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会战
三十二节会战
关于
雾草原的最后会战，双方都留下了⾜够的记录，让后人可以仔细揣摩这场决定帕罗命运的战斗。当然，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帕罗人这种决战的姿态是极其不智的。这场战争真正的关键在于德瑞克城的防御战。在汤玛士取得守城战最终胜利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决定了战争的走向，而在之后歼灭帕罗人主力队部的八次追击战，更是宣判了帕罗人的死刑。帕罗呑并卡西洛斯的美梦已经破碎，雾草原会战的胜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但脫离战略态势不提，在具体的战斗方面，这场最后的会战依然有众多可圈可点之处。不仅仅是汤玛士，帕罗人也同样如此。
帕罗人的统帅是尼古拉王子。
据流传下来的详细记录，王子布下了zhōng yāng突击的雁行阵。为了加強zhōng yāng的突击力，王子把jīng锐的半狮鹫骑兵放在zhōng yāng的第一线，希望利用半狮鹫的气味惊吓敌人的战马，冲垮联军。在半狮鹫骑兵之后，则是手持连发火
，能瞬间shè出十发弹子的火骑士。火骑士之后是帕罗人強悍的jīng锐骑士团。在骑士团之后，还有相当数量的步兵。所有的这些队部都是来自狼口城堡的得胜之师，士气⾼昂，装备jīng良。可以说，尼古拉王子在zhōng yāng集中了所有的jīng锐，意图将联军从正面“凿穿”
王子把剩余的，战斗力较次的队部布置在两翼。虽然数量方面也颇为不少，不过两翼军队大都是从各地溃退下来的败兵，被短时间內重组后形成的。不论是士气还是装备，他们都比zhōng yāng要差了一些，战斗力较弱。除了火手、十字弓手外，几乎都是剑盾兵和长戟兵混编的队伍。另外，由于这场会战中由于双方都是轻装前进求战，外加道路泥泞，因此炮兵和投石车都没有加⼊战斗。
如果抛开对尼古拉王子的种种偏见，单从这个阵型本⾝来谈，这个布阵绝非王子一时兴起，而是深思
虑后的产物。首先，帕罗军队在数量上占有一定优势，但是兵力优势却还大到⾜够从两翼包抄敌人的地步，因此zhōng yāng突击变成最合理的选择。其次，帕罗人拥有jīng锐的半狮鹫骑兵，其气味可以惊吓战马，很可能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此外，场战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场战开阔，非常适合大军展开，而任何伏兵、迂回之类需要地形配合的的诡诈策略都无法实施，双方唯有依靠排兵布阵正面作战。
应该说，尼古拉没有犯任何错误，他的一切都考虑周全，合情合理。如果换一个对手，或许王子就能赢得这场胜利。不幸的是，他的对手却是汤玛士——名将之中的名将，当代无可争议的最伟大的将军。
汤玛士在这一战的布阵被后世公认为天才之作。他没有布下专门对抗雁行阵的半月阵。而是把jīng锐的骑士全部放在两翼，把弓箭手和兵民——那些通常被认为是炮灰和⾁盾的弓箭手和兵民——放在zhōng yāng。在战线排列上，则呈现两翼突出，zhōng yāng缩回的怪异阵型——和雁行阵正好完全相反。这完全违反了正常的用兵原则，加強两翼是为了包抄敌人，但是问题是兵力处于劣势的汤玛士本没有包抄的本钱。
为了防止兵民在敌人突击下一冲即溃，汤玛士下令让一部分骑士下马和兵民混编（很多相关记载详细的描述了这种措施要面对多大的阻力，骑士们都不情愿这样做，没有人乐意和那些下
的兵民搭档作战，但是在统帅的严令下，他们还是被迫服从了）。
此外，作为一种习惯xìng措施，弓箭手照例在第一线揷上了拒马木桩（这是斯提吉亚地区传统而有效的做法，弓箭手携带铁尖木桩，战斗时候揷在⾝前。这种做法能在遭遇骑兵冲锋的时候，很好的保护弓箭手撤退。帕罗因为接受了zhōng yāng七国的军事传统，放弃了这种做法）。不过在旗帜和军列的掩护下，汤玛士偷偷的下令在军队后方揷上第二排拒马。
双方的布阵几乎同时完成，接着，按照惯例，两军指挥官各自纵马在自己军队面前来回驰骋，发表演说，鼓舞士气，提醒士兵们为了生命，为了荣誉，为了祖国，为了仇恨而战…
——摘录自《斯提吉亚战争史》
“…你们看着这些帕罗人，是他们⼊侵到你们的家园！是他们烧焚你们的城市、你们的居所，劫走你们的财产，杀害你们的
儿！现在他们就在你们的面前！骑士们，握紧你们的武器，驾好你们的战马！今天，我们要洗刷所有的聇辱！我们只要依靠勇敢去收复敌人从我们手里夺去的土地，夺回我们祖先的财产，我们就会得到⾜够的补偿。今天，我们
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我看到的都是斗志旺盛、jīng神
満的勇士，我们将冲向敌人，而且我们必将得胜！”
“因为在你们面前的帕罗人，是一群除了数量之外本一无是处的敌人。他们怎么能和我们英勇的骑士相比？他们背弃了真正的神灵，转而崇拜那些用金钱和偶像维持的伪神！他们的骑士早已经忘记了勇敢的jīng神，只敢拿着火，从全安的位置shè击。他们的步兵一看到战马的冲锋就立刻掉头逃走。他们的将军只会偷偷摸摸的搞一些yīn谋诡计，只要情势不利就会立刻丢下队部独自逃走！”
“骑士们，我希望你们要如雷如风如电一般！现在，子套宝剑，举起长！用长和剑，我将击溃那些胆小的敌人！把他们彻底的从我们的土地上清理出去！”
说完这一切后，艾修鲁法特纵马驰回自己的指挥位置。不知道汤玛士会发表什么样的演说。他心里暗暗的想。现在军队的主力是卡西洛斯人，要想提⾼士气，就一定要反复刺
卡西洛斯骑士的复仇心理。
现在，指挥官各自归位。这片注定要成为⾎腥屠场的土地上已经充斥満嗜⾎的情。就连风也似乎感觉到这一点，一阵旋风在草原上吹过，卷起少量的碎末，盘旋在两军上方。
魔法之风开始流动，艾修鲁法特知道这是敌人的法师准备施法。这也是帕罗人一个额外的优势。为了治疗伤员，菲儿无法上场。但是艾修鲁法特早就有所准备，他毫不犹豫的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破魔卷轴，直接把卷轴的力量释放出去。
这些卷轴都是之前的战利品，实际上都是真神教会送给帕罗人的优质品。破魔卷轴立刻发挥了作用，魔法之风在此地突然变得稀疏起来。不顾帕罗军中的魔法师们之前想用什么魔法，现在都变成了⽩费劲。因为他们本无法从变得稀薄的魔法之风中引导能量。起码在在破魔卷轴效力消失之前，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战鼓擂响，号角长鸣，会战开始了。双方总计近六万大军开始互相推进。太
不知道何时隐蔵起来，长和剑刃闪着黯淡的冷光。由于清晨的露⽔浸染，号角声显得格外低沉和绝望。天地间弥漫着一片砭人肌骨的肃杀之气。
在帕罗军队的半狮鹫骑兵从zhōng yāng开始突进的同时，联军的两翼骑士们也开始速加战马。艾修鲁法特把jīng锐全部放在两翼，而以左翼尤甚。勇武的骑士们策动他们忠诚的坐骑向前，冲过田野赐予他们的敌人毁灭。纷飞的马蹄捣碎了残雪，马蹄的巨响仿佛来自天空的咆哮。
骑士们排列成骑阵型，这将是这片土地所见证过的最強大的骑士冲锋。骑士们冒着漫天的弹子和弓矢，以无可匹敌之势直扑敌阵。凶猛的冲进想要撤退却来不及撤退的帕罗军远程队部之中。刹那间，无数人体被战马击撞飞起，惨嚎着向后倒地，然后被无情的马蹄踩过。更多的人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骑刺穿而一命呜呼。
这一轮可怕的攻击震慑了后方尚未投⼊战斗的帕罗步兵，他们甚至没有趁着马匹停下来的机会冲上来
斗。等到他们的军官回过神来想要弥补这个错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远程队部已经在这凶猛的攻击下全数崩溃，残存的火手和十字弓手丢下武器，向后逃窜，而他们的⾝后，骑士们已经开始重新编队。
帕罗的军官这个时候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没有下令分开队形让溃败的己方队部通过，而是严令士兵砍杀所有胆敢冲向阵地的人。这个举动暂时挽救了帕罗人的右翼，使之没有因败兵的冲击而立刻崩溃。但是骑士们在战术和技术以及装备上都占据了庒倒xìng优势，虽然帕罗人极力抵抗，但是在骑士们排山倒海一样的攻击下，他们的战线岌岌可危。
在右翼，类似的事情也发生了。在杀红了眼的联军骑士冲锋之下，远程队部也被迅速击溃。不过这里骑士的数量没有左翼多，骑士们和帕罗的步兵纠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
不过在zhōng yāng，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在半狮鹫骑兵的可怖冲锋面前，虽然有步行骑士督战，但弓箭手还是只shè了两轮箭就匆匆后退。如果不是拒马暂时阻挡了一下半狮鹫，恐怕弓箭手这一下也得重蹈敌人远程队部的覆辙。半狮鹫被迫停下来，拔除木桩，这才让弓箭手比较顺利的从兵民队列的中间撤退过去，来到了整个阵地的后方。
现在，轮到兵民们面对帕罗大军的主力了。
半狮鹫骑兵虽然没有达到惊吓敌人战马的目标，但是这些骑兵本⾝依然拥有強大的战斗力。半狮鹫的生命也远超过战马，一个一个都全⾝挂満了箭支却依然不倒，而是继续咆哮着冲向兵民方阵。
通常情况下，如此恐怖的场面⾜以让士气不⾼的兵民们不战而逃。但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崩溃。因为他们的统帅就站在第一线，手握巨剑，和他们并肩而立。
“
起长矛！”艾修鲁法特大声⾼喊着，所有的兵民都握紧长矛，后段靠地，用脚踩住，尖斜斜对准了猛扑而来的半狮鹫。
在遥远的敌方阵地，一个穿着华丽盔甲，⾝披紫sè长袍的年轻将领正看着远方的战局。他正是帕罗军的统帅，也是帕罗的王子。但他看着自己的半狮鹫骑兵冲⼊敌阵，四处逞威的时候，嘴角不噤露出笑容。但是他的笑容没有坚持多久。半狮鹫毕竟数量太少，而敌人却没有因为惊骇而溃逃。在这样持续的混战中，数量上的优势是具有决定xìng意义的。不管半狮鹫骑兵如何勇猛顽強，但在四面八方的长矛和利剑攻击下，依然给一只一只打倒了。
说起来长久，实际上从第一只半狮鹫倒下到最后一只半狮鹫被杀死，并没有间隔多少时间。
连缓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帕罗的火骑兵已经冲到了兵民方阵前面，平端起手中的连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