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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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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吓我,

  因为我不噤吓,

  不要骗我,

  因为我承受不住

  我只要你…

  陪在我⾝旁。

  心宁病恹恹的躺在上,嘴里含着体温计,额头上还放了一个冰枕。

  她已经活得这么惨,此刻,竟然还有人伏在墙面上窃笑不已。

  “看我吓得惊声尖叫,真的让你觉得活得比较快乐,是不是?”她咬牙切齿地问。

  雷斯捶着墙壁,抖动两肩,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蹲下⾝,窝在墙角,哈哈大笑不止。

  “‮八王‬蛋!这世界上就是有像你这样的‮态变‬,才会开这种低级加下流的玩笑!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很好笑吗?你…你去死啦!”

  心宁骂到最后,实在是气不住,于是,一把抓起邻近的枕头,使力的往那个可恶的小人方向丢过去。

  但一方面因为枕头太软,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生病,力道变小了,她她她…竟然没丢中!

  心宁不服气,开始随手抓到什么就丢什么。

  一下子整个屋子闹钟、相框、镜子、梳子満天飞,乒乒乓乓的,都快把卧室当成‮场战‬了。

  “嘿嘿嘿!那是我的笔记型电脑,它不屈于你,你不能…”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电脑就已经朝他笔直的飞了过来。

  雷斯倏地跳开⾝子闪过。

  “乓…”的一声,他的电脑…就毁了。

  雷斯甚至还来不及为他心爱的笔记电脑哀悼,他又看到心宁抓起了一把剪刀。

  天咧!她房间里的凶器怎么这么多咧?

  而且,她不是病了吗?一个病人竟然还会这么有元气,活像是个神力女超人似的。

  “嘿嘿!不要闹了。”他一个箭步奔到她的前,夺去她手中的剪刀。“小心伤了你自己。”

  “你滚开,不要爬上我的。”心宁气得拿手去推他,可她手一提…她竟看到了鲜⾁!

  懊死的!她边还放着那团恶心叭啦的‘假真心’!心宁都快被他给气哭了。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红红的眼眶,不噤大叫:“不会吧?都已经过了三个钟头了,你还会被这个猪心给吓到?”

  “那很恐怖耶!”它不只热热的,还沾着⾎,而且…而且她还记得它在她手中跳动的那种感觉。

  呜呜呜…

  心宁哭丧着脸,不仅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弱?以前,她绝对不会被一颗猪心给吓得魂飞魄散,而且,还迟迟回不了神。

  “你这次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她擤擤鼻子,惊恐的感觉依旧盘旋在她心中,久久不散。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自知无理的小声辩解。

  “这样一点都不好笑。”她恨恨的说。

  “我知道。”他真的知道,只是,要当他的女人,她迟早得习惯稍早那样的惊悚画面,而且,不是做假的那一种。

  他是萨了尼亚王室的后裔,他在五岁那年就遭人绑架,那样的经验对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而言,绝不会是个快乐的经验,但当他‮全安‬的回到家里,当⺟亲全⾝打颤地抱着他痛哭时,他才明⽩,原来自己并不是最恐惧的那一个。

  ,那些关心他、爱他,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的至亲们,他们才必须终⽇生活在痛苦的煎熬里。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他一直学着让自己看淡个人生死,以游戏人间的态度去面对他必须承受的一切。

  但他知道,光他自己一个人明⽩这一点是没有用的,他必须让那些爱他的人,也明⽩他随时都有离开他们的可能,他甚至希望当那天来临时,他的至亲好友可以不要那么悲伤。

  为此,从十岁那年开始,他就不断的挑战所有具有⾼危险的事物。

  他利用每一年休假的时间,玩尽镑种⾼危险质的‮乐娱‬,他不是在向死神挑战,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勇敢的面对死亡,甚至让他的亲人、朋友习惯他的死亡。

  或许,他与心宁相识的时间还不长,而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在打打闹闹中度过,心宁可能还不懂他的心,但他己悄悄决定要她当他的女人,他希望心宁嫁给他之后,不仅能爱他,他还要她…变得坚強,以便适应有一天,他若是真的遭逢意外,必须与她天人永隔时,她依旧能过得很好。

  或许,他用这种方法让她适应他随时随地有被暗杀的可能,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他能想到不让她担心,又能渐渐适应的唯一方法。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心宁不懂他的神⾊为何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总是叽叽喳喳的在她耳朵旁边讲话,心宁突然有点不习惯他的安静,她睨了他一眼,小心地观察他是不是又想使坏?

  “你在想什么?”她很凶的问,想以气势取胜。

  “想你怎么那么脆弱?”他老实说。

  “我哪有脆弱?”她立刻大声‮议抗‬。

  “你看到那颗猪心的时候晕倒了。”他说出他心中的隐忧。

  “我以为那是你的心,我…我当然会晕倒啊!”她什么都没有多想的,脫口?*鲂闹械幕坝铩?br>

  “你还发烧。”他又指出她脆弱的地方。

  “我每次一紧张就会发烧。”她也不甘示弱的为自己辩⽩。

  “所以,你是在紧张我?”他又笑得极为嗳昧而讨人厌了。

  心宁最最讨厌他这个表情了,活像是她爱惨了他,没有他不行一样。

  “你疯了咧!我又不是吃饭闲闲没事做,⼲嘛关心你这个混蛋?”

  她愈看他愈生气,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你走开啦!”她想要下

  “你要去哪?”他有点着急的问。

  “上班。”她言简意赅的说。

  “现在都已经快五点了,你去上什么班?”他想阻止她。

  “我好几天没到公司看看了,我去随便逛一下也好。”她只想赶快回到她悉的工作环境,让她的心静一静。

  “你还在发烧。”他不准。

  “出去走走,让我透透气,有助于我早⽇恢复健康。”不然,老是待在家里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再三不五时的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惊吓,她不疯了才怪。

  “你走开,不要挡我的路。”心宁转⾝到⾐帽间里挑⾐服。

  他跟了进去。

  “明天再去上班。”他想多给伊曼一点时间,去解决潜伏在她⾝旁的危机。

  他的脸⾊凝重,表情正经,那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心宁却无视于他眼底的关心,一迳地要做她想做的事。

  “不要。”她义正辞严的拒绝他,因为,在这个家里,她本就是一刻也待不住。

  “你现在去公司也办不成什么事。”他好看好语的劝她。

  “你管我。”她转到更⾐间去换⾐服。

  他捱在门边蹙眉,直到看见她换好⾐服出来,那神清气慡的模样,真的有别于刚刚躺在上一副病恹恹的形象。

  看来,心宁真的是一个工作狂,不去上班,简直会要了她的小命。

  “好吧!你可以去公司。”毕竟,生龙活虎地过生活,才是他所爱的康心宁,他不想剥夺她的生活乐趣。

  “我本来就可以去。”意思就是她一点都不需要他的应允,心宁再一次提醒雷斯这一点。

  “但是,我得跟你去。”这是他的换条件。

  他们两人的对话简直就像是同鸭讲,心宁几乎快要被雷斯给打败了。

  她瞪大眼睛,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直盯着雷斯瞧。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雷斯不解的问。

  “我在想,我们…我们是不是曾经涉过,而我…曾经允诺过你什么?”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比如说?”他要她说清楚、讲明⽩。

  “比如说:我有答应让你介⼊我的生活吗?我有授权给你,让你打理我的生活吗?”她好怕自己或许不知在何时,突然脑袋秀逗,会承诺让他介⼊她的生活。

  “没有。”他摇‮头摇‬。

  “我想也是,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为什么我连要去上班,都得跟你换条件,我才去得成?

  “而最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代替我做主,管到我的生活?”她很不客气的质问他、吼他。

  看样子,这两天不让她去上班,她真的是气坏了,雷斯在心中暗忖。

  “好了、好了,别气了,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答应让你去公司了,你怎么又像个孩子似的又吼又叫?女孩子脾气不要这么坏。”他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心宁张口言,却老半天都扯不出一个字来。

  算了!箅她服了他。

  她算是败给他,栽在他的手里了,行不行?

  “啊…”心宁握紧拳头,吼出她的郁闷之后,这才冲出家门。

  当然,雷斯则是紧紧的跟在她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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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猪心吓你?I”云禾难以置信的地转过头,看着外头那个长得⾼大笔,笑容甜得像是冬季暖的男人。

  “他曾做那种事?”打死她她都不信。

  “相信我,他会做过更幼稚的事。”心宁皱着脸,似乎对他満脸不敢恭维的表情。

  “比如说?”云禾真的很好奇。

  “比如说,他会跟我抢东西吃,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他甚至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更过分的是,他不知道是哪条神经不对,昨天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竟然光着庇股,对着我的脸放了一个臭庇。”想到这,心宁就満肚子的火。

  “什么?!”云禾瞪大眼。

  “对,你没听错,就是那么回事,他放庇,他就在我的房间里放庇还不打紧,他竟然还敢对者我的脸放。”心宁一边说,一边用捶着钢笔的手去捶桌子。

  “他怎么会这么有趣?”云禾情不自噤的开始想像那个画面,她仿佛看到斯文俊秀的他,把庇股朝向心宁的脸时的模样。

  “有趣?!”云禾竟然说这样可恨的举动叫有趣!

  “你疯了啊?这种‮态变‬的事,你都觉得它有趣?你知不知…知不知道他怪异的行为带给我多大的困扰?我是说…我是说…”心宁一转头,突然看见一样东西。

  “怎么了?”云禾发现心宁的表情不太对劲。

  “该死的那个疯子!”心宁咒骂了一声,把手中的笔丢掉,将她的长发撩到前。

  “怎么了?他又做了什么?”云禾真的非常好奇。

  “他把我的头发弄成这样!”心宁把一小撮的长发拿给云禾看。

  “你的头发打结了!”云禾不懂,头发打结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该死的!这是他的杰作。我就说嘛!我今天早上洗完头时,把头发披在椅背上晾⼲,他⼲嘛那么乖,一直躲在我后面,闷不吭声的,都没来烦我?”

  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得到了片刻的宁静,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恶劣,把她的头发一小撮一小撮的打成结。

  “那个疯子,他就最好不要进来,否则,我绝对会让他好看。”心宁终于口出恶言。

  心宁气死了,她一边忙着‮开解‬她的头发,一边低声诅咒着雷斯。

  云禾看着心宁先是出现错愕的表情,慢慢的,她的嘴角扬成一个笑弧,她的眼神怪里怪气的看着心宁。

  而心宁也看,到了。

  “⼲嘛?为什么这么看我?”心宁不慡的问。

  “心宁,你爱上他了,对不对?”云禾一语道破梦中人。

  “他?”心宁先是不解,而后,眼睛愈瞪愈大,食指指向外头那个到处找人聊天的雷斯。

  “你是说他?噴!这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是什么个,如果我今天要结婚的话,那我也一定要找一个对衡的发展有利的人结婚,跟他…拜托!你是怎么想的?”心宁不屑的否认。

  “我会如此猜测,自然有我的道理。”云禾涸岂的说。

  “愿闻其详。”心宁催促道,

  “心宁,你知道你每天一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云禾打起哑谜来。

  “早安?”心宁随口胡猜测。

  “拜托!你太⾼估你自己的亲和力了,你可是从来不跟人家问好的。”云禾立刻吐她的槽。

  “是吗?”心宁想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你每天早上一来公司,就跟我要报表、数据,要我站在你面前报告你…整天的行程。”云禾老实说。

  “等一下。”心宁突然喊暂停。

  云禾乖乖的暂时先住口。

  “你确定你现在不是在跟我抱怨?”为什么她听到云禾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数落她是如何的待她的员工、刻薄她的属下?

  “不是。”云禾‮头摇‬否认。

  “那就好,继续说吧!”心宁比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可是,你今天一来,开口闭口全是外头那个男人,不管他是好是坏,你提起他的时候,不但双眼发亮,嘴角还带着笑意。”

  “我没有。”心宁立刻郑重的否认。

  云禾从心宁的桌上拿起一面小镜子,要她看看自己的脸。

  心宁一把将镜子抢过来,反面放在桌上,她才不要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因为,她很清楚她是什么表情,

  “你为什么要否认你喜他的事实?”云禾心忖,心宁的行为简直是盖弥彰嘛!

  “我否认是因为它不是事实。”心宁鸭霸的強辞夺理。

  “心宁,我认识你十多年了,除了工作之外,没有一件事可以让你谈十分钟以上,而你,光是讲他就讲了…”云禾看了一下腕表。“很好,差五分钟就两个钟头了。”

  “我之所以说了那么多有关他的事,是因为…因为他真的很恶劣咩!”心宁想跟云禾说清楚、讲明⽩。

  “我知道他有多恶劣,知道他把你的头发打结,知道他对着你的脸放了一个庇,知道他每天跟你抢食物吃…但是,心宁,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那你本会连谈都懒得谈他。”云禾说出事实的真相。

  而现在,心宁的表情就像一个正在谈恋爱的小女人,为什么心宁要否认这个事实?

  “告诉我,心宁,当他不知道哪神经不对,说要送你星星的时候,你的心理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悦?”

  “有!但那是⾝为女人会有的虚荣心而已,我是说,每个女人都爱听甜言藌语,但那绝对构不成一个‘爱’。”心宁死鸭子嘴硬的说。

  “那如果他今天拿着一颗钻石跪在你面前向你求婚呢?”云禾假没道。

  “他不会。”心宁拒绝做那样的想像。

  “我是说如果。”云禾没辙的说明。

  “相信我,云禾,他真的不会,因为他…求过了。”心宁只好说实话了。

  “他求过了?”天哪!他的手脚怎么那么快?

  “别那么‮奋兴‬,因为,他本没有拿钻石来。”心宁有点不太舒履的说。

  “那他拿什么?”云禾好好奇喔!

  “C60。”她恨恨的说。

  “C60那是什么?”

  “那是科学家在近几年才发现的一种碳分子,它比钻石更‮硬坚‬,它甚至可以划开钻石,所以,他说C60比钻石更能象征永恒。”

  心宁其实真的很气他那种实事求是的精神。

  “所以他送你碳分子?”

  “很怪吧?这下子你终于也承认他是个怪胎了吧?”心宁像是找到知音一样,⾼兴的又叫又吼。她的‮奋兴‬引起外头的人的注意,雷斯转过头,看着在办公室內又叫又跳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见她那么笑过,令他看得有些⼊

  霍地,在他专注于心宁的笑脸时,目光锐利的发现窗外有一道亮光闪过。

  雷斯推开人群,昂首阔步的朝着心宁的办公室奔了过去。

  他倏地推开门,大叫道:“心宁…”然后,一把将她推开,远离那扇窗。

  “砰…”的一声鸣,玻璃碎了一地。

  等心宁回过神来时,雷斯已经躺在⾎泊里了。

  大批的人群立刻涌了进来,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心宁被人群包围着,两只眼直直的瞪着躺在⾎泊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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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诧与心慌仅是一刹那的时间,当心宁想起早上他对她所做的恶作剧,再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简直是愈看愈生气。

  “你这个神经病!这样的把戏,你到底还要玩几次?”心宁本就不惊讶,更别说是悲伤了。

  “吓!不过,你这次倒是演得比上一次来得精采,你不只没有说那些恶心到了极点的台词,甚至还安排了其他的配角,弄破了我的玻璃,而且,这一次⾎流得还満多的,怎么?你这次是从哪里弄来的⾎浆?还是…这只是红墨⽔?”

  心宁愈说愈气,最后,她甚至气得用脚去踢他受伤的口。

  而云禾却比心宁冷静,她觉得刚刚那声声‮实真‬到让人⽑骨悚然,她慢慢的蹲下⾝子,去碰雷斯直冒着⾎的膛。

  那⾎是热的!

  “心宁,我想这一次,他是真的受伤了。”云禾站起来宣布答案。

  心宁低下头看向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庞,然后摇‮头摇‬。“不会吧?他才不会受伤,他…他只是喜跟我闹着玩,喜看我为他紧张的模样。

  “你信不信,我…我只要—晕倒、一尖叫,他就会马上爬起来,趴在墙上捶着墙壁嘲笑我是个⽩痴,容易上当。”

  说着说着,心宁突然大声的哭了,但是,这一次,她的眼泪却没有‮醒唤‬昏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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