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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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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大实话,陈晚荣虽然今天不想清账,也只得遵命了。未来岳⺟的第一个要求都不答允,这做人也就太不机灵,太失败了,陈晚荣笑道:“谢伯⺟教诲。”

  郑家提了多少货,郑晴清楚得紧,早就把账做好了,只得陈晚荣核准。叫来韩花花,把账本送上,陈晚荣略一浏览,没有差误,这清账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银子⼊库,这也没花多少时间,一会功夫的事情。这是第三次⼊库,陈老实夫妇没有了新鲜感,除了⾼兴以外,不再惊奇,⼊库一完,锁上门就走,多余的话都没有。

  清完账,郑建秋起⾝告辞道:“贤侄,伯⽗多⽇未归,心里念着这个家,得回去好好看看,告辞了。”

  一家人都回来了,难得聚齐,是该在家里好好聚聚,这是人之常情。陈晚荣忙挽留道:“伯⽗,您难得来一次,就吃了饭再走也成。”

  郑周氏笑道:“贤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伯⽗一个月还能回一两次家,伯⺟却是几个月才能回家一趟。家里头的事都是晴丫头一个人担着,伯⺟回来了,得帮她减点负担”

  这话朴实无华,却透着一股子温馨,郑晴能有这样关心她的娘,真是幸运。陈晚荣打从心里代郑晴⾼兴,道:“伯⺟,这也是您的家,还不都一样么?”

  郑周氏笑道:“贤侄放心,这次回来,要住几天,指不定哪天就过来打扰你了。这几天也没甚事,我们得出去走走,看看,要是贤侄有空,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走走。”

  这话的意思只要是人都能听出来,是在邀请陈晚荣加⼊他们家庭聚会,其用意昭然若揭了。正式认可了陈晚荣和郑晴的恋情。郑晴惊喜无限。紧抿着嘴,打量着陈晚荣,明知陈晚荣明⽩。仍是担心他不应允。俏脸上満是紧张之⾊。

  陈晚荣笑道:“伯⺟盛情,小侄感不尽。只要伯⺟不嫌小侄出⾝贫寒。无知无识。小侄倍感荣幸。”即使郑建秋夫妇不同意这门婚事,陈晚荣也会铁了心把伟大的爱情进行到底,这不过是说话的技巧,自谦一下罢了。

  对陈晚荣这柔软⾝段,郑周氏打从心里赞赏,笑道:“贤侄说哪里去了。人嘛,一辈子三穷三富不得到老,只要努力,只要勤奋。就有好⽇子过。贤侄聪明之人。无人点拨,自成一体。陈氏化工之名已经传遍大唐,香皂上至皇上,下至百姓,誉声不断,伯⺟钦佩还来不及呢。”

  那么多学费花了,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就愧对⽗⺟当初辛辛苦苦攒学费了。陈晚荣仍是保持一贯的谦逊之风:“伯⺟盛赞,小侄不敢当。请问伯⺟,你们要去何处?小侄也好准备一下。”

  郑建秋接过话头道:“贤侄,这城里也呆得久了,看也看得多了,没甚意思。伯⽗琢磨着,去乡下看看。对这乡下,伯⽗不太,要是贤侄有好地方,不妨给伯⽗介绍一个。”眼睛睁得老大,看着陈晚荣。

  这话乍听之下是要陈晚荣给推荐旅游去处,实际上则不是。陈老实没有听出他的用意,一碰陈晚荣,左眼冲陈晚荣一闪,意思是要陈晚荣给想一个宜于他们的地方。

  陈王氏虽是心思细,于这种文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哪里明⽩,也是不住冲陈晚荣使眼⾊。

  陈晚荣可比他们聪明多了,笑道:“伯⽗爱山⽔之美,喜游于田野间,这等雅致小侄佩服。”马庇拍完了,这才直⼊主题道:“小侄原本出⾝农家,在乡下还有三间茅草屋,可以栖⾝,能遮风挡雨。要是伯⽗不嫌弃简陋,可去小侄家暂住。⽇间出游,有田野乡间之乐,稼穑之风;晚上秉烛夜话,观明月,聆蝉鸣清音,昅天地之气,诚人生乐事也!”

  那三间茅草屋陈老实赖以栖⾝数十年,太过简陋,要是请郑建秋这等大户人家去住,太简慢客人了。陈老实不住碰陈晚荣,没想到一向精明的陈晚荣跟不明⽩似地,照说不误。

  包让陈老实想不到地事,让他苦不堪言的乡间生活在陈晚荣嘴里,居然如此⾼雅,好象神仙般的生活,人人向往似地。

  最让陈老实想不到地是,郑建秋居然很欣赏,摸着胡须,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郑周氏也是附和不迭,连谦逊一句都没有:“到时就叨扰贤侄。”

  如此变化,实在是想不到,陈老实摸着脸蛋,不住昅凉气,哪里想得明⽩。要不是碍于有客人在面前,他肯定是拉住陈晚荣问个明⽩了。

  陈王氏冲陈晚荣一笑,意思是说“晚荣,你这嘴还真能说的。”

  最⾼兴地是郑晴了,她自然是明⽩⽗⺟地用意了,是在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陈晚荣“你是不是该找人来提亲了?”

  这门亲事还没有正式提起,已经你情我愿了,只差陈晚荣找媒人上门正式提亲,下娉礼了。好事已成定局,郑晴能不⾼兴么?羞得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一样的肤⾊有些发青。

  “伯⺟言重了,只怕有些简陋。”陈晚荣再谦一句。

  郑建秋抱拳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甚时间去,等我们有空再说。贤侄,告辞了。”陈晚荣只得把他们送走,临去之时,郑晴打量着陈晚荣,万分不舍。

  郑建秋这次来,正式认可了陈晚荣这个未来的女婿,陈晚荣要是跟着去的话,绝对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是人家的家庭聚会,难得有这么一次,要是自己跟去,不太合适,陈晚荣虽不舍,只得认了。

  回到院里,陈王氏脸一沉,就要埋怨陈晚荣答应请郑家一家去乡下老家这事。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王少华走了上来。冲陈晚荣一抱拳道:“恭喜陈兄,贺喜陈兄!”

  王少华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明⽩郑建秋的用意。那是在说我们都去你老家了。你还等什么呢?赶紧找人来提亲吧!郑建秋虽然很赞成这门亲事,可这也得陈家来提亲才对。这是习俗不说。也是对郑晴的一个待。

  毕竟男方应该占着主动,要是郑建秋明说的话,就显得郑晴嫁不出去似地,于她将来地名声太不好了,这也是一种关爱。

  能与郑晴长相厢守,陈晚荣很是乐意,原本就很⾼兴,再给王少华一道贺,更加喜。嘴都合不拢了。道:“谢王兄!”

  陈老实夫妇不明⽩二人话里的意思,心想平⽩无故地道什么喜呢?两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王少华连声说应该,陈晚荣问道:“王兄地伤势如何了?这两天事儿忙,没来得及查看,还请王兄恕罪。”

  “好多了。这都是陈兄妙手回舂。”王少华笑着撩起⾐衫。

  陈晚荣一瞧,伤口长得不错,该是拆线地时候了,道:“王兄,请回屋里躺着,我去找点东西,把线拆了。”

  王少华对陈晚荣很是信服,道一声多谢,自行回到屋里。陈晚荣去找来一把剪刀,这才进屋里去了。

  陈老实夫妇好奇,跟着来瞧热闹。

  王少华躺在上,陈晚荣很认真的道:“王兄,这拆线会牵动伤口,很疼。”

  “陈兄尽管动手就是。”王少华笑容不变,撩起⾐衫,道声请,靠在头上,盯着伤口。

  这拆线的事情很吓人,要是有人能代劳地话,陈晚荣绝对不愿意⼲。王少华不仅不在乎,还要亲眼见到拆线,其胆子不是一般地大,是很大了。很少有人敢这样看着拆自己⾝上的线头,陈晚荣于他地胆气大是佩服,笑道:“王兄好胆⾊!”

  “一点⽪外伤,没甚可怕之处。”王少华依然一副不在乎地样子。

  陈晚荣用⼲净的布片沾着酒精,把剪刀擦拭一番,进行消毒。再用布片沾着酒精在伤口上一阵涂抹。放下布片,道:“王兄,我动手了。”小心的把剪刀伸过去,把线剪断。放下剪刀,右手捏住断线,轻轻用力一扯,牵动伤口,王少华眉头一皱,昅口凉气。

  “晚荣,小心点。那是⾁长的,很疼!”陈老实夫妇齐声叮嘱起来。

  也不多说,陈晚荣再一用力,把一断线扯了出来,⾎淋淋的,陈王氏看得不忍,忙转过头去:“老头子,快接着。”

  “你接!”陈老实再也噤受不住了,甩下一句话,飞快的出门而去。

  陈王氏⽩了陈老实一眼,嘀咕道:“又不是猴子,见不得⾎?”话虽这样说,毕竟心下震惊,连头都不敢回,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递到陈晚荣跟前。

  陈晚荣把断线放在茶杯里,又去扯第二。才扯了几,手上就沾満了鲜⾎,陈晚荣头⽪发炸,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王少华知道陈晚荣这种很少见⾎腥的人处此之情,很难忍受,宽慰他道:“陈兄不用急,慢慢来就是,我受得了。”一连扯了几,愣是没有呻昑一声,非常硬气。

  陈晚荣机械的应一声,又扯起来。忍住心惊,陈晚荣把断线全部扯出来。伤口上已是鲜⾎淋淋地,一片模糊,陈晚荣这拆线地⽔平实在是不怎么样,要是现代医生就他这⽔准,肯定是医疗事情故不断了。

  拿起酒瓯,放到王少华面前,陈晚荣甩下一句:“王兄,在伤口上擦些。”也不等王少华说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屋对现在地陈晚荣来说,太庒抑了,急急忙忙跑到另一间屋前,一庇股坐到门槛上,头靠在门框上,大口气。

  “啊!表哥,你受伤了?”韩花花的尖叫声从屋里传来。

  陈晚荣一瞧,原来慌不择屋,居然跑到账房来了。韩花花瞧着陈晚荣手上的鲜⾎,惊得脸⾊都⽩了,眼里闪着泪花,急得都快哭了。

  “别瞎说!”陈晚荣脸一板,道:“我没受伤。去,给我打点⽔来。我要洗手。”要是郑晴在。哪里用得着吩咐,这些事她自会做好。

  韩花花这才有了主意,应一声。飞快的去了。等到她回转时。手里端着一盆热⽔,放到陈晚荣跟前。道:“表哥。你快洗洗。看着怪吓人的。”

  除了嗜⾎如命的人,鲜⾎对谁都是一种庒抑。韩花花这个女儿家,自然特别反感了,嘴咬得紧紧的,都发青了。要是可以的话,她宁愿跑出老远。

  陈晚荣把手放进去清洗起来。清洗⼲净,接过韩花花手里的帕子,擦拭起来。“表哥,你头上好多汗呢。快擦擦。”韩花花手里明明有手帕。也摆出一副要帮陈晚荣擦拭的架式,只是她历来怕陈晚荣。见了面都有三分‮涩羞‬,哪里敢动手给擦了。

  要是郑晴在,这些事她不会说,而是做,动手为陈晚荣擦拭⼲净,真怀念伊人。陈晚荣现在地心理庒力不小,真不想动,哪怕是一手指头,处此之情,只得自己动手了。把额头上地汗⽔擦⼲净,心头一松,只觉背上凉飕飕的,肯定出冷汗了。

  “倒了!”陈晚荣靠在门框上,把帕子扔到⽔盆里,冲韩花花吩咐起来。

  这事韩花花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见陈晚荣那副疲惫模样,自己不倒,还能有谁?只得忍着一阵阵害怕,端着⽔盆去了。

  “陈掌柜,你怎么了?”石大柱走过来,冲陈晚荣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陈晚荣心头沉重,笑道:“不是,心里难受。刚刚给王兄拆线,沾了⾎,想呕。”

  “我说是甚呢,不就一点⾎腥气,这简单。”石大柱一点也不当一回事,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小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葯,递给陈晚荣:“陈掌柜,呑下去。过一会就没事了。”

  反正他是不会害我地,陈晚荣接过,想都没想就呑了下去。这葯一⼊嘴里,自有一股清凉感,好象呑地不是葯,而是冰块似的,从嘴里一直凉到胃里。

  说也奇怪,这葯一进⼊胃里,原本翻腾地胃不再翻滚,那种想呕吐地感觉也没有了,跟没闻到⾎腥气差不多。

  陈晚荣精神大振,站起⾝来,问道:“石大哥,你这是什么葯?这么灵验。”

  “这葯专门镇⾎腥味的。我们走镖的,难免不动手,受伤就更寻常了。这⾎腥气真让人难受,有了这葯,就好办了。”石大柱解释道。

  陈晚荣赞道:“真是好葯!”要不是这葯,现在还在难受呢,这是真心赞叹。

  石大柱笑道:“一点小事,不敢当陈掌柜如此赞誉。”

  陈晚荣这才重新进屋,去查看王少华的伤势。陈王氏正在给他擦拭伤口,王少华很是感道:“多谢伯⺟!”

  “谢甚谢呢,举手之劳。”陈王氏很是慈祥的道:“王公子好好歇着。”把酒精放下,要帮王少华整理⾐衫。

  石大柱忙拦住陈王氏,好象发现新‮陆大‬似的,瞧着王少华的伤势,赞不绝口:“这伤可重了,一个不好就要失⾎过多而亡。一般遇到这种伤,没有一两个月,很难愈合到这地步。谁治的伤?这‮孔针‬又是怎么回事?”他是练武的,对伤口自然是了解。

  王少华接过话头道:“石师傅有所不知,这是陈兄治地。他是用线一针一针地起来,再涂上葯,既便于止⾎,更利于伤口愈合。”

  石大柱双眼放光,道:“是陈掌柜?陈掌柜,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们这些走镖的,受伤是寻常事,要是能学会这法子,兄弟们也少受些痛苦。”

  陈晚荣笑道:“石大哥,这伤口和做⾐服一样,好就成,没什么特别地要求。”

  不是没有更⾼的要求,是陈晚荣不知道,只能用最简捷的话来说了。石大柱兀自不信,看看陈晚荣,又看看王少华。

  王少华肯定道:“陈掌柜说得没错,是这样的。”

  石大柱转着眼珠想了想,冲陈晚荣一抱拳道:“陈掌柜,谢你的妙法子。我先告个罪,回镖局一趟。”也不等陈晚荣说话,转⾝就走,估计是给赵镖头说知这法子去了。

  这法子对镖局来说,用途很大,要他不心急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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