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党派之争,交涉
“查理兄,⾰命临时府政已经成立,海上军府政业已挂出牌子,同盟会诸人另打旗帜、自行其事,实在令人不解,也令海上军府政不能容忍。”
查理宋暗自叹了口气,但出于对同盟会的感情,还是勉強辩解道:“他们也是⾰命,或许有些方式不妥,但还是本着一片⾚心。”
“⾰命不是打家劫舍,不是勒索恐吓,不是割据称王。”陈文強面⾊很严肃,没有了平⽇笑呵呵的模样“如果都自称⾰命,难道就可以肆意妄为请查理兄转告同盟会同志,若是有志⾰命,那便聚拢到军府政之下,听从军府政所颁布的法令和章程,共同推翻清廷,建设家国。”
“这”查理宋虽然是老同盟会会员,但却不是核心圈子,陈文強要他去做这件事,他有些不解。
“我不想见他们,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失去了与我平和谈判的可能。”陈文強淡淡地说道:“见面吵闹没什么必要,我只是要查理兄先知会他们一声,莫要说我不教而诛,戕害⾰命同志。报纸马上要登出军府政公告,对破坏社会秩序、损害百姓权益的犯罪行为,军府政将予以严厉打击,绝不姑息。”
查理宋没有说话,将头转向窗外,为同盟会的不智而有种淡淡的忧虑。他一直没忘记与北辰的情谊。如今,北辰还在国外,如果回国,是演出一场⾰命者精诚合作的好戏,还是演一场你争我夺的龙虎斗
海上军府政成立已是事实,再立军府政,裂分之罪在己。⾰命初始,公开裂分。确实不智。对于陈文強,他自认还是很了解的,绝不肯吃亏的一个人,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势如雷霆,计算周密。很难给人再翻⾝的机会。
“我尽量去做工作。”查理兄了下发⼲的嘴,又委婉地劝道:“文強,也请你手下留情。如果同盟会⾼层要与你会谈,也请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北辰先生已经发来电报,正从国美启程,不⽇便可抵达国內。有什么分歧,留待以后解决也是个办法。⾰命伊始,同为⾰命,却要爆发派权dingdiǎn小说,o
幼稚,挖到筐里就是菜,换个称呼就成了⾰命同志了这几年,看来同盟会是真没长进啊
至于北辰,虽然同盟会对外宣称其带着几千万美元的巨款,还有兵舰,正赶赴国內。但陈文強却知道这本就是扯淡,他拉拢荷马里这个热衷⾰命的家伙。也就是要告诉外人,国美 府政或财团并不会介⼊。
在陈文強看来。北辰固执偏,多的是情,少的是智略,且目光更缺乏一个⾰命领袖应有的穿透力。北辰的人品勿庸置疑,但这种人品优越感和其自认为主义的正确有转化成救世主意识的极大可能。
是的,北辰是一个热爱祖国的人。一个真心想把国中民众从苦难中拯救出来的人。但他将⾰命随随便便地付给了尚且还空洞菗象的主义,而且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感到理直气壮,踌躇満志
⾰命先行者,⽑的定义是准确的,陈文強可以尊敬他。却绝不能服从他,因为他知道,那条被描绘得一片光明的救国救民之路是走不通的。
现在,各方的博弈才刚刚开始,纷繁复杂的局面马上就要展现在面前。陈文強的目光转到了桌上的一张外文报纸上,上面刊登着“孙逸仙博士从美启程归国”的消息。
由于复兴会的強势,北辰导领的同盟会无论从硬件还是软件都于历史上相差甚远,从而导致北辰的影响力也比历史上逊⾊许多。而且,到目前为止,同盟会还没在哪个省起事,没有強大的势力支持,他回来能起什么作用
陈文強思索着,眼睑忽合忽开,最后定在查理宋有些期盼的脸上。暗自叹了口气,陈文強抱歉地一笑,说道:“查理兄,请你转告同盟会,⾰命大势初定,不要搞什么争权夺利的事情。我要针对的也不是同盟会,而是违法纪的破坏分子。不管是哪个团体、派,只要愿意协助我们去推翻清廷,只要愿意在⾰命大旗下奋斗,我们都是的。”
协助,⾰命大旗陈文強虽然说得有些委婉,但查理宋还是听明⽩了。同盟会现在只能是从属地位,只能是在复兴会举起的⾰命大旗下。这就是实力,同盟会想凭草莽会取得据地,或者是另举旗帜,那就要受到打击和庒制。
无奈地叹了口气,查理宋向陈文強diǎn了diǎn头,黯然离开。
“今广州为首义之区,南北两京尚在満清之手,各省自听命于广州。而广州起义者,再有湘、鄂等省**均系复兴会人建功。所以吾人为同盟会计,为报答孙先生多年奔走⾰命计,不得不继广州而立奇功于长江下游。苟能从光复海上⼊手,次第光复江、皖、南京以达京北,共和告成,同盟会则化为永占政治优势之政,始可无恨。”胡汉民面对着同盟会诸人侃侃而言,一副忠肝义胆的⾰命者形象。
“展堂兄自英士兄去世百折不挠,艰苦卓越,终在光复海上后为同盟会立一殊勋,实乃吾辈楷模。”同盟会会员姚勇忱先是恭维了一番,然后不无忧虑地说道:“然复兴会树大深,在海上已成立军府政,之过甚,恐生事端。”
“是啊,制造局为其控制,有有款,若真冲突起来,恐为两败俱伤之局。”王孟南很赞同地附和道。
“这些我不是没有考虑。”胡汉民轻轻吁出一口长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海上华洋杂处,一旦局面糜烂,必招洋人⼲涉。可要维持海上,还要支撑东南局面,没没钱是不成的。我们都是⾰命人。对象大清行银那样的満清官吏下达命令也算是名正言顺,要是复兴会硬ding,我们一方面发动舆论,另一方面也要准备硬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有徽湖公所、广肇公所,很是有钱。凭兄弟的面子,借个一百多万也不算是一回事情。先这样支撑住局面,等到孙先生回来,就好办了。”
“是啊,听说孙先生从国美带来一大笔巨款,再加上孙先生的影响力、号召力,与复兴会分庭抗礼也就有希望了。”应桂馨连连着手,不知是为⾰命奋兴,还是为巨款奋兴。
王孟南推了推眼镜。思索着说道:“光复了,钱用起来就和流⽔一样,不知能否从大清行银⾝上打打主意”
“大清行银在租界里面,恐怕不好动手。”姚勇忱轻轻摇着头说道。
“租界又怎样我们又不是明火执仗去打劫,只要宋汉章和项藻馨同意了,也就没问题了。”胡汉民不以为然地说道:“到时自然不会亏了他们,要是不识时务,夔丞。你带几个兄弟,吓唬吓唬他们。”
“放心。这事就给我了。”应桂馨掏出手,玩了个花样,信心十⾜地转⾝而去。
任何家国的外政策,都要以对方家国的实际情况和所得利益为基本依据。什么人私感情,社会力量,都是指望不上的。
陈文強热情地送走了国美公使的代表。还有一个自称是英国商人的代表,转⾝走回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几位复兴会的⾼级人物如赵声、秋竞侠、李燮和、张继等人都已围桌而坐,等着他作事情的通报。
“呵呵,人来得这么齐。”陈文強笑着和众人打招呼,拉着陈文強坐了下来。
“怎么样。陈执委,国美人是否承认广东军府政”赵声急地问道。
陈文強抿了抿嘴,取笑道:“怎地如此急,只是初次接触,就要谈婚论嫁”
“人家问的是正经事,你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李燮和苦笑着,不解其意地问道。
“呵呵,这有何不同”陈文強笑道:“双方接触谈判,就象男女谈恋爱,彼此都有那么diǎn意思,但在合作的过程中有时会有怀疑、有争执、有矛盾,可双方都想让这个爱情能够开花结果。谈崩了,那就是格不合,一拍两散好了。”
“奇谈怪论。”张继笑着说道:“可想驳倒你,却也不易,陈文強,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那你就得多读书了。”陈文強笑着转⼊了正题,说道:“虽然我们所采取的外政策和努力,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赢得列強各国府政的支持,但在很大程度上却增进了国美 府政的了解,对消除国美对⾰命的恐惧和担忧是有利的,也使得国美介⼊国中內部权政更迭的依据和必要大幅降低。”
在如何对待国中⾰命的问题上,尽管当时国美驻华外官有各种不同意见,但国美 府政却一直采取了中立政策。这固然与军府政采取的策略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基于国美外的不⼲涉原则和孤立主义传统,以及门户开放政策的影响。
⾰命伊始,由于军府政下严令,保护外人生命和财产的全安,这得到了国美驻国中的外员官的肯定。驻华代办卫理和驻汉口总领事顾临在向报告国中国內形势时称“叛显得很有组织和导领”“外国人迄今受到悉心尊重”;“那里的外国人被认为是全安的,因为⾰命人有意避免攻击外国人”
随后,国务卿诺克斯向塔夫脫总统汇报国中政局的变动时也对⾰命人保护外人予以肯定,并认为这将它与以前的⾰命区别开来,避免招致外国人的⼲涉,指出:“国中发生自太平天国⾰命以来最严重的叛。迄今外国人的利益一直受到悉心尊重,这就将这次⾰命与以前的⾰命区别开来,并表明了导领层的智慧,努力避免外国⼲涉的危险。”
国美外官和国务卿都将广州、长沙、武昌的起义光复定为一场“太平天国”质的叛。这一定固然表明他们对⾰命的质尚缺乏正确的判断,但他们没有将起义定为排外质的义和团运动,实际上就承认了这场政治变动只是一场纯粹的反満⾰命,属于国中內部事务,排除了进行⼲涉的必要。
再者,国美为维护国中的门户开放,一方面与其他列強一道“合伙”略侵 国中,但同时又与俄国、⽇本等列強有所不同,他希望一个相对繁荣和強大的国中,帮助国美抵制其他列強独占国中,维护门户开放局面,便于促进国美的对华投资和出口。
1904年,国美对华门户开放政策的实际制定者柔克义在国美海军学院所做的演讲中阐述国美对华政策的转变时即指出:“在国美宣布门户开放政策之前,国美的对华政策与欧洲家国一样,一道维护在国中的条约权利,特别是片面最惠国待遇,以保证我们的民人享有同样的条约权利。”
“但在门户开放政策之后,我们的对华政策又增添了新的义务,既要防止任何外国列強政治上完全控制国中,同时也要避免列強在国中的利益冲突,通过一切合法的途径保持列強力量的均势;国美作为一个寻求商业利益和政治机会均等的家国,更加希望通过建立一个強有力的、负责任的⾼度央中集权的府政实现自己的目标,以便获得必要的合作和支持。”
塔夫脫总统上台后,在对华推行金元外中也一再表达希望促进国中进步与发展的愿望,指出:“我们不是那些认为阻止其他家国的发展是有利可图的家国。最有利可图的商业必须是对双方都是有利的。我们最有利可图的商业,就在与那些最繁荣的家国的关系。因此,国美十分关注国中的发展和繁荣。毫无疑问,有其他府政也这样认为,但有些家国的府政只顾眼前利益,毫不怀疑他们的自私动机。我们可以自夸地说,我们与国中的友谊是无私的。我们对国中领土没有任何企图,不将它当作一件礼物,国美已有她在世界上想要的领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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