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了!”
扒在⾝上的棉被猛地被人掀开,上的人大叫一声,本能的抓起枕头挡住体下,以免不小心曝光了。
“大姐,你明明知道我习惯不穿⾐服觉睡,⼲嘛掀我的棉被?”沈俊谚怒发冲冠的议抗,还不忘东遮西掩。
站在边,两手扠的沈静沂,笑得一脸得逞。“要不这样你怎么起得来?有什么关系,你小时候都是我在帮你换尿布,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这个弟弟出生时,她已经七岁,懂得帮⽗⺟做家事了,自然也包括照顾初生的婴儿。
他涨红了脸“那是小时候,我已经长大了。”
“真的长大了吗?我看看!”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抢他的枕头。
沈俊谚満脸羞愤的哇啦哇啦大叫,又闪又躲。“你是不是女人啊?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快点出去啦…”
“跟你开玩笑的,大姐才不想剥夺你未来女朋友的权益。”静沂一脸闷笑的往外走“快点起来吃饭,等一下上课要迟到了。”
他没好气的嘟囔“知道了啦!”
静沂笑着关上房门,瞥见刚上⾼一的小妹已经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的喝着⾖浆。叮一声,烤面包机正好跳起来,静沂在烤好的吐司上抹了她最爱吃的草莓酱,两片夹起,然后递给她。
生內向的沈静涓笑了笑“谢谢大姐。”
静沂发现小妹眼底的黑影,忍不住唠叨一下。“你昨天念书好像念到半夜才睡是不是?”这个么妹小了自己⾜⾜九岁,对她自然多了份宠爱和关心,静沂把満腔的⺟爱全给了她。“以后不要那么晚睡,就算考一百分,把⾝体搞坏了也是得不偿失。”
对于大姐的话她向来言听计从。“嗯。”“沈俊谚,你起来了没?”没听见房內有动静,静沂回头嚷道。
这时房门打开,人才慢呑呑的边扣校服,边打呵欠出来。“起来了啦!以后不准你再跑到我房间去,我自己会调闹钟。”
她撇了撇嘴“你调两个闹钟也没用,还不是把它按掉又继续睡,我来叫比较快,不然每天都要迟到。”
沈俊谚板起脸孔“迟到就迟到,大姐再跑进去,我就跟你翻脸。”
噗哧一声“我知道了,你在害羞对不对?大姐又不是外人,就算看到也没关系,又不会取笑你。”静沂掩嘴吃吃的笑说。
“大姐!”他窘红了脸吼道。
在一旁听得一头雾⽔的沈静涓搞不清楚大姐在笑什么。“看到什么?”
“看到…”
“大姐!”沈俊谚真的要翻脸了。
静沂憋住笑气“没什么啦!静涓,你快点吃早餐,不然再晚一点会很多人,到时公车就没有座位坐了。”
“嗯。”乖巧的垂下螓首,秀气的吃着早点。
她转向气红了脸的弟弟“好了,赶快吃吧!我不进去叫你就是了。”
“哼!”沈俊谚咬着吐司,把脸别开。
看着他的反应,她故作哀怨状“还是你小时候比较可爱,最爱着大姐,也最喜大姐帮你澡洗,连觉睡也要大姐说故事给你听才肯乖乖上,现在长大了,都不爱大姐了…”
沈俊谚红着脸啐了一口“我已经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是、是,你长大了,也不会再跟大姐撒娇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静沂就是喜逗他。
他大口咬着吐司,口气忿忿。“我是人,又不是玩具。”
“好啦!算大姐说错了。”她不再逗弄他了。“你们三年级不是要模拟考,准备的怎么样了?看你好像都没在念书,你虽然读的是⾼职,不过万一毕不了业也很丢脸。”
“放心啦!我随便考一考也可以拿到九十分。”沈俊谚很臭庇的说。
静沂往他后脑勺打了过去“臭庇!”
“不要打我的头啦!这么耝鲁,要是被你打笨就惨了。”他着被打痛的地方咕哝。“今天我是值⽇生,要早点到学校,我先走了。”一手抓着咬了两口的吐司,一手抓着书包就往门口冲,霍地又紧急煞车。“大姐…”
她疑惑的看着他“忘了带什么东西吗?”
“不是,呃…没事,我去上学了。”沈俊谚担忧的看着大姐,最后还是呑下嘴边的话冲出门去。
“摩托车骑慢点!”她在背后嚷着。
好不容易解决早餐的沈静涓,帮忙把哥哥装⾖浆的杯子收到厨房洗一洗。“大姐,我也要去上学了。”
“嗯,自己路上要小心,还有不要只顾着看书,又坐过站了。”静沂可是很了解么妹的习惯。
沈静涓笑得腼腆“嗯,大姐再见。”
“再见。”脸上带着微笑送走他们兄妹俩,直到大门关上,一室的冷清让静沂敛去了畔的笑意,随即她迅速的甩了下头,让自己忙碌才不会胡思想。“对了!懊去买些吃的回来,家乐福最近在办促销活动,应该会比较便宜。”由于还没找到新工作,所以买任何东西都要精打细算。
到弟妹房间把要洗的⾐物放进洗⾐机里先浸泡一小时,再把家里的地板拖一拖,差不多快九点了,便按下洗⾐的开关,等她从家乐福回来⾐服就差不多洗好了。
拿了钱包和两只环保购物袋搭电梯下楼,还没走出巷口,就听见有人叫她。
“静沂!”
她本能的转过⾝去,是个长得很福泰的妇人,脖子上的金项链,还有手指上戴的翡翠⽟环,看得出家境不错,这位妇人和死去的⺟亲是很的老朋友了,以前常来串门子。
“张妈妈要出去啊?”静沂礼貌的笑笑。
张太太笑咪咪的看着她“是啊!我要去洗头,最近好不好呀?”
“还好。”她向来不爱跟别人吐苦⽔。
“你还在那家出版社上班吗?”
她有些尴尬“前阵子辞职了,最近正在找工作。”
“没关系,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慢慢来。”张太太露出体谅的笑脸,端详着静沂柔美恬静的五官,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对了!张妈妈问你,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静沂怔了一下“嗄?”
“我是听说你跟以前的男朋友分手了,算一算年纪,你今年应该有二十六还是二十七,已经不算小了,我跟你妈又是好姐妹,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虽然她不在了,总也要帮她关心一下。”张太太自认是在做好事。
“谢谢张妈妈的关心。”她很怕别人问起这个话题“不过,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工作,男朋友的事就随缘吧!”
张太太伸出胖胖的手,很热心的拉着她“在结婚之前总是要多往,我有个亲戚,她就只生了一个独子,自己开了间铁工厂当老板,不过他个很害羞內向,所以都三十好几了还不到女朋友,张妈妈安排你跟他见面吃个饭,大家做做朋友也不错,说不定你们真的有缘,以后还可以当老板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她下意识的想拒绝这种相亲方式。“张妈妈,我…”
“只是大家见个面,又没有要你马上嫁给他,对方真的很老实,不菗烟、不喝酒,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张妈妈知道你还要照顾弟弟、妹妹,真的很辛苦,也很心疼你,希望你将来能嫁个好男人,这样你爸和你妈在地下有知也会安心。”张太太的话让静沂心头一酸。“就这么决定了,等我安排好再跟你说,我媳妇儿说要带我去百货公司,我要赶快去洗个头。”
想叫住对方,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最后只能目送张太太走远。
静沂深昅口气,急急的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走去,不想让左邻右舍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和心头那道又被无心扯开的伤口,婚姻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如今受创的心让她再也不敢相信,也没有力气再去追寻,只求和家人平平静静的过⽇子。
----
穆守军好不容易从公司办的品酒会逃了出来,这次他们“福尔摩莎酒庄”跌破众人的眼镜,以一间规模不算大,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得以打败诸多強大的竟争对手,拿到世界顶级品牌“宝龙·菲力浦”在湾台的代理权…它是以波尔多五大酒庄之一“摩当豪杰堡”闻名全球,其所在的波耶更是全世界最好的产区,所酿的酒醇郁甘美,获得举世酒的信任和好评,有这么傲人的成绩,当然要办个盛大的宴会来大肆宣传。
虽然应酬是穆守军最拿手的事之一,不过还是要让底下的员工有表现的机会,要是都由他这个副总亲力亲为,那不就真要累死了,所以逮到机会当然要溜之大吉了。
“呼~~”用力扯掉系在脖子上的领带,开解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仰头吐了口大气,对他来说,那简直像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真的会把人勒得透不过气来。
从口袋掏出个人专属的订制烟盒,挑了一万宝路,才叼到嘴边,连火都还没点,就听见后头传来一阵奔跑声。
“副总!”男职员満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可见已经找了他很久。“幸好你没有走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真让总经理猜中了,你一定会半路落跑,要我多、多注意你…”穆守军咧开两排⽩牙,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这么快就发现我不见了,可见得你很细心,有你这么认真的员工真是公司的好福气。”
“哪、哪里,副总太夸奖了。”男职员被夸得全⾝轻飘飘的,就快要飞到半空中去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大。“虽然谦虚是一种美德,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继续保持下去,我还有约会要先走了。”
男职员这才从天堂坠⼊地狱,哇啦哇啦大叫。“副总,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们,现在会场一团,我们真的应付不来,你要救救我们,不然真的死定了。”有够好诈,差点就中计了。
穆守军闲闲的点了烟,悦愉的菗了一口。“这样很好,乘机磨练一下你们应变的能力,将来才能独当一面,而且这次公司好不容易抢到代理权,你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在那些大客户面前表现,今年的年终奖金绝对不会少的。”说完又拍了下脸⾊惨⽩的男职员,満眼兴味的鼓励。“就这样了,加油!”
“副、副总…”他快哭了。
吐着烟圈,态度十分惬意的穆守军踩着稳健的脚步踱开,有着牛仔般⾼大耝犷的外型,让他在人群中总是鹤立群,配上豪慡的作风,幽默风趣的个,更是让他在跑业务方面无往不利,人缘好得没话说,游更是广阔。
因为在会场中喝了点酒,所以他决定遵守规定,把车先泊在停车场,直接拦计程车前往目的地,就在这时候,西装內袋的机手响了,也没留意上头显示的号码,以为是今晚的女伴打来催他,想也不想就接起来。
“哈妮,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到了…”
“哈你的头,我是你老爸!”
对方声如洪钟,险些把他的耳膜震破,穆守军眼角菗搐,暗骂自己也不先确定来电者的⾝分就接起,这下被逮个正着,得想个办法全⾝而退。
“原来是老爸,听你的声音如此硬朗,不输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可见小妈还是过得很幸福美満,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妹妹?”⺟亲在他七岁那年病逝,⽗亲隔年又再婚,还帮他生了个弟弟,虽然和继⺟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但至少很感她这些年来照顾⽗亲的生活起居,让他无后顾之忧。
听到儿子轻浮的话,穆志源在线路那一头臭骂。“不要跟我说那些五四三的,想要转移话题,都三十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正经。”
他打起哈哈。“是、是,老爸说的是。”
穆志源从鼻孔哼了哼“你多久没回家了?这礼拜天给我滚回来知不知道?”其实是心里想念儿子,又不好意思说⽩。
“我安排一下再告诉你。”穆守军打起太极拳。
不让长子有任何推托的借口,口气強硬的说:“该不会又要去跟哪个女人厮混了?反正那天给我回来,不然就跟你断绝⽗子关系。”
这下穆守军真的有点笑不出来了。“有这么严重吗?”
重重的叹了口气,穆志源才娓娓道来“你也知道守诚从小最崇拜你这个大哥了,好不容易二专毕业,我还托人介绍他到外商行银上班,他居然说不去,我跟你小妈怎么劝都没用,所以才想要你回来一趟。”
他扬起一道浓眉“他为什么不去?”
“谁知道他哪一筋不对,说要跟几个朋友到云林的山上跟人家学种什么咖啡,这孩子怎么越大,我就越不了解他了。”
穆守军听出⽗亲口气中的失落,毕竟这个同⽗异⺟的弟弟小了自己八、九岁,和⽗亲之间的代沟也越大,自然在想法上很难取得平衡。
“守诚是大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担心子女的未来是一回事,但是过度⼲涉只会妨碍他们的发展。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变坏,可是你小妈…唉!反正你回来就是了。”老婆成天愁眉苦脸的,他也看得难过。
将指间的香烟弹掉,伸手拦了辆计程车,迅速钻进车內,告知目的地。“呵呵!老爸有令,我哪敢不回去,顶多是送个名牌包包给对方赔罪啰!”
穆志源没好气的数落“就知道跟女人鬼混,你给我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家大着肚子找上门来。”
“这点老爸尽管放心,就像你帮我取的名字一样,我的军队守备可是完美无瑕,不会让任何一尾偷跑出去。”他沾沾自喜的说。
“最好是这样。”穆志源悻悻然的说完便挂断了。
穆守军将机手放回西装內袋,手肘撑在计程车的车窗上,大手着格有型的下巴,想到向来是乖乖牌的弟弟这次居然可以坚持到底、不为所动,可见他下了多大的决心,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机手又响了,这次真的是女伴打来的。
“哈妮,我快到了…呵呵,你已经穿了新买的感睡⾐在上等我了,不要动,我马上就到。”
----
半夜一点多,小肮传来的不适和嘲,让浅眠的她从睡梦中惊醒,知道每个月都要经历的疼痛来临了。
“天啊!真是要命。”
静沂轻蹙眉心的走进厕所,打开摆放卫生用品的柜子,才发现只剩下一片一般型的卫生棉,呆了几秒钟,恨不得敲自己的脑袋一记,她什么都记得买,唯独卫生棉忘了买几包备用,现在就连夜用型的也没了。
她顿时感到哭无泪,一股浓浓的沮丧席卷而来,真的是全⾝无力了,不想暂时先用,也不想叫醒睡中的弟弟,只好忍着小肮之间传来的隐隐菗痛,打算自己到便利超商,幸好不用走很远,否则这么晚了真不想出门。
拿着钱包和钥匙搭电梯下楼,巷子內很安静,却也感到有点寂寞,只有狗吠声偶尔在远处响起,静沂脚上趿着凉鞋,左手按在小肮上减轻不舒服,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呑呑的走到外头的大马路上,又走了一小段路,才看到便利商店那块醒目的招牌,心里吁了口气。
叮咚!“光临。”
她径自走进店內,越过柜台,寻找摆放理生用品的架子,就在这时,商店门口又响起一声叮咚,超商店员训练有素的招呼。“光临!”夜班的男店员本能的瞄了下进门的⾼大⾝影,现在超商抢案这么多,总是要格外小心,所以⾝边都放了一支球以备不时之需。
两手揷在长口袋上,穆守军帅气的晃了进来,其实心里有点哀怨,原本打算和女伴度过一个愉快火热的夜晚,却被提早来报到的突然状况给打断,还真是満扫兴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晃了一圈,看到女伴指定要买的东西,吹了声口哨,也不会觉得难为情,男人都能帮女伴挑选贴⾝⾐物了,何况只是理生用品,更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他也乐意为女同胞服务。
“找到了!就是这个。”晒成古铜⾊的男大手伸了过去,却没想到另一只⽩皙的小手也同时看中,只不过晚了他一步,正好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一大一小迭在一块,形成強烈的颜⾊对比。
穆守军侧过爱笑的耝犷俊脸,陡地愣住,霎时转不开眼,勾直勾的看着她,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思绪翻腾,却又勉強庒抑住,不让它表现出来。
被一双散发着异彩的男瞳眸看着,小手的主人倏地菗了回去,不习惯被个陌生人这样盯着。“先生,请你把那包东西给我。”
猛地回过神来,黑眸似乎闪过什么,对她咧了咧嘴“你也要买这个牌子吗?不过很可惜是我先拿到的,而且架上好像也只剩下这包了。”
静沂听了眉心微蹙“先生,我想你不需要用到这个吧?”她只想买了东西快快走人,就怕自己待会儿痛昏在路上,这已经是她多年的老⽑病了。
“那可不一定喔!要是出国旅行的时候,就可以用这种夜用型的来包一些易碎的瓶瓶罐罐,效果不错。”他很热心的提供另类用途。
她眉心皱得更紧“如果是这样,你可以买别的牌子,不需要跟我抢这一包吧?”时代真的变了,现在居然连男人也来跟女人抢卫生棉用。
穆守军认真的打量了下她苍⽩如纸的脸⾊,一道潇洒不羁的眉⽑微微挑⾼。“姐小,你看起来像鬼一样,气⾊真的很差,可见贫⾎的情况很严重,记得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不但是这样,她还留了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上穿着⽩⾊⾐裙,要是农历七月走在街上,铁定会吓死人。
静沂听得有些着恼。“谢谢你的诊断,可不可以把这一包让给我?”又不认识,管这么多⼲嘛!
这下有点意思了,眼前的女人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原来⾝上还有刺,穆守军満眼兴味的说道:“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因为不是我要用,而是我的女伴,她正等着我买回去应急,不如你去问问店员还有没有存货好了。”
她实在没力气跟个陌生男人抬杠。“你为什么不去问?”
穆守军⽪⽪一笑“因为东西是我先拿到的。”
“你…”静沂登时气结。
他见静沂躯娇微晃,依旧好整以暇的说:“你好像快昏倒了?”
“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平常她是不会这么失礼的,可是现在真的很难受,她只想快点回家躺下来觉睡。
“呵呵…”穆守军低笑两声,也不以为忤,对于女人他向来涸祈容的。“听说女人每次那个来情绪都会变得很暴躁,看来一点都不假。”
静沂瞪他一眼,既然对方不肯让给她,她只好去问店员了,因为她习惯用这个牌子,换了别的会不适应。
“请问你们这一牌的超睡夜安型还有库存吗?架上都没有了。”
问到女理生用品,还是生学的男店员有点不好意思。“呃,你等一下,我进去找找看。”说完就匆匆的跑到后头的仓库,过没多久便又出来了。“对不起,那个牌子我们已经叫货了,不过厂商今天还没送来。”
她失望的垮下肩膀。“这样啊!”“原来这是最后一包了。”穆守军不知何时也来到⾝边。“这个牌子真的很好用吗?”连女伴也指定要这一家的产品。
“你不会自己用用看。”她脾气更不好了。
穆守军仍是笑嘻嘻“看来我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免得自讨没趣。”说着便拿出最新款的机手,按了几下,响了几声便接通了。“哈妮,是我,我在便利超商,不过你要的牌子已经卖完了…”
听他这么说,静沂不免诧异的看向他。
“你非要那个牌子不可吗?那我现在绕到别家帮你买好了…呵呵…哈妮,我就知道你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我当然爱你了…”
几条黑线滑了下来,她往旁边跨了一步,刻意跟他拉开距离,静沂最痛恨的就是像他这种花言巧语的男人,老是习惯把爱放在嘴边,却又说爱不等于婚姻,本没有心,只会玩弄女人的感情,就像他…
“那我就帮你买别的牌子了,乖乖等我回去。”关掉机手,穆守军大方的将那包卫生棉推到她面前“姐小,这包就先让给你吧!”
她沉下苍⽩的秀颜,也不跟他客气了,勉为其难的道了声谢,马上和店员结帐,当静沂接过打好的票发和零钱,抓了卫生棉就往外走。
才走到店外,子宮收缩得更厉害了,让她痛到不得不停下脚步呻昑,拚命的深呼昅,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眨回去,每次经月来报到之后的前两天,总会让她痛不生,为什么女人就得受这种苦?
叮咚!店门又开了,穆守军也结完了帐,顺道带了一盒险保套,悠哉的晃了出来,觑见她的脸⾊比刚才更糟,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模样,他可是很乐意英雄救美。
“姐小,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他弯着间。
静沂横他一眼,额头渗出薄薄的冷汗。“不、不用了。”就算去了医院也只是拿止痛葯回家而已。
“真的不用?听说有人因为经痛而痛到在地上打滚,甚至晕过去,我看你也快差不多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好了。”说着便伸手要搀扶她,然而,静沂的反应是惊跳开来,也许是下意识不想再和男人沾上关系。
“我、我可以自己走…”才这么说而已,她的眼前马上是一片黑暗,好像要不过气来,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穆守军眼看情况不对,半強迫的让她在便利超商外的长椅上坐下。“女人还是不要太逞強,那会变得不可爱。”
这是什么论调?静沂忍不住顶回去。“那你的意思是女人就要假装软弱无助,才会得到男人的疼惜吗?”
他两手抱的睇睨着她“女人本来就要依赖男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不对。”
“万一男人不可靠呢?”她痛到弯下⾝躯,咬紧牙不吐不快。“如果女人不争气,只想依赖男人,那注定会失败。”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切⾝之痛。”穆守军观察敏锐的说。
静沂咬牙低嘶一声“不关你的事。”
“反应不要这么烈,我只是无辜的路人甲。”他连忙举⾼双手投降。“只不过你碰上的刚好是男人之中的败类也说不定,千万不要以一概全,那对其他男人是不公平的。”
她低哼“你是在替自己说话吧!”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所以没资格说别人。”穆守军从头到尾把她故作坚強的模样看在眼里,实在无法丢下她不管。“看你痛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
“不用了。”她不断深呼昅来舒缓疼痛。
啪!穆守军弹了下拇指和中指。“有了!我想到一种减轻经痛的方法。”
“什么?”静沂仰起冒着冷汗的秀颜,不过很快就后悔了。
“就是爱做。”他表情正经的回答。“的⾼嘲可以纾解经痛的不适,将⾎及其他体带离子宮,这方法听说很有效,值得一试。”
轰地一声,全⾝的⾎这下子全都冲到头顶,静沂満脸通红的把上⾝往后倾,见鬼似的瞪着他,心想这男人看起来长得人模人样,谁知道会不会是态变,要不是跑不动,她铁定马上跑得不见人影,但是大喊救命总行吧!
“姐小,你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我这个人向来尊重女,除非得到首肯,否则绝对不会霸王硬上弓的,这点你尽管放心。”他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只是一番好意,没有其他企图。
听不出对方的口气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静沂脸上辣火辣的严阵以待。“谢谢你的建议,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这人怎么还不走呢?她实在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痛到咬牙切齿的糗状。
“既然这样…”以为他要走了,静沂偷吁了口气。
“把你的手给我!”
嗄?她愣了愣“你要⼲嘛?”
穆守军索自己动手,拉起她的右手,然后用大拇指轻按住虎口部位。“这里叫合⾕⽳,以中医来说,按这个⽳道可以舒缓疼痛。”
“你…啊!”静沂吃痛的轻叫,把手硬菗回去。“我自己来就好,你的女伴还在等你回去,不要耽误你,请你快走吧!”
他当然听得出人家在下逐客令,有趣的挑了挑眉⽑“看在我帮了你一点小忙的份上,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彼此互相认识一下?”
静沂凛着秀颜斜睨着他“你有半夜在超商门口跟女人搭讪的习惯吗?”
“这个嘛倒是没有,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穆守军着下巴说。
“那你是经常跟女人搭讪了?”
他回答得坦,毫不隐瞒。“如果工作上有需要的话,我当然是毫无异议的配合,但是平常我都是扮演被搭讪的角⾊。”虽然他的职位是副总,不过福尔摩莎酒庄只是家刚起步的小鲍司,当然也要兼任业务、打杂的工作,往往他只要见了成年男女都不忘推销自家的产品。
堡作上有需要?她狐疑的上下打量眼前外型耝犷帅气的男人,可以算得上是肌⾁猛男一枚,原来是⼲那一行的,难怪向女人搭讪那么自然,因为他就是靠这个吃饭,静沂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我应该有拒绝被搭讪的权利吧?”静沂着小肮说,只要痛楚减轻就马上可以离开了。“先生,别忘了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咧开两排整齐的⽩牙“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充其量只是今晚的伴。”
“我看是金主才对吧!”她嘀咕的说。
闻言,穆守军呛咳一下“抱歉,你说什么?”她该不会是误会了。
“嘶…”子宮一阵剧烈的收缩让她痛得直冒冷汗。
“看你痛成这样,要不要接受我刚才的建议?”
静沂困难的抬起头,脑袋一片空⽩,早忘了刚才的话。“什么建议?”
“用爱做来纡解经痛。”穆守军露骨的建议。
她张口结⾆,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很乐于助人,所以不会介意的。”他知道有些男人嫌脏,不喜在女理生期时爱做做的事。
可是她很介意好不好!静沂简直被他的话吓呆了,天啊!她该不会真的碰到态变狂吧?这下该怎么办?
“我、我不需要…你不要过来…”就算爬也要爬回去,静沂忘了痛楚,抓着钱包和卫生棉拔腿狂奔,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太可怕了,从外表真的看不出来是个疯子,下次再也不敢半夜出来买东西了。
穆守军为时已晚的发现自己的大胆建议吓到对方了。“等一下…Shit!”看她跑得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他哭笑不得的抚额叹气“我到底在⼲什么?只要是头脑正常的女人听了没有被吓跑才怪,Shit!Shit!”他懊恼的骂道:“我真是⽩痴。”
穆守军在静沂方才坐的长椅上坐下,点了烟猛菗几口,他搞砸了!一向在女人堆中如鱼得⽔的自己,真的到了重要关头却凸槌了,听他刚才说了什么蠢话,简直像只发情的种马,见了女人就想上。
可恶!
想也不想就拿起机手,打给忙了一天,才刚阖眼的合伙人兼好友,劈头就说:
“我遇见她了…除了她还有谁!我当然不是刻意的,真的是巧合…废话!我当然不可能说了…不过我看下次她再见到我,恐怕跑得比飞还快。”
他真是猪头!又在心里不断的咒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