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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无力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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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九黎,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果真做起来,将会千难万难,但是我心头的信念却如同一座山一样,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忙碌的奔波中,我会忘记很多事情,然而此时此刻,庞大的脸庞,还有他曾经亲口叮嘱我的话,一次一次的在脑海中浮现。

  持善以固之

  我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偶尔,我会从起伏的⽔面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张原本丑陋的让人无法接受的脸,好像也渐渐的完美起来。我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体,但同时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信念,我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翱翔在大河上空,俯视这片山河。

  这,可能就是曾经被人说过无数次,也将继续被人说起无数次的人生,或者命运。上天总是公平的,它从谁⾝上夺取什么的时候,也会悄然赋予他一些东西。怨天尤人,没有任何用处,可能在真正绝望又看不到出路的一刹那,那些被赋予的东西,会骤然展现在眼前。

  活着就是希望,永远不能屈服。

  这样没什么不好,现在的大河滩上风起云涌,消息会传的很快,所有人都认为七门的陈近⽔死掉了,九黎和圣域原本针对我的一些行动必然会随之取消,对我的防范也会渐渐消除,只要这个秘密能够保守下去,那么我可以暗中做很多事情。

  我太爷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真不知道。大头佛摇‮头摇‬,七门的人很少,河滩的范围又那么大,一出事动辄奔波几百里,太爷可能要解决一些要紧事情,很多天没有消息。他是当年跟庞大齐名的人物,我不担心他会遇到致命的⿇烦,所以前后思量,打算马上动⾝去九黎。

  我们两个走的很慢,⾁⾝易主,原来的旧伤一点点的恢复,被咬伤的腿也逐渐痊愈。这次的目的地在南边,顺着河滩再走上一段,等到大河顺势东流的时候,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前后可能有十多天的时间,我和大头佛到了徐家营,徐家营只是官名,真正的徐家营早在解放前就不存在了,地很荒芜,远近看不到人烟。

  这个月份的河滩已经很冷,用不了多久可能就会下雪。但是我们两个刚刚从徐家营附近的老山绕过来的时候,天空竟然接连响起了雷声,本就沉沉的天雨云翻滚,看样子是要下雨。

  河滩一,连天都跟着要了。大头佛抖抖⾐服,抬头看着天⾊,道:这时候还能下雨。

  这个季节的雷雨非常罕见,我们忙碌着找躲雨的地方,等到安顿下来,望着不断闪过天际的炸雷,我心里动了动。张龙虎传授的十三宝塔观想还是很有用的,神魂镀上天雷的一丝纯气,对⾝体有极大的好处。

  看着我。我打定主意,要趁着这场罕见的雷雨再镀练一次神魂,随即就代大头佛,让他留心。

  悠着点。大头佛看看四下没有人烟的荒地,道:就这⾝板还是千辛万苦找来的,要是再糟践了,老子没有办法。

  雷来的快,雨也来的快,半空落下的雨点凉的像是冰疙瘩。我安神⼊定,用十三宝塔观想术唰的出窍离体,顺着滴答而下的雨滴,一下朝上蹿了很⾼。张龙虎留的雷符一共九道,这是第二次用,第二道雷符引下来的雷光明显比第一次強势了很多,电光一闪,几乎把无形的神魂映出一个影子,雷光附着在神魂上的一刻,天塌地陷一般,当时就觉得魂儿要散了。

  轰隆轰隆

  炸雷接连响起,那道雷符引下了雷,很快就在上方化成了一片淡光,无影无踪,我不敢久留,唯恐会被断续的天雷再劈到,急速的下坠,顺着窍位归体。天雷化之后,是最虚弱的时候,否则当时強悍的红眼老尸也不会让旁门的人捡便宜,我没有老尸那么深的道行,神魂归体之后,⾝子软塌塌的几乎站不起来,和害了一场大病一样。天雷化其实也是对神魂的一种伤害,只不过和伤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只要休养得当,很快就会康复。

  我没一点力气,靠着小洞的石壁微微的气,这只是第二次天雷化,之后的七次肯定一次比一次难熬。雨来的快,去的同样也快,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停了,雨一停,接着开始刮风,风把半天的云吹散,月光重新浮现出来。大头佛想生火烧点⽔,但是还没等火苗升腾,距离我们有二三百米的地方,骤然滑过去两道⾝影。

  两道⾝影是从山上直接滑下来的,像是两只‮大巨‬的蝙蝠。大头佛赶紧把火给熄了,他来自圣域,对圣域的异象悉的很,一看这两道⾝影,就知道是圣域的蝠翼。

  蝠翼很少,一般不是大事不会露面。大头佛紧张的盯着两道影子,对方并没有发现山下的小洞,借着风势滑翔的很快,转瞬之间已经滑远了,看着他们滑动的方向,明显是徐家营附近的大河河道。

  过去看看。我強撑着想要站起来,但这个时候虚弱不堪,真的是心有余力不⾜,大头佛二话不说,背着我就跑。

  我们开始追赶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两个蝠翼的影子了,但跑了一阵,离河滩越来越近,一眼就望见河滩边上聚集着一些人,大头佛不敢声张,专门绕了远路,从旁边跑到一个大沙堆旁,背着我爬上去。沙堆不算⾼,不过趴在上面,河滩边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这些人可能也是刚到河滩不久,雨后的月光尤为清亮,我和大头佛刚刚爬到沙堆上面,就看到河滩的人群里,颤巍巍走出一个悉的⾝影。这道⾝影是曾经见过的圣域瞎子,他慢慢走到河边,侧耳听了听,然后一挥手,后面有人举起一细长的铁,在瞎子指点的地方揷下去,细铁揷进河滩的沙地⾜⾜有七八米长。

  嗡

  细铁露在地面的一截只有一米多,这时候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震动了一样,急速的颤动着,圣域瞎子抬手摸摸铁,随即点点头。周围的人全部都动起来,七手八脚的布置,看着他们忙碌了一会儿,我隐约分辨出来,他们又在用锁河阵锁住这片河道。我的心跟着一紧,这些人锁河,肯定不是小事,也不是好事。

  河道一被锁住,⽔流马上就缓了,两条小船一左一右从河道两端出现。这次的事情,估计有九黎人参与,两条小船的船尾,各有一个⾚着上⾝的人,脸上黑一道红一道,抹的和唱戏的大花脸一样,他们在小船上不断的移动脚步,四肢扭曲的很诡异,还有人在敲打着手鼓。

  九黎的傩舞。大头佛悄悄对我说了一句,

  轰

  两条小船的船尾上,骤然冒起了一片火光,火光是从一个⽩森森的牛头里燃烧出来的,手鼓的节奏猛然一变,咚咚如同战鼓,两个傩舞者的‮势姿‬加快,舞步更加怪异。就这样,两条小船一边敲鼓跳着傩舞,一边慢慢的靠近被锁住的河道。

  他们要⼲什么?大头佛皱起眉,但是仔细的观察了半天,还是摸不着头绪。

  本来我也一无所知,然而看着看着,我就觉得这两条小船好像是在引着⽔里的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的时候,小船已经接近了被锁着的河道,两条锁河的符文铁链被硬生生的提起来,两条小船唰的钻进⽔流变缓的河道。我总觉得小船上是在进行一场简单却又很神秘的仪式,而此时此刻,整个仪式达到了**,两个傩舞者骤然蹦起来老⾼,又重重落在船板上,体如筛糠,跪地不起。

  平静的⽔面好像隐隐泛起了两股漩涡,两艘小船匆匆忙忙从锁河阵的缺口重新钻了出来。那片河道顿时不安稳了,⽔花一股一股的,上下起伏。⽔流本来旋转的缓慢而且有规律,但是时间一长,轰鸣不止,就好像⽔面下头有几股很強的力量突然碰撞绕在一起。

  圣域瞎子就在⽔边不断的倾听这股响动,骤然间,⽔面掀起了一股大浪,圣域瞎子的功夫很差劲,眼睛又看不见,一下子被这股大浪给打翻在地。旁边的人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圣域瞎子连声大喊:成了!

  咕嘟咕嘟

  ⽔面下相互绕的力量终于渐渐浮出了⽔面,我看见两块乌黑的石头上下叠加在一起,正死死的庒着一口石头棺材。这一下我就明⽩了,两条小船果然是从⽔里引来两块乌黑的石头,借以对付石头棺材。石块是蚩尤时代留下的东西,凶戾的气息好像随着河风四散飘开。

  我看的心里非常紧张,但是刚刚天雷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趴在沙堆上面,只剩下⼲着急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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