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杀了我吗
赵氏扑进了司慕涵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涵涵,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墨笑见赵氏居然跑出了暖阁到了这里,不噤有些心惊,方才事发之后,他便让人将蒙氏赵氏还有当时在场的安王正君带到了三处,待御医为柳氏诊治过后方才各自询问,可是如今,赵氏居然跑了出来。
他明明是让人看着他的,可是他还是跑出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墨笑盯着赵氏的目光几乎化成了利刃,只是却伤不了赵氏分毫“赵氏,本宮命你在暖阁中等候召见,你这般罔顾本宮的命令,可是不将本宮放在眼里!”
赵氏浑⾝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苍⽩的面容看向⽔墨笑“凤后…”
⽔墨笑见了他这般模样更是火冒三丈“你…”
“好了!”司慕涵沉声打断了⽔墨笑的话。
⽔墨笑的面容一僵。
司慕涵仿若未见似的,看着赵氏温柔而轻缓地道“别怕,朕在这。”
“涵涵…”赵氏转过了视线,苍⽩的面容中添了着急,不过惊恐的神⾊却是褪去了不少“涵涵,恪侍君的孩子如何了?凤后不让我去看恪侍君,恪侍君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孩子会平安无事的对吗?”
⽔墨笑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司慕涵凝视着他“孩子没了。”
赵氏顿时大惊,整个人都呆住了似的。
而蒙斯醉,也仿佛整个人坠⼊了冰窖一般,冰冻的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感觉了。
司以佑脸⾊也是一⽩。
司以晏又急又难过眼泪流的更慌了。
司予昀的⾝子不断地哆嗦着。
“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没了的?”赵氏似的发了疯似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司慕涵“不会的,涵涵,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骗我得对不对?孩子不会有事的!”
那神情便像是没了孩子的人是他似的。
⽔墨笑在心底冷笑,正开口,却被赵氏给抢先了一步。
赵氏没有从司慕涵那里得到回复,便转了目标,看向了⽔墨笑,近乎歇斯底里般问道:“凤后,孩子没事的对不对?你说过恪侍君没有摔着的,他没有摔着的,涵涵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了的?你说的过恪侍君没事的!”
“你这是在质问本宮的吗?”⽔墨笑冷冷地道,丝毫没有因为赵氏的惊慌难过而有所动容。
赵氏这一次却没有退让,反而更是动“为什么你总是怀疑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你不信我也便罢了,可是恪侍君怀着的是涵涵的孩子,那是涵涵的孩子,为什么你不要好好保护?为何你要让涵涵再一次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
⽔墨笑气的浑⾝颤抖“你——”
“涵涵…”赵氏不等⽔墨笑发作出来便转过⾝,又一次扑进了司慕涵的怀中“涵涵,对不对,我没有救到恪侍君的孩子,是我没用,我应该快一步上前阻止的…都是我不好,涵涵,对不对,对不起…”
⽔墨笑呼昅越发地急促起来,双目圆睁地盯着司慕涵,赵氏居然这般在她面前说这些的话!⽔墨笑真的很担心司慕涵会相信赵氏的话而认为蒙斯醉真的推了恪侍君下楼,若是这般…会有什么后果,⽔墨笑真的不敢想象。
“不关你的事情,别胡说。”司慕涵声音还是那般的轻柔。
而这样的态度看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便是她相信赵氏的表现。
⽔墨笑倏然转过视线看向蒙斯醉,却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底的绝望已经怈露了他的情绪,而在这一刻,绝望的不仅仅是蒙斯醉,还有⽔墨笑。
在⽔墨笑的心中,蒙斯醉在司慕涵的心上所占的位置甚至比他还重,因为他们曾经有过那般一段过去,即便当⽇的感情已经淡化,但是,毕竟是不同,他们毕竟爱过,可是如今,她却这般对待蒙氏。
一个她曾经爱过的男子她都可以这般轻易便不信,那若是换做他呢?
若是今⽇和柳氏在楼上的人是他。
若是赵氏说推柳氏的人是他,那她会如何?
会不会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
猛然间,⽔墨笑心中像是豁然开朗一般,赵氏他是想一步一步地除掉他们吗?
⾝子,在这一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不是的,涵涵不是的,当时我只要快一步便可以拉住恪侍君的,只要快一步我便可以救下他的,涵涵,那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孩子…”赵氏不断地说着“当年因为我的没用已经让你失去了一个孩子,如今又是因为我没用,你又失去了一个孩子…涵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应该快一些的——”话截然而止。
赵氏松开了司慕涵,随后转过⾝,目光如刀地看向了蒙斯醉,眸子被泪⽔冲洗的有些红,沙哑着声音喝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般做!为什么你要这般做?!那是涵涵的孩子啊!即便恪侍君再如何对你不敬你也不能这样对他!他怀着的是涵涵的孩子啊!”
声音中有着不敢置信的震惊还有混着悲切的愤怒,他上前了一步,继续喝道,语气转为了痛心:“你以前不会这般狠毒的,为什么你现在变成了这般样子!?你怎么可以那样…”
他的话没有说完。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他自己停下来的,而是被⽔墨笑一个耳光给打断了。
⽔墨笑快步走到了赵氏的面前,冷着面容扬手便挥出了一个耳光,动作快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机会阻止。
赵氏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墨笑。
“你⼲什么!?”司慕涵上前扶住了赵氏摇摇坠的⾝子,厉⾊对⽔墨笑喝道。
⽔墨笑忍住了心中的痛楚,抬着下巴直视司慕涵“臣侍在教训出言不逊的君侍!”
司慕涵満脸铁青“你——”
“陛下若是觉得臣侍不对可以降旨惩罚臣侍!”⽔墨笑冷冷地道“不过在这之前,臣侍必须教教赵侍君什么叫做上下尊卑!”说罢,目光转向了赵氏“你不过是一个侍君罢了,即便再得陛下的宠爱也没有资格这般在陛下在本宮面前如此冒犯豫贤贵君!就算豫贤贵君做错了什么,也该由陛下和本宮惩处,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侍君出面?!更何况,本宮本便不相信豫贤贵君会做出伤害恪侍君的事情!”
“⺟皇,⽗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皇你相信儿臣,⽗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司以佑跪在了司慕涵的面前哀求道。
司以晏也是跪了下来“⺟皇,蒙⽗君这般好人怎么可能会伤害别人?”
司予昀死死地握着拳头,盯着赵氏的目光満是沉,在司以佑和司以晏跪下来之后,她也是跪了下来,只是,她却不是如同司以佑和司以晏一般求情“⽗君无辜受冤屈,儿臣求⺟皇为⽗君讨回公道!”
司慕涵没有看向几个孩子,而是与⽔墨笑对视着,双眸一如既往的幽深。
⽔墨笑见了她这般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咬了咬牙,厉⾊扫向赵氏“你说推柳氏下楼的人是豫贤贵君,那便给本宮拿出证据来!”
司慕涵的眼底快速闪过了一抹失望。
⽔墨笑没有发觉,冷冷地盯着赵氏,一字一字地质问着“当时楼上便只有你们几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而本宮听到柳氏坠楼的惨叫之后看向楼上,恰好见到了你和豫贤贵君站在栏杆旁,若说豫贤贵君有嫌疑,那你便也有!”
赵氏闻言,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无以伦比“我没有!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怎么可以!”
“本宮为何不可以?!”⽔墨笑冷笑。
“我…”赵氏脫口而出地说出了一个字,但是却没有说下去。
“你说推柳氏下楼的人是豫贤贵君,但是本宮也可以认为你是害怕被人发现你的恶行而恶人先告状。”⽔墨笑继续道,有种要将赵氏赶尽杀绝的狠戾“本宮与豫贤贵君在一个宮中生活了十多年,他是个什么子本宮清楚的很,他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至于你…”冷笑一声,继续道:“本宮却是不敢不保证!”转了实现看了司慕涵一眼“再者,便是豫贤贵君真的要对付柳氏,也不可能选在那般众目睽睽之下下手,你自己是傻子,便不要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他的这句话,却不仅是对赵氏说,更是对司慕涵说。
赵氏面对⽔墨笑这般严厉的指责,也是慌了起来,不过他没有选择和⽔墨笑争辩,而是选择和司慕涵解释,他转过了⾝,看着司慕涵,脸上泪迹斑斑“涵涵,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知道方才不该在那般多人的面前那样做…当时我真的是气疯了,脑子空⽩一片…我并不是有心要将这件事闹大…涵涵,那是你的孩子啊,我怎么会伤害你的孩子?!涵涵…我经受过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怎么会这样做…我怎么会…”
赵氏越说,⾝子越是颤抖的厉害,只是表现出来的却不是害怕,而是伤心而是绝望,渐渐的,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站也站不稳。
司慕涵连忙伸手抱着他,満脸的担忧,随后对⽔墨笑厉⾊道:“凤后够了!”
⽔墨笑即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听了这话却始终是颤了颤⾝子,他盯着司慕涵“陛下觉得够了,但是臣侍却并不觉得够!”
“那你想如何?”司慕涵像是怒了,厉声道。
⽔墨笑冷笑:“当时不是还有安王正君在一旁吗?既然如今人都在这里了,便直接将事情给问清楚。”说罢,不等司慕涵准许便看向门外,却见不知何时,司予赫和司予述都站在了门外,愣了会儿,便喝道:“来人,将安王正君给本宮带过来!”
门外的侍卫听了这话,便领了命令前去。
⽔墨笑看了司予述一眼,却见她此时只是盯着赵氏和司慕涵。
赵氏整个人都靠在了司慕涵的⾝上,低声啜泣的,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墨笑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三个孩子,稳了稳气息,便道:“你们先起来吧!”
司以晏看向他,神⾊茫然“⽗后…”
司以佑脸⾊苍⽩的没有一丝的⾎⾊。
司予昀低着头,双手缩紧了长袖当中,依旧紧紧扣着。
⽔墨笑看着司予昀和司以佑没有反应,心里沉沉地叹息一声“晏儿,扶你二皇兄和三皇妹起来!”
司以晏愣了愣,随后抹去了脸上的泪⽔,然后站起⾝来,去搀扶司以佑。
司以佑木然地任由着司以晏扶起。
而司予昀,却在司以晏的手碰上了她的时候猛然间甩开,然后自己站起了⾝来,低着视线走到了蒙斯醉的面前,缓缓抬起头,却是満脸霾“⽗君你放心,儿臣定然不会让任何人诬陷于你!”
司慕涵原本望着赵氏的视线倏然见抬起,掠过了一抹轻颤。
蒙斯醉看着眼前的女儿,缓缓抬起僵硬的手臂,抚了抚女儿的布着霾之⾊的面容,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君没事,别怕。”
司以佑这回也回过神来了,伸手握着⽗亲的手臂“⽗君,儿臣也在!”
蒙斯醉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君知道。”
司以晏看着这一幕,忽然间觉得心好酸好酸,方才止住的泪⽔又忍不住落下了,而⽔墨笑冰冷的脸庞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他看向了司慕涵扶着赵氏往旁边的椅子走去,然后声音温柔地安抚着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的赵氏坐下,随后,又低声安抚着,仿佛在她的眼中,这个屋子里只有赵氏一人。
不到半晌,安王正君便在侍卫的护送宮侍的陪同之下走了进来,脸⾊也是苍⽩苍⽩的。
安王正君进门之后目光轻轻地扫过了赵氏,然后冲着司慕涵行礼“见过陛下。”接着便对其他人也行了礼。
⽔墨笑盯着安王正君,如今唯一能够证明蒙氏青⽩的便是安王正君,而他也相信安王正君没有理由说谎,虽然他不清楚为何安王正君会和赵氏单独上了三楼但是安王正君没有理由帮着赵氏陷害蒙氏“赵氏的指控,安王正君是否也认同?”
安王正君神⾊一僵。
“当时你是和赵氏在一起的,本宮希望你能够说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墨笑冷着面容,虽然他还是相信安王正君,但是却也是警告着“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安王正君你不可能不知道,本宮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说!”
司慕涵也停下了安抚赵氏的动作,沉声道:“安王正君原原本本说出来便可以了。”
⽔墨笑神⾊微变。
司予昀听了这话,脸上的霾之⾊更浓了,⺟皇这般说是要为赵氏护航吗?⺟皇已经认定了是⽗君做的吗?是不是,即便证明凶手是那赵氏,⺟皇也要⽗君来替他顶罪!?
安王正君看了看⽔墨笑,又看了看司慕涵,沉昑半晌之后,方才道:“臣夫也并不清楚…”
“什么叫做你也并不清楚!?”⽔墨笑厉喝一声,难道连安王正君也被赵氏蛊惑了!
安王正君一惊,连忙跪下。
“够了!”⽔墨笑不等安王正君请罪便对着⽔墨笑怒吼了一句,神⾊铁青眸光愠怒“你给朕闭嘴!”
⽔墨笑的双眼因为震惊而睁大了许多。
蒙斯醉的脸⾊没有多少的变化,但是,冰冷已经蔓延至了⾝体的每一寸肌肤。
“涵涵…”赵氏怯然地拉了一下司慕涵的手。
司慕涵看了看他,随后缓和了神⾊,对安王正君道:“你说。”
安王正君扫了赵氏一眼,然后方才开口道:“陛下,臣夫是真的不清楚…当时臣夫在二楼厢房的过道中遇见了赵侍君,便聊了会儿,随后臣夫想上三楼观景,赵侍君听了便也说想一同前来,赵侍君担心被陛下知道了会生气他不爱惜⾝子,便训了一个借口打发了伺候的宮侍,说让臣夫一个人陪着便可,臣夫自然领命,随后,我们便由打算从前边东面的楼梯上三楼,只是我们走到三楼的楼梯口之时,便听见了上面似乎传来了争吵声,臣夫隐隐听见是豫贤贵君的声音,便想着不方便上去,只是这时候赵侍君却不放心快步上了去,会儿之后,臣夫便听见了上面传来了赵侍君的惊呼声…”他的话顿了会儿,期间还看了蒙斯醉一眼,做了一个深呼昅“赵侍君在求豫贤贵君不要伤害恪侍君,臣夫一惊,便也冲了上去,只是…却只目睹了恪侍君坠楼的瞬间…陛下,凤后,臣夫并没有目睹事情的经过。所以事情究竟是如何,臣夫真的不清楚!”
⽔墨笑闻言,脸⾊开始泛起了青⾊,安王正君这话没有附和赵氏,但是,却也没有能够为蒙氏洗脫嫌疑,尤其是赵氏说的那句话…
他看向了蒙斯醉,却见他此刻正看着司慕涵。
而司慕涵拧紧了眉头。
安王正君说完之后便跪在地上,不再发言。
“来人。”司慕涵缓缓开了口“送安王正君去厢房休息。”
门外一宮侍进来,扶起了安王正君。
安王正君谢了恩,随后便退下,没有再看赵氏一眼,一回到了內务府安排给安王歇息的厢房屏退了伺候的宮侍之后,便立即从怀中取出了那封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信,走到了一旁的宮灯前,取下了灯罩,将那信放在了烛火上面烧了起来,待书信烧成了灰之后却还不放心,将那灰烬给收了起来,又放回了怀中贴⾝收着,然后便浑⾝冰冷地呆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安王回来。
而正堂內,在安王正君离开之后,也是陷⼊了一会儿的冰冷死寂。
而打破这冰冷死寂的却是蒙斯醉,他看着司慕涵,神情宛如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温和无比,重复了被赵氏打断的那个问题“你相信我吗?”
司慕涵面容沉静地凝视着他。
“阿涵…”蒙斯醉缓缓地叫出了这个从未在外人面前用过的称呼“你相信我吗?”
司慕涵的神⾊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动容,只是她还未说出答案,赵氏便又一次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臂,不安而艰难地溢道:“涵涵…”
蒙斯醉没有看向赵氏,而是一直凝视着她。
“涵涵…”赵氏站起了⾝,神⾊悲戚“涵涵,我没有说谎,我也失去过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诬陷他?涵涵…在看见恪侍君摔下去的时候我真的好怕好怕…我想起了我们的那个孩子…涵涵,我真的没有诬陷任何人…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闹大这件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去伤害你的孩子的!”
⽔墨笑几乎屏住了呼昅。
司慕涵收回了看向了蒙斯醉的视线,看向了赵氏。
赵氏満目悲伤,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臂。
司慕涵沉默着,虽然只是一会儿,但是却让所有人都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一般。
最后,她抬手,抚着赵氏的面容,声音还是那般的温柔轻缓“朕相信你。”
仅仅只是四个字,却已经让在场所有的人仿佛接着一场大巨的浩劫一般。
“⺟皇——”司以佑对着司慕涵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厉吼。
司以晏呆住了。
⽔墨笑也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司予昀的面容转为了狰狞,那双布着隐瞒的眼中闪烁起了仇恨之光。
唯独蒙斯醉没有反应,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却是那让人心惊的微笑“那陛下想如何惩处我?杀了我吗?”
司慕涵转过视线。
“涵涵不要!”赵氏却先一步开口“我求你,不要…”
司慕涵没有去看赵氏,凝视着蒙斯醉“来人,送豫贤贵君回流云殿。”
不是惩处的旨意,而只是一句淡淡的命令。
⽔墨笑一愣。
司慕涵随即转过⾝,对着门外的宮侍“传旨,侍君柳氏恃宠而骄恣意妄为以致大意失⾜从雪梅楼坠下祸死皇嗣,即⽇起废去封号降为贵夫噤⾜宮中,无朕旨意不得进出!”说罢,便又转过⾝,看向了⽔墨笑,冷着面容“这件事到底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