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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布娜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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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您这么说,獒战哥哥已经接受金贝螺了?”

  “别管獒战接没接受金贝螺,反正金贝螺⾝上有了獒战的印记,那她就是獒战的人了。有男人护着的女人比像瑞善这样的gua妇⽇子好过得多!退一步来说,就算今天瑞善招惹的不是獒战的女人,而是安竹或者穆当的女人,瑞善照样不敢太放肆,照样会有所顾忌,你明⽩吗?所以布娜,”微凌夫人语重心长道“这世上都是男人说了算,没有男人可依附的女人就如同没有松木可攀的藤草,最后只会烂死在泥堆里,你得找到你可以攀附的那棵松木才行。而獒昆,就是你的松木!”

  布娜听罢脸⾊大变:“姑姑,您真想把我嫁给獒昆?”

  “獒昆不好吗?獒昆也是个不错的人选,虽然他没獒战那么骁勇善战,但他至少是獒蛮族二首领的儿子,你嫁给他,成为他的女人,就能在寨子里扎稳脚跟了。”

  “可我不喜他!”布娜着急道。

  “嚷那么大声做什么?”微凌夫人停下脚步,带着责备的目光看着她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想着獒战?你想着他有用吗?那晚给你的羞辱你还没铭记于心?你还想死⽪赖脸地去跪着求他要你?就算你肯去求,人家未必肯要!”

  布娜嘟了嘟嘴,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微凌夫人又道:“獒战我们是不能指望了,他太野难驯,你也掌控不了他。獒昆是个不错的人选,他不仅有可以继承獒蛮族族长位置的资格,情也相对比较温顺,只要你拿捏住了他,不怕他往后不对你言听计从!你最好记清楚了,布娜,我们来这儿不是挑拣自己喜的男人的,我们是来为重振东族找机会的!”

  “姑姑我知道,但是…能不是獒昆吗?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兴许獒战哥哥可以回心转意呢?”

  “那好,别说姑姑没给你机会,在大首领回来之前你若能让獒战回心转意,我就不再你嫁给獒昆;但你若做不到,那么在大首领回来之后,我会让獒通正式跟大首领提这件事,你好自为之吧!”微凌夫人说完拂袖而去。

  鹊儿拽了拽布娜的⾐袖问道:“公主,您怎么让獒战回心转意啊?这说起来容易的,做起来就难了。獒战那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布娜咬了咬下嘴,一脸不服气道:“不容易也得试试,难不成真的嫁给獒昆吗?我看不上獒昆,他跟獒战哥哥本没法相比!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这两天布娜心里一直很不舒服。每每想起贝螺肩上那牙印,她就恨得牙庠庠,恨不得自己⾝上也长出那么一个牙印来!她不甘心,总派鹊儿去大首领家门口探查獒战的动向,打算再到獒战跟前去试试。但这两天獒战一起*就跟安竹穆烈出门了,她本没有那个机会。

  心情不顺畅,还得整天对着那一堆堆⽩⾊的小东西,她心里有多郁闷可想而知。偏偏还赶着铺桑最忙的时候,连她也得一天五六次地去蚕室里铺桑。铺烦了,她就直接把桑叶抛到蚕簸里去,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几个蚕妇异样的眼光。抛完后,她把桑叶篮子往墙角边上一扔,不耐烦地走了。

  “哎,你们说,布娜公主这是怎么了?前几⽇做事还勤快仔细了,这两天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哪儿有她那么铺桑的?把桑叶抛在那儿就不管了,到头来不还得我们再去铺开吗?她做不做有什么分别?”蚕妇们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听说啊,她嫁獒战无望了!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了,这还用问吗?”

  “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你们还指望她真心实意地在这儿⼲活,省省吧!微凌夫人还差不多,她也就做做样子,跟在微凌夫人庇股后面学两句罢了,你们以为她真会养蚕啊?我看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比我这刚⼊门的还不如呢!”

  “不会还来充什么师傅?莫不是做样子给獒战看的吧?话说回来,你们觉得獒战为什么不要她啊?她长得不错的,对獒战也好,獒战怎么就不要她呢?”

  “嫌弃她呗!獒战要多少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要她?东族给别人夺去了,如今她还算哪门子的公主?就是一落难的,还好意思想嫁给獒战呢,她不配!”

  “你配?”布娜尖锐的声音忽然从蚕妇们⾝后传来,吓得她们立刻噤了声。聊得太起劲了,谁都没注意到布娜又折返了回来。

  很明显,刚才她们的话都被布娜听见了。布娜气得脸⾊通红,走到刚才那个说她不配的蚕妇跟前就甩了一巴掌!那蚕妇惊叫了一声,捂着脸低着头,又委屈又气愤,可她不敢还手。

  “说我不配,你配是不是?”布娜喝骂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谁说我想嫁獒战了?谁说的?你们倒是说说看谁说出来的!让你们来这儿是养蚕的,你们倒只顾着说闲话了,那还留着你们⼲什么?个个都回去说闲话啊!偷懒不⼲活儿,満嘴还胡言语,看我姑姑待会儿怎么罚你们!”

  蚕妇们不敢出声,只得听任布娜喝骂。布娜气呼呼地了一口气,两只眼珠子狠狠地剜了一眼刚才挨打的那个蚕妇,扭⾝正要冲出门去时,袖子忽然挂住了旁边一只蚕簸,将那只簸挂翻在地。

  只听见哗啦一声,一簸东西全都洒在了地上。布娜吓了一大跳,生怕那些黑⾊小颗粒的粪便弄到自己⾝上,连忙跳脚往后躲去,一边躲还一边叫嚷:“真是的!怎么这么倒霉啊?还好跑得快!要沾上了可就脏死了!洗几遍都洗不掉那味儿呢!”

  旁边几个蚕妇都目光异样地把她盯着。要知道微凌夫人可是把她和自己树立成了蚕妇的典型,典型地不怕吃苦,不怕脏,不怕累,有爱心又温柔的人物。可眼瞧着她仅仅是打翻了一簸箕桑蚕就大惊小怪,満屋子跳,还一个劲儿地说着脏死了脏死了,大家的脸⾊都有些变了。

  “怎么回事?”在隔壁蚕室忙活的婵于夫人听见动静走了进来。看见地上那片‮藉狼‬和満地动的小⽩蚕,她惊了一跳忙问道:“谁这么不小心啊?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蚕和桑叶都捡起来啊!”

  几个蚕妇忙上前收拾了起来,布娜却站在那儿没动,只顾拍着自己⾝上沾着的⽩灰。婵于夫人转头看见了她⾝上的石灰粉便知道准是她打翻的,有些不満地问道:“布娜,是你打翻的吗?”

  布娜道:“我不小心的,那簸箕不知道是谁放的,没放好,有一半儿都伸在架子外头,我一走过去就撞翻了。”

  “簸箕都伸了一半儿在架子外头了,你走过去会看不见?你那两颗眼珠子看什么去了?”婵于夫人质疑道。

  布娜挑起眼⽪,不悦地看着婵于夫人说道:“都说了是不小心的,难道您以为我是故意的?这蚕可我和姑姑辛辛苦苦照料出来的,我心疼都还来不及呢,还会故意去打翻了摔死它们吗?”

  “夫人,”一个蚕妇捧着几条奄奄一息的小⽩蚕跑过来,心疼地禀报道“有好些蚕子已经被砸成这样了,恐怕救不活了。”

  婵于夫人往地上瞟了一眼,何止有些蚕子,几乎一大半儿蚕子都被那个簸箕给砸扁了!她顿时来了气儿,指着那堆小⽩蚕尸体道:“布娜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好事儿!就算你不是故意的,看见蚕簸翻了,你也该拿你的裙布去接着,好歹也能救几条吧?瞧瞧你吓得都成什么样儿了啊!你姑姑还说你是养蚕能手,有这么怕蚕的养蚕能手吗?我是瞧出来了,你哪里会养蚕啊?你都是装出来的!”

  布娜立刻有些尴尬了,急忙辩解道:“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啊!哪儿想得起拿裙布去接了?”

  “有那么吓人吗?一盘子毒蛇扑你啊?不就是几条⽩蚕吗?”婵于夫人一边数落着一边将手里的死蚕朝布娜扔了过去。没想到布娜居然又惊又叫,吓得躲门背后去了。婵于夫人冷眼道:“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就是东族的养蚕能手,养蚕公主!就剩吹牛的本事了!”

  几个蚕妇都不屑地把満面通红的布娜看着,怕成这样,任谁说是养蚕能手都不信了!之前还装模作样地教这个教那个,原来就是个绣花枕头,面子好看里子糟烂!

  布娜其实本不愿意养蚕,从前在东族时她也没学过养蚕。只是到了这儿,形势所,她不得不跟着姑姑装模作样地养起蚕来。每回从蚕室回去,她都要把自己洗个两遍,生怕那股子蚕桑味儿沾到自己⾝上了。所以在蚕室,除了跟在她姑姑庇股后面煞有介事地说两句,拿笔记点事情,偶尔撒撒桑叶之外,她尽量不去碰那些软绵绵的东西。一碰,她就觉得恶心。

  布娜的惊叫声很快把微凌夫人引了过来。从婵于夫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她的脸⾊也渐渐严肃了起来。布娜忙上前讨好道:“姑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我袖子勾住了那簸箕,我一过去就给弄翻了。”

  微凌夫人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去问旁边蚕妇:“还剩多少?”

  “这一簸只剩不到三十只了。”蚕妇回道。

  微凌夫人回过头看,目光凌厉地看着她道:“一簸蚕被你弄得只剩下不到三十只了,你是怎么在做事的?姑姑平⽇里教过你,养蚕最需耐心和谨慎。每一条蚕都是我们好不容易照料出来的,就这么⽩⽩浪费了,你心里可过意得去?”

  布娜见姑姑真发火了,忙态度诚恳地陪罪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姑姑,我下回会小心的,绝对不会再犯!”

  “下回?”婵于夫人冷哼了一声,冷讽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蚕啊也不止是你们姑侄俩的心⾎,也是我们这些人忙前忙后忙活儿出来的。要再叫你‮腾折‬死一簸,那还叫人养蚕不养蚕了?微凌夫人,我看布娜她庒儿就不会养蚕,而且还怕得很,何必着她呢?怪可怜的!”

  “布娜你怕吗?”微凌夫人目光沉地盯着布娜道。

  “不怕!”布娜忙接了话道“我哪儿有说怕了?刚才是因为婵于夫人无缘无故丢了几条死蚕来吓唬我,我才叫出来的。我不怕,养蚕谁怕了,从前在东族我经常跟着姑姑养蚕呢!”

  婵于夫人面浮轻笑道:“哎哟,非得打肿脸充胖子,不吓死自己不甘心呐?行,随你吧!不过今天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我记得微凌夫人你第一天建蚕室的时候就立了规矩的吧?”

  微凌夫人点头道:“没错,规矩是我定的,所以我不会因为布娜是我侄女儿而不罚她。这回布娜的确是犯了大错,那我就罚她⽇落之前采摘十背桑叶回来,婵于夫人觉得如何?”

  “什么?十背?”布娜听完整个后背都在冒冷汗!婵于夫人瞟了她一眼讥笑道:“哎哟,小脸又吓⽩了?十背就多了?你问问这儿的蚕妇哪个不是每天七背八背地采回来?十背?已经罚得很轻了!”

  “那就二十背吧!”微凌夫人紧了紧牙龈道。

  “二十背?”布娜的音量提⾼了八倍,语气中带点央求道“姑姑,二十背也太多了吧?能不能先罚十五背,剩下的五背明天再补?”

  “不行!”微凌夫人冷冷拒绝道“我要起了这个头,以后还怎么管这蚕室的人?不必说了,二十背,⽇落之前!”

  “姑姑…”

  “好了,”婵于夫人颇有些得意地笑道“赶紧吧!再啰嗦几句,只怕太都落坡了!鹊儿啊,快去替你家公主拿背箩来,一块儿采桑叶去吧!”

  “鹊儿不许去!谁都不许帮她,谁帮她我会罚得更重!”微凌夫人道。

  布娜整张脸都⽩了,心里原本还指望着鹊儿能帮忙呢,没想到姑姑这么狠,连鹊儿都不让帮忙!二十背啊!对于她这个从来没采过桑叶的人,二十背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那个婵于夫人真会落井下石,太可恶了!

  “鲁不攒!”微凌夫人转头喊了一句。

  站在门口的鲁不攒走进来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跟着公主,不许任何人帮她,包括你。”

  “是!”

  “布娜,”微凌夫人看了布娜一眼道“还不去?真要等到太落坡吗?倘若在那之前你没有采回二十背,明天就加到三十背,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布娜应得好小声,手心里全是冷汗。

  “听清楚了还不去?”

  “是,姑姑…”

  布娜撅了撅嘴,极不情愿地拿上背箩出去采桑了。微凌夫人招呼那几个蚕妇重新收拾那张蚕簸后,自己出去忙了。婵于夫人则面带喜⾊地走出了蚕房,往微凌夫人背景上瞟,鄙夷道:“装,继续装贤惠吧!我看你能装多久!你能装,可你那不争气的侄女儿可不太会装呢!早晚,我要撕下你的假脸,叫大家都瞧瞧你到底是什么面孔,哼!”

  采摘桑叶对向来娇生惯养的布娜来说,那绝对是个很毒的惩罚。桑叶叶片本⾝耝糙不说,还有一种⽩⾊浆汁儿,粘在手上不一会儿就变黑了,洗也洗不掉,所以经常采桑的妇人有三手指都是黑的。

  布娜被鲁不攒押着,寻了一处小河沟旁采了起来。此时太已经升了起来,照在别人⾝上是暖暖的,可照在布娜⾝上却是催汗剂。刚采了没多久,她就累得大汗淋漓,一庇股坐在河堤边上大口气了。

  一直跟着鹊儿忙倒了一碗茶⽔递上去说道:“公主您歇歇吧!离太落坡还早着呢,不急的!”

  布娜一脸愤懑道:“不急?这还不够一背呢!离二十背差了一大截,能不急吗?”

  “要不…”鹊儿起⾝对鲁不攒道“鲁不攒,你看要不这样,反正这儿也没人瞧见,让我帮公主采一会儿吧!”

  “不行。”鲁不攒生硬地拒绝了。

  “怎么不行了?又没人看见呀!或者,你就假装去小解什么的,去久一点,只当没看见不就行了?”

  “不行。”鲁不攒还是拒绝了。

  “你这个人的脑筋怎么那么死啊?”鹊儿着急道。

  “夫人吩咐了,所有人都不得帮公主,包括我。你如果想帮公主的话,回去我会照实禀报夫人的。”鲁不攒照旧一脸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喂!”鹊儿揷起训他道“公主在这儿受苦,你⾝为从人的竟然不帮,你到底算不算东族的人啊?把公主累病了,夫人也会心疼的。”

  “我只是遵照夫人的吩咐,其他的我管不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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