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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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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宇,传宇!走慢一点。”

  听见蓝灵微微焦急的轻喊,莫传宇神智一凛,忽地停住急促如风的步履。他旋过⾝,怔怔望着脸颊微微泛红的她。

  “传宇。”她紧紧攀住他手臂“为什么走这么快?你生气了吗?”

  “我…”莫传宇一愣,充斥臆的滋味太过复杂,已不是单纯的愤怒能够形容。

  “你是不是还为刚刚那个女人的话不⾼兴?”

  他默然,不语。

  她凝睇他,眸光逐渐转柔“谢谢你,传宇。”

  “…谢什么?”

  “谢你刚才那样义正辞严地替我说话。”她浅浅地笑“你给⾜了我面子,传宇。那个女人恐怕真会以为你为我神魂颠倒呢。”

  他没有响应,紧紧咬牙。

  她本不明⽩,方才他说的话并非为了解救她而作戏,那不是一个舞台演员的对⽩,是他蔵在心底最深处的心声。

  她不明⽩,一点也不。

  她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笑道“看来那个Ally好像你的,你对她应该没有好感吧?”

  “…当然。”

  “嗯,我想也是,不然我可成了破壤你机会的大恶人了。”她偏头灿笑,眨了眨眼。

  莫传宇看着,心脏一菗。

  她怎能笑得这么甜?这么好?她究竟明不明⽩她正拿着一把利刃往他心上割?

  “…虽然对那个女人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传宇,你做得对,对不喜的人千万别给她希望,否则事情会更⿇烦…”

  “够了!别再说了!”他忽地克制不住烦躁,怒喝一声。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传宇,我又…哪里惹到你了?我说错话了吗?”

  “不,你说得对!再正确也不过了﹗”他咬牙,一字一句从齿间迸出“对不喜的人何必给他希望?温柔的慈悲反而是一种‮忍残‬…对吧?”

  “是…可是…”

  可是他⼲嘛这样看她?⼲嘛如此愤慨又咬牙切齿?为什么那对深幽的眸子要燃着熊熊火苗,烫得她口微微地疼?

  “传宇,你…”她试图说些什么,可他没理她,忽地扭头,迈开狂躁的步伐。

  “传宇,你怎么了?你…莫传宇!你给我站住﹗”再也受不了他莫名的举止,她娇喝一声,蕴着蔵不住的怒气。

  他彷佛没听到,自顾自往前直走。她气极,下定决心不许他忽视她…

  没有人可以如此忽视她,尤其是他!

  “莫传宇!你站住,把话说清楚!”她急匆匆跟上他,冲着他耳畔大声喊道。

  “别吵。”简洁而沉的两字是他的响应。

  “嫌我吵,怎么不说你自己莫名其妙?瞧你一副被人倒债的表情,我欠你钱了啊?”

  “哼。”“莫传宇!你…”她咬,用力扯住他手臂。

  他下意识地甩开,她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地时有力的手臂及时拉回她。

  “蓝灵,你没事吧?”双手将她稳稳定在怀里,他忍不住焦急。

  她没说话,定定瞧着他,氤氲⽔气的眼眸彷佛哀怨。

  他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慌意,深呼昅一口,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蓝灵,你…还好吧?”

  她无辜地搧搧眼帘“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嘛。神经兮兮的,明明是人家来猫空散心,结果却莫名其妙发脾气。”说着,红润的樱噘起。

  他看了,不觉一怔。

  “你说话啊﹗哑巴啊?”翠眉一拧,手叉,一下从撒娇的女儿成了凶神恶煞。

  他心一牵,膛的火苗忽地灭了,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很吵。”

  “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她娇嗔地睨他一眼“就算是我招惹你也可以告诉我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他微微一笑“从什么时候你介意起我的情绪了?”

  “我…”她愕然,樱微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从什么时候她介意起这家伙的情绪了?对她而言,他一向只是个讨厌的存在,怎么样都不⼲她的事,只要不来找她碴就好了。

  可现在,她却介意他⾼不⾼兴,介意自己是否正是那个令他心情不好的人。

  “我…”一念及此,她忽地往后一步,退出他的怀抱,双颊滚烫,⽟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握“呃,看在你刚刚替我说话的份上,如果我哪里惹到你,我愿意道歉…”

  “真的?”星眸一亮,兴味盎然地看着她难得‮涩羞‬的表情。

  “嗯。”“…你没有招惹我。”

  “啊?”她一愣,没想到等到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不⼲你的事。”

  他淡淡地说,淡淡地笑,神态语气都是那样淡淡然的,可蓝灵却仿佛从其间听出一缕说不出的惆怅。

  她心一动。

  “莫传宇,你…心情不好吗?”

  “…没什么。”

  “告诉我,好吗?”她轻声道,明眸柔柔眸他“说不定我帮得上忙。就算不行,也让我分担你一些心事,这样你会好过一些的。”说着,她轻轻握住他手腕。

  他忽觉一烫,几乎是马上甩开令他心猿意马的柔荑。

  她为什么要对他温柔?她不该对他温柔…

  “这不像你,蓝灵。”他挑起俊眉,有意无意地嘲弄“你一向就不是温柔的女人,突然这样会让人起⽪疙瘩呢。”

  “⽪疙瘩?”瞳眸燃起火苗,満腔柔情消逸无踪“莫传宇,你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姐小‬只不过心情好想对你客气些罢了。”

  “得了吧,凶女人最好还是维持凶女人的形象,免得让人印象错。”

  “莫…传…宇!”

  “别对我太好,蓝灵。”他伸手抬起她下颔,似笑非笑“我承受不起。”

  她咬牙,狠狠瞪他“怎么?难道你怕我对你好吗?”

  “对,我怕。”

  吧脆直率的回答令她一愕,怔然望他。

  “别对我好,蓝灵,那不适合你的形象,也不适合我们两个的关系。”

  他认真地望她,认真地解释。

  怎么?他为什么这么认真?他一向就是那么散漫无谓的一个人啊,她几乎要以为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认真的。

  可他现在却认真了,认真地要她别对他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她想‮服征‬他。

  也许是因为他对她的轻蔑太过明显,也许因为他竟然不领她偶尔的柔情,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对她展露的笑容太过令人气愤。

  也许,是因为他昨夜在猫空对她说的话…

  “我不明⽩,传宇,难道你不希望我对你友善一点吗?难道你希望我们两个一直像仇人?”

  “像仇人也比背上情债好。”

  “什么意思?”

  “还不懂?真怀疑你有没有长脑,女人。因为我怕你爱上我啊!”她爱上他?她爱上他?

  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居然害怕她会爱上他?

  “哈!”蓝灵冷哼一声,狠狠瞪视超市冷冻柜玻璃。

  透明的玻璃面,反照出一张任哪个男人看了都绝对会称赞的清丽容颜,虽然翠眉颦凝,樱不悦地紧抿,明眸也太过锐利,但还是一张昅引人的脸孔。

  这样的她,一向是男人追逐的对象,除了那段令她牵挂到如今的初恋,她不曾对任河男人稍稍动心,而他竟然害怕她爱上他,纠他?

  他以为他是谁啊?

  “等着瞧,莫传宇,我会让你后悔说出那句话。”她冷冷自语,一面打开冷冻柜,一一将食材扫⼊推车。

  她会‮服征‬他的,当她愿意施展的时候,男人很少能逃过她的魅力。

  她不相信他会例外…不,她不能让他是例外。

  一念及此,窈窕的⾝躯一旋,冲劲十⾜地走向付款处。在等服务员结帐时,她一面有节奏地点着脚尖,一面迅速梭巡书架上几本刚出炉的杂志。

  璩美凤、宗才怡、台积电…几个近期热门的新闻人物或公司一一在她眼前跳过,她松口气,很⾼兴自己跟朱霆御已不再是媒体的焦点。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逐渐淡忘她了,或者,还依然天天打电话试图与她联系?

  她希望他忘了她,别再来找她,别来搅她好不容易重新平静的生活…

  “一千两百二十八。”服务员清晰的嗓音唤回她。

  “哦。”她连忙收束心神,掏钱付帐。

  岸完钱后,她提起整整两大袋的东西,刚刚踏出超市大门,一辆媒体采访车便忽地映⼊她眼瞳。

  她心一跳,防备地瞇起眼,⾝子不觉一闪,迅速躲⼊不起眼的影处。

  可扛着摄影机的记者突然朝她的方向看来,接着,年轻的脸庞闪过一道喜悦的神采。

  “找到了﹗我们终于等到她了!”他喊,一面招呼同行的采访记者一同往蓝灵奔来。

  不妙!难道他们真的在等她?

  为什么?他们不是已经放弃追踪她了吗?对他们而言,她现在还有什么新闻价值?到底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蓝灵凌地想,可危急的情况不容她思考,只得迅速转⾝,踩着休闲鞋的‮腿双‬健步如飞地奔向停靠在路边的爱车。

  她按下遥控器,拉开车门,随手将购物袋往后座一拋,整个人迅速钻进驾驶席。

  在两名记者还为她迅捷的反应惊愕时,她已经一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狂飙离去。

  *****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踏进玄关,莫传宇便发现屋內有些不对劲。

  首先,蓝灵并没有坐在沙发上等他…在他看完下午的门诊回家时,她总会坐在那儿,一面听音乐,一面看小说或抱着Note波ok上网,悠哉悠哉地等他一起上馆子。

  再来,客厅的窗帘是拉下的,天花板的吊灯也没打开,只有紧靠沙发的立灯,在幽暗的客厅点亮金⻩温暖的光芒。

  莫传宇蹙眉,⾼大的⾝子在踏上客厅正‮央中‬时,发现了第三个令他惊讶之处。

  餐桌上竟然铺着一方彩绘着蓝玫瑰的粉嫰桌巾,桌巾上纤细的⽔晶玻璃瓶束着一朵娇滴的百合。

  百合,在桌上一盏烛火的映照下,静静送着淡淡清香。

  餐桌一角,还有一瓶斜斜躺在冰桶里的香槟,以及两只造型优美的⽔晶香槟杯。

  那两只以波西米亚⽔晶吹制的香槟杯,是他堂哥莫传森当年结婚时送给每位宾客的礼物,连他自己都忘了搁哪里,只记得在厨房某处,究竟是谁把它们找出来的?

  是谁准备了餐巾、鲜花、烛火、香槟,这些极尽浪漫的小玩意?

  是…蓝灵吗?

  一念及此,莫传宇不噤愕然,几乎是跌坐在餐桌旁线条简单的⾼背椅上,楞楞地瞪着面前的一切。

  这算…什么?

  瞧这阵仗,简直就像准备一顿烛光晚餐似的…

  “咦?你回来了?”

  清柔的嗓音忽地在他⾝后扬起,他猛然回头,落⼊眼底的倩影更加令他惊怔。

  “蓝灵,你…”他茫然无措地上下打量她,心跳微微狂,喉头发⼲。

  一袭妆点着碎花的真丝洋装,两颗在耳畔轻轻摇晃的⽔钻耳环,淡扫粉妆的容颜…她看起来既温婉又‮媚妩‬,充満了女人味。

  这简直不像她。

  通常她要不是一⾝俐落的西装打扮,就是舒适清慡的休闲模样,印象中他很少见她穿裙子,唯一的两次正巧都赶上她和朱霆御约会的时候。

  似乎唯有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这女人才会展现属于女人‮媚柔‬的一面。

  而他,显然不该是她施展女魅力的对象…

  “我这样好看吗?”注意到他呆愕的模样,她轻轻地、轻轻地笑了起来,明眸熠熠生辉。

  “…怎么?今晚有约会?”他深呼昅,费尽历尽艰辛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是啊。”

  酸意迅速在他心底涌起“跟谁?”

  “跟你啊。”她眨眨眼。

  “我?”他一愣,嘴张成O字形。

  “难道你没注意到我精心准备的这一切吗?”她浅浅微笑,⽟手指了指餐桌,接着轻移莲步,走进厨房“今晚可是我亲自下厨哦。”一面说,她一面戴上防烫手套。

  莫传宇怔怔地看着她弯打开烤箱,捧出两盆香气四溢的焗烤通心粉。

  通心粉上桌后,跟着是原本在冰箱冷蔵的蔬菜⽔果沙拉,还有在锅里煲着的牛⾁蔬菜汤。

  “我不…相信。”瞪着桌上简单却精致的西式料理,莫传宇整个人陷⼊失神状态。

  面前这一切不可能是蓝灵的杰作!她是家务⽩痴,切菜会弄伤手指,洗碗洗不⼲净,连昅尘器都不大会用。

  不,不可能,这些不可能是她做的…就算真是她做的,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念及此,他忽地抬眸“你发神经了?”

  “发…神经?”她似乎没料到他竟会开口这么说,畔盈盈微笑迅速一敛。

  “难道不是吗?这一切,”他扬起手臂,夸张地在空中划了个圈“本不可能是你这种女人做得出来的!你不是一向说自己不是那种成天耗在厨房的居家女人吗?不是老说与其要你下厨,不如⼲脆拿把刀杀了你吗?既然如此,今天你怎么会…”

  “因为我想这么做,不行吗?”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我不喜下厨,并不表示我不会啊。难道我不能偶尔下厨表现表现我的手艺?”

  “表现手艺?”

  “是啊,你应该觉得感动。”她在他对面坐下,瞳眸点亮光芒,似乎又恢复了好心情“告诉你,你可是第一个有幸品尝到本人厨艺的男人哦。”

  “第一个?”

  “第一个。”她点点头強调道。

  他深深凝望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装傻。

  “凭我们俩的情,应该还不到你乐意为我下厨的程度吧?”他说,微微讽刺“坦⽩说我很怀疑这些食物里有没下毒呢。”

  语毕,他迅速将双手挡在面前,防止她怨恨的攻击。

  可出乎他意外的,她没有反击,没有回嘴,只是静静地望他,樱缓缓扬起。

  他一窒,只觉她若有深意的眸光庒得他膛发紧,几乎无法呼昅。

  “莫传宇。”她忽地柔柔地唤他,倾⾝俯向他,伸手轻轻扯住他⾐领“不必怀疑,今晚这顿晚餐是我认真为你准备的。我是真心诚意,绝无虚假。”

  “…为什么?”

  美眸缓缓慢开⽔烟“因为我想感谢你,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这么好,每回我有难时,你总是适时伸出援手。”

  “咳咳,我说过,我并不是因为…”

  “不管你为什么帮我,”她打断他,神态自若“总之,我领你这份情。”

  “这么说…我该做的,就是好好享用这顿烛光晚餐啰?”

  “不错。”她颔首,甜美的微笑在烛光掩映下显得分外动人。

  他…几乎醉了。

  *****

  她只是在玩一场游戡。

  他知道,却无法阻止她。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场游戏,她不过想证明自自己能够设定规则,成为两人之间的赢家。

  温柔与‮媚妩‬是她的武器,用来攻破他心防。一颦一笑,都经过她精心算计,为了魅惑他理智。

  她只想证明只要她愿意,轻易能收服他为裙下之臣,就像所有曾经仰慕她容貌才气,围绕她献殷勤的男人。

  她真傻。

  看着蓝灵处心积虑地讨好他,看着她频繁地扬动那浓密俏丽的羽睫,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朝他送来甜甜微笑,他有些莞尔,却有更多心酸。

  她真傻,其实本不必费这些劲,她不需搧睫⽑,不需对他微笑,属于他的堡垒,早已为她开启。

  她只需要静静看着他…不,她甚至不需要看他,不需理会他,他的眼,会自动搜寻她的芳踪,他的心,自动被她牵引。

  她如果知道,她视为竞争对手的他,其实早已输掉全局,想必会乐不可抑吧。他能够想象,那张俏美的容颜会露出多么得意的表情,那对明丽的眸,会多么神采飞扬。

  他不能让她知道,绝不能。

  她一旦知晓,只会轻蔑他,然后,远远地将他逐离。

  他的自尊不许他冒这个险,他蔵得最深的痴情更不许。

  因为他还想见到她,还想保留与她见面的可能…只要还有机会见到她,只要见了面能跟她说上几句话,即便当她最讨厌的人也无妨。

  真傻。

  当莫传宇看着蓝灵将一张CD放⼊音响,听着法国香颂浪漫的旋律在夜里优雅回旋时,他恍然领悟,原来傻的人不是她。

  是他。

  他才是那个可笑的傻瓜,才是那个处心积虑想讨好对方的傻瓜。

  真正傻的人,是他…

  “你究竟在做什么?”他问,紧绷着嗓音,看着她端着杯红酒,曲线窈窕的背脊深深埋⼊沙发。

  “听音乐啊。”她神⾊自若地,轻轻啜了口红酒。

  他走向她,默默在她⾝边坐下,湛眸幽深,静静盯着她的侧面。

  她似乎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羽睫微微颤动“怎么啦?在想什么?”

  他默然,不语。

  ⽟颊逐渐渲染‮晕红‬“要不要来玩点什么?Chess?Porker?还是看DVD?”

  他摇‮头摇‬,深深望她,忽地伸手轻轻卷起她鬓边一绺垂落的发丝,无意识地把弄着。

  蓝灵呼昅一颤“怎…怎么?”

  “那些不是你做的吧。”他轻声问,微微地笑。

  “什么…东西不是我做的?”

  “晚餐。焗通心粉、牛⾁蔬菜汤。”

  “当然…当然是我做的啊。”她睨他,皱了皱娇俏的鼻尖“不然你以为它们是怎么冒出来的?”

  “超级市场。”微笑加深,星眸点亮幽默灿芒“都是现成的东西,只要买回来加热就行了。”

  “你…”她瞪他,半晌,樱不情不愿地一噘“好吧,被你发现了,我是从超市买来的怎样?反正好吃就行了啊。”

  “你的真心诚意原来就是这样?”他拉拉她的发绺,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就只值从超市买来的微波食品?”

  “你别拉我的头发啦。”她微微退后,试图躲开他的手,⾝子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涩羞‬,灼热滚烫“不然你想怎样?难道真想吃我做的东西?我去买那些微波食品也是…为你好嘛。”

  “我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忍不住想…”

  “想什么?”

  莫传宇望她,黑眸深处掠过某种奇异辉芒,他俯下⾝,故意在她耳畔吹气“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亲…亲爱的?

  她呛咳一声“我…”

  “你在玩游戏吧?”

  “游戏?”温热的气息吹拂得她心跳狂野“什么…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以为今晚这一切可以惑我?让我为你心动着?”他低低地问,⾆尖一探,忽地烫上她耳垂。

  莫名的战栗流过蓝灵脊髓,她僵住⾝子,只觉脑子一阵糊,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无法反应。

  忽然间,情势逆转了,她由游戏的主导者变成不知所措的被动者。

  “你…离我远一点。”

  “怎么?你怕我靠得太近吗?”他嘲弄她,脸庞更加贴近她,离她的颊只有不到两公厘的距离。

  这暧昧的情境几乎让蓝灵不过气,她屏住气息,感觉从他⾝上来的体温与男人味,全⾝⾎流急速奔窜。

  “如果不喜的话,你可以推开我。”

  是,她知道,她也很想推开他,可是她做不到啊!

  她做不到,僵凝的⾝子彷佛被魔法定住的人偶娃娃,一动也不能动。

  她的理智要她推开他,可她的情感,她的心却吶喊着想更接近他,她想知道如果她就这样碰上他的会是怎样‮魂销‬的滋味…

  一念及此,她忽地扬起墨睫。

  満蕴无助与惘的瞳眸重重擂击莫传宇膛,他心重重一扯,好不容易筑起的理智全速决堤。

  “蓝灵。”他喃喃地、恍若叹息般地低唤,一面低下头,轻轻攫住两瓣微颤、彷佛正祈求着他怜爱的柔

  酒杯,落了,红的体流洒一地。

  可蓝灵浑然不觉,怔怔地承接他蜻蜓点⽔般的轻吻。

  他的吻,那么轻,那么柔,恍若小心翼翼又深情款款,她,几乎醉了,

  红着睑,同样轻柔地回吻。

  在抒情浪漫的萨克斯风旋律牵引下,两个人吻了一次又一次,每一回,都只是轻柔的碰触,轻轻地,怯怯地品尝着对方。

  甜藌又美妙的滋味呵…在温柔的夜里静静会。

  莫传宇微微一笑,将额头抵住她的。

  她闭眸,享受着温馨的一刻,呼昅微微凌,心跳依然急促。

  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来。

  失去了他温暖的碰触她忽地有些失落,不情愿地展眸。

  映⼊瞳底的表情令她惊异,不觉倒菗一口气。

  他正深深地凝望她,星眸敛去了一贯的嘻笑,显得深沉苍邃。

  他看着她,极度温柔的神情仿佛正看着某个令他爱到极点,也疼到极点的女人。

  他看着她,他正看着她…那样的温柔难道是针对她?

  慌,忽地攫住蓝灵,她不噤伸手掩,震惊地瞪他。

  在意识到她惊愕万分的表情后,他面⾊一黯“怎么了?”

  “传宇,你…”她顿了顿,轻咬下,好不容易才哑声问道“你该不会真为我心动了吧?”

  “…如果是,又怎样呢?”

  “你别…别开玩笑了!”她容⾊发⽩“你明明…明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你刚刚不也说我是在玩游戏吗?怎么…怎么可能会…”

  惊慌的言语让原本还残留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全数灭了,像美人鱼吹起的彩虹泡沫,转瞬消融…

  真傻。莫传宇,你还想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闭了闭眸,角淡淡一勾,像是讽刺,又像自嘲。

  “怎么?你吓到了吗?蓝灵,你玩这场游戏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吗?既然如此,我被你昅引不正中你下怀?”

  “不,不是这样,我…”蓝灵慌地‮头摇‬,慌地想解释,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怔怔望着莫传宇,明眸有惊慌,有愧悔,更有浓浓的不知所措。

  她就像个喜爱恶作剧的小火孩,却单纯地不晓得该怎么对恶作剧的结果善后。对她而言,他,只是她游戏的对象啊…膛,像遭巨轮倾轧,严重发疼。可方却缓缓逸出低沉的笑声,⼲⼲涩涩的,和着屋內温柔的旋律。

  他扬起她下颔“别跟我玩游戏了,蓝灵,我不是你玩得起的男人。”

  黑眸直直瞪她,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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