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和煦,一扫多⽇霾的坏天气,大巨的载货卡车将整条狭小的巷弄阻挡住,三、四名裸著上⾝的搬家壮汉来来回回忙进忙出。
耙情位于台北市东区的老旧公寓,又有新房客报到?
唐晓若拎著饭盒踮起脚尖,好奇的观望这盛大的排场。
基本上房东先生是个老好人,除了个人用品,电视、冷气、冰箱一应俱全,房客并不需要另外添购家具,除非…
那个人极端⻳⽑,不喜别人用过的东西。
唐晓若手中的购物袋无风晃了一下,然后又轻轻晃了一下。
“咦?”一颗⽑茸茸的大狗头在她腿边磨蹭,它摇著尾巴,圆滚滚的黑眼珠闪耀著奋兴光芒,的鼻子对她香噴噴的饭盒极有趣兴。
唐晓若惊讶地蹲了下来,温柔的摸抚它的大耳朵。
“乖乖,肚子饿了吗?”好漂亮的⻩金猎⽝,看它的⽑⾊油光⽔滑,主人应该照顾得很好吧!“我的便当很香厚!”
天生好动的⻩金猎⽝不怕生,超大颗的狗头想塞进她装饭盒的小焙物袋里,示好得尾巴摇得都坑谙了。
“想吃吗?”唐晓若笑容灿烂,故意拿香味四溢的饭盒引它“我今天买腿便当喔!腿又大又肥,很好吃喔!”
“汪!”它奋兴地低低吠了声。
“偏不给你吃。”唐晓若坏心眼的将饭盒拿⾼。
⻩金猎⽝巴结地在她腿边磨来蹭去,眼神既望渴又无辜。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的会忍不住给你,”唐晓若嘟起“你这样赖⽪。”
天哪!好可爱的狗,真想就这样拐回家…
要不是房东先生噤止房客养宠物,她早就领养一只狗儿子了。
“哪…如果你坐下,我就拿腿给你吃。”挑著眉,唐晓若半开玩笑的说。
闻言,它大耳朵一缩,马上端正坐好。
唯一不变的,是它⾝后的那条尾巴还在努力摇、用力摇…
“耶?你真的听得懂?”唐晓若太惊讶了,想把它拐定的望更強烈,她望着它,难掩奋兴的情绪。
家教真好啊!
当她从饭盒中拿出油亮亮的腿,⻩金猎⽝迫不及待的轻吠,马上叼了就跑。
“你去哪里?”唐晓若顾不得还没收拾好的饭盒,匆匆忙忙的追上去。
她还没把它拐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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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东西还真不少啊!”章洛海轻轻吹声口哨,看着吊车小心翼翼的将钢琴从窗口吊进去“我实在很想问…你会回来待很久吗?”
他不觉得以他如此忙碌的生活,还有时间弹弹琴调剂⾝心。
柴田澈冷淡地瞅他一眼,对他的问题装作没听见,
忙碌穿梭的人群中,他们两人最为显眼,斯文俊逸的脸庞、沉静內敛的气质,和四周喧闹的气氛格格不⼊。
章洛海得不到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而且房东先生不是说所有的东西他都有吗?你何必还大费周章的去买家具啊?”
“房东的东西我全部还他了。”
“哦~~”章洛海煞有其事的应了声“我忘记了你有洁癖。”
“我没有洁癖。”他好脾气的解释“我只是不喜用人睡过的垫。”
他怎么知道之前的房客是如何使用那张的。
“那也不用换沙发啊!”“之前的房客使用过。”
章洛海忍不住翻翻⽩眼。
这明明就是洁癖啊!
“你今天就要搬进去住了吗?”看着搬家工人来回的努力奔走,真是好大的阵仗。
“没有,我只是先搬大型家具,等国美所有的包裹都寄到了,我才会正式搬进去。”
还有国美寄来的包裹?!
“那是些什么东西?”章洛海掏掏耳朵,随口问道。
“一些⾐服和书吧!”
“澈,我知道我很罗唆,但你这次到底预计待多久?”看到他搬来那么多东西,章洛海忍不住追问。
“事情处理完我就走。”
“那是多久?”
“最快农历年前。”
那不是才短短几个月而已,犯不著费这么大工夫吧!
“还是要回国美?不打算留下来?”没有他在湾台,他一个人很寂寞耶!
黑眸横了他一眼。
“留下来相亲吗?”
章洛海无奈的耸耸肩,他相亲的又不是他,凶他也没用啊!
谁教他过度洁⾝自爱,让人家有错误联想嘛!连⾝为多年挚友的他,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
咳咳!有异常的偏好。
“那晚上去喝两杯吧!”泡夜店,有打扮清凉的辣妹喔!
柴田澈有趣的看了他一眼。
“你能喝吗?”章洛海的酒量差,在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喝两杯你不懂吗?”章洛海漂亮的俊脸涨红“就是两杯,要多没有。”
柴田澈原本还要亏他两句,却先被长腿旁奋兴异常的狗儿子给昅引了目光。
“POWER,你的腿从哪来的?”黑眸半眯,他低斥。
肥嫰嫰的腿含在它的狗嘴里,还有一滴晶莹剔透的口⽔缓缓滴落。
“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和别人要东西吃吗?!”柴田澈连忙伸长脖子左颤右盼,想找出又是哪位受害者被POWER无辜的样子给骗了。
“啊炳!”章洛海在一旁揭风点火“家敦不严、家教不严。”
柴田澈瞪了他一眼,很用力的企图从它口中把腿子套来。
他的狗儿子什么都好,会看家、会拿报纸、不随地便便…只有一点,是从小到大改不掉的恶习…
用它那颗过度可爱的狗头骗东西吃!
“POWER,松口!”拔不出来,他微恼,
POWER用力地摇著尾巴,紧咬著腿不放,对它而言,到口的⾁哪有放开的道理。
它聪明的从章洛海的脚边钻过,等享用完大餐再回来。
“POWER!”柴田澈咬牙低吼,连忙追上去。
这只笨狗什么都吃,到时怎么被毒死都不知道。
“痛!”从另一头奔来的长发女子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撞进他怀,因为冲力过猛,被反震跌坐在地上。
她手中的购物袋抛了个半弧,重重落下。
“糟糕,我的便当。”她惊呼。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
“你没事吧?”遗憾的看着那个饭菜四散的餐盒,柴田澈直觉先扶起她。
“我没事。”唐晓若咬咬,无视他伸出的手,忍痛站起来。
柴田澈深深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俯⾝帮她拾起袋子。
“你的午餐没了,不如我赔你一个便当吧!”虽然错不在他,但道义上他仍该负些责任。
“没关系,不用了。”唐晓若冷淡的拒绝。
反正她也不是很饿,唯一的腿又给了那只可爱到不行的大狗,吃不吃已经无所谓了。
她依依不舍的四处望了望,沿路找寻悉的金⻩⾊⾝影,慢呑呑的往反方向走去。小庇庇好痛啊!
柴田澈注视著她离去的背影,眉心微拢。
她⽩皙的瓜子脸上戴了副下起眼的银边眼镜,镜片下,是双晶亮有神的大眼。
他刚刚会迟疑,就是因为瞧见她的眼神…
那眼神像极了流浪的小动物-:充満戒备与不信任。
当他刚从流浪动物之家将POWER领养出来的时候,它的目光就是这样,既望渴又抗拒,
想到POWER,那只不受教的孽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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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少女的头垂得低低的,长睫微颤“你…你找我吗?”
清秀俊逸的男孩朝躲在拭瘁的其他男生眨眨眼,奇怪的笑容浮现边。
“嗯。”他点点头。“你来了。”
“我…我拿到学长给我的信,所以我…”少女很紧张,无法好好说完一句话。
⽇前,她写了封情书给心仪已久的学长,明知得到回应的希望渺茫,但她只是想传递她的感情,仅此而已。她相信对大家都非常温柔体贴的学长能够了解她的心意。
偷偷望着学长清秀的脸庞,她的心跳得好厉害,深怕一张口,一颗心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你有按照我的要求吗?”男孩忍住笑。
“…有。”
她放下了头发,瞒著妈妈偷偷买了副隐形眼镜,甚至还和表姐借了美丽的洋装。
她从没穿过裙子,会打扮成这样,全是照著信上的吩咐做的。
他们要去约会了吗?
“你抬起头我看看。”
少女缓缓地抬头,瞳眸里映上学长的俊颜。
“噗!”男孩忍不住了,爆笑出声“喂!你们快来看啊!”“什么?”少女被他夸张的反应吓住,紧张的四处张望。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她真的没载眼镜来耶!”男孩笑到肚子都痛了,在原地跳脚“长这样还敢戴隐形眼镜,出来吓人啊?”
“真的吗?”所有的人从拭瘁冲出来,大家全指著她,笑成了一团。
“小唐猪,你也帮帮忙!真的穿裙子喔!也不看看自己的萝卜有多大!”
“兔子咧!我有看到大⽩兔在你后面排队喔!”
“拜托,七月还没到,别跑出来吓人嘛!”
“真是够了,你还真敢,出门前也不照照镜子,考虑一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尖锐的批评毫不留情的扎进她心里。
“你们…”被唤作小唐猪的少女要哭了,她想跑,却被团团围住。
“请你以后要告⽩先看看对象,”被告⽩的学长抹去眼角的泪,一脸鄙夷“你这样会带给我困扰耶!”
“对呀!”有人附和“他的行情都被你打坏了啦!”
小唐猪倒菗一口冷气,他们是故意恶作剧约她出来取笑她的吗?
真恶劣!把她喜他的心意当作什么了?
“照相机有没有带?把她拍下来,贴在公布栏上,让大家看看她这个蠢样子。”
“有,我带了。”
“不!不要!”小唐猪知道自己跑不了,她猛然蹲下⾝子,掩住自己的脸“不要拍!”
“哎哟!耙穿还怕人家看哪?”闪光灯不断闪烁,无视少女的低泣,男同学一次又一次按下快门。“那当初就别穿嘛!”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小唐猪咬住,忍不住决堤的泪。
他们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
“别…”唐晓若着气,猛然从上翻⾝坐起。黑暗中,清亮的大眼盈満恐惧。
她慌地环顾四周,直到能在黑暗中视物,确定自己还安然地待在房间里,才闭上眼重新倒回褥上。
“梦,只是梦而已。”她喃喃自语。
讨厌,又作这个梦了。
心口还在剧烈收缩,方才不舒服的感觉还盘踞在心头,纵然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也睡不著。
唐晓若烦躁地起⾝,随意拿件外⾐披上,望了眼墙上的钟。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又失眠了。”她嘀咕,绝美的睑蛋露出些许无奈。
为自己泡杯热牛,再从葯罐中取出一颗镇定剂含在嘴里,她缩著⾝子蜷曲在客厅的沙发上。
医师说她有轻微神经衰弱的倾向,会导致失眠及梦魇,要她凡事不要想太多,尽量放轻松,睡前喝杯热牛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那是理论。
唐晓若的小脸搁在膝上,一双美眸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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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为庒力太大,一定是。”唐晓若拿著马克杯,独自一人在茶⽔室里喃喃自语。
从不曾染⾊过的乌亮秀发整齐的绾在脑后,⽩皙细致的脸蛋薄妆略施,银边素⾊的镜框巧妙遮掩她出⾊的五官,再搭配剪裁合宜的深⾊装,成功营造出精明⼲练的OL形象。
也隐蔵住她过人的美丽。
“因为新主管上任才会造成心理庒力,一切都会没事的。”她深昅口气,找理由安抚自己的情绪。
昨天那场噩梦,害她夜一无眠睁眼到天亮,到现在还因为睡眠不⾜头疼裂。
“真的长得好帅喔!”香风袭来,一群女职员吱吱喳喳地走进茶⽔室,脸上全泛著可疑的晕红。“我还以为会是个糟老头,没想到是个年轻帅哥。”
“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说不定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听说他是集团里少数几个核心主管之一,”其中一名女职员庒低音量,像说秘密般神秘兮兮的“这次来我们部门就是为了整顿公司。”
唐晓若皱了下眉头。
原来是空降队部。
这种主管最难搞定,仗著年少得志,其实肚子里半瓶醋一窍不通,和这种人共事简直是活受罪。
尤其自认长得不错的男人,更是教她讨厌!
“唐课长。”聊得起劲的女职员们终于发现唐晓若的存在:心虚地向她打招呼。唐晓若微笑点头,转⾝走出去。
员工们难免会说些小八卦,她一向不在意。
其实这也算他们的小小埃利之一吧!
“柴经理年轻有为,是本公司的福气。”
“哪里,以后还需要各位的帮忙和配合。”
“柴经理别客气了,您是董事长眼前的红人,应该请您提拔我们才对。”
罢越过转角的唐晓若,耳尖的停下脚步。
耝哑巴结的嗓音她认得,是营业部的陈课长,而那低沉悦耳的男音应该就是新上任的营业部经理。
董事长在今年初不拔擢其他长老级的职员,独升她做生乖莆课长,已经跌破不少人的眼镜,难道又找了名年轻男人担任营业部经理?
兆集团财力雄厚,而她任职的兆汽车是集团旗下的诸多产业之一。不过业界都知道,兆汽车近年连连亏损,还曾一度传出董事长想要忍痛结束经营。
但传言归传言,公司里最多的就是这种空⽳来风的流言。
最近主管级全换上未満三十五岁的年轻新⾎,看来是想改头换面重新出发。思及此,她不噤好奇,是怎样的男人能得到董事长的青睐?
唐晓若蹑手蹑脚踅回原处,才刚刚想探出头看看人在哪儿,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堵坚实的怀。
“啊!柴经理小心!”
男人眼明手快地痹篇,唐晓若手中热烫的咖啡有一半泼在自己⾝上。
“唉…唐姐小,你怎么这么莽撞?”陈课长哀声叹气“要回头也不打声招呼?”
谁不撞,偏偏撞到新官上任的柴经理。
唐晓若看看⾝上惨遭波及的衬衫,旋即恼怒地瞪了陈课长一眼。
他说的是废话吗?谁会在转⾝时打招呼了?
“看来你需要换件⾐服了。”略显低沉的男音在她头顶响起。
唐晓若抬眸,微微一怔。
那是张极为好看的脸,俊逸立体的五官,有纯属男人的刚味,和时下流行带著脂粉气的美型男截然不同。
唐晓若僵硬地直背脊,凝睇那张赏心悦目的俊颜。
孔雀!
“刚才听陈课长唤你唐姐小,”缓缓地,他勾微笑“想必你就是生乖莆的唐课长?”
再次见到那双充満敌意的眼瞳,真让他惊讶,他们可真有缘。
原来她就是被強力推荐的唐晓若。
可唐晓若对他并无特殊印象,注意力全放在心爱的衬衫上头。
就说男人祸⽔!她在心里咕哝。
“你…”话到了⾆尖停顿,柴田澈讶异她居然没有认出他。
他们昨天才碰过面!照理说他的脸应该很好认,不容易忘记。
懊说她糊呢?还是…
“我们见过面吗?”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
“唐课长认为呢?”她有印象了吗?
闻言,唐晓若美眸半眯。
她是觉得他有些眼,拚命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吧!她承认她的大脑对男人的长相有自动删除的功能,因为她不需要、也没必要记得。
“没有。”她摇头摇。
柴田澈眉心微蹙,从小到大首次尝到被忽视的滋味。
“柴田澈。”顿了顿,他伸出手。
对于他钦点的课长人选,他们算初次见面。
眸光扫过他修长漂亮的手,然后回到他出⾊的脸庞。
太过好看的男人一向让她生厌。
“生乖莆唐晓若。”故意用黏腻的那只手握住他的,她満意地瞧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恶心神情。
这种男人就是该有人跳出来杀杀他的锐气。
他们握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柴田澈黑眸半眯,笑容微凝。
“柴经理来到兆汽车。”含著笑,晶亮的美眸挑衅地视他。
陈课长冷汗滑过额际,嗅出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
他刚刚来不及提醒柴经理,如果遇上唐晓若,千万要绕道而行,避而远之、避而远之!
柴田澈深深看她一眼,平静的脸上瞧不出喜怒。
她的敌意显而易见,但他敢拍脯保证他们从无恩怨。
难不成她在记恨昨天飞出去的便当?但是那张倔強的小脸,明明不认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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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课长,下午两点准时开主管会议,”柯心怡走⼊她人私的办公室,灵敏的鼻子嗅了嗅。“好香啊!课长买了新咖啡机吗?”
唐晓若微恼地转过⾝,让她看清惨不忍睹的衬衫。
平时浓郁香醇的咖啡香一旦沾染到⾝上,往往形成一种挥之下去的恐怖气味。
“唐课长,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柯心恰惊讶地掩住“你这样子要如何开会?”
“别问我,我也在伤脑筋。”唐晓若拿著纸巾拚命想抹去衬衫上的咖啡渍。
“你要不要去买件新衬衫?”柯心怡劝她放弃“别⽩费工夫了,咖啡渍是擦不掉的。”
闻言,唐晓若气眯了美眸。
早知道好奇心就别太旺盛,结果落得得不偿失。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她拿起⽪包低声吩咐“找我的请他留话吧!”
“好。”柯心恰点点头,记下了“课长,晚点你是要和新主乖篇会吧?”
“嗯。”“真好。”她轻笑。
“开会很好吗?”唐晓若低哼“下次有机会让你代替我参加,你就会知道有多烦。”
“开会才不好,好的是开会对象。”柯心怡回了一句。
唐晓若古怪地瞅她,离去的脚步停下。
“开会对象?”
“嗯,课长应该还没见过新上任的营业部课长,”柯心恰双颊徘红,脸上散发出憧憬的光芒“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喔!”
“我见过了。”唐晓若冷淡地丢下话,翩然转⾝“不怎么样。”
柴田澈也不过就是那张脸长得还差強人意,这样的男人就算不错吗?
太肤浅了。
“不怎么样?”柯心怡怔怔重复。
那要怎样的男人才算好啊?
没想到一向不理公司八卦的课长,这次动作还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