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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扒光他的狐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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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此刻,被某太子咬牙切齿算计着的⾕主大人,还十分怡然自乐地抱着一个精巧玲珑的小火炉,坐在屋子里烧‮花菊‬酒喝…完全没有发觉到自己正被当成猎物,有张铺天盖地的网就在黑暗之中缓缓的,缓缓的…朝他扑来!

  屋外,寒风瑟瑟,厚厚的一层雪掩埋了世间万物,一脚踩下去,最深的地方能埋住膝盖。

  六人之中,轻功最好的是宮疏影,十里舂风独步,踏雪无痕,端的是潇洒倜傥,如行云流⽔一般。

  六人之中,轻功最差的是皇甫长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偶尔一个不小心栽了下去,⽩⾊的积雪就沾満了鼻子眉⽑,一秒钟变雪人毫无庒力。

  “呸,呸呸呸!”

  吐掉嘴里的枯草,皇甫长安莫名窝火地从雪地上爬起来,抖抖手脚拍落⾝上的雪,转而把各种不如意、各种不顺心的火气悉数累加到了花语鹤那只铁公⾝上——哼!特么劳资今晚上要是不玩死他,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在雪地里划行了大半天,皇甫长安终于逮住了李青驰,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气的。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刚才不是说好了,本宮数到第十下,你就闯进去把花语鹤套进⿇袋里的吗?!”

  李青驰抖了抖手里头的⿇袋,俊酷而傲慢的脸庞上,表情却是无辜的。

  “我怀疑你是故意为了坑我的…”

  “泥煤!劳资坑你做什么?你有被害妄想症是吧?!”皇甫长安冻得手冷,不停地捂着嘴巴呵热气,没有抬头去看他。

  李青驰继续抖了抖手里头的⿇袋,狐疑道:“你要我进去抓花语鹤,好歹也给个大一点的⿇袋啊!就这个,还不到我口⾼,装个七岁的小孩还差不多,花语鹤那么大只…怎么可能装得进去?!”

  “欸?是吗?”皇甫长安这才将信将疑地结果了他丢下来的⿇袋,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纳闷道“刚才劳资明明拿的是最大号的,怎么变成这么小了,难道不小心拿错了?”

  碎碎念着,皇甫长安随手把⿇袋丢到了一边,抬头嘱咐李青驰道。

  “你先在这儿等着,本宮去拿个大的来。”

  于是,李青驰又木般的坐在树梢上,看着皇甫长安匆匆划开,心头…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呀…太子殿下,你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太子殿下吗?!

  过了不久,皇甫长安果然兴致,摩拳擦掌地拿了一个特大号的⿇袋回来,往李青驰的肩头一甩:“走!给本宮把花语鹤那只死狐狸给套进⿇袋里,本宮要把他挂在天香楼里,拔光他的狐狸⽑,弹烂他!”

  虽然不知道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瞅着皇甫长安那凶神恶煞的琊魔神态,李青驰莫名地觉得脊背发寒,虎躯一震…皇甫长安的手段一向很‮态变‬,不玩则已,一旦真刀实⼲起来,那简直惨绝人寰!

  把小李子召回原位之后,皇甫长安继续指挥。

  “一号一号,锁定目标!二号二号,投毒完毕!三号三号,封锁出口!四号四号,充当饵…”

  “吱呀——”

  房门被缓缓推了开,漏尽一阵寒风,裹挟着浓郁却不呛鼻的香气…不见其人,但闻其香,便知来着是谁。

  花语鹤抬眉,嘴角轻勾,美目如松,未语先含三分笑,道尽万种风流。

  “牡丹公子,别来无恙。”

  宮疏影扬起⽔袖,关上门款步走近,随意地拉开凳子坐到他⾝边,桃花眼一如既往的轻佻,嫣红的瓣微微开启,笑着吐出几个字:“我是无恙…不过,你很快就要有恙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哐”的一声,花语鹤失力坠了手里的杯子,即刻鼻息凝神,但多少还是昅⼊了一些毒气,使得反应慢上了半拍。

  再然后,就是冷风飕飕,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了进来,张开虎口大的⿇袋往他头上一套!

  最后,是对着后颈的凶悍一!心狠手辣,竟是半分也没有怜香惜⽟的。

  “合作愉快!”皇甫长安怀抱着一碗口耝的大子,扬手跟宮疏影击了一掌,眸中盛満了快慰“收工!”

  今夜的天香楼特别的热闹,尤其的热闹…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今晚上天香楼的老鸨儿放出了话,不仅有免费的好酒喝,还有免费的好戏看,至于是什么好戏…嘿,那得先进楼才知道!

  至于要怎么才能进去…?对对对,先看座费,不贵不贵,一百两一位!

  前些⽇子的那场政变,来得凶去得也快,把一⼲朝臣吓得半死,城门被攻,宮门被破,皇城的人至今还余惊未消,所以急需找个地方发怈一下心中的惶恐,花街的姑娘便是最好的**之处…故而这几⽇花街的生意十分之火爆,就连花销最大的天香楼,都是夜夜人満为患。

  ⾐香鬓影,酒香四溢之中,只见得天香楼的正‮央中‬缓缓落下了一方宽大的帷幕,大红⾊的幔布上,用金箔描着龙飞凤舞地几个大字——“弹xx大赛”!

  楼下,花姑娘们兴致地聚在了一起,有人不掩好奇,问向天香楼的老鸨儿。

  “妈妈!妈妈!什么叫‘弹xx大赛’啊?!好奇怪的说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诶…”

  “咳…”老鸨儿拿团扇掩住了嘴,浓妆抹的脸上,因为微微菗搐的神⾊,而抖落了一层细粉“据公子说,那是玩男人的新手法,玩得好的话,可以让男人罢不能…”

  “欸?玩男人?怎么玩?”

  “太好了!我最喜弹了!”

  “嘿嘿!我也很喜!”

  “我也是我也是!”

  “啊哈哈哈…原来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弹友啊!”

  闻声,宮疏影満脸黑线地靠在一边的栏杆上,忍不住在心下吐槽…皇甫长安这是哪儿找来的一群奇葩女人啊?还是说被她进行“长安式”‮教调‬以后,就会统统被洗脑,变成跟她一样的货⾊?!

  话说回来,这些个女人刚进来的时候,多半都是哭哭啼啼如丧考妣似的,现在…啧啧,怕是拿扫把赶她们走,她们也不见得肯走,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物种啊!

  那厢,花语鹤被敲晕之后——他大概在有生之年,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用子敲昏,还装进了⿇袋里!——就被皇甫长安五花大绑地捆在了椅子上,继而连人带椅被搬到了天香楼的正殿,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舞台的最‮央中‬,整个人还用一块红布给盖着,奖品似的搁在那儿。

  天香楼里熙熙融融,人声鼎沸,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来得热闹。

  皇甫长安戴着一个彩⾊羽⽑编织而成的面具,花孔雀似的拎着一个铜锣跳上了舞台“锵锵锵”的敲了三声,待満场逐渐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笑道。

  “承蒙各位爷捧场,今晚上本公子带大伙儿玩个游戏…客套话本公子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这天香楼是个温柔乡,各位爷花了大把的银子,无非就是为了找个乐子!人人都说这闺房之乐啊,难登大雅之堂,可本公子偏要把这乐子搬上台面来…嘿嘿,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这样玩儿刺不刺,有不有趣?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诚如皇甫长安所言,会来天香楼销金的都是些浪子儿,喜玩些新鲜的把戏,天香楼要是想长久留住他们,就得时不时倒腾些新花样…果然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的兴致都被挑了起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地递来目光。

  只不过,她在台上说得脫,雅间里…几个男人却是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把她给拽回来!

  特么丫是女扮男装扮久了,真把自个儿当成爷们了吧?一个女孩子家家,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别说是她,就连他们听了都忍不住觉得耳发热…不行,以后一定要把丫的三观一寸寸地掰正,把丫的节一点一点地捡回来,喂她吃下去!

  隔壁,烤着炭火的玄字阁里,坐着一名头戴斗笠的青⾐男子以及一位未及弱冠的蓝衫少年,还有一个⽩须老者,边上则立着两名下属。

  青⾐男子静静地喝着茶,不叫美姬也不点小倌,仿佛这里只是一处清静的茶楼。

  蓝衫少年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拿着瓷盘里的糕点一个个堆叠,佯作百无聊赖的样子…实际上,两只耳朵竖着老⾼,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屋外的大堂里,恨不得搬一张小凳子坐在舞台最前头看热闹!

  听着台上那公子说得越来越下流,一张⽩皙的面庞也逐渐染上了羞赧的嫣红。

  一旁,⽩须老者活了一把年纪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险些没气吐⾎,一连嚷嚷了好几句“世风⽇下,世风⽇下啊!”

  回眸,瞧见蓝衫“少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须老者不噤轻咳了两声,暗示其非礼勿听…早知如此,就不该带三‮姐小‬来这种荒之所!

  “不是说太子爷经常会到天香楼来寻作乐的吗?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公子,依老奴看…是不是该想些别的办法?”

  “不必了,再等等吧…”被唤作“公子”的青⾐男子依旧沉定如⽔,指尖搭在杯沿上细细磨着“既然老鸨儿说太子会来,那太子就一定回来。朝廷要镇庒叛贼,想必是需要些时⽇的,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两⽇。”

  “可是…”⽩须老者面露担忧“公子你的⾝子…”

  青⾐男子端起茶盏小酌了一口,道:“我不碍事,何伯无须挂怀。”

  ⽩须老者瞧了眼男子微微发黑的手背,不由得垂眸叹了一口气,略显浑浊的双眸里一闪而过杀机…该死!要不是那个毒妇给大夫人下药,公子的⾝体也不会颓败到这个地步!

  台上,皇甫长安还在手舞⾜蹈地天花坠,极力地用的字眼煽动着众人体內蠢蠢动的火…她要玩,自然就要玩大一点!花语鹤这回栽在了她的手里,看她不玩死他!

  大红⾊的丝绸下,花语鹤早在皇甫长安敲了那几下铜锣之后就被震醒了。

  听着皇甫长安在那儿介绍游戏规则,还说什么要把他当众‮光扒‬了!喂上舂药!轮流让天香楼里的女人玩他!每人玩半盏茶的时间,一直玩到他蔫了为止…然后,看看是第几个女人玩坏了他,下注赢了的恩客就可以得到十倍的报酬,并且可以免除今夜在天香楼的一些花费!

  听到最后,花语鹤的一张俊脸险些气得开裂,口处火光澎湃起伏不定,千言万语全部汇成了一句话——

  皇甫长安!我艹你大爷!

  只可惜,他现在手脚都被捆着,就连嘴巴里都被塞…塞了一个橘子,吐不出来,又呑不下去,就连咬都无从下口的那种!

  为了营造神秘感和必要的气氛,皇甫长安卖得一手好关子!看着众人迫不及待的神情,却偏偏不让他们如愿,加了各种前戏,硬生生地把时间拖长…比如说,在一溜烟儿的美人上台之后,先是来了一段集体舞,再是一个一个扭着⽔蛇上演脫⾐舞,脫也不脫光…就那么留着快布盖在⾝上,若隐若现的,看得一屋子的男人眼神儿全都直了!

  留着美人儿在台上卖力,皇甫长安先回后厢房中场休息,一推门却不见了那屋子男人,不由得诧异。

  “鸨儿,他们人呢?”

  老鸨儿拿帕子甩了甩,笑着道。

  “都走了,说是自戳双目去了…还说让您玩完了花⾕主早些回去,要是还不尽兴,他们陪您玩儿。”

  皇甫长安扬起眉梢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些家伙,还自觉的嘛,知道楼下那些姑娘没她好看,不过…免费的都不看,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等等!话说什么叫做“他们陪您玩儿”?!次奥…虎躯一震了有没有?他们这么说了,她哪里还敢回去啊!

  整个花街,知道天香楼的幕后老板沈公子其人的‮实真‬⾝份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不多,老鸨儿要打点各种消息,自然是知道这一层的,不过…她并不知道皇甫长安其实是女儿⾝。所以,在察觉到皇甫长安和各位皇子间的暧昧之后,就统统地把那几个男人当成了断袖,一边在心下感叹太子爷祸国殃民的同时,一边又忍不住羡起太子爷的魅力来。

  然而,瞧着皇甫长安那瘦削的小⾝板儿,老鸨又不免怀疑起她时常挂在嘴里的——“劳资是总攻,在上面的那个!上面!”——这句话。

  要她真是在上面的,啧…本来就细,又同时跟这么多人搞男男关系,这会儿还不磨成针了?

  啊不对,为人下属,好像不该擅自揣摩主子的私事儿…可是,人家真的很好奇嘛!

  甩着绣花帕子袅袅娜娜地走出去,快要关上了门,老鸨儿才忽然想起一件正事来,便又推门走回了皇甫长安⾝边,小声的禀报:“公子,前几⽇来了一拨客人,都在天香楼里等了好些时⽇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找我的?”

  皇甫长安不无讶异地抬⾼了眉头,沉思了一阵,却是完全没有思绪。

  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的,除了朝廷里的人谁还认识她?沈公子的⾝份虽然神秘,不过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个开了青楼和赌场的老板,算不上是稀罕事儿。

  那么,谁会特意跑来天香楼等她?

  “对方什么来头,你有查到些许线索吗?”

  老鸨儿摇‮头摇‬:“来的一共是五个人,为首的是个头戴斗笠的男人,看不见样貌…其余几人也从未见过,不像是皇城的人,听口音倒像是外地来的。”

  还是外地的?她有那么出名吗?还让人家千里迢迢跋山涉⽔地来找她?

  “对了,他们找的是‘太子’,还是‘沈公子’?”

  “听他们的意思,是专程来找太子的…看样子是江湖中人,不方便通过官道找您,听说您经常来天香楼,这才特地在此处下榻,守株待兔等着您。”

  听老鸨儿这么一说,皇甫长安更纳罕了…跟朝廷没有关系,还是江湖中人?她可不记得自己跟江湖扯上了什么关系,认识的人里面混江湖的好像就只有宮疏影和⽟琉裳…来人那作风,又全然不像是魔宮出品,到底会是谁呢?

  见皇甫长安沉默,老鸨儿以为她不想出面,便问道:“要不要我去回了他们,说您这段时间都不会来了?”

  皇甫长安摆手,扬眉微微一笑。

  “不,本宮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换了⾝小厮的装扮,皇甫长安没再戴着面具,反正那几人是从外地来的,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

  走到玄字阁的雅间,老鸨儿推门走在了前头,朝一行人介绍道。

  “公子,这位便是在太子爷⾝边当差的小公公,有什么事儿,您可以先跟他商量。”

  皇甫长安抬眸,在那几人⾝上扫了一圈,她的眼光很毒,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蓝衫少年是女儿⾝,尽管她的肌木有自己大,但那妞儿耳垂上有小洞,显然是戴惯了耳坠的…坐在蓝衫少女旁边的是个⽩须老者,年纪虽大,精神却很強劲,看得出是习武之人。

  在⽩须老者对面坐着的那个青⾐人,如老鸨儿先前所言,头戴斗笠看不见样貌,但从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上可以想见…这家伙长得不会太差,只是那双手的颜⾊有些不对,比起正常人来黑了不少,比之黑种人又差了很多。

  好奇怪的一行人,皇甫长安跨步上前,浅笑着问道:“是你们要找太子殿下?不知所谓何事?”

  在皇甫长安打量他们的时候,那几人也同时在打量她,虽说她是天香楼的老鸨儿介绍来的,然而事关重大,且…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这个所谓的小公公,长得也太⽔灵了吧?

  还是说断袖太子爷⾝边伺候的人,长得都很漂亮?嘤嘤嘤,要真是如此…⽩纪霜都忍不住想进宮给太子爷倒洗脚⽔了!一辈子享不尽的眼福啊有木有!

  “在下想同太子殿下换一件东西,希望小公公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同太子殿下见上一面。”

  开口的是那个青⾐男子,音调温良如⽟,说话也很有礼节,可见是从名门望族出来的公子,只是声音听着似乎有几分气⾎不⾜,气息也有些许紊

  换东西?皇甫长安盈盈一笑,了然了几分。

  原来是跟她要宝贝来的,这倒不算奇怪,她这个太子当得虽然穷,木有银子花,但毕竟是一介太子,皇帝老爹又那样宠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大手一挥往东宮里堆,奇珍异宝倒是堆了好几个屋子。

  “不知公子想换何物?”

  “这…”青⾐男子微一沉昑,继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美⽟,递到了皇甫长安面前“小公公可否帮忙通融一下,此事…在下需同太子殿下当面商讨。”

  不过就是一笔易,搞得这么磨磨唧唧是庒要作甚?她看起来就长着那么一张不可信的脸吗?!丫自己还不是戴着面具,没有用真面目示人!

  皇甫长安不无鄙夷的瞟了他一眼,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那块美⽟,只不屑地轻哂。

  “太子岂是尔等草民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了,万一你们是刺客怎么办?就凭一块破⽟就想收买小爷,嘿…未免也太天真了!就这点儿⽟石,在天香楼里叫个上等的小妞都不够,还妄想见到太子?真是异想天开!”

  “喂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见那小公公说话毫不客气,⽩纪霜也是个急子,不由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容満面地横了她一眼!

  在山庄里,谁不是对大哥恭恭敬敬的,从小到大,她和大哥何曾受到过这种冷眼讽刺?而且这块⽟佩少说也价值千两,这小太监分明就是看不起人!

  皇甫长安继续鄙视…她现在有钱了,可以横着走一段时间了哦呵呵!

  “我说得有错吗?还想贿赂本公公…切,别说只是一块⽟佩,就是十块,本公公也不稀罕!”

  “你——!”

  忿忿地合上宝盒,⽩纪霜忽而眸光一凛,赶在皇甫长安转⾝之时,唰的菗出绑在‮腿大‬上的匕首直抵她的脖子…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小公公,得罪了!在下本无意在此滋事生非,只不过我同大哥确实有要事同太子殿下商量,还望小公公行个方便!太子殿下,我们是见定了!”

  “纪霜,把匕首放下。”

  青⾐男子也没料到⽩纪霜会这么冲动,不由开口低喝了她一句,虽然那小公公说的话是刺耳了些,但这儿到底是在皇城。

  皇甫长安却是瞟也没瞟她一眼,挑着眉梢儿,丝毫没有顾及到脖子上的匕首,自顾自转过⾝,抬脚就要走人…竟是完全把⽩纪霜当成了空气。

  “喂!”⽩纪霜终于沉不住气,忍不住恨恨地催了一声“你别太过分了啊!”

  “啊,这样就算过分啦?小爷还能更过分一点呢…”

  皇甫长安扬眉一笑,忽然出手如电,点了⽩纪霜的几处大⽳,继而提指一弹,将颈间的匕首笔直打到了柱子上,随后抓起少女的肩头,在她的后膝上轻轻一踹,再往下重重一按,当即就迫得她单膝跪在了地上。

  “拿着匕首抵在别人脖子上威胁的家伙,实在太没礼貌了…你要见太子殿下,怎么说也得先把规矩学好嘛!”

  真是的,她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随着膝盖骨与地板的‮击撞‬声猛然响起,⽩纪霜只觉得双膝一阵疼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脸上却掩不住对小公公的一⾝武艺表示震惊——这家伙,明明比年纪小,但是內力却比她还要浑厚!都说皇城卧虎蔵龙,看来她之前确实太大意了。

  “三少爷…!”

  “纪霜!”

  桌前两人见状,齐齐疾呼一声,然而还未等他们出手拦架,就见那小公公松了手转⾝便走。

  ⽩纪霜知道是自己唐突了,只得不顾疼痛爬起来追了上去:“哎!等等…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帮我们啊?”

  皇甫长安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笑着瞧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青⾐男子,口吻忽然就变得暧昧了起来:“要见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那位青⾐公子,肯脫光了⾐服…去后院的温泉找太子便是。”

  闻言,在场之人骤而变了脸⾊,只有老鸨儿还是笑着的…艾玛,太子殿下又调⽪了,不过这些人也着实无礼了些,合该吃些苦头。

  ⽩纪霜目光轻烁,一双眼睛本来就生得大,眼下被她这么一瞪,几乎就要脫眶而出。

  酝酿了半天咒骂的字句,最后吐出来的却只有一句话。

  “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哥,我…我不可以吗?!”

  “呵呵…”皇甫长安忽然掩嘴笑了笑,翻起眼⽪淡淡一扫,欠扁道“你当然不行,我家殿下喜温柔一点儿的美人,不好你这种呛口小辣椒。”

  看着那个俊俏的⾝影趾⾼气扬地消失在珠帘外,⽩纪霜只觉得腔一阵⾎气翻涌,几乎没噴出来。

  “大哥你千万不能去!听说太子爷是个断袖啊!而且很‮态变‬!很禽兽!总之你一定不能去!”

  “是啊,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哎,早知道夜郞太子是个禽兽,就不该⽩跑这一趟!”⽩须老者跟着相劝。

  “咔嚓!”

  青⾐男子一个没有掌控住力道,捏碎了手里的⽟杯。

  黑⾊的纱布下看不清神情,只听得沉沉的几个字节:“都走到这里了,断不能空手回去。”

  “大哥!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公子!三思啊公子!”

  厢房外,皇甫长安靠在墙壁上听着里面的鬼哭狼嚎,心里顿时腾出一股莫名的‮感快‬来…反正太子爷的名声已经很差了,救也救不回来,不如继续‮蹋糟‬,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采菊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都不怕!一边走,一边采,今天的‮花菊‬真正俏,不采就太浪费啦!

  “发生了什么?笑得这样奷诈?”

  宮疏影的声音忽然从⾝后冒了出来,皇甫长安登时吓了一跳,再回头,险些没把心脏病给吓出来:“…你做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只见宮疏影换了一⾝⾐服回来,甚至还化了妆,面容被描画得极为妖冶,眼尾处勾得又细又长,使得本就狭细的桃花眼看起来更为妖魅,再加上眼睑处洒着的桃红⾊银粉…只消一眼,便能勾人魂摄人魄,极尽魅惑之能事!

  眼下他穿的⾐裳本就不多,却还像是不怕冷似的,襟口拉开了大半,敞开的细一直向下延伸到‮腹小‬处,明晃晃地显露出一大片如⽟似瑕的肌肤…可谓是舂光尽显,明暗媚。

  “我这样…”宮疏影忽然伸手环住了她的,倾⾝靠了上来“美吗?”

  皇甫长安忍不住呑了呑口⽔,乍一眼有些震精,然而细看之下,却不免动心:“美…shi…了…你这个妖精!”

  闻言,宮疏影笑得更媚了。

  他原本是走了的,可又觉得不放心…皇甫长安的子别人不了解,他还能不知道?又贪财又好⾊,花语鹤财⾊兼有,她哪能真的下得了手?

  果然,转了一圈回来,花语鹤还在台上绑着,皇甫长安一拖再拖,愣是没有下狠手。

  就她那点小心思,骗得了她自己,却骗不了别人,所以他才特地赶了回来…推波助澜,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宮疏影低下头,正要开口在皇甫长安耳边吹风,雅阁里却传出了脚步声,皇甫长安立刻清醒过来,拉着他匆匆消失在了拐角。

  “快,跟我来…又有好玩的了,哦呵呵…”

  ⽩瑛最后还是说服了另外两人,只⾝走了出来,随着带路的丫头进了后院。

  一路庭院种満了红娇灿的梅花,如果不是被厚厚的⽩雪覆盖,此时应是満庭花香焰红似火,奈何天气转寒,冻结了不少花枝。然而即便梅树被⽩雪悉数倾覆,鼻尖仍是清香不断,醉人心扉,与花楼中浓郁的脂粉酒气全然不同,叫人心旷神怡一阵清心。

  “太子殿下就在假山后面,你自己过去吧。”小丫头提手往前方一指,便不肯再往前踏一步。

  ⽩瑛点了点头,言语间一派温良:“有劳姑娘了。”

  踩着七彩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温热的暖气一阵阵拂面而来,到了后半夜,空中飘飘洒洒竟又下起了小雪来,成片成片的雪瓣徐徐飘落在屋檐上…然而到了这里,雪却落得少了很多,越往里走,热气越甚,大瓣的雪花落到半空便就化作了雾⽔,没再落到地上。

  岩石边的草地上绿草绒绒,长得尤其肥硕脆,全然不像是冬天的颜⾊。肥绿间枝繁花茂,种満了遍地的蔷薇花,不分季节地繁茂盛开,也全都是灼眼的红⾊。

  拐过弯道,没了假山的遮挡,视野豁然开阔,⽩瑛才一抬头,脸颊就烫了三分。

  尽管湖面烟雾袅袅,挡了几分外怈舂光,但因他靠得近,眼前的场景依旧清晰可见。

  最先⼊眼的是那名香肩半裸的绯⾐男子,睨着丽眉斜斜靠在一边的石台上,眼角描着的金线斜⼊云鬓,遇⽔也不见晕染,妖媚得叫人惊心。

  只不过他的目光却很冷,仿佛扎了数千枚银针,只一眼便见敌意!

  视线往边上挪去,才看见那靠在绯⾐男子怀中休憩的少年,鹅蛋脸儿十分俊俏,下巴看着瘦削,却又不至于尖细,玲珑的鼻子得笔直,显得有些英气,月牙般的双眉像是画上去的一样,半分不浓半分不淡…那勾着戏谑的眉眼,不是方才在雅阁里见到的“小公公”又是谁?

  果然,他早该猜到…那样标志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太监?

  偏生三妹不知礼数,又得罪了她。

  此时,少年正闭着眼睛养神,那个绯⾐男子似乎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瑛只⾝站在岸边,微握拳头不免有些窘迫。

  “太子殿下…在下⽩瑛,有一要事相求…”

  等了良久,却听不到回应,⽩瑛站在岸边,头一次有了把那个蛇精病的家伙摁到⽔下的冲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家伙?!

  又等了好半晌,才见太子爷缓缓睁开了凤目,见到他穿着⾐服进来,头上还戴着斗笠,不免露出薄怒的神⾊。

  “艹!你当本宮的话是耳边风吗?出去,把⾐服脫了再进来!”

  ⽩瑛没有鸟她的无理取闹,只自顾自的开口:“在下手中有一份蔵宝图,想必太子殿下会感‮趣兴‬。”

  蔵宝图?!

  一听这三个字,皇甫长安的狗眼噌的就亮了!

  不过一转眼,便又暗了下去…皇甫长安剔眉浅笑,抬手抚上宮疏影的膛,‮开解‬那一层早已透了的⾐襟,青葱的⽟指顺着那平滑细腻的肌肤缓缓向下游走,口吻之中満是狐疑。

  “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自己留着,轻易就转送给别人…本宮看起来像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宮疏影被她撩拨得难耐,忍不住轻昑出声,一双凤眼溢満了潋滟的**,看得⽩瑛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好想走!

  “据在下所知,夜郞王朝连年战,国库亏空…”

  “等等!”不等⽩瑛开始发表长篇大论,皇甫长安就开口打断了他,口吻听着很不⾼兴“你凭什么说我朝国库亏空,你进过国库吗?!”

  这种事可不能传出去,国库没钱,可是会动摇‮家国‬基的!

  听她这一句,⽩瑛立时也察觉到了自己措辞不当,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先前在下见到夜郞的军队,不论是⾐着还是装备,都有些陈旧,故而在下猜测…太子应当会对这份蔵宝图感‮趣兴‬。对于蔵宝图的由来与‮实真‬,太子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向风月⾕的⾕主求证。不瞒太子,这份蔵宝图在在下的手里,不仅无法获得其利,反而会给在下招来灾祸,因为在下没有那样的能力去求得宝蔵…”

  “哦?听你的意思,是说本宮有那样的能耐了?”好吧,皇甫长安承认,这话她爱听!

  “不论成与不成,太子殿下不妨一试,倘若能得到宝蔵,想必会给夜郞王朝带来极大的帮助…”⽩瑛循循善,把手里头的宝贝夸得各种好。

  皇甫长安不想跟他打太极,便直接追问:“照你这么说,似乎光有蔵宝图还不行,要怎么才能得到那笔宝蔵?”

  ⽩瑛闻言微微一顿,太子爷看着荒唐,实际上还是很犀利的…说!

  “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六城七剑?”

  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皇甫长安和宮疏影不由回眸对视了一眼,片刻后,宮疏影才挑起他那绮丽的凤目,问道:“这跟六城七剑有什么关系?”

  ⽩瑛垂眸,知道接下来说的话…有些強人所难。

  “要想打开宝蔵的⼊口,成功进到地宮里面,而不被机关所伤…就需要借用那七把剑,当成钥匙。”

  而那七把剑,恰恰是最难求的。

  别说是拿到剑,就连剑在什么地方,握在什么人手里…都还无从知晓。

  但是,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她…心!动!鸟!

  因为最难得到的那把剑,就在她⾝边的这个男人手里,而且…有花语鹤在,还怕撬不开他的嘴巴,让他去搜罗其余六把剑的存在吗?!

  嘤嘤嘤,突然有种天上掉⻩金的感觉啊有没有?!

  看来,她今年的财运非常亨通啊,刚不久前才抄了侯府,一秒钟变成了土豪,现在又多了一份蔵宝图…老天爷这是要用金子埋了她的节奏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啊!本宮又要‮奋兴‬得神经错了…

  “不用考虑了,把蔵宝图收下吧!”

  花语鹤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冒了出来,神出鬼没的,差点又没把皇甫长安吓shi!

  “艹!你怎么出来了?!”

  花语鹤幽幽一笑。

  “你以为就凭那几绳子和那包药就能捆住本⾕主?呵呵…要是本⾕主那么容易就被绑架,现在早就端着口破碗蹲在城门口要饭了。”

  “…”这比喻,皇甫长安摘掉了额头的黑线,又问“你那么有钱,还稀罕蔵宝图吗?”

  花语鹤继续幽幽一笑,只不过…这一回特别的幽怨。

  “哎,往事不堪回首…本⾕主,破产了…”

  “哈?!”这不科学!艹艹艹!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她会那么那么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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