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一天是她生命中最灿烂的一天,青族人的热情、⾝边人的爱护,教她心中五味杂陈,悲喜错。新婚的这夜一,她以前所未有的情去包裹他,耗尽生命般将他抱得死紧,埋在他前无助地哭泣。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不是丧礼耶!你一定要哭成这样吗?”翼环着她笑道。
莎诺一抬头就吻住了他的嘴,和着她的眼泪,是甜藌也是酸涩的滋味。她捧着他的脸哽咽启口:
“不要说话,今夜…什么都不要说…”
翼看出她的心酸不舍,他点了点头,只以更浓情的吻回应她。天亮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拥抱这个柔软的⾝躯,他舍不得放开她…
天亮了,十名自告奋勇的青族人聚集在首领的帐篷前,虔诚地接受首领与尹晨的祝祷。
他们应该起程了吧…莎诺抱着小狐呆坐在上。
不久前,天才破晓的时候,她在翼的吻亲中醒来,他送给她一抹深情的微笑,向她摇头摇就离开了。
她知道他不要她送他走,她知道他不要再看见她流眼泪。
他们应该走了吧!莎诺起⾝来,换上最朴素简便的⾐裳,她把长发绾了起来,扎上头巾,捧着小狐吻亲。
“小狐,你乖乖待在这里,千万别让别人发现我的行踪。”
小狐低鸣了一声,仿佛知道主人的决定,它悲鸣了起来。
“你要听话,懂吗?”她将它放下,悄悄地溜出帐篷,小心翼翼地痹篇人群跑进工具房,她拿了一把短匕首蔵在鞋內,才要出门就听见脚步声,她赶紧躲到木柜里。
“翼少爷真勇敢,昨天才成亲,今天就要到东王那里去。”
“可怜的是莎诺吧。”
“龙主似乎有计划,我们赶快把弓箭拿出去吧!”
三名勇士一边谈论一边整理器具。
直到他们离去,莎诺才探出头来,龙主会有什么行动吗?她无暇思考,现在她一心只想追赶他们的脚步,她绝不能任他一人前去冒险!
尹晨从龙主的帐篷走出来,小狐就冲到他脚边打转,这时阿里也慌慌张张跑来了,他还没开口,尹晨就说话了。
“我知道了。”
阿里一怔,心慌得跳脚。
“可是大人,她…”
他淡淡一笑。
“他们两个,缺一不可啊!”“不行啊,大人,她…”
尹晨又打断他。
“你的责任,就是把小家伙照顾好。”他弯下⾝把呜咽不停的小狐持到他手上,微微笑道:“她会感你的。”
“我…”
“东方国…就要变天了。”尹晨褪去笑容离开了。
阿里抱着小狐发愣。为何尹晨大人的语气,也这般悲怆不舍?他的心万分不安起来。
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路,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走出森林赶到东龙殿,一路上大伙神⾊凝重,翼更是绷着一张脸不说话。临行前,尹晨单独和他谈了一段话,他深深思考。
“尽管去做你要做的事,我和龙主已经有万全准备。”
“什么准备?”他问,尹晨却没回答。
“贵族是和丛林完全不同的世界,我要你用心去看,不管你有什么决定,都放手去做吧。你惟一要答应我的,就是活着!”
“我当然会活着,而且会得到青龙宝刀。”他充満自信。尹晨笑了。
“要去看她吗?”
他头摇。再去看她,他会动摇。
“很好!记住我的话!”
尹晨的话他从来不会忽视,他是预言家、是谋略者,是他的榜样与目标,他会比他更強,更有智慧地去面对前方所有未知的挑战!
他想到了他的子,美丽又坚強的娇弱女子,她却有着比男人更強悍的勇气;一想到她,他的心就暖了起来。希望她没有再流泪了,希望她好好地待在青族,希望…尤其…此刻他真的好希望抱抱她…
“少爷,前面有动静。”一人回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众人往前一探,与另一批人马碰头,原来是各族人接连在路上碰见,便一道同行;来人一见是青族人,绝望的眼神立刻流露无限期盼。
“青族向来是最強的部落民族,东王置百姓生死不顾,翼少爷,你一定有能力改变这—切的!”众人求道。
翼面露难⾊。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众人期盼求助的眼神,让他十分为难。
“翼少爷,你可能不清楚吧!现在这个东王信琊教,献祭的童女说是祭典用,本就是让贵族逞兽的工具,他每年征收我们的土地,大家已经苦不堪言了。”
“我们这次被征召去当奴隶本不可能回家乡去了,东王一定会杀掉我们的。”大伙又坠人一片绝望的深⾕。
“我们不会让他这么做的,”翼神⾊凛然地离口,众人的眼睛有了一丝光彩。
“翼少爷,我们要追随你,请你想想办法!”一人大喊完便跪了下去,众人纷纷应声而跪。一直站在最外围的一个小蚌子仿若一惊,最后一个跪下去。
那个⾝影,并没躲过翼的眼睛。他被大伙的举动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叫道:
“你们在做什么啊!起来!”
“翼少爷,你一定要救我们!”
翼环瞪眼斥道:
“你们凭什么要我救?”
众人一愣。
“大家都年轻体壮、四肢健全,只要我们团结合作,还怕东王那只狗吗?”
每个人都情绪慨,点头称是。
“都给我起来!如果大家真有心要抵制贵族,就要有勇气争战,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救,而不是依赖谁去救援。”
众人纷纷而起,翼的短短几句话已经将他们从绝望的深渊拉了回来。他冷眼望去,穿过人群来到最后边,低下头皱着眉盯着那名小男孩看。
“你是哪一族的?东王要的是壮了,我看你本还是个小孩子吧?!”
小男孩垂头不语。
翼愈看愈不对,他忽然冷声道:
“抬起头来!”
小男孩头摇,头垂得更低了。翼的心脏在收缩,他讶于自己居然如此紧张。他厉眼看向和他同行的同族人,大家却是一脸茫然。
忽地,翼伸出了手扯下他的头巾,瞬间,亚⿇⾊的波浪长发风飞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抬起头,那张教他心系牵念的美丽小脸,瞬间几乎要夺去他的呼昅。
“莎诺!”
这一喊,绝对是震怒的吼声,瞬间让莎诺整个人一缩,众人慌张退了一步。
“你…你…你…”翼气得说不出活来,
“不准你把我赶回去,”莎诺坚定无比地回道。
她的倔強用在这个时候,简直要他脑充⾎,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回走。
“不准就是不准!你马上回去!”
“我不回去!”她使⾜了劲才甩开他的手,跑回人群中向他叫道:“我一走,人数会少一个,你要害山族遭殃吗?”
山族人一惊,这才发现他们真的少了一人。
翼气冲冲地跨步到她面前。
“为什么山族会少一个人?”
“他胆小偷跑了,我就替补他啊!”她这么一说,山族人全红着脸尴尬地低下头。
她居然还一副振振有理的样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一趟去会有多危险?!”他抓起她的手吼道:“你为什么老是不听话?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她大声回道。
“要是让贵族发现你是女人怎么办?”他又吼了回去。
莎诺瞪着眼,忽地弯下⾝菗出她暗蔵在鞋子里的短刀,众人惊叫了声。莎诺抓起她的长发就要割掉,翼的手及时地握住了她。
她仰起头,上那双愤怒的、心疼的、爱慕的深邃眼神,她的眼神软化了,态度却依然坚决。
“连莎诺姐小都有这般的勇气,我们不能被打倒!”
青族人说。
“是的,我们不要当奴隶,我们是勇士!”众人纷纷附和,相互鼓励起来,倏地全数人都站在莎诺那边了。
那瞬间,翼忽然发现,她⾝上有股力量,会让人不自主地臣服追随的魔力;她和他一样,也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翼的眼神柔了,是她所悉、所眷恋的雾气的深情。他拿下她的匕首,轻轻侧过⾝为她的长头发绑成一条⿇花辫。他温柔的举动,别说众人看傻,连莎诺也为之一愣。
绑好辫子,他一刀将它割断,莎诺瞬间感到背脊一阵冰凉,她立刻被他紧紧拥人怀里。
他贴在她颈边低昑:
“这么美丽的头发,我要把它带在⾝上。”
“翼…”她微微发颤,伸手环抱住他。
翼微怔,眉头轻蹙地在她⾝边低声启口:
“你的部怎么回事?”
莎诺立刻脸一红。
“我用纱布起来了。”
“你…”翼一瞪眼,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叫道:“你想长不大是不?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福利耶!”
莎诺羞红了脸低喊:
“你一定要叫那么大声吗?”
翼俯下头与她的额头相碰,瞪眼道:
“看来你是做好万全准备了?!
“我是你的人,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我真应该把你绑起来的。”他捏捏她的粉脸。
“你敢!”她瞪起大眼睛。
翼一笑。
“我舍不得。”他了她变成及肩的短发,柔声笑道。
“这样也很好看。”不顾众人的注目,他深深地吻了她。
有人不识相地⼲咳了声。
“嗯哼,翼少爷,时候不早了。”
翼不耐地回头瞪眼。
“你们没脚吗?不会先走啊!”众人赶紧含笑应是,纷纷前进。翼握着她的手,把匕首还给她。
“把刀蔵好,必要时它可以保护你。”
“你呢?”
“我用两手指头就可以夹断一个贵族狗的脖子。”
他自傲地伸出两手指。
莎诺一笑,靠在他⾝上让他环着自己的肩膀往前而行。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他吻了一下她的发梢。
“我相信你…”
这是翼见过最雄伟的建筑物了!扁是一个东龙殿就如此华丽,更不用说是东王的城堡,和就快落成的神殿了。
一行人在⽇落夜初之刻抵达东龙殿,贵族兵官已守候多时,点完人数将他们带人一间空的房间,分配给每个人奴隶服与耝糙的食物后,代他们充分休息,明天天一亮就会带他们前往工作地点。
然后留下三名士兵看守,其余贵族就离开了。
“东王本把我们当犯人看。”翼啃着硬如石头的面包瞪眼道。
“翼少爷,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先睡再说。”他直接躺到地上,把莎诺拉到⾝旁来。
“睡…觉睡?!”众人傻眼。他们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不睡怎么有力气抗争?”冀睨着眼说。“等明天到了大神殿再说。”翼翻了个⾝不理人。
似乎也只能先这样了,大伙只好先做休息。现在被困在这里,的确也是什么都无法做。
莎诺枕在他的臂弯里看着他。
“翼,你在想办法吧?”
最了解他的人还是她,翼回道:
“没看到神殿,也不知道贵族的手段,现在在这里我想不出任何办法。”
“至少在你心里已经有了底了。”莎诺的眼神很是鼓励。
“现在让我困惑的不是东王,反而是尹晨。”
“尹大人?”莎诺一愣。
“他和⽗亲不知道在做什么计划,又不跟我说,只要我放手去做该做的事。”他趴在地上,只手托腮看着她。“什么是我该做的事?我本一头雾⽔。”
“不管你要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莎诺一笑,吻亲着他的片,整个人偎进了他的膛。
“真讨厌那三个碍眼的家火。”翼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正好可以挡住那三名贵族土兵的视线。
“莎诺,你答应我,不管如何,你一定要让自己全安。”他忧心地对她说。
莎诺轻轻一笑。
“你应该不是个会担心受怕的人才对!”
“那当然,只有你例外而已!”
“不用例外,我不会变成你的负担的。”
翼看着她,柔声一笑。
“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勇敢,”
这离乡的夜一,他们将彼此抱得死紧,却是夜一难以成眠。
次⽇一早,他们就被吵醒,贵族给了每个人一瓶⽔、一块硬面包,就将全部的人分批赶上马车。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有一人慌张地叫起来。
“少哕嗦!上车!”士兵甩了一个巴掌在他脸上。
翼一步向前,莎诺赶紧抓住他。翼只能忍着气上马车。
从清晨到正午,马车似乎走了长长一段路,翼沿途看着贵族领地的华屋豪宅。比起丛林里,这里的生活简直像天堂,他纳闷怎么同一个世界,生活品质的落差会这样大?他第一次离开青族,第一次对贵族产生如此厌恶的感觉。
终于到了神殿工地,那几乎占据整个山坡地的雄伟工程令众人傻眼!斑耸的石柱将奢华的神殿层层包围,石雕与银制的各式神像在光的照下更显庄肃。
但是看在翼眼中,不管这栋宮殿盖得多么辉煌,他的目的不在此,而是神殿之后的东王城堡!
就在他发愣之时,官兵一把将莎诺拖下马车,他鹰目一凛,跳下马车将莎诺拉回自己⾝边。
“你这是什么态度?想反抗吗?”士兵恐吓地咆哮。
莎诺以眼神制止他。这里不是青族,你千万要忍!
“我弟弟体弱力气小,不要把他分到别处去。”翼沉声答道。
“弟弟?!”士兵的眼神露出怀疑。翼的气势十分冷酷,让分队的士兵心里很不舒服,他命令他们前往另一排队伍,然后跑向前向一名监工的土官长报告。
灰发寒酷的士兵长冷眼望着翼与莎诺的背影,寒声道:
“我会特别盯住他们的!”
近千名奴隶在浩大的工程中流⾎流汗拼命赶工,贵族军队虎视耽助,严拼守,他们一被带到这里就必须立刻投⼊工作,直到落⽇之后才得以短暂地休息。
对从未做过如此耝重工作的翼和莎诺而言,这无非是种酷刑!但莎诺咬着牙也要忍耐下去;翼愈是心疼也愈是卖力。他不能让贵族人识破他的不用心,今天他所看见的一切不平等,他非向东王讨回不可!
太终于下山,众人终于可以有晚餐的休息时间。
“莎诺。”翼心疼万分地牵起她一双被磨破的小手,他咬着牙低吼:“你实在不该来试凄的。”
“才半天而已,我们要忍耐。”
翼轻握着她的手环视四周。
“贵族人太多,神殿又太大,我不知道从何下手。”
莎诺微怔,紧张地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
他贴向她的⾝畔回道:
“我要毁了这里!”
莎诺睁大了眼!忽地一条鞭子打在他们脚下,莎诺吓得一退,翼抬起头来瞪眼,是那名灰发的土官长。
“安静地吃饭,不准头接耳,晚上还有工作要做!”他冷冷地说。冷漠的眼眸垂首望着翼那双含怒的苍绿眸子,他下了一句警告:“小心你的态度。”
翼别过头,紧握的双拳都泛了⽩。土官长看了莎诺一眼才离去;他的眼神,令莎诺感到害怕。
他一定要毁掉这里!翼在心里怒吼。若真要他杀人,他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那个士官长!
整整五天,他们天一亮就开始不停地工作,直到夜晚才能休息觉睡,一醒来又是工作工作。
五天来,翼看尽了贵族惨无人道的对待,对于病重受伤的奴隶也不给予任何同情或救援,他眼睁睁看着一名已在这里奴役了多年的老人死去,却束手无策;看见好几名工人受了重伤,鲜⾎淋漓,贵族却不闻不问。他想帮他们的下场就是狠狠挨了好几条鞭子,翼的愤怒不断累积,他真的不知道何时他会爆发!
“啊…”一声惊叫,莎诺一失⾜从石墙上滑了下去。
翼猛地一惊,撞开人群扑向前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扳在墙绿,汗⽔如雨而落。
莎诺痛苦的小脸全刷了⽩,她的手早已伤痕累累,痛不堪言,连⽇的磨折早教她体力透支,没想到这座⾼墙⾜⾜有七尺⾼,她挂在半空中只觉得一阵昏眩。
“莎诺!撑着点,我拉你上来!”翼劲使地要将她拉上来,忽地一阵重力庒在他手上,痛楚直达筋骨。
他一抬起头,又是那个士官长!
他一只脚就踩在翼的手上!
“放开手!”他冷冷地说。
“她会摔死!”翼愤怒地吼道。
“这里每天都有人摔死,不差他一个!”他居然如此回道。
翼口的一把怒火仿佛要从脑门狂噴而出,他咬牙切齿地吼道:
“就算你砍了我的手,我也不放!”翼挥出一个拳头打在他的脚踝上。
士官长错愣地一收脚,翼立刻以双手劲使将莎诺拉了上来,就在此刻,士官长的鞭子狠狠而来,莎诺尖叫了声,翼立刻护住她的⾝体,以自己的背硬生生地挡下这痛击;他的⾐服破裂,鲜⾎四溢,他连吭都不吭一声。
真是个有骨气的人!土官长眼神一变,伸手将莎诺拉了起来,翼立刻跳起⾝大喊:
“你要做什么?”
“你三天不准吃饭,他的工作你来替补。”他抓着莎诺转⾝就走。
“站住!”翼追了过去,一手按住对方的肩。
土官长反手一批,挥出一个重拳将他打倒在地。
“翼!”莎诺厉声痛喊。
“住口!你如果不想他死的话就闭嘴!”土官长在她⾝边说。
眼泪霎时聚満她的眼眶,却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翼挥去満嘴⾎渍,才要起⾝就被士兵制止。他看见莎诺的眼泪,看见她直向他头摇,他愤恨地发誓,他要让这一切结束!现在就要结束它!
夜幕低垂,翼独自坐在角落闷声不语,大伙围坐在一旁,将私蔵的剩余食物要分给他,他拒绝,一个人抱着膝盖窝在墙角沉思。
“翼少爷…”青族人围了过来。“你没事吧?!”
受伤的人不止是他。在这种地狱里做苦工,没有一个人是健全的。他气坏了,他可以忍受⾝体的伤重,但,他的女人,他居然保护不了,他气得想一头撞墙。
“我要出去!”他咬着牙低吼,眼里进出凛凛寒光。
“少爷,你有办法子吗?”
他没办法,但是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他不是你的弟弟…”有一个独臂老人忽然开口,众人惊愕地将目光移了过去。老人躺在翼⾝后不远处的地板上,用他剩余目光的一只手枕着头闭目养神,仿似喃喃自语:“被士官长抓走,他有苦受的了…”
翼立刻冲过去把他抓起⾝,叫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曾经是东王军队的总司令,因为犯错而被降职为士官长来神殿监工,他叫格瓦土,以冷⾎残暴闻名。”老人语气平淡地说。
“你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在这里做奴隶十二年了,我的手就是被格瓦土砍断的。”
翼皱眉瞪眼。
“为什么你说…莎诺不是我弟弟?”
“她是女孩儿,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翼瞪大了眼!
老人不急不徐地续道:
“十几年前,我曾是格瓦士家族的占卜师,我预言他的运势将尽,他一怒之下把我送来当奴隶。”
翼简直快气炸了,居然有这种人!
老人的手在空中画了星相图,他叹道:
“新时代之主应该在这时代诞生了,我一直在等那个人出现…”
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在翼⾝上,翼不管什么时代新主人,他只想救出莎诺!他贴近了老人的脸,眼中的光芒,是太般灼烈的愤慨。
“你曾是贵族,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里的地形,我要你帮助我!”
老人混浊的眼眸望进那双发光的眸子。这个年轻气盛的男子,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人,从他⾝上,每个人的精神都要被他醒唤;他眼中的火,是帝王一般的光芒。
莎诺被带到一个华丽的房间里,她整个人被摔到一张柔软的大上。
瞪着眼缩着⾝子,她內心充満恐惧,却以无畏的眼神视那张冷漠的脸。
“你比你那个暴躁的哥哥更能吃苦。”格瓦士看着她说。
莎诺只是瞪着他。
“他是个人才,我其实很想纳他为麾下。”
做梦!莎诺的表情如是说。倏地一吓,他握起她的手近了她。
“这么细的手,一点都不像男人。”他放开手,才一转⾝,莎诺就跳下往门前冲。
“啪”地一声,莎诺整个人吓退了小步,就见一条长鞭打在门上,雕刻华美的木门立刻裂了一。莎诺浑⾝发颤,冷汗直流。
猛地一转⾝,他一只手扳住她纤细的下巴将她整个人強庒在门上;另一只手已拧好润的⽑巾往她脏兮兮的脸上抹。
莎诺想挣扎,脸被他按住无法动弹,她一张小脸全成红⾊。
没想到擦⼲净之后显露出来的竟是一张美丽出尘的脸孔,格瓦士兵一时呆愣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一凛,冷冷地开口:
“你是女人?”
莎诺忽然屈起脚往他舿下一项,格瓦土倏地脸⾊一⽩,痛得弯下⾝。莎诺立刻反⾝要关门,又一惊叫,格瓦士伸手抓住她往后一扯,她整个人摔跌在地。
榜瓦士扑上来庒在她⾝上低吼:
“如果你真的是女人,那你哥哥就犯了欺君罪,我立刻可以处死他!”
莎诺的恐惧全化成眼中的愤怒,她冷硬地回道:
“在那之前,他会先杀了你!”
“他没那个能耐,”他被她怒了,冷酷不再,只是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狂疯地撕扯她的⾐服。
莎诺急挣扯,不停捶打着他,她的指尖在他脸上划下三道⾎痕,也将他的怒气升到顶点。
“没有一个奴隶敢伤了我!”他抓住她逃开的⾝体。
莎诺拳打脚踢,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格瓦土将她摔到地板上,莎诺几乎撞昏了过去。
就在刹那,他撕破她前的⾐领,露出那层层包裹的布条,他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
“我受了伤!”莎诺吼道。
榜瓦土抓住她前的布条,莎诺双手握住他手腕上,制止他的举动。他愤怒的不是她的反抗、她的刁蛮,而是她那毫不畏惧的眼神。她居然还这么勇敢、这么冷静!
“我倒要看你受了什么伤!”他撞开她的手劲使一扯,那片雪⽩柔润的肌肤呈献在他眼前,几乎夺去他的呼昅。
仅在他失神的瞬间,利芒一闪,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握住一柄匕首,尖锐的刀刃抵在他错愕的眼前,他屏住了气息。
没有惊声尖叫,更没有哭泣呐喊,她彻底颠覆了他对弱女子的观感。她甚至连握刀的手都没有一丝颤抖。
冰冷的,甚至是残酷地寒声启口:“你敢碰我,我就刺穿你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