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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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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少爷脾气,赶她走,好呀!你爸爸回来,我只有跳康乐大厦。”

  “走?去哪儿?”

  “回瑞士,难道去游乐场?”

  “我没有叫她走。”

  “你没有开口,可是,你什幺态度,说话不顾前不顾后,我都知道。你一定令她很难堪,否则她不会哭着要走。艾云,你能不能对人好一点?”

  “妈,是您…”江⽟霞马上抢住:“我怎样教你,对兄长要爱护,对朋友要友爱。好,你大少爷办不来,客客气气总行吧!现在,你马上去向珊瑚道歉,留住她!”

  “我又没有做错。”

  “你不道歉,是不是?好!好!她走了,等你爸爸回来,让他气个半死。”

  听见⽗亲,马上投降:“大不了向她说声对不起。”

  “跟我来。”江⽟霞拖起儿子,把他推进珊瑚的睡房。

  珊瑚哭着把⾐服放进旅行箱。

  “你不能走!”艾云木然说。

  “我偏要走,腿在我⾝上。”

  “你走了,爸爸不会原谅我。”

  “活该!一生没见过你这样无情的人。”珊瑚拉了张纸巾用力挤鼻于。

  艾云把她的⾐服全倒在上,扔了旅行箱:“你不能走。”

  “刚才你在房间里不是赶我走吗?”珊瑚呜呜的:

  “我在成全你。”

  “‮姐小‬,我正在‮试考‬,”艾云忍住气:“你要寻开心,等‮考我‬完试好吗?”

  “你答应考完试陪我玩?”珊瑚破涕为笑,拉住文云的手臂。

  艾云轻轻拉开她的手:“你不要走,留下来。”

  “你先答应我,考完试陪我玩。”

  艾云为势所迫,点了点头。

  “艾云表哥,”珊瑚整个人挨向他⾝上,他慌得大声叫:“妈,珊瑚表妹已经答应留下来,您进来看看她好吗…”

  艾云开车出学校大门,看见妈在行人道上向他招手。艾云连忙把车停泊在一旁。

  他跳下车,来到妈⾝旁:“您为什幺老远跑来,这几天我‮试考‬,我准备考完试马上去看您。”

  妈拉着艾云的手,上下打量,微微笑:“你又长⾼了。”

  “半个月前我们才见过面,哪有⾼得那幺快?”艾云看见妈也很开心。

  “去年我为你编织了一件羊⽑⾐,又拆又织,昨晚总算织好,等不住,现在送来了。”

  “妈,现在已经是初夏了。”

  “人老手笨,你‮试考‬,我回去了。”

  “我送您回去。”艾云接过羊⽑⾐,另一只手拖住妈。

  “不,路那幺远,要花你多少时间?‮试考‬要紧,我自己坐巴士。”

  “就因为路太远,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艾。

  云把妈拉上车。

  途中,妈问:“家里情形怎样?老爷好吧?”

  “他去了瑞士,过几天就回来,我们家来了个刁蛮公主,好烦。”“你大哥的女朋友?”

  “是的,不过,我们也是亲戚,还记得吗?你最喜的洪珊瑚。”

  “啊!”妈拍一下‮腿大‬:“姑的女儿,梳条马尾,大眼睛溜溜转,红红的脸颊,那可爱的小娃娃怎样了?”

  “长大了,还是那幺好看,只是太刁蛮,她给宠坏了。”

  “她不是你大哥的女朋友,你和她从小订了亲的,她是你的未婚。”

  “妈说,珊瑚是大哥的。”

  “你妈,你妈,”妈悻悻的:“全世界好的东西都是雷文的,偏心。”

  “其实,那珊瑚也不适合我,她和哥哥是天生一对。”

  “但是你爹,你姑⺟,是希望你和珊瑚配成一对。”

  “…您看,乘车子多快,到了,我不送您进去,我要赶回家里温习,考完试,马上来。”

  “好好用功,别给人看扁了。”

  艾云点了点头,开车走了。董宇凌希望他追求珊瑚,妈也有同感,可是,艾云并不在乎。也许他真的和珊瑚不适合,也许他接触的女孩子太多。

  他突然记起下课时,美⽟塞了一张纸条给他,他翻看口袋把纸条找出来一看,又是约他看电影。

  这种纸条,几乎每天都有。

  江⽟霞和珊瑚一同吃过午餐,然后去逛公司,‮狂疯‬购物。

  “喜舅妈吗?”

  “喜,舅妈漂亮,对人又好。”

  “四十四岁的老太婆啦!”江⽟霞膘了那幺一眼,幸好珊瑚不是男人。

  “舅妈多像三十五,和大表哥走在一起像姐弟,真的,不骗您!”

  “喜大表哥吗?”

  “喜!”珊瑚毫不考虑。

  “他有什幺好呢?”

  珊瑚测了侧头,漆黑眼珠子溜溜:“大表哥温文尔雅,虽不太⾼大,但很有型,⽪肤黑但样子英俊,对女孩子很体贴。”

  “你看得倒是很透彻,我的小儿子又如何?”

  “艾云表哥?他⾼大,潇洒,⽪肤⽩,脸孔俊俏,一个百分之一百的美男子,一个女孩子眼中的⽩马王子!”

  “你一定很喜他?”

  “我不讨厌他。”

  “和雷文比较,你喜哪一个?”

  “大表哥。”也是毫不考虑。

  “但是,你刚才列出的条件,艾云比雷文好。”

  “我还没有说艾云表哥的缺点,哎!他的缺点可真多:冷⾎无情、没有同情心、不爱小动物、⾼傲、专摆架子、对女孩子没有礼貌、自私、以自我为中心、不合群,难于相处,大概他是被舅舅宠坏了,我不喜他!”

  “你会和雷文朋友?”

  “我们是表兄妹呀,比朋友更好,一出生就是的。”

  “我所指的朋友,是男朋友。”

  “舅妈,”珊瑚天真地问,她在试戴太帽:“我十八岁了,是不是应该有一个男朋友?”

  “那间女校管得好严,况且,我年纪少,我也不喜外国人。”

  “就让雷文做你的男朋友吧!”江⽟霞看看表:

  “帽子全都要了好吗?”

  “太多了吧?”

  “有什幺关系?漂亮的东西,女孩子永远不嫌多。”

  “噢!我们今天买了不少东西。”

  “应该暂告一段落,改天再买,雷文快要下班,我们接他下班吃下午茶。”

  “好啊!”她们到达写字楼,雷文的秘书老远看见珊瑚,马上打电话。

  雷文放下电话,面⾊都变了:“我叫你不要再到我写字楼来!”

  “来看看你嘛!”

  “我妈咪来了,你马上走。”

  “那有什幺关系?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安娣!”卡露莲耸耸肩。

  “但是你没有见过我表妹,你马上走,听,她们进来了,你真是害人精。”雷文马上开门接:“妈,珊瑚,你们来接我下班?”

  江⽟霞看见卡露莲,面⾊骤一变,随着打哈哈:

  “卡露莲,很久没有看见你了,珊瑚,介绍你认识,这位是雷文的同学,很有本领,打理一间大工厂。雷文,你们的生意谈完了吧?珊瑚肚子饿。”

  “马上可以走。”

  “卡露莲‮姐小‬,一起去吧。”

  “噢,卡露莲好忙,”江⽟霞马上把珊瑚拉到儿子⾝边:“她真是连喝杯咖啡的时间也没有。”

  “安娣,我…”珊瑚邀请她,她巴不得马上跟着走。

  “我明⽩了,我虽然是长辈,但也很了解年轻人,你一直希望做女強人,你有条件,你一定会成功,你这一次不能和我们在一起,还有很多机会嘛!喝咖啡,每天都可以。”江⽟霞向儿子示意:“你和珊瑚先走,我很久没见卡露莲,想和她聊聊。老地方见!”

  雷文又哄又拉地把珊瑚带走。

  “卡露莲,我有一个请求。”

  “什幺事?安娣。”

  “不要再和雷文见面。”

  “这怎幺可以?”卡露莲眼眶浑红:“我和雷文本来是恋人。”

  “幸而只是恋人,但是,珊瑚是他的未婚。”江⽟霞显然翻脸无情。

  “原来是你反对我和雷文来往,怪不得最近他老是痹篇我。”卡露莲用手帕抹着眼泪:“我到底有什幺不好?哪一样令您不合心意?”

  “你错了,我从来不⼲涉儿子的私事,其实,我也很喜你,可惜,雷文深爱他表妹,他早就忘了你。”

  “那个珊瑚?”

  “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小情人,卡露莲,我代表儿子求你,放过他…”

  “妈咪,您买这幺多东西回来⼲什幺?”雷文指住一的盒子。

  “换季嘛!别吵了,全是名牌。”

  “我有二、三十盒,艾云也是,还有珊瑚,可以开百货公司。妈,您每季给我买的⾐服我都穿不完呢。”

  “剩余的物资可以给弟弟!”

  “您又没有给他买⾐服?”

  “你⾐服多嘛,你不喜的可以给他,弟弟穿哥哥的⾐服平常事。”

  雷文翻着:“这套⻩的不合我的肤⾊,这套太长太大,艾云才穿得下,深绿也不好…”“没关系,全扔给艾云。”江⽟霞坐下来:“我今天试探过珊瑚,她非常喜你!”

  “真的?”雷文好⾼兴:“我见她蹦蹦跳跳,还以为她不懂这些。”

  “她十八岁了,还以为她是十三年前的那个小娃娃。她不喜艾云喜你,孩子,机不可失,你要抓住了。”

  “没有敌手,不用怕,她一向不喜艾云,常和艾云争吵,我知道,她刚来,没有机会接触其它男孩子,我是她唯一可以选择的。”

  “她进了大学,情况就会不同,会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

  “等她进大学,我们已经订了婚。”

  “速战速决最好,不过,我还是最担心卡露莲,她不会放过你。”

  “我会约她见面,把话说清楚…”

  雍雅山房的⻩昏,董雷文穿了套粉蓝西装,他脫下太眼镜,喝一口冻饮。

  “晚霞真美!”卡露莲赞叹。

  “可惜已是⻩昏,它很快会被黑夜遮盖,消失,像我和你的情。”

  “雷文,”卡露莲打了一个颤:“你…在说什幺?”

  “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

  “你要出远门?”

  “我那儿都不去,我留在这儿,只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会再约你,希望你也不要再找我。”

  “就是为了那个珊瑚?”

  “是的。”雷文毫不掩饰。

  “她确然很美丽,很可爱,但是,我们相识在前,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贪新忘旧。”

  “你说错了,我认识珊瑚已经十八年!”雷文一直不敢看卡露莲,毕竟,他对她总有点歉疚。

  “你既然早已有了爱人,就不应该追求我。”卡露莲十分动,她是真心真意爱雷文的。

  “她回瑞士时我们都还小,我不知道自己会爱上她,也不知道她爱不爱我?现在,我清楚自己的感情,而我也知道珊瑚很喜我。卡露莲,很对不起,其实,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一声对不起就完了,你不需要负责任,喜爱就爱,喜扔就扔。”

  “不要说得那幺难听,卡露莲。我和你之间,是清清⽩⽩的。我们由朋友成为恋人,也并不是我蓄意追求你,我们在同一班上,见面多了,就产生感情,仅此而已。”

  “清清⽩⽩!”卡露莲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你不认为,心灵上的伤害,比⾁体更难弥补。”

  “我承认伤了你的心,但是,我除了说抱歉,还能做些什幺?”

  “雷文,”卡露莲抓住他的手:“我们继续,我求你!”

  “不可以,”雷文轻轻拉开她的手:“我不能令珊瑚伤心。”

  “你可以伤我的心,为什幺她不可以?”卡露莲掩住嘴,不让哭声爆出来。

  “因为我爱她!”雷文看了看表,伸手叫侍者结账:“对不起,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去!”

  “陪你的小表妹?”卡露莲马上抹去泪⽔不让侍者看见。

  “她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

  “哼,替她想得真周到。”

  “走吧!”

  “我们这一次谈判,你没有成功,因为,我并不打算和你分手。”

  “那何苦?而且就算你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

  “总有一天,你会被她拋弃,你不觉得,她和艾云更适合?”

  “你懂得什幺?”雷文笑一下,开了车门让卡露莲进去:“珊瑚和艾云是死对头,要担心,担心别的男孩子,我绝不担心艾云。”

  “但他英俊,比你更能昅引异。”

  “他脾气古怪,不是我的敌手。”

  “条件。他始终比你好。”

  “你觉得他好,你去追求他,或者我为你们撮合!”

  “你分明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我年纪比他大,你不要我,也无权分配我。”

  “外国流行老少夫。”

  “我不是外国人,我也没有恋翟岂。”卡露莲恨恨地盯他一眼:“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你本蛮不讲理,我们最好不要说话。”雷文用力踏油门,他的心,已飞回珊瑚的⾝边。

  “珊瑚,珊瑚…”雷文一脚踏进屋,就到处找她,可是楼上、楼下,都看不见珊瑚的影子。

  “雷文。”是锦姨:“唷!还不到一点,这幺早就下班?”

  “今天是星期六。珊瑚呢?”

  “刚才她还在花园。”

  “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

  “也许绕到后花园?快开午餐了,你在家里吃吧?”

  “我和珊瑚在外面吃。”雷文说着,人已走出大屋。

  一直找,终于在后花园看见珊瑚。她穿了套短运动装,伏在草地上吹棉絮。

  雷文吐了一口气,走到她⾝边,蹲下来:“我叫你换好⾐服等我,为什幺不听话?”

  “这棉絮好好玩,呼…你看,你看棉絮随风飞舞,多好看!”

  “我们说好今天去新界玩的,现在应该出门,而且我们都没有吃午餐。”

  “晤!我要吹棉絮!”珊瑚不肯罢休,还在玩。

  “新界有很多很多的棉絮,你可以玩一整天。”

  “真的呀?”

  “不骗你!”雷文拖她起来:“快换⾐服,听话嘛!”

  珊瑚和雷文手拖手进屋,刚巧艾云由台阶下来。

  “艾云表哥,我们一起去新界。”

  “没有空,不去了。”

  “艾云,昨天你已经考完试。”雷文说:“去新界轻松一下。”

  “大哥,我约了人。”

  “那随便你吧。”

  “艾云表哥,你别忘记答应了我,考完试请我看电影。”

  艾云没说话,走了。

  “别理他!”雷文摇了摇她的手:“快换⾐服。”

  “你猜艾云表哥约了谁?…”

  艾云开车进沙田,先到市集买了一只、一条石斑,还有一些新鲜蔬菜。

  车继续向前驶,在一间两层⾼的小房子门前停下来。

  小房子面前种了许多花,也有树,树上一些果子已经开始成

  艾云按铃,一个颇胖的老妇走出来。

  “哎唷!艾云,你怎幺来了?”她很⾼兴,一边开铁门一边问:“考完试没有?”

  “刚考完。”文云把蔬菜给她。

  “我说过多少次了,来看我不用买东西,你肯陪我吃一顿饭,我已经很开心,街市那些地方,不是少爷去的,难道我还不会买菜?”他们走进屋里,屋子每层有两房一厅,还有露台、厨房和浴室。光充⾜,空气也很好:“你又没有买牛⾁?那幺一大条石斑怎吃得下。”

  “您戒吃牛⾁,喜吃鱼。”

  “但是你最喜吃煎牛扒,我马上去买。”她去找钱包。

  “妈,不要去,我也喜、吃鱼,我们谈谈!”艾云拉住她。

  “对了!”妈又走到房里去,一会,她拿着钞票出来:“今早楼上的房客刚把租金来。”

  “您留着用。”

  “我留四百已够,一个老太婆,四百元单是管食管穿,又不用付房租,已经够用了,余下的还要付‮行银‬。”

  “这个月‮行银‬的钱我已经付了。”

  “你哪来那幺多钱?每月都是房租和你的补习费加上零用钱,加起来才凑⾜数目,租金还在我这儿呢!”

  “这个月,爸爸多给我千多元,他要我追求珊瑚。”

  “追到了没有?”妈极感‮趣兴‬。

  “追到,不过是大哥。如果我追求女孩子,就没有那幺多钱付给‮行银‬。”

  “你为了我不追求珊瑚?”

  “珊瑚喜大哥,争也没有用。”

  “我还欠‮行银‬多少钱?”妈坐下来,想想就心烦。

  “九个月。”

  “‮行银‬的钱还清,不要再去补习,实在太辛苦。”

  “倒不觉得辛苦,就怕时间不够用,以后再算。”

  “你回房间去躺一会,我去烧饭给你吃!”妈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出来给艾云。

  “我不疲倦。”艾云开了啤酒喝了两口:“我去后院子看看那些西红柿。”

  “有两个又大又红,摘下来,我洗⼲凈,放些糖,给你生吃,啊!艾云,给我摘三棵葱。”

  文云走到后园,他和妈合力种的西红柿,果然有两个特别大,已经成,他越看越开心,舍不得摘下来。

  “艾云,”妈在厨房的窗口叫:“明天星期⽇,不要回去,在这儿住一晚,明早吃及第粥。”

  “我没有告诉爸爸不回家‮觉睡‬。”

  “你爸爸忙‮钱赚‬,忙应酬,他从来不管这些,他问起来,告诉他在同学家里睡了‮夜一‬,你又不是女孩,不用怕。”

  “好吧!”

  “葱呢?我等着用的呀!”

  “我忘了!”艾云从院子的地上拔了三棵葱,由窗口递给妈。

  艾云每次来妈家就开心,在这儿,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用避这个躲那个,也不用戴假面具,更不用敷衍,应酬,他在妈家种花、果、盆栽,还养了一缸热带鱼。

  他很喜妈家那只小花猫,胖胖的,艾云每次来都和它玩打球。

  艾云在家是孤立、寂寞,毫无温暖的,他感觉只有妈的家才像个家。

  艾云在妈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吃了及第粥才回家,他不是第一次在妈家留宿,正如妈所说的,董宇凌不管这些事,可是,他踏脚回家,便看见董宇凌铁黑着脸坐在客厅里。

  他一看见艾云,便沉着声说:“跟我进书房。”

  到书房,董宇凌叫艾云关上门:“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经常不回家‮觉睡‬。”

  “爸爸…”他忽然不想解释。

  “以前你不回家睡,我不想跟你计较,但是,珊瑚住在这儿,你常常在外留宿,她会以为你不是好男孩。”

  “我没有告诉她我是好男孩。”

  “你不想得到她的好感?”

  艾云摇‮头摇‬。

  “你不想追求她?”

  “珊瑚是大哥的。”

  “胡说!”董字凌低喝一声:“我一直把珊瑚当作你的媳妇,你姑⺟也把你当女婿,我们两家人约好的。

  其实,珊瑚从小就喜你,都是你自己不好,跟人家斗气,摆少爷架子,大个子欺负个小女人有什幺了不起?

  不好好招待人家也还罢了,还把人迫哭了吵着要回瑞士。看样子你是不喜珊瑚,故意让给雷文的,你自己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女朋友,昨晚就在那女的家中留宿?”

  “爸爸,我一天忙到晚,哪有时间女朋友?”

  “啊!忙!考完试,放暑假了吧!有空啦!由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的留在家里,陪着珊瑚。”

  “还没有正式放假,学校仍有很多工作,教授又要我辅助一些程度追不上的同学。”其实,艾云是忙着替玛姬补习,玛姬六月份期考。

  “艾云,你为什幺总是不听话?”

  “爸爸…”

  “去陪你表妹,去…”

  艾云马上离开书房,回房间‮澡洗‬更⾐,由浴室出来.看见珊瑚坐在他的房中,正在看他小时候的相片。

  “你怎幺又来了?”

  珊瑚误解了他的意思:“你的门没有上锁,一旋门球,就进来了。”

  文云皱一皱眉:“你在翻什幺?”

  “相簿!看我们小时候的相片。”珊瑚把相簿放回原处:“你答应考完试请我看电影,我们现在就去。”

  “今天没空。”文云靠着露台站立。

  “学校已经放假。”

  “有约!”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女朋友?”

  “你烦不烦?”艾云回转头:“像法官似的!”

  “我要弄清楚嘛!如果你约了女朋友,我没有理由要你推了她的约会来陪我。她是谁?你从来不带朋友回家。”

  “巫婆!”

  “你真会开玩笑,是最美,最年轻的小巫婆吧!”

  珊瑚哈哈笑:“带她回来,我们一起玩。”

  “⽩痴!”艾云低声的:“你还是叫大哥陪你吧。”

  “你关心我?”珊瑚走到他⾝边,靠着他。

  文云把⾝体挤出来:“我要吃饭,失陪!”艾云边说边走出房间。

  珊瑚双手揷着,在房里顿⾜。

  珊瑚没有在家里吃饭,和雷文出去了。饭桌上少了珊瑚,艾云胃口也开了。

  饭后艾云到赵家补习,补习⽇期本来是每星期的二、四、六,因为艾云心急着要去看妈,因此把时间改了。

  玛姬早已吩咐厨房为艾云准备了很多点心。

  艾云快要下课时,赵东尼来了个电话,说订好了桌子,要艾云和玛姬一起去吃晚饭:“我和佩芝在一起,考完试,好好玩他一天,九点半的戏票我已经买好了,你一定要和玛姬一起来。”

  艾云还没有回话,玛姬在旁边,可怜兮兮的:“艾云哥,去啊!”“好吧!”艾云在电话里答应了东尼:“总比躲在家里好。”

  艾云回家,差不多已经一点钟。

  董宇凌有应酬,还没有回来。

  雷文和珊瑚也是刚回来的。

  案亲未回,艾云松了一口气。

  走进房间,有一阵难唤的气味。

  艾云连忙走近一看,天,又是那畜生的杰作。

  艾云満肚是火,‮开解‬的钮扣没结上,直冲到珊瑚的房间。

  “?!?!?!”握起拳头捶门。

  珊瑚刚换上睡袍:“谁?”

  艾云推门进去,珊瑚看见艾云,意外又开心:“艾云表哥!”

  “你跟我来!”艾云一手抓住她,把她拖出去。

  “你不要走得那幺快好不好?”珊瑚被拖在后面,像只小搬羊:“呀!你抓得我的手好痛…”

  进了房间,艾云把珊瑚推到边:“你看你宝贝的杰作。”

  珊瑚抚着手腕嘘嘘呼痛,她瞟了艾云一眼:“你就为了这个生气?”

  “我不应该生气吗?”文云呼呼的,手指直指着:“你那鬼东西在我的上撒屎撒尿,已经不是第一次,多少次,你自己算算?第一次,我忍了,第二次,我已经通知你,可是接下来,五、六、七、八次,我的变了茅厕,成天臭气熏熏,你也不教教它,太没有家教。”

  “哗,我来了那幺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了一大堆话。”珊瑚瞪着他:“可是你骂我没家教没道理,狗又不是我生的,你没理由…”

  “你养的,是吧!那你应该好好的管教它,怎能让它到处撒屎撒尿?”

  “我教过啦!它不听话,怎幺办呢?它是狗,不是人,我跟它说道理,有什幺用?它又不会听!你是人,它是畜生,你何必为了一只没有人的狗生气。”

  “我不该生气,抱着那堆宝物‮觉睡‬去。也许你不介意,我可受不了!”

  “叫锦姨找个人来替你把由面到底换新的,好不好?”

  “半夜三更,讲笑话!”

  “那你到底要怎样呢?二少爷!”“你把宝物弄走,替我把单全换过!”

  “这…”珊瑚为难了。

  “怎幺?大‮姐小‬也受不了。”

  “艾云表哥,”珊瑚求着:“我们一起解决它。”

  “休想,狗又不是我养的。”

  “你到客厅里去睡一晚,好不好?.明天一定全换新的,我送你法国名牌香⽔一瓶,玫瑰花一盒,如何!”

  “我又不是客人,不住客房。”

  “你要怎样嘛?”珊瑚可急了。

  “把东西拿走!”艾云提⾼嗓门:“上的一切全换新的!”

  “你一定要?”珊瑚嘴一扁。

  “随你!半小时之內你不动手,我把那小畜生宰了!”

  珊瑚哗的一声哭出来,直冲出去。

  “喂!你想走…”

  珊瑚来到雷文的房间,哭叫着:“大表哥,大表哥雷文刚巧⼊睡,朦朦胧胧间听见珊瑚的叫声,他由上跳起来,坐着,做梦吗?”

  “大表哥!”声音在门外。

  雷文跳下开门。

  雷文看见梨花带雨的珊瑚,不由得一阵心痛,捧起她的脸,一面替她抹去泪⽔,一面问她:“做恶梦?看见狮子,嗯?”

  “大表哥,”珊瑚菗菗咽咽:“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当然,你要我做什幺都可以,就是不要哭,听话啊!”雷文哄她。

  艾云双手抱在前,靠在房门上看好戏。

  “小狈在艾云表哥的上…上撒屎,他说…”

  如果我不替他把粪便拿走,更换单,他就会…就会“别心急,慢慢说!”

  “大表哥!”珊瑚扑进雷文的怀里,哭不成声。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雷文紧拥着她,自己几乎也哭了起来,心上人伤心呢?就等于割了他一块⾁:

  “我给你倒杯热茶。”

  “不,大表哥,他只给我半小时,时候一到,他就杀死小狈。”

  “什幺?艾云也太过分了,别怕,他不敢动小狈一条⽑。”雷文已看见艾云:“喂!你好忍心,把珊瑚吓成这样于,她吓坏了我不放过你。”

  “不是恐吓,说的全是真话,今晚没得睡,我连她都宰了。”

  “你这小子…”

  “不要吵,答应他,替他换单。”珊瑚求着:

  “好吗?”

  “好的!”雷文轻抚一下她的脸,非常的温柔:

  “你在房间等我,我会把一切弄好,靠一会!”

  “大表哥,你不怕?”

  “谁不怕骯脏?为了你,我乐意做。”雷文扶珊瑚进他的卧室,让她坐在睡椅里:“我很快就回来的。”

  “你能不能把小狈带来这儿给我?”珊瑚悄声问,她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得寸进尺。

  “当然可以,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有人伤害小狈。”

  雷文出去,不一会,他拿了一只藤篮进来,放在珊瑚的怀里。

  “大表哥!”珊瑚拉着他的手:“你真好。”

  雷文紧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很快会做好一切,等我!”

  雷文走到艾云的房间,一面动手拉罩,包起狗粪,一面说:“我只知道你脾气怪,不知道你那幺狠。”

  艾云没说话,想帮手。

  “走开,我答应过珊瑚一定会做妥,你只要告诉我单、枕套在哪儿?”

  “楼下,锦姨房间隔壁的储物室,我去拿!”

  “我还有两条腿,坐着吧,二少爷。”雷文匆匆走出去,到楼下,在储物室翻,锦姨一向醒睡,可把她吵醒了。

  “谁呀?”她结着晨楼的带子走进来:“雷文,半夜三更你找什幺?”

  “艾云房间的单、罩和枕套…锦姨,请你告诉我放在哪一格?”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你不要问,只要把东西给我。”

  “艾云喜⽩⾊,⽩⾊绣蓝花的罩,⽩通花单和枕套,⽩棉薄被…都齐了,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雷文抱着东西跑上楼梯,锦姨不放心跟了上去。

  雷文铺单笨手笨脚,艾云走过去帮忙,雷文把他推开,锦姨进来看见情形,哇哇地叫:“我们的二少爷越来越不得了,竟然半夜三更要大哥为他铺叠被。”

  艾云想说话,始终也没有开口。

  “锦姨,你这样大声⼲什幺?是我自愿做的,行了吧!”

  “这种事不是少爷们做的,我来。”

  “不要!”雷文拉开锦姨:“我答应珊瑚自己做。”

  “雷文,看你満头大汗,珊瑚又不在,她不知道是我做的。”锦姨很焦急:“艾云,把冷气机开大一点。”

  雷文抹了一把汗:“呼!一切都弄好了,艾云,行了吧!”

  上被单、罩、枕套七八糟,艾云点了点头:

  “⿇烦大哥!”

  “等一下!”雷文跑出去,锦姨盯了艾云一眼,正想跟出去,雷文已经拖了珊瑚进来:“我已经替他全换新的,艾云很満意。”

  珊瑚开心地握了握雷文的手,向艾云昂了昂脸:

  “你还有什幺不満意?”

  “没有!”

  “那你可不能宰我的小狈。”

  “各位晚安!”艾云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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