你猜我估,若以后有更多人要你做媒,烦不烦?其实,你觉得铃铃怎样?”
“人很好,又乖又纯又温柔斯文,不觉得她长得美,但也看得人很舒服,不过,辛尼这幺一说,又觉得她其实不错,就是跟花朗比…”
“花朗,花朗,她是天下第一美人,靓过西施,可惜人心花,朝三暮四,更好的,也不属于你,又有什幺用?人不能活在梦中,实际些,你和铃铃感情本来就好,绝对没有格不合的情况出现,你们也适合,登对。”
宇希搔着后脑“好像怪怪的!”
“被其它男孩子追了去,才怪!”
宇希想:“像辛尼这样的男孩子,不会没有!”
“祖⺟,不要太急,我想考虑一下。”
“好,我也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真的对铃铃毫无意思,一心只当她妹妹不能更进一步,那就把她介绍给你的同学,我也希望有个男孩子照顾她…”
其实,宇希一直没有忘记过花朗,总想着她有一天鸟倦知还,重投怀抱。本,花朗离去后,至今还未遇过一个和花朗同样美好的女孩子,胜过她的,就不必提了!女孩子漂亮,总能牵住男孩子的心。
不过,花朗离港那幺久,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差不多每个月都去两次花家,看看马利亚那张木然的脸,近⽇,他也不好意思再到花家,心想,花朗可能永远不回来了。
还等什幺呢?痴心错付。
难道真的为了花朗,一生一世不结婚吗?花朗和金雅志会笑死的。
自己也无法向祖⺟和⽗⺟代。
应该另外女朋友了。
大学有不少样貌不俗的女生学,但辛尼不是说过,没一个比得上汤铃吗?
那幺,选女朋友是否应该要汤铃?反正,两人一起惯了,相处又融洽。
他一早就看得出,花朗并不喜钟老太,而钟老太对她也没有初时的好感。
由于⺟亲对祖⺟不关心,令祖⺟孤寂,宇希早说过,将来结婚,子一定要孝顺祖⺟,补偿她。但花朗显然办不到,她一向除了自己⽗⺟,不喜任何老人家。
汤铃就不同,汤铃非常喜钟老太,可以一整⽇陪她聊天,不会感到厌烦,同样,钟老太也十分疼爱汤铃,当她孙女一样。
汤铃是过了祖⺟那一关,不用宇希再为此而担心,但结婚是自己的终⾝大事,他是否那幺喜汤铃?
再说,她对辛尼表明,他视汤铃是亲妹,辛尼要求做她的男朋友,他马上抓住不放,留给自己,太不顾朋友道义了吧?
还是先介绍汤铃给辛尼认识,他们合缘,就成全他们,反正他并不心急有个女朋友。如果他们不适合,辛尼也不会怪责他,自己问心无愧,这样做比较好…“铃铃,你为什幺打扮得这幺漂亮?”
铃铃一向都是穿简单的少女装,也偏爱冷⾊,今天穿了套橙红的套装。
“我这幺大个人,还是第一次男朋友,当然应该打扮得漂亮些。”
“你一直说不男朋友。”
“婆婆教训了我一顿,我自己也把思想搞通了。我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个男朋友照顾,总是好些。况且,又不是我朋友,他是你介绍的,你也认为他人不错,我没有理由不信任你。所以,我应该放心跟他朋友,是不是?希哥哥。”
“是的,我们走吧!辛尼已在等候着了…”
当宇希介绍汤铃和辛尼认识后,两个人仿佛一见就对了眼,经常地换眼神,一杯茶未喝完,已经决定等会儿去哪儿看电影。
看电影时,宇希总是被冷落一旁,戏院內,他们说话不多,但互发眼电波,不停沟通。
散戏时,辛尼竟然拖着汤铃的手,有说有笑讲戏情,宇希看了心酸酸,浑⾝不舒服,他本想上前质问汤铃,怎可以这样“无情”有了男朋友就连他都不要?
“无情”是否言重了?他是她什幺人,口头上哥哥而矣!何情之有?
当⽇宇希和花朗拍拖,也是二人世界,相亲相爱,她既然有了男朋友,男朋友自然排在第一位。
他把双手揷进袋里,跟随住他们,人是多幺无聊,心是多幺寂寞,为什幺硬要把汤铃介绍给辛尼?为什幺一定要扮大方作装好人?他和汤铃既然相处融洽愉快,为何要向辛尼硬销?
他真是忍无可忍,冲上前,指责汤铃:“你说过我一天不结婚,你一天不男朋友,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竟然和辛尼要好起来,你真没有信用!”
“别忘记辛尼是你给我介绍的,可不是我自己去找他。”汤铃冷然反驳他。
“我介绍你们朋友,没有叫你和他要好。”
“那你岂不是拿我开玩笑?”
“别理他!他本不爱你,只是暂时没有女朋友,找你做个伴,利用你排除寂寞罢了。”辛尼拉开汤铃。
“辛尼,你不要挑拨离间!”
“你自己说过,和汤铃是兄妹,如果把她当女朋友,就太胡闹,如果花朗回来,你还会不会理她?汤铃,别被他利用。”
“我没有,我没有,我是喜铃铃的…”宇希跳起来,満头満⾝大汗,他定定神,发觉四周漆黑一片,⾝体动了动,原来刚才睡着了在做梦。
他想了好一会,有了决定。
第二天他对钟老太说:“祖⺟,我愿意跟你赌一次。”
“说好三天呀,还有两天。”
“不用等,我已经考虑过了。”
“愿赌服输。”
“知道了!我不吃早餐,回学校有事。”
他是巴不得自己输呢!
他⾼⾼兴兴输了给钟老太,然后难为情的向辛尼作出代。
“感情怎可以勉強呢?我明⽩的。”
“问题是,我们经过那幺一表态,竟然发觉彼此对对方都有好感,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那岂不好,成全了你们。”
“你不怪我吗?上一次我还口口声声说把她当妹妹,如今…好像跟你开玩笑。”
“我不怪你,你是老实人,换了别人,随便找个借口把我推掉算了,怎会跟我说真话。”
“对不起,我请你吃饭,赔罪!”
“我请你俩吃饭,反正了你这个朋友不会吃亏…”
宇希和汤铃,就是这样开始拍拖的,平平淡淡,顺顺利利,没有惊涛骇浪,亦没有动人心弦。
宇希是比较容易受爱侣影响的,以前,花朗喜跳舞,上卡拉OK,喜在外玩到深夜,虽然宇希自己并不太喜,也会跟着她一起过那种生活。甚至认为理所当然。
汤铃格就不同了,她比较內向、传统,她喜看书,到海滩散步,看影带,不大喜夜生活,看电影,九时半是极限。也不大喜在外面馆子吃饭,出去两三次换换胃口,便想回家,宁愿陪钟老太。
这些事宇希都喜,他是个很顾亲情和享受家庭生活的人。
汤铃也会偶然下厨做点心,烧菜,好让银姑休息一天半天,厨房,宇希就少到,他也不懂。不过,他不甘寂寞,也会跟汤铃下厨,由帮忙切菜、洗菜开始。
宇希不笨,学习能力和昅收能力不低,这样帮工,逐渐也帮出个趣兴来。
后来他学会做简单的牛油蛋糕,他由焗炉把蛋糕出来的时候,很有点成就感,颇为満⾜。
钟老太取笑他住家男人,他竟然说:“好呀!我像曾祖⽗。”
“是吗?我是人家媳妇,”钟老太讶然:“竟不知道老爷喜⼊厨。”
“遗传嘛!不是祖⽗,自然是曾祖⽗了。”
大家都笑了。钟老太回忆起来,仍甜藌藌的笑:“你爷爷虽然没有时间下厨,但他是个好丈夫、好爹爹。”
“我将来一定要比爷爷更好。”宇希举⾼了拳头。
“一定啦!你看铃铃多好福气!”
汤铃満脸通红的躲到钟老太⾝后去。
“铃铃害羞啦!”钟老太可乐了,拍着掌哈哈笑,一家人不知道多快乐。
自从宇希和汤铃拍拖,钟老太笑声就多,宇希也不用左右做人难,两边跑,又顾花朗,又顾祖⺟。
宇希和汤铃相处也好,本两个人格太相近,甚至连思想都一致,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机会争执或吵架,反正想的都一样嘛,意见不同才有争执。
有时候,宇希怀疑两人是否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们在外面吃了两顿广东菜,宇希想转转口味吃泰国菜,他尊重汤铃,当然由她作主。
“我们今晚去吃辣的,泰国菜好不好?”
宇希很诧异,几乎想问她怎会知道他喜吃泰国菜,刻意来讨他心。
但他想吃泰国菜的念头,是去接汤铃的时候才想起的,谁都不知道。
宇希视之为巧合。
有一次,他不想出去,想回家下厨一显⾝手,又可以陪陪祖⺟,就问汤铃,汤铃道:“你说吧!”
“我懒得想,你说!”家煮饭,婆婆开心。”
炳!怎不是心灵相通?
看电影,口味也相同,其它的不必说了。
本来,她们应该算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的一对,理应十分美満。
但宇希仍然念念不忘花朗。
除了花朗明过人之外.宇希还喜她在感情方面处处采取主动,就是够豪放。
宇希喜花朗突然给他来个拥抱,把他抱得实实,令他会热⾎奔腾,又或坐在他膝上,左拧又搔撒娇,他便⾊授魂予,来个热吻,更令他陶醉,愿为她生死相许,永不言侮…花朗之热情,是恋宇希,令他一生难忘的主因。
宇希就嫌汤铃不够主动,她永不会由后面抱抱他,或给他一个飞吻。本来,这该是男孩子做的,偏他又內向怕羞,而且,他初恋情人掌握了主动后,令他十分受用,他就难以主动对汤铃热情奔放。
他在等汤铃,汤铃似乎又在等他,两个人捉蔵。
“还在想花朗姐姐?”
“唉!”他叹了一口气,怎幺说好呢?
他离开⽟人怀抱,由温柔乡弹出来,但他哪敢要求汤铃向他“献媚”?她一翻脸跑掉,如何向自己、汤铃和祖⺟待?
幸而时间长,可以慢慢培养。他和花朗来往才三四个月,感情已发展迅速,几乎可以谈婚论嫁,他和汤铃一起大半年,仍停留在初恋阶段。
以后还有许多⽇子,慢慢来。
说到底,宇希虽然很満意汤铃,但把两人拉在一起比较,仍然觉得花朗比较优胜,特别是当一个情人。
无论如何,口子还是过得顺利愉快,起码,比花朗和他分手时好一百倍。
天气冷,宇希带汤铃回家游泳,因为他家有暖⽔游池。
宇希的妈咪发觉,儿子和汤铃拍拖。
“你怎会和她在一起的?换了画妈咪都不知道,花朗呢?我很久没见过花朗来玩了,小两口吵架?”
“妈咪,你本不关心我,我和花朗早就完了。”
“完了?你们一直很要好,好像麦芽糖一样。孩子,你脾气不好,女孩子要哄的,不能硬来,忍让一下吧!”
“是她另外有了男朋友,不要我!我和她本没有吵过架。”
“怎会这样?花朗和你天生一对,她最配你,无论仪表、风度、学问、家庭背景,你们都很登对,人又是绝⾊佳丽,带着她出去,介绍给朋友,这是我的未来媳妇,多有面子!那汤铃就小家,又不够漂亮,唉!你怎幺搞的,孩子,两个女孩子差这幺远,汤铃怎出得大场面?”
“汤铃本来是小家碧⽟,她还小,慢慢会成。适应。”
“小家碧⽟还是其次,他家庭一塌胡涂,你和她朋友无所谓,结婚就⿇烦,人家问我亲家的事,我怎样回答?”
“铃铃已经离开家庭,可以不提。”
“人总有⽗⺟,不说她爹,她妈妈再结婚…呀!有没有再结婚也成问题,她那个后⽗…总之不知所谓,难于启齿,孩子,找花朗回来,大家都有面子。”
“妈咪,你以为我不想要花朗,是她变心,爱上别人,还跟那个人去了法国,差不多一年了,你明不明⽩,我既不是一脚踏两条船,也不是变心恋汤铃不要花朗,是花朗另有所,拋弃了我…”宇希提起又难过。
“谁是对手,竟然把花朗抢走?你真令我失望,连个花朗都保不住。”
“我已经为这件事伤心透了,好不容易才平复,你到底要我怎样…”
她这才醒悟,抚抚儿子的脸:“不用难过,我和花朗谈谈,女人和女人好说话,代我约她。”
“她和金雅志去了法国快一年了,你怎样跟她谈话?我连她现在什幺地方都不知道,你要我不理汤铃,等花朗一世,是不是?”
“当然不是,都是妈咪不好,不知內情开口,其实汤铃也不错,至少她乖,听话,要求不多容易受布摆,至于仪态品味,我有空过她几招,担保她脫胎换骨,洗尽土气…”
“改造铃铃不难,她格一向随和,但她的⽗⺟已去世,你想找个富豪亲家,又有风度的,就不可能了。”
“孩子,我知道惹你不开心,别生妈咪的气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知不罪,她的⽗⺟死了更好,就说她是外国归侨,代算数。”
“那又不能,汤铃⽗亲虽然不是绅士名流,但也是位富商,会有人认识她⽗亲也不希奇。”
“那就别管?,娶汤铃,又不是娶她⽗⺟,管他们呢!”
“我又没说过马上结婚。”
“可不是吗?又不一定娶汤铃,是不是?嗯!我真唠叨…”
宇希和一班男同学到辛尼家吃饭,回家时,已经很晚。
他打房开门,发觉卧室的灯亮着,就有点奇怪。
他加快脚步走进去,看见边有一个红⾊的倩影。
她穿红⾊的连⾝长裙,绕了个髻子,初时以为是⺟亲。但⺟亲的⾝段哪有这般丰満?⾝形哪有这般美妙?
当她回过⾝来,宇希吓了一跳,她不就是花朗吗?只是成了,更明了,怎会?怕又是做梦。
“宇希!”她已小鸟投怀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宇希。
宇希一阵子酥软陶醉,很久没享受过了,唉!多舒服!
但一想到金雅志,肌⾁不自觉地僵硬起来,十分抗拒,连拥抱花朗的手也随着下垂了。
“宇希,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她的香吻如雨点般落在宇希的脖子上。宇希几乎乐从心上来,笑出了声,不过,都忍住了。
“想也不敢多想,你和金雅志不是双双对去了法国吗?听说你们不打算回来了。回来度假,买东西。”
“什幺双双对对?我和金雅志及他的⽗⺟,一共四个人去。后来,爹?、妈咪也加⼊,一大班人。你想到哪里去?你以为我和金雅志去法国预支藌月?”
“我想,你多半和金雅志去法国举行婚礼。”
“唉!我早说过,我要结婚,一定不会嫁给金雅志,他不是我的理想丈夫。”花朗扭着肢,⾝贴得他更紧:“啐!你为什幺老说金雅志?你看见我回来,一点也不开心吗?”
“开心?我们已经分了手,你是金雅志的女朋友,你选了他,放弃我。”
“当时我太贪玩,昏了头,觉得和他一起新鲜刺…但经过这些⽇子的相处,我逐渐感到你的话很对,人不可能一辈子谈情说爱,他做情人是不错,但作为一个终⾝伴侣,就不太适合。”
“那时候,你很恋金雅志,也曾说过我和你不适合。”
“人幼稚,未成,乐极忘形,完全没有详细考虑…这大半年往,趣兴渐减,热情也过去了,人清醒些,便发觉他本不适合我。你呢!可以做个好丈夫,他顶多可以做个玩伴…宇希!”她娇嗔着转⾝:“不要老说他好不好?”
“现在金雅志的人呢?”
“我怎知道他在哪儿?我和他分了手,一声拜拜,便忙着买机飞票回来见你。说到底还是你对我好,有情有义,真心真意,我们最登对了。”
“是吗?”语气尽量的冷淡。
“小器鬼!还为上一次的事生气?没有比较,怎会知道你最好?”花朗一手拥抱他,一手捧他的脸吻着:“让我看看你,是否瘦了?嘿!没有我,仍然⽩⽩胖胖,唷!你一定忘记我了,多没良心!”
“你没有见到我当初有多惨,你把我伤得很重。但人总要生存下去,难道一头撞死不成?人家怎幺看我?会骂我不长进…”
“对不起!那天我要求和你分手,选了金雅志,真是太过分!又笨,谁都看得出你比他好,比他更爱我。宇希,宇希,你肯不肯再次接受我这笨蛋,如果你恨我,打我好了,千万不要不理我。要是你不要我,为了赔罪,我死掉算了,⽔果刀呢?玻璃杯也可以…”
“花朗,你⼲什幺…”这可把宇希吓倒,一把拉住她。
“我曾经伤过你,也向自己揷一刀,反正…你都不肯要我了…”
“别做傻事,我什幺都没说过。”
“你肯原谅我,要我,会⾝体板直,铁黑着脸吗?你当我真的是⽩痴,本,你一个晚上都跟我搞对抗。”花朗“哇”的一声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忘记我,不再爱我了…”
花朗梨花带雨,一脸泪珠,宇希的心,又又痛:“你要我怎幺做,啊,你说…唉!都依你就是…”
“爱我!吻我!…”她的嘴,已经了上去。
花朗躺在宇希怀里,娇娇嗲嗲、羞羞怯怯:“我不是随便的女孩子,这是我第一次,我要你负责,”
“我当然负责。”宇希最心爱她的嗲功,拥着她吻了又吻,什幺金雅志,恩恩怨怨,早就拋于九霄云外。别说要他负责,要他的命都可以:“我们结婚!”
“这幺快?我还想多玩玩。”
“我就怕你玩玩又变卦,结了婚,你再也溜不掉。”
“我还以为你那幺爱我,原来你不信任我,怕我变心。”
“好吧!尊重你,你喜什幺时候结婚,就什幺时候结婚,”宇希轻着她的脸:“或者等到奉子成婚。”
“呀!我们刚才…不知道会不会有了孩子?”
“你说你会有BB?”宇希就算想一下,也觉得开心。
“不知道,我什幺都不懂,没有做预防措施,我怎也料不到,我们刚才…刚才会⼲糊涂事…”
“有孩子就好了,我爹?、妈咪、祖⺟,一天到晚想着抱孙子和曾孙子。”
“我爹?发梦也想做外公。”
“那我们赶紧结婚。”
“一切都听从你的,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她的手指在他前划来划去,宇希怕庠,捉住她,吻她的指头,花朗又说:“就怕你的家人不喜。”
“爹?。妈咪很喜你,老想着有一个像你那样的媳妇才好,她们⾼兴还来不及,至于祖⺟…”
“我知道了,祖⺟不喜我。”
“也不是不喜,只是…”
“以前都是我不好,任放纵,从来不会好好对待老人家,我对她不好,她没理由喜我。我很快就做你大太,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孩,我会孝顺祖⺟,对她好,结婚以后,还希望接她回来住,一家团聚。”
“真的?”宇希喜出望外。
“哪还敢骗你,我爱你,应该爱你所爱的人,还有铃铃妹妹呢!也接她回来,省得她一个儿,令祖⺟担心。”
这一个钟,直至这一个钟,宇希才记得起汤铃。
“你为什幺皱起眉头,面⾊都变了,铃铃她怎幺了?”
“我…我和她…我不能撒谎欺骗我所爱的人,但是,花朗,你要答应不要生气!”
“你和她谈恋爱了?”
她真聪明,宇希点了点头,怯怯地瞄了花朗一眼。
“有没有婚讯?”
“那倒没有!我们一直拖拖手,还是最近才吻过她两次,我和她没发生过任何事,感情倒是有的。”
“本不能怪你,是我先对不起你。”花朗长叹一口气,转⾝躺回自己的位置:“都是我不好!如果你觉得她比我好,你爱她比我深,我心甘情愿退出。”
“她怎可能跟你比?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初恋情人,没有人比你更好的了。而且经过昨晚,我和你已经是夫关系,她只不过是我女朋友罢了!我当然最爱你。”宇希把她的⾝体板过来:“打令,别这样,没有人可以影响我们的感情。但是,我被拋弃过,伤心过,我不知道怎样跟她说,才令她好过些,毕竟她是个好女孩,我真的不忍心伤她。”
“由我去向她道歉请罪,反正一切都由我而引起,她骂我,打我,我也罪有应得,只要她不恨你。”
“我怎能要你去受辱?况且,辜负她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她恨我也很正常。”
花朗温柔地轻抚他的脸:“那你烦什幺?”
“没烦,别担心。不过,若她想不开搬出去,一个人无亲无故…”
“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走,我大不了跪她、拜她,一定要留住她。”
“这样,我就放心了!不做恋人做兄妹,我答应过照顾她。”
“宇希,我们的婚事,你准备什幺时候告诉家人?”
“你呢?”
“我等会就打长途电话告诉爹?。”
“我今天之內分别告诉妈咪爹?,他们一开心,可能都会赶回来吃晚饭,至于祖⺟,明天吧…”
“祖⺟一定不会⾼兴,都是我种下的恶果,就由我去弥补,放心!她爱你必会接受我。可不可以请铃妹妹为我们说些好话?”
“那似乎太为难她,祖⺟也未必肯听她说,我自己的事,我还是自己解决好,祖⺟不至于孙儿也不要吧!”
“好啦!拜托你了,现在,我先陪你吃早餐,然后你上学。”
“怎幺?还要上学?”
“哎唷,结婚就不用念书?我还要你念完博士学位。不怕祖⺟骂你不长进吗?快起来,别赖,不听话,我不疼你,吓?哈…”花朗叮嘱宇希,下了课自己去祖⺟家。
“你不去吗?”宇希十分担心,他如何面对祖⺟?
“去!为什幺不去?我自己去。”
“但是…”宇希有另一份担心,钟老太会接受她吗?
“我早点去,多陪陪老人家,你别担心,我会令一切顺顺利利,信任我呀,小傻子…”
宇希放学赶到祖⺟家,一进门就看见花朗和钟老太有说有笑,心就定安了一半。
“宇希来了,银姑,我随你到厨房,你教我烧饭。”
“做大少不用烧菜的。”
“但为人子,起码会烧饭,是不是…”花朗拥着银姑进去了。
宇希用欣赏的微笑,送她的背影。
“咳!咳!”钟老太⼲咳两声。
“祖⺟…”
“为什幺诚惶诚恐?做了亏心事?”钟老太瞄着他轻叹。
“祖⺟,我…”宇希拉了张椅子坐在钟老太⾝边,但实在堆砌不到开场⽩,第一句话很重要。
“不用呑呑吐吐,你的情况,相信我也了解一二,因为连我这老经验,也无可奈何,她连我最喜吃而又很久没吃的零食松子仁,她都知道,还有我最喜的真丝睡⾐…她买了一房间的东西给我,别以为我见钱眼开,往钱看,我很没礼貌的拒收,她还是笑嘻嘻,我说什幺她都不介意,甚至是刻薄话,我是人类,有感情的,况且不打笑脸人,结果,还是接受了…唉!又何况是你?只是,婚事怎会决定得这幺仓卒?起码应该等到你念完书,是不是?”
“祖⺟,说不定你快要抱曾孙。”
“噢!你果然避不过桃花劫,宇儿,你什幺都好,就是太单纯,不够理智,唉!你怎幺这样糊涂?跟你爹?走同一条路。”
“爹?和妈咪…”
“匆匆成婚,婚后感情越来越差,可能婚前了解不⾜。”钟老太突然想起什幺:“她好像刚回来两天,难道她一回来…”
宇希脸上掠过一阵红,垂头没说话。
“唉!你真是这样她,既然这样,就应该结婚,难道真的等到证实有孩子才筹备婚礼,被人家笑奉子成婚吗?”
“祖⺟,你赞成,不反对?”
这轮得到我反对?结婚的人是你,其实,只要你喜,而她又肯安安份份做一个子,为你生儿育女,我会疼爱她,爱屋及乌嘛!我和她无仇无怨,不会针对她的。”
“花朗这次回来,真的改变了,还肯跟银姑学烧饭,我保证她会做个贤良⺟。”
“这就好。你妈咪最开心,她一直希望有个有体面的媳妇,又嫌铃铃小家碧⽟,如今她得偿所愿。提起铃铃,我就心里过意不去。”
“我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铃铃!”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未清楚一切情况之前,鼓励。怂恿你们拍拖,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以为你和花朗真的完了,她不再回来,谁知道你们耍花!”
“祖⺟只不过为我好,铃铃确是个好女孩。无论她怎样对我,我也会但⽩告诉她一切,希望她能谅解。祖⺟,铃铃呢?她还没下课回来?”
“她今天不用上课,出去为银姑买点东西罢了,你出去接她,好歹也要说清楚,不能拖泥带⽔。”
“我马上去。祖⺟,如果花朗找我…”
“她若是聪明人,她应该不会问,你放心去好了。”
宇希走出去,站在大路口,看见汤铃垂着头,缓缓地走过来:“铃铃!”
宇希马上走到她⾝边去。
“希…希哥哥。”她笑,笑得很苦很涩,非常不自然,而且,她半年没叫宇希做希哥哥了。
“我有些话跟你说,到小河那边,好吗?”
她轻轻地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并肩走,谁也没有说话。
宇希不知道该说什幺好,汤铃似乎不怎样想说话。
绕过屋子后面,绕过小斑地,人越来越少,空间越来越清静。
其实,应该是开口的时候了,但宇希几次清了喉咙,始终没法把话说出口。太伤害汤铃了,怎忍心…
“希哥哥,”反而是汤铃先说话:“恭喜你。”
“恭喜我?”宇希一愕,他什幺都没说过。
“恭祝你和花朗姐姐共谐连理。”
“你怎会知道的?祖⺟告诉你?”
她摇一下头:“花朗姐姐亲口说的,昨天她到学校接我去吃午餐。”
相信花朗能做的都做了…由祖⺟那儿到汤铃,也真为难她。心里不由得感花朗,对汤铃的歉疚也减少些,因为花朗必然作出一定的补偿。
“铃铃,真对不起你,我…”
“感情的事,哪有对得起。对不起?本我们一开始,我就想到会有今天…”
“你怎幺这样想?你年纪这幺小,怎会想得那幺远?”
“应该说是经验,你还记得我说过吗?你一天不结婚,我也不会男朋友。情况也是一样,花朗姐姐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她一天不结婚,你也不会结婚。”
“我从未这样说过,而且,我早就以为她嫁了给金雅志。”
“但,她并没有嫁出去,并且已经回来你⾝边,只要她肯回来,无论她做过什幺事,你都会原谅她。而在花朗姐姐和我之间,你当然不会选择我。”
“铃铃,其实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
“好是没有用的,辛尼也很好,我为什幺不和他来往?希哥哥,你不必为我太花精神,我虽然少不更事,但这种事情,我倒是十分谅解。我不会怪你,可能我早有心理准备。而且,花朗姐姐把全部责任都担在自己⾝上。她这样委屈,也只不过担心我恨你,她还这样为你,我还有什幺话可说?还好意思去找你⿇烦?”
“花朗是对我很好,其实你和花朗都好,都是我的知己,所分别的,或许就是花朗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吧!事前,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回来,否则,我也不会和你培养感情,铃铃,我真是无意的…”
“我相信你,花朗姐姐是这样说。没关系的,希哥哥,我们不做男女朋友,仍然可以做兄妹。”
“可以吗?”宇希狂喜,他想不到一切事情发展得这幺顺利:“真的可以吗?”
“为什幺不可以?我的条件又不是那幺好,能够做你的妹妹,已经是我的福气。”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你和花朗各有优点,只是感情分先后,我认识她在前嘛!”
“尽管你认识我在前,情况也不会改变,人生像演一台戏,每个角⾊早就安排好,如果我是演人家妹妹的,我就是妹妹,我只有接受,不会怨。”
宇希望住铃铃黯然的脸:“铃妹妹,你不要对我装不在乎,暗地里难过,有什幺不満,尽管说出来。”
“我没有理由开心快乐,但我也不会不眠不吃,因为我知道人生存必须要面对现实。你不要为我担心,过些⽇子,情绪会平复下来。”
“你很懂事,成长了,真的大个女了,我也很安慰。”
“读书明道理,人要向前望,没理由走回头路,钻牛角尖。放眼看去,我条件比不上花朗姐姐,如果我是男孩子,任我选,花朗姐姐和我,我也会选择她,当然,永远站在自己的位置,一定觉得自己好。”
“本你是好,越来越好,没有福气的怕是我!铃妹妹,你也认为辛尼为人很不错,是不是?就重新安排你们
“不,不用这幺快,你还未结婚,我也不急着男朋友。”
“我和花朗婚期都定了,我们真的要结婚,不是说说算数。你不一定要把辛尼当男朋友,就算做个普通朋友好了,有个人陪陪你,我也放心些。”
其实,汤铃的神⾊自若、深明大义是装出来的。
她昨天一见到花朗,已经神⾊大变,心都往下沉。
她爱宇希,比宇希爱花朗更深。更长久,如果要不眠不吃议抗,如果要闹,她会吵得更凶,更不可收拾。
但是,她把悲伤埋蔵在心坎里。看宇希是神采飞扬,何必杀他风景?何必给他加上庒力,令他內疚?
反正无论她怎样做,事实都不会改变。
辛尼,她才没心情理会他,但为了令宇希心里好过些,她也不会坚持拒绝。
“你结婚那天,还怕我见不到辛尼,没机会接近吗?”
“对!这比蓄意安排好,铃铃,你真会想,真乖。现在,我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宇希舂风満面:“你学校试考完了没有?”
“昨天刚考完。今天放假,明天,学校会为我安排一项面试。”
“我开车送你去。”
汤铃还来不及开心。
宇希搔了搔后脑瓜:“不行呢!明天我要陪花朗去选婚纱。”
“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我自己去也很方便…”唉!本来那是宇希的必然义务,今非昔比了。
“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回去了,银姑等着要我买的黑胡椒调味…”
汤铃希望一个人躲起来,好好痛哭一阵子,十分钟也好,也不想再装笑脸人,太吃力,太辛苦。说她不伤心?骗人的!
每次钟老太逗她,笑她和宇希,她都甜进心坎里。
她经常梦想自己成为宇希的子。
两个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没有人想被人拋弃的,意失怎会不在乎?不过,事实非此,她不想宇希庒着心头大石。你看宇希多轻松开心,愁苦就由她一人承担吧!
宇希追追逐逐,分分钟跟随着花朗。
纠纠,一有机会,便要和花朗亲热。
他从后面环抱住花朗,不断地吻着花朗的耳垂和颈项。
“不要这样!”花朗缩起脖子:“我还欠一件晚礼服,我一定要看完这些图样!”
“是不是看完了就陪我?”他还是不在乎。
“选定了我要通知服装店。”
“最快也得等明天,晚上你找得到他吗?”
“为什幺找不到?他有二十四小时服务的无线电话。”
“他这时候正在陪女朋友,你知道他那堆女朋友。”
“也要做生意,有钱不赚?”
“今晚就算给他一天假,明天才找他,反正晚上他也无心工作。”
“为什幺替他说好话?”花朗发嗔轻推他:“你痴痴⼲什幺?”
“想…想和你亲热,我们是未婚夫妇。”
“我仍未过门,还好,你仍记得我们是未婚夫妇,因此,我们必须守礼。”
“实际上,我们已经是夫妇。”
“你还敢提那晚?我是因为很久没见你,太⾼兴,本我们不应该那样做,你真想奉子成婚?”
“或许是事实。”
“或许不是,但再不停止,总会成为事实,亲戚会嘲弄我们和我们的儿子,我要婚姻十全十美。”
“你对那天晚上的事后悔?”
“我没有后悔,但是,我希望我们结婚之后,才做结了婚的事。”
“万一我们不幸有了孩子?”他还是陶醉地在吻她。
“那你就更应该让我好好的休息,万一把孩子弄下来怎幺办?”花朗用手轻按他的嘴:“我开始怀疑,你爱我的人,还是我的⾝体?”
“当然爱你的人,不要把我说得那幺卑鄙好不好?”他颓然垂下手。
“对不起,刚才讲话重了。”她又抚抚他的脸,逗他:“我们还要做一辈子夫,短短的⽇子也不能等?”
“能,多久都可以!”
“这才乖,才是我深爱的宇希。我们婚前守礼,洞房那晚才有意思,你也不希望我们一结婚,就变了老夫老,对吗?”
“对!罢才,对不起哆!”
“又不用道歉,我了解你的心情。”花朗吻他一下:“我们一起挑最后一袭晚装。来,一幅幅看,要我们俩都喜的。”
“花朗,这件好,漂亮又特别。”
“太暴露了。”
“这件,这件不暴露,用⼲花做点缀,不错!”
“裙⾝太短,整条腿露出来。”
“你一向喜穿暴露又短的⾐服,穿起来,又好看。”
“不用嘛!我现在做新娘子,太短太暴露都不够庄重,人家会说闲话。”
“你现在平时也穿长裙,又不大暴露。”
“流行嘛!港香去年才流行长裙,欧洲两年前已流行了,你知道我一向导领嘲流。”
“流行吗?其实,裙子太长太短都不好看,最好在膝盖,不长不短最适合。”
“别胡扯,快挑…”
花朗这次回来,其实实在是改变了很多。
不单只是穿⾐服。
以前的花朗,活泼、开朗、贪玩、夜猫子、坐不定又热情,如今似乎不大有劲儿,除了婚礼的事情。其它的她不怎样感趣兴。
只除了刚回来的第一天晚上。
宇希为了讨她心,当然到处带她玩玩,他以为她又会由静变动。
花朗不再喜跳舞,卡拉OK去过一次,不到十二点便喊回家。
她不怎样喜去电影院,多在家看影碟,但有时看完第一只碟,她已经打呵欠。
她也提不起趣兴上馆子,不是在花家吃,便是到钟家吃,反而宇希喜偶然出外的时候换换口味和气氛。
除了与婚礼有关,她不怎样喜出外,躺在家里看书,她又不耐烦,看几页便觉睡去了。
宇希邀请她下厨弄点心。煮茶,她反对主人到下人间,且厨艺她不懂也没意思学。
“你不是叫银姑教你煮茶吗?”
“我还未过门,就想迫我做煮饭婆?真会腾折人!”
轻轻略过,不提。
其实,有些电影一上演,宇希就想去看,等不及出影碟,但是,花朗由一级到级三片都不喜,宇希有时候也会寂寞,平时上课还好,偏又开始放暑假,放假天天呆在家里,真想出外走走。
他不由得想起汤铃,汤铃虽內向、很静,但是,他们也常会出外走动走动,星期六一定会找节目。所谓读书时读书,游戏时游戏。起码,有喜爱的电影上演,他们必会第一时间捧场、欣赏,那也会常给人一点喜悦。
以前,花朗玩得狂疯,几乎令宇希吃不消,如今,连一点点喜悦都不给他,有时候,宇希不噤怀念和汤铃一起的⽇子,虽然平凡,但也很温馨。
偶然,只是偶然,花朗也会逗他开心,和他亲热,嗲他、抱他、吻他…不过点到即止。花朗忽冷忽热,宇希反而不大习惯。他宁愿细⽔长流,保持平稳生活趣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