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作
⻩昊并没有离开杭城。此时他正在人私公寓內眺望着窗外西湖的美景，心里却如
⿇般纠
成一团。
这次听说夜家出事，他专程赶来杭城，却发现事情比他想象得要严重的多。夜莺失踪，张伯成了植物人，夜家原址可以用一片废墟来形容。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动用所有力量调查，却发现，哪怕凭借在军中极有背景的姑⺟和姑⽗的力量，有关方面也只是含糊其词，讳莫如深。
夜莺的⽗⺟和他的⽗⺟本是多年至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就学。当年夜莺⽗⺟出事，夜莺的家产被叔⽗抢夺，他的⽗⺟虽不好直接揷手，但也不忍心见故人之女流落街头，何况那么一个粉妆⽟琢的女孩儿。为了防止外人知道后会给夜莺带来危险，他的⽗⺟便设立了一个秘密帐号，专门定时划帐给夜莺，并且一直暗地派去最好的医生和家庭教师。夜莺的自闭症才得以渐渐好转，在无微不至的张伯照料下她出落得简直象…
⻩昊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夜莺。他每年都会定时去看夜莺，但夜莺跟他素来无话，简单招呼几句便回房。可是，每见一次夜莺，他的心总会悸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漂亮女孩见多了，他的⾝边从来不乏投怀送抱的各种名媛，只是跟夜莺一比，他觉得她们都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庸脂俗粉。他一年接一年地看着夜莺越来越清灵绝美，而他的心早就不知不觉的萦绕在她⾝上。
可是，康劲的话却正中他的要害…夜莺可能真的连他的长相都没记住吧？堂堂的⻩氏继承人会暗恋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却连正眼都不看他！
⻩昊想到这里简直要苦笑。该死的康劲，这个纨绔弟子、下流东西！虽然他承认康劲说得没错，但这却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昊的眼里渐渐噴出了怒火。
说曹
曹就到，贴⾝保镖敲门进来，汇报的竟然是：“⻩总，那个康先生来了，就在公寓大门外。要不要放他进来？”
⻩昊陷⼊矛盾之中。这个康劲！直到今天仍然喜
惹是生非！如果不是考虑到影响，他简直想要买凶杀人！但是，当时只有他在现场，只有他知道內情，找到夜莺是第一要务！
⻩昊冷冷点头。
…
康劲看着眼前的豪华公寓。西湖边，不⾼的精雅建筑，小桥流⽔亭台楼阁，很是谐调的融⼊杭城那种优雅氛围中。绝对价值不菲，而且估计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这些年⻩氏在全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十停中有三停都跟他们⻩氏有生意来往，说到在国中的影响力，绝对非⻩氏财团莫属。那么，⻩昊一定有办法查清所有准备离开国中口岸的商船，就算上船搜查肯定也不是难事。
心不在焉地看着⾝边美景，康劲満脑子却都是在盘算如何让⻩昊相信他。还有一个问题，就算他将事情和盘托出，⻩昊相信之后会不会撇开他，自己单独动手救夜莺？康劲深感棘手。盘算再三，最后他还是决定以救出夜莺为第一宗旨。就算⻩昊撇开了他，只要夜莺全安，康劲一切无所谓。
保镖带着康劲走进公寓，进⼊客厅之前，还搜了康劲的⾝。康劲主动出随⾝的小型
光
，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昊端着一杯⽩兰地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背对着康劲，似乎在欣赏窗外的美景，背影看起来很镇定很潇洒。康劲却知道他一定心如⿇…现在还不到中午，不会有谁这么早就开始喝酒，除非这人心情很糟。
赢了第一回合，下面就是第二回合了。不用⻩昊招呼，康劲大大咧咧地往深软的真⽪沙发上一靠，跷起二郞腿，斜睨着⻩天的背影等待⻩天主动发话…他开始演戏了。
⻩昊仍不回头，半晌才冷冷道：“说吧，找我什么事？除了夜莺，别的事免谈！”
“正是为了她，你有趣兴听吗？”康劲伸出手，很悠闲的打量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嫌指甲
有些脏，皱着眉吹了吹…他貌似悠闲地抛出了第一只钓钩。
⻩昊果然一怒，蓦然转⾝：“你！”他极力按捺怒气，
膛起伏不已“你这个卑鄙小人，如果不是你，夜莺怎么会失踪！你要负全部责任！”
康劲敏锐地抓住了⻩昊话里的漏洞，看来⻩昊确实得到了一些消息、明⽩夜莺失踪不是他下的手。他马上接过话头：“你有什么內幕消息？我们换。”
⻩昊大怒，将手里的酒杯用力掷向康劲。康劲头一偏，漂亮的雕花⽔晶酒杯摔在沙发后的墙上，一片片晶莹的碎片四散溅开，有几丝划过康劲的脸，带出了两条细细的⾎口。
康劲毫不在意地摸摸脸，看了看指头上的⾎迹：“你还是这么冲动，这么多年你都是这样，一点都改不了你那臭脾气。算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找你真的是有正事。我们都是为了救回夜莺，但问题是我
本不想跟你合作，除非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內幕消息。”
康劲故意说反话。其实他很想跟⻩昊合作；但他知道，只要一提出合作二字，以⻩昊的
格必定当场反驳，事情说不定会朝反方向发展，对营救夜莺反而更不利。如果先说不想跟他合作，倒可以设计让⻩昊相信他。
⻩昊的膛起伏不定，脸⾊很有些发青；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的“东西”⻩昊真恨不得当场冲上去撕了他；但他的心思跟康劲一样，都想早⽇救回夜莺。半晌⻩昊才強抑怒火：“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提条件！算了，我跟你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夜莺的事你就别揷手了。”
这就是第二个方案了。康劲知道他跟⻩昊合作的机会实在很渺茫，但至少他可以把线索告诉⻩昊；只要⻩昊相信了他，当⻩昊营救夜莺时，他很可以⻩雀在后、暗地帮忙。至于夜莺获救后会跟谁走，康劲其实没有半点把握…不过这个却不在他考虑之中，只要夜莺全安，他自问可以默默地祝福她。
想到这里，康劲坐正⾝体，冷冷道：“是⽇本人下的手。”他直接打出了王牌。
这是一个重磅炸弹。⻩昊的脸⾊马上变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夜莺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女，为什么⽇本人要绑架她！”
康劲不动声⾊：“没有任何背景？牵扯到了你们⻩氏难道不是背景？你们做得再⼲净，也有人查得出来她跟你们⻩氏的关系。”
他故意暗示⽇本人是因为⻩氏才绑架夜莺；但康劲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跟⻩氏的关联可能很小，估计原因还是在夜莺本⾝能力和康氏研究所⾝上。
⻩昊仔细审视着康劲的脸，仿佛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疑点；康劲则一脸坦然和从容。⻩昊本能的不信任康劲，哼了一声才说：“我看是跟你们康氏有关系吧，为什么你一来杭城，他们就盯上了夜莺？少跟我装糊涂！”⻩昊显然也已经将康劲的背景调查清楚了。
康劲站了起来，懒洋洋地走到⻩昊面前，双手揷在
子口袋里慢呑呑道：“不用推卸责任，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清楚夜莺和你们⻩氏的关系？其实夜莺本⾝也…”康劲本来想说出夜莺的异能，但想想还是决定暂时隐瞒，他停顿片刻加重语气道：“现在到底是谁连累夜莺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绑走她的是⽇本人。你必须开始有所行动。”
康劲的手在袋里紧紧攥了起来，现在就看⻩昊的了，他有些紧张。
⻩昊走到酒柜前，重新取了一只雕花⽔晶杯，斟了大半杯⽩兰地，他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忽然仰脖将酒一口气喝⼲，冷冷道：“你走吧，我不信任你！你这人从来就是満肚子鬼主意，本没对我说实话。对于你这样的小人，我不想多费
⾆。”
康劲伸手摸了摸割出⾎口的脸，没有丝毫犹豫就迈开大步朝门口走去。当保镖为他开门时，他回过头来冷冷道：“查查那些离开国中口岸的商船！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要不要夜莺重新回到你⾝边就看你自己的了。言尽于此，祝你好运。”
康劲调头就走，待走出公寓大门，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昊已经相信了他…不然他不会在倒酒时停顿这么久。接下来他肯定会有所行动，那么康劲再加上自己的砝码，夜莺获救的希望将非常大。
轻松地上了“拉纳”的加长房车，康劲立刻接通主脑：“给我调一个卫星过来，航拍这个区域，盯住⻩昊的所有举动，有任何情况都马上告诉我。”
寓所里⻩昊也在紧张地思考着，康劲的话有些可信，而且还解了他的疑惑…为什么查不出夜家出事的原因，而且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看来当时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因而引来了狼。
反正现在没有线索，⻩昊决定按康劲的话去做，他马上接通自己的一级助手：“给我动用所有力量调查所有准备离开国中口岸的商船！尤其是跟⽇本人有关的商船，记住！秘密低调，但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关掉通讯器，⻩昊又斟了杯酒，他发现自己心里虽然对康劲还是非常厌恶，但奇怪的是他也认同康劲是个⾼明的人才，尤其刚才那番缜密的心理较量，⻩昊明⽩其实自己已经输了。他有些自嘲“风流成的纨绔弟子”这种以前的评价看来对今⽇的康劲已经不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