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诗吗?”
“噢!左天培,你的伤好了没有?”
“能不能把姓省了,就叫我天培?”
“可以。天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现在不单只可以开车,还可以打⾼尔夫球!”
“复元得那?快?真不简单。”梦诗一面听电话一面在文件上签名。“上班了?”
“第一天上班,仍住在牧场!”
“你牧场的房子很特别。”
“那天你走得匆忙,我没有介绍你认识⽩天使。”
“⽩天使?谁呀!”
“你看见它,自然会明⽩。你再来一次牧场好不好?”
梦诗扔下笔:“我没趣兴见你的⽩天使,也不想跑一段长路。”
“但是它很可爱,担保你看见了会喜,我没骗你的,梦诗!来一次。”
“我喜?那你带她来店酒好了,大不了我请吃午餐。”
“我不能让它冲进你店酒,这是犯法的!”
“犯法?真莫名其妙。”梦诗想一想,真有点好奇:“星期六我放假,星期六我来。”
“什?时候?”
“还要说时间?她不是要打扮吧!”
“真的要替它打扮一下。”
“好吧!十二时…”
梦诗开车到了牧场,左天培已在大围栅外等着。每次看见左天培,总是打扮得很整
齐,很绅士,穿的也是名贵料子的西装。
可是,今天他穿了一件粉蓝⾊大⾼领羊⽑⾐,深蓝⾊牛仔,外套,一双黑⾊长靴,
头上是一顶⽪质黑⾊鸭⾆帽。
梦诗把汽车驶进车房,左天培跑过去替她拉车门,一看:梦诗一顶⽩⾊羊⽑帽,⽩
⾊长装,外套领上,庒着一条翠绿⾊的长围巾。
“你还是⾼贵得像个公主!”
“公主不会穿长的。我已经尽量简单,咦!你的⽩天使姐小呢?”
“跟我来!”左天培要伸手拖她;她摇一下头,左天培耸耸肩,把她带进马房。
马房內有四匹马,其中一匹马非常耀目,它非常強壮,全⾝⽩⾊,⽑⾊油润,两只
眼睛闪耀着,样子很可爱。“梦诗,过来,这就是⽩天使!”
“它?”梦诗低叫:“一匹马?”
“你以为是什?一个美女?一个天使?”左天培仰头哈哈地笑,他每次作弄了人,
总是很开心。
“都不是!我以为你会给我介绍一个⽩马王子。”
“你不是不喜男孩子?”
梦诗看他一眼,不说话。
“生气了?”
“明知故问!”
“你大人大量,不会生气的。”天培抚着⽩天使:“它很可爱,是不是?”
“唔!”梦诗伸出手去,很快,她又把手缩回来。
“别怕它,它很驯。它喜人家抚弄它颈上的鬃⽑。”
梦诗轻抚它的脖子,它昂头轻嘶一声,梦诗吓得停住手,左天培连忙说:“它这样
叫是表示喜你。⽩天使脾气很怪,除了我,连老林它也不喜。”
“真的?”梦诗好开心。
“我不会骗你的,不信,再来一次。”
梦诗抚它的头,它竟然把脸擦向梦诗,是那样的友善与亲热,梦诗可开心了,双手
捧住马的头:“它喜我,它真的喜我!”
“你太美丽,把它住了!”
“胡说!”嘴巴叫,心里却甜的。
“它不单只是英国名种马,而且很驯很听话,当然?!只限于它喜的人。”
“你花了很多钱把它买回来?”
“连运费一共十几万!”左天培问:“喜骑马吗?”
“喜,念书的时候,我每年暑假,一定去英国探望姨⺟,和表姐她们一起去骑马,
英国人对骑马这玩意很感趣兴。”
“这大概是受了安妮公主的影响。”左天培看了看梦诗:“看来你好像特别喜⽩
⾊,是吗?”
“唔!⽩⾊纯洁!”
“⽩天使也是⽩⾊,你和它,很相配!”
“所以我们有缘!”
“要不要骑着它去山林玩玩?”
“我这⾝⾐服不适合骑马。”
“我姐姐的房间有⾐服…”
“我不大习惯穿人家的⾐服。”
“那改天吧!澳天有空来骑马?”
“我答应了!”
“毫不考虑?”
“因为我喜⽩天使!”
“⽩天使真有福气,能令一位冷感的姐小对它一见钟情!”
“什?冷感?”
“对男孩子冷感!”
“我不承认冷感,只是他们没有令我喜的条件。”
“包括我?”
梦诗笑一下,没有回答,保持一份神秘。
“有没有喝过羊?”
“羊?很少。”
“这儿养了羊,我叫林嫂炸羊给你喝,要不要?”
“未经消毒的羊有细菌。”
“我常常喝,就没有出过事。”
“你也不看看自己,壮健得有如一头牛,连细菌都怕了你!”
左天培笑,很自満地笑:“进屋子喝杯巴西咖啡好不好?”
梦诗拍了拍⽩天使说再见。在马房门口,看见一对中年夫妇。
“这位是马姐小。”左天培介绍:“老林和林嫂!”
“马姐小。”梦诗给他们一个友善的微笑。
“林嫂,给我们烧咖啡,要巴西的,林嫂,喂!你们怎?老瞧马姐小。”
“噢!少爷!”
“去烧巴西咖啡吧!”
“是!少爷!”
老林俩夫妇走开,左天培和梦诗走进屋子:“你知道林嫂他们为什?老看着你?”
梦诗摇一下头。
“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太漂亮;第二,你是我这儿第一个女客人。”
“第一个?你的女朋友都不肯来?”
“不是不肯。是我不让她们来!”
“那!我岂非无上光荣?”
“只怪她们不够条件。”
“你很自负!”
“你也不例外!”
两个自负的人在一起,负负得正。
梦诗和天培,仍然互相针对,遇上不同观点的事情就争论不休,不过,在争吵中,
似乎已有了人私感情。
左天培的女朋友都柔顺得像小猫,只有梦诗例外。追求梦诗的人,总对她千依百顺,
只有左天培例外。
他喜不平凡的女孩子。
她不喜太平凡的男孩子。
不过,距离相恋,还有一段遥远的路。梦诗甚至不肯让左天培碰她一下。
“啊!上帝。”左天培暗自叫苦:“她太纯情了吧!”
不过,这反而增加左天培追求梦诗的决心,正如美施说的,要得到一个纯情的女孩
子,实在不容易。
梦诗呢?嘴里嚷嚷,其实,她心里欣赏他有主见而又够威风。
她喜強壮,有实力的男孩子。
可是,她嘴里怎样也不肯承认。
下午,电话铃响。
“公关部马梦诗!”
“马姐小,徐森一。”
“啊!徐大作家。”
“叫我徐森一吧!”
“有事吗?”
“想请你吃顿饭。”
“吃饭?”
“我想写一本以几姐妹为题材的小说,⻩老板告诉我,马姐小家有四千金,所以…”
“所以想向我要资料?”
“是的!马姐小,你哪一天有空?”
“我很少赴男人的约会!”
“我知道,不过…”
“如果你让我多带一个人赴约,那?,我可以破例。”
“绝对可以,只要你喜的,你可以多带十个,我是非常的!”
“好吧!今晚见!”
“马姐小真慡快,我什?时候来接你?”
“在吃饭的地方好了!”
“就在你们的店酒?”
“不,店酒的东西我吃腻了,随便我一家饭店。”
“⽔晶海鲜酒家好不好?”
“好!八点见!”
“谢谢!”
罢放下电话,天培的电话就来了。
“梦诗。”
“嗯!”“今晚我们去哪儿吃饭?”
“对不起!今晚我有约。”
“你约了谁?”
“不是马,不是猪,是个人,他还是刚挂断电话的!”梦诗说:“我补充一句,是
他约我,并不是我约了他的!”
“他?是个男人?”
“唔!徐森一。”
“徐森一?名字好!”
“著名的大作家。”
“啊!原来才子约了佳人!”左天培吐口气:“好吧!澳天见。”
梦诗耸耸肩,放下电话。
才子佳人?哈!徐森一的确很讨人喜,尤其他的文章。但是,这一类型的男人,
并不适合梦诗。
梦诗想起秋诗,连忙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名作家徐森一。”梦诗为他们介绍:“这是我大姐马秋诗!”
徐森一和马秋诗换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都有异样的表现。
梦诗诧异:“你们不是早就认识吧?”
“不,我们不认识。”徐森一连忙说:“只是在街上见过一面。”
秋诗垂下了头。无限感慨,世界真的那?细小?也许应该说,港香太狭窄吧!
梦诗看着他们笑着问:“我们三个人到底要罚站多少时候?”
“噢!”徐森一竟然面红了:“两位马姐小请坐。”
“徐先生,你不是想了解一个姐妹众多的家庭吗?”梦诗一面脫下⽩手套,一面问。
“是的,我想写一本姐妹花的小说。”
“我耝枝大叶,除了工作,别的我都不留意。我大姐就不同了,她心思细巧,她会
助你一臂之力,给你提供很多资料。”
“谢谢马姐小。”徐森一不断地看秋诗。
“不要客气!”秋诗的头越垂越低。
“两位马姐小喜吃什?菜?”徐森一双手把菜牌送上。
“我来点菜,你和大姐谈谈。”
徐森一看着秋诗,他真的希望能单独跟她谈谈。
梦诗正在看菜牌,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大门的⼊口处。
左天培穿著黑⾊逃陟绒西装,和一个穿红⾊吉卜赛装的女人走进来。
那女人,年纪轻,颇漂亮,举止也大方,看来像个富家姐小。
左天培已发现梦诗,他连忙拋下那位红⾐女郞走过来。“梦诗,大姐。”
“嘿!”梦诗头一昂。
“大姐,原来梦诗和你在一起!”
“是的,今晚徐先生请客。”
“徐先生,徐森一?素仰。”左天培伸出了手,既然徐森一不是梦诗的男朋友,自
然没有妒忌的理由:“我叫左天培,梦诗的朋友,听说徐先生是位大作家?”
“爬格子动物罢了!左先生,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好!”他毫不考虑,对梦诗说:“我待一下,很快回来!”
梦诗鼻尖朝向天花板。
徐森一看着左天培的背影:“马姐小,你的男朋友,比任何一个电影明星都英俊,
你们两位真是天生的一对。”
“徐先生,你可不要误会,他并不是我的男朋友,只不过是我表姐夫的表弟,”梦
诗望向左天培,天培跟那女郞在谈话,那红⾐女郞又是嘟嘴;又是摇手,又在顿⾜,终
于,她气冲冲地走了!
左天培回来,说声对不起就坐在梦诗的⾝边:“今晚我请客!”
“那怎?可以?”徐森一坚持:“说好了我做东道。”
“晚饭后,我请大家上夜总会,好吗?大姐。”
“只要梦诗不反对!”秋诗轻轻地说。
“梦诗…”
“噢,我忘了点菜。”梦诗没有看他,她连自己都不明⽩,突然她很心烦。
左天培笑了笑,也不介意,和徐森一聊天。
徐森一是衷心左天培的,一方面,天培有一副讨人喜的面孔,另一方面…
左天培的加⼊,刚巧做成两对,而且,等会儿友天培还要请大家上夜总会,跳舞的
时候,徐森一便不愁没有机会和秋诗单独谈话。晚饭后,上夜总会,叫了饮料,梦诗说:
“徐先生,为什?不请大姐跳舞?”
“马姐小,肯赏面吗?”
秋诗轻轻点头,站了起来。
徐森一和秋诗跳舞去了。
“梦诗,”左天培说:“我们也跳舞去!”
“喜跳,自己跳!”
“不跳舞,来夜总会⼲什?”
“你以为我答应你来夜总会,是给你面子?其实,我是为了大姐。”
“大姐?”
“大姐崇拜徐森一,大姐是徐森一的忠实读者。”
“你制造机会,让他们接近。”
“不错!”
“跳舞吧!呆坐在这儿有多闷?”
“闷?⼲脆把你那位火一样的女朋友带来好了。反正你请客,没有人会怪你。”
“你妒忌?”
“妒忌?凭什?”
“当然因为你喜我!”
“没有喜你的理由!”
“梦诗,不要老跟我吵好不好?难道我们不可以和平相处?”
“谁跟你吵,是你惹我!”
“谁惹你了,真蛮不讲理!”
“你…”梦诗很想责备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回心一想,她直到现在为止,还
没有妒忌的权利。
她不能太在乎他!
秋诗和徐森一在舞池跳舞,徐森一轻声问:“马姐小,你好吗?”
“谢谢!每天上班下班,生活很宁静!”
“把精神寄托在工作上,工作忙,就没有时间胡思想。”
“那天真对不起,我不告而别,我是出于不得已,希望你不会怪我。”
“我不怪你,就是有点失望,那天我买了许多食物回家,两只,牛柳,猪⾁⼲,
话梅,瓜子…记不清了!”
“为什?买那?多吃的?”
“一只给你炖汤,另一只做豉油给你吃,女孩子都喜吃零食,所以我买了
一大堆,谁知道…”
“实在抱歉,希望我能够报答你!”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
“当然会,你写新小说,梦诗代我答应你,我会从旁协助。”
“我们下一次的见面时间?”
“等会儿,我会把我写字楼的电话,和我家里房间的电话给你!”
“谢谢!”徐森一很⾼兴。
“徐先生,你不是很喜我三妹?”
“梦诗姐小。不错,我很喜她。她人慡朗,又出奇的漂亮。”
“她知道你喜她吗?”
“她应该看得出来,”徐森一想想,他连忙说:“我要补充,喜和爱是两回事!”
“她不值得你爱?”
“我们不适合。像她那样⾼贵美丽的公主,只有像左先生那样的⽩马王子才配得起
她,她在我的眼中,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你很理智!”
“做爬格子这一行,没有理智,本写不出文章来!”
电话铃响,梦诗跳下去,拿起电话筒。
“梦诗,你明天放假。”
“你为什?专门打听我的事情?”
“因为关心你!”
“花言巧语。”
“明天我们去牧场,好不好?”
“不去!”
“你不想去山林玩,不想看看山林后面的风景?”
“不想!”
“你忘记‘⽩天使’了,它很想念你!”
“胡说!”嘴巴硬,心里却是想的。
“我来接你,开车送你去,好不好?”
“唔!”她在想那匹⽩马:“既然有人做司机,那,勉为其难吧!”
“明天十点钟我来接你!”
罢放下电话,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丽诗捧着一本簿子进来:“功课做好了,三姐,你替我看看有没有做错?”
“为什?不问世浩,你的功课,一向由他管。”梦诗接过本子问。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他在生气?”
“是吧!”
“也难怪他,那天你在保罗的面前赶他走,很伤他的自尊心。”
丽诗咬着下。“你向他说声对不起,我担保他肯定会原谅你!”
“我不会道歉!难道我就没有自尊心?”
“知道自己错了,就要承认,勇于认错,才是好孩子,”梦诗握着她的肩膊:“世
浩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不要失去他,不要让别人把他抢走!”
“太迟了,道歉也没有用,”丽诗嘴一扁,很委屈:“他已经不再关心我!”
“不关心你?你那天受了刺做,跑出去,是谁把你找回来的?”梦诗摇着她:“你
怎?那样笨,竟然不知道世浩深爱你?”
“三姐,不要迫我,让事情自然发展好不好?”丽诗差点哭了。
“好!一切由你自己去决定…”
“喂!丽诗,真奇,过了年,你那有型的表哥没有来。美宝、苏珊、露斯、丽诗一
起下课:“连斯文靓仔也不见了!”
“她和姓程的,早就完了!”苏珊说:“她不是已移情别恋,爱上她的表哥?”
“喂!丽诗,为什?老不说话,保罗呢?”
“别提他!”
“吵架了?”
“求你们不要再提他好不好?”丽诗似在哀鸣:“他已经死了!”
“三天好,一天吵,再过两天,你又会说保罗有多好,对你有多体贴。”
“露斯,我警告你,”丽诗发火了:“如果你再提张保罗,我和你绝。”
“啐!吧嘛发这?大的脾气?不提就不提,其实,那张保罗一副轻浮相,我才不喜
他!”
“无论如何,我始终喜程世浩,他好看,忠厚,不琊门,”苏珊叹口气:“可惜,
他连跟我们看一场电影都不肯。”
“程世浩,真有这?好?”丽诗低首无声。
“我最喜他那一类型的男孩子,可爱,又有全安感。”
“我,”美宝说:“似乎也渐渐喜程世浩,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是的!他不再来了…”
梦诗和天培骑着马,并驾齐驱,由牧场一直往山林。前面一片翠绿,好美好美的风
景。
“真不相信港香会有这样美好的一面。”梦诗说:“只昅一口气,就让人舒服了!”
“幸而你来了,否则,你将会错失一次机会。”天培问:“⽩天使是不是很听话!”
梦诗拍了拍马:“它很乖,我今天来,也是为了它!”
“我嫉妒!”
“它又不是人!”
“要是你对我像你对它,我有多幸福,可惜,我连一匹马也比不上。”
“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以向天发誓!”
“省了吧!天才不管你胡言语。”
“你为什?老是不信任我?”
“山林后面是什?”
“你猜呢?”
“我知道了还要问你?”
“是一个大草坪。”
“草坪到处都有,有什?值得大惊小敝的?”梦诗不以为然。
“但是,草坪下面有一个湖。”
“湖?有⽔的?”
“没有⽔的还能叫湖?”
“你会带我去看?”
“只要你喜。”
“要是有一只小船就好了,我们可以在湖上划船。”梦诗的趣兴来了。
“你很喜划船?”
“唔!最喜!”
“那,我们旁旗一点,说不定,那儿突然会出现一只魔术艇。”
“骗人!”
“快!看谁跑得快!”
梦诗当然迫不上天培,因为她已很久很久没有骑马。
到草坪,看见天培已下了马。
“不骑马了?”
“让马儿在这儿吃草。”天培拉住⽩天使,让梦诗跳下马。
他们把马分别绑在两棵树上。
“⽩天使!”梦诗拍着它:“这儿的青草甜藌又新鲜,你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走!我们来享受我们的!”
“湖呢?”
“在草坪下面。”
跳下草坪,梦诗看见一个蓝⾊的小猢。
湖的四周很宁静,湖⽔清澈,风飘在湖上,卷起了几朵漪涟。
“啊!好美好美的湖。”
“喜吗?”
“喜,瞧!那儿不是有一只红⾊的小艇?”梦诗更惊奇了。
“唔!”
“你为什?若无其事?”梦诗在怀疑:“小船是谁的?”
“我的!”
“你的?为什?不早说?”
“要让你惊喜一下。”
“你这人好坏!”
天培跳进艇里,小艇摇了几下,天培把手伸给梦诗:“下来,我们划艇去!”
梦诗犹豫,要是不让他扶一把,她可能会掉进湖里。
梦诗终于伸出了手,天培拉住她的手,把她扶进船里。
天培若无其事,因为,他并非第一次和女孩子拖手。
梦诗可羞得脸儿红。
天培开解了绳,拿着桨划艇。
“这个湖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
“天然的!”
“这?美的湖,为什?没有人来。”
“因为这是人私地方,我爷爷买地的时候,把湖也买下了!”
“牧场是你爷爷的?”
“他老人家送给我的生⽇礼物,不过,他送给我的,只是一块地,不是一个牧场。”
“让我划划艇!”
“你会?”
“当然会!”
天培想把桨给她,后来又把手缩回去:“别把手弄耝了!”
“我又不是那种见了小蚂蚁也会吓得流泪的娇娇女。把桨给我!”
“当心,弄痛了可不要怨我!”
“别瞧不起人,你看,我多有劲?”
他们划艇,谈笑,玩⽔,在湖里逗留了很久,突然,梦诗皱起了眉。
“怎?了?梦诗。”天培连忙问。
“没有什?”
“把你的手给我。”
“不要!”
左天培用力把她的两只手拉过去,她那⽩如雪,软如绵的手,渗着⾎丝!
“你看!你的右手擦损了!”
“破了一点⽪,算得了什?”
左天培拿出手帕,把她的手包住,他拿起桨说:“我们回去!”
“多玩一会嘛!”
“改天再来,你渴了,该吃点⽔果。”
回到草坪,梦诗老看着⽩天使,然后倒在草地上。
“好舒服,”她仰卧着。
左天培从马背的背囊,拿出两个苹果,他在梦诗⾝边蹲下:“消过毒,保证没有细
菌,三姐小。”
梦诗接过苹果,笑了笑,她那感的长曲发散在青草地上,很美!
“梦诗!”
“唔!”她咬了一口苹果。
“你知道吗?”天培深深地注视她:“你是我所见的女孩子当中,最美的一个!”
梦诗被他看得难为情起来,他那圆大的黑眼睛,像磁石。
“梦诗!”他俯下⾝,他那丰厚的嘴,缓缓地印在她的上。
“不…”她挣扎。
她越挣扎,他就越庒得紧,当两个人的⾝体和嘴贴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房急剧
地跳,全⾝发抖。手中的苹果也溜掉了。
她好想反抗,她怎可以让男人吻她?但是,她是那样的软弱,那样的⾝不由己,她
不能抗拒他那结实的膛,和他那灼热的嘴,她怕,可是,又有点留恋。
她彷徨,又有点陶醉,总之,她百感杂,她在天培那強壮的⾝体下气。
正当她快要透不过气来的一剎,天培轻轻放开了她。
他轻着:“我爱你!”
她支持着,举起手想拍他一个巴掌,但是,她的手,停在半空。
左天培捉住她的手,吻着她的手指“生气了?是不是!”她侧过头,一颗小泪珠滚落在青草地上。
“怎?了?我只不过亲了你,又没有做过什?不规矩的事情。”
她低低菗咽,眼睛红透了。
左天培吻去她脸上的泪,他用两只手把她的脸捧起。看着她,很柔很柔地问:“是
不是不喜我?”
她垂着眼⽪,没有说话。
他用手拨开垂在她额前的发丝,对她是那样的全心全意:“你听听,看我猜得对不
对?你还是第一次和男孩子接吻,所以你有点害怕,是不是?”
她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你真纯洁,你看我多有福气,梦诗,你放心,我会珍惜你给我的初吻。”
梦诗缓缓地张开眼睛,她是多?的温柔,多?的依顺,和那⾼傲,目中无人的马梦
诗,完全两样。
左天培对她有难以形容的珍爱,他紧紧把她拥进怀里,再一次吻她。
她不再反抗,也不再挣扎,她的手,缓缓地环抱着天培的背项。
第一次尝到爱情滋味的马梦诗,心里充満柔情藌意,以前她偏见,傲慢,看不起男
孩子。现在,她拥有了左天培,才感觉有一个爱人,是何等幸福!
本来乐观,有主见的梦诗,现在简直是快乐天使。她少了几分傲慢,却多了几分娇
媚。
她仍然努力工作,不过,加班的时间减少了,因为,她每天一下班,天培就要来接
她下班,他们是天天见面,睡前还要来一个热线电话,卿卿我我,永远谈个不休。
这天,是公众假期,本来梦诗要陪董事长亲自去机场接一个巴西大富商。到机场,
才知道今天的班机取消了,那位大富翁要明天下午才能到。董事长怈气,梦诗却有意外
的收获,她早已知道天培去了牧场,她马上开车前往。
泊好车,在屋子里看见林嫂。
“马姐小,你来了?”
“少爷呢?”
“在二楼的卧室!”
梦诗跑上楼梯,推房开门,发现左天培躺在上,她上前一看,他睡着了!
她刚转⾝,突然有人捉住她的手臂。
她回转头,看见天培在笑。
“你装睡,好坏。”
“我是嗅到你的香⽔味醒过来的。”天培手一拖,梦诗倒在他的⾝上!
他双手紧抱梦诗,那令人不过气的热吻又来了。
他的嘴真软真丰満。
他的膛真阔真強壮,梦诗伏在他那富于弹而又结实的脯上轻。
他的衬⾐敞开,露出了黑茸茸的⽑,这是感男人的象征。
“要来为什?不叫我接你?”他轻抚着她的秀发。
“我是来看⽩天使的。”
“我妒忌!”
“妒忌一匹马?”
“我妒忌所有和你接近的东西,包括…”
“包括我穿的⾼跟鞋?”梦诗咭咭地笑。
“其实你好调⽪。”天培捏一下她那⽩里透红的脸颊:“为什?不去接机?”
“贵人要明天才能飞来!”梦诗用手指拨着他的衬⾐:“⼲嘛赖在上?”
“无聊嘛!我以为你晚上才有空。梦诗,我不喜你的工作。”
“其实,我的工作也很不错,特级待遇,老板对我又好。”
“偏是人家放假的时候,你就上班。”天培抚弄着她的手指:“家里又不是等着你
养,别⼲了,乖乖的留在家里。”
“你这人好自私,”梦诗菗出了手,坐起来:“你要我每天呆在家里等你下班?”
“你为什?动不动就发脾气?”天培把她拉下来,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你要工
作,到我的公司来,我让你做总经理。”
“不,我不要人家笑我依靠你!”
“你的自尊心好強!”天培翻转⾝,用手轻拍她的脸:“我们今天⼲些什?”
“你要⼲什?”她轻轻挣扎一下。
“别紧张。我尊重你,我不会做坏事,也不会在这上⼲任何事情。”天培在她的
上昅啜一下:“亲亲嘴自粕以吧?”
“说真话,有没有和别的女孩子亲过嘴?”
“有!”
“你刚才说的坏事呢?”
“也有!”
“你?…”梦诗面⾊一变,推开天培跳下。
“你怎?又生气?是你要我说真话的,其实,我可以什?都不承认,但是我不想骗
你!”
“我并不知道你已经结婚,别碰我!”
“你分明知道我没有太太,也从未举行过婚礼。梦诗
“但是,你不能不承认你已有了妇情!”
“妇情?”天培笑:“哪来的妇情!”
“你跟那些女人发生了⾁体关系,她们肯放过你?鬼才相信!”
“我们只不过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啊!原来你还召。”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这个人,不嫖不赌不菗烟,不信,问我表哥。”
“那些跟你…”“都是些富家姐小。”
“不相信,骗人,骗人,那些女孩把⾁体献给你,肯轻轻放过你,她们不迫你结婚
才怪!”
“梦诗!现在的女孩子,对贞观念看得很淡,好像你这样纯真、洁⽩得像一张⽩
纸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了。她们大多数把爱当作游戏,她们并不认为和男孩子发生
必系是给人占便宜!反而认为是享受。”
“一点爱的成份也没有?就只单单是一种…享受?”梦诗不能接受,也不会相信。
一也许她们都爱我,不过,我并不爱她们。但造爱之前,我必声明,我不会和她们
结婚。所以事后,也没有人来找我⿇烦。”
“撒谎。我不相信有这样放的千金姐小,你一定是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也许你从未见过那种享乐主义的好人家女儿,但是,的确有这种人存在。”
梦诗想起了爱诗,她无言了!
“梦诗,我虽然有污点,不够纯情,但是,我真心爱你。也尊重你!”
梦诗拿起手袋,就往外走。
“梦诗!”天培拉住她:“你⼲什?”
“告辞!”
“又生气了?早知道,我不跟你说真话!”
“不公平!不公平!”梦诗握着拳头则:“我连给男孩子碰一下都不肯,你竟然和
那?多的女孩子…造爱。”
“其实,数来数去只有三个,她们本来已经不是好女孩。我承认不公平,你太纯洁,
也许,我真的配不起你,或者,我应该放弃,但是,我爱你…”梦诗垂下了头,叹气。
天培把她的手袋扔向上,双手抱着她的:“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
我绝不和任何一个女孩子造爱。”“亲嘴呢?”
“也绝不和任何女孩子亲嘴。”
“谁信你?”
“我可以向天发誓!”
“相信男人发誓的女人是个大笨蛋。”
“你到底要我怎样?”天培吻一下他的鼻尖:“为你杀自殉情?”
“你肯死才怪!”梦诗把头搁在他的肩膊上,两只手绕住他的脖子。
天培心醉了!如果梦诗这时候要他从五十二楼跳下来,他也会跳的…
淡紫⾊的灯光包围了一切,一张别致的六角形桌子,桌上一个双头的揷座,一边扬
着红玫瑰,一边揷着一支紫⾊的洋烛。
烛光摇曳。
“听说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写作?”
“是的,那时候,我冬眠。”
“梦诗告诉我,一个女孩子粑你手中的稿件碰跌在地上,弄了。”
“是的!”
“那个人就是我!”
徐森一点一下头。
“真对不起,我破坏了你的工作。”
“其实,这并不是我要冬眠的原因。主要是我心情不好,我不想写作,老是想着工
作以外的事。”
秋诗看着他,眼神打着问号。
“说出来你不要怪我⾁⿇。我在担心你,弄得茶饭不思。”
“为一个愚蠢的女人?”
“愚蠢?”
“杀自不是愚蠢的行为?”
“我相信你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其实,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什?纠不清的问题,只是感情受骗了!”提起霍英
平,她心里还在隐隐作痛。
“不愉快的过去,不要再提了。”徐森一马上改换了一个话题:“你们四姐妹的名
字都很美,是谁替你们起的。”
“爸爸和妈咪。他们年青的时候,都喜诗,我是秋天出世的,所以叫秋诗。至于
二妹,也许,他们那时候最恩爱,所以叫爱诗,三妹是他们梦想中的公主。四妹一出世
就是个美丽的小娃娃,所以叫丽诗。”
“什?时候,可以让我到府上拜候伯⽗,伯⺟和其余两位马姐小?”
“改天吧!”秋诗心中另有打算;徐森一虽然并不如左天培那样英俊人,但是,
他有名气,人所皆知的大作家徐森一,爱诗也看他的小说,也常称赞他,假如秋诗把徐
森一带回家,一定又会给爱诗抢走。
到目前为止,秋诗对徐森一,还说不上爱,但是,她很崇拜他。崇拜,有时候比爱
却还要狂热,每一次,徐森一打电话约她,她就奋兴得心跳,而每次和徐森一约会后,
她都会感到心情愉快。
这是爱吗?
一个爱情的失败者,还能爱?
起码,她目前仍然不肯放弃他。
“秋诗,你在想什?”徐森一见她呆住了,噤不住问。
“噢!没有什?”
“不要为我而难过!”
“为你?我不明⽩。”
徐森一苦笑一下:“我知道你是位千金姐小,而我,只不过是个穷作家,我是不应
懊有太多的要求!”
“你误会了,其实…”
“我都明⽩,你肯跟我朋友,我已经感到很光荣,别的,我都不敢再奢求。”
“事情本不是这样,是…慢慢的你自然会了解。”秋诗不想说爱诗的闲话,迫
得言又止,唉!爱诗不好,也总是自己的妹妹,而且,此时此地,她也没有理由告诉
徐森一,她怕爱诗抢走他!
大自作多情了吧!
像徐森一这样年青的作家,追求他的女孩子还会少?他不是说过,每天都接到很多
读者来信,出版社的老板,特地为他请了一个专人回信?秋诗认为徐森一同情她的成份
多,喜她的成份少。
她很自卑。
一个经历过两次恋爱失败的人,难免自卑。
她愿意维持现状,经常保持和徐森一见面,虽然不像天培和梦诗那样密切,但是,
她自粕以算是徐森一的女朋友了吧!
“除了爱诗,我们三个女儿全变了。”马太太和丈夫闲话家常时说。
“变了?我倒看不出!”
“那是因为你忙着做生意,在家的时候少,所以你什?都不知道。”
“她们怎样了?”
“秋诗最近已很少唉声叹气,也不再整逃阢在房间里,她间中也会去应酬,一个星
期,大概有两天不在家里吃晚饭。”
“你倒很细心。”
“做⺟亲嘛!”马太太吐口气:“梦诗呢?一个星期有七天不在家里吃饭,假期一
早就出去,看见她就开心,又是唱歌又是笑,我看她,起码胖了回五磅。”
“会不会是上了男朋友?”
“如果真有其事,我可要感谢上帝。在我四个女儿当中,爱诗和梦诗最⿇烦。爱诗
搞男女关系,放到不得了。梦诗却恰恰相反,她一提起男孩子就皱眉头,本没有
一个男孩子她看得上眼。胖的太胖,瘦的又太瘦,唉!我所有朋友的儿子都追求过她。
她连跟人家吃一顿饭都不肯。我早已有心理准备,知道她总有一天会⼊修道院。”
“她最近转变,会不会是因为她办妥了⼊修道院的事,所以她开心?”
“那倒不大像。”马太太想着:“最近她一连了十二套运动装,骑马的,打球的…
唏,她以前不是一直喜⽩⾊?…”
“现在她喜大红大绿?”
“不,还是以⽩⾊为主,不过,会加一些颜⾊娇的花边,或者添上一只彩⾊袖子。”
“做修女,用不着那?多新⾐。”
“就是嘛!”
“她一定在谈恋爱。”
“真的就好了!”马太太笑瞇瞇:“不过这孩子很特别,她说不定,会爱上一个清
道夫。”
“你一定反对!”
“我才不反对。只要她喜,只要她有归宿,她嫁推都可以。至于那清道夫女婿,
你安排他在工厂里做总经理,不就行了?”
“好主意,全都解决啦!”马永安也很开心:“丽诗呢?这小宝贝呢?”
“谁都知道丽诗是我们马家的开心果,现在,你要她笑一次可真难。最近,她变了,
变得又乖又听话。”
“这是好现象,哪一个做⽗⺟的,不想儿女又乖又听话。”
“但是,她乖得可怕,每天下了课,由学校回家,马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功课
进步了,但是,她不笑又不说话,人呆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以前,她喜玩,喜
吃,喜闹,现在,她不偷东西吃,连秋千也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见了叫人
怕!”
“她也许仍在想保罗。”
“还想保罗?太笨了吧!保罗移情别恋,她自己看到”的。”
“丽诗年纪小,又是初恋,难免死心眼。”
“唉!”马太太长叹一声。
“你劝劝她,叫她忘记保罗!”
“我真要好好的跟她谈谈。”
“做⽗⺟的,就是这样烦恼。”
“是你烦恼呢?还是我烦恼?”
“难道我不关心女儿?”
“你关心的,是行银户口的圈圈,你什?时候管过我们?”
“如冰!”马永安拉她的手:“我陪你环游世界散散心好不好?”
“你的花言巧语省了吧!”马太太拍开丈夫的手:“我最放心不下的时候,你竟然
叫我环游世界,多余!”
“女儿大了,她们会自己照顾自己!”
“嘿!少废话,去开你的会吧!”
“开会可以改期!”马永安拥住子的,马太太才刚过了四十二,仍然十分漂亮:
“今晚我们去看场电影。”
“别胡闹,戏,明天看!”马太太瞟了丈夫一眼:“我要去和丽诗谈谈…”
“丽诗,你最近为什?老是躲在房间?”
“功课忙!”
“你好像不开心?”丽诗摇一下头。
“仍然不能够忘记保罗?”
“是的!”
“你为什?这样死心眼,他不是真心爱你的,他和你二姐…”
“我知道,我是不会忘记他给我的教训。妈咪,假如你以为我仍然在留恋他,那你
猜错了!就算他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理他,因为,我已经大了解他!”
“你既然不是为了保罗而烦恼,那你到底为什?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丽诗,你可以瞒任何人,但是,你不能瞒我,因为,我太关心你!”
丽诗低头没有说话。
“失去保罗,你仍然可以另外男朋友。啊!对了,最近,你好像很少和世浩说笑。”
“我们早就互不理睬!”
“是你不理他,还是他不愿意理你!”
“我不睬他,他也不愿意理我!”丽诗轻轻的叹气:“程世浩变了!他很骄做!”
“他不是这种人,也许他心情不好,自从你那天赶他走,他就一直不开心。
“我以前也常常骂他,他就从来没有生气过,我不明⽩他现在为什?变得这样小气。”
“他不是小气,是伤心。他一直很喜你,可是你竟然爱上保罗,还联合保罗欺负
他,他怎能不伤心?”
“他又没有说喜我!”
“因为他不像保罗,不会说花言巧语!”
“只要是真心话,就不是花言巧语!”
“假如世浩坦⽩承认喜你,你会接受?”
“我不知道!”丽诗垂下了头。
丽诗走出花园,隐约听见看门的舒伯和一个女孩子在谈话。
“…程少爷还没有下课!”
“我知道,他还有一节课!”
“那你…”“舒伯!丽诗连忙走出去,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散着长发,有一双媚眼:
“有什?事?”
“我们的四姐小来了!”舒伯说:“四姐小,这位姐小是来找程少爷的!”
“姐小贵姓?”
“韩碧姬,我和世浩是同学。”
“啊!程世浩还未回来。”
“我知道,他还在上课!”
“请进屋里坐,他也快要回来了!”
“不,谢谢!”韩碧姬仍然留在门边:“请问姐小是世浩的?…”
“马丽诗,和程世浩是世。程世浩住在我们家里,这儿也算是他的家。别客气,
请到里面,或者,你可以在程世浩的房间等他!”
“不,太打搅了,马姐小。”她笑起来,也很媚:“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事?”
她从一只大袋子里拿出一盒东西和一封信:“请代我转世浩。”
“好的!”丽诗接过东西:“进来喝杯茶,程世浩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谢谢!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烦。拜托你!马姐小,再见!”
丽诗把东西拿进屋子里,一只红粉⾊的信封,有多香!一只彩⾊缤纷的盒子,里
面到底放了些什?
越看越气,越气越看。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好奇,她拿起了信,看了一次又一次,里
面到底写了些什?拆开它看看不就明⽩了吗?
拆开它!不行!偷看人家的秘密,是不道德的行为。私拆人家的信件,也犯法,不。
拆开它!程世浩的事,马丽诗管惯了,他们之间,一向就没有秘密。而且,她以前
常常翻程世浩的房间,程世浩也没有半句怨言。
程世浩的事,她是管定了,她一咬下,把信拆开世浩:
明天是你的生辰,我在这儿,预祝你生辰快乐!学业进步!
假如你怕热闹,明天到我家里来,我会陪你度过宁静愉快的一天。
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管你喜不喜,明天在学校见面,别忘了告诉我!
祝福你!
碧姬
“哈!”丽诗把信一扔:“碧姬,碧姬!”
丽诗似乎明⽩了,为什?世浩一直不理她?原来已经有一个韩碧姬代替她!
情信!礼物!宁静愉快的一天!炳!炳!好体贴、好温馨!
程世浩变了,他真的变了!
有脚步声,丽诗连忙把信笺塞回信封里。
果然是程世浩回来了!
世浩经过她⾝边,没看她一眼,匆匆而过。
“程世浩!”丽诗叫住他。
程世浩停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韩碧姬是谁?”
程世浩一愕,继而皱了皱眉:“同学!”
“女朋友吧?”
“同学,朋友,都是一样。”
“她找上门来了!”
程世浩再一次皱眉,他冷冷地说:“我并没有邀请她来!”
“你不邀请她,她又怎会知道你的地址?”
“学校不少男同学知道我住的地方,他们也来过,她要查,很容易。”
“不会那?简单吧!生⽇礼物,明天的约会,还有…我就不相信你和她没有特殊
的情。”丽诗年纪还小,倒是很厉害的。
“我并没有请求你相信。马丽诗,假如没有别的事,我要回房间了!”
“你真没礼貌,怎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
“你可以叫我程世浩,我为什?不可以叫你马丽诗?没事了吧?”
“慢着!拿回你的东西!”丽诗把盒子和情封向前一推,差点没推到地上。
程世浩把礼物和信拿走,走了两步,他突然问:“我的信,是不是封上的?”
“不错!”
“是谁把它拆开的?”
“我!”
“你…”程世浩很生气:“你有什?权利看我的人私信件?”
“你可以控告我!”
“对付你可以有很多方法。马丽诗,我现在警告你,如果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
对你不客气!”程世浩板着脸的时候,倒很威严。
丽诗有点怕,实在是嫉妒得要死:“那韩碧姬,对你真的这样重要?”
“那是我的事。你的事我早已不管,希望你也不要过问我的事。”
“你…”程世浩已经离开了大厅。
丽诗呆坐在大厅,那內心的空洞与寂寞,像一块永远不会溶化的冰,她冷,浑⾝的
冷,她突然冲出花园,奔向秋千架,用力推了秋千一把,那空着的秋千在半空,她仿
佛仍然听得见程世浩替她秋千时,她自己的笑声。
是多?的残酷,失去了保罗,同时也失去了程世浩。
她突然望渴再过从前的⽇子:有人管她,迫她做功课。逗着她,宠着她,关心她,
陪她玩,为她而嫉妒生气。
她开始感到程世浩对她的重要。
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她扶着秋千架,突然放声痛哭。
不平衡的恋爱,是一杯苦酒,她已经喝下了第一口。还有…还有那苦酒満杯。
第二大,她下了课马上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要看看韩碧姬送了什?礼物给世
浩?
她翻房间,程世浩的东西不难找,其实,对程世浩的一切她了如指掌,大悉了。
她毫不困难就找到了一本全新的⽇记本,⽇记本的第一页,贴着韩霞姬的大头照—
—那媚眼、那媚笑、还有那媚态…
哼!丽诗孩子气地把⽇记本扔在地上,只一会,她记起程世浩说过的话,她连忙把
⽇记本拾起来。
她把房中的一切弄好,跑出去,找到端姨。
“端姨!今天是程世浩生⽇。”
“是啊!过了今天,他二十二岁了!”
“你知道?”
“为什?不知道?他每年生⽇,我都送他一份礼物。”端姨颇诧异地看了丽诗一眼。
“去年他的生⽇是怎样过的?”
“烧几味他喜吃的小菜。去年你爸爸和妈妈送了他一部⽇本小房车。你大姐、三
姐都有礼物。你没有送吗?”
丽诗摇一下头:“为什?不给他请客?”
“他自己不肯,他认为太⿇烦。丽诗,你为什?突然关心起这些事来了?”
丽诗的苹果脸红透了,她迅速回转⾝说:“端姨,我出去一会。”
“吃了点心再去。”
“不吃了!”
“你会回来吃饭吧?”
“当然…”
快七点了,丽诗把许多新⾐服翻出来,自从和保罗分手,她已经没有再穿那种很⾼
很⾼的⾼跟鞋,也没有穿太隆重的淑女装。
她选了一件⾼樽大领⽩⽑⾐,外配一条红⾊吊带裙,裙袂満是彩⾊娃娃图案,非常
有趣可爱,这是二八年华少女的专有服装。
她跑到楼下,一家六口都回来了,就是没有看见程世浩。
还早,才七点半,马家吃饭的时间是八点钟,丽诗走进厨房,看看今晚的菜。
炸子、百宝、⼲煎虾碌、雪耳⽩鸽汤…全是世浩喜吃的。
她看了看腕表,七点三刻,世浩该回来了吧,她再次走出大厅。
“小妹,你的裙子好漂亮啊!”爱诗讨好地说,不过她说的也是真话。
丽诗向她呶了呶嘴,话也不说。自从她发现保罗和她的“奷情”她没有跟爱诗说
话。
她由大厅走出露台,再由露台走回大厅,无聊得六神无主。
“八点了!”马太太终于开口说话:“世浩为什?还不回来?”
“也许学校有课外活动。”马永安说。
“今天是他生⽇啊!课外活动又不是一定要参加的,一家人都等他吃饭。”
“妈咪,他会回来的。”梦诗说:“就算他有事不能回来,也会预先打一个电话回
来,他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
丽诗坐在一角,静听家人谈,突然端姨走进来:“世浩不回来吃饭了!”
马大太看了端姨一眼,颇诧异。
“世浩下午打电话回来,阿香接电话的,她一转头就忘记了,这丫头。”
“世浩为什?不回家吃饭?”秋诗关心地问:“他平时也很少在外面留连。
“阿香没有问。她听电话,没听完就挂断,我已经把她教训了一顿。”
“大概有应酬吧!”爱诗走向饭厅:“男孩子大了,还留得住?”
“他既然不回来,我们吃饭吧!”马太太吩咐端姨:“把腿子和鸭腿子留给世浩。”
丽诗心不在焉地吃饭,⽗⺟、姐姐们说的话,她全听不进耳里。只想着程世浩为什
?不回来?韩碧姬,宁静愉快的一天!对!他可能已经在韩碧姬的家里。
美味的饭菜,对她来说,像石子一般耝硬,她吃不下。为了不想引起别人的猜疑,
她只有拼命地把饭塞下去。
饭后,她借故回到房间。
她靠在上,记起了去年世浩的生辰。
马永安夫妇送他一部小房车,秋诗的礼物是一只手表,爱诗忘了买礼物,临时送了
他一点零用钱,梦诗大学仍未毕业,只能送他一支名贵的墨⽔笔,端姨亲手编织了一件
羊⽑⾐送给他,至于丽诗,她从来不关心世浩的事。
丽诗到世浩的房间,翻他的礼物,看中了他的墨⽔笔,世浩马上把笔转送给她。
她很⾼兴,在世浩的房间又说又笑,闹了一个晚上,后来端姨还给他们煮汤丸。
去年的乐,今年已随风飘逝。
这是谁的错?
程世浩变心!
程世浩变心?到底是程世浩变心,还是马丽诗先变心?世浩不是一直对她很专一?
五年了,她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吗?那韩碧姬,到底是谁引来的?这该是谁的错?
丽诗坐在窗台上,透过窗口,可以看到花园的小径,小径是回家必经之路。
他什?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他今年大学毕业,他说过打好事业基础就可以结婚。
他,会娶韩碧姬?
为什?想起他和别人结婚就会心痛?
为什?忽然对程世浩重视起来了?
碧姬,韩碧姬,她的出现,醒唤了她对程世浩蕴蔵了五年多的感情。其实,这些⽇
子,她和世浩,并不单只有兄妹之情,她实在是喜世浩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也
没有人告诉她。
她妒忌碧姬,证明她喜世浩,她不想失去他,但是,她已经失去。
这些⽇子,真不知道程世浩是怎样过的,尤其是她和保罗在一起的咽子,眼看着自
己心爱的人投进别人怀抱,这种滋味,现在丽诗总算尝到了,她对世浩,有无限的歉意!
她擦了擦眼睛,算了,这样反而好,她可以安心念书,不再为感情的事烦恼…
世浩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安排这个时候回来,是因为出外应酬的仍未回来,
留在家里的,早已回房间看电视。
他悄悄回卧室,亮了房灯,拋下外⾐,突然,他看见书桌上有一个很别致的生⽇蛋
扳,蛋糕上揷着两支红⾊的大洋烛和两支小洋烛,冷冷的停留在那儿,还没有点上火。
谁送的生⽇蛋糕?
他转⾝正要出去,门口站着端姨。
“端姨?”
“你回来了?那?晚?”
“是的!”他垂下头。
“有应酬?”
“我…是的,朋友请客。”
“你知道一家人等你吃晚饭,一直等到八点半钟?”端姨似在怪责。
“对不起!我只是…”
“闹情绪,是不是?”端姨指了指头:“那儿是马家一家人送给你的礼物,我的
也在里面,希望你都喜。”
“那生⽇蛋糕?”
“丽诗的礼物,她亲自买的。”
“丽诗?”世浩很大的意外:“她会送我礼物?五年来,她从未…”
“我是亲眼看见她买回来的,而且她还为你而穿上了新⾐服。你没有回家吃饭,她
好像很伤心?”
“她?不会吧?”
“去看看她,她一整晚,都躲在房间里。”
“可是,我和她…”世浩颇感为难。
“端姨的话,你应该相信,去跟她说声谢谢!她还小,别令她太失望。”
“好吧!”世浩走上二楼,来到丽诗的房间,他轻轻敲门:“丽诗,丽诗!”
没有回音,世浩在门看见灯光。
她显然不想理他。
他颓然转⾝,再一次碰见端姨。
“她不理我,她还在生气。”
“没理由!”端姨走上去,旋一下门球,就把门推开了,她叫:“世浩,你看。”
世浩走上去,看见丽诗坐在窗台上睡着了。没有关窗,夜风吹散她的长发。
“丽诗,”世浩为她拨开发,看见她的脸上泪痕未⼲,嘴发⽩:“小丽,你快
要冷僵了!”
“回来了?”
“为什?睡在这儿?”
“等你!”
“等我?”世浩心里发痛:“风那?冷?”
“我很累,我想睡。”
“好!上觉睡。”世浩抱她到上:“端姨,请你替她换⾐服。”
端姨替丽诗换上睡袍,世浩背转⾝为丽诗关窗,拉上窗幔,然后他停留在窗旁。
一会,端姨走过来:“她已经睡了!”
“睡了?”世浩走过去,丽诗果然闭上眼睛,酣然⼊睡。她的小手伸出被外冰冷的,
世浩重新替她把被益上。
“假如你今晚不回来,她会在窗台睡一整夜。”端姨轻声说。
“傻孩子!”世浩轻抚一下她的脸,为她熄灭所有房灯,然后蹑⾜离去。
一整晚,世浩对着生⽇蛋糕没有睡,丽诗突然的表现,令他难以理解。
他等天亮,他要跟丽诗谈谈。
第二天一早,他梳洗更⾐,便上楼去看丽诗,在楼梯上看见端姨:“丽诗病了!”
“病了?”世浩惊讶:“她从没有病饼!”
“她昨晚风⼊睡受寒,医生说她感冒,已经吃过葯。”
“医生已经来了,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昨晚半夜去看她,发觉她发烧,马上请医生。”端姨叹口气:“闹了一整个晚
上,我差点也支持不住了!”
“她没事吧?”
“吃过葯,好多了。你去看看她!”
世浩走进去,一整个房间都是人,他有点怕,收回了脚步。
梦诗最了解他,她说:“爸爸,该上班了!妈咪,去睡吧!大姐,你不用上班?二
姐你下午还有约会呢!阿玲,跟我出去!”
大家都明⽩,大家都合作,梦诗经过世浩⾝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膊,给他一点力量。
人散了,世浩走进去,丽诗醒了,面⾊仍然很苍⽩。
“哪儿不舒服?”
她摇头摇。
“我可以坐下来吗?”
她点一下头。
“你昨晚等我回来,有事吗?”
“想知道你喜不喜我的蛋糕!”
“喜,当然喜!”
“可惜,我不能够跟你一起吃!”
“你的病,过两天就会好,我会把蛋糕好好的收蔵。谢谢你,丽诗!”
“不过,仍然比不上一本有相片的⽇记簿,你的女朋友很美。”
“什?女朋友?你又偷看我的东西?”
“你不是要打我吧?”
“怎能打一个患病的乖女孩?”
“昨天晚上,你过得很开心吧?”
“昨晚?”
“你和韩碧姬度过宁静愉快的一晚!”
“宁静愉快的一晚?”世浩笑了起来:“不错,百分之一百宁静,但是绝不愉快!”
“你不是和韩碧姬吵架吧!”
“为什?老提韩碧姬?”
“你昨晚没有回家吃饭,不是去了韩碧姬的家里?”
“怎?会呢?你知道我昨晚是怎样过的?下了课,步行到市区,吃了一个快餐,然
后慢慢散步,直至到深夜!”
“难以令人相信,你既然没有约会,为什?不回家?”
“我是怕触景伤情,每年我生⽇。我们都⾼⾼兴兴在一起。但是,最近我们互不理
睬,我还有什?心情过生⽇?”
“为什?不去赴韩碧姬的约?”
“为什?一定要赴约?”
“她很漂亮。”
“是吗?”
“你不知道?你见过她的。”
“我当然见过她,但是,没有留意。”
“你不喜她?”
“不是不喜,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喜,其实,我们也只不过是同学。”
“世浩,该上学了!”端姨进来:“丽诗吃了葯,需要休息。”
“我去上学,下课后马上回来陪你!”
丽诗微笑点了点头。
世浩匆匆跑出去,他虽然自己拥有一辆汽车,但是,他为了不想浪费汽油,他很少
开汽车,每天,总是乘巴士上课。
今天,为了快去快回,他破例开了汽车。不过,他人在学校,心却在家里。教授说
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耳里,脑海里老是出现丽诗的影子,丽诗为他而生病,他既感动,
又担心,巴不得马上飞回家。
一下课,马上开车离去,连卜比想跟他说话,也截不住他。
跑进屋子,端姨就嚷着:“我的程少爷,你回来就好了!”
“到底发生什?事?”
“丽诗发脾气,不肯吃东西,已经饿了大半天,我和她妈咪都拿她没办法。”
“我去看他,”世浩三步并两步的跑上二楼,走进丽诗的房间,她虚弱地躺在上。
“为什?不听话,不肯吃东西?”
“不是不肯,是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饿坏了怎?办?”世浩拿起桌上一碗仍在冒烟的粥:“我喂你吃,
好不好?”
丽诗没有反对。于是,世浩小心地,一羹一羹地喂进她口里:“这才是乖女孩。”
“有没有看见韩碧姬?”
“没有!”
“她有没有上课?”
“可能有,我没有注意。”
“奇怪,以前为什?没有看见她?”
“她是刚来的揷班生。如果是老同学,谁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她早知道我心有
所属,才不会那?笨,来碰钉子。”
“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我应该说,我是你的补习老师。”
“你早就不管我的功课。”
“丽诗…”
“为什?不再叫我小丽?”
“怕你不⾼兴,你一向不喜我叫你小丽。”世浩放下碗,⾕丽诗抹嘴,不知不觉,
她已吃了一碗粥。
“我现在喜。你叫我小丽,我叫你世浩,公平吗?”她变得出奇的温柔。
“小丽!”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眨了眨眼睛,一颗泪,滴下来。
“为什?哭了?”他替她抹去泪⽔。
“世浩,你仍肯要我吗?”
“要!为什?不要?”
“我那?坏,你仍肯要?”
“谁敢说你坏,你是个最乖最听话的女孩,谁都会事你的!”
“但是,我过去…”
“不要再提过去。”世浩用手掩住她的嘴:“一切从头开始。”
“你会像以前那样关心我,爱护我?”
“我会。不过,假如你刁蛮,任,不听话,我会打你。”
“那?凶?”她吐一下⾆头。
“小丽!”他想吻一下她的额,端姨进来了:“粥吃光了,世浩,还是你有办法。”
世浩的脸,红起来。
“洗把脸,吃点心吧!我来陪丽诗。”
“端姨,我不饿,我想多陪陪小丽。”
“不饿,不饿。喝杯⽔总要吧!”端姨推他出门:“以后,你可以陪她一辈子。”
“这是我的同学韩碧姬。”世浩特地带丽诗到学校。
“我们已经见过了!”
世浩好像没听懂韩碧姬的话:“马丽诗姐小,是我的女朋友。”
“不,”丽诗突然加上一句:“是未婚!世浩,未婚和女朋友不同啊!”“未婚?”碧姬再问世浩。
世浩着着丽诗,丽诗也看着他,彼此深情凝视,世浩喜悦地笑了。
他们的表现,已证实了一切。
“对不起,马姐小,那天我…”碧姬无地自容:“我并不知道你是程同学的…”
丽诗握了握世浩的手,她把视线收回来:“韩姐小,你不必自疚,你并没有做错了
什?。”
“但是,我…”
“我都明⽩,只要你喜,以后,你仍然是我们的贵宾。不过,下次到我们家
里来,可不能站在门口了,一定要吃了点心才放人。”
“小丽很喜你送给我的⽇记簿,我转送给她,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只要马姐小喜!”
“谢谢!”丽诗已发觉她难过得想哭,她不想再伤她:“我和世浩还有点事,下次
再见!”
“再见!”她的眼神轻松了。
到世浩的汽车旁,世浩问:“为什?,骗她自认是我的未婚?”
“你说过要我的,”她嘟着嘴撒娇:“是不是不喜我?”
“怎会不喜?不过…”世浩抚着盘呔:“我只是个穷小子,我配吗?”
“你这样说,大不了解我,”丽诗背向着他:“我是个拜金的人?”
“不要生气!小丽。”世浩把她的肩膊扳过来:“你知道吗?我是太惊喜,梦想实
现,怎能不开心?”
丽诗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盒子。她揭开盒盖,里面有两只款式很别致的⽩金戒指,
丽诗说:“替我戴上小的!”
世浩拿起一只圈框较小的,丽诗伸出中指,世浩把指环套上去。
“轮到我了,把中指伸出来,”丽诗把另一只较大的套在世浩的手上。
“这…”“订婚戒指!明天你自然会收到一份账单的。”
“订婚,我们真的订婚了?”
“戒指都套上了,以后,你再也跑不掉,我的未婚夫先生。”
“小丽!”世浩把她抱进怀里,他很小心的在她的上吻了一下。
那样轻轻的,浅浅的,和张保罗的热烈狂疯,显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