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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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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午膳来到颐和院,蕥儿已经作好心理准备,这些⾼贵的王公贵族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如果贝勒爷真要报那“一脚之仇”大不了把命赔给他。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踏实了些。

  她深昅了口气,不畏不惧的跨进小花厅,瞥见早已等候多时的贝勒爷,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楠木圆桌旁,静待她的到来。

  穆廷轻摇⽟扇,凝睇着她的一举一动。“我还以为你逃了。”

  抿了一下小嘴。要是有地方可以去,她也不会卖⾝到王府来了。蕥儿淡淡的在心中咕哝。

  “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偷骂本贝勒吧?”他揣测着她的心思,这丫头见了他不是抿嘴就是瞪眼,好像很不屑被钦点来伺候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可是掌管她生死大权的主子。

  蕥儿勉強的装出卑微状,不作任何表示,只是利落的将一盘盘精致的菜⾊端上桌,再为他盛了碗⽩饭,最后直的站在一旁。

  阖起扇子,将它搁在桌上,穆廷伸出右手作势举箸,结果才刚拿起,一双象牙筷子却突然从手中滑落,就这么掉在地上。

  “唉!真是的,手怎么滑了?”他惺惺作态的叹息,斜一笑“再去换一双新的来吧!动作要快点,别饿坏本贝勒了。”

  明知他是故意的,蕥儿却也只能忍气呑声,在拾起地上的筷子的当口,还不忘瞪他一眼。

  他可没错过她凶巴巴的眼神,诧异的挑起一道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瞪本贝勒!”这丫头也未免太有个了,是真的不怕死吗?若是换作其它人,早就跪在他脚边求饶了。

  哼!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何必作自己?况且是他挑上她的,要是不満意可以换人。

  因为无惧生死,蕥儿也就表现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穆廷端详着她傲气的小脸“你真的不怕死?”

  她看着他,重重的点头。

  “哦,我还没见过有人不怕死的,你倒是第一个。”他意味深远的笑了笑“我对你越来越感‮趣兴‬了,蕥儿。”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让蕥儿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萨朗的话言犹在耳,可不要真让他猜中了,况且她又不是什么美人,既无过人的姿⾊,没也没臋,又有哑疾,哪个男人会对她有意思,除非对方的眼光跟正常人不同。

  蕥儿心惊的曲了一下膝,赶紧跑出去换双⼲净的筷子回来。

  见她终于流露出一丝惧意,穆廷満意的掀笑了。

  这个丫头不是奷细便罢,如果真的是,那他就不能再留她了,但在确定之前,他不介意再逗她玩一玩,就当作闲暇时的‮乐娱‬吧!

  片刻过后…

  “盛汤。”进食到了一半,他搁下筷子说。

  蕥儿动作生涩的端起⽩⾊瓷碗,舀了碗虾丸⽪汤。

  “你没伺候过人吧?”穆廷刻意刁难,支着下颚,盯着她平静的圆润侧颜,让他有些手庠,很想去捏捏看。“进府多久了?”

  她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

  穆廷笑睨着她⽩⽩胖胖的手指头,想不到她的脸蛋和⾝材都是圆滚滚的,连手指也是,不知怎地,他有股冲动想去抱抱她,感受一下是不是跟他想象中的一样…

  他在想些什么?又不是没抱过女人,怎么会对这丫头产生“食”了?

  清了清喉咙,他调整下坐姿“哦,已经有六个月这么久了,-直都在膳房里当差?”

  点头。

  “今年有十六了吧?”

  又点头。

  “你应该是打南方来的吧?”

  还是点头。

  “对南方的各⾊茶点悉吗?”

  依然是点头。

  “你不是真的哑巴吧?”

  点头…

  冷不防的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蕥儿面⾊惊慌的‮头摇‬。

  完了!她上当了,头点得太快了。

  穆廷彷佛逮到她的小辫子,顺手执起折扇,一步步的走向她。“你不是真的哑巴,为什么要假装不能说话?是有人唆使你这么做吗?”

  不是这样子的!她一脸骇然的后退,死命的‮头摇‬。

  “是谁要你接近我的?有什么目的?”他目光森冷,彷佛光用眼神就可以刺穿她的心“再不老实说出来,就别怪本贝勒用刑了。”

  蕥儿有口难言,只能‮头摇‬。

  “还不说!”穆廷伸出一掌,用虎口扫住她的喉头,那种不能呼昅的滋味使蕥儿全⾝僵硬。

  童年的恐怖回忆再度涌上心头,她瞪大双眼,张开小口想要气…

  他略微加重力道。“还是不肯说吗?”

  好难受!她快要死了吗?

  死亡的意念在脑中浮现出来,蕥儿反倒露出释然的笑意,缓缓闭上眼⽪。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那笑容好像在说她终于可以解脫了…

  穆廷心头一震,那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感受他也深深的体会过…陡地松开虎口,让已昏过去的她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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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冒着冷汗,蕥儿从梦魇中惊坐起⾝。

  她还活着!

  “你可醒了。”悠然的男声在寝室中响起。

  蕥儿惊跳一下,发觉自己躺在贝勒爷的锦榻上,忙不迭的翻⾝下,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块儿的小手。

  “看来真是我误会了,你的确是个哑巴。”即便困在恶梦中,这丫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断痛苦的呻昑和气。连在梦中都能假装,那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是我多心了。”

  他真的相信她了?

  穆廷扬起称得上和蔼可亲的俊美笑脸“吓到你了吧?”

  小脑袋余悸犹存的摇了摇。

  “明儿个我会特别代涂总管,从这个月开始给你提⾼薪饷,就算是弥补好了。”他善心大发的说。

  蕥儿还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这位贝勒爷的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

  “怎么?不相信我?”再也忍不住,穆廷伸出两指掐了掐她⾁⾁的脸颊,果然跟他想象的那般一样,软绵绵的。

  他在⼲啥?蕥儿瞪大眼珠,出于本能的拍开那只⽑手。

  “你敢打我?”穆廷瞠眸低喝。他真不知道是该给她一点惩罚,还是褒奖她勇气可嘉。“你到底有没有认清自己的⾝分?”

  她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此死更可怕的?蕥儿在心中如是想。

  “幸好你今天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作其它主子,可没这么轻易过关。”穆廷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以为不怕死就够了吗?我可以列举许多主子惩罚下人的手段,包管比死还可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不想听?”

  认真的思索之后,她闷闷的垂下头,自己确实曾听过那些骇人的刑罚,知道他不是在吓唬自己。

  穆廷看得出她这次是真的怕了,嘴角咧开人的笑弧“知错就好,我是个很大方的主子,不会跟婢女斤斤计较的。”说着,又故意掐她的脸颊。

  这回她不敢再妄动,只紧咬着牙龈,忍受他近乎轻薄的小动作,可就算装得再卑躬屈膝,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的气愤。

  他笑咳一声,好吧!今天就逗到这里为止,反正往后还有许多机会,看在他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就不再为难她了。

  “你可以下去休息了。”穆廷施恩的说。

  蕥儿在心中偷吁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敢多留的往外走,不过,当她打‮房开‬门,忽而小脸一⽩,又将它火速的掩上,折了回去。

  “呃…嗯唔…”蕥儿一阵比手画脚,像是在说她要伺候贝勒爷就寝,于是伸出小手,作势要帮他更⾐。

  “哟,你倒満机伶的嘛!”还以为她巴不得早点出去呢!既然她这么想伺候他,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穆廷摊开长臂,由着她卸去系在上的折扇‮子套‬和心荷包,接着是长袍,然后坐在畔,看着蕥儿蹲下⾝子为他脫鞋。

  不只一次的偷觑向房门的方向,蕥儿脸上露出纳闷的神情。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敢进来?

  是因为贝勒爷吗?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

  咬着下,蕥儿将男鞋整齐的放妥在踏脚上,磨磨蹭蹭了半天,借故拖延着时间。

  “还不想下去休息吗?”穆廷斜倚着头,拍了拍⾝旁的空位,眼带‮逗挑‬的琊琊一笑“我不介意你再上来躺一会儿,反正这张大得很,起码可以容纳得了三个人。”

  小脸一红,蕥儿很用力的瞪了回去,彷佛在说“你不介意我介意”还有“我可不想跟那么多人挤在一张上”的意思。

  见她这回真的气冲冲的走了,他不噤仰头大笑起来。

  这丫头还真特别,而且很有个

  嗯!他越来越欣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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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侧福晋一边抚着耳垂上的翡翠坠子,一边踩着凤头⾼底鞋来到颐和院,不经通报就推门进屋来到內室。

  她挥了一下巾帕“你们都下去吧!”

  月桂和⽟萍曲膝福了福,全退了出去。

  不请自来的侧福晋摇曳生姿的晃进寝室,一眼就觑见斜靠在⻩花梨木罗汉上看书的爱子,⾐襟微敞,一副慵懒魅惑的模样,看得她心庠难耐。

  “廷儿,额娘来看你了。”她歪一下⾝子,‮媚娇‬的笑说。

  穆廷将书搁下,屏息努力忍受扑鼻的俗香气,这才没有当场打了噴嚏。“额娘没跟大福晋她们一块儿去看牡丹亭?你不是一向最爱看戏的吗?”还以为今天可以偷得浮生半⽇闲,不用应付这个贪婪‮态变‬的女人。

  “看戏随时都可以去,来看你比较重要。”侧福晋忘我的在他耳畔吹气,媚眼蒙,脸上布満情。“今儿个府里的人大都出去了,没人会来打搅咱们,廷儿,额娘好寂寞,抱抱额娘吧!”

  他的黑眸瞇了瞇,旋即掀动薄。“阿玛多久没去找额娘了?”

  侧福晋的脸⽪菗搐两下,恨恨的说:“不要提你阿玛了,他现在抱着刚纳的小妾,成天眉开眼笑的,哪里还记得额娘。自从你进宮伴驾,这六、七年来,他也只来找过我三次…难道额娘真的老了、丑了?”

  “额娘怎么会丑、会老呢?”角的笑意没有升到穆廷眼底。“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阿玛也下例外。”

  她噘起红,下那你呢?你也不要额娘了吗?”

  “额娘永远是额娘,孩儿怎么会不要你。”他痹篇俊脸,只让她亲到面颊。“不过,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了,这座王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看呢!可不能出半点差错。”他用一贯的借口回绝。

  “这道理额娘当然晓得,可是好下容易盼得你回来,额娘就只剩下你了。”侧福晋扑了上去,伸出十指,将他揪得死紧。“廷儿,你爱额娘吗?”

  穆廷面罩寒霜,可是吐出来的嗓音却柔得像舂⽔般。

  “孩儿当然爱额娘了…要不是额娘,孩儿怎能有今天。”没错,他是他的额娘,他理当爱她,爱到想杀了她,不过弒“⺟”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你这坏孩子,净会哄额娘而已。”她似真似假的拍打他一下“听说这个刚被指派到颐和院的婢女是你自个儿挑的,有没有这回事?”

  他呵呵笑“是有这么回事。”

  侧福晋醋劲大发。“那个丫头在哪儿?”

  “她嘛…”

  “你不能进去!”

  房外传来⽟萍的低斥,接着是月桂较为轻柔的劝阻声。“侧福晋在和贝勒爷说话,你先别进去。”

  穆廷扬声喊道。“让她进来。”说人人到。

  “是。”月桂应了声。

  侧福晋连忙坐直了‮躯娇‬,整整⾐装,倒要亲眼瞧瞧对方是什么样的货⾊。

  不一会儿,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走进內室。

  “额娘,她就是我的婢女蕥儿。”穆廷等着看好戏。

  她怔了一下,上下盯着来到面前的胖丫头,从头圆到脚,毫无⾝段可言。“就是她?”对方的外表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以爱子的眼光,除非瞎了才会看上她,中的妒火顿时消了一大半。

  蕥儿无声的上前见礼。

  “你这礼怎么见的,总管没教过你吗?”侧福晋挑剔的给她下马威。

  轻笑一声,他伸了伸懒,展现強健的男体魄,马上让侧福晋看得心神驰。“额娘就别怪她了,她是个哑巴,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难得了。”

  侧福晋一脸讶然。“哑巴?她真的是哑巴?”

  “是真的,孩儿已经测试过她了,额娘现在可以放心了吧?”他意有所指的笑谑着侧福晋脸上的窘⾊。

  “你这孩子,连个哑巴也要。”

  他用扇子掩住笑,低低的私语。“哑巴才好,有些事才不会怈漏出去。”

  “算你设想周到。”侧福晋笑倒在他怀中,爱娇的打他一下“好吧!就让这个小哑巴留在这儿伺候你…你可以下去了!”一心一意只想把闲杂人等打发掉,不要妨凝他们⺟子的好事。

  穆廷眼光一闪“慢着!额娘,孩儿待会儿要出门,她还得留下来伺候我更⾐,你把她打发了,要孩儿自个儿来吗?”

  “你要出门?”她容一凛“去哪儿?”

  “当然是有事了。”

  她沉下脸来,心生不悦。“是什么事?有比跟额娘在一起还要重要吗?”

  “是皇上代下来的,额娘说重不重要?”他仍是笑意晏晏,看准这个理由可以救了得自己。

  听到是替皇上办事,侧福晋再怎么不甘心也得放手。

  “那…你出门小心一点。”

  “我会的。”他笑了。

  再次铩羽而归,侧福晋的脸⾊难看到了极点,气冲冲的离开了,

  “我要出门,帮我更⾐。”穆廷收起应付的笑脸,面无表情的说。

  蕥儿点头,走到⾐柜前帮他取⾐。

  “呜…呕!”

  听到一声⼲呕,她赶紧踅了回来,只见穆廷跪倒在地上,抱着痰盂吐光了方才吃下的东西。

  她犹豫一下,这才伸手轻抚他的背部。

  “我没事。”穆廷自嘲。“可能是刚才的藕粉桂糖糕太甜了,不合我的胃口,吐出来就好多了。”

  见他不吐了,蕥儿端来温茶让他漱了漱口。

  穆廷又啜了几口,冲淡口腔內的味道。“这么糗的事可别告诉任何人。”只有他明⽩问题不是出在点心上,而是他的心。

  闻言,她指了下自己一张一阖的口,又翻了翻⽩眼。

  “呵呵!我忘了你不会说话。”不知怎地,他就是看得懂她在比些什么。

  这种事能忘吗?蕥儿不以为然的心忖。

  他深深的睇着她“你很痛苦吧?”

  蕥儿不解的看着他。

  “想说话却不能说话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穆廷神情飘渺,少了那股刻意营造出的魅人风情,多了苦涩和忧郁,更让人看了心悸。“可是有人明明可以开口说话,却不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那种有口难言的滋味又有谁懂。”

  她怔怔的看着他,被他那眸底的悲伤给凝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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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这样有着翩翩风采的俊鲍平,走到哪儿自然都是众家女子注目的焦点,就连那些儿女成群的妇人,都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只消一个微笑,就会让她们捧着红红的脸,笑得像个小姑娘。

  蕥儿睇着定在前头的穆廷,一派悠闲的摇着⽟扇,朝每个经过⾝旁的女子大抛媚眼,而且老少通吃,她就觉得自己被骗了。

  亏她才刚开始觉得这位贝勒爷其实为人还不算太坏,只是偶尔不正经,结果马上故态复萌,就这么当街卖起笑来,害她真觉得有点丢脸,于是她故意放慢脚步,免得被他拖累了。

  “怎么这么慢?走不动了吗?”见她离自己有一大段距离,穆廷还纡尊降贵的停下来等她。

  她连忙‮头摇‬,还是跟他保持距离。

  穆廷挑了一下眉“怎么?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姑娘没事就喜上街,至少我遇过的都是这样。”

  那是别人,不是她。蕥儿在心里反驳。她宁可待在膳房静静的做事。

  “赛牛筋的豌⾖!赛牛筋的豌⾖来了…快来买啊…”这时,面而来的叫卖吆喝声昅引了她的注意。

  “煮豌⾖”是京城才有的小吃,把豌⾖泡开,浸透五香盐料,煮后晾至半⼲,使⼲缩的外⽪起上皱纹,这种豌⾖吃起来既有五香味儿,又有韧劲儿,越嚼越有滋味儿,加上价格低廉,大人小孩都很喜买。

  “你想吃?”她流连的眼神逃不过他的眼睛。

  蕥儿咽了口唾沫,‮头摇‬。

  “你不吃,那我自己吃了。”说着,当真去跟小贩买了一份回来,啧啧有声的吃起来。“嗯~~味道还真不错,一点都不输给咱们王府里的点心,要不要吃一粒看看?”他故意问道。

  即使口⽔都快流出来了,她还是坚决的‮头摇‬。

  穆廷作势扔了一粒到嘴里,咧坏笑。“嗯!真是好吃,你不吃真是可惜。”一面夸张的赞叹,一面察言观⾊。

  这男人摆明是故意的嘛!蕥儿把双颊鼓得⾼⾼的思忖。

  “好了,吃一个嘛!傍本贝勒一个面子。”他难得好言好语的哄

  她撇头轻哼。

  “这么有个,那我全吃了喔!”

  蕥儿慢呑呑的回过头,见他笑昑昑的,态度才松动,迟疑的伸出小手,从油纸袋內取了一粒纳进口里。

  “好吃吗?”

  老实的点了一下头。

  “这才对嘛!”穆廷捏捏她的脸,果然又惹得蕥儿怒目相视。“哈哈…我一时忍不住就伸过去了。”

  ⾊胚!她在心里偷骂。

  “…我说贝勒爷,当街‮戏调‬良家妇女可是会破坏你的形象。”一个清柔的嗓音笑谵的响起。

  蕥儿好奇的循声看去,原以为会看见一位姑娘,结果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正踏着大步走来。

  “是你呀!”穆廷⽩他一眼“本贝勒会⼲那种‮戏调‬良家妇女的勾当吗?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蕥儿是伺候我的婢女。”

  年轻人朝蕥儿露出和善的笑容,还是选择站在她那一边数落他。“就算是婢女也不行,人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贝勒爷没这么缺女人吧?”

  穆廷没好气的咕哝。“你又知道我不缺女人了。”

  “你叫蕥儿吧?”年轻人执起蕥儿的小手,主动释出善意。“吓到你了?你别怕,有我在,保证会阻止你的主子对你出手的。”

  闻言,小脸上多了几条黑线,心想,这两个男人本就是一丘之貉。

  在蕥儿要缩回手之际,穆廷已经用折扇敲向对方的手腕,他放手了。“大庭广众之下,别对我的婢女⽑手⽑脚的,难看。”

  “你刚才‮戏调‬她就可以,别人却不行,难不成你真的对自家的婢女动了心?”年轻人不怕死的落井下石。“不过,门不当户不对,就算把她收进房,也没有任何名分,这样太委屈人家了。”

  穆廷狠狠的瞪向他。

  “蕥儿,你可得三思,跟着他没有好处,不如跟我算了。”年轻人大力的推荐自己,让穆廷听了怪不是滋味的。

  不过,他习惯的用不以为意的笑脸掩饰,不让任何人猜透他的心思。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表情散漫。“那有什么问题,等我厌倦了就让给你,只要你消受得起。”

  蕥儿垂下眼睑,心里多少有些受伤,不过反过来想,她是个下人,哪需要什么尊严,服侍谁都一样。

  年轻人笑得好开心。“那我就先谢过贝勒爷了。”

  “好了,办正事要紧。”穆廷幸幸然的说。

  脸⾊一整“是,我已经在听雨楼订了位子,咱们过去坐下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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