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殊死搏斗
听了小雨的话，我感动得心嘲澎湃。看着她深情而坚定的目光，我更是看到了她与我生死相许的无悔决心。一种大巨的情绪在我心中
着，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全都一扫而光了。我只有一个信念：我可以死，但我心爱的小雨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是粉⾝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我回过头轻蔑地看着斜指在我头侧的手
。马脸二老看着我，忽然目露凶光，狞笑着把移至小雨的后脑，冷冷道：“臭小子，你再不开车，我一毙了这娘们！”
我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呼昅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全⾝上下不噤剧烈地抖动，大脑顿时又失去了主张。怎么办？到底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小雨活生生地被杀死在我眼前吗？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不！不能！绝不能！
小雨的手无声息地抚上了我的手，轻轻一握，我听到了小雨平静的声音：“程东，开车吧！我不会下车的！”
“不！”随着我一声痛苦的大吼，我的大脑迅速冷静了下来。看着小雨无悔而坚毅的目光，我的脑细胞⾼速运作了起来。
两个凶徒既然胆大包天到敢抢行银，事前一定会经过周密部署，绝不会蠢到连一部车子也不准备。按常规，车子应该停在行银前门，或许还有一个同伙等在车里。而由于发生突变，前门无路可逃，两个家伙才迫不得已从后门逃出。被挟持时，我和小雨都已下了车，他们完全可以抢了车子逃之夭夭，但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上车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挟持人质这么简单吗？或许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两个家伙不会开车，至少二老不会，因为老大重伤
本就开不了车。
经过一瞬间的脑细胞活动，我决定要做一次一生中从没有过的大巨 博赌。赌注是我自己的生命，或许，还有小雨的生命。但如果我赢了，我至爱的小雨就能活下去！我的博赌很简单，我就赌这个马脸二老不会开车。
这时二老的声音又从⾝后传来：“臭小子！我数到三，你不开车，我就毙了这娘们！”
“一…”
“不用数了！”我打断了二老，深情地看着小雨绝美的脸，又微笑道：“你现在就开吧。不过我提醒你，油门就在我脚下，只要你的一响，我立刻踩下去，你信不信只要几秒钟，车子就可以撞上前面的大厦，到时候我们大家一块死！”
果然马脸二老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握的手微微颤抖着，无助地向胡须老大望去。胡须老大费力地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道：“二老，答…答应他，让女人走。”二老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又恶狠狠地冲小雨喊了一句：“臭娘们！滚！”
赌赢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望向小雨道：“小雨…”
“不！我不走！我不会让你抛下我一个人的！”小雨望着我，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滚而落。
我看着小雨，心如刀割，喃喃道：“我不会抛下你的，永远都不会的！”小雨听到我的话，止住泪⽔，欣喜地望着我。我右手扶住小雨的头，凑过去在她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深昅一口气，痛苦地闭上双眼，右手突然发力，将小雨的头重重地撞在车窗旁。小雨闷哼一声，晕倒在座位上。
两凶徒看着我的举动，都惊呆了。我没理他们，下车脫下⾝上的半大⾐铺在路边，又回⾝打开车门，用双手把小雨捧出，小心翼翼地，象捧着我一生最珍爱的宝物，轻轻的把她放了上去。看着小雨绝美的脸，我的泪⽔不由自主地滑落，我是多么不舍得啊！或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看到这张脸了。我拂去滴落在小雨脸上的泪⽔，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轻道了一句：“小雨，原谅我吧！”
我眼泪含铁，在马脸二老不断地催促和怒骂声中，精神抖擞、状态昂扬地向车门走去。回到了车上，我心中一片释然，痛，并快乐着！
我的雪弗莱在城郊的⾼速公路上飞驰着，胡须老大奄奄一息，马脸二老震摄于我的英勇，也没了精神头。我望着远处的天空，想默默地向深爱着我的人们告别。忽然我想到了夭夭，我的心里骤然一紧。今天是夭夭回家的⽇子啊！我怎么突然给忘了呢？或许夭夭已经到家，正做好了平安夜的晚饭，等着我回去呢？我怎么可以死！我死了夭夭怎么办？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成功送走了小雨后，我仿佛完成了一项生命中最艰巨的任务，心志突然松懈，大脑处于了一种无思想状态，只想一心赴死。但夭夭却让我的求生**重新燃烧了起来！现在小雨已经全安了，我全无负担，正该是同两个不法之徒英勇战斗的时候，我怎么还会想到去死呢？我心中不断地大骂自己轻率、愚蠢！同时开始再度分析当前的形势。
我通过反视镜观察着后面的两个家伙，老大由于失⾎过多，已近乎昏死状态，可以不⾜为虑。马脸二老虽然孔武、精悍，但毕竟是瘦长型的⾝材，其魁梧却不及我。若与其徒手格斗，我未必会输给他，关键是他手上的那把。通过以前看过的械杂志，我知道那是一把国产七七式手，可以说是手一族中的垃圾产品。虽说这种
程小、火力弱，但仍⾜以让我致命。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搞掉他手上的，只要能成功，我就可以和这家伙徒手大⼲一场。
想到徒手斗，我回忆起了大学时代被我教过中文的国美留生学保罗。作为对我的回报，这家伙曾孜孜不倦地教过我一套所谓的“合气道”功夫，据说是经过他的授业恩师，一度红遍全球的好莱坞动作巨星史蒂文西格改良过的武功。我当时笑他吹牛，也没太认真学，再说时间已过了八年，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好歹聊胜于无，我开始一点一滴地回忆那些曾学过的招式，在脑海里复习。
快速复习了一下，我把两三个估计能用上的招式牢牢记住了。同时又想到只凭借我个人的力量，来对付持歹徒毕竟不太现实，还应该想办法向外界求助。我想到了机手。一想到机手，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小雨醒来后只要一冷静下来，就会想到打我的机手，这样我的机手肯定会被歹徒们没收；喜的是万幸小雨还没有打来，但我却可以打回去。只要我不接听、挂不断，警方或许能通过我的机手信号找到我。
复习了“合气道”的功夫，又想到了求助方法，我奋兴不已，信心百倍。趁马脸二老不注意，我摸索着找到了按键“2”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通话键，用单键拔号的方式拔通了小雨的机手。幸好当初没有买个翻盖的机手，否则…
这一刻，我心中充満斗志，一心想着⼲掉那个马脸二老，重获生机。至于最关键的手问题，被奋兴冲昏头脑的我，早就把它忘了。
按凶徒二老的指示，我把车开到了S市与H县之间的一家废旧厂区。我知道这里原是一家国有大型企业，不过早已倒闭多时。我停下车，马脸二老提下了车。我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应该跟着下车。我打开车门还没下车，马脸二老已站在车门边，把手伸进车內，七七手抵在了我的太
⽳上。
“听着，小子，我很佩服你，但你还是要死，认命吧！”
我的心通通跳动着，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了？不！我不能！我不会认命！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猛然一拉车门，同时⾝体向斜前方迅速倾倒。大巨的挟力让马脸二老发出了杀猪般的嗥叫，我仿佛听到他手臂上的骨头被挟碎的声音。但遗憾的是，那只七七手在掉落前的一刹“砰”一声走火了，我只觉得左肩窝一阵火痛，大巨的冲力带动我的⾝体重重地撞在了车厢里。
妈的！千算万算，我还是中了！
不过这一刻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忙起⾝去捡那把掉落在车厢里的手。我想着，凶徒二老也想着。就在我即将抓住那把的一瞬间，一只大巨的⽪鞋出现在我面前“咣”地一声，我的左脸被踢中，⾝体向旁翻倒，连车里的杂物箱也被我撞开了。马脸二老一脚将我踢翻，忙抢着去拾手。这一脚踢得我眼冒金星，但还是看到二老去捡的手。这时，我看到从杂物箱里掉落的一把修车用的扳手，我大喜，顾不得⾝上的伤痛，
起来就象那家伙砸去。
马脸二老顾不得捡，忙往后退，我紧随着也冲出了车门。
我看了一眼还在后车座上的胡须老大，那家伙脸⽪微动，但仍在昏
中。现在我的对手只剩对面的二老了，尽管我和他都只剩一条手臂，但我剩的是有力的右臂，那家伙剩的却是软弱的左臂。另外我手中还握着強大的武器，而且警方人员也有可能随时赶到。形势已经完全改观了，我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了。我唯一的弱势就是我左臂的伤口还在流⾎，我必须速战速决，
我狞笑着向马脸老**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砸死。那家伙一张马脸拉得老长，惨⽩的面⾊显出了他內心的恐惧。凶徒二老看着我，突然从
腿中菗出一把短刀。我心中暗笑，一把小小的短刀如何能抵挡強大的扳手？真是螳臂当车！
我手持扳手，冲上去不顾一切地向马脸二老一通
砸，全无章法。刚刚复习了半天的“合气道”早让我给忘光了。凶徒二老一边后退一边拼命抵挡，几个照面之后，那把破刀终于被我砸飞了。我大喜过望，正想进一步把他砸死，不想
口空门大开，被负隅顽抗马脸一脚踹中，我后退几步，一庇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的扳手“嗖”地一下，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马脸二老见一招得中，立刻向我扑来，被躺在地上的我一脚踹开。我们都忙站起⾝，准备新一轮的搏斗。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了警笛声。马脸二老听了，惊惶无比，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我心中动不已，掏出机手对他大笑道：“八王蛋，没想到吧？我早就警报了！现在察警马上就要到了，你完了！”
马脸二老露出狰狞的表情，瞪着我咬牙切齿地道：“妈的，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去垫背！”说完这家伙四下一逡巡，居然从⾝后的垃圾堆里菗出一两尺许的废旧钢筋。
我忙向自己⾝后瞧去。靠！没有垃圾堆！什么也没有！
看着一步步向我
近的马脸二老，我心里有些慌。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了，难道就这样被他打死吗？不行，我不甘心！我盘算着还有什么武器可以利用！忽然我想到了我的手，左手！受伤的左手！我的左手虽然因伤巨痛难忍，但并非不可以利用。只要出其不意，一定会有机会的！
我一面躲闪着马脸二老的狂疯攻击，一面暗暗积聚着左手的力量。正当他一钢筋向我横扫过来时，我知道机会来了。我微侧⾝体，拼着用后
部硬挨一记，同时忍着巨痛，左手突然击出，重重地打在那家伙的鼻子上。马脸遭受突如其来的打击，立刻不知所以。我不给他
息的机会，右拳连续击出，砰！砰！砰！二老的那张马脸被我砸开了花，⾎流満面，估计嘴里的牙齿全都被我打掉了吧？
我看打得差不多了，飞起一脚踢中马脸二老的下⾝⾁袋。这家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飞⾝扑上，狂叫着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咽喉，我要把他掐死！看着马脸二老双眼开始凸出，恶心无比的大⾆头也伸了出来，我知道我终于胜利在望了！我要赢了！真的要赢了！
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放开他！”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一颤，冷汗瞬间浸遍全⾝。我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奄奄一息的胡须老大竟然醒了！一只黑洞洞的口正从车窗中冷冷地对着我。我全⾝一软，立刻怈气了。得到了息的马脸一把将我推倒，起⾝从车中取回了手，对准了我。
马脸二老恨恨地从口中吐出了一团⾎糊糊的东西，对我恶狠狠地道：“小子，你够狠！不过现在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你准备受死吧！”
听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警笛声，我躺在地上，望着辽远的天空。我的心里没有恐惧，没有悲伤，甚至也没有留恋。我只想苦笑，想不到我经过殊死搏斗获得的生机，竟会在胜利在望的一刻被扭转。原来上天只不过是同我的生命开个玩笑，我的命运早已注定，我仍是难逃一死。看着面前黑洞洞的口，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认命了。
“砰…”
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声过后会带走什么呢？或许是人类最宝贵的生命吧！随着声一响，我心脏一紧，两眼一黑，头一歪，便再无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