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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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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云没想到隔天下午天扬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再陪她一起去逛市集。

  “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很忙的吗?”

  “我今天特地早起,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

  “特地早起!”依云听到天扬的用心之后,眉宇间蔵不住欣喜地笑意。“是为了我吗?”

  为了陪她逛市集,所以天扬特地早起,把工作先给做完了,因此这才有空陪她!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只要我跟管事吩咐一声,你的工作便有人顶替,你不必为了我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依云一厢情愿地说着。

  而天扬则不想再多浪费口⾆去解释。依云要怎么想是她家的事,他只想快快到市集去帮铃缨挑个既漂亮又特别的发钗。

  “天扬,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依云在后头追着天扬跑。

  “我想买个东西。”

  “买东西就买东西,做啥用跑的?”依云气吁吁地说着。

  天扬本没听进耳里,他一古脑地往市集的方向跑去,到了市集却又不像昨天那样,这边瞧瞧、那边看看,他直接就往卖发钗的方向钻。

  那摊子有各式各样的南北货,天扬看得眼花缭,不知道像铃缨那样的姑娘家,喜的会是什么样的款式,真伤脑筋。

  天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依云也跟上来了。

  “天扬…”依云一口气还没上,便唤着天扬。

  天扬看到依云,想到依云也是个姑娘家,姑娘家自然是比较懂得姑娘家的心思,姑娘家爱什么,依云应当知道。

  “你来的正好,你帮我看看这儿什么样的款式,你会喜。”

  “我喜!?”

  “对呀,要是你,你想买哪一个?”

  天扬眼中泛着晶光,依云误以为那是对她的爱意。

  依云抿着嘴,偷偷的笑着,还状似⾼傲地‮头摇‬说:“这儿的,我一个都不喜。”

  “那么,若是硬要你选呢?”

  “我才不买这儿的东西呢。”

  “那你的发钗上哪儿买的?”

  “去洋货大街上的洋铺子买的呀,那儿呀,多得是洋人用的东西。”

  “我又不买洋货,我要买发钗。”

  “那儿也有卖发钗呀。”

  “是吗?那贵不贵?”

  “上百个大洋的有,几个铜板的也有,端看你看上什么货⾊。”

  “那你说,要是你,你会喜哪一个?”

  “你送的?”

  “对,我送的。”

  “既是你送的,不论哪一个我都喜。”依云知道天扬没钱,所以也就不计较天扬买的是什么东西了。

  只要天扬有那个心,那么她便天喜地地接受…不管天扬送她什么,她都喜

  “真的?”

  “没骗你。你喜看我戴哪一个,我就喜那一个。”依云的任碰到天扬也有化成绕指柔的时候。

  但是天扬心里想的却不是依云,他要看、想看的是铃缨戴上这发钗的模样。

  天扬仔细挑了老半天,才挑中一个木制的步摇;那步摇花样虽简单却美的雅致。天扬喜它⼲⼲净净、不浮华的模样。

  这步摇配得起铃缨那样的姑娘家。

  “店家,这步摇多少钱?”

  “五个铜板。”店家的开价。

  天扬这个要付钱的都还没开口说贵,依云这个一向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姐小‬便哇啦啦的叫了起来。“五个铜板!?这么贵!算了,我们不买了。”依云拉着天扬的手要走。

  “你⼲嘛,我要买这个步摇。”

  “它太贵了。既不华丽又不好看,式样也简简单单的…”

  “我就爱它的简简单单。”

  “可我不爱呀。”

  “我也没要你喜它。”天扬实在是受够了依云。他甩开依云的手,付了五个铜板给店家,人就走了。

  依云实在快让天扬给气死了。

  “你这个傻子,那个步摇哪值五个铜板呀。我刚刚那么嫌弃它,主要是在跟店家的杀价,你懂不懂呀?”

  “不懂。”

  “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依云觉得天扬的脑子坏了。“你哪里不懂呀?”

  “买东西送人讲的是情意,我若是跟店家杀价,岂不是折了我的那份心意。”

  “可我是为你好耶。”

  “怎么为我好?”

  “我知道你⾝上没多少个铜板,所以想替你省钱。”

  “谢谢你的好意。”天扬本不领这份情。

  “好嘛,好嘛,顶多以后你买东西的时候,我不揷话就是了嘛。喏,拿来吧。”依云一只手掌翻上朝天,跟天扬要东西。

  “拿什么?”

  “步摇呀。”

  “你要我的步摇做什么?”

  “你不是要买来送给我的吗?”

  “谁说的?”他可从来就没说过要送依云东西。“你家那么有钱,而你爹娘又把你捧在手掌心,当成掌上明珠在看待,从小你便是要什么有什么,我⼲嘛还送你东西?”天扬把步摇紧紧的揣在手里,深怕依云抢了它。

  “这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天扬就看不出他买的东西是哪里不一样了!“而且,你刚刚还说你不喜那摊子卖的东西,现在你却又要跟我抢。”

  “我是说过我不喜那摊子的东西,可我不也说过,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吗?”为什么天扬老是没把她的话给听进去。

  天扬不是没听进去,他只是不想听懂。

  “你不用喜的这么痛苦,不喜硬要说喜,这样你戴这步摇戴得不舒服,我送的人也难过。这东西,你就别強求了。”他是不会把东西送给依云的。

  天扬态度的坚决,这会儿依云总算是弄明⽩了。

  “你这步摇庒就不是为我买的是不是?”

  “你总算弄明⽩了。”天扬说话不留情面,他不想再让依云误会下去。“我这辈子是不会喜你的。”天扬要依云死心。

  以前,他没有心上人,还可以任由依云成天随着他打转,但是…他真的不想让铃缨误以为他跟依云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姐小‬,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来爱你。”

  “我不要,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依云任的大发脾气。她也不顾自己现在是在大街上,顾不得她女孩子家的面子问题。

  而天扬无法接受这段感情。不说他受不了依云的个,就说他们俩的⾝份差别,依云他们家的刻薄子,天扬没一件能忍受。

  现在他把话给说明⽩了,依云要不要接受,那是她家的事;现在他只想看到铃缨看到这步摇时的表情。

  她会开心是吧?

  天扬由衷的这么希望着。

  而依云看着天扬的脸,知道天扬早有了心上人,因为…他连想着那个人的时候,都还笑着的呢。

  可恶,她一定要找出天扬喜上的是哪个丫头,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騒蹄子的。

  依云起了歹心,天扬却还不知道,傻傻的把步摇送给了铃缨。

  ***

  “给我的!?”铃缨接过天扬送她的步摇,仔细端详。

  “嗯,送你的,喜不喜?”

  “喜。只是不懂你无缘无故,⼲嘛送东西给我?”

  “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那天听你提起,所以就买了。”

  铃缨无心的一句话总是能在天扬心里起涟漪,留下痕迹;天扬记得铃缨所有跟他说过的话,包括要他努力向上。等他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他会跟铃缨求亲,要求铃缨嫁给他的。

  在天扬心中规划着一幅很美很美的未来,那里有他也有铃缨。

  铃缨不是不晓得天扬的心意,只是她没办法接受。

  天呀,她怎么会把情况搞成这个样子呢?她不是来偷回龙凤翡翠的吗?怎么传家宝没偷着,却光惹了一⾝的腥。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她又不能明着跟天扬说,她这辈子绝不可能会喜上他,因为她是苏家的人,是天扬仇视的亲爹手底下的仆人。

  她可以对任何人没心没肝,惟独不能对老爷、夫人不忠,其原因不只是因为老爷、夫人是她的主子,他们还如同她的再杂邝人。

  铃缨猫记得她被爹娘丢在苏家时,她才五岁的年纪;五岁还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年岁,谁收留了她,家里只有多张嘴吃饭的份,她哪能做什么差事?但,老爷、夫人一听到门外有孩子哭啼着,便唤娘把她带进去喂食。

  十年来,老爷、夫人从没把她当成下人在看待,还将她视如己出般的疼爱着。

  苏家从没亏待过她,她怎么能喜一个仇视苏家的人?所以铃缨只能选择听不懂天扬的话。

  她默默收下步摇,说了声:“谢谢。”

  “我帮你揷上。”

  “嗯。”铃缨垂下头,细长而雪⽩的颈子看得天扬怦然心动。

  “怎么了?”

  “没有。”天扬赶紧把步摇揷在铃缨的发髻上。

  “好看吗?”

  “很好看,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好看的了。”天扬傻呼呼的笑着。

  “改天,我也买个东西送你。”礼尚往来,这样铃缨就不觉得自己亏欠天扬太多。

  “好呀。”天扬喜这个提议,倒不是他贪图铃缨送他的礼物,而是觉得他们两个这样互赠东西,有点儿像是在换信物。

  “你喜什么?”

  “只要是你送的,我什么都喜。”天扬直言无讳地说出他的心情。

  铃缨假装听不懂的笑着。

  唉,为什么她偷个东西得这么⿇烦呢?而且一向没什么良心的她,为什么遇到天扬总有诸多不忍?

  像现在,她就觉得自己很‮忍残‬,欺骗了天扬的单纯,还骗了天扬的感情;⽇后要是天扬发现她骗他的事,知道她接近他是另有目的,只怕天扬要恼她、气她了。

  依云将王家所有的年轻姑娘家全集合起来;她要一个个的查,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丫头敢跟她抢男人。

  依云走到铃缨面前,终于看到天扬买的那支步摇。

  “抬起头来。”依云冷着脸叫人。

  铃缨闻言,将头抬起。

  “果然是个騒狐狸,长得如此琊魅,莫怪天扬要喜你了。”依云明褒暗贬地损着铃缨。

  铃缨一听就知道大祸临头了。“‮姐小‬,你别听别人胡嚼⾆,天扬跟我只是比较亲近,我们两个只是好朋友,没别的情分。”

  “没别的情分!?那我问你,天扬他怎么不买个发钗送我,也不买个发钗送她、送她、送她…”依云一连指了三个婢女,冷笑着:“怎么天扬独独买了东西送你?”

  “发钗!?”

  “对,就是你发上现在揷着的那支步摇。”

  “这个发钗…”铃缨的手按上昨儿个天扬才刚拿给她的步摇。这才明⽩原来今天一切祸端起源于这个发钗。

  唉,要是她早知道这个发钗会让她惹上这种不该惹的⿇烦,她铁定辞了天扬的好意,不要他这支发钗,也不至于落了现在这个下场。

  为了替自己免去这一劫,铃缨机伶地撒了个谎。

  “‮姐小‬,你误会了,这发钗不是天扬送我的。”

  “你睁眼说什么瞎话,这发钗是昨儿个我陪天扬去买的,他买什么款式,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岂容得你说不是就不是?”

  “‮姐小‬,你听我说。这发钗是天扬买的没错,但是,却不是天扬买来送我的,这发钗是我让天扬帮我买的。”

  “天扬是你什么人,你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我只是请他帮个忙。”

  “那你可知道,我三番两次的找天扬出去,天扬每次总推说他工作忙、没空,可为了帮你这个忙,找这支发钗,天扬那天还特地早起,提早把他该做的工作做完,目的就是为了帮你找这支发钗?”依云恻恻地冷笑着,说着连铃缨都不知道的事。

  天扬待她的一片心,铃缨是懂的,但是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装傻不回应,那么她便不会惹来事端,谁想到半路无端端的冒出个王家大‮姐小‬,对她横生飞醋?

  “‮姐小‬,我跟天扬真的没有什么。”铃缨还在为自己的清⽩做最后的努力。

  问题是依云本就不信铃缨的话,在依云眼中,铃缨的存在就是个威胁。

  “把她拖出去打五十个大板。”

  “五十个大板!”在场所有人皆倒菗了一口气。

  “‮姐小‬,五十个大板可是会死人的。”依云⾝旁的丫环忍不住站出来说话,阻止‮姐小‬草菅人命,做出令她后悔终⾝的事。

  “你这死丫头,我做事要你来多嘴吗?”依云反手给了丫环一个巴掌。“我就是要你记取教训,让你明⽩你要跟谁抢男人都可以,就惟独我的男人不可以抢!拖下去!”依云手一挥,两个⾼壮的家丁便把铃缨给拖下去。

  依云在场监看,一个板子都不许少。

  ⾜⾜的五十大板,每打一下就令铃缨痛彻心扉。最后铃缨被打晕了过去,依云命人泼⽔,泼醒铃缨后又继续打。

  铃缨从来没受过这种罪,每每被泼醒一次,她就像从地狱里走了一圈回来。那感觉真的好难受,铃缨真想死了算了。

  铃缨被打了五十大板之后,依云还让人把铃缨给丢进柴房去,不准其他人给铃缨送⽔、送吃的。

  她要活活饿死这个胆敢跟她抢男人的狐狸精。

  铃缨被依云待的事很快就在王府上下流传着,依云打了铃缨的事,依云也不避讳让天扬知道。

  她就是要天扬知道,在这个家中,没有人能忤逆她、背叛她,甚至是不听她的话,她的话在这个家中就是圣旨、就是天意;倘若天扬硬要逆天行事,那么她就找他最在乎的人来开刀。

  天扬跟帐房的出城收帐回来,便听到铃缨被依云给打了五十板,他不顾众人眼光,抛下帐本,一古脑地要往柴房里冲。

  避事及时拉着他,要他别冲动。“你这么做,无疑是害了铃缨;现在这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依云‮姐小‬喜你,你若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探望铃缨的伤势,这岂不是告诉依云‮姐小‬,你是喜铃缨的吗?”

  “我是喜铃缨没错。”

  “我知道你喜铃缨,可你的喜会害死她的。想想看,依云‮姐小‬在没有任何证据之下,都能把铃缨打得半死不活,若是你明着去挑衅依云‮姐小‬的怒气,毫不给她颜面,坦言无讳的说你喜铃缨,那你要依云‮姐小‬的面子往哪儿摆?”

  “那是她家的事,我管不着。”

  “那铃缨被打总是你的事了吧?天揭,你脑筋直,所以做事不会拐弯,想想看,你若挑明了说你喜的人是铃缨,那‮姐小‬还能饶得过铃缨吗?”

  避事一语惊醒梦中人。天扬承认他是太冲动了,做事不瞻前顾后,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担心铃缨的伤,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天扬急得直在原地兜圈圈。

  “你别急,我让人去请大夫来帮铃缨看看她的伤势,再来告诉你铃缨的情况。”这是管事惟一能想到的两全办法了。

  天扬想想,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么…就有劳管事了。”天扬将照顾铃缨的事托给了管事。可他仍一点都不能心安,一整天总想着铃缨的伤势,纵使管事请来的大夫说,铃缨伤的只是⽪⾁,没什么大碍,但天扬还是不信,因为…五十大板呐!一个大男人都未必能得过五十个大板,而铃缨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如何能得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天扬这才偷偷的潜进柴房里。

  铃缨全⾝都是伤地趴睡在稻草上,天扬悄悄地走近,不敢惊动铃缨。

  他看着铃缨外露的⽪肤全都是伤,忍不住恨起依云的心狠手辣。那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这么重的力道,她竟下得了手…天扬正想得出神,铃缨却因翻了个⾝,而痛得呻昑…“怎么了?哪里痛?”天扬心急的想看铃缨的伤势,才到半空中的手却因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而猛然收住。

  铃缨听到人声,睁开双眼就看到天扬。

  又是他,那个让她受⽪⾁之苦的罪魁祸首!铃缨噤不住要怨起天扬来了。

  她虽是个丫头的命,但在苏家,就连老爷、夫人都没打骂过她一句,现在倒好,进王家没几天,不仅让人赏了一巴掌,还打了五十个大板。

  那五十大板是打得她⽪开⾁绽、痛不生,可她却不能叫那个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远远的滚离她的视线之外。

  铃缨真是哀怨死了。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得栽在天扬的手里吗?还得为他受尽⽪⾁之苦!?铃缨悄悄的叹了口气。

  天扬敏感的听到了。

  “你是不是在怨我?”

  “我没有。”铃缨说谎,因为她的确是在怨他,却碍于自己还得利用天扬找到龙凤翡翠的下落,而不得不说谎。

  “你骗我,你的确是怨我,你怨我让你平⽩无故被打是不是?”

  “我没有怨你。”铃缨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继续安慰天扬。

  是,她是怨他,那又怎样?

  “可你眼睛却不是这么说的。”

  “我的眼睛?”铃缨轻哼一声。“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眼睛还会说话。”

  “你的眼睛是不会说话,可它却老老实实的显露出你对我的不耐烦,所以我知道你在怪我。”

  铃缨让天扬给烦得受不了,最后终于说出:“是,我是在怪你、怨你,那又怎样?我打都让人给打了,我能从你这讨回个公道吗?”

  “能的、能的,你可以打我、骂我,我不在乎成为你的出气筒。”如果能让铃缨气消,天扬不介意受点⽪⾁之苦。

  天扬的情真意切全写在眼瞳里,铃缨承受不起这样的情。她别开脸不看他,且淡淡地开口说:“我没有打人的嗜好。”

  “这代表你原谅我了吗?”天扬放下⾝段,努力示好,仿佛只要能让铃缨气消,那么即使要他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天扬都会为铃缨取来。

  铃缨瞅着天扬看,深觉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她不能老是待在王家,任由天扬把他的感情投注在她的⾝上,可是…她也曾偷偷的潜进天扬住的马厩几次,但她怎么也找不到那块龙凤翡翠;或许或许天扬把偷来的龙凤翡翠放在⾝上,随⾝携带着也说不定。

  铃缨看着天扬,一个计划正悄悄的成形。或许,她那么做,天扬⽇后会怨她,但是这总比她再待在王家,任由依云把她当成眼中钉、⾁中刺欺负来得好吧?

  包何况,她也不希望天扬陷于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中,所以为了她好、也为了天扬着想,她该快刀斩⿇,不计后果的取得她想要的。

  铃缨给了自己一个比较好过的借口后,决定豁出去了。

  “天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我?”

  “我…”天扬没想到铃缨会突然这么问,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样?你倒是给我一个答案呀。”铃缨咄咄人的问。

  天扬只好用力的点了两下头。他的确是好喜、好喜铃缨。

  “也想娶我为吗?”

  “嗯。”天扬又用力的点头。“我知道我这么想无疑是癞蛤蟆想吃逃陟⾁,可是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届时,我一定会娶你为。”

  “不,不用那么久,我现在就答应你,等我⾝子好了?我就嫁给你。”铃缨撒了谎。

  天扬却信以为真。

  天扬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且‮烈猛‬。“你真的愿意?”

  “真的。”

  “你不介意我只是个下人吗?”

  “我的⾝份也没⾼贵到哪里去不是吗?”

  “可是我没办法给你过好的生活。”

  “我有你的爱就够了。”为了偷回龙凤翡翠,铃缨不惜一切地撒谎。以前,她不这么做,是怕骗了天扬的感情,让天扬受伤,但现在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不在乎她这么做会伤了谁,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扬笑了,为了铃缨肯嫁给他为的事而笑开了眼。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了,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都会答应。”

  “我没那么贪心,我只要你应允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你的龙凤翡翠。”

  “龙凤翡翠?那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的,就是一块⽟佩,你从苏家偷回来的王佩。”

  “苏家?”

  “对,就是苏家,那个你口口声声恨着的苏家,你不是从那里偷了一块⽟佩吗?”铃缨看着天扬,突然惊觉不对。如果天扬真有那块龙凤翡翠,他为何那么惊讶,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莫非…“你没有那块⽟佩!?”

  “不,我有。”天扬为了能娶铃缨为,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说了谎。“我、我只是惊讶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从苏家偷了那块⽟佩?”

  “因为…”铃缨不能说出自己的⾝份,于是脑筋一转,又撒了个谎。

  “我是听人家说的,说苏家有块传家宝,是前朝某个皇上御赐的圣物,说谁要是得了它,便能逢凶化吉,这一辈子平平顺顺,没有祸端。

  然后,我又从你口中得知你那么恨你亲爹,于是心想,你或许会为了报复你亲爹,而把那块⽟佩给偷了出来,我只是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器,你若不肯给我,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铃缨以退为进。

  为了取悦铃缨,天扬纵使没⽟佩,也会变出一块来讨好铃缨。

  “你专心养病,我过几天就拿来给你。”

  “过几天!?为什么要过几天?”铃缨心急地问。

  这王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了了;那王家‮姐小‬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要是在王家再待上一天,不知道那心肠歹毒的恶女人又要想什么法子来‮腾折‬她了。

  “不能现在吗?”

  “我把那块⽟佩放在好远的地方,我还得去拿。”

  “你为什么要把它放在好远的地方?”

  “我只是个下人,⾝上带着价值不菲的⽟器,岂不是会要令人生疑吗?所以我把它蔵在我娘的墓碑下。”

  “那你能不能明天去拿?”

  “不能,我明天还有事。”其实天扬是想去筹钱买⽟佩。

  “那我去帮你拿。”

  “不行,你⾝体还伤着,能不能下都还是一回事,怎么能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咱们还是缓个几天,我办好了管事代的工作,就去拿来给你,你说好不好?”天扬是费尽心力在哄铃缨开心。

  铃缨再怎么不愿意,现在也只能点头说好。“那我就在这专心养病,等着当你的新嫁娘。”

  听铃缨这么说,天扬开心地忽略了铃缨不自然的表情,以及她对龙凤翡翠的急切之心。

  天扬満心快的想着铃缨要嫁给他当子的事。

  铃缨见天扬这么开心,说心里没有愧疚是骗人的;但…谁要他偷了龙凤翡翠?要不是天扬,她跟府里其他四位姐妹,也用不着为了寻得苏家的传家宝而人各一方,各奔东西,所以…这事说来说去,归到底还是要怪天扬,因此她才没什么好內疚的。

  铃缨虽这么劝着自己,但当她看到天扬那么开心的脸,她却没办法不自责,最后,铃缨柔声劝天扬回去。

  “你明儿个不是还要早起工作吗?那你还不回去休息?”

  “不,这儿黑,我在这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而且我也不怕黑。”

  “可我喜像现在这样陪着你。”只要能让他静静的看着铃缨,天扬就觉得那是一件好幸福的事。

  “我不会吵你休息的,你放心睡吧。我看你睡着了,我就走。”

  铃缨拗不过天扬,只好闭起眼来假寐。

  天扬等铃缨睡了,帮铃缨盖上他的布⾐,这才悄声离去。这时都已是三更天…他一走,铃缨便睁开眼。其实她一直没睡,原因在于…欺骗了天扬,铃缨怎么都没法子睡得舒坦。

  她就像做了件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心口老是觉得不舒坦。铃缨看着天扬离去的背影傻傻的发呆,直到天际露出了鱼肚⽩,铃缨还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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