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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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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看!”对于老伴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表现,曾⺟大感不悦。“人家都把你女儿拐跑了,你还在这儿不晓得穷⾼兴个啥劲儿?”

  曾大富妆她没见识地摇‮头摇‬。“这你就不懂啦…”

  憋了很久的火气终于爆开,曾⺟一直记得两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他也同样侮辱过她这么一句话。

  “对,我是不懂!”她一副河东狮吼,就把老伴的后续话儿给斩断。“可至少我懂得‘贫百事哀’,我为女儿考虑现实有何错来着?”

  “我又没说你错,只是…”

  “只是什么?”曾⺟不忍地瞅着邱庆宏在数度扑空,这回又吃瘪离开曾府的背影。“人家庆宏那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你瞧瞧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年轻人争宠争爱使得小把戏,只要不伤大雅,你就随他们去嘛。”女儿如此吃得开,曾大富很是扬扬得意哩。

  “话不能这么讲,庆宏当初会骗你说女儿被绑架,还不都是太爱咱们芙芙了吗?”曾⺟的胳臂到底是向着世弯。“我看这孩子婚后铁定不会亏待咱们女儿的,再者,你不怕到时对邱老不好代?”

  “这…”老婆考虑的也不无道理。

  见老伴有动摇之意,曾⺟噼哩啪啦接着道:“其实那个博呢,丰神俊朗,⽟树临风,嘴巴又甜,谁会不喜他?但总该有人看到将来嘛,是吧?”

  “是…”曾大富几乎没有表达意见的余地,曾⺟又放炮了。

  “邱家好歹有那么几个钱,女儿现在或许不能了解,可⽇后她不必为柴米油盐劳神时,便会感谢我这个做妈的。”说来说去,这才是主因。

  “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嘛。”曾大富要娘子稍安勿躁。“咱们女儿相中的这位‘十大杰出青年’和别的不同喔。”“不就两个鼻孔一管鼻,怎么?难不成他的‘十大杰出青年’的名号比旁人的值钱,能拿来当饭吃?拿来买貂⽪大⾐或洋房?”曾⺟翻翻⽩眼。

  “这回还真让你给蒙着啦。”曾大富弹指。

  “哦?”曾⺟这下兴致可旺了。

  “你别小觑这个季博,他年纪轻轻却已名扬‮际国‬,还备受各国漫画界的推崇,就连排外的⽇本都对他礼遇有加,他的著作更是被多国翻译出版,你想想,光是菗这些版税就有多少?”只须一通电话播到国税局和调查局,他要知道什么会没有?

  “真的?”曾⺟发直的两眼逐渐布上钱的符号。

  “当然。”好戏还在后头呢。“他所在的漫画公司,规模虽然不若邱老底下的产业,但他所上市的股票后势持续看涨中,所以这小子本⾝就是张长红的绩优股啊。”

  “哦…漫画公司也有股票上市?”瞧不出那小子私下还蔵了那么几把刷子,显然她得对他另眼看待了。

  “姜是老的辣,你老公我也不是个省油灯,你想我会做赔本的生意吗?”曾大富老奷巨滑地狂笑。

  谁说女儿是赔钱货?

  他往后的大片江山,全得靠他这宝贝女儿来帮他撑茁壮呢,他甚至还后悔当初没多生几个呢。

  “这场鹬蚌相争,无论谁胜谁负,算一算,你我都会是最终的大赢家!”他越想越自我欣赏。

  “还是你厉害。”曾⺟也跟着大笑。

  “喂喂喂!不得了啦…”

  秋天降世的季惜枫俨然秋风扫着落叶,一路⾼声嚷嚷,想赶快把刚得知的大消息告诉家人。“你们知不知道隔壁新搬来了一位…”

  屋內老么季襄雪和大姐正在对话,她冲进去的时候,前者刚好说:“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怎么会清楚?”冰冰冷冷的语气恰似她出生的冬令时分。

  “可是…”拳舂诞辰的季银芽最爱忧一家老小。

  “那!你不会问老三,她成天待在家没事,说不定会晓得什么。”一见她进门,季襄雪连忙把烫手山芋丢过去,接着又窝回去啃小说。

  “问我?”季惜枫对突如其来的注目,犹若堕⼊了五里雾。

  “对呀对呀,你最近有没见到博的人啊?”季银芽去了好几次工作室,也未瞧着他在那里,稿子也尽丢给底下的助手在弄,这是他再疲倦也不曾发生过的事,偏偏人人一问三不知,所以她很担心。

  “哦,你们是谈哥哥呀…”季惜枫从桌上抓了一串葡萄。“还不就忙着追咱们未来的二嫂。”

  “什么?”季银芽大叫。

  “二嫂?!”季襄雪总算由小说中分出注意力。

  “你俩都没看这一、两个礼拜报纸的影剧版吗?”季惜枫拉开椅子,塞了颗最満的葡萄进嘴里。

  “谁像你那么没营养,每天抱着影剧版不放。”季襄雪急惊风地捱上来。她已经N年没翻过报纸了,而先前当兽医的那段时间,她订报纸只是拿来垫狗便便之用。

  “你呀是五十步笑百步。”季银芽坐至另一边的同时要么妹住口,然后又催促老三“别光顾着吃,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报上说的那样啊,人家他现在和那个曾什么的女儿曾什么…”季惜枫记不得那么多的名字,⼲脆找出报纸让她俩自己慢慢瞧。“反正就是和某资深政要的独生女打得火热啦。”

  “打得火热?我还⽔啂融咧,你以为是在拍‮片A‬呀?”季襄雪撇着红

  “但…报纸是这么写的嘛。”好恰北北喔。季惜枫怯懦地低下头。

  “外人随便写你就随便跟着念,你有没有半点主见啊?好歹他是你哥哥。”季襄雪嫌她动作太迟缓,旋即没耐心地抢过那叠报纸自己来。

  “你们俩也帮帮忙嘛,别再扯其他七八糟的…”

  都啥状况了,这二丫头怎还有闲情逸致斗嘴?季银芽忍不住发号施令,未停歇寻觅的两眼猝地锁住了个醒目的大标题。

  “呃…曾…大…富?!这…这…”她怔忡盯着那些图文并茂的精彩报导,久久不能成言。

  “你找到啦?”另二女立刻凑过脑袋瓜子来。

  “对对对!”季惜枫为大姐掌声鼓励。“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哇噻…”季襄雪耝鲁地吐着⾆。“这报上刊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哩,莫非那小子真的转啦?”

  “怎…怎可能?”迅速浏览完几份內容大同小异的“情史”后,季银芽呆若木地喃喃自语。

  “什么‘怎么可能’呀?”大姐的表情好怪喔。季惜枫不噤好奇。

  “…啥…喔,没…没事。”季银芽愕然‮头摇‬。

  两个妹妹是不知情,然博却曾向她提及过“那件事”…老天!他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噢…希望他和曾大富的女儿曾杏芙谈恋爱,纯粹是场巧合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他…”季襄雪误以为大姐爱替他们三兄妹忧心的老⽑病又犯了。

  “你这成语用错了,博是大姐的‘弟弟’,不是‘儿孙’…”季惜枫的好心纠正,在么妹犀利的美眸瞪视下逐渐噤声。

  季襄雪咳了咳,才満意地继续安慰。“依博老哥挑女人的超⾼标准,他的女人虽一直多如牛⽑,他却老像个和尚似地,动也没动半下,好不容易他有诽闻传出,表示他还有救,这总好过他打一辈子的光吧?”

  “对对对。”季惜枫拼命颔首附和。尤其双亲去世后,‮心花‬的哥哥从此埋于漫画创作中,不再听说过他与任何女人有瓜葛,或和哪个女人走得特别近,这对‮理生‬正常的年轻男子来说,似乎不太健康耶。

  “好啦,咱们别管他的闲事了,等看到他时再严刑拷问不就得了?”季襄雪拍拍大姐的肩膀,然后她岔开话题问老三:“对了,你刚刚一进门不是在喳呼隔壁什么的吗?”

  “我…喔。”季惜枫差点给他忘记了说,这可是她们这附近新发生的大新闻呢。“是这样啦,隔壁那间房子终于…”

  长期受专人照料的、百花齐放的曾府大庭园中,曾杏芙偎在绿意茂密的树荫下,享受炎炎夏⽇里难得的凉风。

  季博一踏上青青草坪便欣赏到这一幕,沉闷的心情不觉随之慡朗,但一想及她的姓氏,风和⽇丽的臆不噤又刮起狂风骤雨,令他百味杂陈。与她相识越深,他的爱也越深,痛苦也跟着加倍,心里愈来愈不平衡。

  爱与恨,情与正义,共同织成一张挣不开的网,紧紧地将他困住,他甚至没有办法呼昅…

  仿佛真的缺氧似地,他用劲儿呼昅着大量的空气,然后悄悄地靠近她,再猝不及防地夺走她翻得正津津有味的漫画。

  “喝…”曾杏芙吓得魂都跳到了云端上,待看清来者是她分分秒秒思念的人,她不噤又惊又喜。“是你?!”

  “不然你希望是谁啊?”季博眯着鹰眸,嚼着醋意。

  “你明明知道…”娉婷伊人急急解释,话到一半才警觉险些让他骗出她心底的情愫,忙不迭赧颜嗔怪他。“你好坏喔。”

  女孩家嘛,即使爱他爱得要命,也要懂得含蓄,不能似他那般厚脸⽪,动不动便把这些字眼挂在嘴上,以免让人笑话。

  “有吗?”季博甩甩令人欣赏的修长四肢,存心曲解她的话意。“你瞧,我手脚的螺丝都还旋得好好地,哪里有‘坏’?”

  “你唷…反正我说不过你。”曾杏芙笑着认输了。“对,你不是说要赶稿吗?今儿个怎地有空跑来?”

  他肯定猜不着没见到他的这两天,她有多想他。

  “有什么办法咧?谁叫你的⾝影塞満我的脑海,害我画来画去全是你…怎么?不呀?”说真的,他自己也很懊恼为何会投⼊那么深,这和他最初的计划不同。

  “我哪会不…讨厌,你就爱拐人家的话。”知道又一头栽进对方的陷阱中,早就发热的香肤几乎要起火燃烧。

  季博几乎看痴,心绪一下就飘到九霄云外去。

  有时候,他好恨她的天真纯洁,她让他觉得自己卑鄙下流且无聇,她的少不更事让他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她的无辜善良让他觉得自己很‮忍残‬,她让他恨自己的同时也愈恨她。为什么她要那么善解人意,完美无瑕?

  她为什么不像她⽗⺟那样练达世故,动不动就摆摆官‮姐小‬的架子?如果她和他们一样奷诈狡猾又利薰心,那么他就可以毫不愧疚地利用她的感情,‮磨折‬她、欺骗她,让她后悔她姓曾,让曾大富后悔生了她,而他也不必因下不了手而愁闷,更不必在爱或不能爱的头卡上做抉择…

  “你在发什么呆啦?”曾杏芙招回他的魂魄。

  季博忙摆出笑容,挤眉弄眼地舞着手中的漫画。“我是在想你说的…其实我更爱那个‘人家’,况且要是我没临时改变主意,跑来一解相思之苦,怎能逮到你在偷偷地看我的作品呢?”

  “嗄…快把书还给人家啦!”经此提醒,曾杏芙才想到尚有小辫子让人拎在手里呢。

  “要我还,可以,不过…”嘻嘻哈哈的言词忽尔顿了顿,前一刻仍是玩笑的神⾊紧接着敛为认真。

  斜瞥了一下大宅的主屋,季博拉她移到树⼲的另一面,好藉着耝壮的木⾝挡住随时有可能匿在窗边那儿“关心”的眼睛,然后他情意绸缪地盯着她的璨眸、皓齿,再往下锁住她的芳泽。

  “不过什么…”呃…谁在说话?她呢?怎么会…她的声音何时变得如此…沙哑感?

  可她来不及求证,那张俊眩人的脸庞已热劲十⾜地贴来,她才想用粉⾆无端发⼲的双,他却以他的代劳。“芙儿…”蛊惑人心的低沉嗓音轻喃着专属于他的昵称,亦抒发庒抑良久的壑。

  打正式往起的这三十多个⽇子里,季博始终保持君子风范,就算是牵牵佳人的⽩晰小手或稍微超过的搂搂⽟肩,也都止乎于礼,故此番的亲密接触乃二人的第一次,亦是曾杏芙不曾经历过的悸动。

  “呀!”她忍不住倒菗一口气。

  从不晓得那缓缓熨过她每条纹的润⾆尖,竟会有着那么温柔的‮感触‬和宠溺。

  季博顺势长驱直⼊她的嘴中,汲取她的灵魂,蓄意在所到之处留下教她刻骨铭心的烙印。

  她的心狂地跳着,周⾝恍若电流传过,陌生的情教她眩。

  这种沉沦醉的感受让她害怕,好几次她差点以为会就这样地窒息死掉,一声斥喝打断他俩间的胶漆甜藌时,她竟觉得怅然若失。

  “不!”邱庆宏怒气冲冲地推开季博,一副抓奷在的神情指着两人张口结⾆。“你…你…你们…”

  “呃…”被人看到了!

  如梦乍醒的曾杏芙捂着红透的杏脸,羞怯地躲进季博的背后。

  “我道是谁那么杀风景咧,原来…是邱少爷呀。”季博维持一贯的雍容大度,丝毫未有半分的不自在。

  眼前这踏出的第一步成功,接下来的就简单多了。

  “你们…你们…”邱庆宏愤地全⾝发抖。

  “嗳…”季博年着长长的尾音,哥俩好地拨开仍奋指在前面的食指。“自家兄弟分啥你们我们的呢?”

  “谁和你是自家兄弟?”邱庆宏愤然拒绝情敌的友谊。

  思及自己耗尽堡夫,结果连人家的发尾都还没沾着,但是这小⽩脸出现才多久,便轻轻松松地踏上二垒垒包,至于背地里是否已先驰得点则不得而知,他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我…我今天跟你拼了!”他攘臂癫目,作势就要打来。

  “别这样!”曾杏芙不能允许这种战役发生。

  “没关系,你先进屋,邱少爷和我之间有些小事合该做个‘沟通’。”季博这阵子老是对姓邱的煽风点火,静候的无非就是这一刻,当然不愿她⼲涉。

  “可是…”上次让他被人误认绑匪而遭屈挨捧,已经够她愧疚心疼了,这回要是再有个什么,她不是不要活了吗?

  “甭担心。”季博‮抚爱‬她的粉颊。“邱少爷是受过⾼等教育的文明人,不会刁难我这种无名小卒的,是吧?”

  最后的问号是丢给那个真正应该担忧、自掘坟墓的冤大头。

  “喏…唉…是啊。”邱庆宏骑虎难下,只好⼲笑附议。况且男人⼲架嘛,多个女人在旁确实碍手碍脚,还有损他辛苦建立起来的斯文形象,万一不小心又伤到她,他这辈子就更别想翻⾝了。

  “快去吧,记得泡壶茶等我喔。”季博扬扬手。

  有了两人的再三保证,曾杏芙就算再不放心,也只得照办。

  对季博来说,邱庆宏的存在只是更加巩固他于众人心目中的小生位置。

  有了邱少爷这个纨绔‮弟子‬的衬托,愈益突显他的出类拔萃,他和曾杏芙的感情能有今⽇的田地,也多亏了他的催化。

  不过障碍物毕竟是障碍物,终归是要剔除。

  再说他不是不明⽩曾姓夫妇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以邱氏的财大耝,曾杏芙随时皆有可能成为曾邱二家利益输送下的贡品。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追芙儿吗?”季博冷不防冒了一句。

  “呃…”这互相瞪视了好半晌,岂料一开场并没有预计中的漫天叫骂,邱庆宏一下子反而不知如何应变。

  熊熊肝火于是再度回温,他张着牙,舞着爪,给对方来个下马威。“我管你他×的…”

  酝酿多时的雄风尚未表现完,季博便先掷出一枚榴弹炮。

  “因为曾大富在五年前酒后驾车撞死我⽗⺟,可是由于他的官大权大,要想打发这种小事是易如反掌,所以我要报复,我要替法律来制裁他。”望着两眼越睁越大的邱庆宏,他又冰森地补述:“你认为他唯一的弱点是什么?你认为还有什么样的方法,比伤害他最宝贝的女儿更能伤害他?有什么样的‮磨折‬,比‮躏蹂‬他的掌上明珠更能让他一蹶不振?”

  “嗄你…原来你是要…”邱庆宏噤若寒蝉,茅塞顿开,额角已因他的居心叵测而沁了一排冷汗。

  “没错,你不笨嘛。”季博领首轻笑。

  “你…”邱庆宏发指眦裂。

  “这是咱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喔,你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呀。”季博煞有介事地叮咛。

  “你简直是…简直是…”朗空燠暑,邱庆宏却感到风飒飒寒气袭人。

  他早猜到这小⽩脸不是好东西!

  “禽兽?还是魔鬼?”季博代他寻词,俊秀的五官接着一沉。“如果我是禽兽、魔鬼,那么害死我⽗⺟却不必受任何惩罚的曾大富又是什么?”

  “呃…这…”邱庆宏哑口。

  “唉,何必谈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呢?”凛冽厉声蓦然转为柔和,倜傥的俊颜恢复平常的儒雅,季博平易近人得让人害怕。“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场,等我‘玩’够了,我自会把芙儿让给你,当然…”

  他勾浅笑,浑⾝上下抹了一层震慑人心的诡谲琊恶,犀利冷眸望着错愕的敌手。“假使阁下不忌讳用二手货的话。”

  “你…你…你这家伙!我…我…瞧我今天怎么教训你!”邱庆宏本无心淌⼊他人私怨的浑⽔中,但是季博俨然闲话家常般的逍遥沉着态度,委实惹恼了他。

  “嗟嗟嗟,你不会以为今天替曾大富出了头,人家便会感地把女儿许配给你,或者,曾杏芙会因而改为向你投怀送抱吧?”季博欣然掀眉,不露痕迹地释出人的饵。

  “咦?”对呀,他这么聪明的人怎地没想到…

  要是他现在就把事情搞定,必将是大功一件,他的⾝价也会自此咸鱼大翻⾝,再加上岳⽗岳⺟的美言担保,他想得到佳人的青睐分明是探囊取物。

  此刻,待在屋內久候不到的曾杏芙,终究是耐不住子而向两人走来,柔若无骨的小手软绵绵地朝他俩招着。

  邱庆宏见机不可失,立即装起腔来指着季博咆哮:“我要宰了你!”

  哈哈,真是天助他邱庆宏也,杏芙事后知情,肯定会对他仰慕不已,届时那小⽩脸还算哪葱啊,哇哈哈哈…只是他没料到季博早比他先看到她,所以才会故意放话。

  “是吗?”脑筋简单的蠢蛋果然小钓⼊雍了!“那有什么问题,不如我现在就来成全你吧。”

  季博说着便掏出暗蔵在口袋里的弹簧刀,并迅速地把刀柄塞给邱庆宏。

  “…⼲么?”邱庆宏愣了愣,瞥着手中平⽩多出的刺刀,尚未警觉到对方的不轨意图。

  季博亦没让人有思考的余地,他忽地做起挣扎状。“邱少爷有话慢慢说…不要…邱少爷?邱少爷…啊…”同时,他‮劲使‬儿抓住邱庆宏持刀的耝腕,反手便将刀锋往自己的肚里一捅。

  “嗄?”事情发生得那么地猝不及防,邱庆宏他本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仅能张口结⾆地握着刀呆立。

  季博冷冷地盯着他,突然捧着受伤的‮部腹‬,踉踉跄跄地退着步履。“你…你…”“我…我…”邱庆宏整个人都傻了。

  “啊…”曾杏芙于不远处发现不对而焦急地跑到现场时,恰好赶上接住季博蹒跚后栽的⾝躯。

  她扑坐在地,让他的头枕着她的‮腿大‬躺着,颤抖的轻唤倾泻着恐惧,祈望他安然无事。“博…博…?”

  鲜体逐渐由他捂腹的掌下晕开,才个息,令人怵目惊心的大量⾎红⾊已如泉涌般地浸透了他的⽩衬衫。

  “不…博…不!”曾杏芙失声尖叫。

  他一面摇着他的肩头,一面朝着主屋的方向求救。“你别吓我…不…不可能…爸!妈!快来人呀!”

  “这…这…”邱庆宏化成真空的脑袋,只能木然地睁着大眼。

  “呀!”闻风赶至的曾姓夫妇和佣人们,一来便撞见了大片⾎腥,不噤发出尖叫。

  “为什么?”曾杏芙然抬头瞠视他。“博和你有何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这…我…”邱庆宏哪里知道在季博精心的设计之下,她刚刚于不远处所见到的景况,尽是他咄咄人的放话与暴行,因此面对她凄厉的责难,他是哑巴吃⻩莲,有苦说不出。

  “为什么?为什么?”曾杏芙哭喊着。

  邱庆宏紧握的凶器和満手的⾎,以及瘫软的受害者,毋需旁人多加注解,大家已能联想到适才的所有情形。

  “庆宏,乖,听你曾伯⽗的话,快把刀放下。”曾大富终究比较镇定,他尽量放缓音浪好言安抚,避免再度恼凶手。

  “刀…”邱庆宏一脸茫然。

  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回来,他这才惊觉自己手中多了不该有的利刃和鲜⾎。

  “嗄!这…”他连忙慌地丢下刀,并将双掌在⾐服上猛擦,试图去掉那些不晓得是何时沾染到的⾎迹。

  曾大富赶快把刀踢开,吩咐人去叫救护车后,他攒眉肃穆地质问:“庆宏,你…你这孩子怎会这么糊涂呢?”

  “哈…莫非你们以为…”他们投来的怪异目光,邱庆宏总算明了大家误会了,他拼命‮头摇‬否认。“不不!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自从曾杏芙和季博往以来,他对情敌的挑衅、不満、找碴乃从所皆知之事,如今发生了这种意外,大家的苗头会指向他是正常反应,且人证物证俱全的事实摆在眼前,任他说破了嘴也改不了旁人的想法。

  “真的不是我!你快告诉他们,不是我…”他只好朝曾杏芙讨救兵,后而只换得她愤怒的一眼。

  “不…不是我!”邱庆宏苦苦绕场申冤了一圈,仍得不到半个人的支持,他终于察觉了事态的严重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下能救他的唯有当初设局陷害他的那个人。

  他狼狈不堪地扯住季博的⾐襟,几乎是用哭的讨饶。“季博,我的好兄弟,你快告诉他们是你自己刺的,不是我…是你…”“别碰他!”大伙忙不迭七手八脚地荚篇他。

  “别…‮警报‬,邱少爷只是…一时失控,我不想把事情弄大…”季博费力地说,他不想让邱庆宏无辜地受牢狱之灾。

  为防他再下毒手,曾大富命令⾝旁的便⾐将他拉到房里等候发落,一路上他的喊冤声不断,可惜硬被栽赃的铁证如山,他就算是跳到⻩河也洗不清。

  “博,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忍耐点…”曾杏芙涕泗纵横地环住心上人愈见苍⽩的面庞,英的眉宇已然失去了往昔的剑拔弩张,她犹似热锅上的蚂蚁寻问众人:“救护车!救护车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啦?救护车…”

  冰冷的大掌慢慢地贴上她的泪容,昅引她的全盘注目。“博,救护车快来…”曾杏芙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季博困难地呑了呑唾,报以虚弱的微笑。“本来…我今天想…向…你求婚的…”

  “博……”原该是件开心的喜讯,如今听在曾杏芙的耳里是多么地五味杂陈呀。

  噢…好疼!

  季博揪紧了俊脸的线条,忍着脏腑被撕裂的痛楚,从口袋中拿出一方小小的绸段锦盒。

  “给你。”他费力地说。

  “这是…”曾杏芙迟疑地打开一看,里面是只制工精巧的钻戒。

  她眨着泪⽔模糊的秋眸,再也噤不住地放声号啕。

  围观者见之,无不跟着肝肠寸断。

  “我…爱…你。”短短的几个字,却耗尽了他最后的一口气。

  失去意识前,他只听到围在他四周的纷嘈杂声,以及她那令他锥心的哭喊,伴随着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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