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 一鸣惊人
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倾泻而下,天地一片茫茫。
群山围绕的盆地却如同具备神奇的力场,雨点滴落,四散开,在边缘的地方形成沟流,浸不⼊盆地內。
这应该是阵法噤制的一种力量。
不受风雨影响,为数众多的解破者大都坐静冥思,埋头不顾外界的事情,一心沉浸在噤制的玄奥当中。
倒是苦了一众看客,纵然有各类雨具,但冒着大雨观望的感觉终归不慡。
苏兴平心里更是大倒苦⽔,他伤患未愈,可目前情况,想找个好地方躺着都十分艰难。
墨雄于命令苏兴平一个手下撑伞,自己静坐静着,⼲脆闭目自修,进行周天调息,一会之后,便神游天外去了。
那手下忍气呑声,丝毫不敢大意。生怕手颤让伞面偏移,雨点会滴在墨雄于⾝上,那可不得了。苦着脸望向自家公子,看有没有解救之法。
然而苏兴平比他还苦,作为出⾝优裕的家族弟子,让他眼巴巴当无聊的看客,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风收雨歇,一天过去。
接下来等待的时光枯燥至极,盆地各个阶梯的解破者似乎都遇到了瓶颈,迟迟无法突破。
没有突破,也就没有波澜,没有值得讨论的事件发生,让人看得眼睛都淡出鸟来。
百无聊赖之际,苏兴平东张西望,却发现成千上万的看客其实一直在不停流动的。期间有人下山,又有新的人上来。想来也是,看客无非看个热闹,但热闹不可能看一辈子,总得要去做事忙活。
只是慕名前来⽩首山的人实在太多了,围观的人常常是満満当当的。
第五天。沉闷的形势被打破,龙马公子成功晋⾝第六层;一个时辰后,神教圣女紧紧追上。
至此,第六层阶次共有六人——而前面第七层,仅得一个⼲瘦的神秘黑⾐人。
第七天,就在墨雄于都有几分不耐的时候。梁丘峰终于有所动作了。
等得快要发疯的苏兴平精神一振:好,就等这一刻。
从盆地第三阶梯进⼊第四,属于由外三层朝中三层进发,难度增加可想而知。坐在第四层阶梯的解破者,人数不过百来人左右。
只要梁丘峰解破失败,定然遭受反噬,不管受伤轻重,一旦退出盆地,墨雄于便会如同狩猎的虎豹。一下子将他击杀。
如果不一下子痛下杀手的话,也许更好,苏兴平起码有十八种手段,会让梁丘峰生不如死,后悔为何要活在这世上。
“来吧!”
好像听到了他內心的呼唤,梁丘峰站立而起,开始前进。
在众多解破者皆坐静的时候,他的起⾝显得颇为显眼。鹤立群般,即刻引来无数的目光。
看客们的讯息流堪称神速。不用多久,不管是坚持在场的人,或是新加⼊的都知道这个要进行解破第四重噤制的年轻人的名字。
“梁丘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呀。”
“区区气道初段的人,你能听说过才奇怪了。”
不以为然的语气,也许过得几天,没有人还记得“梁丘峰”是谁。一如风飘云散。只是短暂的景象,不值得去记住。
“他来自哪里?”
“据说是唐王朝的南岭,一个叫‘终南剑门’的宗门。”
“终南剑门?又是什么门派…”
陌生,几乎完全的陌生。
默默无闻总会带来某些偏见的轻视。
“呵呵,看来他运气不错。能抵达第三层。不过依我看,这运气要到头了,尝试第四层,也就是他失败之时。”
“那是肯定的。”
不看好的议论声,如轻轻的浪嘲起伏。倒没有什么刻意针对的意思,对于名不经传的目标,看客们怎么会专门去嘲弄讥讽呢?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声嘲传下去,进⼊梁丘峰的耳朵,他忽地站定,微微仰着头,环顾周围的环境,觉得格格不⼊,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內心漾。
很久了…
应该很久了…
告别那段食不果腹、朝不顾夕的⽇子依稀很久。只是有些东西,却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施加于⾝,没有改变。
卑微如昔吗?
无法摆脫吗?
我希望有一天,人们谈论起终南剑门时,会如同谈论龙城、永恒神教、天宝商行它们一样!
我希望有一天,宝剑所向,谁与争锋…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让人们记住剑府,记住自己的姓名,其实我复姓“梁丘”单名“锋”…
梁丘峰忽而露出一抹微笑,仰首踏步,向第四阶梯走去。
噤制无形,有质。
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一幅大巨的棋局横阻于⾝前。黑⽩棋子,数以百计,每一处,每一个角落,两⾊的纠厮杀都搅得难分难解,不可分割。人看着,拼命去分辩,很容易使得心神疲倦,头晕目眩。
这好像不是一局棋,而是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案似的。看不清局势大向,认不准谁优谁劣,判不定孰胜孰负。
梁丘峰蓦然拈起一枚黑子,放在局势央中处的一个空位。
如⽔滴⼊大海,虽然不生波澜,但总能产生些涟漪。
局势突然一变…
“吐⾎吧,摔出场吧。”
过于期待的奋兴,苏兴平嘴里都念叨出声了。好像念叨会变成咒语,让梁丘峰铩羽而归。
墨雄于⽩了他一眼,觉得这样的行为幼稚之至。不过他也好整以暇地了手,随时等着梁丘峰的出局。
“嗯?”
苏兴平的念叨戈然而止,见到鬼似的,在视线內,梁丘峰的步伐没有丝毫紊停滞,一步步坚实地踏上第四阶次。
“他,他居然成功了?”
“他怎么会成功?”
苏兴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客们的声浪同样寂静下来,倒不是说梁丘峰解破第四重噤制有多少了不起,而是其表现大大出乎意料,具备一种強烈的反差。
不被看好的成功,往往最能引发热议。
寂静的氛围当中,梁丘峰并未就此打住。和上一次一样,他选择了继续前行,最终在一片整齐的惊叹声中,稳稳当当地坐到第五阶梯的一个空位上。
旁观左右,并列者,唯二十余人而已。
又是一次不动则已,一动冲天。
别人一步步地走,他却都是接二连三地解破,还显得很轻松般。
突然间有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梁丘峰!”
那人心里默默地想:也许自己应该记住这个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