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不是亲生的
“熊猫⾎是很稀罕的⾎型。”张秋燕道起有趣的话题唾沫横飞“比如说,如果有熊猫⾎的人失⾎过多,因为同⾎型的人少,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你意思是说蔓蔓如果失⾎过多,会有生命危险?”许⽟娥皱着眉头问。虽然不喜大女儿,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
“不止。”张秋燕向许⽟娥挤挤眼“你呢?大哥呢?或许媛媛呢?如果和蔓蔓一样是熊猫⾎,一样是⾼危分子。”
许⽟娥怔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型。话说,你怎么知道蔓蔓是熊猫⾎?”
问到重点了,张秋燕很乐意把自己收到的小道消息说与许⽟娥:“蔓蔓被人诬陷去医院做流产,后来证明是有人假冒蔓蔓的⾝份不是蔓蔓本人,靠的即是两人的⾎型不同。”
喔——许⽟娥眉头未展:“蔓蔓到现在都没有小孩吗?”
张秋燕听到她这话,一笑,甚是稀奇:“你不是不喜蔓蔓吗?居然担心她这个。”
“她再怎样,是我女儿!”许⽟娥鼻孔翘起,哼,端的一副爱女的慈⺟姿态。
哪会不知道,许⽟娥大概是想,如果蔓蔓生了儿子,在蒋家的地位上升了,亲家对婆家肯定另眼相看。许⽟娥相信自己是蔓蔓的妈,不信终有一天自己不能享这个福气。
张秋燕也想蹭蔓蔓这个福气,不然不会急着来和许⽟娥说这个事,叹:“如果是生了个儿子,还好。如果是生了个女儿,有人说北方人不像我们那边重男轻女的意识重,但是,都难说的,具体要看蔓蔓的婆家怎样。照我打听到的,蔓蔓这个婆婆,因为是军人家庭,是重视男女的问题。”
“是吗?”许⽟娥没有亲眼见过蒋⺟,一听张秋燕这话,可以把蒋⺟想象成温这样的老巫婆,不喜道“不是说知识分子家庭吗?怎么和乡下老太婆一样?”
张秋燕一方面同情蔓蔓,是由于觉得现在都是当人家媳妇的,同病相怜,一方面却是也能体会蒋⺟的心情,说:“不过如果我想,如果我有个儿子,他娶的媳妇生不出个蛋,是失望的。”
如张秋燕所想,许⽟娥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一听这么说,想法马上发生一百八十度的改变:“这样,蔓蔓更得生儿子了,我要和她爸说,女儿生儿子是⺟凭子贵。如果不想蔓蔓走我们这样的路,一定要生儿子!给我们温家争气。”
心底发笑的张秋燕,眨巴眨巴眼,不答:这儿子想生就能生啊。如果都生的是儿子,这世上有这么多女儿吗?况且,蔓蔓现在连肚子里都没有消息。
“哎,你说生不了孩子?不怕。”许⽟娥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一些消息,说“现在不是说有什么试管婴儿,代孕⺟亲吗?让她老公出点钱,想生儿或是生女都没有问题。她老公不是很有钱吗?所以,嫁个有钱老公是好事,有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听着许⽟娥这段似是真理的歪理,老半天却是想不到反驳的话,张秋燕哑巴了。
两妯娌,坐在老人家的病旁边毫无顾忌地聊天,只当躺在病上的温是个死人了。
话说到半截,张秋燕口渴,提醒许⽟娥:“大嫂,有⽔吗?”
没来帮忙照顾老人,还想要⽔?许⽟娥眯着眼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杯,只有我一个⽔杯。因为我老公说了,即使只有我一个人,都得在这里守着。”
张秋燕气闷,许⽟娥是在这里守着,等于是在这里坐着而已。
她自己不愿意来帮忙照顾老人,最后二房为了向温世轩和许⽟娥代,主要是为了维持自己老公温世荣在市府政里面的人面,二房掏钱请了个专职护理人员24小时看护老人家,许⽟娥什么活儿都不用做了。
若不是老公温世荣算是个孝子,像那两个极品姑子,既不出钱又不出力,只会长一张嘴说自己不是不孝顺,她的,等两个姑子来京北,一个先刮上一巴掌。
话说,当时蔓蔓刮温少涵那巴掌,实在大快人心。
蔓蔓偶尔,合她心意的,不若廖舒雅、汪芸芸那般不顺眼,就是温媛,心眼儿太多,看着要计较都心烦。
只可惜自己之前做错了事,蔓蔓现在与她们有意疏远,后悔不已!
许⽟娥始终不肯帮她找杯子,护理员见她们在这,趁机跑出去买点东西。张秋燕悻悻的,走去护士站找一次杯。
终借到一个杯子回来,听说这种塑料杯子是给病人们留尿用的,张秋燕喝口⽔都郁闷。走到病人头拿起个⽔壶往杯里倒⽔的时候,突然感到有道像毒蛇般的目光盯在自己脸上,浑⾝一冷,往四周看,一个人都不见。
奇了。
许⽟娥这时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她在,脫口:“你还没走?”
“大嫂,有我和你聊天不好吗?”张秋燕一气,⽔壶放地上都重声。
“好,怎么不好?”许⽟娥懒洋洋道“可你有空和我在这里聊天,怎么会和我老公说你周⾝繁忙没有办法来陪老人?”
“呵呵呵。”张秋燕假笑“我是刚好今天浩雪和朋友出去玩了,才有空过来。”
“浩雪不是要考研究生吗?有眉目没有?我家媛媛现在,已经是京北本地⾼中生了。”许⽟娥抓到机会就炫耀小女儿的成绩。
可在张秋燕听来,这许⽟娥是个傻的,女人再成绩好,不如嫁的好。蔓蔓嫁的就好。不见得温媛将来能混得比蔓蔓好。
反正只要一天许⽟娥和蔓蔓关系差,是栽的了。
“我家媛媛,将来要嫁大官,不是只嫁员官的儿子。”许⽟娥看得出张秋燕肚子里的幸灾乐祸,怒。
“大嫂,不是我不提醒你。这大官,真能混到大官的年纪的男人,都是四五十岁了。你确定,要媛媛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没错,你是愿意,就像让蔓蔓嫁给金若文一样。但你能保证,媛媛会听你的话?”
许⽟娥吃了个哑巴亏,瞪着张秋燕,但肯定没有想到,门外走廊里,小女儿是一五一十把她们的话都听进去了。
拎着书包靠在墙壁上的温媛,闭上眼睛,口起伏,一呼一昅,深感艰难:蔓蔓,自从蔓蔓嫁了个好人家后,家里的霉运似乎都转移到她头上了。
蔓蔓,对她来说,这个不是亲姐姐的姐姐,总是给她大巨的庒力。
可笑的是,蔓蔓似乎一直很満意自己是杂货铺老板女儿这个⾝份。
要是她,如果有更好的亲生家人,早就甩了温家。
蔓蔓是谁家的孩子?
若蔓蔓的亲生家人比温家更差呢,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蔓蔓不想抛弃温家。
眸光旋转,怔疑不定。
没有人是傻子,蔓蔓一样,所以,蔓蔓的亲家人只能是比温家差,不可能比温家好。
如果是这样,把自己的亲姐姐找出来,让蔓蔓离开温家。
再也不会有人比较她和蔓蔓,即使拿她来比蔓蔓,蔓蔓的娘家比她还差,真不知蔓蔓那个和温家人一样唯利是图的蒋⺟,更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蔓蔓呢?
想想,都令⾎里沸腾。
她答应小姑丈林文才不说,不当这个坏人,但是,她可以找出自己的亲姐姐,这总是没有错的吧。
可老人家只透露了平安扣一个信息,怎么找?
自己的妈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难保,爱财的张秋燕,没有从老人家故居里翻到过什么。
“妈,二婶。”沉定地走进门里,面露小女儿的姿态。
“媛媛,你放学了?”许⽟娥赶紧帮小女儿搬椅子。
“妈,我想喝⽔。”一句话,先打发走⺟亲。
许⽟娥匆匆忙忙跑外面,帮小女儿找好喝的⽔,只是⽩开⽔,她担心小女儿营养不够。
余下张秋燕,对温媛,向来警惕心重,坐一边,并不说话。
“二婶,我听浩雪姐要上国中传媒大学的研究生了。”轻而易举的拿张秋燕没有不开口的话题来撬口。
“是。”有成绩的女儿,哪个妈不会想炫耀,张秋燕叽叽喳喳,笑个不停“找到传媒大学的研究生老师了,说是很喜我家浩雪,说她能说会道是个当主持人的料。”
温浩雪那副猪样能当主持人?
若能当,现在电频视道里的美女主持人,一个个都要整回猪型了。
温媛但笑,接着有意无意切⼊自己想知道的话题:“二婶,你来京北前,我听我妈说你上过的老家。”
那是,生怕蔓蔓和蒋大少上老人老家时兜走他们不知道的贵重东西,必须亲自上门左右邻舍都问明⽩。当然,老人家那地方,她早些年,已经借口私下翻找过多少遍了,什么都不可能有。
“是,去了老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张秋燕打起警惕打量温媛,莫非这小侄女,一样是想贪图老人家的遗产。
“没有,只是上回,我妈不是让我问起有关我们长房那块⽟佩的事吗?我没有,蔓蔓姐也没有。我妈一口咬定一定是在手里。后来,我记起了有一次,和我提过一件事。”温媛说的煞有其事的。
张秋燕想不信都难。
“什么事?”被吊起了胃口,忘了这狡猾的小侄女怎会亲口和她提起这么隐秘的事,急问。
“说,她娘家里,给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是系平安扣的,我爸以前,也有一块。”当然,这些话,都是温媛自己想的杜撰的,古怪脾气的温以及口风紧密的温世轩,怎么会和她说这些事。
可张秋燕却听了进去,感觉有理:“你二叔是说过,自己小时候在家里看过的⽟佩只是平安扣。后来,大家都说祖上那块⽟佩不止是平安扣,才改成浩雪现在有的那块⽟佩。”
锐利的眼一眯,成条微:照这么说,她亲姐姐真是没有死了,是老人家给戴了平安扣送人了,都说不定。
至于现在大家看到的仙桃⽟佩,是谁带来的?蔓蔓的可能很低,不说她,就是许⽟娥,都从来没有见蔓蔓戴过。
如果是易呢?老人家送了亲生女儿给他人,对方将这样一块⽟佩送回给老人,作为信物。
有可能。
“二叔有没有说过,我们温家的平安扣是什么样的?或许你们其它房戴的都是仙桃,但我们长房不同,还是戴平安扣呢。”
“这个,我要问问你二叔。”张秋燕在关头上卖了个关子是想独呑。
温媛冷笑:“二婶,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在我们家里找?”
确实,首先也得长房自己看有没有找到,才能知道是否还在老人家手里。
“你二叔说过,说那块平安扣,照在太底下,在⽟里面有条红⾊的光。”张秋燕透露完消息,仔细叮嘱她“你在家里好好找找。”
温媛点头:这算是一条可贵的线索了,她一定会好好找出她亲姐姐的。
眼睛眯紧。
病上的老人不动声⾊的眼角微微夹了条。
门口,给小女儿买了瓶营养快线回来的许⽟娥,听到这会儿,拿手捂住诧异的嘴巴:原来是块平安扣,不是仙桃!
…
昨晚上被蒋⺟一闹,一家人没时间吃上顿好饭。
到了今天中午,蒋大少和蔓蔓邀请大家重新过来,把昨晚上的菜重新热了,不然会浪费。
蒋⽗过来后,叫了蔓蔓到书房里。
“蔓蔓。”边走,边望着地砖,蒋⽗双手背。
“爸,有什么事你说吧。”蔓蔓往自己上系的小围裙抹着手,道。
“昨晚上你婆婆回家,我把她又骂了一顿。所以——”
“爸,这个事和你无关。我不是个是非不分的,您放心。”
顿住脚的蒋⽗,望向她,老成稳重的长辈眼中放出一丝探究的眼神儿。
之前有关她和陆家的传言,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一直信任这个媳妇的为人,因而与蒋⺟他们不同,并不当回事。然而,昨晚上亲眼所见两个上校的行动方向之后,他看出了点端倪来,这小儿媳妇与陆家是有瓜葛的,而且绝对是不浅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