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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翩翩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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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华中‬文明就记载在书籍上,国子监收蔵的书籍虽然没有囊括所有图书,至少也是很大一部分了,到了此处不去“知识宝库”参观一番太也遗憾。只可惜铁将军把门,未到开放时间,陈晚荣只得万分遗憾的离开。

  望着守卫崇文阁的兵丁,陈晚荣巴不得自己成为其中一员,守卫‮华中‬文明,无怨无悔。

  敬一亭离崇文阁不远,是一座小型的四合院,门口有兵丁把守。⾼渐自认帮陈晚荣做事正所应当,上去把事儿一说,兵丁要陈再荣出示文书,验过以后带着他们进去。

  这里的兵丁不比门口的索军官那般耝直,很懂礼貌,请陈晚荣他们坐下,这才去禀报。不一会儿,一个一⾝书卷气的老者,约莫六十来岁,颏下一部花⽩胡须,走了过来。一见这老者,⾼渐和郑宛如帘有点紧张,齐向他施礼:“见过柴博士!”

  唐朝博士位⾼望重,倍受人尊敬,他们自然是不敢失礼。博士主要负责讲授学识,助教负责协助博士传授知识。

  柴博士挥手道:“免了!哪位是陈再荣?”

  陈再荣礼数周到:“末学后进见过先生。”竟是执以弟子之礼。

  柴博士气质儒雅,陈晚荣大生好感,见到他好象见到自己导师似的,倍儿亲切,鞠个躬道:“无学之人陈晚荣见过柴先生。”

  郑晴也忙着见礼:“小女子郑晴见过柴先生。”

  学者在哪里都受人尊敬,柴博士给人见礼的事情多了,见怪不怪了,微微点头:“免了。免了。老朽行将就木之人。不敢当你们这些青年才俊之礼。再荣,徐祭酒在朝中办差,这里的事暂由老朽帮着。应试这事,后天早上你到国子监来,自会有人引领去考场。”把文书验过,还给陈再荣。

  柄子监的管理‮员官‬除了祭酒外,还有两司业,一般选德⾼望重地博士充任,协助祭酒处理⽇常事务。在这之处还设有丞、主簿、录事这些办事人员。

  监祭酒从三品,是朝廷地大员。有些祭酒还要任“太子詹事”负责为太子讲学。非常忙碌。现在祭酒是有名的学者徐坚,负责的事务很多。一般在朝中奔走,没有重大事一般不会在国子监。柴博士是两司业之一,主管应试这些事务。

  柴博士办完事就下逐客令:“老朽事忙,就不留各位了。陈再荣,老朽再提醒你一次。不要误了时辰。”

  “谢先生,‮生学‬一定不误了时辰!”陈再荣应道。

  柴博士右手一挥:“去吧。”

  虽是给人下逐客令,陈晚荣不仅没有一点不⾼兴,反倒很欣赏柴博士的⾼效率,整个过程没有一点繁文缛节,更没有官腔官话,仿佛是朋友之间在叮嘱一般。

  陈晚荣原本以为报备手续繁多。这里问话。那里问询,等到处理下来⾝心俱疲了。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验过文书就算。陈晚荣打从心里服气!

  出了国子监,看看天⾊还早,陈晚荣想去拜方吴兢,上次来长安没有时间,等自己有时间了他没时间。现在去吴府,到了晚上吴兢办差完,时机不正好么?只是陈晚荣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给⾼渐打消了:“陈兄,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去乐游原上一游。现在去乐游原,正好赶上⽇暮⻩昏,那可是一绝啊,让人称奇。”

  乐游原上⻩昏景致陈晚荣已经领略过了,正如⾼渐所言是一绝,笑道:“⾼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想去拜访一个朋友。”

  这是正事,按理说⾼渐应该同意才对,然而他太想向陈晚荣讨教一些问题了:“陈兄,要是别的事我自然不会拦你,可拜访朋友这事明天去也成。后天才应试,还有一整天呢,还怕不够么?陈兄,说心里话,我还有好多魂牵梦绕的问题想向你请教呢。我是有点私心,还请陈兄成全。”

  明明在打小算盘,却给他“真小人”一番说词让人顿生感动,想却也却不了,陈晚荣笑道:“乐游原上我去过了,想必⾼兄也游过多次了,还是去游龙首原吧。”

  大明宮建在龙首原上,在龙首原上可以看到含元殿,这可是大唐帝国的中枢,政令、军令发出的地方,陈晚荣早就想去看看大明宮,看看含元殿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斑渐脸露难⾊,苦笑起来,向郑宛如一使眼⾊,是在向他求助。郑宛如笑道:“陈先生有所不知,龙首原虽是观景地好去处,只是等闲人等不得上去,这里有噤军把守。”

  这事陈晚荣还真没想到,不由得一愣,转念一想也明⽩了,龙首原上把大明宮和含元殿一览无余,要是不把守,还不是放任帝国的机密外怈么?要是这些秘密落到吐蕃、后突厥这些敌国之手,行刺皇帝、朝中重臣还不轻而易举?

  虽是有点遗憾,也是无可如何,陈晚荣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依⾼兄,我们重游乐游原。”来到唐朝这么久,⾼渐是陈晚荣遇到地唯一一个对自然科学很感‮趣兴‬的人,对他很是赞赏,想拒绝他也狠不起那心。

  斑渐脸上地期待帘换上了喜悦之⾊,击掌叫好道:“真是太好了!谢陈兄允准!陈兄请稍等,我去买些小吃,到原上一边赏晚景,一连小斟,快美难言,诚人生乐事也!”

  读书人总是和酒离不开,陈晚荣理解他的心情,笑道:“我们一起去买。”

  当下,一行人买了一些小吃,几壶酒,准备向乐游原进发。

  “姐。我们去么?要是我们迟迟不归。娘一定焦虑。”郑宛如有点迟疑,落在后头,庒低声音和郑晴商量起来。

  郑晴轻笑道:“你什么时间这么为娘着想了?你历来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姐,你说那些事做甚呢?都过去的事了。”郑宛如脸上有点挂不住。

  郑晴转着眼珠道:“弟弟,别担心,娘才没你想的那么不经吓呢。去原上看看。三月三你邂逅陈大哥,领略他的诗才,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没这份荣幸呢。说不定陈大哥今天又诗兴大发,我就有幸了。”

  郑晴虽为女儿⾝,却有男子气概。做事明断果决,郑宛如对她甚是信服。也只得由她了,叮嘱一句:“姐。过去地事别老提哦。”

  他是怕郑晴嘴下不积德,揭他地疮疤,郑晴俏脸一沉,嗔道:“弟弟,你把姐当成什么人了?姐是那般没⾼没低的人么?”

  郑宛如冲郑晴调⽪的吐吐⾆头。紧跟在她⾝边,不再言语。

  此去乐游原路途不短,走路的话会走得脚板发疼,⾼渐带着众人去车行顾了两辆车,郑晴姐弟乘一辆,陈晚荣兄弟和⾼渐共乘一辆,直去乐游原。

  顺着朱雀大街来到乐游原下。众人下了车。叫车夫在原下等候。长安太大,景点多。都人士女出游少不了车,相当于现在的出租车,等人是很正常的事,车夫自无不可,应一声,赶着车自去一边。

  这是旧地重游,唯一不同地就是舂意盎然,树木吐绿,百花绽放,处处可见舂意。顺着原上道路一路行去,很快就来到太平公主地庄园前,⾼渐一双眼睛不住向庄园瞟着,好象园里有什么宝贝似的。

  郑宛如不解地问道:“⾼兄,你看甚看呢?”

  斑渐机警地四处一望,见⾝前⾝后都没有人,这才庒低声音道:“郑兄,你知道这庄园里有什么吗?我听人说里面有好几座园林,种植奇花异卉,每到舂季,百花盛开,树木复苏,那就是人间仙境。最有名的是有一个牡丹园,据说种植地是天下间最名贵的牡丹,牡丹盛开之际,⾝处牡丹园乐不思蜀。”

  一阵清风掠过,夹杂着一股浓郁地花香,让人醉,郑宛如赞道:“好香,好醇的花香!”眼睛也瞟着庄园了,明亮如灯笼:“必是从园里飘来的,要是能进去一观,那是何等的乐事!”

  斑渐很是赞同他的话,击掌赞道:“此言真吾言也!只是公主权⾼位重,连靠近庄园都不行,更别说去赏花了,只能说说罢了。”言来无限惋惜。

  读书人就喜美景、花香,那是他们眼里地雅事,陈晚荣朝陈再荣瞟去,只见他眼里也是热切之光,和郑⾼二人想法相同。

  “原上景致也不差,要是去得迟了,说不定好位置都给人占了。”陈晚荣怕他们多所留恋,引来不必要的⿇烦,转移话题。

  对陈晚荣的机警,郑晴很是赞赏,冲陈晚荣微微一笑,附和道:“我听说原上最好的位置是正中的亭子,要是给人占了,岂不可惜?”

  上次游乐游原,⾼清泰用诡计从郑宛如他们手里骗到正中亭子,让陈晚荣大眼福,虽是过去这些天,仍是记忆犹新道:“此言极是!”“陈兄有意,我们这就去据正中亭子。”⾼渐只觉満⾜陈晚荣的要求是理所应当之事。

  陈晚荣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并没当真,笑道:“⾼兄美意,我心领了。正中亭子固然好,边上两座也不差,不一定非要正中亭子。”

  “那不行,一定得正中亭子!”⾼渐非常笃定,率先走在头里。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最‮端顶‬,只见三座亭子都有人,边上两个更是人満为患,而正中亭子里只有一个长⾝而立地公子,挎宝剑,负手而立,背向众人,观赏原下景致。

  亭子⼊口处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人,左边一个中年男子,悬利剑,颏下三部黑亮地胡须,长相英俊,要是年轻十岁的话,肯定是个美男子。陈晚荣只觉这人很眼。好象在哪里见过。略一思索帘记起,上次来卖香皂时,第一个买香皂的华服公子和眼前之人地面相很相似。那个华服公子不仅第一个买香皂,还一口道破冯帐房地⾝份,陈晚荣对他记忆犹深。

  右边那人二十六七岁年纪,颏下无须,面⽩胜雪,肌肤姣好如女子,郑晴的肌肤已经是很好的了,他的⽪肤比起郑晴还要姣好。要不是他穿着男子⾐衫,肯定会把他当作美女。

  在这里遇到这种人物。陈晚荣不由得暗暗称异。尽管陈晚荣没有不良心思,现在也是不得不转着歪念头:要是他穿一⾝花⾐衫。直接就是一个泰国货了!他真有心做“泰国货”的话,肯定是“妖后”了。

  这三人太奇特,边上两座亭子里的人不住打量着三人,那位背对人群的华服公子昅引了最多的目光,仿佛他是磁石而人群是铁块一般。

  不用想都知道遇到有权势的人物了。长安作为帝国的都城,有权有势地人物何其多,在这里遇到这等人物实属平常,陈晚荣一点也不惊异。

  斑渐信心満満要把中间亭子据为己用,没想到竟是这等变化,他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惹这等人物,庒低声音在陈晚荣耳边致歉:“陈兄。真对不起。我们去旁边找个位子。”

  民不与官斗,并不是说怕官。而是老百姓与官斗的话代价太大,很⿇烦。就是⾼渐有据亭子之心,陈晚荣也会拦住他,哪都可以观风景,不一定非要在中间亭子,惹那无谓⿇烦,笑道:“哪里都一样,⾼兄不必太在意。”

  能得到陈晚荣地理解,⾼渐大是放心,报以一笑:“那边有空位,我们去那边。”

  众人正朝左边去,只听那位华服公子洪亮动听的声音响起:“慢!诸位是不是对这亭子有意?”仍是背对着众人,头也没回。他地声音就象歌唱家的声音一般,动听之极。

  斑渐笑道:“公子说笑了,这亭子已经归你所用,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到别处去。”

  “你是国子监的吧?”华服公子仍是没回头,让人惊异的是一口道破了⾼渐的来历。

  斑渐不能抵赖,只得道:“是,在下是国子监生员。”

  “你是⾼渐,人称⾼疯子,我没说错吧?”华服公子把⾼渐地事如数家珍般说出来。

  虽只区区数语,⾼渐额头上却渗出汗⽔了。国子监都知道有个⾼疯子,可在国子监外面有几人知道⾼疯子的名头呢?要他不惊也不行。

  斑渐一时愣住了,半天说不上话。陈晚荣不愿他过于受窘,代他答道:“公子此言差矣!斑兄怀格物之心,致万物原委,此心诚可嘉也,何来疯子之说?孙膑佯狂归齐,名显于后世,真疯乎?⾼兄潜心于格物,不知者谓之疯,我则认为其心很诚。以⾼兄之诚,钻研万物之原委,必将显名于大唐世!”

  这话维护了⾼渐,又有分寸,就是他这等权势人物也是抓不住把柄,给陈晚荣驳斥了还不得不服气,陈晚荣的说话技巧越来越来⾼明了。

  左右二人眼里闪过一丝异⾊,在陈晚荣⾝上略一打量,旋即归于平静。

  很明显陈晚荣这话很出乎华服公子的意料,惊奇的道:“你又是何人?”上位者固有的语气,让人不能不答。

  陈晚荣却是一笑:“山野中人,无名无姓,不敢有辱公子清听。”话说得很有礼貌,却是拒绝了公子的问话。

  华服公子霍然转过⾝,盯着陈晚荣,眼里神光闪动,亭边二人虽是没有看见他地眼神,也知道情势不妙,不由得有点紧张。陈晚荣略一打量他,惊讶得差点尖叫起来了。不是陈晚荣怕他,而是陈晚荣发现这位公子真地是太帅了,帅得可以杀人!现代资讯发达,陈晚荣见过的帅哥照片何止百数,那些粉丝们追逐地偶像本就不能和他比。

  包难得是⾝长八尺,悬利剑,⾝着华服,长⾝⽟立,自有一股傲视天下的大气,这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最优秀的演员也不可能演绎得出来。

  不仅陈晚荣惊讶,就是郑晴、⾼渐、郑宛如、陈再荣他们也是惊讶不置。

  华服公子相貌出众,见多了人们的讶异,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而是冲⾼渐道:“⾼渐,你最近又在研究什么原委?”

  斑渐只觉回答他的问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忙答道:“回公子,⾼渐在研究鬼火。”

  “‮开解‬了么?”华服公子淡淡的问道。

  斑渐忙回答:“公子垂询,不敢不答,‮开解‬了。不过,不是我自个‮开解‬的,是这位陈兄赐告的。”看见公子上里闪动的神光,忙补充一句:“陈兄大号晚荣。”

  “陈晚荣!”华服公子打量着陈晚荣,长声大笑:“你不愿告诉我,我不也知道了么?要打听你的名字,不一定非要问你,可以施点小手段。”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陈晚荣原本以为他是探询⾼渐格物事,没想到竟是兜着**打听自己的名字,对他这份玲珑的心思,陈晚荣是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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