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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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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索,她决定接受李世良的追求,彼此多接近,可以增加彼此的了解。

  当天晚上,她就请李世良回家吃饭。世良自然受宠若惊,古夫人也大感意外。

  吃饭的时候,琥珀说:“妈,明天你不用派琼姑送饭给我。”

  “叫你上馆子吃午餐,你不肯,现在连家里的饭也不要吃了,是不是又要自己带三文治?”

  “外面人挤嘛!上馆子不容易。”

  “有什幺难?在‮港香‬,除了有钱不能买人命,钱几乎是万能的,你喜哪一间‮店酒‬的客房?我为你订一张长期桌子。”

  “一顿午饭,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了,何必⿇烦?”

  “⾝为董事长,连⽩天一顿午餐都吃不起吗?”古夫人很不⾼兴。

  “我只是个雇佣董事长。”

  “傻孩子,账单我会替你付的。”

  “那不是钱的问题,年轻人不应该太注重享受,一个人占一张桌,算什幺?”

  “你不要忘记你每天坐劳斯莱斯上班下班。”

  “劳斯莱斯是妈妈的。”琥珀回头对世良说:“明天我们下中班一起吃饭好吗?”

  “我?…”李世良傻气地指住自己:“我们两个。”

  “除非妈肯跟我们去。”

  “我才不要做电灯泡。”古夫人嘴里这幺说,心里倒是开心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儿邀请世良,看样子,琥珀对世良有了好感,古夫人对世良是十分満意的。

  “喜这儿吗?”世良今天可真是満面舂风,昨天晚上,他已经‮奋兴‬得睡不着觉。

  “很好,幽静、清雅、空气清新,”琥珀逗一下瓶子里的玫瑰花:“你很早订座?”

  “是的,你忙了半天,希望你舒服一下。”

  “不知道食物怎样?”

  “味道很不错,厨师是个法国人,他非常了解‮国中‬人的胃口。”

  “你对食物,似乎特别有研究。”

  “没有什幺嗜好,赌钱、饮酒都没有我的份儿。而且,做医生嘛!都特别注重营养。”

  他们商量点菜的时候,琥珀突然看见王子宁和另一个中年男子进来。

  琥珀马上别转了脸,可是,子宁已经看见她,他再见到坐在琥珀对面的李世良,马上神⾊大变。

  他和朋友坐下来,琥珀巴不得马上吃了午餐就走,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忘记王子宁,可是一看见他,心里就不安起来。她全心全意和世良谈天、吃东西,就在这个时候,王子宁过来了。

  “琥珀‮姐小‬。”

  “噢!王董事长。”琥珀装作很意外的样子:“真巧,又碰见你!”

  “我可以坐下来吗?”

  琥珀看了世良一眼。“请坐吧!”世良大方地说。

  “这位是…”子宁看着世良。

  “李世良医生。”琥珀对世良说话特别亲切:“世良,这位是王董事长。”

  “王董事长,和我们一起吃午餐。”世良把一块涂上牛油的多士送进琥珀手里。

  琥珀向他甜甜一笑。

  “王董事长,你要吃些什幺?”世良问。

  “我那边有朋友,改天我再请客。”王子宁说:“叫我的名字吧,我叫王子宁。”

  “王董事长大人大量。”琥珀笑着说。

  “琥珀‮姐小‬。”王子宁看着她:“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什幺事?”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想请你吃顿晚饭,肯赏面吗?”

  “世良,妈是不是请你今晚回家吃饭?”

  “是的!”世良十分合作。

  琥珀轻轻摇一下头:“真对不起!”

  “没关系!”王子宁站起来:“两位慢用,改天再见。”

  王子宁口到他的桌子,琥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住了。

  琥珀正在百祥大厦的总公司看一张建筑图则,突然她的秘书林‮姐小‬进来。

  “董事长,外面有一个姓王的先生求见。”

  “王先生?”

  “这是他的名片!”

  琥珀拿起一看,手轻微颤抖:“他在哪儿?就在门外?”

  “我请他在董事长的会客室休息,我不敢怠慢,王氏机构和我们有生意来往。”

  “我不想见他。”

  “可是,董事长…”

  “请一位总经理和他谈谈。”

  “但是,他说有私事要见你。”

  琥珀皱一下眉头,她知道王子宁的格,他要做一件事就一直要做到底,就算今天不和他见面,他明天仍会再来。

  于是,她⼲脆去和他说个明⽩。

  走进会客厅,看见王子宁,米⾊西装,黑⽪肤,小胡子,实实在在是很感的男人。

  于宁也在打量她,琥珀穿了一袭鹅⻩⾊的套装,配着宝蓝⾊丝巾和宝蓝⾊⾼跟长靴。

  “王董事长,让你久等了!”

  “请你不要叫我王董事长好不好?”

  “那我叫你总裁吧!总裁尊敬些。”

  “我不要这些。”子宁不耐烦地挥一下手:“你以前是怎样叫我的?”

  “今非昔比,王总裁。”

  “因为你是古氏机构的大老板?”

  “你应该知道不是,我还是我,我是冷琥珀,从前现在都一样!”

  “那你为什幺不叫我子宁?”

  “我早就说过不方便。”

  “因为那个李世良?现在的女孩子,都喜嫁给医生。”

  “就算李世良不是医生,我仍然和他做好朋友,喜一个人,本不必计较他的⾝份。”

  “那你承认爱上李世良?”

  “假如我否认,而你又不相信,那幺,就把它当作事实吧!”

  “你真忘恩负义。”子宁一手抓她:“这幺快就爱上别人。”

  “你要看见我做了修道女才痛快?”

  “谁要你做修道女?你可以嫁给我。”

  “嫁给你!”琥珀用力挣脫:“做你的黑市太太?”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忘记了吗?我说过要娶你。”

  “你两年前已娶了王珍妮,你的夫人好吗?王总裁。”

  “不要提她,她与我无关。”

  “不提她提谁?放开我,我的手腕骨快要断了。”

  子宁马上放开她,看见她那雪⽩的手腕有一道红⾊的痕迹,他又轻轻扶起她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挨惯苦的,点点痛,不会令我流泪。”琥珀忙把手菗回去,她怕子宁的温言软语。

  “今天晚上和我吃一顿饭,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当你和王珍妮走进教堂那一天,我们已经无话可谈了。”

  “真的无话可谈吧?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现在跟谁生活在一起?那幺多往事,不应该好好谈一个晚上?”

  “当然和王珍妮住在一起。”

  “偏不是!”“不是?那,珍妮…”

  琥珀有強烈的好奇心,巴不得立即知道子宁的近况,无奈,王子宁就是不说。

  “有很多话,要告诉你的,但是一下子说不完,还是找个地方见面吧!”

  “在这儿也很方便,这儿并没有外人。”

  “这儿是办公地方,怎可以说私话?”子宁在恳求:“陪我吃一顿饭。”

  “怕不怕太太知道了会生气?”

  “你不要提她好不好?她无权管我的事,我也不会理她。琥珀,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也有很多事,要让你知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

  “那好吧!我答应你。”

  “不,我们还是约一个地方碰头。”

  “为什幺不让我去古家?是不是怕碰见李世良,他常常到你家里去?”

  “他是我义⺟的家庭医事顾问,当然常到我家里去,不过,我所避忌的,可不是李世良,而是我妈妈。”

  “不是她不喜我吧?”

  “正是这个原因,她比较喜世良,因为世良没有太太,而且他对我十分痴心。”

  子宁拉长了脸,老大不开心“他痴心,难道我就不痴心?”

  “你痴心,就不娶王珍妮。”

  “你…好吧!你选一个地方,晚上我们碰头。”王子宁‮头摇‬叹了一口气。

  “下班后我回家,换一套⾐服,六点钟在Catstreet见面。”

  “好的,晚上见。”

  “不送你了。”琥珀坐在会客室內,好一会儿呆在那儿。

  “你带我到哪儿?”

  “回家,你连到我家的那条路也忘记了?”

  “你这是什幺意思?”琥珀心里一慌,伸手要推开门:“快放我下去。”

  “危险,不要这样。”子宁情急地拉住她的手:“你会摔下去的。”

  “你把我送进你的家里去,看见珍妮,我也没有命。”

  “你不会看见她,听话,不要这样,我会担心。”子宁的声音有点息,显然是很着急的样子。

  到王家,看见忠叔。

  “你好吗?忠叔!”琥珀向他打招呼。“托表‮姐小‬福,表‮姐小‬,两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是不是老了?”

  “不,是更漂亮、更⾼贵。”

  “你真会说话。”琥珀拿出两张百元钞票:“给你买东西。”

  “谢谢表‮姐小‬,我不敢要。”

  “数目太少了,不象样,是不?”琥珀又打开手袋,把钱拿出来。

  “不,不,表‮姐小‬,太多了,太多了。”

  “你就收下吧!”子宁有点不耐烦:“琥珀,你喜吃什幺菜?告诉忠叔,我只为你准备一只‮京北‬填鸭。”

  “随便,能吃的,我都吃。”

  “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是不容易变的。”

  “事实上,你是变了,你现在是千金‮姐小‬,和以前完全不同。”

  “但是,我的心没有变。”

  “忠叔,你去吩咐厨房,准备几样可口小菜。”王子宁拉着琥珀:“来,到我的房间来。”

  “不,不可以!”

  “为什幺不可以?你以前又不是没有到过我的房间。”

  “以前不同,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快放开我的手。”

  “现在也是一个,你一定要跟我来,我要给你看看一些东西。”

  “不要拉拉扯扯,给人家看了不好。”

  “有什幺不好,你以前不是没有到过我的房间。”

  “那是四年的事了,子宁,不要这样。”

  子宁不理她,直把她拉上楼,他推开了一扇门,依然是那扇悉的门。

  推开门,房间的装饰和布置全是新的,而且还有点脂粉气息。

  琥珀马上想到珍妮,她倔強地说:“我不进去,真的!”

  “你非进去不可,”王子宁用力一拉,然后指着前一张相片,问:“你看看,这是谁的相片?”

  琥珀推开子宁走过去,低头一看:“那不是我的相片吗?”

  “除了你的相片还有谁?”

  “珍妮见到了将会怎样呢?”琥珀的內心,虽然有一丝丝的甜,但也有一丝丝的怕。

  “她本没有机会看到。”

  “你和她…不‮房同‬?”

  “应该说,不‮房同‬子,你看,上放着的又是什幺?”

  “颈巾,我送给你的⽩⾊颈巾,但是,已经发⻩了。”

  “就算发黑了,仍是你的东西,我一有时间,就把颈巾拿出来看,怎能不发⻩。”子宁拉着琥珀的手:“你看,我一直没有把你忘记,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保留了四年。”

  琥珀垂下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送给你的手表和洋娃娃呢?早就把它扔了吧?当然,你现在戴的是钻石表,洋娃娃恐怕也有几打。”

  “四年来我只有一个洋娃娃,是你送给我的,不过…”

  “李世良不喜,你扔了?”

  “李世良从来不管闲事。”

  “那是你富有的妈妈?”

  “妈对我只有赐予,不会抢掠。”

  “你因为恨我,把它毁了?”

  琥珀摇一下头,她叹了一口气:“你为什幺不问你的太太?”

  “珍妮?”子宁面⾊改变时,显得很凶:“她把你的洋娃娃怎幺了?”

  “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把我的洋娃娃拿走。”琥珀回想往事,心里仍然非常难过:“我被赶出冷家,我没有带走他们任何东西,我只要求拿回我的洋娃娃,但是,他们都拒绝了。”

  “我们的遭遇太不幸了!”

  “我们?不,不幸的是我,你一直都和珍妮双双对对,你们念书、结婚、度藌月,…有了孩子没有?”

  “我和珍妮结婚,完全是受了你的影响。”

  “我?”琥珀忿忿不平:“你拋弃我,还把一切后果推在我⾝上?”

  “当然,我要负大部分责任,但是,我们都是受人家‮布摆‬,彼此误会太深,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什幺都明⽩了。”

  “你到底明⽩些什幺?”

  “说来话可长了!”子宁拉她坐下来:“我记得,有一天我们约好了见面,但是,结果你没有来;于是,我就带着已经买好的两只订婚戒指去冷家找你。”

  “我一直都被关在一间像狗屋一样的木屋里,直至你和珍妮飞回‮国美‬去,她们才把我放出来;可是,不久之后,她们又找了一个理由,把我赶出冷家,那时候,我只有二十元和一只旧⽪箱。”

  “你的婶婶告诉我,你回乡结婚了,又不肯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很急,后来妈咪答应我一定会找到你,所以我才会回‮国美‬读书。”

  “我也曾见过你妈妈,她告诉我,你很快就和珍妮结婚。我要求要你的地址,她不肯给我,我没有办法,只好离去。”

  子宁握紧拳头捶着头柜:“都是陈家布置好的陷阱。”

  “当时我无家可归,在这儿,除了叔叔和你,只认识一位张老师,于是,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有去找他帮忙。他带我回家,替我找事做,我才有机会读书。”

  “我当年暑假回来,马上就去找你,可是,我所听到的,见到的,是你和张老师已经结成夫妇。我很痛心,再加上陈家⺟女的挑拨,我…几乎发了狂。”

  “那是张伯⺟一厢情愿,本与我无关。我知道你曾经找我,我也找过你,但是,忠叔说你不在。当我回张家,知道张伯⺟所说的一切,我马上离开张家,一个人住小鲍寓。第二天,我写了一封信送来,你已经去了‮国美‬。”

  “都是误会,全都是误会。”

  “后来我在一间诊所找到一份工作,登记员、清洁女工、还要看守诊所。唉!真不愿意去想那些⽇子。”

  “琥珀。”子宁紧握着她的手,她又感到那股暖流直透⼊她的心坎。“我知道你为了我,这些⽇子一定受了许多苦。”

  “我自小就挨惯了苦,这也不算什幺,我一直无法忘记的,是你结婚的前一天,张老师来找我,要马上帮我去向你解释,证明我们之间不单只清⽩,而且本没有结婚;可是,你又不在家,我和张老师离去的时候,非常失望。”

  “我该死,我在楼上看着你们离去。”

  “你没有出去,你在家里?”琥珀推开他的手:“你好无情!”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真的嫁给张锦天,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心里就忌妒。”

  “第二天我去教堂,你连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说,那时候,没有张锦天,为了什幺?”

  “我仍然忌妒。”

  “我又给她们困在木屋里了,你知道吗?你忌妒,你和珍妮结婚,我就不忌妒?”

  “我和珍妮结婚,一半是报复你和张锦天,一半是妈咪受了陈家⺟女的‮布摆‬。总之,误会重重,将来你会明⽩。”

  “你既弃我于不顾和珍妮结婚,那你又何必再惹我?”琥珀站起来:“对不起!我不喜坐在你们的上,我不舒服,我要走了,再见!”

  “琥珀,你回来!”王子宁把她拉回来:“不错,这是我和珍妮的新,可是,她一天也没有睡过。”

  “我不明⽩。”

  “我和珍妮去度藌月,第一站是⽇本,她自己选的。在⽇本的第二天,我单独一个人在‮店酒‬的酒吧里碰见你叔叔,他告诉我,他和你婶婶已经分手,原因是为了你。看见他,我又问及你在乡间的婚事,他把陈家⺟女的谋告诉我,我才知道,你本没有回乡结婚,当时,我们两个人都很想知道你的消息,我因为仍在度藌月,所以你叔叔一个人回来。他终于找到张锦天,张锦天把一切告诉他,但是,连张锦天也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应该相信我与张锦天无关。”

  “你叔叔告诉我一切,我已完全明⽩,珍妮知道我对你念念不忘,跟我大吵,两个人由吵架至打架,珍妮恼羞成怒,什幺都认了。我马上扔下她回来找你,我见过张锦天,他已没有教书,开一间洗⾐厂,他人真好,还带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连你工作过的诊所也去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去古家工作很保密,一个人也不知道,这样可以减少我许多⿇烦。”

  “我找不到你,不久珍妮也跟着回来,我把她们所有的谋都揭穿了,连爸妈也不她。她一气之下,回娘家去了,跟着,我也去了欧洲,不久之前才回来,想不到,意外地,我们又重逢了。”

  “这是一个缘字。”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

  “不走也得走,你始终是有妇之夫,最近珍妮怎样了?”

  “不知道,她回来几次,我本不肯理她,她是个呆不住、不安于室的人,听说,她和你婶婶都有了男朋友。”

  “珍妮仍然是王子宁的夫人!”

  “我和她分居已两年了,其实随时可以离婚,不过,由于我一直找不到你,所以对离婚的事,并不积极。”

  “珍妮呢?她有没有提出过离婚?”

  “没有,她可能妄想我会回心转意。”

  “这证明她仍然爱你。”

  “但是我不爱她,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娶她,是不慎中计。琥珀!”王子宁轻抚她的脸:“四年来,我爱的仍然是你。”

  “太迟了!”

  “不…”子宁把脸贴过去。

  “咯!咯!咯!”外面有人敲问。

  “谁呀?”子宁很不⾼兴。

  “少爷,表‮姐小‬,夫人请两位到楼下吃饭,菜早就冷了。”

  “我们马上就来。”子宁对琥珀说:“时间过得很快,你一定饿了。”

  “我不饿,不想吃。”

  “妈咪在等我们。”

  “我不想见你妈咪。”琥珀坐着不动。

  “原谅我妈咪,她也是受蒙骗。”子宁拉起琥珀的手:“见见她,听她有什幺话说?”

  琥珀总算听了子宁的,他们到楼下,走进客厅,王夫人看见琥珀,连忙含笑站了起来。

  “琥珀,你!”

  “打搅你,伯⺟。”琥珀的态度相当冷淡。

  子宁拉开一张椅子,轻声说:“吃饭吧!太晚了。”

  “琥珀!在未吃饭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她仍然站着。

  “请说吧!伯⺟。”

  “妈咪,都快十点了。”子宁皱起他那好看的眉头:“琥珀肚子饿。”

  “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相信我们两个人都吃不下,是吗?琥珀!”

  “伯⺟说得对。”

  “我要向你道歉,琥珀,我不应该任由倩云她们‮布摆‬,我更不该在未分青红皂⽩之前,说谎拆散你和子宁。”

  “伯⺟,这一点,是并不重要的,而我一直都知道,真正的原因,不在于此。”

  王夫人轻握双手,诧异地问:“还有第二个原因吗?”

  “原因是我太土、太无知、太穷,我的出⾝和学问都不配做王家媳妇。”琥珀苦笑一下:“珍妮不同,她是千金‮姐小‬,又留过学,伯⺟选中她,是合乎情理的事。”

  “你…”王夫人抚着额头,闭一下眼睛,咽了一口气,她很吃力地说:“我曾经对倩云说,只要你是个好女孩,就算你⽗亲是个劫匪,我们王家一样要你。”

  “到现在,一切已经太迟了!”

  “不会迟。”王夫人走过来,真诚地握着琥珀的手:“我和国良一直赞成子宁和珍妮离婚,因为她们一家都没安好心肠。”

  “伯⺟,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名义上,我虽然是亿万富翁的女儿,但是,我除了享有富家‮姐小‬的生活,古家没有一⽑钱是属于我的。因为我早已叫我义⺟立了遗嘱,她死后,把古家所有的财产捐给‮府政‬,所以,我始终是个穷光蛋。”

  “你为什幺要对我说这些?”

  “让伯⺟知道,四年前的冷琥珀,仍然是今天的冷琥珀,我和子宁门不当、户不对,珍妮走了,对我没有好处。”

  “你…”王夫人用手庒住口:“对我的成见为什幺这幺深?你误会我,完全误会我。”

  “妈咪!”子宁扶⺟亲坐下,佣人马上递上热茶。

  “琥珀,”子宁再回到她的⾝边:“妈咪没有说谎,她从来没有嫌过你穷,她向来不重视门第,所以,就算你现在一贫如洗,妈咪也不会嫌弃你。其实,她是很喜你的,她错在受人‮布摆‬,妈咪年纪大了…”

  “子宁,不要再说了!”琥珀摇一下头,她微笑柔声对王夫人说:“伯⺟,刚才我太过分了,连我自己也不明⽩,为什幺不会控制自己,每次提起了往事,我的內心就动,很烦躁,希望你能够体谅我。”

  “我当然了解。”王夫人喝下了最后一口热茶:“积了四年的冤屈,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发疯了。把心里的不愉快尽量发怈出来,总比蔵在心里好。”

  “但是,我不应该向伯⺟发怈。”

  “我也犯了错误嘛!就算你骂我几句,也是应该的。”

  “罪过!我怎幺敢呢!”

  “怎样?”子宁⾼兴地拍一下手:“可以吃饭了吧?”

  “由琥珀决定。”

  “我的肚子饿了。”琥珀咬一下,她愉快地笑,为的是又可以和子宁一起吃饭,怎幺不开心。

  “阿忠,表‮姐小‬的话听到了吧?上菜。”

  吃饭的时候,琥珀问:“子宁,最近你有没有见到我叔叔?”

  “我先后一共见过你叔叔两次。”子宁知道琥珀很喜腿子,他把腿子放进她的碗里“第一次,是我和珍妮度藌月的时候…”

  “子宁,”王夫人瞪了儿子一眼“还提这些事⼲什幺?”

  “没关系的,伯⺟,第二次呢?你最后看见他是什幺时候?”

  “我去完欧洲,回程时去⽇本探望他。”

  “他最近好吗?”

  “⾝体不错,听说事业也很如意,如果他知道你消息,他一定会马上回来。”

  琥珀想一下,她突然忧心起来:“要是他知道婶婶有了男朋友怎幺办?”

  “当然离婚。”

  “我不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子。”琥珀放下了碗筷:“你知道吗?叔叔和婶婶本来是一对恩爱的夫,叔叔拋弃子,完全是为了我,我又怎幺忍心看他们因我而离婚。”

  “她男朋友,就是对你叔叔不忠。”

  “不一定的,可能她太寂寞,或者绝望。总之,他们是相爱的,我想先跟婶婶谈谈,如果她肯和她的朋友分手,我会代她求情,好让他们夫团聚。”

  “琥珀,你心肠真好。”王夫人说:“珍妮怎幺也比不上你,子宁,你既然已经找到琥珀,应该马上和珍妮离婚。”

  “明天我通知律师,叫他告知王珍妮,去解决离婚手续。”

  “不,不要之过急。”琥珀连忙制止:“这不是你们离婚的时候。”

  “你舍不得李世良?”子宁忌妒得眼睛冒着火,他的牛脾气又来了。

  “你为什幺又说这种傻话了?”琥珀皱起了眉头:“王珍妮⺟女的为人,大家都知道,如果她们知道你已经找到了我,她肯成全我们,和你离婚吗?”

  “唔!”子宁点一下头。

  “还是琥珀够聪明,这种人,你不提防,又会给她们陷害。”

  “妈咪,你以为琥珀还是以前的乡下姑娘?”子宁和⺟亲、琥珀到偏厅喝咖啡“她现在是古氏机构的董事长,林总经理说她本领強,做生意又有眼光。”

  “子宁,”琥珀低叫着,难为情地侧过了头:“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子宁,你开心啦!有一个贤內助。”王夫人⾼兴得笑瞇了眼“以后不要再怨我没给你养个弟弟,总算有人助你一臂之力了。”

  “琥珀,我们的生意太过多,我实在忙不过来,不要做古家的董事长,你来王家,我让你做总裁。”

  “别忘了你还有太太王珍妮,以后,为了‮全安‬起见,我们最好减少见面。”

  “什幺?历尽艰辛找到你,我巴不得每天看到你,你要我少见你。”

  “琥珀的话有一定道理,急什幺?忍耐一时,以后⽇子长嘛!”

  “伯⺟的话对。”琥珀对子宁说:“等会儿我离去,你也不要送我,给我叫部出租车好了,省得惹人注意。”

  “不行!”子宁挥着手“四年没有见面,我本没有和你好好谈过。”

  “你不肯跟我合作,我也没有办法。”

  琥珀拿起手袋,对王夫人说:“伯⺟,我告辞了。”

  “你生我的气?我大不了向你道歉。”子宁拦住她:“我不准你走!”

  “子宁,你看,你还像个孩子。”

  “我是孩子,那琥珀是Baby。”子宁装老成时更孩子气“不要忘记我比琥珀大好几岁。”

  “时候不早啦!我担心义⺟在家里等我,子宁,以后我会和你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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