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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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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宅第內,欧律马上请来大夫为⽩云霏治疗,只见她除了背上那道刀伤外,双脚上的伤更为骇人。

  苏⽟霓一见她的双⾜,吓得惨⽩俏脸,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有人对她做出如此‮忍残‬的事来!

  一双脚板都被折成两半了,如何能行走?她又怎么噤得住?

  外表纤细柔弱的⽩云霏,体內究竟蕴蔵着何等惊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自己承受这一切?

  欧律皱紧眉,虽然她是死对头斐亦天的女人,不过他还是向大夫下令“不管要花费多少银两,一定要尽力医治她。”

  “就算不用欧公子吩咐,我也会尽一切所能来治疗这位姑娘,只是她的双脚,恐怕再也没法子回到以前的模样,一生都得⾜。”

  苏⽟霓一听,难过得掉下泪来。

  真没想到⾜竟是如此‮忍残‬的事,那已经不能再称为脚了,整个脚饭完全变型,不成样啊!

  她庆幸爹爹自幼就极为疼爱她,又怕她疼,所以不让她⾜,更为眼前的⽩云霏感到心疼,她竟遭受到如此痛苦的‮磨折‬。

  而照这情况看来,她并非自愿⾜。究竟是谁在她⾝上做了如此‮忍残‬的事?

  此时,⽩云霏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旁陌生的人们“你们…是谁?我的脚…我的背…好痛…”彷佛有把火在她的⾝上燃烧,灼热疼痛不堪。

  苏⽟霓连忙向前安慰“别担心,你⾝上的伤大夫已经治疗过了,伤势很快就会复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你我曾经在街上碰过面,只是那时候的我是男仆打扮。我叫苏⽟霓,他是我的相公欧律,你应该对我们有些印象才是。”

  当时就是⽩云霏当着他们的面,制止斐亦天继续胡开口破坏欧律的名声,此事她应该还记得才是。

  却怎么也没料到⽩云霏竟摇着头。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一旁的欧律闻言,立即拧紧眉“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我和你的少爷斐亦天,一直都是商场上的死对头。”

  “斐亦天…那又是谁?”此话一说出口,可让在场所有人讶异不已。

  苏⽟霓瞪大双眸“你不记得你所服侍的主子斐亦天了?”

  ⽩云霏‮头摇‬“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谁。”主子?什么主子来着?

  一旁的欧律低头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那你对『⽩云霏』这名字可有印象?”

  ⽩云霏依旧‮头摇‬“没有。”

  她所说出的话让苏⽟霓震惊不已。她…竟然忘了自己的主子,也忘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她彻底失去记忆了!

  欧律询问一旁的大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老大夫双手一摊“这下子就连我也没辙了,依我所见,她极有可能是摔伤了脑袋,所以才会失去记忆。”

  “那她要多久才会想起?”苏⽟霓着急询问。

  “有可能是过一阵子后,她就会慢慢想起一切,但也有可能会一辈子都想不起那些她所失去的记忆。”

  “怎么会…”苏⽟霓虽然与⽩云霏并不悉,但她打从那⽇在街上遇见她时,就很喜她了,所以更为她所发生的事感到无比难过。

  欧律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下令“现在先不管她失去记忆之事,先治好她⾝上的伤,至于她在府內的事,千万不可被外人得知。”

  “为什么?”苏⽟霓不解。

  “她背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所砍伤,但究竟是被谁所伤,又遭遇到什么事,情况不明,要是那贼人知道她在府內的消息,恐怕还会再前来暗杀。为了确保她以及府內的‮全安‬,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她在府內一事。”欧律冷静分析。

  苏⽟霓也只得照他所说的话去做。“那么我们也该通知斐亦天此事才对,再怎么说,她都是他府內的人。”

  “我听人说,他最近前去江南做笔买卖,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待他回来后,我再告知他此事。”

  欧律皱眉看着躺卧在上、全⾝是伤的⽩云霏。

  京城內,随便捉个人来问,任谁都知道斐亦天有多疼爱⽩云霏,绝不可能让她受这么重的伤,那如同刮去他心头上的一块⾁。

  那么,又是谁会做出这么‮忍残‬的事来?定要查个清楚。随即唤来总管顾福,在他耳畔低声代几句。

  “明⽩了,我这就去办。”顾福立即退离,前去办妥他所代的事。

  苏⽟霓站在铺旁,轻握着⽩云霏的手,但她却疼得缩回去。

  翻过她掌心一看,这才发现她的手掌心上头竟也全是伤,让苏⽟霓心里十分难过。

  “别担心,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云霏听着她的温柔嗓音,缓缓闭上双眼,原本的不安、紧绷情绪逐渐‮定安‬下来。

  虽然他们的对话內容,她一句都听不懂,然而她就是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地待在这里。

  脑海虽然一片空⽩,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直缭绕在心头,怎么也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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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彩自从那碍眼的⽩云霏死去后,态度更为⾼傲,俨然自个儿就是这座宅第內的夫人,更是尽情地使唤斐府內的下人们做事,若是有人胆敢不从,立即将那人撵出宅第。

  今儿个晌午时分,前厅闹烘烘的,嘈杂不已。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易彩皱紧眉。

  “我这就去查看。”张娥立即步出厢房,前往前厅一探究竟。

  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若是那些下人没事嚷嚷,定给他们罪受。

  当她一走到厅堂前,远远地就瞧见里头所坐的人影,惊得连忙往后退去,就要前去告知易彩此事。

  斐亦天回来啦!

  然而当她正打算往后奔去时,一道⾼壮人影阻挡住她的去路,猛抬头一看,正是总管李仁。

  她更惊得吓⽩了老脸,全⾝抖个不停,深怕他们知道了她们所做的事。

  李仁面无表情地一把拎起张娥的⾐领,带她进⼊厅堂內。

  斐亦天坐于厅堂正‮央中‬,挑眉看着张娥“你想上哪儿去啊?”

  李仁将她一把丢向前,让她就这么跪在斐亦天面前。

  张娥全⾝颤抖不已“没…没打算上哪儿去。”她得保持镇定,他们才刚回来,绝不会知道她们对⽩云霏所做的事。

  “喔?”斐亦天冷眼睨向她“这回我前去杭州,在那儿打听到了不少事,就连当年我爹之所以会立下那愚蠢婚约的真相,也全查明了。”

  张娥一听,瞪大双眼,心想怎么可能?这事明明百密无一疏的啊!

  易彩待在房內,迟迟不见张娥回来,于是亲自前来厅堂,只见斐亦天坐于太师椅上,而张娥正跪于他面前。

  心头一悸,立即明⽩事情不好了,但她仍然保持镇定,笑着走向前。“你可总算回来了,这次做了哪些买卖啊?”

  斐亦天瞇起眼瞪向她“我已经将真相查明,你也不必再跟我装络了。”

  易彩仍笑瞇了眼,保持冷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哼,你可真会装蒜啊!”斐亦天取出怀中的一封信,丢到她⾜前,要她自个儿看个清楚。

  易彩立即弯⾝拾起那封信,取出里头的纸张一看,脸⾊顿时变得惨⽩“怎么可能…你爹竟然这么做?”

  “哼!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怎么不说你爹所犯下的恶行?”斐亦天瞇起眼瞪向她“我爹当年前去杭州,原本是打算和另一名易姓商人做买卖;没想到你爹竟然假冒那名易姓商人欺骗我爹。正当我爹察觉到不对劲时,你爹竟派人刺伤李仁他爹,我爹就范,除了将我爹当时带去的商品全部夺走外,还买通官差強我爹写下这纸婚约信,以便⽇后前来向我婚,打算连我斐家的财产一并并呑。”他站起⾝,缓缓近她“我不得不说,你爹还真行啊!”当时的易老鬼买通了官差与官爷,让爹就算是想去报官,也求助无门,最后只得自认倒楣,却又怕那易老鬼真的拿那封信前来婚,所以才会特地写下此信,以便⽇后厘清真相。

  而他和李仁之所以翻遍了所有的记事簿与帐本,全没瞧见这件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向来不服输的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被人诈骗与威胁一事,所以才不将此事记载,以免每回一看到就会发怒,气坏了自己的⾝子。

  易彩仍故作镇定“这一切搞不好只是你爹事后反悔的片面之辞,你我各有一封由你爹亲笔写下的信,至于哪封信是真、哪封又是假,这可不是光由你说了就算。”

  “喔,你还想要瞧见更多的证据是吧?”斐亦天立即自袖口取出另一封信,当着她的面摊开。

  上头密密⿇⿇全是人们的签名,以及用朱砂按庒的指印,许多人更亲笔写下当时所发生的情况。

  “如果你还要人证,我马上派人去李记酒楼,将当年担任掌柜的人请来,当着你的面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源源本本、清清楚楚再一次说个明⽩。”

  这下子,易彩一张脸顿时变得惨⽩,哑口无言。

  “所以你最好识相点,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斐亦天对她们已经十分客气。

  “哼,张娥,我们走!”易彩只得扭头离开。哼,她就算不能成为斐家夫人,至少她也已经夺走他最重要的人。

  此时,突然有道人影奔⼊厅堂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

  “少爷,前些⽇子云霏姐不晓得被她们带去哪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她伸手指向狠毒的易彩与张娥。

  她豁出去了!定要将她们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给少爷知晓。

  斐亦天大为震惊“你说什么?!真有此事?!”鹰眼立即往张娥和易彩扫去,眼底的盛怒,任谁都看得出。

  头一次瞧见斐亦天发怒的骇人模样,原本站起⾝的张娥又“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叩头求饶。

  “斐公子…请你原谅…老奴全是照着‮姐小‬的吩咐去做…这一切…全不关我的事啊…”易彩见了,气愤不已,张娥竟然敢窝里反,反倒指责起她的不是了!“张娥,你…”话尚未说完,又有无数名下人冲⼊厅堂內。

  “少爷,你不在府內的时候,她们两人可把云霏待得惨了,除了折断她的脚,假意要帮她⾜外,还只给她吃米糠、馊食。”厨娘忿忿不平。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暗中欺负⽩云霏的事,她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好不容易总算等到少爷回来,定要将那些发生的事,全都说给少爷听。

  宅第內的仆役们也全奔⼊厅堂內,说着易彩对⽩云霏所做的种种狠毒之事,一个也没漏掉。

  斐亦天听完后,満腔怒火,铁青着一张脸,向前一把用力掐住易彩的颈子,将她⾼举至半空中,恶狠狠地瞪向她。

  “我问你,她人现在在哪里?”他眼底的愤怒与強烈杀意,前所未见。

  易彩痛苦地涨红脸,快要无法呼昅,双脚在半空中不停地踢着;一旁的张娥见了,全⾝更是抖个不停。

  李仁一个箭步向前“少爷,你这样掐着,她无法开口回答,不如先把她放下来,再听她怎么说。”

  他是不在乎易彩的死活,可是少爷若失手杀了她,可是万万不得,除了犯下杀人之罪外,搞不好还会永远都不知道⽩云霏的下落。

  斐亦天这才松手,让易彩重重跌落地而,沉声命令“快说!”

  好不容易能再度呼昅的易彩一面着气,一面咳着,缓缓开口“她…死了…被我…花钱请来的杀手给杀了…”

  闻言,众人莫不倒菗口气,怎么也无法相信她所说的话。

  斐亦天双眼空洞无神,一颗心就此停住“她…死了?”

  下一瞬,他一个箭步向前,大手再度紧掐着她的颈子“你胡说!她不可能死的,不可能…她跟我约好,要等我回来的…你胡说…她没死…”

  易彩被掐得整张脸都泛了黑,双眼一翻,没了气息。

  李仁见斐亦天已经失去理智,立即伙同一旁的男仆们向前架住他,制止他继续掐着易彩的颈子,以免真会要了她的命。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还没问她…究竟把云霏蔵到哪里去了…”斐亦天发了狂般不停吼着“云霏…快把她还给我…”

  她没死,她才没死,定是被人给蔵起来了!

  李仁只得以手背用力往斐亦天后颈劈下,让他晕厥过去。

  所有人惊得不知所措;没想到少爷竟会发了狂,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听到⽩云霏惨死的噩耗。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而易彩和张娥两人的心可比蛇蝎狠毒,竟派人去杀了⽩云霏。

  “你们快把少爷扛进房內。”李仁立即下令。

  张大、小李与何三马上将晕厥过去的斐亦天扛回厢房。

  张娥看见易彩被掐晕过去,全⾝打从方才就一直不停颤着,怎么也止不了。

  李仁往张娥的方向步去,居⾼临下地睨着不断颤抖的她“你最好将当时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否则…”

  张娥只得抖着声音,将她带⽩云霏到城郊密林,并叫外地来的一名男子杀了她的事,源源本本地全告诉他。

  李仁一听,眉峰紧紧皱起“你有没有看见她的尸体?”

  “没。”张娥猛‮头摇‬。

  “那名男子现今何处?”李仁又问。

  张娥依旧‮头摇‬“我也不晓得,搞不好早就离开京城了。”

  李仁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立即下令“把这两人扭送官府查办,所有男仆快随我前去寻找⽩云霏。”

  就算人死了,也得将她的尸体找回给斐亦天。

  ----

  斐宅上上下下全笼罩着一股哀伤,每个人虽然都不愿相信⽩云霏死去的消息,可是那⽇李仁派人前去那处悬崖寻找,确实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尸骸。

  有人不噤在想,她的尸骸是否被山林內的野兽给拖走?要不然怎么会不见踪影?

  但也有人不肯死心,认为⽩云霏搞不好本就没死,只是…不晓得人在哪儿就是了。

  而斐亦天的情况,更令人见了鼻酸。

  他整天都待在⽩云霏的厢房內,伸手触摸着她所穿过、戴过的⾐裳、发钗,整个人彷佛失了魂似地,不吃也不喝。

  所有仆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明⽩向来疼爱⽩云霏的斐亦天,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若她真的死了,他自然也得接受这事实啊!

  李仁站在厢房外,看着斐亦天低头抚着⽩云霏所穿过的⾐裳,任谁叫唤都不肯理会,多⽇来皆未进食。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会…

  突然,⾝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总管,外头来了一位稀客,说要马上见少爷。”

  “谁?”稀客?李仁皱紧眉。

  “是少爷的死对头,欧律啊!”在前院扫地的小李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仁眉头更为紧蹙,只得代替斐亦天前去大厅接见欧律。

  护主心切的他早已暗中下定决心,若欧律打算趁这时候前来取笑少爷,那他马上就将他撵出门。

  一到厅堂內,只见欧律坐于椅上,嘴边噙着一抹笑“咦,怎么前来的不是我所想见的人呢?”

  “实不相瞒,我家少爷此刻不便见客,若欧公子有什么事,请同我代一声,我再禀报我家少爷。”

  欧律脸上的笑容更为扩大“你⼲脆就直说,他因为失去⽩云霏,所以难过得快要病倒。”

  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云霏被易彩所谋害,至今生死不明。虽说易彩与张娥在官爷的查办下,早已被处死,算是还给⽩云霏一个公道,但斐亦天却再也无心于事业上,任由底下的商家自生自减,生意一落千丈。

  “你…”李仁怒目瞪向他。就知道他此次前来准没好事,挽起⾐袖,打算动用武力请他离开。

  欧律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对于李仁的步步近,毫无畏惧,正当李仁往他的脸上挥出拳头时…

  “不想知道⽩云霏的下落了吗?”

  李仁的拳头就在欧律的眼前一寸之处停下。

  “你…你说什么?”他知道⽩云霏的下落?!

  “还不快把这碍眼的拳头移开!”欧律斥喝。

  李仁立即收回拳头,恭敬地施礼“请欧公子在这儿稍候片刻,我立即请我家少爷前来。”随即转⾝离开,禀报斐亦天此事。

  欧律坐于椅上,没一会儿后,便瞧见斐亦天満脸胡碴、披头散发、一脸难以置信地步向前。

  “你知道云霏的下落?她没死,没死对吧?”斐亦天眼底的着急,任谁都看得出他有多在乎她。

  欧律睨了他一眼“瞧你这是什么模样?亏我以前还把你视为唯一敌手,竟会为了一名女人失魂落魄成这副德行。”

  斐亦天没工夫听他的训斥,一个箭步奔向前,握住他的手臂“你快告诉我,云霏人在哪里?!”

  欧律挥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十分无礼…我好像还没听到有人说出个『请』字?”

  闻言,斐亦天心里虽气,不过他还是低声下气,开口请求“欧公子,请你告诉我,她现在人在何处?”这么一来,他总没话可说了吧?

  他迫切想知道她的下落。她现今何处、情况如何?

  欧律这才満意一笑“想不到向来心⾼气傲的斐亦天竟会为了一名婢女,向我低声下气。”

  “够了!她不是什么婢女,她是我的女人!”斐亦天发怒,为什么人人都要把她说成下人?她不是!

  欧律见他如此气愤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在乎⽩云霏,瓣的笑容更为扩大“好,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事先告知于你。”

  “快说!”斐亦天没空跟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她失去记忆,把过去的一切,以及有关于你的事全忘了。”

  欧律说出的话让斐亦天怎么也无法置信“不,不可能,胡说…这事怎么可能发生?”

  她忘了他?忘了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怎么可能…他才不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不信!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我的确没胡说,若要见她一面,明儿个再前来我的宅第。”欧律就要起⾝离开。

  “为什么不能现在?”斐亦天阻挡住他的去路。

  欧律冷冷看他一眼“瞧你现在是什么德行,能出去见人吗?再加上…我奉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因为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云霏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斐亦天心头有抹不安。

  欧律拒绝问答,直接绕过他离开。

  一旁的李仁直瞅向斐亦天“少爷,你觉得他所说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他虽然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可是我们对彼此太过了解了,若是没有把握的事,他是绝不可能去做的。所有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在乎⽩云霏,他也知道,所以他这次特地前来,所言绝对不假。只是…”

  “只是什么?”李仁又问。

  “他要我做心理准备,又是为什么?”反而让他的心更慌、更了!

  而她…当真失去记忆,忘了他吗?

  ----

  ⽇一早,斐亦天独自一人依约前往欧律的宅第。

  总管顾福客气地带领他进⼊宅院內,并请他在厅堂內稍候片刻。

  斐亦天无心等待,一心只想马上见到⽩云霏。亲眼看见她、亲手碰触她…感觉到她那温热的⾝躯,才能确信她仍活在这世上。

  欧律踏进厅堂內,看着一脸焦躁不安的他,扬声“随我来。”

  他们之间多年的恩怨,如今该是到了清算的时候。

  斐亦天立即尾随在他⾝后,来到后花园內,却没有瞧见半个人影,还以为他在欺骗他,就要发怒。

  “急什么?人等会儿就过来。”欧律冷睨了他一眼。

  斐亦天只得沉着气,等待⽩云霏的到来。

  一名女子走进花园內,但她并非⽩云霏,而是…当时他在街上所见,那名跟在欧律⾝旁的男仆,原来…她是女人。

  “那是我內人苏⽟霓。”欧律看着她的神情净是深情。

  斐亦天皱眉“你明知道我想看的人不是你的!”是在耍他吗?

  苏⽟霓站于欧律⾝旁“你有将那件事告诉他了吗?”

  “还没,此事等会儿再说。”他眼底净是笑意。

  斐亦天虽然不明⽩欧律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有⽩云霏!

  他们两人带领斐亦天往花园另一头的一间厢房走去,让他站在外头,透过窗棂往內看去,一名眼若流萤、发若飞瀑、面若⽩⽟、端庄秀丽的绝美女子就坐在窗边,在帕上绣着花。

  斐亦天动得难以自己,就要奔⼊房內,将她整个人拥⼊怀中,一解多⽇来的相思之苦。

  是了,就是她!她的⾝影、一颦一笑,在这些⽇子以来,总是揪疼了他的心。而他为此感上天,让她再度回到他⾝边。

  然而欧律却伸手制止“你最好不要向前随意碰触她。”

  斐亦天怒不可遏地瞪向他“她是我的,你凭什么叫我不得碰触?”

  欧律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底“因为她不再是你的云霏,而是我的妹子。”话一说出口,可让斐亦天讶异不已。

  “你说什么?”他的妹子?

  “没错,我在前些⽇子认她为妹,而她也欣然接受。”只要别人对他好上十分,他自然也会回报十分。

  当时⽩云霏出面制止斐亦天对他的毁谤,让他得以保全名声,当时的恩惠,他就此还过。

  “我记得有人说过,若要娶⽩云霏为,就得在三⽇內将⻩金⽩银万两、绫罗绸缎千疋备妥。”欧律眼底満是得意。

  相对的,若是有人与他处处作对,就此结下了梁子,他也定会有仇报仇,绝不轻饶对方。

  斐亦天一愣,随即沉下脸“好个狠计。”

  此时,苏⽟霓站出来“要不是我们那天刚好经过那条山路,将奄奄一息的她救回,她可能早就没命了;我家相公之所以收她为妹,这用意你还不明⽩吗?不就是要让她与你门当户对,这么一来,你就算是娶她为,也没人敢说什么。”

  斐亦天沉着声音“我本来就打算将易彩的事情解决后,马上娶她为,庒就不在乎人们口中所谓的什么门当户对。”这一生,他的只有她一人!

  苏⽟霓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啊!

  一旁的欧律沉下脸“你不在乎,可是人们的嘴总爱造谣,说一通,这样一来,终究还是会伤了她的心。”

  苏⽟霓再度开口“哪个女人不想风风光光地嫁人?我们这么做,也全是为了你们好啊!”斐亦天沉默不语,凝视着在房內刺绣的⽩云霏⾝影,好半晌后,这才缓缓开口“以前我总是认为,只要她待在我⾝边就好,其他的事本就不在乎;万万没想到这回竟让她受到如此的委屈,我…亏欠她太多了。”

  “那你的意思是…”苏⽟霓话尚未说完。

  “绝不会再让她离开我⾝边!傍我三⽇的时间准备,定会风风光光地娶她回府。”他绝不会让她再离开他⾝边,他要生生世世守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语毕,斐亦天深深地看了⽩云霏一眼,随即转⾝离去。

  苏⽟霓感动得落下泪来。以前她一点都不喜斐亦天,如今却被他的深情所感动,动不已。

  欧律将她一把拥⼊怀中“哭什么?”抬起手拭去她颊边的泪。

  “人家…就是感动嘛!”

  “好了,别哭了,你还得帮她好好打扮一番,三⽇后好风光嫁人。”

  ----

  京城酒楼、茶馆、客栈…大街小巷內,人们所谈论的都是同样的话题…

  “斐亦天要娶了!”

  “什么?!他要娶了?⽩云霏不是还下落不明吗?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娶?”

  “是啊,这样对得起⽩云霏吗?”

  “先不管⽩云霏的事,大伙儿可知道他要娶哪户人家的姑娘为?”

  “你就甭吊咱们胃口了,快说吧!”

  “是欧律的妹子啊!”“什么?!他们两人向来不是⽔火不容?他怎么可能会娶死对头的妹子为?”

  “这我就不明⽩了,不过听说要嫁给斐亦天的是欧律前不久才认的妹子。”

  “啊?你究竟在说什么?让人怎么也摸不着头绪。”

  “反正斐亦天要娶的人,就是欧律的妹子啦!唉…我也不太明⽩,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斐亦天还准备了⻩金⽩银万两、绫罗绸缎千疋当聘礼。”

  “哇,这么大手笔!”

  “咦,那不是之前斐亦天对那些要前来向⽩云霏提亲的人们,所提出的要求?”

  “对对对,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真有此事啊!”“不管怎样,明儿个斐亦天就要娶了,咱们一同前去祝贺,凑个热闹。”

  “好,就这么办!”

  每个人都期待着明⽇的到来,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是怎样的女子竟与⽩云霏有同等⾝价,能让斐亦天不惜出价⻩金⽩银万两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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