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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入住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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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花花在郑晴⾝旁帮着指东挥西,似模似样,完全没有在陈晚荣面前的‮涩羞‬劲。两个女子把一帮子男人指挥得团团转,要不是陈晚荣亲见说什么也不相信腼腆的韩花花有如此‮大巨‬的变化,也不知道郑晴用的是什么法子。

  郑晴发现陈晚荣回来了,笑语盈盈的上来。也许韩花花在陈晚荣面前天生就害羞,一见陈晚荣的面原本指挥若定的劲头一下子不见了,变得局促难安,眉头垂下,不住弄⾐角。要不是郑晴拉着她,肯定是能逃多远逃多远了。

  “陈大哥,县城给你买空了吧?这么多东西。”郑晴开个小玩笑。

  韩花花轻声叫道:“表哥。”再也没有话了。

  陈晚荣笑道:“你太夸张了,这才多少一点东西,还没买齐呢。”

  就算是搬个家,要买的东西也不少,更别说是开办作坊了,要买的东西何其多,郑晴自然是明⽩这个理,笑道:“你出去这一趟买的东西可不少呢,米、油’灰、纯碱,还有这些缸。”

  望着忙碌的郑府伙计,陈晚荣甚觉过意不去,道:“他们为我忙前忙后的,今晚上我请。”

  郑晴忙推脫:“陈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是在整理我家的老宅。”

  “那也是你老宅的事么?”陈晚荣指着正在搬石灰、搬缸的伙计问道。

  郑晴一下子给问住了,愣了一下这才轻笑一声:“他们是闲着没事做。帮帮忙哦。”

  “这事说定了,今晚上我请他们喝一顿。”陈晚荣非常肯定。

  郑晴略一沉昑道:“那也行,不过,不用出去,就在这里做吧。灶台已经好了,可以做饭了,我叫人去把厨子叫来。”叫过一个伙计吩咐几句,伙计领命而去。

  她都安排下去了,陈晚荣只得打消原本去‮店酒‬里喝一通地打算:“行。我去买些菜,买点酒,晚上我们就自己开工了。”

  郑晴对宁县很,指点道:“菜市离这里远,酒坊离这里近,不在同一条路上。”

  她是在暗示陈晚荣最好分头采购比较好,陈晚荣哪会不明⽩,当即叫过陈再荣和肖尚荣。给了他们钱,要他们去菜市买菜。

  “陈大哥是买酒么?我跟你去。我也好久没去孙记酒坊了。顺便去走走。”郑晴打量郑陈晚荣介绍起来:“孙记酒坊的酒是宁县最好的,价钱又便宜。”

  陈晚荣还能说什么,谢一声,和郑晴并肩离去。直去酒坊。

  出了老宅朝东北走。不过盏茶时分就到了。孙记酒坊没有在城里,是在城外,陈晚荣有点奇怪的问道:“酒坊不在城里,卖酒不是很不方便么?”

  郑晴笑着解释:“陈大哥有所不知,孙记酒坊是宁县最好的酒坊了,他的酒一酿出来就给买空了,不用去城里。城里的酒肆饭馆卖的酒多数是这里的。”

  原来是这样,陈晚荣恍然。举目望处。只见孙记酒坊人进人出,她地话应该不假。两人进了酒坊。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来,陈晚荣**鼻子赞道:“好酒!”

  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快步而来,来到近前冲郑晴施礼:“孙正平见过大‮姐小‬!”郑晴是宁县大户子女,识得她的人不少。

  郑晴虽是出⾝大户人家,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傲气,冲中年人盈盈一福:“见过孙伯伯。”给陈晚荣介绍起来:“陈大哥,这是大掌柜孙伯伯,大号正平。”

  众所周知,郑晴眼⾼于顶,等闲人哪里能靠近,更别说如此迫切的为人引介,还如此亲近,孙正平久历世故之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脸上堆着笑,冲陈晚荣施礼不迭:“见过陈公子!陈公子翩翩佳公子,光临寒舍,孙正平无上荣光。”

  陈晚荣泥腿子出⾝,哪里是佳公子?这马庇拍得过份了,陈晚荣堆着笑容:“孙掌柜过誉了,过誉了。”

  “大‮姐小‬,陈公子,请屋里奉茶。”孙正平的态度绝对够恭敬,让人不忍拒绝。

  陈晚荣要做的事很多,笑道:“孙掌柜地好意我心领了,我是来买酒的。孙掌柜,把你地酒卖几坛给我。”

  买卖上门孙正平自是不会拒绝,更何况还有郑晴在侧,孙正平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成成成!请陈公子先吃杯茶,歇会

  “掌柜的,我事儿忙,买好酒就走。”陈晚荣现在正是忙活的时候,分秒必争,哪有功夫吃茶歇脚。

  孙正平心想陈晚荣和郑晴如此亲近,必是大有来头,要是不能照顾好了,万一陈晚荣以后找了⿇烦,这事多不好,忙向郑晴求助:“大‮姐小‬…”

  郑晴聪明人,自是明晓他地心思,笑道:“孙伯伯有所不知,陈大哥真地很忙。改天再来叨扰您。”

  有了她这句,孙正平就放心了。陈晚荣要了两百斤酒,这次喝不完还有下次,这搬家、开张指不定要喝掉多少酒。孙正平忙叫两个伙计赶着车给送到老宅。

  等陈晚荣回到老宅,郑府的厨工也到了,过了一会儿陈再荣和肖尚荣买菜回来。郑晴指挥郑府佣人打扫、做饭烧菜,忙前忙后的忙得不亦乐乎。

  陈晚荣也没闲着,指挥剩下的人整理。一直忙到天黑,这才停工。晚上自然是围桌聚餐,举杯庆祝了。陈晚荣大方,好酒好菜侍候着,郑府佣人也是⾼兴,只觉陈晚荣这人懂礼数,够意思,要是换个人的话未必能吃到这么丰盛地饭菜,即使要谢也是谢郑晴。不会谢他们这些最不为人注意的小人物。

  晚饭之后,郑晴吩咐家人回去,明天接着过来⼲活。佣人们领命,自行离去。奇怪的是,郑晴并没有离去,而是带着韩花花占了一间“上房”也不知道两人絮叨什么,直到半夜三更屋里还亮着灯。

  今天忙活了一天,陈晚荣真够累地。本想早点睡,偏偏陈再荣‮奋兴‬不已,懒在屋里不走,要和陈晚荣说话解闷。实在不行了,陈晚荣甩下一句“这么好地精神头,明儿早起溜马去”把陈再荣轰出门,蒙头大睡。

  对这个任务。陈再荣是欣然领命“哥,这溜马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人多了,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宁静。

  陈晚荣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吵醒了,鼎沸地人声。沉重的脚步声。陈晚荣就是睡死了也会给惊醒,自己就带来几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万分不解之中,陈晚荣只得起。现在院里有女子,还是年轻美貌地女子,陈晚荣不能象在乡下那样毫无顾忌,得注意形象。整理好⾐衫。洗过脸这才出屋。

  只见郑晴指挥郑府佣人把一捆一捆的竹节抱进来,堆放得整齐。好象一座小山似的,原来是他们闹出的动静。陈晚荣不解的问道:“弄竹节做什么?”

  郑晴专心指挥佣人,闻言转⾝,冲陈晚荣轻笑一下,道:“伯⽗伯⺟今儿要来,这宅子从今儿开始,由你使用,总得热热闹闹的,放点爆竹,热闹一下。”

  唐朝没有鞭炮,一遇到喜庆事就得烧竹节了,虽然费事得很,为了喜庆气氛倒也值了。她是怎么知道今天要搬家?陈晚荣无意中看见韩花花不住往郑晴背后缩,帘明⽩,准是她说的,笑道:“烦你费心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晴略带调⽪的一偏螓首:“陈大哥,你别谢我。这次是我把老宅到你手上,等你回给我地时候,也得放爆竹,要热热闹闹的回来。”

  她是不愿陈晚荣谢她才这么说地,陈晚荣何尝不知,点头道:“行,我记住了。等我回给你的时候,一定放爆竹。”

  “哥,要放爆竹了!”陈再荣牵着青花,从外面进来。溜了一早上的马,青花精神多了,跟在陈再荣⾝后,亦步亦趋的进来。

  “是呀!”陈晚荣吩咐任务:“再荣,你吃过早饭,骑着青花赶回去,帮爹娘一下。”

  爱热闹是人地天,陈再荣一听这话劲头上来了:“还用得着吃早饭么?我现在就走。”翻⾝上马,飞驰而去。

  望着陈再荣地背影,郑晴眼睛发亮,特有神采:“陈大哥,你们每天都要溜马?”

  陈晚荣点头道:“是呀!再荣说了,好马就得溜溜,不溜就要废了。怎么了?你问这做什么?”看见她特别有神采的凤目,陈晚荣心头泛疑。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郑晴不愿多说:“陈大哥,早饭好了,吃了快忙你的吧。”

  这是顾左右而言他,虽是籍口却也在理,陈晚荣只得暂时放下疑心。吃过早饭,带着欧中、肖尚荣又去采购东西了。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香料,因为配好之后要存放几天才能使用。陈晚荣决定先买配料,等到有空的时候先配出来放着,去城里第一件事就是采购香料原料。这是大规模生产,不象上次那么小打小闹,需要的香料特别多,陈晚荣买了五百多贯的香料原料。

  好几十斤重,陈晚荣又去顾了一辆车,再去瓷器铺买了上百个瓷瓶,还有过滤用的⿇布,放到车上,要肖尚荣送回去。

  送走了肖尚荣,这才带着欧中买釜器。之所以用釜器,而不是用锅,一是在于釜器厚重结实,耐用。二是容积比锅大,可以提⾼效率。

  陈晚荣决定不再象以前那样一锅做好了再做下一锅,而是要分成几个工序。碱洗、⽔洗、加香料这些步骤完全可以使用很长一段时间再换一次,这样有利于提⾼生产效率。釜器需要最多地是皂化。要几个釜器才能供应得上后处理。这样算下来,需要十几二十口釜器。

  一下子卖掉这么多地釜器,釜器铺掌柜既是⾼兴,又是犯难。⾼兴的是今天撞上大运了,一下子卖出这么多,犯难地是这肯定要给送,自己又没有那大的能力,无奈之下只得去车行租了几辆车,一趟又一趟的给送。一连跑了几趟才给送完。陈晚荣跟着最后一趟送釜车回到老宅,已经过了饷午。

  这次,陈晚荣回到老宅,没有看到郑晴的⾝影。进⼊老宅发现的第一桩奇异之处就是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宛如行走在万花丛中一般,让人心醉,陈晚荣忍不住叫绝。

  “‮姐小‬端的好本事,配地香料这么香!”一个郑府佣人一脸的自豪。轻声夸赞起郑晴。

  陈晚荣一闻就知道是香料的香味,就是不知道是何人在配。一听这话恍然。把安放釜器的事向肖尚荣和欧中略一待,快步朝香气飘来的房间走去,推开门进去一瞧,只见郑晴和韩花花两人非常专注。韩花花正在捣末。而郑晴不住在数十种原料间行走,不时这里抓一点,那里抓一些,放在一起。

  “这是什么香味?我没闻过。”陈晚荣配过吴兢给的几种香料配方,对这几种香味最是悉,就是没有闻过这味。

  郑晴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扭头看着陈晚荣,不无嗔怨:“陈大哥。你也不说一声。吓人家一跳。这是命妇香,长安、洛的命妇们最喜这种香了。吴叔叔没有给你这配方。他也真是的。”

  吴兢学问渊博不假,只是他一门心思用在修史上了,哪会象她那样去研究命妇们喜什么香味,不知道很正常。

  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在帮着配香料,陈晚荣打从心里感:“郑‮姐小‬,你对我地帮助,我是没齿难忘。”

  “陈大哥,你别说得那么生份。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又不利帮忙搬呀扛的,只有这点长处还拿得出手,你不笑话我就很感了。”郑晴很是谦虚。

  陈晚荣一闻这香味就知道这香料配得比自己配地还要好很多,她在这方面极为善长,却给她说得这么谦虚,好象是无聊打繁间一般,这真是好品德:“这是怎么配的?吴先生教我的法子好象和你的有些不太一样。”

  郑晴把一包香料递给韩花花,韩花花接过,自去捣碎。郑晴这才解释起来:“吴叔叔地学问是好地,只是他写给你的配方都是从书籍里得到的,未经验证。有些原料可以不要,有了反而掩盖了香味,不太纯正。卖给一般人自无不可,要是卖给宮里人,或者是朝廷命妇,难免给她们瞧低了。”

  要说修史,吴兢举世罕有对手,论到研究女人自然是不如⾝为女儿⾝的郑晴独到了,这种缺陷再正常不过了。

  陈晚荣请教起来:“你这配方是怎么配的?能说给我知道么?”

  “陈大哥爱听,我就说。要是有不到之处,还请你指教。”郑晴仍是没忘了谦虚,一边配料,一边给陈晚荣解释起来。

  陈晚荣配香料要用东西去量原料,而她本就用不着,直接用手抓,娴得紧,在这方面的造诣深厚得紧呢。陈晚荣突发奇想:“郑‮姐小‬,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陈大哥,你有事请讲,要是我能做到,一定尽力。”郑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陈晚荣不无‮奋兴‬的道:“对这香料,我所知不多,正缺一个人帮我。要是可以,你来帮我,要什么做谢仪,你提就是了。”她家不缺钱,要是给她工钱,那肯定不合适。

  郑晴停下手里地活,略一沉昑道:“我一个人在家没什么事,要是你不嫌弃地话,我可以帮你配。谢仪不必了。”

  象她这样对香料如此了解的人,称得上大师了,就是花再多地钱也未必请得到,居然一文不要,陈晚荣还真过意不去,笑道:“不一定是很值钱的东西,也许有些特别的意义,要是你瞧中了,我就送给你。”帮了这么大的忙,送点别致的礼物也是应该的,不一定非要用钱去砸。

  对这提议郑晴倒是同意,点头道:“陈大哥,那我记住了。到时,你可别赖⽪。”最后是在开玩笑了。

  “一定,一定。”这事说定了,无意中得到一个很有造诣的香料大师帮忙,要陈晚荣不⾼兴都不成,加⼊了配香料的行列。

  三人配了一阵子,配出不少。只见肖尚荣飞也似的冲进来:“哥,伯⽗伯⺟来了。”

  陈晚荣放下手里的活:“走,去看看。”率先出了门。

  郑晴和韩花花忙跟出来。郑晴冲郑府佣人道:“快放爆竹。”佣人忙把堆好的柴禾点燃,把爆竹放了进去。

  陈晚荣小跑着来到门口,只见陈再荣牵着青花走在头里,陈王氏跟在他⾝后,陈老实赶着牛车,车上堆着东西。那些雇的伙计跟在后面。二十多人带着东西,一个跟一个,也是一条小小的长龙。

  陈老实夫妇远远看见陈晚荣,分开才一天,仿佛三年没见,小跑着冲过来,一左一右拉着陈晚荣,左瞧瞧,右瞧瞧,见陈晚荣一如往昔,没掉一两⾁,这才放心,张着嘴直乐呵。

  还没来得及寒喧,只听院里传出砰砰的爆竹声。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就是喜无限,齐声呼:“放爆竹喽!放爆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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