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晚在PUB里的客人并不多,轻柔抒情的音乐
在屋內盘旋着,这家PUB跟一般的店不同,它是属于会员制的,能来这边的都是来自一些上流阶层、富商名流。
坐在角落里,一名光照人,⾝材曼妙的美女,伸出一只雪⽩的⽟手搭在她对面的男人臂上,双眼隐含着暗示,双绽放出人的光泽。
男人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只是端起酒杯轻啜一口,仿佛早已习惯这种情调。
“齐,你最近好冷淡哦!是不是我对你已经失去魅力了?”她娇声的问。
任家齐接过她的手,在她滑腻的臂上轻吻一下。说:“当然不是,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广告界可是缺少不了你。”
那你呢?也一样缺少不了我吗?你还记得我们共度的那个周末吗?它是我一生中最美的回忆。“她感叹的低喃着。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费心去应付她,但如今却是趣兴索然,莫非自己真的老了。三十二岁就对这样的美女失去趣兴,自己真该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头脑有⽑病。
“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她不依的娇嗔。
“美琪,我最近真的太忙了,改天有空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这还差不多。”她漂亮的脸蛋才笑开来,越过桌面在他上。印上一个香吻,趁势使自己今晚穿的低礼服更加展露出它的效果。
对这样一个辣火辣的吻,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任家齐有些失望,端起桌上的酒再度啜了一口。接着他的眼角余光看见有客人进来,他并没有多加留意,直到他听见一阵很耳、清脆而不造作的笑声,他才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才发现刚进门的两个年轻人,竟然是纪亚涵和她那未婚夫,两人在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任家齐没料到会在这地方遇到她,想到跟她打的赌,他微侧一下⾝子免得她瞧见自己,但耳朵仍仔细的聆听他们的对话。
侍者上前招呼,纪亚涵伸出两手指说:“给我们两大杯的啤酒,要用特大的酒杯装。”
江维志低声问:“亚涵,那会喝醉的,待会儿怎么开车回去?”
她面不改⾊的说:“你如果喝醉了,那我就开车送你回去,别忘了是你要跟我打赌的哦!”这小妮子真爱跟人打赌,任家齐心里想着,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开车。
“万一你也喝醉了呢?”江维志担心的问。
“嘿!嘿!那绝不可能是我,维志,明天那一餐你可是请定了。”
“我就不相信,比比看就知道。”他可不认输。
任家齐在旁边听了,恨不得起来敲他脑袋,这像什么男人,简直像个不成的孩子,而他最气的还是纪亚涵,她简直不知天⾼地厚,纵使这间。PUB是个正派的店,但谁晓得会有什么样的人出⼊,而她那未婚夫竟任她在没有保护之下来这里。
“齐,你脸⾊真难看,不舒服?”坐在他对面的吕美琪见他崩着一张脸,像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于是讷闷的问。
“我没事,来,我敬你,愿你青舂永驻。”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谢谢!可是我倒希望你祝福我能嫁个好老公,齐,你说对不对?”她眨着眼睛传递着心里的望渴。
他流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带着几分琊气和惑,仿佛很感趣兴,却又不给人明确的答案。“我相信你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眼看他不上钩,她索大胆地提议“齐,我们去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这里实在太吵了。”她厌烦的看了纪亚涵那桌一眼。
任家齐早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侍者送去的酒他们早就喝得一滴不剩。
纪亚涵摇动着她的手臂,企图引起侍者的注意,可惜侍者只顾着招呼其他面孔的客人。
“维志,他不理我!”她沮丧的放下手埋怨着说。
“换我来!”他有些不稳的站起来,喊:“你们不做生意啦!我们还要酒,听到了吗?”
“哇!维志,你真酷!”她拍手喝采着。
“小意思,亚涵,你别小看我,我曾经在董事会议上演讲过,那种感觉真!你知道吗?我…”
“呵!你喝醉了对不对?你一喝醉话就变得特别多,你输了,你输了!”她得意非凡的笑着说。
“才怪,我没醉,还早得很,我可以再喝三大杯。”江维志嚷着。
侍者又送来两大杯啤酒,纪亚涵双手捧起酒杯说:“⼲杯!”然后一口喝到底。
她放下酒杯,打了一个嗝,摇着空空的杯子说:“我喝光了,维志,我赢了!”
江维志才喝了半杯,已经有些不支,仍带着醉意说:“我还没醉,不算!不算!”
“输了就要认,”她又打了个嗝,头不由得晃了一下,双眼也有些蒙,但強自振作。“你欠我一餐,维志,不可以耍赖哦!”他没有再听她说话,趴在桌面上,喃喃自语着:“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你喝醉了,不要不承认,维志,起来!不要觉睡啦!”她伸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醒他。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站起来,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奇怪!房子在动也!”
她皱着眉头看着天花板,它似乎倾斜了一边,她好奇的研究原因,直到她撞上了邻座的客人。
“哦!对不起!”她低下头看到她把桌上杯子弄倒,洒了那人全⾝是酒,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陪笑脸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会帮你把子洗乾净,你别生气哦!”那被泼了一⾝的男人原本要发怒,一见纪亚涵便认出了她的⾝分,不怒反喜。“没关系,只是⾐服而已,你是不是那个钢琴家纪亚涵?”
“你认识我吗?”她侧着头打量着他,但看到的影像却是重叠的,本连那人的长相都看不清楚。
“原来真的是你,我是你的忠实乐,纪姐小,要不要过来喝一杯,两个人喝酒比较有趣,如何?”
即使她再醉也听得出那人不怀好意,她摇摇手,说:“我又不认识你,我不随便跟陌生人喝酒。”
“我们喝酒聊聊天不就认识了吗?纪姐小,别各气,过来这儿坐。”男人不死心的拉着她的手臂说。
“可是我…。”她想说什么拒绝他,但脑袋像在转圈似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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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过来坐一下,我们可以做朋友嘛!”那人见她真的有些醉意,认为机不可失,趁势搂住她的往他⾝上贴。
“放开我!”她直觉的想推开他。
“别怕,我是好人!”那人仗着没有人敢管他,而她的男伴已醉倒在桌子上,更加肆无忌惮。
“放开她,纪姐小是跟我一起来的!”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冒出来,纪亚涵感觉到自己脫离了那人的掌握,继而投⼊一个温暖、強壮的膛上,不知怎么她居然放下心来。“喂!你少多管闲事!”那人横着眼吼着。“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是动她一下,我保证你不会毫发无损的走出这个门。”任家齐的眸子眯了起来。他的一字一句⾜以令听的人胆战心惊,那人打了个哆嗦,笑着连连后退。“任…任先生,我知道是你,对不起!”他这下可看清对方的来历,知道自己斗不过他,赶紧拔腿开逃。
见危机解除,任家齐才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开始打盹纪亚涵,他真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不知道刚才情况有爹危险,若不是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她已经羊⼊虎口了。她模糊的说了几个字,双手本能地环住他的,舒服地像把他当一样靠着。任家齐只得牢牢抱住她,免得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他可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搞不好连他是谁,她都不知道。看她睡得像个天使,长而卷的睫⽑在脸上形成两道影,秀气的小鼻子,粉河邙未施脂粉的双,微微的轻噘着,像在等待爱人的吻亲,他居然有些动摇,老实说她不是他喜的那型,她太单纯、太天真,实在不是他该招惹的对象。‘自从一年前她回国开始举办演奏会,他便注意到
她。从小在⺟亲薰陶之下,他对钢琴有一股热爱,所以自然而然认识一些钢琴家,而纪亚涵虽然刚从国外回来,在国內的知名度并不大,可是她的钢琴造诣并不输给前辈,因此他才写信鼓励她,只是从未想真正认识她。
直到两个月前,他冲动的寄了一份⺟亲的乐谱给她,而她竟能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使他想去更了解她的个、她的喜好,只是出乎意料之外,她本人跟在舞台上的文静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他想到他们在电话里的谈话不噤莞尔。
“齐,你在做什么嘛?!”吕美琪见他抱着一个女孩子十分不悦的喊着。
任家齐怔了一下,像怕被看出自己的思想,他摇着纪亚涵小小的肩头“你不要在我⾝上睡着了,快起来!”
纪亚涵被他一吼可醒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说:“讲话不要那么大声,我头好痛,哦!”“谁让你喝了那么多酒?醒一醒!”
她实在好想睡,但头顶上的声音太大了,他为什么要吵她觉睡?“不要吵好不好?我想觉睡!”
任家齐看她快睡着,有些不忍心继续吵她。
吕美琪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她从没看过任家齐真正的关心一个女人,如今他会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那女孩,显见事情并不寻常,她可不能不管。
“齐,不要管这个女孩了,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嘛!”
“我不能就这样扔下她不管,纪姐小,你醒一醒,下次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不要,我还要再喝。”纪亚涵仰起头想看清楚说话人的脸,但视线有点模糊,她了眼睛。“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你给我醒过来,你就是缺一个人好好管你,你把这地方当你家啊!”任家齐气不过的大吼一声。这可比什么都有效,纪亚涵马上跳离他的怀抱,
“你凭什么管我!我讨厌你!”她摇晃着来到江维志⾝边,猛推着他“维志,起来!有人骂我,你快起来嘛!”
“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江维志醉眼惺忪的自言自语。
“够了,你们两个笨蛋,他是你的未婚夫,他有保护你吗?要不是我在这里,你知道你会变成怎样吗?你还指望他救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自己真的也醉了,任家齐就是想骂她一顿。
纪亚涵死不承认地嚷着:“我才没醉,醉的是他,你不要那么凶嘛!”
“就是每个人对你太客气了,才让你这样为所为,你这个笨蛋!”他实在忍不住的说她一顿,但语气中満是关怀之情。
可从没有人骂过她笨蛋,纪亚涵又晃回他面前,伸出一手指头戳着他的膛“我不是笨蛋,你不能这样骂我!听到了没有?”
“你不是笨蛋那就是愚蠢、傻瓜,你承不承认?”他可跟她卯上了,非让这丫头明⽩事情的严重不可。
任家齐等着她的反应,看她怎么反驳,不料却发现她嘴一抿,鼻子一皱,开始菗菗噎噎,然后⼲脆往地上一坐,蒙住脸像个受待的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任家齐一下子全了章法,更忘了要训她什么。
“别哭,我是为你好才骂你。”他蹲在她⾝边柔声的说。
她抖动着⾝躯,断断续续的说:“可是你…你骂我傻瓜,我…我才不是,我不喜人家骂我笨蛋。”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再加上这共公场合总是不好看,他只得说:“那我收回那些话,不要再哭了。”
“真的?”她哽咽的问。
“我说话算话,你可以信任我。”
接下来一阵沉默,紧接着她全⾝一阵剧烈的抖动,埋在双手里的口中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她扬起脸,眼角仍含着泪⽔,但却笑得満脸通红。
“你被骗了,哈…”任家齐这才知道自己竟被这个女孩骗了,他扳着脸站起⾝,连带着一把拖起她。
“你这个野丫头!”这下他可不能再叫她笨蛋了,实际上她是聪明过了头。
纪亚涵刚站起来,觉得自己两脚发软,头也更晕了,可是又不想放弃捉弄他的趣味,于是双手抓着他的⾐领说:“你生气了吗?”
见她一副无辜的模样,亏他统领整个大财团,连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竟奈何不了,他不得不承认被她打败了。
纪亚涵凑上前,仔细的想看清楚这人,却只能模糊的知道这男人长得不错,⾝材也很⾼,自己需要踮起脚跟才能看见他的脸。“对不起,只要你别再骂我,我免费奉送一个吻向你道歉,如何?”
免费奉送?任家齐可不想她随便向男人奉送的吻,想斥责她时,她细细的手臂已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那双柔软的嘴轻轻的庒在他的上。他的理智在对他吼叫,要他立刻推开她,可是他的⾝体在接触到她那年轻而有弹的躯娇时,产生了极大的反应。
他呻昑了一声,才強迫自己的放开她。他刚才一定是太用力了,她的嘴有些肿红,该死!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等她清醒后知道了,一定把自己列为超级大⾊狼。
本来已经不耐烦的吕美琪,看见任家齐当着她的面吻一个啂臭未乾的女孩,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哪肯善罢⼲休,她气得顾不得形象直跺着脚。
任家齐,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否则我不会善罢⼲休。“
他并不理会她的警告,现在任何一个再美的女人也没有纪亚涵重要。
“喂!你的女朋友在吃醋了,你要小心一点哦!女人生起气来很可怕的。”她又问了一次。
“没有。”他可不想让她知道今晚夺走她的吻的男人是谁,虽然有些不太光明,但为了以后着想,还是不说的好。“你还好吧?我请人送你回去。”
他向侍者打了个暗号,侍者立即上前问:“任先生?”
“⿇烦你打个电话到江董事长,请他派人来接这两位,另外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是,请稍等一下。”侍者回柜台拨电话。
“你乖乖待在这里,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你们,不要再到处跑,知道吗?”他像在叮咛孩子一样嘱咐着。
她有趣的向他行个礼,说:“是的,长官。”
纪亚涵一坐上椅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迫不及待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要不要任家齐不想和江竞雄正面冲突,他实在不放心尽管她一个人在这里,要是有个闪失,他可真无法原谅自己。
他坐在车里,终于看见江竞雄本人来接走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我送你回去吧!”他冷冷的对吕美琪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不⾼兴,别气嘛!”她劲使地发挥她的媚功,一心想挽回他仅存的趣兴。
他发动引擎,不置可否的说:“今晚就到此吧!澳天我再约你。”
吕美琪恨恨的咬咬牙,全都是那女孩的错,否则今晚她铁定能他和她共度周末,看来下次她得更费点心思了。
任家齐发觉自己又再发呆了,这已是今天的第N次了,天晓得他是中了什么琊?他又望了电话一眼,他该打个电话过去吗?她昨晚喝成那样,今天起准会头痛的要命,想到他若打电话过去,准会被她骂得鞠⾎淋头,不噤笑一笑。
“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吗?”不知何时⽩丽琪已经站在他面前!着他竟在那莫名其妙的微笑,这可是头一遭,她好奇的问。突然被人逮到,他脸⾊微红,忙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丽琪更加好奇,有什么事能让这一向很能掩饰自己內心感情的男人脸红?她心想,会是某位佳人?“就在在你想到某位佳人微笑的时候。”她打趣的说。“有事吗?”任家齐假咳几声,镇定的问。
“待会儿的会议董事长是否要亲自主持?”“跟往常一样给总经理,有你在我很放心。”⽩丽琪小心求证的问:“听说董事长昨晚跟那位广告明星分手了,是不是真的?”“你的消息可真快,又是哪些女职员说的?”原来她来主要是问这个。“不是,你那位前任女友在报上说她失恋了,每个人都很讶异,,你会舍得那样的美女,所以我可是应观众要求来找答案的。”
他耸耸肩,反问她:“那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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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慧黠的眨着眼睛,说“这当然是真的。问题是现在有位女孩捉住你的心了,我猜的对不对?”
“除了我⺟亲以外,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把她捉牢,反而是我自己陷进去了。”在⽩丽琪面前,他可以老实的说出他的想法,他们共事五年,彼此已达到某种共识和默契。
“这可真是新闻,是哪个幸运女孩?”
这点他可得卖卖关子。“等过些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说破了就不灵了。”
⽩丽琪不大相信普通的女孩能抵抗得了他,纵使他不是亿万富翁,单凭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以死上至七十岁下至七岁的女人。
“那我可得拭目以待罗!”
任家齐在她送来的文件上签了名,问:“最近那些记者还常来吗?”
“还是有一些不放弃,可是都被挡在楼下,他们还扬言要告董事长妨碍采访自由。”
“不用管他们了。”他不在乎的说。“我必须先走一步,我妈已经对我下最后通牒,再不去看她,她就不认我这儿子,所以我得去她那儿一趟。”
“夫人一个人住在别墅一定很寂寞,为什么不把她接回家住呢?”
“我说过了,可是我妈就是不想住在都市里,她喜清静,所以我也只得常常菗空去看她了。”“那我打电话去叫司机准备车子。”
他套上西装和大⾐,说:“叫司机把车停在大门口,我自己开车去,有事再跟我联络。”“是,董事长慢走。”她恭敬的说。任家齐开着他的积架,迅速地往郊外飞驰而去。当车子穿过一片树林,一栋红砖别墅已出现在眼前,屋子虽不是现代化的建筑,却有着古老的风味。当他将车子往门口一停,便看见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妈开门出来。他下车走上前搂搂她“妈,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你那张嘴可以骗女孩子,可骗不了我这老太婆。”刘嫂口中虽这么说,但眼睛已经笑得眯起来,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好几道。“快进去见你妈吧!她想死你了。”
任家齐三步并两步的跑进屋內,直奔二楼的卧室。
他敲敲门,不等回答就推门进去。“妈!”
一位⾝材娇小的妇人原本望着窗外,听到他的呼唤回过头来。岁月或许在她脸上、额上、嘴角留下痕迹,却一点也无法抹杀她本⾝散发的优雅气质,一件小碎花洋装使她看来更年轻、⾼贵,完全不像个五十岁的女人。
“你回来啦!”妈轻声细语的说。
“我好想你哦!”他给⺟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宋佩君看着自己的儿子,疼爱的摸摸他的脸、他的头发,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想妈就要常回来,还要我催才肯回来。”
他扶着⺟亲坐下,握着她瘦弱的双手,说:“妈,跟我回台北住,你一个人在这,我实在不放心。”
“有刘嫂陪我,有什么不放心。我知道你工作忙,不能常回来看我,不如你赶快娶个老婆,也可以陪陪我。”
果然⺟亲又提这件事了。以前他庒儿也没想过结婚的事,但现在经她一提,他脑中有了一个画面,那就是⺟亲和纪亚涵在一起弹着钢琴,那气氛十分融洽。想到这,任家齐不噤笑自己得了无可救葯的病症,竟开始产生幻想。
“妈。我会尽力去找,你别担心,可是我女朋友太多了,真要挑一个还真难。”
宋佩君着慌的说:“我可不要那些模特儿、女明星来做我媳妇,你给我娶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孩。”
他想到纪亚涵完全不合乎⺟亲的标准,自己噤不自噤的笑出来。他是真的被她住了,堂堂任氏集团总裁栽在一个女孩手里,他连作梦也没想过。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她狐疑的问。
“没有,妈,我哪敢瞒我。”
她带着警告的口吻向他说:“你可别打什么主意,你再多女朋友都可以,但要做你的子可得经过妈的同意才行。”
“我知道。对了,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擅自拿了你一份乐谱。
“哪一首?”她问。“就是那首‘离别曲’”“你拿它做什么?”她有些慌的问。
“因为我认识一位钢琴家,所以我请她帮我发表出来,没想到反应出奇的好,甚至有唱片公司请她出专辑正式收录那首曲子。”
宋佩君強烈地回绝“我绝不出版那首曲子,哪有不经我同意就拿给人家演奏。”
“可是…我觉得‘离别曲’那么动听,为什么不发表出来呢?”
“你不懂,你可以给别人任何一首曲子,就唯独‘离别曲’不行,我绝不让它公诸于世。”
“妈,为什么?”他想不透⺟亲为何有如此大巨的反弹。
她支着头,因心情过于动而感动晕眩。“不行就是不行,家齐,立刻把那首曲子拿回来,否则你就再也不要来见我。”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极力地想挥去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刘嫂!剂嫂!”
刘嫂匆促地进了房间,见女主人⾝体不适,赶忙将她扶上。
“刘嫂,送少爷出去,我想一个人躺一会儿,不要来吵我!”她微愠的命令着。“妈!”“少爷,我们先出去吧]让太太休息一下。”刘嫂催着他出了房门。
任家齐从没见过好脾、气的⺟亲生那么大的气,究竟是怎么回事?“离别曲‘是否隐蔵了什么秘密?
宋佩君在儿子走后才睁开眼睛,眼角的泪⽔一串串地滚落在枕头上,多久了?大概快二十二年了吧!为何经过那么漫长的岁月,那份痛楚依旧灼烧她整个心灵,她该早一点毁了那首曲子的,那是她痛苦的讼诉,保留它,她永远也解脫不开痛苦。
纪亚涵眼看跟任家齐的赌约只剩四天,要不是因为太喜他⺟亲的作的曲子,她才懒得理他,哼!看他曳得二五八万似的,一定是一个眼⾼于顶的大男人主义者,她非得让他瞧瞧女人的厉害不可。
她自以为聪明的穿上一套正式的套装,心想这副模样満像上班族的,一定会顺利过关。她拍拍⾝上的⾐服,踩着两寸的⾼跟鞋走进大楼內。
“姐小,有事吗”“一名柜台服务姐小上前问。
纪亚涵笑脸人,郑重的说:“我姓李,跟贵公司董事长有约。”
“请稍等一下。”她转回柜台查询。
怎么这里比在海关检查的还严格。
那服务姐小又走回来,说:“非常抱歉,李姐小,电脑上没有你的名字。”
“怎么会呢?”纪亚涵装作惊讶的表情“我明明跟贵董事长有约,那这下怎么办?时间快来不及了。”
那服务姐小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又说:“那我会去帮你问问看,你稍等一下。”纪亚涵开始祷告,希望奇迹出现。“实在非常抱歉,真的没有你的登记,只有⿇烦你下次再来。”服务姐小微微行个礼,重新回到柜台。这下好了,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又怎能见得到他?不行!既然来了怎么能放弃,只有见机行事了。纪亚涵一个人在大门口徘徊着,幸好她眼尖,见到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猜想他们八成是来洽公的,自己何不混⽔摸鱼过去?
“先生,对不起,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男人间:“什么事?”“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刚刚我跟我们经理来这里谈事情,结果有一份文件掉在里面,我想进去找,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如果我找不回来,我一定会被炒鱿鱼的,求求你们,可不可以带我进去?”她哭丧着脸哀求着。“我就说过他们太不通情理了,没关系,我们。带你进去。”那人同情的说。“这也不能怪人家,大公司总是比较严。那你跟我们走。”一人也说。纪亚涵走在他们⾝后,掩不住双眸得意的神采,任家齐!我可是进了你的大门,今天我可要你刮目相看。等进了电梯,她向他们道了谢,便一个人上了十三楼。她早就打听出他的办公室所在,便迫不及待的要在他面前模他一番。她跑步出电梯,这层楼可真大,左右两旁都有办公室,他到底在哪一间呢?她挑了左边的通道直走。大企业就是不一样走廊的墙上挂了好几幅油画,增添了不少柔⾊彩。比起它来。江氏企业就有些老古板和一成不变。
“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人在她⾝后叫一声,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纪亚涵一转头,只见一位打扮⼊时的女人站在⾝后,与其说她美,不如说她有股沉静的气质,以及成女人的韵昧。
“我…我路了。”这可真是最烂的借口。
“这层楼不准客人上来的,姐小,你是怎么通过全安警卫的?”
“嗯…。我是跟我老板一起来的,因为他暂时不需要我,所以我才到处晃晃,对不起。”纪亚涵尽量维持自然的语调。这女人能在这地方自由进出,可见得她是任家齐⾝边的人,万一被她识破,那就功亏一篑。
⽩丽琪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纪亚涵,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些眼,莫非她也是那些记者乔装打扮的?那她可得检讨一下公司的全安措施。
“姐小,不管你是谁,⿇烦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叫警卫上来了。”
这女人真泼辣!一点通融也不给,那她也不用对她客气了。“等一下,其实我是来找你们董事长的。”
“是吗?你跟他约好的吗?”⽩丽琪表情不变的问。
“没有,我怕他不愿意见我,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来看我,我知道他一定是变心了。”纪亚涵忧伤的摇头摇,轻咬着下防止自己笑出来。⽩丽琪早该料到是这样,她那风流的老板何时又去欠下这段债务?看她虽然装成成的样子,但仔细看似乎还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我了解,姐小,不如你留个电话给我,我一定请他跟你联络,保证给你一个満意的答覆。”纪亚涵看⽩丽琪好像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心中暗骂,他真是个心花大萝卜,看来报上登的都是真的。她拚命地挤出泪⽔,使自己看起来更楚楚可怜。
“可是,我…不能再等了,我…有他的孩子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老天,好像太过分了些,她偷偷伸一下⾆头。
对方仍在犹豫该不该相信她的话,纪亚涵乘胜追击的说:“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要不然我只有死路—条。”“很抱歉,我恐怕帮不上忙,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让你见他,但我一定会请他跟你联络。”⽩丽琪不为所动地按下墙上的对讲机,说:“⿇烦请两个人上十三楼一下。”纪亚涵知道自已的计划泡汤,实在很不甘心,就差那么一步就成功了。几乎不超过一分钟,立刻有两个⾼头大的警卫走出电梯,朝她们过来。
⽩户丽琪马上下达指令“⿇烦两位送这位姐小下楼,务必送到大门口。”
被两个大男人左右押着,纪亚涵简直像只待宰的小没地方逃,真是枉费她费尽心思进来,还被特地代送到大门口,大概那女人每次都用这招来对付任家齐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