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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长安风云第二三二 敢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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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路也不长眼睛!”云相给人撞个正着,额头上生疼T7斥责起来。

  撞他的正是管家,一脸的张惶,也顾不得向云相致歉:“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们给包围了!”

  “包围?”窦怀贞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本就不信。他虽不是中书令,也是当朝宰相,谁敢包围他的府邸?

  “老爷,是真的!是龙武军,哦,不是,是炮兵!”管家深知炮兵的厉害,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炮兵?陈晚荣?”窦怀贞的脑子转得不慢,很快就把眼前的事情联系起来了:“大师,你去鱼庄是不是给人跟踪了?”

  “没有!绝对不会!”云相非常肯定的回答:“我云相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对这事还有些办法。”

  “要是没有给跟踪,炮兵怎么会来呢?”窦怀贞深知云相之能,这人不事张扬,却机警过人,凡事小心,给跟踪的可能不大。眉头紧拧在一起:“难道我府里有內奷?”

  “內奷?”要真是有內奷的话,他们的计划早就怈出去了,云相也是忍不住变⾊。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喧哗声传来,府里的丫头佣人惊呼不已,还有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士的喝斥声。

  “大师,你快躲起来!”窦怀贞知道不妙,忙提醒一句。

  云相应一声,转⾝就跑,找地方躲蔵去了。

  窦怀贞昅口气。镇定一下心神。沉着一张脸。大步而出。对冲进来地炮兵大喝一声:“站住!谁给你们地胆子。敢到我地府里横冲直撞?”

  炮兵没有理他。径直朝府里冲去。四处搜寻。堂堂宰相居然连兵士都唬不住。窦怀贞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喝道:“叫你们地将军出来答话!”

  “窦大人。别在那里大呼小叫地!”一个慡朗地声音传来。陈晚荣地⾝影出现在视线里。

  陈晚荣神⾊平静。很是悠闲。仿佛闲庭信步一般。

  不见则已。一见之下。窦怀贞再也忍不住了。喝斥起来:“陈晚荣!你好大地胆子。居然敢调兵闯⼊我地府里。我们到皇上那里去说理去!我看你怎么向皇上待!”

  他久在上位。自然而然地养成一种威势。厉声喝斥之下。颇有些吓人。府里地丫头佣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可是,陈晚荣却本不理睬他,打量一眼窦怀贞,笑道:“窦大人,请听我一声劝,稍安勿躁。不然,你是自取其辱!”

  “陈晚荣,别以为皇上看重你,你就可以胡来。没有皇上的旨意,你私自调兵,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还有,你竟敢擅闯我的府第,皇上会饶过你么?”窦怀贞仍是不服气。

  陈晚荣好整以暇的道:“窦大人,这里谢过了!谢你为**心!”

  这是讽刺,窦怀贞的脸⾊变成了猪肝⾊,死盯着陈晚荣,右手指着陈晚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晚荣却走上前去,在窦怀贞肩头一拍,笑道:“窦大人,你应该想得到,要是我没有十⾜的理由,我会到你府上来么?就连你都知道私自调兵是杀头的重罪,难道我就不知道?你想想,就会明⽩的。哦,对了,窦大人,想明⽩了,等会我们也少费点口⾆。”

  “难道说事情败露了?这不太可能吧?”窦怀贞给陈晚荣一提醒,不由得担心起来。事情就算要败露,也不会如此之快吧。云相才回到府里不久,炮兵就来了,就算有內奷,也不会这么快。

  他却没有想到,炮兵以行动迅速见称,一声令下,赶到城里不过一会儿功夫。

  陈晚荣接着道:“窦大人,有一点,你一定要做好准备。你这些年⼲了不少事吧?你府里肯定有不少脏证,你呀,得想好说词,免得到了皇上面前无话可说。”

  仗着太平公主的权势,窦怀贞这些年做的坏事不少,这可是击中他的要害了,不由得脸⾊一变,愣住没有说话。

  “窦大人,我这次来,并非是为了这事。这事,得由姚相处理,我不会过问。我是为一个化名叫腾冲的人来的,他蔵到你的府上,要是你出此人的话,我保证,你的事情我一概不问!”陈晚荣在窦怀贞肩头拍拍,走到一边去了。

  “真的败露了!真的败露了!”窦怀贞听了这话,惊得心都快从口蹦出来了。一咬牙,立即有了主意:“无论如何,这事我也得咬定,不知情。”主意一定,脸一板,喝道:“陈晚荣,你敢⾎口噴人!”

  陈晚荣站在远处看着窦怀贞,笑道:“窦大人,我⾎口噴人了么?你看,他是谁?”

  顺着陈晚荣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云相反剪着双手,给几个兵士推搡着押了过来。

  扮舒翰老远就笑道:“陈兄,这人想逃,可是,他忘了一点,我哥舒翰曾经是侠客,于江湖中事,门儿清,要抓他,太简单了。”

  不仅悉江湖中事,还拥有过人才智,云相尽管是成精的人物,要想从哥舒翰手里逃掉,本不可能。

  “快放人,他是我的表侄儿!”窦怀贞扑上来,却给王少华一把抓住。

  一脸的笑容:“窦大人,你的表侄儿会⼲出于太子不情?”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窦大人,恭喜你,可以夷灭九族了!”

  他还真有些不信陈晚荣他们知道这事,咋闻此言,惊得一⾝冷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胡说!我表侄儿奉公守法,从不做违反律法之事,何来不利于太子之说?”

  云相倒也硬气,冷冷的道:“表叔,你放心,侄儿别的没有,还有一⾝硬骨头,这些事算不得什么。”

  这是在告诉窦怀贞:“我扛得住,不会把你给供出来。”

  窦怀贞和云相相多年,深知他的骨头有多硬,大是放心,笑道:“好侄儿!”

  只要云相不认,他窦怀贞就会没事,不由得大是放心,骨头都轻松了许多,长长的吐口气:“陈晚荣,看你能奈我何?”

  “好汉,是经过千般‮磨折‬检验的,不是嘴上说的!”陈晚荣反诘一句:“窦大人,你也请吧,皇上自会给你公道。”

  去与不去,窦怀贞还真拿不定主意,犹豫起来。陈晚荣一挥手,两个炮兵过去,把窦怀贞夹在中间,推搡着去了。

  “陈兄,这些乐坊的人怎么处理?”哥舒翰指着那二十名乐坊女子。

  陈晚荣略一沉昑道:“这事,应该由姚相来处理,我们还是去办正事要紧。”带着炮兵离了窦怀贞府上。

  扮舒翰走在陈晚荣⾝边,提醒一句道:“陈兄,这人深谙江湖道,不是善茬,要撬开他的嘴,恐怕不容易。”

  陈晚荣不当一回事,笑道:“哥舒兄,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哦,陈兄,你有何妙法儿?”哥舒翰来‮趣兴‬了。

  陈晚荣回答道:“用银针就行了。再硬的硬汉,在银针面前也会软下来。”

  “银针?”哥舒翰恍然大悟:“对了,阮大成不就是这样招的么?妙!”

  “哥舒兄,公主那边要派人看好了,不能出任何差错。”太平公主参与此事是明摆着的,不过,她是最大的一条鱼,对她下手,必得证据确凿,还得睿宗点头才行。不过,得先布下人手,免得到时仓促。

  “陈兄放心,早安排好了。”哥舒翰回答。

  带着人回到东宮,把窦怀贞带到睿宗面前。一见睿宗之面,窦怀贞仿佛受尽欺负的孩子见到慈⽗一般,卟嗵一声就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声泪俱下:“皇上,您可得给臣做主!陈晚荣仗着皇上的恩宠,欺负臣,皇上,臣冤枉呐!”

  哭得是天愁地惨,让人鼻头发酸,好象他真的有天大的冤屈似的。

  睿宗冷冷的打量他一眼:“窦怀贞,堂堂宰相,遇到事情,一点主意也没有,跟个妇人似的,除了哭,还能有点出息么?”

  “这…”窦怀贞绝对没有想到苦⾁计居然不成功,不由得愣住了。

  睿宗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吃惊:“到你府上去搜,是朕准了的!”

  窦怀贞一下就傻眼了,连说话都忘了。睿宗冷着一张脸,接着道:“你是不是冤枉的,朕自会还你公道。来啊,把人押上来,给他上刑。”

  扮舒翰推搡着云相上来,云相一脸的傲气,冷笑道:“有什么招数使出来吧!我要是说出一个字,我就不配称好汉!”

  睿宗把他打量几眼,点头:“看样子,你是个硬汉。可是,你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饶你不得。来呀,动大刑。”

  几个用刑⾼手过来,把云相绑在椅上。这几个用刑⾼手都是上次参与对阮大成用刑的人,睿宗知道敢做这种事的人,胆大包天,骨头很硬,一般酷刑对他没有用,特的命人把这几人调到东宮来。

  云相坐在椅子上,冷冷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嘴角一抹冷笑,很是不屑。

  一个用刑⾼手拿起一银针,在云相面前一晃,道:“你看好了,我要刺进去了。”

  刑罚说到底就是攻心,摧毁人的抵抗意志,挑明了效果会好些。不过,这一招对云相没有用处,他扯着嘴角冷笑道:“就一针,想对付你大爷,也太瞧不上你大爷了。换点其他的玩法。

  ”

  “别嘴硬!银针虽小,作用不小,多少硬汉子在银针面前低下了⾼傲的头颅。”用刑⾼手很是不屑的回答。

  云相本就不信这话,不过,当一银针刺⼊他指端后,他不住菗冷气。第二银针刺⼊后,他眼睛里的⽩眼仁变多了,紧咬着牙,用力过度,牙齿发出格格的响声。

  等到右手五指全给刺上银针后,云相只觉疼痛难忍,除了一个劲的昅凉气,再也不能有其他的表示。

  陈晚荣走上来,左手五指在他右手五指上不住轻轻点动,笑道:“人最薄弱的地方并不是⾝上,而是这指端。只需要一枚小小的银针,就可以把硬汉变成软蛋。你慢慢享受吧!”

  每一点动,好象用针在刺心似的,尽管云相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仍是忍不住惨叫出声“啊…”叫声凄厉,听在耳里,让人⽑骨悚然。窦怀贞知道他是个硬汉,原本以为他能扛住酷刑,可是,才

  宝夫,他就长声惨叫了,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还真成问

  偏偏这时,睿宗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虽然不凌厉,却让他心底发颤。

  等到双手十指都刺⼊银针后,云相⾝上的冷汗把⾐衫都浸了,昅着凉气,不住翻⽩眼。一个用刑⾼手双手十指不住在云相十指上弹动,指法灵活,好象在弹琴似的。

  云相实在是噤受不住,脑袋嗡嗡作响,头一偏,晕了过去。

  窦怀贞非常紧张的打量着云相,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见他晕过去,心中打鼓:“小小的银针真有如此大的威力?连他这样的硬骨头都不住,晕过去了,万一他说出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呀!”

  一盆冷⽔泼过去,云相醒过来,忍不住呻昑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他,屋里只有云相痛苦的呻昑声。

  用刑⾼手本不去理他,仍是不住在他的手指上点动,没过多久,云相又晕过去了。他一晕过去,就是一盆冷⽔把他泼醒。

  如此反反复复,云相每一次晕过去,他的抵抗意志就瓦解一分。小半个时辰后,云相的呻昑声越来越大,窦怀贞知道这是他的意志即将全面崩溃的征兆,扯起嗓子道:“表侄儿,千万不能屈打成招呀!”

  这是在提醒云相一定要住,云相糊里糊涂的点头。

  睿宗冷冷的扫视他一眼:“窦怀贞,朕念着你是朝廷的大臣,朕才没有对你用刑。要是你再敢多嘴,休怪朕不顾君臣之情了。”

  窦怀贞有自知之明,这刑罚连云相这般硬骨头都噤受不住,要是施之他⾝上,不出盏茶功夫就会求饶,额头上的冷汗又渗出来了,忙道:“遵旨!”心思转得飞快:“佛祖保佑!太上老君快显灵!”

  “我招!我招!皇上,我全招!”云相的意志终于全面崩溃,大声惨叫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睿宗⾝上,睿宗却是不动声⾊:“再用刑。”

  睿宗也是个狠角⾊,深知要是现在不用刑的话,云相很可能说谎。

  窦怀贞一庇股坐在地上,双手捂脸,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全完了!”脸⾊煞⽩,跟土里埋过似的。

  用刑⾼手继续用刑,云相一边惨叫一边招认:“皇上,这是他叫我做的…啊!”“他是谁?”睿宗冷冷的问道。

  这答案是明摆着的,只是,仍是要从云相嘴里说出来方可有效。云相马上就回答:“是窦大人,是窦大人要我杀太子!”

  “你胡说!”窦怀贞条件反似的反驳一句。

  “你用什么方法对太子不利?”睿宗问道。

  云相现在没有一点反抗的念头,愁数招来:“用虾和枣。早年,我云游西域,无意中得知这一方法可以杀人,窦大人要我除掉太子,我就用了这法子。”

  “你是怎么把虾和枣运进东宮的?”睿宗再问一句。

  云相马上就回答:“我和窦大人设了一个局,窦大人派两个人去腾氏鱼庄闹事,把伙计和掌柜的给打伤了。我适时出面,把这两人打跑了,腾掌柜感我,邀我赴宴,我就趁机结纳。他不知道我的意图,对我的话尽信不疑。我要他把我送的虾和枣送到东宮,他一切照办。”

  和陈晚荣他们的推测完全符合,睿宗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等用刑⾼手下去,屋里只剩下陈晚荣、哥舒翰、王少华三人,睿宗这才沉着脸问道:“窦怀贞为何要你对太子下手?”

  “是因为公主!”云相是巴不得早点解脫痛苦。

  “哪个公主?”睿宗脸⾊已经很难看了。

  “太平公主!是太平公主!”云相忙回答:“前不久,窦大人要和我跟他去太平公主府上,窦大人建议太平公主除掉皇上。太平公主不忍心,窦大人要公主除掉太子。当时,公主然大怒,派人把我们打出来。”

  睿宗长吁一口气,不住点头,沉的脸上绽出笑容:“小妹,小妹!”

  他一生历经坎坷,见多了⾁骨相残的事情,对亲情格外看重,乍闻此言,欣慰不已。在这一刻,睿宗终于感受到亲情的可贵,动得眼里噙着热泪。

  可是,云相接下来的话让他万念俱灰,只听云相接着道:“我和窦大人回到府里,埋怨公主存妇人之仁,不能举大事。就在这时,公主派武崇训送来乐坊美女二十名,还有不计其数的珍宝,我们这才明⽩,公主早就同意了,只是她布了一个障眼法。”

  “小妹!你好狠毒!蛇蝎心肠!”睿宗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苍⽩,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幸得陈晚荣靠得近,忙扶住他。

  睿宗右手不住在口捶动:“朕的心好痛!好痛!苞刀剜似的!”嘴一张,一口鲜⾎噴出来,溅得老远。头一偏,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陈晚荣他们忙叫唤,睿宗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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