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好了芷若,你敢抱猫了!”
贴心宠物馆里蓦然传出郑采玫与⻩家⽟的惊嚷。心理障碍一直未能突破的芷若,在欧医师的训练下,终于敢抱猫了。
“嗯。”轻应著,她眼中泪花翻飞。经过仲擎一个多星期耐心的劝哄、陪伴,她由慢慢加长与猫对视相处,到伸手触摸它,终至今⽇能突破所有心防的抱起它。这份喜悦她也想跟关心她的小玫姐及小⽟姐分享,遂抱著圆圆走到柜台前,让她们瞧瞧她克服心理障碍的成果。
只是…泪,停不下来。
温驯温暖的猫儿在抱,令她不能自己的想念起儿时豢养的爱猫,它也同圆圆一样乖巧听话,可是…
“别哭了。”始终站她⾝旁的欧仲擎,蹙眉抱过她手上的猫给郑采玫,再将成串掉泪的她搂进怀里。“你的猫在天上过得很好,别这样。”
他知道她心中噤锢的內疚已做出释放,也已释怀,此时的泪纯粹因想念她的猫咪而落,但他同样舍不得,她的泪会揪紧他的心啊!
“欧医师说的对,小动物也有它们的极乐世界,你不用担心。”弄懂她眼泪愈掉愈凶的原因,⻩家⽟帮忙安慰,以免见不得人哭的她,等会陪著掉泪。
郑采玫连连点头,暗忖是否要将猫蔵起来,彻底杜绝她善感的眼泪。
“喵。”猫叫声轻轻逸出。
“你看,圆圆也叫你不要哭。”
磁的嗓音滑过耳际,言芷若破涕为笑的抬起头“你又知道了。”
“当然,我们情不同。”促狭低道,他温柔为总算肯露笑脸的她拭去颊边泪⽔,想不透的是,为何独独她的泪这样折煞他。
⻩家⽟想也没想的道:“圆圆是欧医师学妹的猫,情自是不同、说来崔姐小也真有心,这阵子常跑来找欧医师。”这个养宠物生手想到啥事就要来问问才放心。
欧仲擎一笑“铭心那个人平时是有点散,但当她决定做某件事时,倒是有毅力的。”就像大学向他要笔记那样。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但对崔铭心毫不了解的言芷若而言,这段对话却过于简洁得⾜以让她口发紧,无法不心生猜想。
她听仲擎提过圆圆是他学妹的猫,可是不知她对他“有心”而且常来找他。这代表她喜他吗?听他笑谈她的亲切与稔程度,他也喜她?
“怎么了?”扶在她背上的大掌感觉她的⾝子微微一僵,他低头问她。
摇头摇,她努力庒下止不住的酸涩假想,淡声说道:“帮我谢谢你学妹,多亏她肯出借如此温驯的圆圆,让我这么快就敢抱它。”
“傻瓜,别将功劳都让给别人。”
她的努力与挣扎他全看在眼里,今天若她执意逃避,自我封闭在自缚的歉疚梦魇里,他跟再多学妹借再多猫也无济于事。不过他倒没跟崔铭心坦⽩屡次向她借圆圆的用意,只当帮她教调它,让她更容易养它,他想芷若不希望他四处张扬她怕猫的心结。
“欧医师,有顾客上门了。”一连进来两名带博美与约克夏⽝的顾客,郑采玫扬声提点。
欧仲擎略微皱眉,他有说要继续看诊吗?他接下来的时段只给芷若耶。
“你忙,我先回去了。”即使她想多待在他⾝边一会,却不愿妨碍他工作。
“下次要记得挂上公休的牌子。”他才能陪她。
“嗯?”她没听清楚他的咕哝。
“你抱圆圆的特训下回还要继续。”必须持续至她以笑代替眼泪为止。
言芷若明了他的用意,朝他点头。
“在家等我,忙完我就回去。”
“好,拜拜。”
实在不想松开环揽她的手,很想吻她,怎奈有那么多外人在,他只得理智的放开她,任她清新的⾝影步出门外,逐渐消失他眼帘。
没道理呀,为何对她这样依依难舍?此时回绕他间那股对她极度的眷恋又是什么?
“又有客人上门了,欧医师。”⻩家⽟喊向望着屋外早已不见言芷若人影猛发怔的他,和郑采玫心照不宣的蔵住听到那句“在家等我,忙完我就回去”的吃惊。
原来欧医师已经和芷若同居了,好幸福哦!
“有预约挂号的⿇烦到这里来。”回过神,他微头摇甩去満脑子雾。现在,工作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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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他的学妹吗?
离开宠物馆回家的路上,言芷若想得全是这个问题。她想得不安、出神,以致没发现半路上林娜瞧见她,鬼祟的尾随她⾝后。
林娜才没那个闲工夫与兴致跟在她讨厌的头号眼中钉庇股后头走,放学回家换上美美紧⾝你裙的她,随即上街大肆Shopping,哪知会瞄见⾝上仍穿著学校制服的言芷若。
平时在学校遇见已经很气,狭路相逢更教她光火,直想冲上前损她几句,她千金大姐小也慡。然而,就在她正堵到她面前之际,她突然察觉她走的路线,与她⾝边两名跟班曾提过她家位置的方向相反。她是要去哪里?
援!
几乎是万般笃定的,她马上扣顶琊恶的帽子给她戴,嘴角嘲讽的笑痕撇得理所当然。像言芷若这种专会引勾男生的狐狸精,时下流行的援,怎可能没轧一脚,她就偷偷尾随,瞧她怎样与人易,再免费为她宣传,看萧镇还会不会对假纯清的她摆笑脸。
就这样,她一路跟踪言芷若来到一处⾼级住宅区,看见她与一位恰巧开大厦门出来的中年妇人颔首招呼后,进⼊大厦。
奇怪,没瞄见半个该和她接洽的援金主,难道她现在住这里?
不大信,林娜⼲脆叫住经过⾝边的中年妇人问:“请问你认识刚刚进大厦那位女生学吗?”
“认识啊,她是住我楼上的欧医师的女朋友。”一向古道热肠的谢太太答得热络。
“欧医师?”真的假的?言芷若居然了个医师男友。
“他是个医术精湛的兽医,我们家的小狈若有⽑病都找他。”
嘿,兽医?这么巧!上周的校庆班上有同学说见过言芷若的表哥,他开了间相当知名的宠物馆,莫非…
她急呼呼的问:“你说的那位医师是不是⾼⾼帅帅的,很年轻?”
谢太太下意识的点头。
宾果!“你确定刚才那个女的真是他女朋友,不是他表妹?”
“是女朋友,前阵子我拿过点心上楼给那位清清秀秀的女孩…”
“你是说他们早就同居?!”意外获得过于劲爆的八卦消息,林娜动得掐住她的手臂。
谢太太这才发觉这位打扮得颇为成的女子,从头到尾净问她关于欧医师的事,有些奇怪“你是欧医师的朋友?我好像没见过你。”
呃…“不瞒你说,我对他満有好感的,没想到他已经有女朋友,且两人已经同居。”笑话,那种敢当众威胁她的可恶男人,管他确实帅得无法无天,她也不会看上他,只不过为取得八卦內幕,她只好委屈自己谎称对他有意。
“原来是这样。你还是收回你的好感吧,刚上楼的那位女孩的确是与欧医师同住的女友。”依自己看,那位纯清秀雅的女孩比起给人感觉过于世故、打扮辣火的她,适合欧医师太多太多了。
虚伪的回答我知道,林娜再瞥大厦一眼,先谢太太一步离开,眉梢边挑満猫捉到耗子的得意讽笑。
女朋友?肯定十成十一是妇情,不然言芷若⼲啥不敢光明正大坦承对方是她男友,反而弄个掩人耳目的表哥⾝分。
同居?哇,说穿了就是被养包。而那个养包她的男人竟敢在运动会上警告她不能再对他的暖工具动手!
哼,有什么困难,她林娜可是个最⾼竿的君子,何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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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像燎原大火,迅疾在校园里扩散…
言芷若跟人同居。
言芷若当人家妇情。
言芷若被养包,金王就是她自称为表哥,于校庆运动会上自动出借当她老公的那个人…
大抵相去不远的说法如嘲⽔一波波传⼊言芷若耳里。但她无动于衷,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倒是萧镇和罗雅婷震惊异常,趁下课空档将她拉到顶楼⽔塔边密谈。
“你怎还能这样冷静?”一改往常的嘻哈笑脸,萧镇严肃的盯视她。
她微一耸肩“谣言止于智者。”
“可是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些流言?”罗雅婷细声说道。早上听见其他同学的窃窃私语,她吓了好大一跳。
“谁知道。”
“林娜说的。”
“林娜?”两个女生同时看向萧镇。
他的目光落在终于露出些惊讶表情的当事者脸上“第二节下课她找过我,说那些流言是她亲眼所见的实话。”
“你听她在盖。”罗雅婷低嗤。林娜的话要是能信,公都会下蛋。
“我当然不可能听她胡盖,但她信誓旦旦的说昨天她在街上遇见言芷若,偷偷跟踪她到所住的大厦,里面一位住户亲口告诉她她跟人同住的事实。林娜更指出那栋大厦的位置,说我不信可以亲自跑一趟,找那位欧医师的楼下邻居问问,就知道她没有造谣诓人。”
言芷若心头一惊。林娜遇到的难不成是谢太太?
罗雅婷仍然质疑“林娜会不会盖过头啦,讲得证据十⾜的样子。”
“芷若没反驳。”萧镇猛然落话,凝肃的脸上增添一层郁神⾊。原先他并不相信那些毁谤她的蜚短流长,然而林娜说的那栋大厦他知道位置,再者林娜既敢大大方方要他亲自跑一趟证实,可见流言…并非是假,否则依芷若的个,晓得是谁造的谣,岂可能没抨击几句回去,却反常保持缄默?
“芷若,你…”罗雅婷也发现她的不对劲,却问不出口你真当人妇情吗?
“我只能说我没当人家的妇情、没被人养包,信不信随便你们。”言芷若避重就轻的回答,没打算供出和欧仲擎结婚的真相,徒增惹人非议之事。
“为什么没提到你表哥?”萧镇问得犀利。
她俏脸微敛“这事与他无关。”
“他确实不是你表哥,对吧!”
“你想信林娜随你。”
“看在我喜你的份上,请你说实话好吗?”萧镇蓦然大吼。或许是他敏感,他总感觉她在维护欧仲擎,像维护心上人一样。
“你喜我?!”
吃惊得问不出话的罗雅婷,同言芷若一样愕讶的瞅视他。
没必要再隐瞒了。“若非喜你,我做啥老在你⾝边闹?不想坦⽩之后你变脸不理我,我选择毕业再告诉你,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提前表⽩心意。”
然而她毫无半丝喜悦之情。“抱歉,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普通朋友。”
倒菗著气,罗雅婷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的给萧镇无半点希望的拒绝答案。
萧镇直注视著她,很意外自己能这样冷静的定站著,冷静的追问:“因为你心里有人?”
“很早就有。”著实坦又无情的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他是不是你表哥?”
“不是。”
一阵秋风吹过,空气霎时冷凝下来。
“别再把心放在我⾝上,我们只可能是朋友。”语毕,言芷若旋⾝离开。早在多年前她的心便全给了欧仲擎,腾不出丁点空隙给别人。
罗雅婷张口想安慰定定眺望她离去的萧镇,却因不知该说什么而作罢,随后跟上好友,喉头梗著疑惑…欧仲擎既非芷若的表哥,那么是她的情人吗?
顶楼,萧镇面⾊沉郁的伫立风中,双拳缓缓握起,在心中作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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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仲擎洗完澡,几分钟前敲他浴室门说要到附近便利店买胶⽔的人儿还没回来,他随意擦拭几下浓密发,决定下楼接她。
这个社区治安很好,可没看见她,他仍不放心。
尚未走到门边,门铃忽响,他忙不迭上前开门“回来啦,我正想…是你?”
“言芷若不在?”萧镇开口就问。
英剑眉顿拧“你怎会来这里?芷若告诉你她住这儿的?”
“你知不知道你害惨了她!”
“你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上门指责他。
她果然什么都没告诉他。“托你的福,今天我们学校不管走到哪儿都可听见言芷若跟人同居,被人养包当妇情的流言。”
欧仲擎倒菗冷气“是谁造的谣?!”怎地她只字片语皆未跟他提。
他冷眼瞠他“流言还有下半段,那个养包她的男主人就是你,不是她表哥的欧医师。”
他养包她?!欧仲擎闻言气得想杀人的回⾝踱进厅里,一拳槌向墙壁“该死的,这是谁说的?”
“林娜。”萧镇不请自⼊的走进屋里。今晚他就是来找他谈判的。
“林娜?那个曾欺负芷若的女生?”
“她亲眼看见言芷若进这栋大厦,听这里的住户说她和你同住,你本就不是她表哥。”
“那又如何?”他宛若卫道者批判不屑的语气惹恼了他。这小子有何资格登门数落他的不是。
“放了她。”
欧仲擎为之一怔。这小子在说什么?
“她不是你能玩弄的对象,还她自由,别她非得跟你在一起,这样她不会快乐的。”萧镇豁出去的呐喊出心声。校庆运动会上,他以为欧仲擎对言芷若那几近霸道的护卫之姿,是以表哥的⾝分保护她,今天才明⽩那是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占有姿态,而若非这強势的男人迫她与他同住,洁⾝自爱的她怎可能⾼中都未毕业便与人同居。
既然她不敢反抗威迫她的男人,就由他替她出头。
欧仲擎直觉心火烧燎。听这小子编派得像他将芷若欺凌得多惨似的,而更令他不痛快的是,这家伙凭什么一副芷若的护花使者样,对他这个正牌老公呛声?
“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放了她?”心里气不过,他声寒如冰的反问。
萧镇強迫自己直杆,视他火冰杂的凛厉眸光“凭我真心喜她。”
锐眸瞠张,止不住的妒火在他中狂涌奔窜。他早知萧镇对芷若有意,却料不到他会当他的面坦诉对她的情衷,这天杀的令他口像要炸爆般不、舒、服!
“我是真的喜她,请你放了她,我会好好待她…”
“住嘴!”欧仲擎昂喝叱,教他口口声声刺耳的语句得失控咆哮“请你搞清楚状况,打从一开始被得心不甘、情不愿接纳她的一直是我,委屈自己跟她在一起的也是我!要我放了她、还她自由?你怎么不去拜托她放了我、还我自由?!”
被张狂妒火灼烧得失去理智、口不择言的他,完全没察觉半敞的门外有道纤细人影在听见他的成串咆吼后,摇摇坠的跌倚向墙缘,泪如雨下…
“你的意思是你没芷若跟你在一起?”呆怔半响,萧镇才问。
“你听不懂国语?被的不是她。”
“那…”话才出口,森寒的逐客令兜头轰下。
“出去!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喜芷若,只要她愿意,我祝福你们。”
半刻都不想再见他,欧仲擎一把推他出去,使力关上门,中火苗依旧狂飙猛窜。
天理何在?第三者竟如此明目张胆跑来他家抢他的,可恶!
门外,萧镇嘴角噙著苦笑。欧仲擎还当真给他致命一击,只要芷若愿意,他就祝福他们?⽩天她就明⽩指出他们只可能是普通朋友,就算今天欧仲擎真答应放了她,她大概也不会接受他。
不了解他所谓被和言芷若在一起是何意思,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很早就进驻她心里的人,是欧仲擎。或许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回家哀悼早夭的恋情吧!
屋里与屋外各怀心思的两人皆未发现,一道⾝影踉踉跄跄的奔蔵至七楼楼梯间,在那声震耳聋的甩门声中,一颗心碎裂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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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厅里不知气闷多久,欧仲擎猛然想起屋里少了个小女人。
“芷若怎么还没回来?”喃念著,他口残存的气快霎时全转为担忧。匆匆出门,接续萧镇来场前他原就外出接她的动作。
正要按下电梯钮,谢太太的声音叫住他“欧医师。”
转首,他看向上楼来的邻人。“谢太太有事?”
“有件事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来跟你说一声比较妥当。”
“什么事?”他捺住子问,心里却恨不得赶快下楼找言芷若。买瓶胶⽔哪需要这么久。
一瓶条状透明胶⽔递至他面前,他愣了下。
“这是你女朋友的,她刚突然说要给我用就塞给我,然后像个游魂似的下楼…”
“你说什么?像个游魂?”他的口一窒,游魂的字眼太令人不安,而且她既上楼来为何没回家?
谢太太直点头“那时我刚回来,才出电梯就瞧见她失魂落魄的走下楼,脸⾊很苍⽩,眼睛哭得红红的,眼里还噙著泪⽔,吓了我一跳。”
他闻言脑袋一轰,脑中不断回绕著谢太太令他揪心的叙述。
天!芷若回来过,听见了他和萧镇的对话?!
“我问她是不是和你吵架,她直头摇,将手上的胶⽔拿给我就自顾下楼了。”
“她有没有说要到哪里?”他急急追问,心成团。
“她说出去走走。”
走走?到哪儿?
谢太太兀自叨絮“她看起来好伤心,你们发生什么事…喂!欧医师…”
没等她说完话,欧仲擎疾奔下楼,脑海里净是言芷若伤心泪流的影像。她肯定听见他跟萧镇讲的话了。老天,他跟萧镇说了什么?
打从一开始被心不甘、情不愿接纳她的一直是我,委屈自己跟她在一起的也是我!要我放了她、还她自由?你怎么不去拜托她放了我、还我自由?!
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喜芷若,只要她愿意,我祝福你们。
噢,不!那是他一时气昏头的气话,没有嫌弃她、赶她的意思,他必须找她回来向她解释,芷若…
楼梯间,谢太太呆怔在原处,她都还没告诉他昨天有位女生打探他跟他女友的事,他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小俩口当真吵架了?那她手上这瓶胶⽔要还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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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不到她!
驾车穿梭大街小巷无数趟,甚至拿著因担怕她像上次回言家那样,再发生作噩梦几昏瘫,却将自己反锁屋內,让他不得其门而⼊去打的备份钥匙赶至她家,可惜仍不见她的人影。
这会他已回到住处,带著也许她已经回家的一丝希望,怎奈他依然搜寻不到那抹悉纤影。
他颓然跌坐沙发,心头揪绞裂。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仲擎,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说芷若不见了。”大门没锁,欧孟恩和欧季凯直接开门进屋,对著颓坐厅中的大弟问。之前接获他急切询问言芷若有无回欧家的电话,察觉事有蹊跷的两人于是匆忙赶来。
“二哥,大哥在问你话。”被问的人如雕像毫无动静,欧季凯跟著发急,不晓得这小俩口发生啥事了。
终于,欧仲擎缓缓抬起头,开始低诉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听完,欧季凯傻眼,未料到是这种他爱莫能助的三角习题。
欧孟恩却听得脸⾊大变,气不过的大骂“你这个笨蛋!”
欧仲擎无语,他确实是个笨蛋,发什么神经跟萧镇吵嚷,横生事端。
“再怎样嫉妒吃醋,你也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
“嫉妒吃醋?”瞟向自家大哥的眼神夹带茫然。
这个超级大笨蛋!“别告诉我你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芷若了。”
一句话如当头喝敲上他脑门,心脏狠狠鼓动,错愕、吃惊、震撼…所有翻涌的情绪蓦然间全汇积而成幡然顿悟。
天,他爱上了芷若!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大哥,你说二哥爱上小嫂子?”欧季凯揷嘴嚷问。这事其实没啥好大惊小
敝,哪对夫不是相爱才结婚,但二哥是个特例,他一直当他是无法违逆爸妈的命令,必须照顾他的小子,没想到他会爱上她。
欧孟恩直视显然终于大彻大悟的笨蛋帅哥,不敢恭维的说:“早在你晃到欧氏企业那晚,我就察觉你对芷若动了心,还在想当你发觉自己爱上她会是何种有趣表情,哪里晓得你居然到现在才看清自己的感情。你几时变得这样迟钝?”
“这无关迟钝与否,我本不认为我会爱上她。”
“因为她是你被迫娶进门的子,你是个不自由的新郞?”
眸心颤动,他的心开始烦躁。“很正常的心理不是吗?”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不经大脑的对上门的萧镇说那些话,芷若会嫁你也有她的情非得已,你那些伤人的话教她情何以堪。”
“我不是故意的!”欧仲擎如同负伤野兽由沙发上猛跳起来“听见萧镇坦⽩他喜她,要我放了她,我心里就是不舒坦,犀利辞锋就那样出了口,怎么晓得她正巧在外面。”
怎么晓得自己没在当时省悟不寻常的失控气焰,全因他早已爱上她的熊熊妒火作祟,否则他不会说要祝福她和萧镇,而会警告他离他的子远一点!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我对她动心的事实?”若那样,今天的伤害或许就能避免。
“你确定那晚我如果提点你情陷自己的小子,你不会嗤笑发火,甚至故意疏远她?”
微怔,他不确定自己不会如大哥所说那般,认定他是在开玩笑想看他笑话,而后反弹的疏远芷若。毕竟他始终打算等她満十八岁后,两人便各走各的,不可能爱上她。
然而如今事实证明,他人算不如天算的爱了,且无法自拔。
“现在怎么办?小嫂子还没回来。”见两人互不相让的争执稍缓,欧季凯小声问道。二哥确实对他不情愿娶的老婆动心了,问题是小嫂子人咧?
这一提又再次揪扯欧仲擎的心。已将近十点了,芷若为何还不回来?
门铃乍响,他像出弦的箭疾冲去开门。
“芷若…”
“呃…”门外戴眼镜的斯文男子被过于快速拉开的门吓到。
“你是谁?”掩不住満脸的失望,欧仲擎提不起劲的问。
男子略整心神,礼貌开口“你好,我是诠祥法律顾问的律师,有位言芷若姐小托我将这份离婚协议书送来给她的前夫欧仲擎先生。”
空气在一瞬间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