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自取灭亡的人
转眼间,郑二叔被抓整整三天了。郑二嫂子在找不到其他人帮忙的情况下,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之下又有谁敢奋不顾⾝支援郑二叔,敢的人,也被郑姑婆骂跑了。郑二嫂子在郑大姑被骂跑时,已经在悔恨了,每天和郑姑婆呆在一块的每一刻都是痛苦的⽇子。
郑姑婆这个老赖在这一刻却是发挥了十⾜的本⾊,郑二嫂子到哪儿郑姑婆都要跟着,美其名曰帮进出派所的儿子监督这个老婆不要跑了。
这样种种情形之下,郑二嫂子最终,还是在出派所民警的建议下,去上了法律援助的律师,才有了得以见到郑二叔的机会,探清楚郑二叔在所里的情况。
郑二嫂子自然没有机会见到郑二叔的。因为郑二叔据说触犯的是刑法,在留拘调查中,是不给家人见的。但律师可以见。
律师见完郑二叔,又为郑二嫂子稍微打探完郑二叔触犯到的案子情况后,回来和郑二嫂子说:郑二叔貌似犯的,还不止是联合他人欺诈郑大伯财产这一条罪。
郑二嫂子大吃一惊:别说其她姑子,她作为老婆,作为郑二叔的枕边人,都知道郑二叔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参与杀人放火的事。
怎么回事来着?
这就要说到当年郑二叔对郑大伯这种恨意,是自小几乎深蒂固的,在别人出谋划策要吃郑大伯以后,郑二叔还担心对方能不能真的吃掉郑大伯,非要在旁监督监视,所以,当年苗爸工厂失火那件事儿,郑二叔对那事具体到细枝末节,居然都有点接触和了解。
调查人员,是据郑二叔平⽇收⼊状况,再对于郑二叔突然间暴富这一点上下手,知道了有人给郑二叔转了一笔大数目的资金,循循导,套出了郑二叔与林楷斌之间的易內幕。郑二叔这人,向来如此,为了明哲保⾝,怎么可能舍得拿自己牺牲而去保全林楷斌,当然是当起了⽩眼狼,争取坦⽩宽大。
可见,君爷那次放走郑二叔时,其实已经知道郑二叔是和某人做勾当了,放了长线钓大鱼而已。偏偏郑二叔不知死,非要大大办女儿的婚事,当场作死了。
律师告诉完郑二嫂子之后,郑二嫂子还来不及骂一顿在所里吃牢房的老公傻,律师又告诉了郑二嫂子一个真正令她痛心疾首的消息:由于郑二叔的财产均涉及来历不明的不法易,可能法院会允许下面的执行人员先封了郑二叔的所有财产。
郑二嫂子瘫软在地。
夜一之间,郑二叔的房子,车,公司,行银账户,一切资金,全部被法院冻结了。郑二嫂子本来不及转移。
郑二叔是典型的霸道守财奴。别看他好像是爱自己老婆和女儿,可是,关系钱财的事,都是记在他名下。郑二嫂子自己的行银账户本上,只有郑二叔每个月固定给她的⽇常家庭开支费用。
唯一余下的,可能只剩郑沅茗结婚时和张家一块出资买的房子,因为记的是郑沅茗和张树河的名。可是,张家现在都想着要追问郑家的责任呢。这房子,八成要被张家扣着,郑家也短时间不可能要回来。
郑二嫂子现在是连在燕京租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她只好劝婆婆回家。因为她回保定都没有房子住了,自家的房子是被法院封了,只能回娘家找人先住娘家的亲戚那里了。
听到郑二嫂子说不能在燕京住了,郑姑婆哪会愿意妥协,先是要郑二嫂子继续出钱,郑二嫂子说她没钱,郑姑婆又说:“沅茗她不是在大行银工作,每月的工资,难道连燕京这一点房租都出不起吗?”
这要说到郑二嫂子和郑二叔平常爱面子,帮女儿吹的天花坠。其实,郑沅茗是在大行银工作没错。可谁不知道大行银对一般职员的工资苛刻,郑沅茗进行银工作才不久,工资两三千。自己养自己都有点困难,平常多一点的支出都是靠啃老。郑姑婆现在在燕京住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加⽔电费,都⾜以两三千了。
郑二嫂子如今不敢吹了,直言道:“租不起!沅茗那点工资,要养我,都困难。”
“你疼你女儿,能让你女儿不孝敬她吗?”郑姑婆不信。
“妈。你信不信都好。我可以让沅茗把她工资账本给你看!你再不信,去她工作单位找她导领问也行。”郑二嫂子豁了出去,可能是生平第一次与婆婆顶嘴了。因为自家真是没钱了。你郑姑婆再想赖也没用。
郑姑婆看着儿媳妇那神⾊,才知道是真的。
眼看二老家不行了,靠不住了,老人家慌里慌张之中,才想到要去倚靠其他子女。但是,郑大姑被她骂跑了,郑大伯被她骂跑了。郑大嫂和郑沅洁不见踪影。郑小姑自己都没钱。唯一只剩下郑二姑。可郑二姑这回鬼滑了,说自己老公突然犯了急病进了医院,没法来燕京接老人家回去。
郑姑婆在电话里臭骂郑二姑一顿,郑二姑不痛不庠。因为她知道⺟亲奈何她不得的,郑姑婆再骂,她更好,学郑大姑和郑姑婆就此断了关系,不用背包袱了。
不管怎样,郑姑婆是不愿意,绝对不愿意回保定去的。如果灰溜溜回了保定,她这把老脸都得在街坊邻居的笑声里丢尽了。
这样的话,只剩下⽩家了。
⽩家在燕京住,有钱。郑姑婆想定了主意,去赖⽩家。本想去找⽩队。可是,听说⽩队和云姐都刚好出差了。⽩小璐住学校宿舍不回家。⽩家回家。⽩家等于没人在。她去找,不知道⽩队家里什么时候才有人。眼看房租快到期,郑姑婆只能去找君爷和⽩露姐姐了。
说起来,在郑姑婆心里其实更想赖的人是君爷家。因为她很记得是君爷把她赶出了她本来住的舒舒服服的病房。可以说,郑姑婆对君爷和⽩露早就恨之⼊骨了。
对于郑姑婆去闹君爷家一事,郑二嫂子是很赞成的。因为郑二嫂子知道,自己老公会被抓,绝对和君爷两口子脫不了⼲系。
那天,郑姑婆和郑二嫂子坐上车,来到君爷家的大院。大院门口有门卫,不让她们进去。她们就在门口守株待兔。
君爷和⽩露姐姐通常在单位里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君爷家一家三口人,每天先回家的,当然只能是小包子了。
小包子刚好昨晚上自己觉睡不老实踢了被子,早上起来小鼻子有点塞。由于包子好学坚持要去上学,君爷只好叮嘱⺟亲,如果幼儿园打电话来说包子有点发烧的话,先把孩子接回家。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幼儿园果然打了电话过来,陆夫人这个当的,匆匆忙忙打了辆的士去幼儿园接孙子。
小包子发烧了,只是低烧,三十七度几,可对于幼儿园的老师来说,已经如临大敌。毕竟,这可是陆家的长孙。
陆夫人更是心疼孙子,一边接孙子回家,一边在路上给君爷打电话。
君爷在忙,没有能第一时间接到陆夫人的电话。办公室里代替君爷接电话的是姚爷。
知道小包子生病了,姚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儿子洛洛。小洛洛要是知道包子哥病了,恐怕比任何人都恐慌。
“⼲妈,你别急。陆君等会儿出来后,我告诉他,让他回家。”姚爷安慰陆夫人“⼲妈如果不放心,我先回去看看征征也可以。”
陆夫人连忙点头要姚爷先回来帮她看孙子。可坐在怀里的包子不愿意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姚爷回来做什么?还不是和儿子一样欺负他这个包子?
姚爷在对面也能想象到小包子肯定是不愿意,嘴角一勾,说:“⼲妈,你还是等等。陆君很快出来的,我保证他十分钟內可以回家。”
听到儿子能十分钟回家,陆夫人不坚持让姚爷回来了。毕竟姚爷自己也有工作,和君爷一样是个大忙人。
挂了电话,车子到达大院门口,陆夫人付了车费,抱了包子下车。
就这一幕,被守株待兔的郑姑婆和郑二嫂子发现了。或许,郑姑婆和郑二嫂子是不认得陆夫人,但是,对于小包子,由于小包子到过君爷的单位找过爸爸,所以,郑姑婆和郑二嫂子哪怕没有和小包子说过话都是认得包子是君爷的儿子。
事不宜迟。郑姑婆带郑二嫂子向包子冲了过去。
只听包子嫰嫰的声音喊了陆夫人一声,郑姑婆瞬间明了,这个人是⽩露的婆婆。
太好了!简直是天助我也。郑姑婆心里想。早就恨死⽩露了,在⽩露的婆婆面前告⽩露的状,看⽩露以后还怎么在婆家生存。
陆夫人从出租车面前转过⾝后,只见自己前行的路上突然多出了两个人,是正好堵住她的路,暗暗吃惊。
郑姑婆说:“你是⽩露的婆婆吧?”
陆夫人猜疑她是谁,怎么认得自己儿媳,自己明明没有见过这个人:“你是?”
“我是⽩露她姑婆。”
提到郑家人,陆夫人一个都没见过。但是,郑家人和温家人一样极品的事迹,陆夫人却是早就听了不少。陆夫人脸当即⾊一冷,明⽩郑家人这是来闹事的,紧抱着孙子不愿意和她们说话,想绕开走。
“哎——”郑姑婆又把陆夫人的去路一堵,嘿嘿声说“我都说了我是谁。你们陆家和我们郑家也算是亲戚吧。你这样招呼自己家人?”
陆夫人冷静地回答道:“⽩露没有和我说过你们。你们是真是假的亲戚,我也不知道。”
“你可以打电话问⽩露!”
“我儿媳妇工作时向来忙,我不可能在这时候打电话给她打扰她工作。”
眼见陆夫人是站在⽩露那一边,郑姑婆心底里阵阵发抖地冷笑,想这⽩露还真是只狐狸精,不止了男人,还了自家婆婆。一不做二不休,郑姑婆在众目睽睽下对着四周的路人开始大声大喊起来:“你们瞧瞧!快点过来瞧瞧!这是一家怎样没有良心的人!她儿子,把我这个老姑婆,一个病号,病还没有好的老人,赶出病房!”
两点多这会儿时刻,人不多不少的,刚刚好,郑姑婆这一声大叫,昅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小包子病归病着,见被人围攻,小脸蛋一瞬间涨到通红,义愤填膺,要下来帮对付坏人。
陆夫人一边护着孙子,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围上来的人,因为事发在大院外头,所以大多数并不是大院里悉的人,反而是那些路过的路人,居多是陌生的。
守大院的门卫见状不好,走上来帮陆夫人驱赶围观的人群。郑姑婆肯定是不让,上前和门卫争执:“你有本事你抓我,你抓我啊!”
门卫一时真不敢伸手抓她。因为她自己都说了她是个病号。谁知道,如果上前,抓都没有抓到,郑姑婆突然⾝体发生什么意外,都是对方的错了。
就这样,郑姑婆以自己⼲瘦精炼的“病体”所向无敌,得门卫节节后退,接着,又近到了陆夫人面前,眯起眼端详陆夫人:“你打算为你儿子怎么说?你儿子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你这个当妈的能脫得了⼲系吗?”
这个老巫婆,和上次那两个男人一样坏。小包子气得小脸蛋鼓鼓的,却被捂住了嘴巴。
陆夫人不可能让孙子搀和到这⿇烦事来,心里正想方设法,该如何突围。忽然,从大门里迈出来的人影,让陆夫人眼睛一亮。
由于孙子中午睡完午觉起后有起气,姚夫人习惯了带孙子在下午三点左右出来到哪儿逛逛。
姚夫人抱着洛洛走出了大院门口,就见自家闺藌被人围困了。
“征征哥——”看见包子哥的小洛洛最⾼兴了,在怀里挥举小手。
姚夫人抗拒不过孙子,只好径直抱着孙子走到了陆夫人旁边,转头,看到像只战斗机的郑姑婆,问:“这是谁?”
“我是⽩露的姑婆。”郑姑婆回答的理直气壮。
姚夫人可不比陆夫人那好心肠,嘴巴堪称刀子嘴,对郑姑婆这话抿着嘴一笑:“哦,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据说病好了还要非赖在医院里装病的老赖?”
“你,你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人家病房是给危重病人抢救用的。而非有这样的人,当医院是自家开的,当医院病房是自己家的卧室一样。”
“你胡说八道!”郑姑婆在地上猛跺脚。
“我胡说八道?”姚夫人哈哈大笑两声,嘲讽地眯了下眼“不如让大伙儿评评理,你们说,像她这样的人,是生了重病快要死的吗?”
众目睽睽,郑姑婆这幅上蹿下跳好像体育健儿的样子,哪里像是快要病死的?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是假,一目分明。
舆论的风向瞬间改变。郑姑婆脸⾊一⽩,想捂住口装作口痛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姚夫人望到马路上,突然哎一声:“陆君来了。”
君爷到了,开着车,驶到门口的刹那,直接退了围观的人群。走下车的君爷,随手将车门一甩,砰的一声,⾜以吓退上千号人。
没人敢靠近一步。君爷全⾝散发的寒气,可以将所有人都冻成冰。
没有做错事的小洛洛,都害怕地把小脸蔵到了怀里。姚夫人就此笑了声:“洛洛你就这么怕你征征哥的爸爸?”
小洛洛瘪瘪嘴。
哈哈。姚夫人大笑。她孙子真是个小奇葩。喜包子哥,却又怕死包子哥的爸爸。
在见到儿子来的一刻,陆夫人心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可越走越近的君爷,还是让陆夫人呑了口口⽔。眼看,君爷当下这幅表情,说明郑姑婆是踢到了君爷的铁板了。
不是没有预料到郑家人会来闹事,可是,在君爷的底线里头,郑家人来闹他也就算了,居然来敢找他⺟亲?
郑姑婆对君爷昂着的小脑袋,像是屏住最后一口气:“你——”
“我这个人不喜说废话。”君爷的声音不紧不慢,音量也刚好控制在只有他和郑姑婆能听见的范围內“既然你来找了,我也刚好把这两句废话和你说了。第一,如果你想我把你当年对我岳⺟做的事情告诉我老婆她大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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