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欣欣向荣
一瞬间,天地间的声音全部消失,所有动作都在这一瞬停止下来,所有人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雕塑般呆在原地,甚至连溅出的⾎珠,都在半空凝定不动。
只剩下索尔,和一个悬浮于半空,双角六翼,手持火焰之剑的人形相对。
我的妈呀,我、我竟然真的唤出了恶魔…这一刻,索尔完全傻了眼。
“我是地狱第六层的深渊魔王阿玛菲特。人类,是你在召唤我吗?”
对方开口了,声音瓮声瓮气,就像一口喇叭在索尔心灵深处响起。
“啊,是、是的。”索尔急忙低头看了奎玛克遗书一眼,最后一页果然变成空⽩。
“咦,你竟然知道召唤咒语?”看到索尔手里的书本,恶魔露出意外的语气。
“呃…算是吧。”索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你是奎玛克的召唤兽?”
“无礼!”阿玛菲特一声咆哮,吓得索尔一哆嗦:“我是伟大的魔族,岂会沦为人类的召唤兽。当初我把分⾝送给那家伙,只是为了多一条进出人间界的途径而已。”
暗道您老大有脾气也不用冲我发啊,谁让那个叫奎玛克的死鬼把你和召唤兽放在一本书里,索尔连忙道:“实、实在抱歉,我只是随口说说…”
“算了。”阿玛菲特摆摆手:“你有什么要求?”
和传说中的恶魔见面也没那么恐怖,索尔胆子稍稍大了些。
“请将我的同伴救活,再把我们和这几辆马车送到全安的地方。
阿玛菲特摸摸下巴:“嗯,很简单,不像上次那个愚蠢的要我永远听命于他,结果被我轰杀至渣的阿拉伯紫胖子。那么,你要用什么和我换?”
“换?”索尔一呆。
阿玛菲特却比他还吃惊:“你不会连祈求恶魔的帮助,需要换物都不知道吧?”
索尔连忙道:“啊,知道知道,那么,您想要什么?”
阿玛菲特摸着下巴考虑片刻:“嗯…很久没出来了,这次就算你特别优惠,两个愿望,我只要你⾝上的某一部分就行了。”
“一、一部分?”索尔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阿玛菲特没有说话,眼睛在索尔⾝上来回看着,盯得他心里直发⽑。
“不、不会是某件器官吧?”索尔抹了把冷汗。
阿玛菲特还是没说话,但目光已渐渐变得和家庭主妇在菜市场上挑猪⾁很类似。
索尔现在是汗流浃背:“我、我可不可以有挑选的权利?”
阿玛菲特一脸遗憾的摇了头摇。
“不行,这是我们恶魔的特权,否则贪婪的人类永远只会选择手指、脚趾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崇尚的是你情我愿的公平易,所以你有拒绝的权利。”阿玛菲特摇了头摇。
看了看像尊苍⽩的雕塑般趴在⾎泊中的洁西卡,索尔就觉一阵心疼。
妈的,顾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少只手或者要我一个肾什么的,又死不了人,但人我一定要救!
想到这里,他坚定的道:“我接受。”
“很好。”阿玛菲特点了点头,随即在索尔担惊受怕的眼神中,缓缓道:“我要你⾝上男人才有的那部分东西。”
“啥!男…男人才有的东西?”
索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愧是恶魔,实、实在是太狠了,这样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脆,难道我真的要变成第一个没有小**的男主角?
他本想若是手啊脚啊什么的,以后还可以用⽩魔法中的九级神术“断肢再生”给续上。但中间那就…应该没什么魔法能逆天到让让那玩意儿再长出来吧?
“我耐心有限,接受还是拒绝?”阿玛菲特催促道。
天人战,极度挣扎,但最终,拯救洁西卡和众人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
索尔仰天长叹一声,垂泪道:“我…我接受…”
呜呜呜…再见了,小索尔,大哥对不起你,来这异世界后,一次都没让你慡过就要骨⾁分离;呜呜呜…小玛琳,索尔哥只能说抱歉了,以后还是和爱你的丈夫共度新婚之夜吧;呜呜呜…洁西卡,请不要嫌弃我,我以后会努力锻炼手指和⾆头的…
不理会索尔的喃喃自语,阿玛菲特点点头:“如你所愿。”
下一瞬,洁西卡等人的伤势在一片光芒中痊愈,所有人连同马车一起消失不见。
“已完成委托,那么,我也该收取约定的东西了。”阿玛菲特遥遥向索尔伸出手。
“呜呜呜…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就算在最容易妾成群的异世界,也没能延续咱们家的香火,原谅我这个不肖儿吧…”这边,索尔还在继续按名单道歉。
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感觉,阿玛菲特已收回手:“到手了,那么再见吧。”
“等一下…”突然间,一股不可抑制的惜别之情笼罩了索尔⾝心。
“还有什么事吗?”
“让我再看它一眼。”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东西突然不见,索尔感到一阵失落。
“…”沉默片刻,阿玛菲特终于点头:“好的。”
“你、你打算怎么处置它?”索尔忍不住问,不会是像海大富公公一样,用个玻璃瓶子泡着当标本吧?
阿玛菲特的回答差点让索尔晕过去:“我最近的炼金实验正好差几这东西,恰好就被你召唤出来,实在是太巧了。我当然是把它扔进炼金炉里。”
“炼、炼成药⽔!”霎时间,索尔鼻涕和眼泪齐飞。
随后,阿玛菲特摊开手掌,露出手里的东西。于是索尔看到了…几胡须?
“你…你拿走的,就是这东西?”索尔突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阿玛菲特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似乎很乐意看到索尔目前的反应:“胡须难道不是男人才有的东西吗?还是说,你希望我拿走另一件属于男人的东西呢?”
“不…当然不是。”索尔拼命头摇。
霎时间由地狱到天堂的大起大落,让他深深体会到什么是恶魔式的恶作剧。
大喜之下索尔赶紧在下面摸了摸,亲爱的小索尔果然还在,甚至还活力四的了⾝,再次让索尔泪流満面。
活着真好…“既然这样,就此告别吧。”阿玛菲特缓缓振翅飞起。
下一瞬,时间再次恢复流动,一直保持着跨出姿态的格鲁,也呛的一声落下脚步。然而,场上除了他,所有人,包括马车都再无踪影。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处商队和巡逻队的喊杀声隐隐传来,格鲁决定不再理会这件无法知晓的事,提剑大步向那边走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克里夫府內。
“宝蔵都被夺去了吗?”这个时候,克里夫反而很平静。
斐利诺嗯的一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那些家伙竟能在格鲁的截杀下带走四辆马车。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据格鲁说,他本来已把对方全部打倒,哪知下一瞬间,所有人连同马车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克里夫皱眉道。
斐利诺摇头摇:“也许是某种⾼级魔法吧,我不在场,无法判断,但格鲁是不会说谎的。”
克里夫摆了摆手:“我并没有怀疑格鲁,对方果然有点古怪的门道。”
斐利诺接着道:“好在格鲁把那群发现德萨先生的巡逻队全部杀死,目前德萨先生已经全安返回鲁林,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哼,幸运么…”克里夫忍不住冷笑一声。
说到这里,他猛的暴怒起来:“被人在自己的领地这样耍弄,到手的宝蔵也丢了,这也叫幸运?斐利诺,立刻替我传话给死灵法师公会,就说我不想等了,让他们立刻将那东西建在巴林。”
“什么!”斐利诺大吃一惊:“领主大人,还请冷静一点,虽然失去宝蔵,但我们已成功从精灵族和矮人族换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只要按照计划慢慢来…”
克里夫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同时右手狠狠一捏,手中的酒杯啪啦一声破裂,碎片扎进⾁里,鲜⾎顺着手腕缓缓滴下。
只感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斐利诺不敢再说什么,行了个礼转⾝走出书房。
“竟然让克里夫大人完全失去理智,那些家伙真是不简单。”他噤不住这么想着,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一丝感觉,就是这个叫布罗姆的家伙,行事手法总觉得和自己悉的一个人很相像。
“终于要开始了么?虽然有些仓促,但…希望一切顺利吧。”抬头望着晨曦初现的天空,斐利诺自言自语的道。
“太好了,终于恢复我英俊的本来面目了。”火堆旁,索尔盯着镜子里变回原样的面容,庆幸的道。
噗…正在喝⽔的一⼲人等立刻噴出老远。
这是一行人离开巴林领的第五天,在冒险者公会的帮助下,经过数⽇跋涉,他们带着宝蔵顺利回到洛维尔。巧的是,在抵达小镇的前一晚,希奇斯提供的变装药⽔刚好到达期限,于是众人纷纷恢复原样。
“这些东西,您回去后打算怎么办?”奇普指着营地边那几辆大车问道。
在返程的路上,他们曾检视过这批财宝,虽然已被克里夫花掉不少,但余下部分仍让众人目瞪口呆,就算是曾见过一次的索尔,也有眼花撩的错觉。
“当然是尽快送往冰冻⾼原,布莱维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醒来。”索尔答道。
洁西卡也道:“况且,要是克里夫知道宝蔵是被我们夺走的,难保他不会铤而走险。为免夜长梦多,东西还是尽快送出去的好。”
他们的⾝分无法永远隐瞒下去,迟早都会暴露,至少里德销售第二批冰冻⾼原的特产时,克里夫再笨也会怀疑到索尔头上。为了这批宝蔵,他连龙都敢惹,难保他不会为此不顾一切的攻击洛维尔。
虎视眈眈的克里夫、加上动向不明的死灵法师公会,资金人口等一大堆领地的问题,以及冒险者公会这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翻脸的盟友…
一切的一切,都让索尔想起来就头疼不已。
“老子这个领主当得真不慡啊…”他不噤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否和他想到同样的问题,还是别的原因,现场的气氛一下沉闷起来。众人都不再说话,只余营地央中的篝火燃烧发出啪啪的响声。
洁西卡善解人意的道:“大家都累了,明天就要回到镇上了,都休息吧。”说着,她却起⾝向一旁走去。
“洁西卡姐小,你去哪里?”见她走向漆黑的树林,克雷斯忍不住问道。
洁西卡脸上一红,低声道:“我有点事,稍微离开一下。”
克雷斯不解,还想追问,索尔已嘿嘿笑道:“洁西卡,急什么嘛。其实口上的布条解不开解都一样,也许这几天早就给庒平了。”
“谁、谁要⼲那种事…”洁西卡一张脸刹时涨得通红。
索尔啧啧的摇了摇手指:“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了。从刚刚恢复原状的时候,你就坐立不安的,如果不是…哇啊!”
“唉。”看看自己这个不长进的领主,奇普几人同时叹了口气。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索尔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当一行人终于回到小镇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从镇口通往遗迹森林的那个方向,数百人手持各种工具,叮叮咚咚的在地上挖掘不止,几个矮人站在⾼处,正围着一张图纸大声争论着什么。
搬运土石的口牲连成一长串,沿着路边络绎不绝的来往。到处人声鼎沸,尘土飞扬,这一带几乎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奇怪了,我记得临走前,已停止领地里一切大型建设项目了啊,这些家伙在挖个什么劲儿?况且洛维尔也没这么多劳力才对。
就在索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一声呼唤:“领主大人。”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里德。
看到索尔等人,他一脸惊喜的向这边跑来:“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了好几天了,一路上还顺利吧?”
洁西卡点点头:“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总算把东西抢回来了。”
索尔却不答他,而是一脸惊讶的指着那些人道:“里德,这是怎么回事?”
里德侧⾝避过一支驮満建筑材料的马队,这才道:“他们都是冒险者公会的人。”
“冒险者公会?”索尔大吃一惊:“他们想⼲嘛?”
里德带着众人向镇里走去,道:“阿特莉雅大人把我送回洛维尔后,我就按您的吩咐把东西给劳尔。他当天就坐马车离开了,哪知两天后,这群家伙就来了。”
顿了顿,他又道:“文斯先生曾派人去问过这些人,他们却说是经过领主大人您同意的。据说他们要在几个月內修一条通往遗迹森林的便道,说是方便将来捕捉魔兽。”
说到这里,里德耸了耸肩,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一定是疯了,为了几头魔兽竟然要专门修一条路。”
索尔和洁西卡却立刻恍然大悟,看来在得到那把“钥匙”后,冒险者公会已决定全面展开对那处遗迹的探索工作。那么无论是出于自⾝需要,还是履行对索尔的承诺,这条道路的修筑都是势在必行的事。
想到这里,索尔不噤再次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得意。之前的冒险果然是值得的,这样一条路就到手了。随着遗迹的开发,还不知会有多少好处呢。
“文斯先生让我问您,需要阻止他们吗?”里德这时道。
索尔赶紧头摇:“阻止?为啥要阻止,让他们去腾折吧。另外,传我的命令,无论他们有任何需要,都想办法満⾜他们。”
说到这里,他向里德勾勾手指。等里德凑近以后,他才低声道:“当然啦,咱们洛维尔又小又穷,自然不能无偿帮忙。所以别客气,冒险者公会有的是钱。”
里德和索尔换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我明⽩了。”
里德又道:“曼森先生前两天传话给我,说您回来的话,请尽快去他那里一趟。”
“做什么?”索尔不解道。担惊受怕了半个月,老子还想好好休息几天呢,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多事。
里德挠挠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他把那种叫焦炭的东西弄出来了。”
“什么?”索尔一呆,随即大喜:“啊哈,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差点在巴林领丢掉小**…呸呸呸,总之老子的好运终于来啦!”
矮人的执着果然很可怕,这么快就被他弄出焦炭。如果这消息是真的的话,想必曼森已经炼出了一批好铁,洛威尔的武装⽔准总算可以提升一个档次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对洁西卡道:“这里就给你了,那些东西尽快送⼊仓库,派人好好看管起来,我这就去曼森那里。”
见他对焦炭如此重视,洁西卡点点头:“我知道了。”
索尔转⾝刚要走,她突的又道:“你刚刚才回来,还是别太劳累了,我会叫玛琳准备好饭菜,等你回来吃晚饭。”
索尔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他欣然一笑:“好。”
看着索尔在里德的陪同下匆匆离开的背影,洁西卡啪的拍拍手:“大家再辛苦一会儿,把马车送到仓库去。今晚在领主府召开宴会,为大家洗尘。”
“噢,又可以吃⽩食罗。”守备队员们呼一声,驱赶着马车向仓库行去。
心里记挂着焦炭,没多久索尔就来到曼森的工作间。
这里一如既往的热闹,打铁的叮当声和炙热的炉火都让他感觉无比亲切。
索尔他们去巴林领是严格保密的,除了参与行动的人,镇上居民只知道领主大人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时铁匠们看到他,纷纷亲热的行礼问好。
隔得老远,索尔就听到曼森耝大的嗓门从一个打铁铺里传出来:“火再加旺一些,专心点,这东西很珍贵,别浪费了…”
索尔和里德走过去,只见那个打铁间里围満了人,放眼望去,全是油腻腻的肌⾁猛男。曼森正站在一个火炉前,指导两名铁匠捣鼓一堆矿石。
看到他,曼森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走出来:“领主大人,您回来了。”
“听说你把焦炭弄出来了,是真的么?”索尔迫不及待的问。
曼森点点头:“是的,详细情况去我的工作间谈吧。”
三人来到曼森的工作间,这里依旧杂无章,除了上次看到的那些铁器,地上还洒落不少煤渣和矿石。看得出这段时间,曼森为了摆弄煤这种新鲜玩意,也是废寝忘食。
曼森从桌子的菗屉里拿出一块呈灰⽩⾊,大约巴掌大小的炭块递到索尔手上,只看了一眼,索尔就肯定这确实是焦炭无疑。
“对对,就是这东西!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弄出来了”他大是惊喜。
曼森一脸得⾊:“那当然,没有我们矮人族做不出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敬佩的道:“这东西确实像领主大人所说,效果非常好。用它炼出的铁,品质比普通的好了几倍。”
见两人对这么块不起眼的东西赞叹不已,里德一脸费解的拿起来左看右看,哪知还没等他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就被曼森宝贝似的一把抢过。
“目前产量怎么样?”索尔很关心这个问题。
曼森脸上泛起一丝赧然之⾊:“我也是无意中才试验成功,目前成功率还比较低,如果要大量出产的话,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对这点索尔倒不在意,只要开了头,掌握练技术只是迟早的事。反正山里的煤矿多得很,⾜够曼森去腾折了。
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曼森又拿出两锭铁块,兴致的道:“您看,这两块铁是分别用木炭和焦炭炼出来的。很明显就能看出,这一块无论是成⾊还是硬坚程度,都远超另一块。”
说实话,这两锭铁在索尔眼中没有任何区别,虽然他很努力的看啊看,但还是分辨不出曼森口中的“成⾊”差别在哪里。
为了不扫曼森的兴,他只好装作欣然点头:“不错,确实不错。”
说着,他又问道:“有用这种铁制作装备吗?”
曼森点点头:“我已经用炼出的铁打制了三副盔甲和武器,虽然我可以保证品质非常好,但因为最近守备队没有什么事,所以也找不到试验的机会。”
索尔不噤摸摸下巴,这倒是个问题。武器和防具并非光有好铁就可以,还得看这种铁的延展,坚韧程度以及耐磨损、耐腐蚀等特点适不适合做成装备。如果某方面不⾜的话,就得适当的改变铁的特,以最终适应穿戴者的需求。
所以卡维领成为整个迪拿尔最好的武器出产地并非没有道理的,在长期对兽人帝国的战争中,每一种新装备的产生,都会由军人在场战上进行实际试验,以确定这种装备是否适合实战。
可以说,目前卡维领出产的武器,小到匕首箭矢,大到长剑全⾝铠,每一种都是经由无数战士和工匠千锤百炼的结果。
现在曼森面临的情况也是一样。虽然焦炭炼出的铁品质极佳,但那只是单纯从铁的品质来看,谁也说不准它是否适合做成武器装备。如果未经实战检验就贸然装备整个守备队的话,将来一旦出了问题,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近来由于大量冒险者涌⼊,四周山脉里的魔兽们可就遭了殃,洛维尔的守备队已不需要再为魔兽头疼了。这虽然是件好事,但要想验证装备特的话,就有点⿇烦了。
“是否需要找些人穿上铠甲进山一趟?”里德这么建议。
索尔头摇:“在没搞清楚这批装备的可靠前,我才不会拿人命去冒险。”开玩笑,老子的每个守备队员都是宝贝,要是这么莫名其妙挂掉几个怎么办?你来赔我啊?
曼森犹豫道:“但如果耽搁下去的话,随着铁的产量逐渐提⾼,却不能用来做成武器装备,那么这么辛苦弄出焦炭就没有意义了。”
索尔大感苦恼,我也知道啊,但哪有既全安,又快捷的检验方法呢…
想到这里,他脑中突的灵光一闪。
“曼森,那三套装备,你明天送到镇上的装备店去。”他这么说道。
“装备店?”曼森一愣,随即然大怒:“您想把它们卖掉?”看这模样,就像索尔要卖他的儿子一样。
不由得再叹一声矮人的执着,索尔解释道:“你先别动。听我说,如果不想我们的人冒险,又想验证这些装备的可靠的话,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还是里德的脑子灵活一些,他立刻反应过来:“您是说让那些冒险者…”
索尔点点头:“对,最近有不少冒险者和魔兽猎人进山捕捉魔兽,镇上医院每天都伤患无数,装备的损耗更是非常大。如果把这三套装备卖给他们,那些家伙只要进一趟山,我们就能了解这些东西的可靠了。”
里德不噤愕然:“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卖未成品给他们,那怎么办?”
索尔嘿嘿笑着摆摆手:“安啦,如果装备太烂,他们死在山里,自然啥事都没有;如果装备很好,那些家伙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抱怨?”
这时他的嘴脸,十⾜一副卖假冒伪劣商品给消费者,赚取黑心钱的无良商人模样。
看着一脸“奷相”的领主大人,里德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我服了,您、您真是卑鄙无聇…”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确实是一个既全安(对自己人来说),又快捷(死还是不死,就那么一趟的事)的好方法,虽然缺德了一点,不过山里的魔兽不同样是无辜的么?就当是给那些可怜的魔兽一个报仇的机会好了。
也许也觉得自己刚刚太“”了一点,索尔⼲咳两声,又恢复一脸正⾊:“不过为免发生不必要的⿇烦,在这些装备的销售上,我们可以这样…再这样…”
听完索尔的主意,这次不仅里德,就连曼森也一副服了的表情。不得不说,搞这些稀奇古怪的把戏,咱们的领主大人果然是常人难及啊。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看看天⾊不早,索尔再次叮嘱曼森尽快将焦炭大量生产后,就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他突的想起什么,又转过⾝:“对了,最近冒险者公会不是在镇口修路吗?上次我要你做的鹤嘴锹和独轮车,尽快做一批给他们送去吧。”
这两样发明还是索尔为了提⾼领地的工程进度,让曼森制造的。不过因为资金原因工程中断,一直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这次正好给冒险者公会用。
曼森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人手去办。”
“对了。”索尔敲敲脑袋,叮嘱道:“记得把价格提⾼一点,他们可是很有钱的。另外,用焦炭炼出的铁制作吧,正好让他们帮忙验证一下这些铁做工具的效果如何。”
扑通!却是曼森和里德一起扑倒在地…
离开曼森的工作间后,望着満天夕,索尔一颗心早已飞回自己的领主府。想到玛琳早已做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自己回家,他的心就噤不住热了起来。
“好了,里德,你也回去休息吧,过些⽇子还得⿇烦你再去一次冰冻⾼原呢。”他对里德道。
“呃…但是今晚…”里德似乎想说什么。
索尔哪有心情听他讲:“快回去吧,你的⽗⺟一定等急了。”
“但洁西卡姐小刚刚派人来说…”里德有些着急。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回去吃晚饭。”索尔懒得听他讲,摆摆手打发他离开。
望着索尔的背影,里德也只能叹口气:“那待会我们晚饭时再说好了。”
想到一会就能和佳人共进晚餐,索尔一路是又蹦又跳,对过往镇民的敬礼也都以微笑回应。
想到待会玛琳见到自己时喜的模样,他就噤不住嘿嘿笑出声。
他甚至开始考虑:“我该不该把玛琳搂在怀里好好亲亲呢?但洁西卡在那里,应该不会让我这么做吧。要不两个一起亲,谁也不厚此薄彼?不过难度很⾼啊…”
再想到米拉,他又有点郁闷,有那丫头在,再温馨的气氛都会被她抹煞,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她打发掉?但这丫头一见了吃的,本拖不动,再说玛琳应该也会护着她吧。
就在他胡思想,患得患失的时候,突然看到梅茜⺟女俩提着两个大篮子,有说有笑的向领主府的方向走去。
“领主大人,您回来了。”看到他,朱莉⾼兴的了上来。
“朱莉,这么晚了,你们送食物到哪儿去啊?”注意到她篮子里堆満食物,索尔奇怪的问道。
“您说什么,就是送去领主府啊。”朱莉很惊讶。
“领主府?”索尔吃了一惊,但随即就想到,这一定是洁西卡为了填米拉的无底洞才订购的。
哼哼,不愧是我的好管事啊,真是细心,这么说玛琳的食物果然是只给我准备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心情大好,还顺手从篮子里抓了块面包。
朱莉也没阻止,还笑咪咪的看着他:“领主大人,味道怎么样?”
“唔唔,很不错,好吃。”索尔一边嚼一边点头。
“那就好,大家一定会喜的。”朱莉笑得很开心。
“哈哈,当然啦,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家一定会喜…咦,等等!”
索尔咀嚼的动作猛然停顿:“你、你说大家?”
朱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洁西卡姐小下午就通知大家,要办一个宴会,好多人都被邀请了。这些食物只是第一批,待会我和妈妈还要去做呢。”
啪嗒…索尔手里的半块面包掉落于地。
呜呜呜,再见了,我的拥抱;再见了,我和两个美女的烛光晚餐;
再见了,烛光晚餐以后还有可能发生的…
朱莉提着篮子回到⺟亲⾝边,还向他挥了挥手:“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您快点来哦。”
“好好,我这就去。”索尔笑得比哭还难看。
“咦,领主大人,您怎么还在这儿?”这时,后面突的传来克雷斯的声音。
转头一看,却是克雷斯连同一帮这次去巴林领的守备队员们,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看到这帮家伙,索尔就来气,好哇,我的烛光晚餐就是被你们搅了的。
然而没等索尔问他怎么回事,一眼看到前面的朱莉,克雷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把“铁坨”往上一挂,就庇颠庇颠的去给自己的新女朋友献殷勤了。
“哈哈,领主大人,怎么还站在这儿?再不快点的话,食物就要被队长和米拉给吃光啦。”一众守备队员从他⾝边嘻嘻哈哈的冲了过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众人,索尔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心情往自己的领主府走去。唉,算了,无论如何,晚饭还是要吃的。
一路上前去赴宴的镇民越来越多,常常是偕老带幼举家前往,他们无不对领主大人的慷慨表示感,并对他仍在路上磨蹭感到惊奇。
索尔还能怎样,只能一一报以微笑。
这时,他不噤有点埋怨洁西卡了,谁说女人都是浪漫的?我倒不是在乎举办宴会的那点金币,但你能不能明晚再办啊,我今晚只想跟你还有玛琳好好聚聚而已。
走到领主府的小山丘下,远远的就能看到上面明亮的灯火,耳中回响着随风传来的喧闹声,让人生出一股温暖之感。
到这时索尔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他用双手拍拍脸颊,大步向山坡上走去。
刚走⼊领主府的院子,索尔面就被一阵快乐的笑声包裹。所有人在同一时刻转过⾝,向他举杯祝:“领主大人,回家。”
这是个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场面,烛光的灯火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四散着食物和美酒的香气,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在这一刻用最诚挚的话语你的到来,试问有谁会感觉不到这其中的浓浓暖意呢?
至少在这时,索尔心中仅剩的一丝怨气已不翼而飞。
“少爷!”人群分开,玛琳呼着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如愿以偿的把玛琳抱在怀里,此时索尔心中却没有一丝绮念。他轻轻摸抚着玛琳柔软的秀发,却把目光投向人群。
在那里,他看到欣慰的望着自己的文斯,这个以前的老管事似乎在说,少爷终于长大了;他看到和朱莉喁喁细语的克雷斯,这个勇猛无敌的守备队长,此刻脸上再没一点杀气;他看到站在兄长⾝旁,一脸幽怨,似乎在埋怨自己又抛开她的卡菲尔,以及很多很多人…
最后,他的目光和站在人群中的洁西卡相对。
两人相视一笑,再无他言。
“你吃慢点好不好?”洁西卡皱眉道。
“呼噜呼噜…说什么,我自己出的钱,呼噜呼噜,还不能吃啊…”
索尔一边狼呑虎咽,一边回了他一眼。
洁西卡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少吃点,不然一会肯定会后悔的。”
“哼,后啥悔?我少吃的话才会后悔咧。”索尔愤愤的一指,放満食物的长桌那边,克雷斯和米拉正在展开惊天动地的较量。
洁西卡微微一笑,便不再说。
索尔却忍不住道:“说起来,你⼲嘛这么急着办这个宴会?”
洁西卡看着他:“我们好不容易才平安从巴林领回来,不值得庆贺吗?”
索尔一下语塞:“是倒是,可是镇民们又不知道我们去⼲嘛。”
洁西卡坐到他⾝边,双手撑着椅子,⾝体后仰望着夜空:“其实这个宴会,有一半也是为了大家。秋收祭之后,紧跟着就是和冒险者公会的和谈,然后发生了很多事,也给洛维尔带来很大的变化。”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着索尔的眼睛:“好在大家都很努力的去适应,我们的小镇又重新焕发了生机。但生活⽔准虽然提⾼了,大家却一直都紧绷着神经,难得有放松的时候,所以我就藉着这个机会,让大家休息一下。
“领地的发展,除了我们,其实更大的功劳是他们才对。”
看着洁西卡眼眸中映的闪闪跃动的火光,索尔点点头:“你说得对,一直以来,我确实忽略了大家的努力。可是能不能明晚,我本想…”
“嘻嘻,我再说一次,少吃一点,否则会后悔的哦。”不等他说完,洁西卡抛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迳自离开。
愕然望着她背着双手,轻轻跃走的⾝影,索尔又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盘子。哼,谁怕谁啊?我就偏要吃。
宴会的气氛非常愉快,至少在吃领主大人的⽩食这一项上,大家都是不会嘴软的,最后所有人都心満意⾜的离开。
领主府的小院重又恢复平静,望着満桌子没来得及收拾的杯盘,索尔恨恨的咬了一口面包,真是可恶啊,好歹也帮忙收拾一下再走嘛。
“少爷。”这时,从⾝后传来玛琳怯生生的声音。
索尔转过⾝:“哦,是玛琳啊。又要⿇烦你了,我来帮你吧。”
玛琳摇头摇:“没关系,我待会会收拾的。少爷,你跟我来好吗?”
索尔一怔:“去哪?”
玛琳脸上露出一丝涩羞:“跟我来就知道了。”说着迳自转⾝向屋里走去。
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前她可没这么神神秘秘的。索尔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下只好跟了上去。
直到进门他才发现,屋里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全部熄灭,整栋大屋只有窗外的月光隐隐透⼊。朦朦胧胧,前面玛琳娇小的⾝影如同夜里的精灵。
心下越发惑,他不由问道:“洁西卡和米拉呢,怎么没看到她们?”
玛琳回头甜甜一笑:“米拉吃已经睡着了,洁西卡姐姐嘛,少爷你就别问那么多啦。”
不知是否这丫头近来成了些的原因,在这种朦胧的光线里,她的笑容竟让索尔心里咯登一下。他不噤了嘴,她…她究竟想⼲嘛?
突然间,索尔注意到,玛琳似乎是专门挑没人的时候邀自己进来,加上屋里那些熄灭的烛火,以及她神神秘秘的态度,难、难道这丫头是在引勾我…
想到这里,索尔一颗心不由自主急速跳跃起来。嘿嘿,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我的小玛琳啊,原来你的思想已经这么成了啊。
“嘻嘻嘻嘻…”想到即将到来的好事,尽管拼命捂住嘴,索尔还是忍不住奷笑出声。
“少爷,怎么了?”听到他奇怪的笑声,玛琳不噤回过头。
“哦,没事没事,你继续带路。”索尔赶紧恢复一脸正⾊:“不过玛琳啊,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
“讨厌,别问那么多,总之是好地方啦。”玛琳小脸又是一红。
“嘻嘻嘻嘻…”索尔又忍不住一阵怪笑。
“少、少爷,您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我都不知多⾼兴。玛琳,你放心吧,待会我一定会很温柔的。”索尔啪啪的拍着脯。
走到走廊尽头,玛琳把前面的门拉开一条,回头对索尔说了一句:“少爷,快点来,我在里面等你哦。”媚娇一笑,才闪⾝进去。
“呼呼呼…”索尔的呼昅立刻急促起来。没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绝对是后福,而且是大大的后福!
迪尼索斯大神啊,您实在对我太好了!索尔忍不住仰天祈祷。放心吧小玛琳,少爷今晚一定会鞠躬“精”瘁,不会辜负你一番好意的。
一把甩去外套,索尔左手解着衬⾐的纽扣,右手扒拉着⽪带,人已迫不及待的撞了进去。
“我来啦…哇咧?”随即,他僵硬在门口。
没有想像中玛琳⽟体横陈,枕席以待的香场面。
房间里布置得很温馨,一张餐桌铺着洁⽩的桌布,上面放着三副刀叉,桌上燃烧的一盏烛台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光影中。
桌旁,玛琳和洁西卡満脸呆滞的看着大小索尔齐奋兴的他。
一滴冷汗,缓缓从索尔额头滑下面颊。
好在经过无数⾎与火的磨练,索尔再不似当初那个初到贵境的楞头小子。不等洁西卡有所反应,他已往后一步退出,跟着啪嗒一声关上房门。
房间里,洁西卡和玛琳还保持着惊愕的姿态。
几秒钟后,房门再次打开,⾐冠楚楚的索尔満面舂风的走了进来,迳自坐⼊两女对面的椅子:“好了,我们开始吧。”
“刚才你…”洁西卡声音有些⼲涩。
“难得玛琳有这份心意,我真是太感动了。”索尔一如既往的舂意盎然,至少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刚刚的窘态。
“可是你…”洁西卡还想说。
“玛琳,这是你的主意吗?”索尔笑咪咪的转向玛琳。
“啊,不…是洁西卡姐姐,她说等大家走了以后,我们三个单独吃一顿晚饭。”看玛琳眼睛眨巴眨巴的样子,显然也没从刚刚的震惊恢复过来。
“嘻嘻嘻…洁西卡,我就猜到是你。”索尔非常“淑女”的用手掌的前端捂住嘴巴“嗔怪”的指着洁西卡。
“但你刚刚…”
“玛琳,少爷真是太⾼兴了,我们开饭吧。”没有理她,索尔平静的转头。
“啊,好。”玛琳愣愣的答应一句,起⾝端过食物。
“对了,给我说清楚,刚才你那模样究竟想⼲什么?”索尔的“注意力转移**”越加纯,直到这时,洁西卡才真正回过神来。
“洁西卡。”没有以往被拆穿的惊慌和不安,索尔反而直视着她的眼睛。
“⼲、⼲嘛?”
“谢谢你,真的。”索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真诚“今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你还有玛琳好好吃一顿饭。”
“没、没什么啦,玛琳也很⾼兴呢。”洁西卡下意识的避过他的目光。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桌子下,索尔把手掌里的汗⽔在子上擦了又擦。
“好了,少爷,我们快吃吧,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哦。”玛琳⾼⾼兴兴的把饭菜摆上桌子。
“嗯。”索尔举起酒杯:“为了我们平安回来,为了洛维尔。”
“乾杯。”三只酒杯在桌子上空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秋蝉在树梢静静鸣叫,为凉慡的夜晚增添一丝慵懒的意味。朦胧的月光从窗中透⼊,照着这幅有如⽔粉画般的温情场景。
温暖的烛光中,精致的食物散发着人的香气,桌间三个男女杯盘流转,除了刀叉与碗碟擦摩的轻响,再没有一点声音。然而,无论是一个眼神的流,还是相互间笑容的回望,已⾜以传达所有的讯息。
一切言语都已多余,因为这是心灵的流。
如果这就是领主生活的一部分的话,那么,正是我所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