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什么初恋情人,”斜挑着狐狸眼,南宮璃月面露琊地冷哼了一声,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细冷凶残,杀机四伏“你觉得本王会有那种东西吗?”
皇甫长安讪讪一笑,不动声⾊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个…初恋情人不能叫做‘东西’吧?不过,看你的样子…”
南宮璃月半眯着眸子,跟着不动声⾊地靠了过来,倨傲的语调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与冷冽,听在耳里充満了危险:“看本王的样子…如何?”
见情势不妙,皇甫长安立刻抬眸往左右两侧扫了一眼,默默地算计着逃跑的路线:“看你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是人可以靠近的…”
“哦?”勾了勾绮丽的眉骨,南宮璃月忽然轻声一笑,笑得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忍不住颤了两下“这么说来,现在靠近本王的你,不是人了?”
“本公子当然不是…人…”折菊公子毫无下限地卖节求荣!
南宮璃月闻言微愣,似乎没想到皇甫长安竟然如此…不要脸…
“既然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禽兽啊!”
话音落下,皇甫长安眸光一狠,趁着南宮璃月分神的刹那,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反⾝扭到了桌面上,随后一掌击上他的肩头,借力从半空中一跃而过,待脚尖一触地便头也不回地撒丫子就跑!
“玩完了就想跑?呵…你当本王的寝殿是什么地方?!”
不等皇甫长安跑出两步,间忽然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了上去,下一秒…皇甫长安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整个人就像是老鼠一样被拎了起来,在瞬间越过桌面上空,随即恶狠狠地摔到了板上,那股子強劲的力道充満了大巨的恶意,砸得皇甫长安晕头转向,差点儿一头栽到了地上!
南宮璃月…够狠!
扶着脑门摇摇晃晃地坐起⾝,皇甫长安正要破口大骂,南宮璃月却抢先一步了上来,修长的五指缓缓捏上她的脖子,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似乎花了极大的耐力,才忍住没有一把掐死她!
“那个时候…你到底给本王吃了什么?!”
“欸?”皇甫长安先是一顿,继而颇为诧异地抬眸,眉眼间带着几分狐疑“你有感觉了?现在才有感觉?!”
对上那双噙着戏谑的眼睛,南宮璃月不由面⾊一冷,哪怕就是用脚趾头…这下也能猜到答案了!
“难道是合散?皇甫长安…你还能更卑鄙无聇吗?”
“靠!你把本宮当成什么人了?!什么合散…以本宮无可抵挡的魅力,还需要用得着那种卑劣的东西吗?”
南宮璃月微抬眉梢,一分信九分疑:“如果不是合散,那是什么?”
“是本宮独门研制的秘药,名为舂风一度。”
听到这个名字,南宮璃月的脸⾊顿然又沉了下去:“效药如何?”
“令人舂心萌动,舂情漾,舂⾊无边,舂花秋月,舂…”
南宮璃月顿时收紧五指:“这跟合散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皇甫长安有恃无恐,勾起眉梢笑盈盈地抬手,抚上南宮璃月妖魅而又倨傲的面庞,眉眼之间満是奷诈“差别就是,合散有解药,而舂风一度没有解药,合散只会让人意情,而舂风一度则会让人失去反抗的能力,合散的药还不⾜以难道定力好的人,而舂风一度效药极烈,若是不及时寻,只怕…”
“该死!”
没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南宮璃月突然收回手,对着自己⾝上的几处大⽳挨个儿点了一遍,在倒地昏厥之前,还不忘情深意切地剜了皇甫长安一眼!
“你…休想染指本王!”
皇甫长安:“…”卧槽!丫以为你演的是史上第一贞洁烈男吗?!有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吗?!简直不可理喻有没有?!还是说…丫是为了某人,才宁死也要守住自己的贞?!伐开心!
临意识彻底消失之际,南宮璃月似乎看到了皇甫长安张大嘴巴瞠目结⾆的表情,以及用一种炒不慡的口吻在他耳边大声嚷嚷——
“喂喂喂!用得着这么冲动吗?!都说了本宮本不屑于那种卑劣的手段!只是随口说说骗你的啦!居然那么容易就相信了…智商都被狗吃了?”
微微捏紧拳头,南宮璃月在最后一秒,以他的自尊心发誓…他一定要把皇甫长安掐死一万遍!一万遍!
捏了捏脖子,确定南宮璃月是彻底晕了过去,皇甫长安才撇了撇嘴角,蹲下⾝,拿手指在他⾝上狠狠地戳了好几下,一边戳一边念。
“就是要染指你!就是要染指你!就是要染指你…哼,染指你怎么了?!你本来就是本宮的!”
戳了一阵还不甘心,皇甫长安越想越可疑,转而扒开他⾝上的⾐服搜了起来,顺带着把整间屋子都翻了一遍,然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却还是一无所获,就在皇甫长安气吁吁累得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一瞟,瞥见了底下的一道影。
走到边,俯⾝将那东西捡起来,却是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皇甫长安微微蹙眉,心头生出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不妙啊,看这盒子的模样,里面分明装着一幅画,难不成…真的给她猜中了?
南宮璃月冒险闯进火里,就是为了拿这个盒子?
而盒子里的画像,画的就是他心尖尖上的女人?他的…初恋情人?!
要不要打开看?!怎么办,好想烧掉!
抱着盒子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圈,皇甫长安到底一咬牙,拿到了桌子前,把盒子打了开…果然,是一幅画!
看纸质似乎已经有些年月了,但却保管得很好,纤尘不染,连边角都没有丝毫的磨损。
缓缓将画卷摊开在桌面上,皇甫长安眯着眼睛,想要看看南宮璃月到底是什么眼光,而她…到底输给了什么样的女人?
当画卷摊开到一半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靠!”
只见画卷上细细描摹着一个华服锦⾐的女子,浓妆抹,金钗珠簪,发髻盘了三层不止,看起来妖而贵气…这样的装扮若是换个人,必然是庸俗不堪,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仿佛天生就该众星捧月,雍容华贵。
不仅仅是容貌美而倾城,风姿媚妩而倾国,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哪怕是没有见过真人,只面对着一幅画像…似乎也依然可以穿透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肆无忌惮地扑面而来,叫人无法轻易忽视。
这样绝代风华的女子,恐怕数遍全九州,也没有哪个男人可以轻易拒绝她。
而这就是南宮璃月看上的女人,她的…情敌?
抿了抿嘴,皇甫长安纵然心里憋闷,却也不得不承认…小璃月的眼光,还是值得点赞的!
缓缓将画卷往下翻,在见到下半幅画卷后,皇甫长安不噤睁大眼睛“咦”了一声,没想到这幅画并不是那女子一人的肖像画,而是一副情景画…在那女子⾝边,还坐着两个钟灵毓秀的少年,年纪都不大,一个约莫七八岁,另一个则有十二三岁,两人正在嬉闹玩乐,看起来十分的亲密无间。
见状,皇甫长安的第一反应是——
南宮璃月这个没节的,竟然爱上了两个娃的娘?!
下一秒,待她仔细看清那两个少年的样貌,眉眼间的神态却是十分的悉…虽然画上的少年年纪尚小,五官稚嫰秀气,没有完全长开,但细看之下还是不难认出,那两人就是——
南宮璃月和南宮重渊!
靠!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突然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赶脚!
这两人是在耍她吗?明明小时候关系这么亲密,好到恨不得穿同一条衩,眼下却摆出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他们这是在演戏,还是蒸的相爱相杀上了?!
“叮”的一下,地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击撞,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皇甫长安拿着蜡烛在桌子底下找了一阵,继而从地上捡起半块⽟佩…原以为那⽟佩是她摔坏的,皇甫长安不免做贼心虚,举着蜡烛趴在地上又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任何⽟碎的粉末,更别说是另半块⽟佩了,可见…这⽟佩原本就只有半块。
把⽟佩凑到烛火前翻了两遍,除了上面刻着一个“渊”字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只不过…皇甫长安轻轻抚上那个如⽟三分的刻字,一双通透的琉璃眸刹那间眯得更细了。
这块⽟佩分明就是南宮重渊的有没有?!
南宮璃月不仅把他们的画像宝贝似的收了起来,还偷偷蔵了他的半块⽟佩…这难道还不能能说明什么吗?!他们两个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至少,南宮璃月的心思绝对不单纯!
嘤嘤嘤…真相居然是这样…伐开心!简直不科学!哭瞎一万遍!
默默收好画卷和⽟佩放回原处,皇甫长安表示深受打击…如果南宮璃月爱上的是一个女人,她还有信心可以与其一较⾼下,可她万万没想到…璃王殿下的袖子竟然断得这么彻底!而且对方居然还是她看上的小美草?!
这下情况复杂了,她不仅要跟女人抢男人,还要跟男人抢男人?!好端端的一棵妖孽美草,竟然就酱紫变成了情敌?!整个世界都不好了有没有?!
没有心情再玩弄璃王殿下,皇甫长安几乎是意兴阑珊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看起来要多忧桑,就有多忧桑…
而这样的忧桑看在南宮璃月的那些下属眼里,无疑就被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待皇甫长安一离开,众护卫几乎是弹冠相庆,无一不在歌颂主上的威武霸气——终于把折菊公子这一世界公害给拿下了!从此⿇⿇再也不用担心窝的袖子会断啦!
辗转夜一,皇甫长安第一次…失眠了!直到东方既⽩,⽇出薄雾,才觉得困顿袭来,和⾐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
却不想,才刚刚⼊梦,南宮璃月却主动找上门来,一脚飞了门板,气势不可谓不凶煞!
“皇甫长安,你——”
“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着你了。”
皇甫长安无精打采地睁开眼,任由南宮璃月抓着肩头拽起来,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听到这话,南宮璃月先是愣了一愣,有些不了解状况…然而,很快南宮璃月又正了脸⾊,细细拉长了狐狸眼,只当这又是皇甫长安为了躲避他的报复而耍的谋诡计!
“你以为你这么说,本王就会相信你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皇甫长安耷拉着眼⽪,还是波澜不惊的口吻,连一丝丝涟漪也没有“昨晚上你都拒绝得那么明显了,本宮虽然不要脸,但还是有自尊的…喏,这玩意儿还你,你还是把它留给你的心上人吧!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你耍本宮在先,所以本宮对你做了什么…也都是你咎由自取…”
垂眸看了眼手上被皇甫长安一把塞过来的冰丝软甲,南宮璃月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昨天晚上他晕过去之后,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什么心上人?本王何时耍你了?!什么叫咎由自取?!皇甫长安——”伸手抓住转⾝走的皇甫长安,南宮璃月皱了皱眉头,冷峻的面容上微不可察地染上了几分焦灼“你给本王说清楚!”
“这有什么好说的?”皇甫长安回过头来,一副要死不活的神情,垂下眼⽪往那冰丝软甲上瞟了一眼,忽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笑道“你既然对本宮无意,又何必送来这样暧昧莫名的⾐服暗示本宮?不过…本宮也是傻,竟然这么久了都没发觉…你并非薄情寡,只是喜的另有其人罢了…”
听她这样一说,南宮璃月愈发莫名其妙,眉峰顿时蹙得更深了。
“这⾐服…怎么了?你以为本王暗示你什么?”
皇甫长安讽刺一笑,反诘道。
“璃王殿下,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用这种东西羞辱本宮吗?”
南宮璃月甚觉不可理喻,不由拔⾼了语调,眉眼间忍不住沾上了几许薄怒:“一直在变着法子羞辱本王的难道不是你吗?!本王不过是念着你武功被废,担心有人对你不利,才特地…寻来了这件冰丝软甲,作护⾝之用…你到底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哈…?!这是用来防⾝的?!”
皇甫长安倏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对上她质疑的目光,南宮璃月哭笑不得,简直要被气cry!
“不是用来防⾝,那还用来做什么?!等等…皇甫长安…你不会…你不会以为…”
想到了某个可能,再结合皇甫长安前前后后各种奇怪的表现和反应,南宮璃月一个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尔后越想越可笑,本停不下来!到了最后几乎没笑岔气,扶着柱子才缓缓站直了⾝体,抬眸对皇甫长安比了比手势,断断续续地开口。
“皇甫长安…你太厉害了,本王…服输…”
皇甫长安被他笑得面红耳⾚,知道真相后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最后实在无言以对,唯有怒不可遏地对着长空厉喝了一声!
“⽩苏!你特么给劳资绕着皇城跑十圈!不!一百圈!”
闻言,⽩苏脸⾊一垮,心想你怎么不⼲脆杀了我?!但到底还是做贼心虚,没敢耝线在皇甫长安面前,即便一闪⾝蹿了出去,乖乖接受惩罚…
裂云却是心有不忍,想给⽩苏说情:“公子…这…”
“你也去!”皇甫长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一挥袖子冷然道“累屎之前不准回来!”
裂云:“…”这是躺了吗?!
那厢,南宮璃月的眼角还是笑得一菗一菗的,一边努力收敛神态,一边款步走上前,把那冰丝软甲递还到皇甫长安的手里。
“罢了…怪本王没有说清楚,昨夜之事你我各退一步,至此一笔勾销,如何?”
皇甫长安却没有接手,只凉凉地笑了一声,抬眸看向南宮璃月,眼眸之中尽是轻蔑和疏远。
“我不要了,你的东西…我不稀罕了!当然,璃王大可不必担心,本宮一向说话算话,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太子和孔雀公主的联姻,从头到尾,只能是一纸空谈。”
说完,皇甫长安扭头就走,步履匆匆,竟是半点留恋也没有。
南宮璃月还开口,抬眸却只见得一抹决然的背影,淡紫⾊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没来由的攥起几分痛楚…缓缓捏紧手里的冰丝软甲,南宮璃月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抬腿追了上去。
这个⽩痴,她又在搞什么鬼?
一路追出大门,才堪堪在巷子里把皇甫长安给拦了下来。
皇甫长安冷眼睥睨,端的是绝情:“放手!”
南宮璃月紫眸凛冽,迸出危险的光泽:“喜就黏上来,不喜就像垃圾一样丢掉…呵,皇甫长安,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