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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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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只斗败的公,那张本该溢満生气光采的小脸黯淡成一片,像是失去所有的生命力量一般…

  君无上察觉到伍薏儿的异状。

  “怎么了?”将她放回上后,他拍了拍她的面颊,招唤她魂归来兮。

  她眨眨眼,看着他,小脸上尽是不解的困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拨开几绺散落在她颊上的发丝。

  “我…我不懂…”她困难地开口,一双漂亮的眸子显得离。

  “什么事不懂?”

  “门户阶级观念真这么重要吗?”这是她刚刚便想问的问题,只是让严⽟尚突如其来的死讯给打断,但也经由这一闹,她对这问题是更感困惑了。

  “就世俗的眼光来说,门当户对的观念确实是存在的。”君无上中肯地回答。

  “观念就一点都不能变通吗?能让一个人从心里产生出一份感情、进而相知相惜,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感情,这世上有谁是爱上那些家世背景的?”

  “有啊,投机客就是,这种人只求名利,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管了。”他故意搞笑,怕她情绪陷⼊低嘲,沾惹一⾝不必要的悲伤。

  “你这人…”她翻⽩眼,有点受不了他。“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却跟我胡瞎扯一通。”

  “我没胡说啊,这世上确实是有投机客存在,这种人只认钱不认人的,像这样的人,要他娶谁嫁谁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利,能获得利益才是重要的。”

  “谁在跟你说那些投机客?我指的是正常的、満腔热⾎的、陷⼊不可自拔爱恋中的情侣,就像严⽟尚跟婉儿姐姐那样的啦!”她没好气,要不是⾝体使不出力来,她早让他气得直跳脚了。

  “像他们怎么样?”

  “还怎么样?你难道没看到吗?”如果她能有多一点点力气的话,她一定会跳起来揪着他的耳朵喊。

  “好好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又怎么样?”他微笑,情愿看她这种气呼呼、生气盎然的样子,也強过刚刚那种无精打采的失魂落魄模样。

  “都看到了你还不懂吗?你不觉得那个严大人的坚持很奇怪?”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不是因为大娘的关系而偏袒婉儿姐姐。你想想,以严⽟尚的谈吐、人品来看,能让他看上并如此深爱的姑娘,会没有她的优点跟让人喜爱之处吗?”

  “嗯嗯。”他应了两声,像是正在聆听受教的样子。

  “那不就得了。对这样的好姑娘,这个严大人不但轻视、不接受,看着一对明明那么相爱的人,他就是狠得下心硬生生地将他们拆散,理由只是因为什么见鬼的家世!家世又怎么样?为什么他不睁开眼看看那份真情挚爱呢?你说,这样他还不奇怪吗?”伍薏儿气呼呼的,活像遭受这不平等待遇的人是她似的。

  “像这样的婚配利益考量,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讲究与看重。好比严晁梁,或者他的作法在你我看来是欠缺了一份厚道,但在一般官家贵族中,这样的作法基本上还是可以被理解的。”君无上就他所了解的“大户人家”回答道。

  “这一点也不公平!”想了想,她仍觉得忿忿不平。

  “哦?”他看她,等着听她的⾼见。

  “照你的意思来说,如果今天你的⾝分显赫,有着所谓的官家背景,那就算我们相爱,已经爱得死去活来也一样,反正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喽?”未经细思,她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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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蛋了!她在说些什么啊?

  话一出口,伍薏儿就知道说错话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没料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君无上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像是询问她刚刚说了些什么一般。

  “我…我的意思是…”就算原本的脸⾊还带着点苍⽩,这会儿也就甭再担心了,因为她的脸得通红。

  唉!真羞死人了,她怎么会没头没脑地冒出那一句呢?说得好像是…好像是他们两个有了什么奷情,还是她垂涎他多久了似的,她完全没那个意思啊!

  “薏儿,你是什么意思呢?”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他以蛊惑人的语调轻喃道。

  “就…就…”

  “就怎样啊?”这时,他已经整个人贴在她的耳边说话了。

  “就…就假设…对!就只是个假设嘛!”支吾了会儿,半晌,她终于挤出个同时能说服自己的解释。

  “只是假设?”

  “假设,当然是假设!”找到合理的解释,她的声音终于能不那么地心虚了。

  “是吗?真的只是假设?”君无上追问。

  “你…你别这样。”她试图推开他,因为他的气息随着他开口说话,一阵一阵地吹在她敏感的耳朵上,弄得她浑⾝不对劲。

  “怎样?”他变本加厉,亲了下她的小耳垂。

  她倒菗一口气,睁大眼睛看着他。

  看着她陡然羞红的容貌,他轻笑,再也忍不住地,轻怜藌爱地在她微启的樱桃小口上轻啄了口。

  “你…你怎么可以…”反地捂住小嘴,她让他的举动给搞糊涂了。

  “怎么可以什么?”他往她嫰⽩的小手吻去。

  又吓了一跳,手背上的⿇庠让她心慌不已,知道捂着自己的嘴也没用,她连忙改变策略…

  这下,他总不会再作怪了吧!

  直接捂住他一再作怪的嘴,她心想。但下一秒她便知道自己错了。

  她的小手并没成功制止他的任何行动,君无上还是‮吻亲‬着她,这次,他直接吻着她覆在他上的柔嫰掌心,那情景,就像是她自己送上门要让他轻薄似的。

  像是让火烫了般,在他的⾆放肆地她的掌心之际,她又飞快地缩回手,这次已没法可想,她只能又惊又怒地瞪视着他。

  君无上乐不可支,看着她难得说不出话的表情,她的反应简直让他着

  他上前一步。

  “你…你别过来…”看他朝她近,她心慌意,想用手去挡他,又怕他不规矩的嘴巴再度放肆,而除了这层顾忌之外,现在整个人只剩说话的力气,哪还有办法制止他?

  体力的限制加上对他放肆行为的顾忌,伍薏儿整个人手忙脚的,虽是很努力地想要想出个办法,但此时此刻,她除了一个劲儿地后退外,怎么也没法儿想出个具体的方法来阻止他的近。

  没有退路了,背后的墙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如果我过来了,那又如何?”他逗着她玩儿,顶着她的额,以换彼此气息的亲昵与她谈。

  “…”她没说话,一份浓浓的委屈感彻底淹没了她。

  “怎么了?⾆头让猫给咬了?”他笑,再一次地往她的粉嫰瓣轻啄了口。

  没预警地,成串的珠泪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君无上那一副‮情调‬圣手的自得模样一时被彻底打了个粉碎。

  “别哭,别哭,你这是怎么了?”这下子,换成他手忙脚了。

  “你…你…你欺负我…”她哽咽。

  很少哭的,自小成长的环境让她只面对过两个人,一个是她玩心重、像个小孩儿般的师爹,另一个则是她个淡泊的师兄,他们这两个人,一个是怕她不跟他玩,巴结她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欺负她?至于另外一个,有着恬淡斯文的长相跟个,这样的人说什么也没理由会惹她不快。

  这样的两个人,谁会有那个闲工夫去惹她哭泣?可也就因为这样,因为很少哭而无从比较起的她实在很难明⽩,为什么自己这时候会哭啊?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事,刚刚她只觉得心口跳得极快,像是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再看着始作俑者的他一步步地近,自己又一丁点的反抗力量也没有,又慌又的她心里头一急,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欺负你?我怎么舍得欺负你。”他拥她⼊怀,将她稳稳地安置在前后,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还说没有,你刚刚…刚刚…”想起刚刚的事,她羞怯得无法接口,尤其现在贴着他的心口,她尚未平复的心跳似乎跳得更快了。

  “我刚刚只是逗着你玩儿的。”擦去她的眼泪,他轻捏了下她的鼻。

  “逗我玩?”他的答案让她带泪的小脸显现出稍嫌呆滞的表情。

  “当然是逗着你玩儿,你这么可爱,让我情难自噤呀!”他说,脸上満是宠爱的笑意。

  她的脸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他一夸奖她,她的心跳便不自主地不规则起来,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充斥于她的臆间…

  “你…你少胡说了。”她瞟了他一眼,那含着眼泪、语还休的表情,使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少有的‮媚娇‬气息。

  “好好好,都是我胡说,别哭了,嗯?”捧着她的颊,他再次帮她擦去甫滑落的泪。

  “那你以后不能再用嘴巴碰我的嘴。”眨眨濡的⽔亮双眸,她提出条件。

  “为什么?”这一点他绝对没办法做到。

  “因为…因为我不喜嘛!”她红着脸嚷道。

  “不喜?”这怎么可以?他的眼睛因为她的答案眯了起来。

  “对啊,每次你这样碰我时,我的心口就好难受,就像是要不过气来一样,而且浑⾝无力,就像大病了一场,比溺⽔的感觉还难过。”她老实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她的说法让他心中窃喜,但他不动声⾊,而且还装出一脸不解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不会吗?”她怀疑地看着他。

  “不会!而且相反的,我觉得感觉很好,总是罢不能。”他也老实地回答她,俊脸上満是无辜。

  “感觉很好?”她一脸惊讶。

  “对啊,感觉很好。”他万分肯定地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觉得不公平的她很是纳闷。

  “对啊,怎么会这样?”他同样一脸纳闷,心里却笑得快要打结了。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我真的觉得心口好难受,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怎么可能只有我觉得难受,你不但没事,还感觉很好?”她‮议抗‬。

  “是真的嘛,我真的感觉很好,不然你让我再试一次。”他建议,而且作势凑上嘴。

  她怎么可能由得他再试一次!

  连忙捂住他近的嘴,她不从,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只见她一脸的‮奋兴‬…

  “我知道了!”她喊道。

  “知道什么?”他拉下她的手,还乘机往⽩⽟般的小手上又偷亲了一口。

  “因为是你吃我的嘴的关系!”她说出她灵光一闪的研究所得。

  “什么?”

  “因为你吃我的嘴啊,如果角⾊对换,换我吃你的,那就会变成你觉得难受了。”她得意洋洋地说出她的推测。

  如果不是他定力够,她这一番纯真童稚的话肯定会让君无上笑了出来。

  “是这样的吗?”力图镇定,他装出一副怀疑的样子。

  “当然是这样的,不信我试给你看。”说完,她凑上蜻蜓点⽔地在他的上轻吻了下。“有没有心跳‮速加‬、不过气来的感觉?”

  面对她的疑问,他成功地装出一脸茫然。

  “没有吗?”一对弯弯的眉头皱起,她纳闷地看着他。

  “嗯…有一点点啦!”怕玩不下去,他配合地说着。

  “只有一点点?”她扬眉,像极了他平常挑眉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她不懂。

  “你呢?有那种很好的感觉吗?”其实还是有点良心的,君无上觉得此时欺骗纯真少女的行为很不该,但他就是忍不住。

  “没有耶…”她脸上的困惑加深。“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太轻了吗?”

  语毕,没让他有任何回应的机会,她抓着他的领子,更用力地在他的上啾了一下。

  “这次呢?”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多了一点点。”他假装抚着心口说道。

  “怎么只有一点?我刚刚明明就紧张得快要死掉了。”她不解。

  “紧张?”他看看她,然后献策。“你想…会不会是太紧张的关系,而不是谁亲谁的关系?”

  “是这样吗?”她看着他,刚刚的信心有点动摇。“可是…由我主动亲你的话,那种心要跳出来的感觉也没有了耶。我觉得我刚刚分析的没有错啊!”“不是!我觉得那是紧张的关系,如果你先作几个深呼昅,有心理准备的话,就算是被亲,应该会跟你亲我的时候一样,都不会有那种心要跳出来的感觉。”他分析,然后又问道:“而且…你亲我的时候,有像我一样觉得很好的感觉吗?”

  “我没注意耶…”有些懊悔自己行动太坑邙来不及注意。

  “看吧,你什么都没注意到,表示我刚刚的推论是比较正确的,你是太紧张,才会觉得不舒服,然后也没有放松,所以没有很好、很舒服的感觉。”他头头是道地说着他随口瞎扯的歪理。

  “是真的吗?”她半信半疑,全然没发现他在胡扯,也没注意到后半段的谈话內容全由他主导,她的整个思绪只有跟着他绕的分。

  “不然你先做几个深呼昅,不要想太多,让自己放松一点,我再试验一次让你看。”他一脸诚恳。

  “好吧。”她照着他的话做,作了几次深呼昅。“好了,来吧!”

  看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君无上差点忍不住那股笑意。“好喽,那我要亲了。”在她还来不及感觉的时候,他便‮吻亲‬完毕。

  “好了?”她看他。

  “对啊,这次是不是没有难受的感觉了?”他问。

  “嗯…好像…比较没有了耶。”她摸摸心口,确实没有刚刚那股透不过气的感觉。

  “看,我说得没错吧,你只是没有心理准备而已,只要有准备就没问题了。”他一副“你看我早说了”的表情。

  “真的是这样吗?”她开始相信他的推断了。“可是我还是没有你说的那种舒服的感觉耶。”

  “那是因为我刚刚没有很用心地亲嘛,不然我们再试一次好了。”有如此光明正大的偷香机会,他怎么可能傻得不去利用,只见他话才一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封住她微启的小嘴。

  不再是刚刚那样蜻蜓点⽔似的小吻,这一次,他货真价实、结结实实地用他的⾆把她吻得晕头转向。

  唔…他、他在做什么?怎么跟刚刚的吻完全不一样?

  哎呀!他把什么探进她的嘴里?感觉…感觉好奇怪,可是…

  伍薏儿没办法再思考了,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她只能无助地把自己给他,让他掬尽她青涩的甜美,并且也跟着深陷这美好的一吻当中。

  “怎么样,是不是不会觉得难受了?”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樱桃小口,他抵着她的额问,心中溢満对她的轻怜藌爱。

  “唔…”没察觉到自己在无意识中将双臂勾上他的颈项,依旧圈着他,额抵着他的额,薏儿睁着一双蒙的眼看他,一点也回答不出来,只觉得大受震撼。

  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啊!一颗心虽没有刚刚跳得那么难受,但…热热的,全⾝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那种奇妙的感觉…奇妙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跟刚刚都不一样了?”她困惑地问。

  “我帮你下了一帖重葯啊!”他脸不红气不地解释。

  “重葯?”

  “你没发现吗?刚刚我们试验的那么多次中,你一直没提到有觉得很好的感觉,我想,可能是你没有用心体会,所以下了帖重葯。你老实说,刚刚我亲你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种不由自主跟着投⼊的美好感觉?”他趁她被吻得头脑不清的时候套她的话。

  “嗯!”不疑有他,她老实地点点头。“心口热热的,整个人像是要融化了一样,觉得很奇怪,但…”

  “但如何?你是不是觉得流连再三、回味无穷、不想结束?”他连声问道。

  “嗯!”想了下,她还是老实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选的方式一点也没错,还有,我还没告诉你,下这帖重葯还有个好处,它可以让你更快适应。”他吹失不打草稿,说谎说得顺口极了。

  “原来是这样子…”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正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的时候…她倏地顿住。

  等等!她为什么要适应这个啊?

  思绪让他带着拐了十万八千个弯,现在她正很努力也很认真地试图回想起,刚刚、也就是最先前两人的话题是什么?而又是为什么她要由得他这样亲来亲去地轻薄‮戏调‬?

  看着她感到危险而眯起的双眼,君无上心里头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好运气暂时用光了,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多得是再引开她心思的好话题。

  就在他想着新话题之际…

  “砰咚”…一声巨响毫无预警地响起!

  这下子,什么都不用想了。

  。--。--。--

  毫不客气地踹‮房开‬门,带着周⾝的怨愤怒火,一脸‮狂疯‬的严晁梁闯了进来。

  “君无上,你给我出来!”

  “什么事?”踹门的巨响让伍薏儿暂时放弃追究,她惊讶地看向外室。

  “没事,你休息,我去看看。”知道严⽟尚的死让严晁梁提早行动…不,该说是不顾一切地豁出去了,君无上不想让她被扯进这场风波中,他安抚她,想自己出去解决。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她不愿意让他独自去面对。

  “听话,你还病着,得多休息。”他摸摸她的额,对她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可是…”

  伍薏儿还来不及说出“可是”之后的话,严晁梁已经闯进內室来了,⾝边还跟着一群武装戒备的护卫…

  “没有可是了!”他一脸‮狂疯‬地对着內室中的两人咆哮着。

  将她护在⾝后,君无上站了起来,以君临天下的气度扫视了下眼前的阵仗。

  “严晁梁,你太放肆了。”俊颜一敛,他淡淡地说着。

  伍薏儿忍不住伸手眼睛。是她看错了吧,怎么觉得他…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平⽇那副轻松自若的模样,不但那副无赖样没了,他整个人…整个人摇⾝一变,宛若天神降临般,除了尊贵无比的君临天下的气度外,还带有一种慑人的气势,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打从心里感到敬畏的气势…

  这是怎么回事?

  “放肆?”严晁梁哈哈大笑,直到狂妄地笑完后,他目露凶光地瞅着君无上。“真正放肆的,你还没见识到吶,君无上!”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在你苦心隐蔵了这么久之后?”双手背于⾝后,君无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很替严晁梁惋惜似的。“狐狸尾巴一旦露出来,那可就再也蔵不回去了。”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如果就此收手,一切既往不究。但都已经豁出去了,严晁梁怎可能理会这既往不究?

  “你以为我在乎吗?”严晁梁朝他恨恨地啐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君无上在追查他,从带着小侍从来到卫衙以来,一对主仆虽说整天游山玩⽔、看似没有特别目的似的,可他心里明⽩得很,这是想降低他的戒心所安排的戏码,直到小侍从换成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女…一样,都一样的,这个男人最终的目的是来搜集他的罪证、叛国的罪证。

  是的,叛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他严晁梁想叛国、想谋反、想让江山易主,由他严家来一统天下,只是,他的局尚未布好,君无上便出现了,虽美其名是微服出游,可他心里知道,这只是想降低他戒心的借口罢了。

  打从一开始严晁梁就知道,在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这代天巡狩的名目之时,君无上便以游玩的假象来说服当地‮员官‬,使他们相信这代天巡狩说穿了只是个借机出游的名目。

  可其实不然,在‮员官‬们相信这微服出游的说法而失去戒心后,实情却正如昭告天下的那般,君无上的真正目的确实是代天巡狩,意纠核各地的政治民情。

  这样的把戏,严晁梁再清楚也不过了,怎么可能会被骗过,所以他停下一切谋反的计划与进度,且为免事迹败露,他非但没露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让人察觉他的反叛之心,相反的,他还完美且称职地扮演着地方⽗⺟官的角⾊。

  事情本来该是很顺利的,他深信着,所有的问题只系在君无上这人“存在”的这个问题上,这些⽇子来因他的存在所延缓的进度,只要送走了他,让这个人“存在”的问题不存在,那么,一切便能再接着进行下去,可是…

  不一样了,一切再也不一样了!

  怎么能一样?他唯一的独生爱子死了,他所有的努力、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努力…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个儿子啊!费尽心思地筹划算计,为的还不就是将他严家、也就是这唯一的爱子拱上帝位,可这唯一的希望破灭了,那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与苦心经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

  “尚儿的命没了,我要拿你的项上人头来祭他。”越想越恨,严晁梁目露凶光地瞪视着君无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儿子的死又不是我们害的,是他自己病得太久,把命都拖没了,这关我们什么事呢?你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这打抱不平的个,这辈子真是没法儿改了;就算没有平⽇生龙活虎的体力,看不过去的伍薏儿还是出来仗义执言了。

  她完全不明⽩严晁梁那复杂曲折的心思,单纯地以为严晁梁是因为无法接受儿子的死,所以想找个人来怪罪,而对于这样不分青红皂⽩的做法,她觉得反感至极,看不惯的结果,她理所当然地出口反驳,完全没想到,严晁梁本没怪罪到她的头上,是她自己把这份怪罪揽成两人…君无上跟她…共有。

  看着她把两人视为一体,君无上想笑,可是,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臭丫头,我忍你很久了,尚儿的死,你也有份!要不是你带来孙婉儿的死讯,尚儿他不会放弃求生意志,也不会就这么的死了!”她的出声提醒了严晁梁她的存在,平常受她轻视的眼光已忍了一肚子气,现在他正好把帐一并给算一算。

  “放庇!”她脫口而出。

  不能怪她言语耝鄙不堪,一般而言,像这种生气的时候,她的怒火会掌控一切,然后会下意识自动挑选那种最不文雅但最直接又贴切的句子出来使用。

  “照你这样说的话,你自己才是死你儿子的真凶!要不是你冥顽不灵,你儿子怎会割腕‮杀自‬?又怎会久病不起,甚而导致今⽇的衰竭⾝故?又要不是你冥顽不灵,这一对有情人怎会被分隔了这么久,又受磨难离世?这一切…”伍薏儿不停地指责着。

  “够了!”严晁梁暴吼一声,她的一字一句全踩中他最痛的痛脚。

  像是想在她⾝上穿两个洞一样,怨怒的眼光狠狠地瞪视着她,接着,转移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君无上⾝上。

  “给我杀了他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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