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过后,宛瑭紧抓著丝被,背对乔霁扬,蜷缩在大的另一端。
他们狂疯绵了好几次,她是累得很想睡了,但她不允许自己睡著。
她不后悔将自己给他,但她很自责、很愧疚。
他是有未婚的人啊,她应该跟他保持最单纯的主雇关系,怎么可以让这种事发生呢?
唉,不应该的!
她不想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但她有办法管住自己吗?乔霁扬就像是一团烈火,不论她怎么闪、怎么躲,都逃不掉!
他在她⾝上施展了魔法,完全醒唤了她的女知觉,让她庒抑的情感如火山般爆发。
她好爱他!明知这份情愫不该存在,却还是无法自拔地被他昅引,她从未如此望渴过一个人。
但,他已有了未婚啊!
虽然移民到国外,但她从小受的还是中式教育,深蒂固的道德观让她痛苦不已,她无法相信自己竟会成为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
躺在她⾝边的乔霁扬,心绪同样纷复杂。
他需要时间好好地冷静思考一下,他对她究竟是怀抱著什么样的心态?
他承认一开始硬要她当自己的随⾝助理,只是图新鲜感。他喜宛瑭脸上的倔強和傲气,她越是不想跟他接近,他越是想要得到她。毕竟,驯服一头小⺟豹的过程应该会有趣的。
但,他现在可感受不到任何的有趣!
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控制,他对她的感情,竟強烈到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感到害怕。
他从未如此地望渴一个女人,不仅想得到她的人,他更想进一步地探究她的一切。
他要她的心!
为何会这样?
他一直是个风流的男人,就算订婚后,他也不曾庒抑过自己的望。但,那些女人只会让他想上发怈精力,而不会在事后产生“今后该怎么办”的念头。
他该拿宛瑭怎么办呢?
他喜自由自在,像大鸟般翱翔天际的感觉。他不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会对哪个女人动真情,甚或想为她而定安下来。
和楚唯订婚只是商业联姻,而且他确定看起来宛如冰山般的楚唯绝对不会爱上自己,更不会⼲涉他的生活。所以,他很慡快地答应婚事,借以摆脫两老的苦苦相。
他以为自己会跟楚唯结婚,然后过著表面上看起来相敬如宾,事实上却各过各的夫生活。而后,他会继续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边。当然,他也不会介意楚唯要不要养情夫,反正他不爱她,自然不会吃醋。
但,苏宛瑭的出现却彻底颠覆了他原先的想法!
如果他跟楚唯结婚,那他又该如何对待宛瑭?
把她蔵在一栋华美的屋子,当成妇情般娇养?
不!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立即否决掉这个念头。
也许对其他女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但,面对宛瑭,他…他头一次了方寸!
他不认为把她娇蔵起来,给她挥霍不尽的金钱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排。他強烈地认为,那是最严重的侮辱,他不能这样侮辱她!
但,如果不这么做,他要怎么办?跟楚唯解除婚约,给宛瑭一个名分?
这个主意令他眉头更加深锁。与楚唯解除婚约是小事,但,若他真的这么做了,是不是…是不是代表宛瑭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超乎他原先的认知?
他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自由,尤其是在他尚未确定宛瑭的心意之前。
方才虽然两人烈地绵,但他却没有听到她对他说“我爱你”她也爱上他了吗?她也对他怀抱这般的情感吗?
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之所以这么不确定,是因为…宛瑭并不是处女,方才她并没有落红。
他不是八股昏庸的男人,不会要求喜的女人是处子。但,有一个人深深地困扰著他…罗致泓!
他很介意罗致泓的存在,他更介意宛瑭跟他之间的亲密!他不准她对任何男人露出那样甜美的笑容!
罗致泓就是拥有她初夜的男人吗?宛瑭爱他吗?他们两情相悦吗?
这些问题令乔霁扬非常烦躁、非常不安。他不介意宛瑭是不是第一次,但,他很在意她究竟爱谁?
是他?还是罗致泓?他无法忍受有任何男人存在她心中!他不准!
尚未理出一个头绪,一旁的宛瑭已捡起地上的衬衫,穿上后下。
她的礼服被乔霁扬扔得老远,她不想光著⾝体在他面前走动,所以只好捡起离铺最近的男用衬衫裹住⾝躯。
“你要去哪?”乔霁扬很不悦,这是头一次有女人比他先一步离开铺。该死!他就这么没男魅力吗?
“澡洗。”宛瑭刻意背对他,以最冷静的语气道“也许你该回自己的房间换套⾐服,现在赶去参加宴会也许还来得及。”
宴会?乔霁扬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
“那不重要!”事实上,他本不想去参加什么鬼宴会,之所以要宛瑭陪他去,只是想防堵她与罗致泓见面。
乔霁扬也下,毫不介意自己的裸露,大大方方地在宛瑭面前穿好子后,硬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我们必须谈一谈。”
宛瑭被动地坐著,眼睛还是不肯看他。有什么好谈的呢?她犯了不该犯的错,她抢了别人的未婚夫。
乔霁扬眼神犀利地盯著她,像是要由她的脸上找出答案。“发生这样的事,你都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懊死!说她爱他啊!她为何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紧紧地抱住他,诉说她有多爱他,求他不要离开?基于男的尊严,他一定要先确定她的心意,这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没什么好说的。”宛瑭淡淡地回答。她是他的什么人呢?她有什么立场说话?
她的冷漠令乔霁扬更暴躁!她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漠不关心,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难道他对她而言没有什么重要意义吗?又或者…她爱的人真的是罗致泓,她只是把这次的上当作成人之间的游戏?
不!此时此刻他真的好嫉妒罗致泓,恨不得冲出去把他宰了!
他尖锐地问著。“告诉我,你爱的人究竟是谁?是罗致泓吗?”
宛瑭一愣。他为何会扯上致泓哥?
一阵失望感迅速涌上心房,他…他怎么可以误会她的心?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因为爱他,所以才肯把自己给他?他以为她跟任何男人都可以做这种事吗?
但她随即幽幽地提醒自己…苏宛瑭,这样也好,赶快借此划清与他的界线,赶快斩断这份不该存在的痴恋吧!
也许这样利用致泓哥很卑鄙,但…但她真的不能再爱他,不能!
她的沉默误导了乔霁扬,妒火使得他口不择言。“该死!你果然爱他!你…你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对不对?对不对?”
像是有一利刃直直刺⼊宛瑭心房,她瞠大眼,震惊地望着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她随即明⽩乔霁扬为何会这么说了,因为…她没有落红,他以为她不是处女!
这二十几年来,她并非刻意保持处子之⾝,只是一直没遇到真正喜的人。
她还是处子,之所以没有落红是因为小时候的运动伤害所致。
念小学时,她是田径校队,就在一次的烈运动中伤到了处女膜。
她没有跟任何男人发生过亲密关系,但她绝对不会跟乔霁扬解释这一切,只因他的不信任深深地刺伤了她!
他竟然怀疑她跟罗致泓…他竟怀疑她的贞!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会毫无保留地出自己吗?
委屈和绝望击撞著她的心,她心痛得想落泪,但她不准自己在他面前哭,仅以更冷峻的表情来武装自己。
“没错,既然你都明⽩了,那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荒唐的事。还有,我要辞职,请你另找⾼明吧。”
她不能再继续留在他⾝边了,尽管他深深地刺伤了她,但她仍悲哀地知道自己还爱著他。因此,她必须离开,她不能让这个错误越来越大!
“该死!你竟然爱他?爱那个臭小子?”像是听到自己被宣判死刑般,乔霁扬动地抓住宛瑭怒吼“那混账究竟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说!你说啊!”“别碰我!”宛瑭甩开他的手,晶眸盛満绝望“不准你辱骂致泓哥!你没有资格跟他相提并论,我就是爱他,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在我心底,他比你強一百倍、一千倍!”
乔霁扬更加怒不可遏,她的心竟如此向著另一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难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他的替⾝?”
他以为她方才的热烈合、她的娇都是为了他。但,她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心底想着的是那个姓罗的?
不!没有什么比这个打击更大了,如果罗致泓此刻就在眼前,他真的会亲手杀了他!
宛瑭凄地冷笑。“没错,你明⽩就好。”
“哈!明⽩,我当然明⽩…”乔霁扬突然仰天狂笑,染上⾎丝的双眼盛満被背叛的痛苦神⾊。他尖锐地笑着。“今天我总算是彻底看清楚你了!苏宛瑭,拜你所赐,我现在更加明⽩了女人到底是什么动物,我也更加了解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炳!可笑,真可笑!”
他头一次对女人动了真心、付出真爱,但那女人却不屑一顾?哈!好好笑…
“你滚!”他以残酷的笑容来伪装自已受伤的心,怒斥著“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滚!”
一吼完,他便大力打开门回到自己房间,并狠狠地将门甩上。
“砰…”
宛瑭静静地站在原地,⾝上还穿著乔霁扬的衬衫,苍⽩的脸上浮起飘忽的笑容
穿回自己的⾐服后,宛瑭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是不能再继续留下了。
房间残留的爱气味令她绝望、令她心痛!紊的单更是不断地提醒她,她刚刚犯下了什么错?
她怎么会这么笨、这么傻?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子、自己的心都给一个恶魔?
他不信任她、不信任…
跌跌撞撞地走到店酒大厅,一个声音唤住了她。
“宛瑭!”罗致泓由椅子上起⾝,惊讶地扶住看起来摇摇坠的她。“你…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了?”她的神情憔悴、头发散,小脸上満泪痕。
“致泓哥?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跟你约好要来接你啊,你忘了吗?我一直在这里等,却不见你下楼,打电话去你房间也没人接。我好担心,怕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很想上去找你,但店酒的人却以不得騒扰住客为由,不让我上楼。宛瑭,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
宛瑭这才想起来自己跟致泓哥约好在大厅见,但乔霁扬进⼊她房间后,她便忘了要打电话跟致泓哥取消约会。
两人在上纠时,她好像曾听到电话声,不过乔霁扬一把扯落了电话线,之后就没有人再去关心过那具电话。
她好愧疚。“那你一定等了我好久,对不起,我…我忘了…”
“先别说这些,宛瑭,你先坐下来,你看起来像是快昏倒了…”他的声音倏地拔⾼。“宛瑭!宛瑭!醒醒…”
像是被夺走生命力的布娃娃般,宛瑭两眼一闭,无力地倒下…
宛瑭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直到断断续续的谈声传⼊她耳中。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唉…可怜的宛瑭,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不好,要是你在她一回港香就把她带回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一定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会伤心地昏倒…”
“妈,我知道错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宛瑭一醒来我就通知你。”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啊!还有,那碗补葯等宛瑭醒来一定要让她喝啊!”“我知道。妈,我送你回去。”罗致泓跟在她⾝后,步出房间。
“不用了,只隔一条街罢了。”罗⺟摆摆手。
慢慢睁开眼睛,宛瑭看到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问。
罢才她听到致泓哥的声音,那么,她现在是在他的房问吗?
虽然头还很晕,但宛瑭勉強自己坐起⾝子,她不能再继续⿇烦别人了。
脚才刚伸下,罗致泓便推开门走进来,一看到她便惊喜地喊著。“你醒了?别下,快躺好!”他一个箭步奔上前,硬把宛瑭又按回上。
“致泓哥,我已经好了…”
“谁说你好了?医生说你⾝体很虚,要好好调养。对了,我去端碗中葯来给你喝,那可是我妈特地熬煮的,就等你醒来后帮你补补⾝子。还有啊,我得赶快打电话给她,我妈要是知道你醒过来,一定会很⾼兴。”
“致泓哥,等一下。”宛瑭阻止他“我现在真的喝不下任何东西,待会儿再喝好吗?对了,现在是⽩天,你…你不用去上班吗?”
她看着墙上的钟,此刻是上午十一点,应该是上班时间啊!
罗致泓淡淡一笑。“的确不用上班,因为我辞职了。”而且,在他递出辞呈时,乔先生也很快地便同意了。
“辞职?”宛瑭好惊讶“为什么?难道…”她的脸⾊倏地变⽩“难道是乔霁扬刁难你、解雇你,硬要你走?”
眼前浮起乔霁扬那愤怒的表情!唉,想不到她还是害了致泓哥…
罗致泓在边坐下来,深深地看着她。“宛瑭,你先别胡思想,借这个机会,我也想跟你把话说清楚。我一直很喜你,你知道吧?”
“致泓哥?”宛瑭慌地移开视线“不!我…”
“先听我说完。”罗致泓按住她的手。“虽然你跟家人把房子卖掉,移民到了国外,但这些年来,我始终不曾遇到比你更让我心动的女孩。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先专心于事业,努力地在工作上冲刺,不断地求表现,为的就是有良好的事业基础后,可以风光地到国美向你求婚,让你过最好的⽇子。”
宛瑭头摇,眼眶泛起泪雾。“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面对致泓哥的表⽩,她感到非常惊讶!她一直以为他给她的只是兄长般的关怀,本不知道他竟然…竟然喜她。
“谁说不值得?我不准你胡说!”罗致泓佯怒,将宛瑭的小手紧握住,更认真地道:“也许你一时还无法接受我的感情,但我会等,因为你是最值得我等待的女孩。”
“请你别这样…”宛瑭的泪悄悄掉下,她缩回自己的手“很多事你不明⽩,我…我跟乔霁扬…”
“我不管你跟乔霁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都过去了,而且与我无关!”罗致泓坚定地道“事实上,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辞职的。这一回乔霁扬来港香,我总觉得他的态度变得很奇怪,他好像…很敌视我。一开始我还想不通是为什么,但,看到他注视你的眼神后,我明⽩了!他喜你,所以他不准任何男人接近你。”
“不是这样的,他并不喜我…”酸楚弥漫著,宛瑭的泪⽔越掉越多。她永远不会忘记他那怀疑的目光,他竟认为她跟他上不是出自真爱…
“我不会看错!同样是男人,我可以肯定他对你的占有。所以,我辞掉那份工作,为的就是不希望我跟你之间有任何障碍,我也不愿意你再回去为乔霁扬做事。”
“你不该这么做的…”宛瑭泪汪汪地看着他“我不想影响你的前途,为了我而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太不值得了…”
虽然她不愿再跟乔霁扬有任何牵扯,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乔氏集团”的规模非常庞大且组织健全,致泓哥继续留在那里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罗致泓不以为意地笑道:“反正只是一份工作,再找就好,紧张什么呢?宛瑭,现在的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你喜我吗?愿意跟我往吗?”
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对不起,致泓哥,我很喜你…但,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感情,我也不配得到你这份心意。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好上百倍、千倍的女孩…”
罗致泓叹气。“我并不想当你的哥哥,我只想当守护你一辈子的人!宛瑭,你不给我一次机会吗?不要马上拒绝好不好?试著跟我往看看好吗?”
“对不起…”宛瑭再度道歉,声音为之哽咽“我…我跟乔霁扬…一她觉得自己好悲哀,明明知道乔霁扬不爱她,却还是痴傻地把一颗心全给了他。
罗致泓阻止她。“我再说一次,我真的不想知道你跟乔霁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宛瑭,别哭了,你哭得我心好…”
他温柔地替她擦去泪⽔。“是我的错,我之过急了,我不该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強迫你马上接受我。但,请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不要马上拒绝我。”
宛瑭苦涩地头摇。“我真的不想耽误你,致泓哥。以你的条件,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喜你,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上…”
“追求自己喜的女孩,怎么能说是浪费感情呢?”罗致泓还是很坚持“宛瑭,至少让我照顾你、陪在你⾝边,好吗?”
“我…”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罗致泓却抢先一步道:“别拒绝,再拒绝就真的太不给我面子了喔!你放心,我不会強迫你马上接受我,只要让我陪著你就好了,可以吗?”
“…”宛瑭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地落泪。不是她不肯结致泓哥一个机会,而是…她整颗心全填満了那个人的名字、他的⾝影、他的一切一切!
她要如何接受致泓哥呢?她又要如何忘记他呢?她真的办不到…
罗致泓把中葯端过来。“来,把葯喝了后再睡一下吧,我先出去。”他知道苑瑭需要冷静地想一想,所以体贴地不再吵她。
房內剩下宛瑭一个人,她怔怔地捧著葯碗却无法下咽,晶莹的泪珠不断地掉在黑⾊葯汁內,形成一圈圈小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