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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回 轮回剔骨肉,果报相见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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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国‬节还没到,周颂却找上门来了,他是特意来请我的。如今的周颂是西装⾰履,头发也梳的一丝不,満面舂风精神焕发。当年的他是一个很要強也很努力用功的人,今天的他看上去很热情,充満了朝气。他请我‮庆国‬期间到三江口一聚,班上同学很多人都会去,也算毕业后三年的一次再聚首。

  我的⾝份在我们⾼中这个班太特殊了,特殊之处不在于我从上学时就开始经营自己的产业,而在于我娶了班主任柳菲儿。周颂搞同学会,当然也是要请班主任的,所以直接找到了我,希望我把老婆孩子也带上。

  回家问了柳菲儿一声,菲儿却说:“你去吧,同学在一起聚一聚是好事,我就不去了…周颂是真想搞这个聚会的,他小时候很苦,学习也很用功,生怕别人看不起他。你若不去他心里会计较的。至于我,抱着言成坐在一堆同学面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你转达我的问候就行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劝劝周颂,人生而有贫富,但贵在于心。我上学的时候,班主任唐老师就经常说这句话,他对你们也应该说过。”

  周颂来后的第二天,知味楼又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这两人以前来过,是云中仙带着玄星子,和上次一样我没到知味楼她们已经在君子居中等我了。

  我走进君子居。云中仙和玄星子都站了起来齐声道:“师兄!”

  “原来是你们二位,快坐…玄星子妹妹,忘情宮中过得好吗?”

  再看玄星子,比上次见面时已经长⾼了许多,气⾊也非常好。小小年纪眉目之间地轮廓甚是秀美,看一眼就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意。她的⾝上果然有七心的影子。然而却不再是当年的七心了,神⾊之间非常柔和恬静。听见我问话,她很有礼貌的答道:“我在忘情宮中过的很好,天师、云姐姐还有火姐姐对我也很好。这世上没有比忘情宮更好地地方了!”

  火姐姐?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忘情宮弟子火神儿,也就是以前的小辣椒昆山子。我点头笑道:“那就好好在忘情宮中修行,有时间来看看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笛子吗?怎么没有孔?”

  玄星子刚才手背在后面,行礼的时候伸手我看见了她拿的一件东西,两尺多长形状很像笛子,分三节。外形很像一枝竹子。看质地温润如⽟,虽然是⽩天也可看见柔和似星光的华彩在她手中闪烁。玄星子答道:“这不是笛子,这是忘情宮的法器七星峒,它可以发出乐声,可是我现在还奏不响它…云姐姐告诉我。需要公子亲手授器才行。”

  云中仙道:“师兄,这次带玄星子来找你,就想托你带她去见公子一面,这孩子一直想见忘情公子,天师就让我带她来了…师兄再想个办法。让公子将七星峒给她,也算完成了忘情宮的仪式。”

  事情的原因原来是这样的。玄星子到了忘情宮之后,常问云中仙为什么要带她到这么好地地方来?云中仙说是奉公子之命。公子知道她在人间受苦命运多厄,所以才命人将她带离红尘。玄星子又问公子是谁?云中仙告诉她公子就是忘情宮当代之主忘情公子风君,玄星子这个名子也是公子起的。玄星子又问公子哪里去了?云中仙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什么叫作封印神识⼊世历劫,玄星子听的似懂非懂。

  玄星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未知的一切都很好奇,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也亏得云中仙好耐心,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细跟她解释。忘情宮中地其它人,天月大师与小辣椒待这个孩子也很好,她们也都见过前世的七心。不过她们谁也没有对玄星子提过七心的往事。玄星子在忘情宮中很听话,但她只提了一个要求,一定要见风君子一面。

  我点头道:“星师妹,你是应该见公子一面,在忘情宮中等着也不是办法,连我也搞不清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这样吧,三天后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注意,我们是在一群普通人当中,你不能说忘情宮中的事。他现在不认识你,不过没关系,他看见你一定会喜的。你不要叫他公子,你就叫他,叫他,直呼其名风君子吧!”

  玄星子怎么称呼风君子是个⿇烦事,在一众普通人面前叫他公子自然不合适,叫师⽗吧就更不对了,风君子虽然要云中仙把她接⼊忘情宮赐名玄星子但还没有明确地要自己收徒。叫风叔叔?有点别扭!算了,直呼风君子吧,我想风君子也不会在乎的,我现在也是直呼其名。

  …

  “好漂亮的小妹妹呀,这是谁家孩子?”风君子在大客车上第一眼看见玄星子就老远地就发问。

  “这是我一位长辈的晚辈,名子叫星星,放假到芜城来玩托我照顾几天,我就把她也带来了。”我在玄星子⾝后答道。

  这时周颂也正好上车,笑着问我:“石野,柳老师不来,你倒带了个小妹妹来。”

  风君子开口替我解围:“柳老师在家带孩子呢,不好意思跟我们一起混…星星是吧,坐到我⾝边来…尚云飞,你再换个坐位。”

  风君子本来和尚云飞一起坐,看见玄星子非要拉玄星子坐到他⾝边,把尚云飞赶到后排去了。一路无话,周颂包的这辆豪华大客直奔三江口。项目安排的很有意思,一开始时山涧漂流,二十几人坐的七、八艘子船从一条清澈地小河一直漂到⽔扬江滩。然后从江滩上岸。再登上一条大渔船装摸作样的钓鱼撒网,也就是图个乐子。

  风君子也在船头撒网,转了一圈渔网没撒开还把自己给住了,要不是旁边有人拉一把好险没有掉到江里去。其它人的⾝手和风君子也差不多,七歪八扭没有一个人把网正确撒出去,嘻嘻哈哈互相笑话。最后我走上船头撒了一网。将网在小臂挂好,一手牵住绳头,半转⾝朝天一挥,一个均匀的圆罩在几丈外地⽔面撒开。收网时金光闪闪,我这一网居然打上来一条二尺长的金鲤鱼,众人纷纷鼓掌哄然叫好。

  这条鱼虽然不小,生态游名义上是自己钓自己吃,可二十多人就打上来这么一条鲤鱼显然是不够地,下午饭还是要到农家院去解决。风君子左手牵着小星星,右手用条草绳系住鲤鱼口拎在手里。得意的神⾊就像他自己钓上来的一样。

  吃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我们在小⽩村的一户农家院中。这地方院子很大,摆上三大桌地方⾜够,两面还搭着葡萄架。风君子跑到葡萄架下逗人家的小狗,玄星子拿出七星峒就在一旁看着。风君子回头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好奇的问:“星星,你手里这是什么,像是笛子又不是,能吹响吗?”

  玄星子:“它可以奏出乐声,但需要拿在手中挥动。我还用不了!”

  风君子:“这么好玩的东西?给我看看行不行?”

  玄星子不说话将七星峒递给他。风君子拿在手里眯着眼睛象瞄望远镜一样瞄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要领来。这时正好有一阵江风从院外吹过,葡萄架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风君子一时兴起将七星峒拿在右手中。就像他小时转钢笔一样照着食指和中指转了好几圈,风中突然传来悠扬清越之声,婉转成音直如天籁。

  満院子叽叽喳喳说话地人突然间都安静下来,这乐曲一般的风声让大家听得都出神了。风君子也出神了,七星峒在他指间缓缓旋转,他却抬头侧耳闻音。只有尚云飞目光一闪,直视风君子手中的七星峒。风君子大概有所感应,指尖一颤七星峒落下,然而他的反应也很快。随即弯空中一抄又接住。

  风声停了,大家又都回过神来,纷纷感叹还是乡间的环境好,不仅山清⽔秀连风声都这么优雅。风君子将七星峒放到玄星子手中:“这个给你,我差一点给摔坏了,看上去很值钱哎,摔坏了我可赔不起,你一定要收好了。”

  这时有一对老夫从院子一侧地厨房走了出来招呼:“大家都⼊席吧,菜准备好了。”

  桌上的菜很有农家特⾊,三江活鱼、清沟里的小⿇虾、城市里很少见的只有硬币大小的油炸石板蟹、野蒜、野蕨、农家风味酱等等味道都是不错地。有席自然不能无酒,喝的是农家自酿的米酒。这些对我都不算什么特⾊,我也一样从小是在江边农家长大地。可风君子等人吃的很过瘾,酒也没少喝,喝着喝着话就多了。

  读书的时候我们班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小团体,但工作几年之后再见面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一坐下来就能发现,各人都很注意选择自己的坐位。风君子没管别人自己找了张凳子首先坐下,尚云飞走到他⾝边也坐下了,周颂看了看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下在尚云飞的⾝边坐下。风君子回头对玄星子招手把她叫到自己另一侧坐下,我也挨着玄星子坐下了。这一桌很快坐満了,都是同学中小有成就的那一伙。

  酒过三巡,周颂很是‮奋兴‬,在三张桌子间来回敬酒,最后喝的有点多了,回来拉着云飞的手借着酒劲说着热乎地话。其实尚云飞在我们班同学中的关系一直很谈,他是一个修行佛门秘法的人。周颂今天显然有点套近乎,话语中听似感慨实则是恭维,不住提到尚云飞在‮港香‬创业的经历,还问他在深圳有什么商业机会,特别是地产方面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说实话,尚云飞很有些看不起他,这我能感觉出来。他和周颂之间地对谈只是在敷衍。只是在这种场合不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而周颂不知是真的酒喝多了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发觉,仍然是一副称兄道弟的口吻。风君子在另一边带着三分醉意看的却很清楚,不知道是对尚云飞有意见还是周颂有意见,故意打岔。

  他拉起尚云飞的另一只手笑道:“尚大老板,我们也亲近亲近。好些年不见,你还剃小*平头。发型没变可头发值钱了!…喝了两杯酒我看你地头发不是头发,那是満头的金条啊,金光闪闪的就像大⽇如来的金轮佛顶。”

  风君子显然是借酒在讽刺他,一个从小修佛法的人,怎么成了一个善于敛财的人?尚云飞淡淡答道:“佛祖也讲究布施,可以法布施,也可以财布施。无财何布?有取财之道而用之,方可广布世间。”

  风君子笑了,背出了马克思的一句话:“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孔都滴着⾎和肮脏的东西!”

  桌上其它人脸⾊都变了。纷纷低头喝酒不说话,周颂忍不住道:“风君子,你喝多了吧?合法商人凭勤劳智慧致富是天经地义,时代不同了!”

  风君子还是笑:“时代从来没有变过,就如山⽔一般。变的是人。我还没说你呢,我只是在背书。”

  尚云飞也笑了:“我⾝上不脏。”

  风君子:“你的想法很好,希望做法也很好,敛财布财永无尽头,道理就是道理。不是行事地借口…其实人是会变的,尤其经历世间惑考验之后,才知道究竟如何。”

  尚云飞:“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风君子:“据我所知。下地狱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大无畏的悲壮,另一种是自取灭亡。”

  尚云飞的脸⾊终于也有些变了,他对风君子道:“你怎么总拉着我地手?是要给我看手相吗?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搞神神鬼鬼那一套!”

  一听看手相,风君子突然来了兴致,拉起尚云飞的手摊开手心就看。然而只看了一眼脸⾊也有些发沉,放下他的手端杯喝酒不言。这回转到尚云飞追问了:“半仙,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风君子:“算了算了,不敢说,尤其是不敢说你尚云飞。”

  这时桌上其它人也好奇开始起哄:“风君子。说就说呗!尚云飞怎么了,再大的老板也是同学,酒桌上就当个乐子听,谁还能当真啊。”

  风君子:“冲煞纹主刑,数年內有牢狱之灾。若诚心正意可免。”

  我听得一皱眉头,风君子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尚云飞这个人我一直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活佛弟子有一⾝修为,但印像也不算太好。他与老活佛不一样地地方就是门户之见很深,这对于修行人来说就是私持重的偏颇。活佛在时他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活佛不在无人指点又会怎么样呢?修行人为什么要⼊世间,因为有些感悟经历了之后才是‮实真‬的,空谈超脫只能是空谈。

  比如有人说:“我视金钱如草木凡物!”如果天生如此那真是天赐地上上器,但如何印证这句话呢?如果他从来没有富裕过,这只是一句空话,如果他真正的大富大贵又能做到如此,他人才能相信。如一个男人大喊──老子不好⾊!平常人第一反应就是没有女人能跟他,他想好⾊也没的地方好。风君子在无意中暗示尚云飞什么吗?像他这种修行人不应该远离师门法侣,孤⾝去沾染一⾝红尘,把持不好可能自损修行。同样是有钱人,尚云飞和张先生的态度与做法是不一样的。

  想归想,但也不能让风君子破坏了同学会的气氛,我赶紧劝解道:“尚云飞呀,风君子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哪一天出了经济问题进了局子。你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是担心你做事的手段…开玩笑,开玩笑。”

  周颂听的却很感‮趣兴‬,也把手远远地伸过来道:“风君子,也给我看看手相,我以后的财运怎么样?”

  我赶紧把风君子拉住,对周颂道:“算了算了,你好好挣钱就是了,烧香拜佛都没用,没事看什么手相!”心中暗道周颂自己给自己找⿇烦,没事让仙人断命,那是好玩的吗?

  这只是酒桌上的小揷曲,暂时略过不提。我们吃着吃着有人放下筷子咂嘴道:“菜是不错,可是少了三江口一带的特产。”

  风君子一听还有好吃的,瞪大眼睛问:“什么特产呀?”

  周颂也说:“是呀,我小时候就听说过,金宝圩一带的连⽪带骨五香驴⾁是芜城一绝,可惜还没吃过。”

  正在说话间那个农家老汉来添酒,风君子问他:“老伯,有五香驴⾁吗?就是连⽪带骨的那种,你们这地方的特⾊。”

  老汉答道:“叫我老⽩头就行,我们村子里的男人大多都姓⽩。不好意思,五香驴⾁没有,村子里最近没有人家杀驴。”

  周颂一听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放下筷子道:“老⽩头,你们家有驴吗?”

  老⽩头:“是有一头驴,拉磨的⽑驴。”

  周颂:“宰了,做五香驴⾁!”

  老⽩头吃了一惊:“现杀可来不及啊!”周颂:“多叫几个人来帮忙不就行了。”

  老⽩头:“那也要到夜里才能做好,你们吃不上,还是算了吧。”

  周颂:“没事,我明天晚上再来吃,后天才回去呢。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也得尝尝此地特⾊。”

  老⽩头神⾊很是犹豫没有答应,周颂笑了:“一头驴多少钱,我给你钱就是了。”

  老⽩头:“少说也得八、八、一千五吧。”

  周颂:“我给你两千,不是旅游公司跟你结的,我单独给你。你把你们家驴杀了做五香驴⾁,明天晚饭我们大家就要尝一尝,一定要好好做喔!”

  风君子小声道:“周颂,有点过了吧?我们跑到人家吃饭。还要杀人家拉磨地驴?”

  周颂:“有钱就再买一头驴,反正是做五香驴⾁,杀哪头驴不是杀呀?…老⽩头,这钱你挣不挣?”

  老⽩头:“挣,你给钱我就宰驴。”

  周颂招呼他带来的一名随从,现场点给老头两千现金。老⽩头接过钱冲后院叫了一声:“小⽩。你这孩子哪去了?把咱家那头驴牵来给这位老板看看。”

  有个小男孩答应一声,从后院牵出一头青灰⾊⽑驴。我看见这孩子和这头驴,不由得震惊当场,一时之间呆坐在那里。这孩子的眼神在我神识中有非常悉的回忆,我找到“小⽩”了──⽩鳍豚冤魂转世的那个孩子。但更大的冲击来自于小⽩⾝边地那头⽑驴,只见这头驴的左肩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痕,左耳朵尖上也有一撮⽩⽑,而全⾝其它的⽑都是青灰⾊的。那两道⽩痕相连像什么,就像韩紫英的切⽟刀划过的伤痕。靠,七叶!

  我愣住了那孩子和驴可没愣住。小孩牵着驴边走边说:“咱家的驴刚才听见刮风就不老实,一直在后院尥蹶子,姥姥菗了它半天也不听话…”

  小孩正在说话,那头驴已经看见了风君子,眼中发出奇异的炙热光芒。它突然前蹄刨地。挣脫小孩牵的缰绳向着我们这桌就冲了过来。它也许是冲向风君子地,可半路踩到一块骨头蹄子一滑直奔风君子⾝边的玄星子。前蹄凌空照着玄星子就踢了过来。

  ⽑驴没有踢中玄星子,蹄尖却点在了风君子的口。原来是风君子反应神速,伸手一把挟起玄星子护在自己的⾝后,面拦住了那头驴。驴蹄在他口点了一下不轻不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驴失前蹄跌落在地,是我在一旁伸手横切而出,把这头驴当空打翻。

  不是因为我反应慢。我虽然愣了一下但反应并不慢,如果风君子不动他和玄星子都不会有事,可他偏偏先抢出一步护在玄星子⾝前,就这么一个⾝子的距离我也没挡住。他让驴给踹了一脚,幸亏我出手快同时把驴给打了回去。他应该不会受伤,但是看他地脸⾊很不好──冷汗都出来了。

  ⽑驴倒地挣扎不起,我出手当然不能轻了。我看着⽑驴又瞪了尚云飞一眼,他坐的位置离⽑驴冲来的方向更近,却一脸淡然没有出手。玄星子在后面拉住风君子的胳膊急切的问:“风君子。你没有受伤吧?”

  脸⾊惨⽩地风君子回头勉強笑了笑:“没事,我没事。”

  玄星子:“那头驴好凶啊!”风君子:“凶什么凶,马上就要变成五香驴⾁了,星星不怕!”

  周颂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关切的询问:“风君子,刚才被驴踢那一下不要紧吧?要不派车送你回去,到医院看看?”

  风君子一手‮摸抚‬着口一手擦着额头的冷汗道:“没事,一点事没有!我不走,明天还要等着吃五香驴⾁呢,这一脚不能⽩踢了…石野,听说你从上中学就开始练武,功夫不错呀?能单掌拍驴!”

  尚云飞在一旁道:“你们要吃这头驴,这头驴就跳起来踢人,看来它知道你们想⼲什么?这算不算果报呢?”

  风君子面⾊一沉:“少在这里叽叽歪歪,敢情驴踢地不是你?就算你吃素,你还能不吃草啦?有能耐自己啃砖头去!你做的那些破事,买多少头驴回来杀都够了!”

  风君子生气了,其它人也不好劝。那小男孩终于听清楚我们想⼲什么──想宰他家的驴吃五香驴⾁。跑过来站在驴⾝前道:“姥爷,为什么要杀咱家的驴?杀别人家的驴吧!村子里还有驴。”

  老⽩头:“小孩懂什么,一头驴能换两头驴呢。”

  尚云飞站起来把小孩拉到一旁,很有兴致的问他:“为什么杀你家的驴?谁家的驴不是驴呢?如果别人家也有个小孩,不也会说一样的话?”

  小⽩:“不一样,我家地驴不一样,我家的驴会说话。”

  老⽩头:“你这孩子。又胡说,不许再这样!”

  做为东道主地周颂见出了这种事脸⾊已经很难看了,挥手道:“赶紧找人把驴拖走,立刻宰了吃⾁!”

  我在一旁却心里一沉,小⽩这孩子确实和其它人不一样,他似乎天生有类似于“他心通”的神通。因此才能说出驴会说话这样的古怪事情。七叶打⼊轮回变成了驴,驴是不可能像人一样开口说人话的,但他的神识仍在,他人若有神通还可以感应到些许简单的神念。不知道七叶这头驴都和小⽩说了什么?他先揷手影响我地徒弟了,看来传法之事多了一丝变数。

  想了想我走过去将小⽩从尚云飞⾝边又轻轻拉了过来:“小⽩,你叫小⽩是不是?你们村子的特产就是五香驴⾁,所有的驴都是这个命运就算我们今天不吃你家的驴,有一天它照样也是五香驴⾁。会说话的驴与不会说话的驴其实没有区别,它就是一头驴。以后你要有时间好好想一想,它为什么会是一头驴?”

  小⽩看见我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我拉他过来说话他虽然听的不太懂,却仍然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惊驴的闹剧终于过去了,还好有惊无险,众人又坐回到自己地坐位。周颂不住敬酒给风君子庒惊,口中连声说不好意思。就像飞蹄子踢人的是他一样。

  在我们快吃完的时候,⽩老汉一家人也开始吃饭了。小⽩这孩子不上桌,端了一只大海碗饭头上堆了一堆菜,就蹲在前院的门槛上吃饭。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神识感应突然有一丝不对。有一股非常強大的法力波动在接近,地点就在院外不远。我和尚云飞同时放下筷子对望了一眼,风君子还在那里喝酒浑然不觉。

  这时有一件意想不到地事情发生了。就见小⽩停下筷子冲着院门外喊道:“你别过来,我吃我的饭,不给你吃!”他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院墙不⾼,站起⾝来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空的,别说人,连条小狗都没有!

  ⽩老汉从厨房走出来喝道:“小⽩,又在胡说什么!…诸位慢慢吃。这孩子爹娘死的早,从小就怪怪地…小⽩,进屋去!”

  我暗中又吃了一惊,这小⽩与我一样有天生眼,能见祟物潜行。小⽩村这趟来的事情可真多,我找到了小⽩,又见到了七叶转世变成的驴,突然间又发现有妖物在周围窥探。我和尚云飞同时放下筷子起⾝,装作看热闹地样子走到院门口,向迅速消失的法力波动方向望去。

  “好強大的千年妖物,不知冲谁而来。”尚云飞在我⾝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转⾝又回去吃他自己的饭了。

  冲谁而来呢?冲小⽩?冲七叶?反正不是冲我来的!什么妖物去招惹东昆仑盟主恐怕是活腻了。最有可能是冲风君子来的,千年妖物窥探仙人炉鼎太有可能了!风君子万法无忌,他是不会怕这些的,封印神识的仙人也是仙人。但如果总是有些事扰并不是我愿意看见地,总让他受莫名的惊吓也不利于世间度劫,尽管这也算是劫数。

  我在三梦宗开宗典礼上承认了风君子是我的师⽗,天下修行人恐怕不会再去扰他,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可这世间強大的千年妖物恐怕不会管这些,得知有仙人炉鼎总会打主意的。这种东西在世间很少能碰到,但也不是没有,想当年的云中仙不也是修行了八百年化龙而出吗?

  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妖物是什么来历?如果它真的是在打风君子的主意,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此举是杀敬猴,不能让同样的事情继续发生!看来我要注意风君子一段时间了,别再出茫砀山那样的意外。至于收小⽩为徒的事情,我本打算到梦中去见他,现在还是放一放。这孩子的情况有些复杂,等他真正长大行走人世间观察观察再说。

  晚上在农家院休息,玄星子被安排与一众女眷一起,我与风君子一个房间。‮觉睡‬的时候风君子问我:“星星那孩子是在哪里长大的?吃饭地时候我看了。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而且她只吃素味!…小小年纪怎这么挑食?”

  “这孩子情况有些特殊,很小的时候吃过不少苦,现住在一处山区。饮食习惯不太一样,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她的气⾊很健康”

  风君子:“可怜的孩子。住什么地方啊?不至于吧,连⾁都没得吃!…明天的五香驴⾁她也不吃吗?”

  “她不会吃地,我劝你也别吃,小心闹肚子!”

  …

  深夜里,芜城市‮华新‬书店楼后一片居民小区中,一株⾼大的广⽟兰树在黑暗中静静的展开枝叶。树冠正对着三楼的一户人家台,紧邻台的那间卧室里,风君子已经睡了。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如果此时有人朝天望去,会恍惚看见一团黑影无声无息冉冉而降。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剃着不太⼲净的光头,披着黑⾊的披风,一双三角眼闪着森森的光芒。他停在台外地虚空中,贼头贼脑的透过窗户向屋內窥探,突然间猛一转头看向广⽟兰树冠。

  只见一丛浓密的枝条无声的卷开。有一条人影飘了出来,手持一面青铜古镜。这个人当然就是我石野,已经在此守候千了,果不出我所料,他还是冲着风君子来的。男子见我现⾝。急转⾝就想往台方向飞去,然而台上也出现了一个人,与我一模一样地石野。手持二尺毫光羽。

  我化出分⾝在台上挡住他的去路,那妖物反急转⾝向后飞遁。他刚刚斜向空中飞出,一细的几乎看不清的百丈长丝头就向他卷来──在他⾝后的夜空中也站着一个石野,手持漫舞卷天丝。我化⾝为三,从上中下三个方向挡住了他地去路。

  那男子的修行也是了得,见中了埋伏扬手打出一片黑光向漫舞卷天丝漫舞卷天丝被黑光分成虚实两道,虚神丝被阻,实丝劈开黑光仍向他菗到。男子冷笑一声,口中飞出一枚闪光的珠子打在漫舞卷天丝上。不仅将长丝卷回,而且珠子当中分别出三道凌厉地冷辉直刺我的三个分⾝。台上和空中两个分⾝分别祭出毫光羽和漫舞卷天丝相,而我站在树上的元⾝却一动未动硬受了一击。

  此千年妖物修为不俗,我想一照面就伤他非得付出代价不可。元⾝只攻不守,青冥镜出一道灰暗的光束也直接打在他的⾝上。那人的黑披风炸裂而开,化作一团黑雾,紧接着他裹着黑雾破逃去,只留下一声低沉的痛哼。

  风君子在屋里似乎醒了,懒懒的睁开眼睛看了窗外一眼,又含糊不清嘟囔一句翻了个⾝继续‮觉睡‬。我被那人的法术击中,全⾝一阵寒神智也几恍惚,赶紧收回分⾝调匀气息。以我今⽇之修为再加上金龙锁⽟柱护体,一击换一击,那千年妖物只会伤地比我更重。我并没有着急去追他,别忘了他是被青冥镜所伤,我可以感应到他的去向。

  一番遭遇斗法只发生在极短的一瞬间,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就结束了。我只想伤了他并把他赶走,并不想在这里就拿下他。这是芜城闹市区,一旦真正生死相斗波及太大了。

  三天后,我在淝⽔知味楼传了一道盟主令:世间有千年妖物为祸,贪占风君子仙人炉鼎,已被我所伤。我将亲自追惩之,以儆效尤!今后若再有同类之行,天下修行同道皆依此‮理办‬。

  这一次我要亲自出手,并没有要他人帮忙,就算盟主给大家做个示范吧。我和那千年妖物过手,他的修为不低甚至不在当年鲤桥圩做的云中仙之下,但我还有把握收拾他。我公告天下我要亲自出手,而且对付的是一名人间千年妖物,多少也是一种表态。

  想我三梦宗,紫英是妖女出⾝,柳依依是神之⾝世,阿秀是望天吼化⾝,说来说去门中长辈除了我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人类。虽然九转紫金丹已成,但阿秀和紫英的来历毕竟不是人,别人口中不说心中难免会有想法。而我此次要公开除妖的态度很明显──不论是人是妖,我梅野石或三梦宗都没有偏私之意。我不问来历出处,只问行事善恶。

  我不是孤⾝一人出发去河南,⾝边还带了个随从──三梦宗大弟子丹紫成。紫成现在的修行已经有些基,不久前我刚刚传他四门十二层楼第一重楼“內照”的口诀与心法,他已经窥⼊门境。这次带着他去除妖,也算是一种历练。

  紫成是第一次和师⽗出远门,我们没有飞天,而是游客一样乘车赶往河南。在登封市留宿‮夜一‬,据我已经查探到的方位,那千年妖物在嵩山脚下不远。这天吃完午饭,我领着紫成在登封的大街小巷里逛一逛。

  紫成知道我是来⼲什么的,走在街上小声问我:“师⽗,我们不是来除妖的吗?怎么逛起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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