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大权在握,雷厉风行
“本部堂也不斤斤计较。”张人骏翻着眼睛说道:“写上条陈,全部照准。”
这是破罐子破摔的节奏啊陈文強终于探悉到了张人骏的全部心思,知道这老家伙自知要很快离开两广,便有些不管不顾了。
“大人如此英明果决,卑职也不蔵私。”陈文強也摆出⼲i慷慨的样子,一拍腿大“兴办民团、营勇的械弹药便由卑职负责,大人不必为此琐事心。”
“嗯,这才象个样子嘛”张人骏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朝廷财政窘迫,地方也是捉襟见肘,正缺你这样的⼲练之才。若是能剿平广东盗匪,本部堂这个位置,你也是大可坐得。”
“大人言重了。”陈文強赶忙表示谦逊“卑职还年轻,鲁莽、切那是避免不了的,若有什么差错,还需大人这样老练沉稳的封疆大吏多多照拂呢”
“你放胆去做,本部堂会为你作主。”张人骏很有担当地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下,又试探着问道:“听闻朝廷有意调张之洞大人⼊中枢,不知张大人心意如何”
陈文強淡淡一笑,说道:“去也由他,不去也由他。张总督经营湖广十七年,部属故旧遍布,在湖广是深蒂固啊”
张人骏无声地叹了口气,同样姓张,同样是封疆大吏,可这基却没法比呀
走出总督衙署的陈文強笑得畅快,收获颇丰啊虽然负担也不少。但却不象张人骏想的那样。
就说清乡吧,陈文強并不觉得是什么⾼明的办法。如果管用,那广东盗匪岂能有如此猖獗
尽管清乡的规模越来越大。动用的兵力越来越多,所杀的人也不少。但多年的清乡并没有遏止广东盛炽的盗风。结果往ǎn是“兵来贼去,兵去贼来”甚至有的地区盗匪更加横暴,以致清乡的军队要动用火炮。
原因有几个,首先还是要落到清末吏治的结上。员官**、疲玩,或颠倒是非。假公济私;或婪索扰民,怨声载道;或敷衍了事,懈怠渎职。
其次是清乡的军队纪律败坏。扰地方,藉捕盗之机行抢劫勒索之事。民人不堪其扰,纷纷迁避,反倒致匪势蔓延。情况恶化。
其三是缺乏当地士绅的有力配合。士绅或惧祸而匿避。或迫于官兵勒缴,以鼠窃狗盗之辈塞责,或诬良为匪。甚至有些乡绅与盗匪勾连,庇匪滥保,坐地分肥。劣绅庇匪又严重削弱了正绅缉匪的积极,以致正绅不敢出头,劣绅把持公务的状况。
其四,勒缴花红成为官绅谋利的手段。反助长了盗风。真匪劫掠之资,平民受追呼之痛。勒缴花红由手段变成了员官清乡的目的,其结果是“广东盗风如故,广东之花红亦如故”
最后一点则是严刑竣法下的滥杀进一步化了基层社会的矛盾。本来重典治是不得已的非常手段,可清乡“就地正法”所杀者往ǎn为鼠窃狗偷之辈,甚至是良民。于是“民不聊生,罔知死所为匪死,不为匪亦死,毋宁为匪而须臾暂缓乎且势必负隅相抗,作困兽之斗”
从表面上看,清乡不成功的原因是流弊所致。但归究底,清乡所出现的流弊却如同朝廷推出的新政一样,是清末权政衰败的具体表现。吏治**,军队**,士绅的分化与背离,以及滥杀之中法律威权的失落,更多地显示出清王朝统治没落的深层原因。
对此种种,总督张人骏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没有象陈文強认识得这么深刻而已。但陈文強讲得明⽩、透彻,也极有信心和决心,他也就想以此作为筹码,以保住自己两广总督的位置。同时,陈文強也给了他一个承诺或者是保证“海上、琼州皆有大人安养之所,卑职愿以命担保大人⽇后无虞”
放权、集权,放权的是张人骏,集权的是陈文強。巡警总办、厘金局总办、清乡委员会会长、巡防营统领、民团教练处总办,再加上还在两可之间的制币局提调,陈文強可谓是集七职于一⾝,完全接管了清乡剿匪的诸项事宜。
而张人骏所给予的最dà的经济支持在陈文強看来却是仿湖广例,官库银存⼊行银,员官俸禄等统由合资行银的钞票进行支付和开销,并可透支三十万元。也就是说,合资行银的钞票在两广也具有了官方货币的质,再加上陈文強在商会中的能量,大范围流通已无阻碍。
钞票的发行虽然有准备金,而且现在应该是金银这两种贵重金属,但却可以实行部分准备制、最⾼限额发行制等,只要有信用支持,行银有一块银元,其实可以发行相当于两块银元的纸币,而超出的可以用外汇、商品、有价证券等物相抵。
而陈文強在金融方面的最dà目的便是建立信用货币,使货币与价格波动的贵重金属脫钩,逐步建立起现代家国金融体制。所以,从这方面上讲,他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当然,拿了那么多官衔,陈文強自然也要开始剿灭盗匪的行动。而计划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新奇的地方,但最关jàn却是陈文強要从子下手,组建起一支廉洁⾼效的剿匪人马。同时,还要有一套综合治理的办法。另外,陈文強还有一个秘密武qi所不为人知,却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招收广州政法学堂优秀毕业生为清乡委员会委员;招收广州陆军中小学堂、警备学堂中优秀者为民团教练处教练;以县为单位,点名各地乡局前来会议,不到者以通匪论处;巡警进行职责划分。分为武装察警和治安察警两大局,拟各县设分局,每乡设出派所;邀请商会各董事。筹捐款,收商团精悍者进⼊察警队伍;设西关、十八街等商务繁盛之地共六个支局;扩编铁路巡警,以铁路为线,剿灭沿线村镇之盗匪;调广府各巡防营至广州整编;发布缴自首宽大条文
一系列政策、措施不间断地推出,再次显示了陈文強的雷厉风行。而立竿见影的效果简直令人惊叹,半个月后,在突然袭击式的封闭西关、十八街、河南等商区的行动中。陈文強亲率巡警参与,抓获盗贼二十余名,其中竟有三名积年大盗。
证据确凿。口供详实。这样的效率不仅令张人骏感到惊奇,商家铺户也是惊喜异常。口口相传、相赞叹之后,是商绅们更加踊跃的捐款,他们自然不知道陈文強是怎么把这些盗贼从被封锁围困的成百上千人中抓获的。
几百万人哪。一个一个地带到自己面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陈文強此时正抚着额头,思考着开门红之后的行动步骤。
没错,为了争取到捐款,陈文強不得不使用自己的异能。先是突然封闭一个商区的大小街道,然ho将困在其中的男人一个个地进行甄别。三个问题,或五个问题之后,陈文強便能探悉到面前的家伙是说真话还是假话。确定是嫌犯后,就拖下去由别人细审用刑。他是实在耗费不起时间追究详细。
当然,这样有些野蛮。可却没有冤枉无辜。而刑讯的手段,陈文強让手下使用⽔刑和熬刑,相对于⽪鞭、⾎⾁横飞要文明了许多。
至于审讯技巧,陈文強当然是了解的,尽管他更悉的是所经受过的反审讯训àn,但道理是相通的。
比如审讯室应该是一间狭小、隔音的房间,其中只有三把椅子、一张桌子和四面空空的墙。这样的布局能营造出一种无所遁形、陌生而又孤立无援的感觉,从而在审讯过程中強化嫌犯“让我出去”的意识。
比如让嫌犯坐在一张不舒服的椅子上,使他无法触到任何东西,以便加剧他所感到的不适,发他的依赖感。
当把这些教授给清乡委员会的新任委员后,再加上新任委员的年轻、气壮,思想新嘲且单纯,不比旧官僚的**贪渎,在清乡审案中便可大大减少诬良为盗、严刑供的冤案。
借剿平盗匪之机,陈文強不仅是要提前使广东的社会治安好转,为⾰命之后作打算,还要把察警局设于各县,变相地控制广东全省。要知道陈文強对察警的要求甚⾼,装备也好,特别是要与大股盗匪开战的武装察警,战斗力比旧式巡防营⾼出很多,比新军也相差无几。
而剿抚并用,软硬兼施,历史上一直是官府对付暴或匪盗的不二法门,陈文強也不例外。
结合着威慑打击,收缴枝、悬赏缉拿、自首宽大等政策也相应出台,更保证出首、捆拿、击杀剧盗恶匪者可以选zé琼州、湖广、海上等地居住,官府予以安置,以躲避盗匪的报复。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推门而进的清乡委员见习委员陈炯明,恭敬地向陈文強禀报,顺德县各乡局士绅已经赶到,是否马上召开公议
陈炯明是陈文強从政法学堂招收而来,成绩很优秀,且还是出⾝于国中传统的读书人,很特别的一个人。他考取秀才之后,却对八股取士的试考制度趣兴索然,没有再循着举人、进士的路子一直走下去,在家乡过了几年心満意⾜的婚姻生活后,离开家乡惠州府来到广州府,⼊读政法学堂。
而这个时候,国中的政治气候已处于山雨来风満楼的情势。当时的广州在两任总督陶模和岑舂煊的主持下,各项新政面貌一新,新式学xà开办得如火如荼,各种新思嘲也在涌现。在广州的两年时间里,陈炯明大开了眼界,接触到各种新思想,最近随着立宪运动的盛行,他开始鼓吹自治才是救国中的唯一良方,并有竞选咨议局议员的想法。
对陈炯明这个人的刚毅果敢和沉默寡言,以及守,陈文強是比较満意的,虽称见习,但陈文強已经决定在打开局面,并且考察之后,便会委其以重任。
“大人,听闻顺德县士绅冼瑞衔有庇匪之名,不如此番便将其拿下,或可开清乡之良端。”陈炯明陪着陈文強走向会议室,提出自己的建议。
“查无实据。”陈文強淡淡一笑,说道:“再者,就算刑讯有用,可若将其拿下,消息难以封锁,岂不给与其勾连之盗匪以窜逃之机”
“那大人分别召集各县乡局士绅,是何用意呀”陈炯明疑惑地问道。
陈文強淡淡一笑,当然不能说破自己的异能,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查其颜,观其⾊,威慑加劝,或许能起到作用啊还有,各地兴办民团也要靠他们出资捐钱哪”
作为一种兵民组织,团练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但晚清之后的团练,其基本精神则直接源于嘉庆年间镇庒⽩莲教起义时的“坚壁清野,筑寨练团”等经验。在广东,十九世纪后半期的內忧外患再一次刺了团练的兴,但到了清末,团练的发展又受到了朝廷的抑制。准qè地说,官府是既提倡又抑制的矛盾。
官方提倡各地办团是出于抵御盗匪的需要,同时,官方又不敢完全放手让地方自由办团,要防止民间武力的膨,于是便出现了这样复杂、矛盾的状况。
而官府的这种复杂心态,又势必影响着各地士绅阶层办团的积极。筹集办团经费是办团的关jàn,也是难题。由于办团经费基本上依靠地方士绅自行解决,官方意志在办团过程中过多体现,反倒使经费来源出现问题。造成的结果往ǎn是“禀来禀去,经费仍须自筹,官与绅则互推诿”
二十世纪初,广东各地在官方要求下兴办团练,却得不到地方士绅的充分合作,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折出了官绅之间存在的裂痕。当时的舆论便说:“粤省各属,盗匪出没,地方虽迭经札行团练,卒以款项难筹,或理办不终,或并无成议。其富厚之乡,雇勇防守,亦皆虚有其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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