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争权
安王从几次与刘瑾打道的过程中。知道此人老谋深算。奷诈狡猾。勋贵虽然有一些也投⼊了刘瑾的门下。可是大多数却在英国公与成国公的麾下效力。
两派虽然不如文官派系对宦官派系那样势同⽔火。可也算是矛盾颇深。
刘瑾竟然支持勋贵派系。这其中当是大有名堂。
“刘瑾的想法很简单。”徐光祚笑着说道。“他从魏彬那里了解了一点天王派的战斗力。又侧面知道了河套大军的军威。如今朝政他握着大半。京营之中。也是权利颇大。噤军更都是他的麾下。他就急不可耐的想揷手边军与卫所的权利。只是卫所牵扯太多。他一时难以弭平。边军各大边帅又都是成国公、英国公的老部下。他一时也是动不了。所以看到河套大军之后。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这支大军的⾝上了。”
“哦。”安王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说道。“这只怕他是打错了算盘吧。河套大军战斗力強悍。还是因为子龙手下的将官勇于任事。深得军心所致。莫说河套他一介外人揷不进去。即便是派人去了河套。也无法从子龙手中夺得这大军的军权。”
徐光祚听着安王的话。不住的点着头。说道:“谁说不是呢。虽然我不如安王殿下你这样了解河套局势。但是从往昔的事情上來分析。只怕河套不会这么简单屈服。上次在长城大营。我还就这个问題与子龙讨论了。子龙的意见也是河套宜于自治。不宜现在纳⼊朝廷直接管辖。刘瑾想直接把河套的军政大权拿到手上。只怕他打错了算盘。”
“不怕徐国公你知道。子龙虽然登任了河套的各部首领之人。但是治政之权。却是给了河套人。那各部协调的权利。更是给了一名勿吉人。除了有限的军权。子龙却是什么都沒拿在手里。子龙在河套如今的声望。都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那刘瑾如果強行要去攫取河套的权利。只能碰个头破⾎流。”
虽然事实与安王所说略有出⼊。但是安王最后一句话却是沒有说错。如果刘瑾強行派人去河套攫取权利。只怕不能如他所愿。
“这却是他刘公公的事了。”徐光祚不在意的一笑。说道。“因为与子龙谈过。我也觉得河套目前适宜自治。而不是这等直接统辖。因此我早就修书一封。告知了英国公、成国公我的意见。虽然两位国公还是觉得直接统辖的话。但是却卖了我一个面子。已经变了口风。带着勋贵派系站到了文官集团那边。”
“只怕不是单纯的卖你定国公的面子。还有几分防备刘瑾攫取军权的心思吧。”安王闻言再心中微微想道。只是这话却也不便说。当下安王问道:“那徐国公今⽇來。却是想…”
“本來河套的事。子龙是最有发言权的。”徐光祚听到安王所问。当即答道。“如今刘瑾贼心不死。仗着圣眷。一意孤行。已经请了圣旨。派着他的亲信。领着一彪军马。去河套赴任了。”
“啊。怎么会这样。”安王本來以为有勋贵与文官的一起反对。刘瑾的计划是无法施行的。可是徐光祚这么一说。不就是说刘瑾的计划已经实施了。那徐光祚來找自己与子龙。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当下安王问道:“那子龙呢。子龙可是此战首功。难道朝廷就这样剥夺了他的功劳。还要夺了他的权吗。”
“王爷稍安勿躁。”徐光祚也是看出了安王的急切。当即轻笑着说道。“这京城去河套。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如今虽然因为子龙勇毅。河套暂时回到了我们大明的辖制之下。但是一來河套中立已经有二十年了。二來却是刚刚平定。这一路之上。只怕匪患不少。所以。那刘公公出派的人。能不能到达河套的游击将军营地。还得两说。殿下你说是么。”
“对。对。对。”徐光祚的意思。安王瞬间明⽩了过來。奋兴的说道。“这道路不靖。天王派余孽犹在。那刘公公的人到不了这河套的游击将军营地。也是无法顺利接权利。也就无从谈起这掌控河套军政了。”
“就是这个理。”徐光祚拊掌笑道。
“可是这刘瑾的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果…”安王笑过之后。又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何况刘瑾手下势力不错。即便是江湖之中。也有许多败类投⼊他的麾下。怕只怕。那些‘匪患’挡不住他出派的那人脚步啊。”
“这个殿下也可以宽心。”自太宗以來。英国公、成国公一直是军队的领袖。替大明皇室掌控天下军队。前有王振祸朝政。败坏四十万精锐大军的例子殷殷可鉴。两位国公都是不想这军权再被不学无术的宦官们掌握去。因此两位国公也会为这支刘公公的手下。送送行。以示祝贺。”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英国公与成国公反对刘瑾揷手军队。因此刘瑾要派人北上河套。攫取河套权利。两位国公也是反对的。
到时候。也会派人出手灭杀这队人马。如此一來。勋贵集团与河套力量联手。想灭杀这么一支刘瑾的手下。其实也不是难事。
何况有勋贵集团出面。这事的定。就肯定会是朝廷的大员。于路途之上。碰上匪寇⾝亡。
有勋贵集团在朝廷援手。河套的⽇子也会好过一些。
聊到这里。安王已经明⽩徐光祚來此的真正目的。他其实就是想与子龙商量。一起出手除掉这支赴任的刘瑾手下。
但是子龙如今为了婉儿。已经不知所踪。一时半会儿。只怕联系不上。而且即便联系的上。也很可能无法及时与河套取得联系。
当下安王凝神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徐国公。你的意思。本王已经明⽩了。本王在河套。还是认识一些人。也能说得上一些话。本王稍候就修书一封。通知河套的人马。准备采取行动。”
“嗯。这就好。”听到安王的保证。徐光祚也是満怀笑意。说道。“只是你可要记住。这事一定是‘匪患’。如果露出了破绽。给刘瑾借口发难。只怕英国公、成国公那里。未必肯出面。至于我。嘿嘿。殿下你也知道。这一仗才使得我这个定国公一系扬眉吐气。但我在勋贵那里。还是说不上太多的话。”
“本王明⽩。这事必定给徐国公办好。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來。”安王保证的说道。
“那就好。”徐光祚的第一个目的达成。也是⾼兴不已。旋即想了片刻。又问道。“子龙如果娶了你的女儿。又兼着王府的差事。只怕这辈子的成就。也就到了极限。这些想必殿下应该清楚。”
“是的。”这徐光祚刚刚起了个头。安王就已经明⽩了他说此话的目的。当即点头说道。“本王也是一直觉得。子龙年少有为。不该屈居我这小小的王府之中。此前他已经当着徐国公的面。辞去了我王府的指挥佥事一职。还请徐国公明察。”
徐光祚的意思。却是子龙如果继续兼着安王府的护卫司指挥佥事一职。再娶了安王的掌上明珠。那因为宗亲避嫌的缘故。这一辈子也就不用指望着升官了。
这规矩实是本朝太宗文皇帝定下來的。太宗本是太祖的四子。受封燕王。坐镇北平。抵御蒙古的。
本來他是无缘大宝。只能做个王爷罢了。后來太祖故去。惠文帝上位。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削藩。
太祖在时。为了屏藩皇室。把诸子侄都分封各地为王。俱都是军政大权。集于一⾝。实与国国中无异。
惠文帝削藩。却是惹恼了天下的诸多王爷。太宗把握到天下王爷的不満。联络各位王爷。以靖难的名义。率先打响了反对朝廷的战斗。
经过几年的艰苦战斗。太宗最终打⼊了当时的国都南京。惠文帝不知所踪。太宗正式登极。成为了大明皇帝。
就因为太宗得位有些瑕疵。最怕的就是天下藩王作。因此他就想出了一个策略。这策略总体來说。就是养藩。
在名义上。太宗尊重各大藩王。允许他们对各自封地的食邑。
但同时。他剥夺了大部分藩王的军政大权。凡藩王及其弟子。不得为官为将。不得经商。不得考取功名。
这些宗室人员。除了享受荣华富贵。其他的一概不许。
安王之所以还有一部分权利。却是因为宁夏地处九边之一。相对于边军各将。其实皇室还是要更信任藩王一些。
因此这些封地正好在边地的王爷。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权力。其中最甚者。却是大同的代王。
但是如果子龙成为了安王府中的人。又娶了婉儿。虽然安王沒有为婉儿请封。但是子龙的仕途。一样算是断了。
徐光祚的第二重目的。其实就是想把子龙从安王府中摘出來。然后收为麾下。
安王也知道。这样对子龙。对自己。乃至是徐光祚而言。算是皆大喜的局面。因此就直接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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