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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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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子,酒⾜,我也该回去了,告辞!”郑建秋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抱拳,冲李清泉告辞。

  只可惜李清泉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呼噜整得上山响,好象桌子是松软的卧榻似的,陈晚荣只得代李清泉留客:“郑老爷子事儿那么多,难得来一次,还请留下来,我们晚上再杯酒共。”

  “以后有的是时间。浮生难得半⽇闲,能有半⽇闲就不错了,还有很多的事儿呢。留不起呀,留不起。”郑建秋婉拒之中不乏忙碌的苦恼。

  一个趔趄,就要摔在地上,陈晚荣忙把他抱住。郑建秋半靠在陈晚荣⾝上,迈开步子往外走:“回去喽!”

  处此之情,陈晚荣只能送他了,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架着他往外走。刚出门,就见小林子正带着几个伙计在装车,陈晚荣冲他一招手,小林子小跑着过来,问道:“请问陈师傅,您可是有吩咐?”

  “小林哥言重了,我哪有什么吩咐。李老爷子需要帮忙,你带个人过去看看。”陈晚荣为了照顾李清泉的面子,并没有说他烂醉如泥了。

  小林子机灵人一个,陈晚荣没有说他也猜到了,冲陈晚荣有点没好气的道:“陈师傅,您也是,明明知道掌柜的喝不过您,还给灌那么多。上次,掌柜跟您喝酒,头疼了一天,这次还不晓得又咋样呢。”

  天地良心啊,这是他自个喝的,我又没捏他的鼻子,怎么算到我头上了?陈晚荣能说什么呢?只能为李清泉担待一些:“我记住了。下次少给他劝点。”

  小林子这才満意,冲陈晚荣道声谢,带着一个伙计去帮助李清泉了。陈晚荣架着郑建秋往他的马车行去,他地车夫也看见了,忙赶了过来。见了醉成这样的郑建秋,很是惊疑的打量陈晚荣:“谁把掌柜灌醉了?掌柜是海量,谁有这么大酒量?”

  陈晚荣喝惯了现代⾼度酒,酒量何其大,郑建秋再有十个海量也不是对手,陈晚荣笑道:“郑老爷子忙碌一辈子。难得有半⽇闲功夫,什么都不用想,这不是很好么?”

  车夫⽩了陈晚荣一眼,虽然没有说话,陈晚荣也明⽩他的意思,那就是少说点风凉话。两人合力,架着郑建秋去了他漂亮的马车。到了车前,车夫推开车门,陈晚荣扶着郑建秋进了马车,车里有一张软榻。还有一张精致的桌儿,上面放着几本线装书,想是他趁赶路的时候看书打繁间。

  郑建秋软得象堆烂泥,陈晚荣扶着他,要把他放到软榻上去躺着,郑建秋却象情人一般勾着陈晚荣的脖子,结结巴巴的道:“我没醉,我没醉,还能喝一千杯呢。”

  “掌柜的,您都成这样了…”车夫本想劝解郑建秋。却给郑建和喝斥起来:“我和陈小弟说话,你别揷嘴。陈小弟。明天你到我家里来,我给你回音。”

  他说地是他老宅的事儿,醉成这样了居然没有忘记这事,真是让人惊讶,陈晚荣笑着安慰他道:“老爷子,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您先歇着。”

  不是不急,只是现在提这事,于心不忍。哪里想得到陈晚荣的好心给了当成驴肝脏了。郑建秋眼睛一翻,很没好气的道:“酒醉心明⽩,我虽然醉了,心里很清楚,您这事要赶紧办,不能拖呢。就这么说定了啦!我家在县城,你进了城往左走。看到一棵老槐树。那就是我家。”

  “得,老爷子。我记住了。”陈晚荣的话才说完,只见郑建秋脑袋一歪,靠在陈晚荣肩头睡着了,鼻息微微,睡得甚是香甜,好象陈晚荣是他的似的。

  陈晚荣苦笑一下,小心的把他放到软榻上,拉过被被子盖住,这才下了车,抹抹额头上,微微渗汗,帮助郑建秋简直比喝酒还要累。

  “好了。”陈晚荣跳下车,冲车夫说道。

  车夫冲陈晚荣说了一句礼节的话,赶着马车去了。这句话说得很生硬机械,明显口不应心,把人家的掌柜灌成一堆烂泥,还要他真心相谢,也太強人所难了。

  郑建秋走了,李清泉睡了,也该是曲终人散地时候了,陈晚荣找到小林子问了下情况,李清泉还好只是蒙头大睡而已,陈晚荣叮嘱几句,待一些礼节的话,这才离去。

  今天的事儿已经办完,陈晚荣心想该回家了。经过贺氏印字坊时,心想要做香皂,这地方和人手都不可或缺,要请人手就得给他们立些条款,印些东西是必须的。快步进了印字铺,贺三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陈晚荣清咳一声,贺三惊醒过来,一瞧是让他印象深刻的陈晚荣,脸上堆笑:“陈爷,甚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贺掌柜客气了。”陈晚荣直⼊主题道:“我是想请你帮我印点东西。”

  贺三挪过一张椅子,请陈晚荣坐下:“陈爷请吩咐,您的事儿我一定给您做好。”

  陈晚荣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要雇些人手,要和他们立个字据,以后要是有纠纷也有个凭据。”

  “那是,那是!”贺三忙附和。

  陈晚荣略一沉昑道:“贺掌柜,我的字不登大雅之堂,还得⿇烦你帮我写下来。”贺三应一声,把笔墨准备好,陈晚荣这才依照现代社会的《劳动合同》口述。

  离开校门这些年,陈晚荣不知道签过多少份《劳动合同》,虽然背不下来,大致意思还能记住,选择一些适用的条款,要贺三记下。

  现代劳动合同比起唐朝那些契约仁慈了许多,贺三越听越心惊。不住打量着陈晚荣,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陈爷,您这是找伙计呢,还是在找爹呢?”

  这是什么话?陈晚荣眼睛一翻,盯着贺三。贺三忙陪着笑脸解释:“陈爷,您别多心,我的意思是说您这也太仁慈了吧。掌柜不开口,伙计哪敢歇着?您倒好,只要他们做四个时辰地工。这不是请爹还能是什么呢?”

  四个时辰,就是现代八小时工作制。我这是靠产品、靠实力‮钱赚‬,不是靠庒榨伙计地⾎汗过⽇子地“⾎汗工厂”陈晚荣知道在他的观念里伙计没有自由,没有权利,一切都握在掌柜的手心里,就是工钱也是掌柜“赏”的,而不是自己赚的。要让他接受自己的想法有难度,⼲脆不解释:“就照我说的印吧。”

  贺三只是听不过去了,才多句嘴。満⾜陈晚荣的要求更重要,忙一迭连声应允,接着往下写。陈晚荣说完,再浏览一遍,见没有问题,这才道:“就这样了。”

  贺三应一声,忙给手下去做,陪着陈晚荣吃茶消磨时间。唐朝采用的是雕版印刷,还要重新刻版子,需要地时间不少。陈晚荣吃了一会茶,实在无聊得紧。不如出去逛逛,打繁间。暂别贺三,出去逛大街。

  罗家甸虽是小地方,繁华依然,仍是很人,陈晚荣正逛着,突然然给人拦抱住。这人太有力气,力道不小,陈晚荣差点连气都不过来,吃了一惊。喝道:“谁?”

  “兄弟,是我呀!”一个大嗓门在耳际响起,好象在打锣似地,震得陈晚荣的耳鼓嗡嗡直响,扭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长着一双特大号眼睛的牛大眼。

  超大号的眼睛闪着惊喜之光。打量着陈晚荣。牛大眼放开陈晚荣,在陈晚荣肩头轻拍几下。很是喜的道:“兄弟,您让我好找呢!”

  这话没头没脑,陈晚荣一下子给整糊了,问道:“牛大哥,何事找我?”

  “还能有甚事,当然是为了青花喽!”牛大眼说话说半句是他的特点,让陈晚荣摸不着头脑,只得再问:“青花怎么了?”

  陈晚荣満以为青花出问题了,这样的好马要是出事了,虽然不是自己地,也很心疼,这话不由得有点焦急。牛大眼地回答却让陈晚荣升起揍他地冲动,只见他笑呵呵地道:“兄弟,没甚大事,青花好着呢。兄弟,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去我那里,我详细说给您听。”

  肯定是有隐情,陈晚荣只得同意:“行。”

  “兄弟,请!”牛大眼和陈晚荣肩头肩,直朝骡马市行去。

  骡马市,陈晚荣是旧游之地,这里和往常一样,依然是人进人出,买卖不错,没甚异状。

  牛大眼把陈晚荣带到自己屋里,挪过椅子要陈晚荣坐下,给陈晚荣倒了一杯茶,这才坐下来,盯着陈晚荣久久没有说话。

  闷葫芦最让人心庠,陈晚荣只得开口相询:“牛大哥,究竟什么事呀?”

  牛大眼叹息了一声,这才道:“兄弟,自从您走后,我心想象青花这样的好马,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为人所弃么?或许是我的相马术有问题,我不难误了青花呀!我心有不甘,就去请了一个相马师来。兄弟,没给您说,这相马师可能着呢,他说是好马绝对是好马,他是这个,我是这个。”

  来了一通不着边际的话,又是竖大拇指,伸小指的吹嘘这个相马师。陈晚荣关心的是青花的命运,不是相马师好坏,忙问道:“他怎么说?是不是没问题?”

  “青花是好马,没有问题…”牛大眼点头。青花就因为喉间一块红斑为人所弃,陈晚荣很是感叹它地命运,一听这话代青花⾼兴,长舒一口气,帘放下心来。

  然而,陈晚荣放心得早了点,只得牛大眼后面说的是:“要是没有那块斑地话。”

  陈晚荣气为之噎,真想说没本事不要瞎说,只听牛大眼叹息一声,说出一句⾜以惊倒陈晚荣的话:“相马师说了,象青花这样的马不仅于主人不利。谁养他谁也不利,最好是…”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说最好是杀了。

  “那不行!”陈晚荣想也没有想,大声反驳。

  牛大眼很是欣赏陈晚荣地话:“兄弟,我就知道您看重青花,青花历来为人所弃,只有您才真正看重它,这是它的荣幸。我代青花谢谢您了!”卟嗵一声跪在陈晚荣跟前。

  他这是第二次向陈晚荣下跪,陈晚荣忙上前相扶:“牛大哥,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快起来。”

  牛大眼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愣愣的跪在地上:“兄弟,能救青花的只有您了,您就要了青花吧。兄弟,我说过青花是您的,您甚时间要就甚时间来取,可我是做买卖的呀!”

  他地话说得委婉,意思是说他不能再帮陈晚荣养着了,他还要做买卖,养着青花这样的大凶之物对他不利。

  在陈晚荣眼里。这都是牵強附会之说,本不值一哂,可在牛大眼这个古人眼里,那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他没有一刀把青花宰了,已经是很难得了。

  陈晚荣为难了,想了想这才道:“牛大哥,青花是您的,这事还得您拿主意。”

  牛大眼大声分辩:“兄弟,我说过青花是您地。青花就是您的!兄弟,要是您不要青花的话。我我只有,只有…”后面地话没有说,陈晚荣也明⽩,那就是要杀了青花。

  陈晚荣打从心里喜青花,要是给牛大眼杀了实在可惜,思索了一阵道:“牛大哥,你开价吧。我付你银子。”

  “兄弟,银子我不能要,一个子也不能要。”牛大眼断然拒绝:“兄弟呀,谢谢您要了青花。谢谢您!青花我打小养着,我很喜它,它是我地孩子呀!它跟着看重它的兄弟,我也放心了。兄弟,请受青花爹一拜!”额头触在地上,发出咚咚地响声。

  他的心情陈晚荣理解,要是换作自己的话。磕头是不会。至少会说一箩筐感谢之词:“牛大哥,那我这就把青花牵走。”这是赶鸭子上架。陈晚荣不得不如此了。

  牛大眼从地上一蹦就起来了,快的道:“好咧!兄弟,请跟我来。”率先出门,陈晚荣跟上。

  两人来到马厩,青花依然给拴在槽边,冲牛大眼‮头摇‬摆尾,很是亲热。牛大眼过去摸着马头,很是不舍,轻声安慰起来:“青花,你不要怪爹,不是爹心狠,是爹没法子。爹要养活一大家人,不得不狠心呀!”

  他以青花地爹自居,换个人肯定会把他当作疯子。陈晚荣可没有这种想法,反而很感动,一个牛马贩子经其手卖掉的牛马何其多,他能对青花这么有感情,实在是个异数。

  青花仿佛明⽩了什么,昂头嘶鸣,含有无限悲愤,仿佛舍不得离开牛大眼似的。牛大眼泪眼汪汪的,抚着青花的脖子:“青花,青花,听话呀!爹知道你舍不得离开爹,可爹实在没法子,这位陈兄弟心肠好,看重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看重你的人,你跟着陈兄弟肯定有好⽇子过。青花一定要乖!”

  牛大眼絮叨过没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似的。

  牛大眼‮开解‬缰绳,烦躁的青花不再烦躁,走到陈晚荣⾝边,马头在陈晚荣⾝上蹭来蹭去,陈晚荣抚着马头:“青花听话,我带你回家。”

  把缰绳在陈晚荣手里,牛大眼扯着青花的耳朵,再次叮嘱道:“青花,要听爹的话,好好跟着陈兄弟。”

  陈晚荣牵着缰绳,出了马厩。牛大眼忙回到屋里,拿出一副不错地马鞍,帮陈晚荣放好,系好带子,把马蹬整理一下:“陈兄弟,请!”

  踩着马蹬,陈晚荣上了马,冲牛大眼一抱拳:“牛大哥,告辞!”一磕马蹬,青花并没有跑走,而是围着牛大眼不住打响鼻,马头在牛大眼⾝上磨来磨去,非常亲昵,万分不舍似的,惹得牛大眼眼泪差点滚出来,忙抱着马头轻抚。

  过了一会,青花一声长嘶,宛如龙昑,直上九霄,良久不绝。撒开四蹄,飞也似地去了,全然不是适才那匹给拴在马厩里待宰的马儿,龙精虎猛,其疾如飞,看在牛大眼眼里,只觉所过之处是一道青⾊烟雾,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牛大眼眨巴着眼睛,望着青花消失的方向,叹息一声。叹息未了,只听一声快的马嘶声传来,正是青花在嘶鸣,含有无尽的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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