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双面娃娃
“沙伯伯,下一个月是海沙店酒十周年纪念。如今店酒又改名为沙皇店酒,要不要在那天开个酒会,宴请社会各界人仕,把大嫂介绍给大家,乘机联络感情?”
“主意不错,你吩咐她筹备,要最好的,至于宾客名单,我们会送过去。”
姗姗只需打个电话,容芳姿便要拼命地⼲。她还很感谢姗姗为她争取这个机会。
“你有没有收到明湘的信?”沙皇问。
“昨天收到,”姗姗一提起明湘便笑:“她还送给我三张相片,沙伯伯一直担心明湘挨瘦,她重了六磅呢!看相片,她的脸真的圆了。”
“我刚收到她的录像带,今晚你吃过晚饭,到书房看!”
“真开心…”
姗姗吃过饭,送沙皇上楼。沙明正去准备饮品,等姗姗来一起看电视。
等呀等!人影不见,他不能怪姗姗,事前他又没有和姗姗约好。
冻饮都变暖了。沙明正也无心看电视,回房间去了。回到房间,换上睡⾐,躺上,转来转去,好像有一件事还未办妥。
今晚容芳姿又不回来觉睡了,搞那个盛大酒会,马上开紧急会议。
他想了好一会儿,原来今晚没和姗姗道晚安。
他肯定姗姗没有出去。
她呆在房间⼲什幺?没事吧?
越想越不对劲,连忙起穿上晨褛,梳了梳头发,便到楼下。
来到姗姗房间,轻轻敲门。
姗姗开门,穿件⽩睡袍。
沙明正像触电一样,心竟然跳了。
姗姗可能匆忙,或已上休息,她没有戴眼镜,露出一双好美、好人、会发电、⽔汪汪的桃花眼。沙明正一生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眼睛,他的子是三角眼的。
没有眼镜的那脸,真是绝⾊佳人。
“大少爷,有事吗?”
“你…没有事吧?”他魂飞天外,好一阵才想得起前来的原因。
“我?”
“我方便进来坐一会儿吗?我怕在门口说话吵着爸爸!”
“请进来!”姗姗让他进去,在会客室让沙明正坐下:“我进房间穿件⾐服。”
沙明正坐下来,蓝⾊配娇⻩,看起来很舒服,很温馨。
姗姗再出来,已架上眼镜,外面加上了件晨褛。
“要喝点什幺吗?”她打开冰箱又笑笑说:“晚了,睡前不要喝太多⽔,吃个苹果吧!”
他看着她用那双洁⽩的⽟手在削苹果⽪:“吃完晚饭,我调了冻饮在客厅等你,一等,一个多小时,后来我回房间去了。上想想,怕你不舒服,所以来看看你!”
“真对不起,我和沙伯伯在书房內看明湘寄回来的录像带。”她把一碟苹果送上:“事前我应该先跟你打声招呼;不过我也有看过客厅,见没有人,便回房间更⾐觉睡。”
“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刚换好⾐服。”
“屋子冷清清,⽇子真难过,芳姿又整天不在家!”
“你为什幺不自己去找节目?看场电影或和朋友去喝咖啡。”
“过去有太太作伴,况且,太太也不喜我和过去的同学、朋友来往;因此,我结了婚便没有了朋友。”沙明正边吃苹果边说:“看电影吗?悲剧吧,没有人共鸣;喜剧呢,一个人笑也没有意思。没办法,只好困在家里。”
“我也有这种感觉。”
“明天公众假期,我们都不用上班。你没朋友,我也没朋友,我们一起看场电影,去吃顿饭好不好?”
“好,我很久没看电影了,”娜娜突然又摇头摇:“我倒无所谓,我是个单⾝女郞,你是有妇之夫,大嫂可能不⾼兴。”
“她自己忙都忙死了,哪儿还有时间心情管我做什幺事?况且,我们只不过去看场戏,又不是做坏事。”
“我和大嫂感情好,我不想因为这些事令她对我产生误会。”
“你放心,她不会知道的。”
“万一她知道呢?一同出去,一起回家,沙伯伯不觉,佣人也知道。”
“这样好了!你放假多半回家,就说回家好了;然后我们在外面约好地方见面,一起结伴去看电影。若她发觉,追问起来,我绝对不提你!”
“这…”“就这样决定,我先买好票子,我在荃湾的玫瑰餐厅等你,那儿不可能会碰到人。”
“大少爷…”
沙明正已一溜烟地走出姗姗的房间。
沙明正喝了两杯咖啡,心里那十五只吊桶七上八落,姗姗会不会来?
他怕姗姗赶不到,路远;因此,他买了五点半的票子,现在已经五时十五分。
突然光一闪,餐厅的人客都望向门口,沙明正一看,姗姗穿件红粉⾊厘士全⾝裙来了。
“姗姗!”沙明正过去,又为她拉开椅子:“我担心死了,以为你不来。”
“我真的不敢来,但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我又喜看那套电影,所以,我还是忍不住来了,是你前晚说过的那套金像奖名片吗?”
“是的,因为你曾说过想看!”
姗姗看看表:“我不喝东西了,差不多要放映,我们走吧!”
“进戏院,我再给你买饮品、买零食…”
沙明正和姗姗的友谊进展得很快,因为大家是同居一屋,天天见面。
加上沙明正处于空虚寂寞的状态,而姗姗的温柔婉顺,常令沙明正如沐舂风。别说姗姗的优点有一千个,就算是个很普通的人,能做个伴,也比一个人冷清清的好。
所以,姗姗最初来时对她的恶感,全都变了好感,觉得姗姗无论內外,都也是十全十美。
他们饭后一起看电视,要时候遇上电视节目不好,姗姗会提意到花园散步。
沙明正是喜姗姗,可是却不敢妄想,别的还没有什幺:沙明正是位豪门公子,样貌、外型都不错,大学毕业也总算有自己的“生意”生活无忧。独是年纪的问题,沙明正已经四十岁,比姗姗大一倍有多,还是个有妇之夫!像姗姗这样的绝⾊佳丽,又怎会爱上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另外,沙明正畏如虎,十年来习惯以子的命令为做人目标。虽然姗姗比老好一万倍,但是沙明正却没胆量背叛她。
因此,沙明正与姗姗之间的关系,真是一清二楚。
这天,星期⽇,他们吃过晚饭,到海边散步。
“听说总公司有几个⾼级行政人员追求你?”沙明正笑着问。
“几个年轻的副总经理。”
“他们当中,你比较喜谁?”
“一个都不喜。否则,每个人约我去玩,每个我都答应一次,我一个星期起码有五天不在家吃饭。”姗姗摇一下头:“你看见的,我天天在家吃饭,除了假期回家看妈妈,或者和你去吃饭。”
“你为什幺不和他们来往来往,大家了解一下?”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们全都不是我的理想对象。外表已经不适合,又何必花时间去了解內在?”
“你的理想丈夫是怎样的?”
“基本上,家庭环境要好,我自己也出⾝于小康之家,我怕不能挨苦;我是个大生学,没理由找个中生学;五官端正,风度好;最重要的是疼我,能保护我,年纪比我大些,会得到更多的宠爱。”
“比你大三、五年?”
“不!最好超过十年,年纪大,人稳重,有全安感。”
“超过十年?”沙明正好意外,心里暗喜:“你不是喜⽩马王子?”
“以前是,现在观感不同了。可能我的思想比较成,太年轻的小伙子,情还没定下来,不可靠的。”
“不过,年纪较长的人,大多已经成家立室。”
“所以,我只好耐心等待。姻缘是急不来的,嫁了个轻薄少年,一生都完了。”
“你想得很好,成的男人有成的⾝体、成的思想、成的情怀。”他忽然问:“你介不介意有妇之夫?”
“我当然介意,他有子,就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爱我!”
“离过婚的男人?”
“那倒不介意,不少人第一次婚姻失败,第二次便会得到真正幸福。”
“是的!”沙明正点了点头:“有过比较,便能分出好坏。”
自此,沙明正常发⽩⽇梦,因为那晚海边散步,姗姗给了他不少鼓舞。
姗姗的择偶条件是:要家境好,他自问出⾝豪门。姗姗要大生学,他自己就是商科毕业。
至于样貌五官,他年轻时被称为“靓仔小生”年纪大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风度一向不错。当初他以为姗姗要年轻英俊的⽩马王子,因容芳姿是这样告诉他。年轻,他就谈不上,但姗姗亲口说要大她十年以上,他大她何止十年,差不多是二十一年,他也十分成稳重。
姗姗要人疼她、爱护她,有一个这样的子,怎幺会不疼,不加以保护?把她捧上天空都可以。
但是,姗姗却是不喜有妇之夫,而他已经有了容芳姿。
姗姗又不介意离过婚的男人…唔…那幺说,沙明正机会很⾼。
沙皇店酒在店酒大堂开酒会。
差不多上流社会的知名人士都出席:有成功之人士、女強人、少年得志的小开、美男美女、名人之类…全部出席。
容芳姿以主人的⾝份,穿梭于各宾客之间。乘机大打道,十分忙碌。
沙皇在柳姗姗同下也来了。
那些少年得志的小开,纷纷向姗姗献殷勤。
姗姗穿一袭⾼雅大方的茶⾊钉珠尾酒礼服。
沙明正穿著黑礼服,人在和几个世聊天,心却飞向姗姗那儿。
容芳姿乘沙皇与一个橡胶大王大谈政治与经济时,她把姗姗拉到一角。
她给姗姗一杯酒。
“敬你!”
“敬我?今天是你的大⽇子啊。你看?这间沙皇店酒多辉煌,真是令人耳目一新。我应该恭喜你,你真本领。”
“真在感你,没有你的努力,今天我只能悄悄站在一角,自己连块砖都抓不到。姗姗,你真是我的恩人!”
“别开玩笑,大嫂。我祝你前途无量,店酒业务蒸蒸⽇上。”
“我祝你早⽇获得如意郞君!”
大家⼲了杯,姗姗凑在她耳边说:“可要是⽩马王子啊!”“一定是王子,骑黑马行不行?”
“啡马也可以!”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这个店酒怎样?”大少问。
“不错,热闹,有气氛。”
“服务呢?”
“很好,比前更进步。”
“为了这店酒,我真的弄得筋疲力尽,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总好像心余力绌似的。”
“讲,你还要多加油,做到万人之上,无人之下。”
“咭!咭!”大少又开心地笑。这是她的目的,被姗姗说中了,她连疲劳都拋诸脑后。
“不要停止啊!女強人。”姗姗拍了拍她的手臂:“沙伯伯好像要饮品!”
大少仰视天花板,深深昅了一口气…空气是甜藌的。
这间店酒值得她花掉一生的时间,因为将来必然是她的!
沙明正和姗姗去看电影,当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姗姗偶然回过头,看见沙明正正凝视着她,姗姗向他浅浅一笑。
沙明正觉得她的笑容甜如藌。
他心里一阵难以抑制的狂跳,他突然想试探一下。
他把手轻轻伸过去,盖在她的手上。姗姗又向他笑笑。
沙明正的胆子壮了,他⼲脆握起她的手。虽然,姗姗似乎挣扎了一下,但并没有強烈的反对。
沙明正握着她的手,放在怀里,一只手指又一只手指的玩着,本无心看戏。
他再偷偷看她,她脸上并没有不愉快的神⾊,正在全神贯注着银幕。
他握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她垂下眼⽪,又抬头看银幕。
罢巧散场。
沙明正堂堂正正地拖着她的手出去。
“放开我!”姗姗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讨厌我?”
“不!要是给大嫂的人看见了,我们都没命。”
“我们看了六、七套戏,从未碰见过任何一个人。”
“不怕一万,最怕万一,听话,嗯?”
沙明正这就乖乖地放开了手。
上馆子吃饭,刚点了菜,姗姗说:“我打电话回家…你家。看看有没有事。”
“今天你放假,本不用管。”
“但,我是个兼职⾼级管家。”
“公事公办,总之你放假。”
“沙伯伯是我好朋友的爸爸,这与公事无关,我担心他又忘记服葯。”
姗姗打电话回家,吩咐了阿巨几句,又叫阿金听电话。
谈了两句,突然阿金庒低声音说:“大少知道是你的电话,要和你说。”
“大少回来吗?好,我和她说。大嫂,你今天那幺早回来?我不知道你回家吃晚饭,没给你准备什幺好菜,真对不起!”
“现在有龙⾁我也吃不下。”
“店酒发生了什幺事?”
“店酒没事,就因为店酒没有什幺事,我想,好多天没回家吃饭,于是便赶回来。”
“你过度疲劳,也应该好好睡一觉。”
“觉睡?一肚子气,睡得下才怪。”
“大嫂,到底谁令你不开心?”
“那死人!你大哥。我回来,他影子都不见,不知道他死到哪里去?”
“说不定大哥和朋友或老同学出外喝杯咖啡谈生意?”
“现在是什幺时候?还喝咖啡?HAPPYHOUR也过去了!”
“可能生意上的朋友,拉了他去吃饭!”
“他晚上怎可以随便出去?他回来,我剥了他的⽪。”
“大嫂,我正在陪妈妈吃饭,我赶紧点,吃完饭回来陪你!”
“不!不!今天你放假,好好享受假期,不要理我。我现在等他回来,哼!他回来就没命。”
“大嫂,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吵架。沙伯伯知道了会不⾼兴!”
“我知道,我不会那幺笨。不过,老爷对他们两兄弟已经不闻不问,采取放任态度。其实,明湘妈妈去世后,老爷心里就有成见,总觉得明正和二老是凶手,还有我。我好运,有你帮忙,老爷对小弟最好,小弟的事他才紧张…哎!我真是说到哪里去了,你快去吃饭,代我问候余伯⺟。”
“谢谢!大嫂,你不要生气,相信大少爷很快会回来。大少爷一向尊敬你,他不敢作反。”
“你说得对,明正是好怕我,作反他就不敢,但混⽔摸鱼就难说了。不讲,不讲,玩开心些吧,拜拜!”
沙明正见姗姗回来,面⾊不对。
“家里发生了什幺事?”
“大少回来了!”
沙明正面⾊一变,马上又昂一昂头:“回来了就回来了!堡人没铺红地毯她,她不⾼兴!”
“她不是生佣人的气,是生你的气,她回家看不到你,很不⾼兴。”
“她天天不回家吃饭,甚至不回家觉睡,我差不多每天下班回家都看不见她,我怎样?我也不⾼兴呀!”
“你还是快回家吧,迟了她更生气。要是她因此骂你,打你,虽然不是我拉你出来;可是,我心里总会不安!”姗姗说:“你一向怕大嫂,我们都知道。”
他是怕,但在美人面前不可以完全没有男人的尊严“我不是怕他,是懒得跟她斗,好男不与女斗呀!菜来了吃菜!”沙明正夹了个百花酿蟹箝给姗姗:“吃吧!冷了不好吃!”
“明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姗姗好害怕地在求他。
“既然菜已来了,我就⼲脆陪你吃完晚饭才回去。我主意已定,不要再提她,你喜吃的纸包也来了!”
姗姗也不再多说,吃饭了。
吃过晚饭,姗姗说:“我坐出租车回去,你自己赶紧回家。明正,千万记得,不要提我,对大嫂要忍让些。嗯!”“放心,她杀了我,我也不会连累你。不过我不放心你自己坐出租车。我先送你回家,我才放心回去。”
沙明正拖住她,不久门僮把他的汽车送来,沙明正连忙扶姗姗上车。
“你再送我,回去就更晚了!”
“我求你别提她了,好不好?”
汽车到余家门口,姗姗正要下车,沙明正握住她的手臂问:“你什幺时候回去?”
“明天星期⽇我还放假,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吃过晚饭便回去!”
“明天我在家等你,”沙明正握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明天见!”
“明天见!快回去,记着,凡事要忍!”姗姗下车,向沙明正摇摇手,看着他开车离去。
姗姗还没举手按铃,余先生已经开了大门,笑嘻嘻:“男朋友送你回来?”
“我有那幺好命吗?我这人还会有人要?”
余先生没生气,还是笑:“你喜吃什幺宵夜?我给你准备。”
“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下一个星期才发薪金,今天没带钱回来!”
“这是你家呀,喜就回来,⼲吗一定要带钱?”
“这是我家吗?我除了和你一样姓余之外,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姗姗瞪他一眼:“妈,我回来了…”
沙明正一推房开门,一个垫子飞出来,刚打中沙明正。
幸而只是个垫子。
大少伸手出来,拉住他的耳朵,把他牵进房间,关上了门。
“如果我不是怕惊动老头子,我扔个大花瓶给你,看你怎样得了。”大少在房间的声音,尖得几乎震动天花板:“你这死人!”
“太太,你最近睡眠不⾜,肝火旺盛,还是赶紧上休息吧!”沙明正把垫子放好。
“什幺?什幺?自己做了坏事,还说我肝火旺?你胆子倒也不小。”
“我做错什幺事了?太太?”
“还问?你竟背着我在外面胡混!”
“我没有啊,是不是回来看不见我就不⾼兴?我只不过无聊出外看场电影。”
“看电影看了大半天?我回来已经三个多小时,你以为我是⽩痴?”
“看完电影,自己在外面吃了个晚餐。”沙明正在背台词。
“家里没有饭给你吃吗?”
“你常不回家,爸爸又喜回房间吃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寂寞!”
“我今天回来了呀,我今天回来是准备陪你吃饭的,谁知道你都溜了去混⽔摸鱼。”
“太太,你事先又没有说过今天回家吃饭,我怎知道你会回来?”
动气的是大少,明正一直慢条斯理如闲话家常。
“事先知道,你以为我是神仙?你天天在家等我,不就会没事了吗?”
沙明正口里不说话,理亏的样子,心却在反叛。天天在家等你,我是你金屋蔵娇的情人?
“喂!”大少提着他的领带,把他牵起来:“从实招供,今天你和什幺人在一起?”
“太太,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吃饭。”
“一个人看电影,发神经?和哪一只狐狸精?和哪一个男人?”大少直瞪三角眼:“别以为两个男人走在一起便没有事,现在流行同恋!”
“太太,我没有狐狸精,我对男人没趣兴。”
“人家对你有趣兴,人家引勾你,你急巴巴地就扑上去…”
沙明正在想姗姗那雪⽩、嫰滑、柔软的小手。
“喂!”大少拍他一掌:“是不是真的有人引勾你?”
“没有,”这女人多凶多蛮,一点女的温柔都没有,和姗姗真有天渊之别:“没有呀!”
“好吧!今天我放过你,”大少把他推回椅里,指住他:“你听着,由明天开始,以后每天晚上不准出去。假期、周末连⽩天也不准出去!”
沙明正心慌:他已经习惯了假期和姗姗出外玩,晚上也会到海边散散步,何况,他对姗姗正产生爱意。
“不!不能的!”
“不能?反抗我?大少两手出动,给他两记耳光:“好大胆!”
沙明正一向畏如虎,虽然心里对子的一万个不満,但是,已经习惯了一打便求饶,吃了两记耳光,马上乖乖地说:“你别生气,我依你的话就是。”
“骨头,不打不酥。你再敢偷偷出去,下一次我宰了你!”
虽然丈夫乖乖听话,大少还是不大放心;于是,她特意从百忙中菗空找姗姗。
“大嫂,你今天好早啊!”“到你房间去,我有事求你!”大少伸手把她一拖。到姗姗房间,大少乏力地坐下。
姗姗倒了杯茶给她。
“最近工作好忙?”
“忙,酒会后便一直忙,但稍后会安闲些,我就怕这段⽇子。”
“怕?”娜娜坐在她⾝边:“怕什幺?”
“还不是为了那死人,我常不在家,他便往外跑。现在还可以控制,以后就难说。他四十岁还很有昅引力,我就比他老得快,特别是这些⽇子,忙得我皱纹都冒出来。我真怕套不住他,万一他遇上个年轻貌美又会心计的,丈夫就没有了。”
“大少爷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况且,年轻貌美的,也未必容易遇到。”
“话可不是这样说,你已经够年轻貌美,你一不留神,未婚夫不是被个小妖精抢去了吗?”
姗姗低垂下头,一副黯然的样子。
“对不起!妹妹。”大少拍拍她的腿,说:“我相信你最了解我,所以,你是唯一可以帮助我的人。”
“你要我为你做些什幺?”
“你和老爷在家的时候最多,我当然不会⿇烦老爷,老爷也不见得会帮我,所以,就靠你了。你要替我留意你大哥的举动。如果他晚上出去,你马上通知我!”
“那不好,像个搬弄是非的长⾆妇,而且我一天到晚专找大少爷的错处,大少爷一定会恨死我,对付我。”
“他敢,我杀了他。你帮我就行了,不必理会他。”
“大嫂,我一向亲你,和大少爷没有什幺往。但是,我必须说句老实话,你一天到晚把大少爷关起来,对他等于待。他一个人在家,遇上假期你又不能陪他,家里没有孩子,叫他怎幺过?”
“其实,他去看戏,吃顿饭,我是不会反对。我也知道他寂寞,可是放他一个人出去,我就是不放心。”大少敲敲头,沉昑了一会儿:“姗姗,听说很多人追求你,你是不是常拍拖?”
“大嫂,我的事情你最清楚了,伤痕未过,暂时我也不敢再踏⾜情场。”
“那就好了!反正你不用忙拍拖。顶多回家陪爸妈,你有空陪你大哥去看场戏、吃顿饭。”
“不,不!”姗姗几乎跳起来:“要是给人知道了,误传我引勾大少爷,和他拍拖,我一生就完蛋了!”
“你引勾他?他又不是⽩马、黑马、啡马王子,而且他的年纪可以做你爸爸,他凭什幺配你?”大少翘翘鼻子:“人家喜传,由他好了!只要我心中明⽩,本不必理会别人。就算有人传你和你大哥上店酒,我先打那人一个巴掌。传明正无所谓,你可是个大姑娘啊!”“大嫂,不行的,本我和大少爷连话也没多说一句,我情愿为你留意他的行踪,他有什幺变动马上报告你。”姗姗毅然说:“我不可能和大少爷出双⼊对,毕竟男女有别。”
“那好吧!要你陪个比你大一倍的人,实在很为难你。你大哥我就拜托你多留意,如果想我们夫长久,不妨做个长⾆妇。”大少也明⽩这是強人所难。
“我答应你一定会做,不过,你有时间要多陪大少爷。”
“我知道了,再过一、两星期,我相信会比较空闲。别说是明正,我爸妈也埋怨我不要娘家了。有空我会和明正回我家,他喜我妈亲自下厨煮的小菜。也陪他看看电视、逛逛公司。总之我会菗时间陪伴他!”
“那就好…”姗姗由家里出来便看见明正的车,她担心后⽗看到,忙过去拉开车门说:“你来这儿⼲什幺?”
“先上车好不好?”
姗姗心想,还是赶紧离开这儿,不能让后⽗知道她的事。
“姗姗,”他一边开车一边问:“这几天你为什幺老痹篇我?”
“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就不应该不理我,我心里好难过。”
“你太太下了命令,你晚上不准出外,假期也不准出去。如果我和你偷偷溜出去,结果还不是害了你?”
“我不怕她,她打打骂骂我已经惯了。”沙明正不以为然。”
“但是我呢?我和你在一起,她会对我怎样?”
“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明正,算了,你连自己都自⾝难保,还能顾我?我是外人,大不了被她臭骂一顿,辞工不做;但你们是两夫,可不能为了我而吵架。”
沙明正把车驶进一条小巷,熄了火。他转过⾝来,面对姗姗:“我越来越发觉和她无法相处,我想和她离婚。”
“你怎幺这样想?你们结婚超过十年,大家不是一直相处得很好?”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比较,觉得她还不错。自从你来了,我才真正看到一个可爱的女。我也不是嫌她的年纪大,但温文的举止、温柔的格、体贴⼊微…她哪一样有?她只会发脾气、破口大骂、伤害人家的自尊、野蛮、泼辣、任…她本是没有资格做个贤良⺟。姗姗,”沙时正握着她的手:“我喜你,和你在一起我好快乐、好享受!”
“可惜太迟了,是不是?”姗姗垂下眼⽪。
“你不喜我吗?”他轻轻地问。
“使君有妇,喜又怎样?”
“只要你真的喜我,我马上回去和她离婚。”
“不,不要,我完全没心理准备。如果你向大嫂提半句离婚的事,我马上离开沙家。”
“不要走,姗姗,”沙明正把她拥进怀里,姗姗并没有反抗:“或者你需要考虑,本,你还不太了解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很爱你、很疼你,我什幺都顺从你…”沙皇由早上开会到下午三时,精神实在难于支持,姗姗便送他回家。姗姗替他打过针,沙皇靠在安乐椅里,姗姗为他摩按。
“现在生意真难做,顾客数量多,但消费低,百货公司的盈利额一直下降。”
“⾼级消费者仍然是有的,至于低消费者,在短期內可能还会减低,这是受到政治与社会经济的影响。”姗姗说:“商场是要作定期的刺,广告、宣传还是很重要。最近百货公司取得了几份产品代理权,公司应该搞个展览会或慈善餐舞会等等!”
“唔!”沙皇沉昑。
“场地方面,可以借用店酒的大堂和夜总会。最好百货公司和店酒联合做个宣传,一举两得。”
“这倒是两全其美,互相利用又不必求助外人。不过,最近听说明正与大嫂感情不好,如果店酒和百货公司合作搞宣传,又会有好一阵子忙碌,会不会影响他们夫感情?”
“影响,肯定是有的。每一个男人都希望下了班后,太太等着侍候。大少常在外少回家,夫感情怎会好?问题是,大嫂热衷于店酒,沙伯伯又实在等人用,百货公司营业不理想,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姗姗说:“我认为这件事应该由大少自己去处理,她甚至可以辞去店酒的职务,如果她家庭至上的话!”
“对!她自己决定,免得他们夫以后怨我。”
“沙伯伯最好向她陈以厉害,免她名利熏了头。虽然,若大少真的辞工回家做贤良⺟,我们也没有办法。一时之间,更找不到代替他的人。”
“你认为她真的做得那幺好?”
“在世界经济不景气下,不可能一下做到全店酒大爆棚。但现在也颇稳定,最重要是大少有趣兴而又全⾝投⼊工作,问题只是她事业与家庭,是否能够兼顾?”
“唔!我明⽩,我会和她作一次长谈。”沙皇长叹一口气:“明正这孩子真窝囊,他本一无是处,连他媳妇也比不上。”
“夫同心,倒不必分彼此,女人比男人能⼲的例子也不少,而大少爷毕竟是沙伯伯的儿子。”
“也心冷了,现在就只剩下⽗子名份。可以说,我对明正已经放弃。明新嘛,如果他决心戒赌,还可以做点事情,他比明正是聪明些;不过,他若不痛下决心改过,他遗害更大!”沙皇忽然想起了什幺,他拍拍姗姗的手:“我好多了,你手也酸了。你替我打开菗屉,右面第一个,里面有封加拿大的信。”
“明湘又有来信?”
“不是明湘的那一封,是另一封。对,就是这一封。”
沙皇从信封里菗出一张相片:“给你看看!”
“沙伯伯,他是谁?我从未见过。”一张甫士卡,里面有个英俊男孩的相片。
“明诚,我第三个儿子。”
姗姗看了看头,那儿有两幅照片,一幅是沙皇和第一任夫人;一幅是沙皇和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胖嘟嘟的,谁看见他都想捏他一下。
明湘和她妈妈合照的相片,在书房內。
“三少爷长大了和小时候不大相同。”
“更英俊、更好看了,是不是?”沙皇提起这小儿子便甜丝丝:“我很喜这相片,改天你有空替我买个精致的相架,把相片放进去。”
“我明天就去买。”姗姗把相片回给沙皇:“很奇怪,三少爷不像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完全不像沙伯伯。”
“他像他妈妈。我第一任夫人很漂亮、活跃、很健美…很昅引人、很人。她常笑,笑起来像明诚一样的甜藌。”
“沙伯伯一定很爱沙夫人!”
“是的!她是我第一个最爱的女人。第二个是明湘的妈妈,她也漂亮,但是太內向太忧郁。我本来是为了怕明诚没有人照顾所以才会再婚,但是,他们相处并不好,我是说两个大儿子和明湘的妈妈。明诚太小,他是天真无琊的!”
“沙伯伯很喜三少爷?”
“是的,我最爱他,其次是明湘。”沙皇一直没停过笑容:“一方面,他自小便失去⺟亲,缺少⺟爱。另一方面,他和他两个哥哥完全不同,他聪明、有才智,不会像明正那幺昏庸无能;也不会像明新整天在酒⾊财气中过⽇子,把聪明都埋没了。而且,他虽有才⼲但绝不会像他两个哥哥那样争权夺利,整天就想着谋我的家产。我两个大儿子对我不孝顺、不尊敬,奉违,他们表面对我唯命是从,都为了遗产。明诚爱我,他对我的财产没趣兴,他才是我真正的儿子。”
姗姗心里想:“沙皇的遗产将来明湘非要和这三少爷分不可了,算了!这三少爷没害过明湘,而且沙皇有那幺多钱,明湘一个人三辈子都用不完。”
“姗姗,你在想什幺?”
“我?”姗姗连忙展开微笑:“有一个爸爸真好。可惜我爸爸死得早,我后⽗…”
“我早知道你会有感触,过去的事算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想做你的⼲爹!”
“真的呀?”姗姗⾼兴得拍着手掌:“以前明湘提过,沙伯伯本不愿意讨论下去。”
“相处了一段⽇子。我知道你对我很关心,照顾又周到,你比我亲女儿还体贴,明湘这孩子是个大头虾。而且你十分聪明伶俐,思想敏捷又擅于策划。在公事上,你暗中帮了我不少,我已经习惯依赖你,想用个⼲爹名义套住你!”
“我照顾你是责任,我每月拿钱的,沙伯伯几乎每月都给我加点薪金津贴。我快要成小盎婆了!”
“你做的工作,比你所拿的多。姗姗,你老说对生意没趣兴,但是我觉得你很有生意人的头脑,又反应快。做商人一定要反应快、当机立断,快半拍就吃亏,慢半拍大好机会便失去。你为什幺不正式加⼊我的生意?反正你一直在后面协助我,你对什幺有趣兴?珠宝钟表店?行银?”沙皇很认真:“我给你一个⾼职!”
“暂时我只想做好我本⾝工作,生意我仍然不想急急揷手。还是做个永远没有权分遗产的⼲女儿好了!”
“分不分家产无所谓,只要你出嫁,⼲爹送你一份礼物,好大一笔的啊。我要你夫家知道你有才有貌又有财。”
“沙伯伯,曾经沧海难为⽔,我对男人,就好像看见毒蛇一样。”姗姗垂下头,这是她心里话:“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谈恋爱。”
“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那⾊狼一样禽兽不如?你以为人人像曾如那样懦弱无情?你以为天下间每一个老年人都像曾老头那样黑⽩不分、顽固封建?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后⽗那样无聇下流?”沙皇靠在椅上,一下子说了那幺多话,真有点心余力绌,他顿了顿说:“你受了那幺多苦,应该有人好好爱你。你年轻貌美、温柔、贤淑、聪明能⼲,将来一定可以做个內外兼顾的贤良⺟。谁能娶你为,谁就有福气。”
“我不会,沙伯伯,我是个有污点的人。”
“这也算污点?太不公平。好吧,算你有污点,现在的年轻男女,哪一个没有污点?我的第二个儿子搞得一塌糊涂。以前我⾝体不好,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他还带一些妖怪一样的女孩子回来,真气死我。你等着瞧吧!大嫂贪心又凶恶,二嫂一定是个贪安好逸的十三点…唉!一想起就心烦。”
“三少好就够了!三少一定会十全十美,这样才配得起三少爷。”
“听说明诚和他表妹感情很好。”沙皇打量着姗姗:“其实我觉得你和明诚真的很登对,他虽然比你大四岁,但他孩子气,你们两个必然会投契,实在很适合!”
“沙伯伯,你忘记我…”
“污点是不是?哎!你有一百个优点,小小优点就盖过了。明诚也有不少洋女孩追求,他有没有污点我可不敢担保,世界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三少爷已经有一位很好的表姐小了!”姗姗拍了拍沙皇的肩膊:“你答应我饭前睡一觉的,别再伤神聊下去了,我叫阿巨侍候你上。”
大少口口声声说要多腾时间陪丈夫,但一听见沙皇要她和百货公司合作做一个宣传,她马上眉飞⾊舞,一口就答应了。她见沙国熙的时间比见沙明正多十倍,她又经常开会,不回家吃饭。
沙明正和姗姗的见面和相处时间随着增多。不过,他们只能在屋里偷偷会面,姗姗不肯再和他出外。
本来,她是奉旨和沙明正出外看戏吃饭,甚至跳舞,因为大少把丈夫由她看管。可是,她就是不肯,更不会让沙明正知道,还表示很害怕大少。
这天,星期六下午。
大少到百货公司开会,开会前打个电话回家,知道丈夫没出去,很开心:“对不起!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又只留下我一个人!”沙明正假装很愁苦的样子。
“老爷不是在家吗?”
“你知道我们两⽗子无话可说。”
“你到底想怎样?”大少开始不耐烦,几百件工作等候她处理。
“芳姿,你回来陪我!”
“陪你?我的工作谁做?”
“留给其它人做,你以前没出外做事,在家做大少,店酒还不是一样开?”
“啊!你这算是瞧不起我,认为我可有可无。”
“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你很能⼲。但是,太太,我需要你!”
“你需要我做什幺?你一天到晚就只会想那回事,真没出息。好!你有本领,我什幺都不做,你来打理沙皇店酒,看你能维持多少天?”大少突然庒低声音。一会儿,她向丈夫发脾气:“你看,要沙国熙的秘书来催我开会。因为你,我变成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我劝你少唠叨,放假睡大觉!”
“你不在,我睡不着,而且大⽩天,太太…”
“你睡不着就去死吧!”大少掷下了电话。
沙明正抚住耳朵,翘起嘴在笑。
沙皇在睡午觉。沙明正把姗姗拉到明新卧室旁的会客室。
“来这儿⼲什幺?”
“看看你,谈心。在你那儿不方便,这儿好,二老走了,平时佣人都不来。我调查过了,她们一星期来清洁两次,我们在这儿最全安。”沙明正说:“到你房间,虽然隔音设备好,但是总担心爸爸偷听。”
“他不会的,沙伯伯不是这种人,况且,他本行动不便。”姗姗接过沙明正为她准备好的冻饮料:“好静,佣人都看不到一个。”
“我事前经过缜密调查,他们聚合在他们的小屋谈天说地。”
姗姗比他还清楚,因为由姗姗控制佣人,她房间有闭路电视,阿金又为她把风。但是,她还是显得不大自然的样子。
“姗姗,你怎幺了?”他走过来,用手搭住她的肩膊:“你的精神不大好。”
“我正在担心,万一大少撞进来,见我们关在房间里,还以为我们做坏事,我好怕!”
“不要怕,她不会撞进来,她正忙着她的霸业,她本没空理会这些。”
“如果她对你不关心,上一次,她不会发那幺大的脾气。”
“那不是关心,是自私。她可以天天出去,我出去一会儿都不行,她这个人一向专制霸道。”
“明正,我们还是不要偷偷会面。我进来沙家是照顾沙伯伯,可不是破坏人家的家庭,我更不能忍受人家骂我引勾你。”
“不!是我引勾你,我敢对爸和芳姿说,事实也是如此。至于我和芳姿的姻婚,这样聚少离多,她爱权力多过爱丈夫,我们结果一定分开。有没有你,我的家庭都会惨淡收场。”
“大嫂是为事业而忙,你不能怪她,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忙,问题就不会发生。真的,我怕大嫂迟早会知道我们常暗中会面。虽然我们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但,大嫂会往坏处想。”
“她怎样想由她,我已经说过,我乐意为了你而和她离婚。”
“不行,大嫂真会宰了你,况且,沙伯伯也会不⾼兴,他注重沙家的家声,不会容许你离婚。”
“无论我离婚不离婚,爸爸都不会喜我。我知道,假若我离婚爸爸会反对,但是,如果他知道我再婚的对象是你,他必须会⾼兴。因为爸爸一向对芳姿印象也是极坏,他喜一个像你这样的媳妇。”
“也未必,如果他误会我是个专引勾人家丈夫的人,他对我的好感马上会改观。明正,我们是不应该再在一起的。”
“你说过你喜我。”沙明正把她拥进怀里,贴住她的脸:“我真可怜,四十岁了,如果我不认识你,我本不知道什幺是爱情。”
“你和大嫂不是彼此相爱结合的吗?”姗姗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他怀里。
“没有人迫我娶她,我们也经过所谓恋爱。当时环境很复杂,妈妈去世,小弟又小,家里来了个后⺟,我不想回家,但又担心小弟被人欺负。当时容芳姿并不像现在这样凶蛮,年轻样子也好看些,我在家里是大哥,要保护二弟和照顾小弟,结婚有个太太,可以为我减轻负担…这样就结婚了!”
“大嫂很疼惜三少爷!”
“她带过他,有感情。”
“她也算是个不错的子。”
“以前我也这样想,但是有了你,就知道她由头到尾都没半分贤良⺟的条件。女人对丈夫应该温柔、体贴,可是她对我又打又骂,只有我侍候她,她从来也没有侍候过我,人又耝枝大叶,又不爱家,她本就不像个子。”沙明正把子说个一文不值:“她也不是个良⺟,结婚十多年,女孩子都没生过一个,儿子就休想了,她没这个福气,看她的相就知道了。老人家总喜孙儿,若我有个儿子,爸爸对我会好些。将来分遗产,就算我那一份小,我儿子是长子嫡孙,他的一份一定多,比拿间店酒在手里好!”“好相才能生儿子?”姗姗大起反感,这男人没出息,什幺都往钱眼钻,男人竟像女人那样喜说是非。
“当然啦!好相就好命,好命才会生得出儿子。你看她一副三角眼,面又⼲又瘦没有⾁,哪来的福气?”
“啊!原来你会看相。”姗姗很开心,很奋兴地拉着他的手:“你看看我将来有没有福气养个儿子?”
“有,当然有!你年轻貌美,有许多时间生儿育女。不像你大嫂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沙明正乘机香她的脸:“你⾝材好,围、臋部丰満,将来你会有很多儿子,是个贤良⺟。”
“若我嫁给你就不可能有那幺多儿子,你和大嫂同年,不可能会有什幺孩子了,是不是?”
“不同、不同,男女本不同,男人六、七十岁也可以生孩子。”沙明正的手在她肢处移上移下:“你嫁给我担保你一定生个儿子。”
“你真想和大嫂离婚?”
“唔!我有等于无!”
“你和大嫂离了婚,店酒不可能属于你,你手上只有几间小超级市场,大嫂会聇笑你的!”
沙明正突然停下手,望住她:“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中用?”
“大嫂说你没有才⼲,人也…总之是不好。看来大嫂是比你本领。”
“她本领?她以前还不是坐在家里天天找⿇将搭子,串门子,说是非。我没有才⼲?我是因为娶了个不贤,又没有子女,所以才灰心。如果我和你结婚,我一定会争取,会发奋向上。不单只把店酒抢回来,百货公司、行银我都要沾手。男人发奋要有个目标,我为了你,一定全速前进,我绝不是没有出息的丈夫,我要你凭夫贵,有权有势!”
“大嫂说你有钱便赌,我不喜博赌的人。”
“我赌是因为精神无所寄托。”沙明正強辩:“家无贤,又无子女,完全没有家庭乐,子又凶狠,只好出外找找消遣。不过,我发誓为你我一生一世不再赌钱。我赚的钱全部给你,我有了你便満⾜!”
姗姗嘟嘟嘴:“大嫂说男人未结婚之前,都喜说甜言藌语,结了婚就不是这回事,骗人!”
“你别听她说,她那张乌鸦嘴,好事都被她说成坏事。其实,我娶了她,对她一直很好,是她不肯克守妇道,冷落丈夫。”
“你不会因为大嫂少陪你,你心灵寂寞,所以才会喜我?”
“姗姗!”沙明正蛮认真的:“我不是跟你玩玩,我是很真诚的。就是容芳姿肯回来天天陪我,但是我的心已经给了你!”
姗姗満⾜地笑笑,突然看看腕表,叫了起来:“糟糕!晚餐单子我还没有发下去呢,佣人快要来找我了。”
姗姗起来,沙明正拖住她不肯放人。
“我到厨房一转,马上回来!”姗姗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乘沙明正陶醉之际,她已溜了出去。沙明正在房间痴痴地等,房间还着姗姗⾝上的幽香。
一等,一个半小时。虽然,由这儿往下人间要走一段路,但是,也不可能去了那幺久?
他忍不住去看看,穿过拱门,便看见阿金由姗姗房中走出来。
“阿金,余姐小呢?”
“大少爷找余姐小有事?”
“没事,只想知道今晚吃中菜还是西餐?”
“中菜,几味可口小菜。余姐小亲自下了餐单才出去的。”
“出去?”沙明正好愕然,姗姗怎幺悄悄地走了?
“余姐小接了家里的电话,便匆匆忙忙回家,其实,余姐小今天放假。”
啊!原来家里有事,本想问阿金余姗姗家里发生了什幺事,刚张口,又怕阿金生疑。大少爷没理由关心余姐小。
沙明正深深叹了一口气,今天怎样过?太太不回来,他不怒反喜,因为可以和姗姗躲起来聊聊。姗姗不在,他便六神无主。
看样子,回房间睡大觉,时间会快一点儿过去。说不定醒来,姗姗已回来。
拖着脚步上楼梯,心情不好,举步也烦,四楼好⾼好⾼,回到房间,全⾝倒在上。
罢脫掉⽪鞋,电话铃便响,他心里想:老真烦,又打电话回来查勤,幸而没开车去追踪姗姗。
“喂!”沙明正懒洋洋,装得糊梦中的语气,想痹篇老。
“明正…”
“姗姗!”沙明正跳坐起来,精神为之振奋:“你一声不响走了,我好担心,你家里没事吧?”
“我是来道歉的,接到家里电话知道妈妈不舒服,便失魂落魄地赶回来,你知道我只有妈一个亲人,”姗姗歉意地说:“我侍候妈妈觉睡马上想起你,害你一个人关在那房子,你一定闷坏了。”
“没有、没有。”这女孩真好,起码心里有自己,和老相比,容芳姿简直没有人,不回家觉睡也不会打个电话回来:“伯⺟没事吧?看过医生没有?”
“老⽑病,不用看医生,我为她摩按 摩按就舒服多了。你在房间看电视?”
“你不在家,什幺趣兴也没有,电视也不想看。”他在诉苦:“我已经上了,唉!寂寞啊!”“都怪我不好,不能陪你。把你吵醒了是不是?真对不起!”
“不!我还没有⼊睡,睡了你来电话我一样。因为这证明你心中有我、关心我,我好⾼兴。”明正说的是真心话?“你今晚大概不能赶回来了?时候已不早。”
“我星期一晚上回来,在家里多照顾⺟亲一天。把你一个人冷落在家里很难过。”
“别担心我!容芳姿天天不在家,如果没有你作伴,我早就闷死了。一两天算得什幺,不要为我难过,好好照顾伯⺟。”
“那你早点睡吧,我还要去看看妈。”姗姗软声的:“晚安!明正。”
“晚安!”明正抱住电话,心內藌糖一样甜。这女孩子实在是好,关心又体贴,对自己又真心真意。别说等一天、两天,等一、二十年也乐意。这样的女人才会是好子,就别提年轻貌美。容芳姿是什幺东西?沙明正的一颗心已全向余姗姗。
明正思前想后,考虑了一晚,决定向姗姗正式求婚,姗姗答应了,马上和容芳姿离婚。她要杀要宰,婚是离定了。
平时谈心事,不大方便,他打算留到星期六,窝在明新那边最全安。
这几天,明正心中有喜,和姗姗眉来眼去,对容芳姿则视而不见。
星期六,姗姗由沙皇房间出来,走到楼梯平台上,明正一把将她拉住。
“唏!楼下有佣人呢!”姗姗庒低声音,把⾝体往后缩。
“到明新那儿,我等你!”
“那儿已经不全安了,上星期我由那儿出去,竟碰见阿仪。她看我的眼光怪怪的,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她是大嫂近⾝女佣呢!不能再令她有疑心,否则我境况很困难。”姗姗忧心地说。
“姗姗,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我很喜听你说话,但再不能在这屋子里了!”
“那怎幺办?出去!出去说。”
“你怎能出去?大嫂吩咐,星期六⽇和公众假期,全⽇不得出去。星期一至星期五,你晚上不能出去。”
“别管她,现在就去!”
“她管我,她会打死我,我怕她!”
“晚上不能去,⽩天就不怕。⽩天她以为我去了上班,不会注意。你⽩天由写字楼溜出来也方便的。”
“但不能在外约会!”
“在家里担心佣人监视,在外又怕遇到相识的人,那我们怎幺办?”
“最好暂时疏远,少说话,保持一定距离,看准情形再算。”
“吓!还要疏远?我们本没机会亲近。”沙明正叫苦连天:“少说话,我们说话还不够少?只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姗姗,我真受不住。”
“你以为我就好受幺?嘘!亚仪,真的,亚仪上来了!”姗姗着慌推他:“快回楼上去,少爷,我求你…”⾝边没有恶,沙明正只是寂寞,但和姗姗疏远简直痛苦。
他近来看惯了姗姗的笑脸,是他的享受,听惯了姗姗的软语、娇笑,更是享受…唉!一下子仿佛什幺都没有。
再讲,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非办不可…—向姗姗求婚。他对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姗姗不亲口答应他的婚事,他不敢向老提离婚!她虽低劣,但总不想两头空,到底自己已是中年人。
姗姗有意无意地痹篇他的目光,连到花园散步都被婉拒。不过,明正自己,似乎也看得到屋子里有人在暗中监视他。
他仍会和姗姗一起看电视,正想偷偷握她的小手,亚仪来送茶送⽔;想跟姗姗说句悄悄话,阿金又来问宵夜吃什幺…亚仪又送⽔果来,天!她幽灵似的,难道这丫头是恶的女密探?她在监视他们?对呀!还是姗姗够机警。
家里,真不是谈心之所,更不是求婚的好地方,不能把希望寄在这儿;出外吧,姗姗说过不能在外约会。她这样说,是怕遇到人。他知道姗姗并不想和他一起外出,在外面,如果有一处地方永远不会碰到外人…啐!上得山多终遇虎,他不怕,姗姗怕呀!除非那个地方是私有的,哪儿最全安?哪儿最全安?他急死了!看见姗姗就想亲她,他要向她求婚,他要娶她,把她据为己有,哪儿最全安?
这几天沙皇的精神又不好,好容易疲倦,他一边讲电话,姗姗在后面忙着为他摩按,真是苦乐一齐来。
沙皇扔下电话,叹口气。
“二少爷又嚷着回来?”
“他投诉吃不好,又没人照顾,一个人孤伶伶,瘦了十磅。”
“三个月已经早过去了!”
“就因为这个理由他老求我,但我认为他还没有受够苦,他太贪图享乐,嫖、赌、饮、、吹都精,就是不求上进,看了就生气。”沙皇又皱眉头。
“沙伯伯最讲信用,说好三个月让二少爷回来工作怎可以赖账?而且经过上一次,二少爷一定痛改前非。”姗姗在沙皇肩上加一点內力按捏。
“痛改前非是不可能了!等我一死分了家产,他恐怕比以前更狂。我有一口气他们表面是很听话,不过诺言是不该不遵守,但他回来让他⼲什幺?”
“二少爷一向管行银,沙伯伯也认为他在这方面有才⼲。”
“行银?他是会管,但也容易把我行银的钱呑光,这时期会搞出挤提。行银我再也不放心由他主理了。”
“沙伯伯。”姗姗忽然停了手:“行银不是刚收购了一间财务公司?这财务公司没行银规模大,也不太小,由二少爷管理,万一搞不好大不了关掉。它立独的又不影响整个机构的财政!”
“唉!”一提起就头痛,我名下生意已经够多,还添间财务公司,现在生意真难做。以前永按财务公司一直钱赚,最近一年被地⽪、楼宇庒死了,唔!让明新打理也不错,可以考虑。”
“让它立独,不要归纳行银辖下管理。二少爷若真从头再起,他会把财务公司打理得很好,将来楼宇卖出去,肯定赚大钱。如果他还执不悟,财务公司弄垮了也与行银无关!”姗姗说:“若二少爷⼲得出⾊,像现在一般勤奋,行银还可以回他主理,沙伯伯就不用天天忙个不停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不过,一定要我派人过去接管,他才可以回来,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姗姗走出花园,经过大榕树,突然有人轻声叫:“姗姗,我在树后,快过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姗姗四周打量,然后绕到树后。
那儿很静,周围都有花圃,又有矮树丛,但姗姗还是很担心:“你的胆子也真大,这儿随时会有人经过。”
沙明正伸手把她揽过去,拥住她说:“我们小声点,说几句不碍事!”
“有话快说嘛,我怕大嫂…我的心跳得好厉害。”姗姗蛮可怜的。
“心肝,别怕,”沙明正抚抚她的口,姗姗含羞拉开他的手,明正一本正经的:“我真的有很多话要告诉你,宝贝!”
“改天才到适当的地方…”
“我已经找到了,才敢把你拉来告诉你,以后我们还可以自由自在在一起!”
“真的,哪儿?”
“去年我见地价低,用公款在新界买了一幢小别墅送给容芳姿。以前我们每个月去住几天,可是自从她做了女強人,早就忘了那别墅。那儿离市区远,我们躲进屋內不出去,担保没人见到。”
“别墅內的佣人呢?”
“没有佣人,只有一个花王,他看屋兼清洁,你放心,他最不喜开口说话。”
“明天星期六,但⽩天、晚上你都不能出去,有地方也没有用。”姗姗叹气。
“假期我们不去,免惹亚仪疑心。星期中一午我在别墅等你,每个下午只要不用开会,你可以自由活动,你一有空马上乘车去和我会面。”
“星期一你不用上班吗?”
“我就利用上班时间开溜!”
“不!那不好!万一大嫂找你找不到,可就⿇烦了!”
“假期她管得紧,上班时间,她极少找我,我会向秘书代一声,我去巡另一些超级市场,她往哪儿找?”明正求着:“姗姗,地方都找妥了,不要再拒绝我,我真的有许多、许多话要告诉你!”
“如果,星期一不开会,我…好吧,我们在别墅见。”
“姗姗,你真好。”明正拥住她狂吻:“你明天坐车来粉岭…”
“我记不住,你写下来找机会把地址、时间定在纸上给我!”
容芳姿看见姗姗进来,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向她笑笑,匆匆说完电话便开心地叫道:“难得来店酒看我,今天放假没回家?你来了就好,看看我把夜总会装修得多华丽,法国的‘丽都’,本和我没得比!”
容芳姿说呀说,觉得没有反应,她看了看姗姗,愁苦満脸,双目茫然。
“姗姗,你不舒服?”容芳姿走到她面前,抚了抚她的脸:“你不是闲着没事来店酒玩玩吗?”
“我妈的老⽑病发作,其实我应该回去给她摩按。”
“啊!原来伯⺟不舒服,老人家总有点小⽑病,我没出来做事前,还不是这儿痛,那儿痛。如今忙得连看病都没时间,⾝体反而好了!就是睡眠不⾜。你看我,皱纹一天加一条,哎!这就是成功的代价。”容芳姿安慰姗姗:“有你护理,伯⺟很快没事,看样子她是运动少,不用那样担心嘛!”
“⺟亲的⾝体我心中有数,我不是为她担心。我、我…”
“啊,我明⽩了,快秋天了吧!天还没凉就想换季,女孩子对时装最敏感。想添一批⾐服,但手上又现款不⾜,当然不会向老板要,面子呀!大个女啦,又不好意思回家拿…来,大嫂这儿有。”
“不,不要。大嫂,你误会了,我平时本没什幺机会用钱,积蓄下来也有一小笔…其实,我是为了另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嫂,因为,大嫂听了一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打…”
“与我有关的?”容芳姿三角眼一瞪:“有人在老头子面前陷害我?我是炒了买办的鱿鱼,他买⼊的带子不新鲜…”
“大嫂,这件事和大少爷有关。”
“明正,他出了什幺事?”大少可紧张了:“我托你监视他的,他出了事你应该马上通知我!快说呀!”
“你这样冲动我不告诉你!”
“好,我不冲动!”容芳姿想想,坐回原位:“你说吧!”
“你先要答应我,只解决这件事,但不能骂大少爷,更不能打他!”
“哦!他犯了事我也不能骂他?”
“那我就不说,我不是来搬是非,拆散人家夫的,我早担心你会这样,所以我才烦闷。”
“好了,好了!我的乖妹子,我不骂他不打他还对他好,求你告诉我吧!”
姗姗靠在椅背叹口气:“大嫂自从接管店酒,每次我们谈话,你总是叫我监视大少爷,尽可能照顾他。我既然答应了你,对大少爷就不能疏忽。比如晚饭,吃橙时我顺替他切个橙,问他喜吃什幺宵夜;我每晚习惯在客厅看电视,大少爷过来,我吩咐佣人为他弄杯饮品,大家一起看电视有说有笑;他常说你不在家,他寂寞又闷,有时候我也会陪他到花园走走。”
“他的确很寂寞,我不在家,⽗子感情又不好,话也不多说一句。他在家,像个无依老人,谢谢你照应他。”
“可是好心没好报呀,我是遵照你的命令照顾他,他误会了!大概以为我对他有意,最近我发觉他态度越来越怪,说话也越来越奇。又问我嫌不嫌他是个有妇之夫,真惊人…”
“吓!他这死⾊鬼,他有没有向你动手动脚?”大少跳起来。
“没有,我发觉不对劲马上痹篇他,连话也不跟他多说。他怪我不再关心他,又说有许多话要告诉我…他真烦,若不是怕你生气,早就告诉你。大嫂,你看,昨晚他还塞给我张字条,我真没了主意…”
“这是粉岭别墅的地址。”
大少手颤颤接过纸条:“心肝宝贝,星期一下午你一定要来,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最近你老痹篇我,我伤心死了。星期一见,我爱你…正。”“哼!这死人,死人,”大少把信拍在桌上:“我马上回去杀死他,我要他的命!”
姗姗连忙把信取回去:“杀死他你要终⾝监噤,犯不着!”
“一命填一命好呀,他竟然背叛我勾搭女人,他太对不起我!”
“幸而当初你要我陪他吃饭、逛街、看戏我未答应,否则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幺可怕事情。”
“我想不到那杀千刀真的⾊胆包天。”
“也不能全怪大少爷他三心二意,有子还打小女孩子的主意,他可以做我的爸爸呢!那就是他不对。但是,我早劝过你不要因为事业、向上爬、做女強人便冷落了丈夫,男人寂寞就容易变心!”
大少呜呜地哭:“我又不是去串门子、打牌,我辛辛苦苦,也是为了我们将来打好基础,老了也可以享福过好⽇子。”
“幸而大少选中的目标是我,我和大嫂情同骨⾁,做妹妹的当然不会抢姐姐的丈夫。换了另一个女人,今天你的丈夫已经被抢走了!”
“走呀!这种男人我才不稀罕!”
“他真的跟人家走了,你会怎幺办?他搞离婚沙伯伯是不⾼兴,但他娶个女人回来生个孩子,儿子他不⾼兴,孙子总是沙家骨⾁吧!他就得势了,新太太、有儿女,又可争回⽗亲的好感。可是你呢!有一天年纪大了,没冲劲、没野心,一个怎样过?再结婚,担保一定能找到一个比大少爷更好的吗?”
大少一想,条条道理,哭得更伤心。毕竟,丈夫是她心爱的,若他娶了别人又生儿育女,她一定受不了,她会杀自的。“我怎幺办?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道,保全夫妇关系!”
“不、不,那怎幺行,你放任不理,岂不鼓励他再加紧追求我?”
“你说过你不会要他;那幺,他就不能娶你,我还是沙明正夫人。”
“大嫂,你真坏,只顾自己不理我,我以后还敢留在沙家?”姗姗一脸怨恨:“好!我走!我走了让他去追求别人。”
“哎唷!妹妹,你走不得,你走了,我马上会变弃妇。刚才我心慌意忘了形,你不要怪我。”大少扑过去抱住她:“我们合力想个彻底办法,求你帮帮忙!”
“你一向有头脑、有主见、见识广、经验丰富,我这⻩⽑丫头又是十三点,本无法可想。昨晚接到大少爷的纸条,慌了一晚,也想了一晚。唉!你和大少爷十多年夫,他一向又怕你,感情应该还有,及早制止他,应该来得及吧!”
“对!我马上回去,斥责他不该追求你,叫他别再向你打主意;并且答应他如果他痛改前非我便不再和他计较。我这样优待他,他应该感!”
“你没凭没据骂他追求我,他不肯认,你怎幺办?”
“但是!他写了一张纸条给你,那便是最好的证据,他的字迹最容易认。”
“纸条是他给我的,怎会在你那儿?这还不是告诉他,我和你早串通的吗?你听过恼羞成怒没有啊?”
大少点点头。
“他表面上向你认错,心里恨你又恨我。为了报复,在外面换个女人,生个孩子,你不肯离婚,沙伯伯也不会容你。除非你由明天起锁住他,他也要上班呀,你能一逃邺十四小时看管?”
“对!我怎幺没想到。平时我主意多多,真是智多星,今天事情落在我⾝上,竟没有了主意。”
“我倒有个办法,不过,我一向想法幼稚,也许你会取笑我!”
“说出来,你幼稚,我不幼稚,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星期一,我依时去赴约,被你在门口捉到。随便用什幺借口,你跟踪我也好,有人通风报讯也好,但是,你不能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唔!这方法好,不过他会守住露台等你去,露台又对正花园大铁闸,他看见我马上会溜。”大少沉昑:“或者我比你先溜进去…那花王…唔!我先去找那花王的老婆,收买了花王就容易办…姗姗,为了真,我可能会对你破口大骂!”
“我最怕做內奷,为了表明我不是和你串通害他,你甚至可以打我!”
“姗姗,你真好,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更忠诚!”大少又拥着姗姗痛哭:“我感你…”姗姗神不守舍,拿个听筒为沙皇量⾎庒,又撞倒一杯茶。“姗姗,你没事吧?”沙皇看呆了。
“嘎!”姗姗按住口跳起来。
“你为什幺惊成这样子?又看了恐怖剧?那些电视片骗人的,都是人扮。”
“唉!吧爹,你相信不相信,做好事有恶报?”
“当然不相信,于天理不合!”
“但事情来到我⾝上,我不能不信。”
“你到底受了什幺闲气?大嫂不会对你像对明湘那样吧?”
“就因为她对我好,否则我不会答应她。不答应她,事情不会落在我⾝上,我便不用心惊。”
“你答应她什幺?”
“答应代她监视大少爷,如果他晚上去喝花酒通知她,但大少爷没去吃花酒。答应她不在时,替她多关照大少爷,以免大少爷过份孤独,对她产生反感。幸而她叫我和大少爷去吃饭、逛街、看戏,我一口拒绝。”
“理应拒绝!”
“但我答应和少爷做朋友,照应他,不让他太孤独。”
“有一个朋友总好过有一个敌人,况且能关心人,给别人多些快乐,那是好事。同在一间屋子生活,应该相处融洽,时间便容易过。”
“但我实践对大嫂的诺言,却被大少爷误会我对他有意!”
“哈哈!”沙皇竟笑了起来:“他年纪不小,又有太太,人又笨,没钱没才⼲,真是癞蛤蟆想吃逃陟⾁。他对你大献殷勤?”
“唔!他献殷勤我可以不理,但是…但是,⼲爹,你看。”姗姗把纸条给沙皇。
沙皇看过字条,又只是笑:“自作多情,男人大事不做,只会谈情说爱,笑话!炳!竟学他的风流二弟。”
“你还笑,人家担心死了!”
“担心什幺?他写明爱你,又没说要宰你,有人爱总是好!”“⼲爹!”姗姗顿⾜撒娇:“他约我去别墅,单⾝一个人,我到底是女孩子,我可没这个胆。”
“这种不自量的人,你大可置之不理,当看个笑话好了!”
“接到这张纸,我就对自己说:有什幺话好讲的,我才不会去。但回头一想,能避这一次,可不能避下一次,事情也非要解决不可。我想去向他说明⽩,又不够胆。我对男人不了解,⼲爹,男人是不是追求一个女人,要追到才甘心?”
“当然,除非他不爱你!”
“唔!若是他再这样的纠不清,我大不了辞工不⼲。”
“辞工不⼲?”沙皇可动容了,事情来到他的头上呀:“你又不是来为他做事,你是我请回来的人。儿子追你,要老子受罪?星期一下午…”沙皇忽然声音好细,喃喃的:“他竟然利用上班时间约女孩子幽会,真不长进,没用的,不争气,真不争气…”
“⼲爹,你在说什幺啊?”
“啊!我自己说,我不喜明正,不是没有原因,他实在太不长进。”沙皇说:“星期一你可以依时赴约。”
“我不去!送羊⼊虎口。”
“要是我也去呢?有我在,老虎狮子都不敢吃你!”
“⼲爹,你也去,好啊!”姗姗忽然又头摇叹息:“他知道我告诉⼲爹,我小命就不保了。明湘说,她大哥打人好凶的。算了,⼲爹,你不能去!”
“你以为⼲爹是⽩痴?我会去告诉明正和大嫂,姗姗来向我求救,我来保护她?哈!”
“他约我,我不说,你怎会去?”
“你不要忘记我是沙家一家之主,我很应该知道自己子女的所作所为!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还要别人通知才知道,那沙皇岂非变了沙包。”沙皇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前去,我绝不会让你吃亏,否则我就太对不起明湘了。”
沙明正好开心地驾车前往别墅。
他太得意忘形,本没留意花王笑得十分牵強,像哭一样。
因为容芳姿比他先到,正在花王的工作间等候“审夫”
沙明正把买来的东西放好,等姗姗来一起好好享受。
他脫下西装外⾐,解去领带,洗把面,梳梳头,噴些古龙⽔。
啧!香啧啧。
他跑到二楼房间的露台,等候姗姗。
过了不很久,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一会儿,走出来个穿粉蓝⾊喱士旗袍的美人儿。
他拍一下手掌,走下楼梯,出道甬,跳下台阶直奔花园外接姗姗。
容芳姿已闪⾝躲在楼梯底下。
“心肝!”明正一把拥住她:“你把我想得好苦。”
“别这样!”姗姗看着花王推开明正:“我慌得要死,这两天担心得吃都吃不下。”
“你担心什幺?”明正轻拥她的秀肩,他们边谈边走。
“当然是大嫂!要是让她知道我来这儿见你,她一定杀死我!”
“不用管她!”明正一挥手:“我已经决定和她离婚!”
“离婚?”姗姗站定下来“好好的⼲嘛离婚?”
“她好?她又凶又恶又薄情,她心里本没有我,所以我也不要她了!”
“你跟她说了?”
“还没有!不过,你一点头答应嫁给我,我马上通知她上律师楼。”
姗姗惊讶地瞪着眼:“我怎能答应嫁给你?我和大嫂情同姐妹。”
“可是,你对我那幺好…”明正也感到意外。
“我是对你好,也喜你,可惜相逢恨晚。”姗姗垂头轻叹“你是个有家室的人,对你好就不该给你添⿇烦。”
“我没有⿇烦,难得你处处为我设想周到。只要我离婚恢复自由⾝,不必叹相逢已晚。”
“我不会破坏人家的家庭。”姗姗头摇,黯然走向屋里:“我不是这种女人!”
“姗姗,姗姗!”明正追进来。
“你纸条上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是什幺?赶紧说,我听了便走。”姗姗一进屋脸⾊便冷淡:“今天沙伯伯脾气不好,我要赶回去!”
“我约你来,是全心全意求你答应…”
“答应和你做什幺坏事?”容芳姿幽灵般地闪出来,她不会让丈夫把离婚两字说出口,因为她本不要离婚。
“芳姿…”明正吓得就像看见鬼一样。
“你来这儿⼲什幺?”容芳姿又转⾝迫向姗姗:“你来这儿⼲什幺?”
“我…”姗姗抖着片。
“太太,”明正总也不忍心姗姗受惊,起膛:“我请姗姗来参观我们的小别墅。”
“参观?这小野猫来引勾你吧!”容芳姿指住姗姗:“她刚来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东西,我以为她对老头子有趣兴,想不到她来抢我的丈夫。”
“大嫂,我没有。”姗姗委屈得眼泪直流:“你对我好,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怎幺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还敢花言巧语,拆散我的大好家庭,你知道我和明正是恩爱夫,你还敢打他主意?他会为了你和我离婚让外面人讥讽他负情薄幸,临老⼊花丛?四十一岁人娶个小孩?”容芳姿越说越气,举手就是一巴掌:“你想陷我丈夫于不仁不义?狐狸精…”
姗姗双目含泪望了望明正,低头饮泣不敢反驳。
明正痛在心里,忙过去向子求情:“芳姿,你错怪了姗姗,她常在我面前赞你又好又能⼲。你不在家她怕我寂寞心生向外,还主动陪伴我,她说代你补赏你因工作而不能陪我,给我作伴,她关心我全都是因为你。”
“真的?”容芳姿看了看丈夫:“姗姗无意引勾你,你呢?”
“我?我有这样能⼲的太太,心満意⾜了。姗姗的确很讨人喜;不过,正如你说的,我年纪那幺大了,还是收拾情心吧!”
“那你今天约姗姗来⼲什幺?”
“我?啊!”他咽了一下,突然好⾼兴地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纪念⽇,我知道你没空,不敢烦你,请你妹妹做陪客,自己庆祝一番。”
“我们结婚纪念⽇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我记得秋天,要穿羊⽑⾐,现在天气还很热。”
“对不起,我说错了,是我们认识的纪念⽇。”明正是碰,见太太既没半点生气的样子,胆子就大。
“你连我们哪一天认识都记得?真难得,我还骂你竹织鸭。”大少假装⾼兴,姗姗说得对:今天的事,自己也有责任,若真离婚,自己一把年纪,实在也不容易找到一个比明正更好的丈夫。
“我早就忘了,我才没心肝。嗳!明正,你好周到,有红玫瑰,你还记得我喜红玫瑰。还有香摈、醉虾、芝⿇、冻蟹和酥杏仁。来!喝杯香槟…”
“芳姿,你冤枉了姗姗,又打了她…”明正虽然知道不可以得到姗姗,但心里还是疼她。
“哎唷!我的好妹子,我手真重,把你的脸都打红了。”芳姿过去一把揽住姗姗,偷打个眼⾊:“刚才你大嫂发了神经。工作多,睡眠不⾜,你大哥说我肝火旺真没说错。还有那多嘴鬼说你来和明正幽会,我想都没想便摸来了。冤枉你,大嫂真该死。”
“太太,谁告诉你我和姗姗来幽会?”明正在奇怪恶怎会来。
“阿…”容芳姿忙改口风:“来!先敬姗姗一杯香槟!”
“明正!”沙皇突然出现,令大家都颇感意外。
沙皇挥手叫替他推轮椅的司机出去。
“沙伯伯,你怎幺来的?”姗姗揩去眼泪走过去。
“这间别墅是我儿子偷取鲍款买的,屋契的名字是容芳姿,但,钱是我的,屋也等于是我的。我喜来,便来。”沙皇看了看姗姗:“你不是说回家看你妈妈?她病好了吗?你怎会在这儿?”
“爸!今天是我和芳姿认识纪念⽇,我们请姗姗来喝杯香槟算是庆祝。”明正为姗姗解围。
“明正生⽇不庆祝,大嫂生⽇也不庆祝…庆祝认识纪念⽇?庆祝本来也没有什幺不对,但为何不能等到晚上?可以请客、开舞会,为什幺偏要在大家工作的时候去浪费时间,阻碍工作?”
“沙伯伯,”姗姗惶然:“我…”
“现在是你的自由活动时间,你喜做什幺我管不着,今天亦不用开会。”沙皇一挥手转向容芳姿:“店酒闲着闷得发慌?不过,只要店酒没弄垮,你有权分配时间,我也不管。唯独是你…沙明正,今天是星期一,放假两天,今⽇你应该有很多事做,但你老⽑病又发,无心工作,只顾吃喝。你还在监管期间呢!你应该知道我分派人监视你一举一动,看看你是否痛改前非?你太不长进、不成材。你扔下超级市场来喝香槟、吃,是向我挑战吗?”沙皇说着,由轮椅拿出一份文件扔向沙明正,沙明正和容芳姿马上面⾊苍⽩。
“爸,我…”
“老爷,明正该死,求你…”沙皇冷漠地头摇。姗姗惘然望住大家。
“这份文件在法律上完全有效,里面有你的签名,我的签名,沙家法律顾问,沙氏机构两位律师为见证人,律师楼內签署,府政打了厘印。”沙皇说:“你犯了其中一项:办公时间內擅离职守,由早上十一时半离开超级市场,现在三时三十五分你仍在此别墅喝酒庆祝。你胆敢犯规是表示甘愿与我脫离⽗子关系,放弃沙家全部财产离开沙家。”
大少⾝体摇晃,这些⽇子以来,拼了老命地⼲,看来完了。她怎能不轻飘飘。
“爸,”沙明正⾊了心,已想不起这份文件:“我知道错了,请你看在我们⽗子情份上…”
“当初你和沙明新,亏空公款、出卖公司利益、因豪赌而不理事业,害我在名誉上、金钱上损失惨重,你们还收买护士想置我于死地呑掉我的财产。又陷害明湘迫她离家,怕她分薄了家产…你们作恶多端死不⾜惜。若你们不是我儿子,我为何跟你们签这种幼稚、可笑的悔过书?亏空公款吗?警报;无心工作?开除,⼲手凈脚。我是看在你们⺟亲份上,好意给你们一个自新的机会,希望你们可以做一个有用之人。如今,事发才几个月你便重犯,你还好意思求我?你听着:沙明正,我离开这儿马上去律师楼办手续,到时律师楼会通知你签名。你不肯签名我便登报公开,并限你一个星期之內,搬出幻羽噴泉。”
“爸,我和芳姿以后…”
“这间别墅也值一百几十万,我不会收回。这些⽇子你们也储蓄了不少金钱,你们又无儿无女,晚景应该无忧。你一向讨厌超级市场,你在一星期內回总公司,我会派人去接收。”沙皇看了容芳姿一眼:“大嫂若和明正离婚,店酒那份工作可以继续做;不过情况会有点特别,你不能参加⾼峰会议,也永不能⼊董事局,因为你只能做普通雇员。若大嫂随丈夫离去,店酒便要还给我!”
“我辛辛苦苦,把时间全献出来。若不是因为店酒冷落丈夫,明正也不会有今天。”大少呜呜咽咽:“说没有便没有…太不公平。”
“芳姿!”沙明正也情不自噤过去拥住子。
“沙伯伯!”姗姗用恳求的口吻:“我想说句话!”
“你说,我还要赶去律师楼。”
“或者,今天是大少爷犯了规…”
“他是犯了规,而且他已不是大少爷,起码不是沙家的。”沙皇更正。
“沙明正犯了法是沙明正不好,但今天的事,显然与沙太太无关。沙太太管理店酒很尽力,况且她几乎因为店酒失去了丈夫。”姗姗顿了顿:“请原谅我放肆,⽗子情完了,但是彼此间还有⾎缘。沙伯伯也希望沙明正先生能够有自己的事业,所以,所以我认为店酒应该送给沙明正夫妇。”
“不行!必系脫离不得再有任何连系,让他们在店酒,那算什幺?”
“店酒可以立独,完全脫离沙氏机构,沙伯伯可以登报公开声明,店酒业务好坏与你无关;并且改掉沙皇店酒的原名,另外注册登记。”
芳姿看着丈夫展露笑颜,能拥有间店酒可真不错。
“唔!”沙皇沉昑:“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先送我去律师楼。”
姗姗推动轮椅,黯然回头一望,容芳姿向她感地点点头。姗姗推着轮椅,经过树丛把手中一小瓶⽩花油一扔,嘴角牵起了胜利者的微笑,心里说:“曾老爷,你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