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十一章 妖女多变
第六卷第十一章妖女多变
胡笑天原想一剑刺穿驼妖的眉心死⽳,哪知对手反应奇快,在剑锋及⾝前的一刹那避开了要害,仅仅是伤了一只眼睛。胡笑天暗暗叫苦,他还没有完全领悟以神御剑的真髓,刚才那一剑已耗尽精气,短时间內再难使出同样威力的剑法了。而且此刻手中仅剩一尺多长的残剑,面对着驼妖近似狂疯的攻击,真的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只有硬起头⽪挥剑刺去。在他心里,堂堂正正的战死总比束手待毙要強。
木剑还未刺到驼妖⾝上,已被对方的掌力彻底摧毁,化成齑粉迅速飘散。砰!驼妖的风七煞掌毫不留情地击中了胡笑天,登时将他击飞出数丈外,整个人都扎进了雪堆里。
驼妖狞笑道:“八王羔子的,这一下你还不死透死绝吗?这就是招惹驼爷我的下场!”笑声忽然嘎然而止,只见埋在雪中的胡笑天挣扎着抬起头来,口角一动,鲜⾎不受控制地涌出,吃力地笑道:“你错了,我的命硬得很,阎王爷都不肯收!”边说边缓缓坐直了⾝子,神⾊坚毅,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驼妖又惊又怒,又有几分惶恐不安,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硬接自己的七煞掌而不死?他深知自己掌法的威力,哪怕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手,一旦中掌,定会被尸毒侵蚀⾎心脉,要么毒发⾝亡,要么被迫运功驱毒。绝不会如胡笑天般安然无恙。难道是七煞掌失效了?绝不可能!回想刚才击中对方时受到的大巨反震力,以及那神乎其神、无迹可循地天外来剑,心底一凉,手心不噤捏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姓什么?和蔵龙⾕有什么关系?”
胡笑天心中一动,傲然道:“既然你猜到了我出⾝于蔵龙⾕,难道还敢动手吗?要不是我经脉受伤。难以运用真气,你那七八糟的掌法岂能伤得了我?哼。你胆敢跟我蔵龙⾕作对,胆子不小啊!”其实他从未听说过什么“蔵龙⾕”但发觉驼妖神⾊有异,显然对这“蔵龙⾕”十分忌惮,索顺着对方的话继续发挥,或者可以骗过驼妖。
驼妖不晓得胡笑天百毒不侵,错以为他是蔵龙⾕的弟子。练有专门克制自己七煞掌的內功。犹豫半响,咬牙道:“我若事先知道你的⾝份,断然不会和你冲突。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只有杀你灭口了!”
胡笑天一惊,叫道:“慢着!你不怕我同门将来找你算帐吗?”
驼妖冷笑道:“怕又怎样?那是将来的事,老子顾不了那么多了!”双⾜一跺,腾⾝跃到胡笑天⾝旁。并指戳向他地太⽳。
就在这时,一条五彩锦带横空飞来,如灵蛇般上驼妖的手臂,用力一扯,将他硬生生地横拖出三尺外。驼妖猝不及防,转眼怒喝道:“是谁作弄你家爷爷?!”
胡笑天意外拣回了一条命。不由暗呼侥幸,顺着锦带望去,只见一位清丽绝伦地银⾐少女俏立雪中,肤⾊如⽟,容光焕发,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纤手轻扬,将锦带收回袖中,似嗔似怨的瞥了驼妖一眼,笑昑昑道:“您凶巴巴的要⼲什么呀?奴家胆子小,可经不起吓的哟!”
驼妖被她的眼波一扫。骨头顿时酥了一半。连眼睛的伤痛都忘记了。好在他久经风浪,猛地记起刚才被人家锦带缚手的那一幕。心头一冷,厉声道:“你这妖女,竟然用****对付老子,我可不会上你的当!你为何阻挡我杀人?难道这小⽩脸是你的情人?”
胡笑天暗暗纳闷,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位女扮男装的少女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们两人并没有任何情和渊源,她又为什么要救自己?那少女仅⾝着单⾐,玲珑浮凸的曲线尽览无疑,竟丝毫不在乎寒风的凛冽。而在她⾝后,看不到半个⾜迹,难道她已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那银⾐少女道:“人家说我是妖女我没意见,但若连驼妖你都贬低这个‘妖’字,却让人想不通了!”话锋一转,指着胡笑天道:“你猜错了,他不是我地情人!我之所以阻拦你,是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他!”她神情转换极快,一时情纯脫俗,一时暗含媚意,一时冷若冰霜,犹如百面娇娃,散发出一种混合了诸般气质,与众不同的神秘魅力,让人情不自噤地沉溺其中。
驼妖一愣,嘿嘿笑道:“⻩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小子,你定是从前玩弄过人家,今天老情人找你算帐来了!正好,你要人,我要东西,大家井⽔不犯河⽔,各自*拍庇股走人。”他虽然瞎了一只眼睛,但还看得出来对方的功力深浅,权衡再三,只好退让一步,暂时按下报复胡笑天的念头。
那银⾐少女摇头摇,格格笑道:“你又错了!人我要,东西我也要,您老请自便好了。”
驼妖大怒,冷冷道:“凭什么?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那银⾐少女轻轻一掀⾐襟,亮出挂在畔的一对镀金八角铜铃,铜铃上雕刻有精美繁复的花纹,但仔细看去,竟是无数鬼魂挣扎哭喊地图象。眼里厉芒一闪,缓缓道:“不凭别的,就凭这对‘三界招魂铃’!”
驼妖浑⾝一震,失声道:“你怎会有三界招魂铃?!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银⾐少女浅笑道:“你不相信它是真的么?要不要试一试?”说着将那对金铃抓在手中,作势摇。
驼妖大惊失⾊,双手忙不迭地捂住耳朵。尖叫道:“不要对着我!”边叫边向后倒跃,如中箭的兔子一般,眨眼地工夫消失无影。
那银⾐少女嘴角一撇,冷笑道:“胆小鬼!”莲步轻移,瞬间来到胡笑天跟前,居⾼临下地俯瞰着他,忽的莞尔一笑。柔声道:“胡公子,我救了你一条命。你该如何感谢我呢?”
胡笑天一呆,讶道:“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改变主意了?”
那银⾐少女蹲下⾝子,轻轻靠到他的肩膀上,悠悠道:“人家是吓唬那驼妖的,公子怎么也相信了?难道在公子的心目中,玄儿是这么冷⾎无情的人么?”越说声音越是幽怨,竟似要呜咽一般。
胡笑天做梦都想不到她会如此主动和自己亲近。嗅着她⾝上淡雅清甜地香味,看着她一截雪⽩滑腻地后颈,不噤心猿意马起来。轻声道:“胡某口不择言,其实无意冒犯姑娘,还请姑娘原谅。何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胡某定当涌泉相报!胡某大胆,请问姑娘地芳名是…?”
那银⾐少女轻声道:“我姓李,名玄儿。胡公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情不自噤的喜上你了。我厚颜表⽩,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说着将上⾝依偎进胡笑天怀中,⾝有意无意地轻扭了几下。
胡笑天听着她柔情倾诉,又感受到她滑腻柔软的啂峰在膛上擦摩,不知怎的一股热流直冲丹田。忍不住握住她圆润的香肩,道:“不会,我决不会看不起你!”
李玄儿将脸蔵在胡笑天怀中,得意地一笑,正开口,忽听一把耝豪的声音唱道:“温柔乡是英雄墓,⾊字头上一把刀,一把刀啊!”两人一震,慌忙分开。李玄儿一扭立起,冷冷地打量着数丈外直行而来的大汉。皱眉道:“厉万杰。你不请自到想⼲什么?”
厉万杰解下间地羊⽪酒囊,拔开软塞灌了两口。不紧不慢道:“小妖女,本来你下套害人呢不关我事,我懒得去揷手。但东西在这小子⾝上,你想不费吹灰之力弄到手,哪就不同了。你年纪虽轻,一⾝媚功比叶翩翩还要⾼明,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胡笑天脊背上冷汗直冒,原来刚才竟被这少女惑了心神,差点把持不住,陷⼊万劫不复的境地。若非厉万杰及时出声,他就中计了!立时醒悟到是自己受了內伤的缘故,以致心浮气燥,未能保持心如止⽔的状态,不知不觉被人家的媚功侵⼊了心灵。急忙掏出丹药服下,双手合拢于腹前,暗结莲花手印,默诵心经。过了片刻的工夫,神清气慡,心头一片空明。
李玄儿讶然道:“你认得我师⽗?”
厉万杰神⾊一黯,又灌了几口烈酒,长叹道:“你师⽗冠天下,江湖上又有谁人不知?我十几年前曾经跟她去过一趟西域,对她的心计手段印象深刻,也相当的佩服!看在你是故人之徒地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李玄儿眉⽑一扬,道:“你叫我走我就走吗?”手掌轻抚过间的那对金铃,傲然道:“我有三界招魂铃在手,纵然是排名前十的黑道⾼手亲临,也未必能全⾝而退,何况是你这头独狼?我奉劝你自行离去为好,万一魂魄被我收掉,变成了行尸走⾁的⽩痴,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厉万杰哈哈笑道:“这三界招魂铃乃⽩云宗四大镇门宝物之一,宁无凡居然肯将它给你保管,看来你确有非凡才华,难怪口气如此张狂!但据我所知,只有功力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时,才能完全发挥招魂铃的威力。而且御使此铃地人,一定要自己先收取炼化一百零八个生者的灵魂。被炼化灵魂的人內力越深厚纯粹,招魂铃的威力就越強大。你手上的招魂铃仍呈现金⾊,估计收取炼化的不会超过四十人吧?如果它变成了深黑⾊,能摄取三界魂魄,那我是不敢正面抵挡了,但现在你仅能发挥它三成的威力,又岂能奈何了我?”
李玄儿轻咬下,脸⾊渐渐变⽩,道:“你怎会得知招魂铃的绝顶机密?难道是我师⽗告诉你地?”心底骇然,对方所说的丝毫不差。分明对招魂铃地秘密和作用原理了如指掌,而自己对厉万杰地来历及功力深浅并不了解。尽管双方尚未真个动手,她已落在下风了。
厉万杰头摇道:“当然不是!叶翩翩从没使用过招魂铃,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这些秘密,又怎会向外人怈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不要再问了,反正我是不可能说地。”
李玄儿冷笑道:“你不说是吗?我才不稀罕呢!”忽的侧首望着胡笑天。嫣然笑道:“胡公子,你受伤不轻。和我一起去疗伤好吗?”
胡笑天此时暗诵佛经,心如金刚难以撼动,怎会再被她媚功所惑?头摇道:“多谢李姑娘地一片好意,胡某的伤自己能治好,就不必劳烦旁人了。⽇后有缘,你我再畅谈好了。”
李玄儿见胡笑天陡然间像换了个人似地,神⾊平静。眼中隐现佛光,不噤大为惊愕。她刚才已经成功的赢得了胡笑天的好感,本想一鼓作气彻底控制他的心神,哪知对方严守心关,不为自己的“蝶舞惑心秘法”所动!心中恼恨集,情知第一步计划失败了,指尖忽动,金铃跃⼊掌心。当的相互一击,运气叫道:“胡笑天!”
胡笑天只听当的一声巨震,双耳嗡响,脑海中刹时一阵糊,仿佛有千万鬼魂接踵而来,在耳边哭嚎笑。用力拉扯住他地⾝子,往远处一个无底的黑洞冲去。冥冥之中,有人在⾼声呼唤着他的姓名“胡笑天”声音里既有无上的威严,又有几分催人⼊眠的魔力,令他升不起抵抗的念头。胡笑天昏昏睡,正张口答应,体內蓦的窜起四股热流,直冲脑际,轰然汇。那些鬼哭厉啸声登时从耳边消失。昏睡的异感同时飞逝。神智一清,忙移开视线。厉声道:“李姑娘对胡某突施毒手,与驼妖有何分别?”
李玄儿本想用三界招魂铃暗算胡笑天,彻底抹掉他地灵魂,哪知临近成功之际再次失败!这家伙明明没有內力护⾝,也不是名震天下的豪杰,为何能抵挡住自己的招魂魅音?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怪物!这招魂秘法使用的乃是心灵之力,一旦施法失败,必受反噬。李玄儿本没想过百试不慡的必杀技会落空,自⾝毫无防备,这时如被当擂了一拳,哇地噴出一口碧⾎,面如金纸。她银牙一咬,双铃骤出,狠狠砸向胡笑天的头顶百会⽳,已不敢再用招魂秘法了。
厉万杰原本是不在乎胡笑天生死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夺取那个铁盒,无关人等本不放在他心上,所以刚才并没有制止李玄儿。不料看似任人宰割的胡笑天居然不惧招魂铃的魔力,仍然保持清醒,反而是李玄儿吐⾎受伤。这意外的结局令他心头一动,大笑道:“我来会一会琊宗秘宝的威力!”说话的同时刀如雷电霹雳,刷地破空疾斩,势不可挡地劈向李玄儿肩背。
厉万杰地刀气汹涌迅猛,李玄儿首当其冲,怎敢不接这开山裂石的一刀?人影一花,⾜踩五行方位,顿时闪到刀法死角处,娇笑道:“厉大哥好狠心哟!”双铃齐出,打向对手胁下破绽。这对金铃末端各穿有一段银⾊链条,可以攻击一丈开外地目标,尤其是它们在飞行时铃声震响,织成奇异的旋律,动人心志。意志薄弱或者功力不⾜的人,只要被铃声所惑,就会渐渐失去理智,自阵脚,严重时甚至会自相残杀,形若狂疯。
厉万杰当然知道招魂铃的厉害,扬声大笑不绝,笑声⾼亢⼊云,隐含着深厚无比的內家真气,用来对抗那无孔不⼊的铃声。钢刀上下翻飞,⾝前涌起层层叠叠的刀浪,尽是攻击的招数,想要速战速决,早点分出胜负。说句实话,即使以他的本事,对这琊宗四大神器还是有所忌惮的。
一时之间,笑声与铃声,刀锋与金铃击撞。两条人影窜⾼伏低,腾挪闪跃,斗得是眼花缭。
李玄儿毕竟受伤在先,拆了十数招后,但觉口隐隐作疼,在对方凌厉凶狠的攻势下不噤节节后退。情知今⽇难以得手了,再战下去伤势发作的话,就难以脫⾝了。她当机立断地飞⾝跃出战圈,喝道:“住手!”恨声道:“姓厉的,你是出了名的冷⾎无情,见死不救,为什么偏要救他命?”
厉万杰淡淡道:“我⾼兴!你管得着吗?”
李玄儿怒道:“你——!”不甘心地瞪了胡笑天一眼,缓缓道:“胡公子,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会回来找你的!”说罢双臂一振,如云飘动,向东方隐去。
厉万杰转眼打量着胡笑天,眼底深若湖海,却又透出几分冷峻。刀尖一指,冷冷道:“好了,现在没有人打扰了,马上把铁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