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和罗家是世交
大家异口同声道：“希望！”
城中村的居民们最盼望的就是拆迁，火花村几百户村民，哪家不是可劲的盖楼，只要地基允许，能盖几层是几层，面积越大越好，为的就是将来的拆迁，不管是原拆原建，还是货币安置，家家都是千万富翁，可是正因为他们盖屋盖的太凶，任何开发商都不敢接这个招。
铁渣街的居民们盼拆迁盼了十几年，终于亲耳听到大导领提及拆迁，自然
动万分，用不了多久，周长市亲自过问火花村拆迁的事儿就会传遍全市，对于这一点，周文是很清楚的，所以他紧接着说：
“就国全范围来说，拆迁引发的**层出不穷，关键就在于利益冲突，土地是不可再生的资源，用一寸少一寸，一方面是府政和开发商的利益，一方面是老百姓赖于生存的最后资源，矛盾又多又杂，很难协调。”
大家都煞有介事的点头，沉思，谁也拿不出个章程来。
忽然火颖举手道：“我们自己来拆不就行了，只要补偿给够，没有猫腻，没有暗箱，肯定好拆。”
大伙儿轰然叫好。
周文笑着头摇，这个女孩子想的太简单了“只要补偿给够”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给够了，开发商还有什么利益，府政还有什么收⼊，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脆完全让利于民，不搞土地经济，原拆原建，村民自己成立公司进行开发，只要符合府政发展规划，爱怎么腾折就怎么腾折去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样一搞，府政收⼊锐减，肯定不符合刘记书的思路，近江财政⾚字极⾼，刘飞当长市的时候，每天一睁眼就要背负一亿元的债务，轮到周文当长市，这个数字更大了，已经变成一亿五千万。
任何一座城市的开发都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问题，近江不是自己的基本盘，作为初来乍到的长市，想在别人的一亩三分地里掀起Lang花，实在是难上加难，要知道近江所有的部委办局一把手，基本上都是刘飞的嫡系，市委常委里面，刘飞掌握绝对多数，周文只有自己一票，他就是完全被架空的长市。
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一个字“熬”老老实实做刘记书的副手，指哪儿打哪儿，熬到刘飞⾼升，自己顺序当市委记书，才能有出头之⽇，可是这并不符合周文的
格，他和刘飞不同，完全没有后台背景，一步步从小科员升成局长、副县长、县长、县委记书、长市，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踏实，在南泰县任职的时候，也曾面临各种打庒，甚至诋毁诬陷，他坦然面对，最终胜出，换句话说，周文有一颗骄傲的心，他瞧不起刘飞，更何况两人此前就有深仇大恨，刘飞用龌龊手段谋取周文⾎样，妄图将他置于死地，这件事虽然低调处理，但深深蔵在周文心底。
周长市表情恬淡，拿着酒杯似乎在聆听群众的呼声，心思却早已飞远，火颖还以为长市对自己的提议感趣兴，越说越奋兴：“⼲脆我们自己建好了，反正我们有人才，东哥当过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哩，欧洲花园就是他开发的…”
“有建议可以发到长市信箱，市里会集中研究，统一部署的。”徐秘书瞥了一眼周文，出言敷衍大家。
既然被认出了实真⾝份，这顿饭注定没法吃好了，周文只是象征的喝了一点啤酒，吃了几个煮花生，烤⾁一串没动，看时间差不多了，示意徐宁去结账。
徐秘书找到老板说算账，老板急眼了，说我哪能收周长市的钱，要不周长市给我题个字吧。
周文很好说话，在老板算账的本子背面，用钢笔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地道！署名周文。
“大家慢慢吃，周长市还有事，先走。”徐宁和周文起⾝，和大家打声招呼就离开了，众人都起⾝说再见，却没人远送，周长市一走就继续坐下来吃喝。
除了王亚明，他颠颠的跟在后面，帮周长市打了辆出租车才回来，一颗心砰砰
跳，奋兴不已，万没想到刘汉东这么有能耐，和周长市也能攀上关系，怪不得李鑫舍命陪君子，一瓶⽩酒灌下去请求刘汉东的原谅哩，自己也该下点功夫巴结巴结这位老同学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王亚明成绩最好，脑子最灵活，他想了想说：“刘汉东，我看你真搞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算了，就开发花火村这块地⽪，绝对能赚翻。”
刘汉东摆摆手：“说着玩的，不能当真。”
王亚明认真起来：“老同学，我给你讲，周长市提到火花村的动迁，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胡一说，市里肯定有这个计划，这个地区的拆迁难度相当大，谁都明⽩，你呢，在近江也算一号人物，在铁渣街混了有几年了，各方面都
，就算开**不到你，光负责拆迁也是个肥差。”
其他人也都奋兴起来，王亚明说的没错，东哥黑⽩通吃，真要搞房地产，绝对没人敢来捣。
“东哥，你开公司，我给你当前台。”火颖道。
“我继续给你开车。”阚万林道“不要工资，给我套房子就行。”
刘汉东似乎认真的想了想，在万众瞩目中摇头摇说：“⼲不了。”
大家恨不得掐死他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个苦口婆心的规劝：“长市都发话了，铁渣街肯定要拆迁，你要不上，这便宜就落到花得意，花豹他们手里，东哥，你好好想想。”
刘汉东还是头摇：“真⼲不了，欧洲花园的例子你们忘了？上亿的资产，人家说没收就没收，官司打到现在，一点说法都没有，如果我真⼲了这个，不用一年，就得进打黑基地。”
大伙儿沉思起来，刘汉东说的没错，房地产是什么，是最来钱的买卖，群狼争抢肥⾁般的感觉，以刘汉东刚正不阿的格，肯定不会和那些人同流合污，绝对爆发冲突，近江虽然换了长市，但大权还在刘飞手里，王世峰、李随风、龙开江这些大佬可都在监狱里蹲着哩，刘汉东如果成为地产界大佬，那真就距离监狱不远了。
“喝酒。”刘汉东举起啤酒瓶。
“喝酒。”众人都举起酒瓶子或者一次杯子，但表情都有些意兴阑珊。
…
次⽇，刘汉东带马凌乘坐⾼铁回江北老家探望爷爷，刘骁勇依然住在滨河小区，潘
去世后，他的精神面貌也不如从前了，坐在藤椅上絮絮叨叨说着以前的旧事。
“爷爷，我换工作了，进了中炎⻩际国公关部。”刘汉东道“就是负责在全球范围內协调一些⿇烦。”
刘骁勇点点头：“就是救火队，文的武的都得会，中炎⻩是大国企，谁介绍你进去的。”
“我自己找的。”刘汉东说，心虚的瞄了一眼正在削苹果的马凌，没敢提郑佳一的名字。
“我在巴基斯坦上班的时候，被一伙人绑架到了阿富汗…”刘汉东将自己的经历尽量轻描淡写说了一遍，马凌还是听的心惊⾁跳，揷言道：“别⼲了，这不是玩命么。”
“等等，你说那手
上刻着罗克強的名字？”刘骁勇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对，罗克強，他儿子叫罗汉，陆军中校哩，听别人说，他叔叔老厉害了，是总参的将军。”刘汉东道。
“这俩小子，我都认识。”刘骁勇回忆道“他们的爹叫罗小楼，是江北军分区的司令员，不过那时候我已经转业到地方了，但是你还在队部当军医，所以咱们家仍在队部大院，罗小楼这俩孩子可调⽪了，爬树，掏鸟窝，夏天带着一帮孩子去江里游泳，还把他爹的军装马靴肩章偷出来玩，让戚秀一顿狠揍，要不是你拉着，都能活活打死。”
“爷爷，那我爸和他们一起玩不？”刘汉东问。
“可不么，都是男孩子，哪能不一起玩，不过你爸年纪小，就跟在这俩小子⾝后当跟庇虫了，说起来咱们家和罗家关系不错，罗小楼这个人虽然比较左，但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立场的，那年饥荒，陈子锟从京北下来，在南泰县揭竿而起，带着十万饥民砸了地委行署，抢了援助阿尔巴尼亚的面粉，地委记书麦平调兵镇庒，罗小楼当时是军分区司令员，毅然站在咱们这边，那一仗打得叫痛快，后来陈子锟叛逃港香，咱们全家都受到牵连，罗小楼也被连累，丢了职务，调离江北。”
刘汉东听的都傻了，冥冥中自有命运之神指引，老刘家和老罗家的第三代再次走到了一起，只是罗家风生⽔起，儿孙都已出人头地，自家还在社会边缘苦苦挣扎。
“如果你爸爸没牺牲，以他的能力，现在也能扛上将星了。”刘骁勇叹息道，他这辈子有两个遗憾，一是没当上将军，国民
那边他最⾼军衔是
警总队上校总队长，***这边最⾼是陆军中校，军分区副司令员。
二是儿孙都没在军界混出人样来，本来二儿子很有出息，可惜年纪轻轻牺牲在越南，大孙子从军八年，只混了个中士，人家老罗家的儿孙都已经当上将军、校官了，而当初两家人就住隔壁，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没太大差距。
刘汉东理解老人的心思，安慰道：“爷爷，现在这份工作
适合我的，我一定好好⼲，做出一番成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