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壳的破裂
第三集第二章旧壳的破裂
一匹快马飞速穿越前行的士兵,冲进了主阵,骑者一⾝黑⾐,密实地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把拉住了砩笊宰耪飧鲈诖蟀滋煨卸某夂虮暗馈?br>
斥候兵连忙滚下了马来,伏在地上着气道:“不…不好了,兰…兰帝诺维亚生变!”
我略怔了一会,忙道:“原地扎营,军官们召开紧急军议会!”
临时搭建的军议帐中立満了军官,一张兰帝诺维亚地形图直接摊在了地上,斥候兵一五一十地将兰帝诺维亚发生的事叙说了一遍。
“几天前,在兰帝诺维亚南部发生了比较大的战争,贵族军和护卫军战了两天,鲁素大人指挥不⾜一千名的士兵数次击退了贵族联军,可是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得不退守到兰帝诺维亚,几乎在当天,一支队部叛变,兰帝诺维亚的大门甚至来不及关上就被打开了…”
“鲁素怎么样了?”我急忙追问。
“在特亚斯大人的拼死护卫下冲出了城,现在下落不明。”
“现在敌军还有多少兵力?”梅尔基奥尔冷静的补充。
“大约两千人。”
“哦…”一阵长叹,军官们的脸上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神⾊。
“下去吧,通知所有在前线的斥候兵,当先任务是尽快找到护卫军倖存下来的人。”我挥了下手。
“是!”“大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吧,把宝贵的斥候兵投⼊无实际意义的搜索中,是不是太浪费了?”梅尔基奥尔沉声道。
我摇了下头,道:“如果只是为了胜利,我们是不是太功利了点,这个命令是我发的,一切后果由我全权负责。”
“是,大人。”梅尔基奥尔不再言语。
“德科斯,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处理那些贵族军?”我转过了头,对着孤坐在一角的原盗贼道,众人的眼光顿时投到那个还在悠闲地喝着茶⽔的家伙。
德科斯用慢得几乎可以数出每一个动作的速度放下了茶杯后,走到了地图前来:“贵族军现在大概是⻳缩在兰帝诺维亚,看到我们这儿⾜有五千人的战力,以他们的格是绝不会主动接战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那些非战斗人员立刻离开,包括三千名萨拉斯教徒和那些兰帝诺维亚武器商人,由业已减员大半的步兵队和长队护送他们撤离到‘长廊’口,这样的话,我军的战力就下降到不⾜两千人。”
军官们一头雾,我不得不道:“以我们现在的军力,不是正好围困兰帝诺维亚吗?”
德科斯笑了笑:“花多少时间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那还不如回去围困塞维亚呢。”
四下无语。
“第二件事就是分兵了,将精锐的龙大队、狂战士大队、骑兵中队从本队调离,那么我们这儿就只剩下了大约六百人,这样的军力⾜够让贵族们动心。”
“可是有个问题,我们这样明显的调动,贵族们又不全都是猪脑袋,他们难道不会知道这是个陷阱吗?”塔特姆提出了疑问。
“所以我们要会演戏呀,先让间谍在兰帝诺维亚散布我军已被怀顿诺尔军讨伐的假消息,然后分批撤离,让对方感觉到我军是想在‘长廊’的路口与怀顿诺尔军决一死战,而剩下的队部仅为了监视兰帝诺维亚。这样的话,一直充当我军大队部的的萨拉斯教徒⾜可以派上用处了。”
“可是,兰帝诺维亚人完全可以等到怀顿诺尔军把我们消灭掉呀。”
“这才是重点,所以我们还要加上必要的佐料,那个兰帝诺维亚名义上的继承人不是还在我军中,本来的用意无外乎分化贵族们,现在我们可以让对方相信为了防止两面夹击,我们将兰帝诺维亚继承人留在了守卫队部作为人质,必要的话我们还可以派遣使者和他们谈判。而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他们一定会秘密将主力调遣过来,如果能救出继承人当然可以以救驾者的⾝份自居,万一不行,有着几代以外⾎统的继承人多得很,只是没有正当名分而已,对那些想得到兰帝诺维亚圣公之位的人可绝对是好事。到时候秘密潜伏到兰帝诺维亚附近的我军精锐就可以有机会了。”
一阵叹息,到现在军官们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个家伙手下吃过苦头,那应该是荣幸了。”
“就按照德科斯的话去做吧,各位指挥官,现在是看你们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一切事情就全靠大家努力了。”我沉沉点了下头。
“是!”军官们齐齐敬礼。
德科斯对场战的把握超出一般人甚多,如果战争是一首乐曲的话,他可能就是出⾊的指挥家了,不论敌我都要在他的指挥下奏出各自的乐章。
“不过法普你可是最不好调控的钢琴手呀。”
德科斯是这样评价我的,在他的眼里,我可是那种能够立独奏出自己乐章的人呀,就像现在一样。
“大人,已经得到消息。”亚尼拿着一只信鸽,大步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了绑在信鸽脚上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这么几个字:“贵族,出城,今晚,接触。”娃娃四人众的笔迹可真是不敢恭维,光是这八个字就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
“夏尔克、速。”我叫了唯一留在我⾝边的两个⾼级军官。
“走吧,我们撤到那儿去。”
一手直指着在我们后面的一块小山包,据斥候兵的描述,小山包的一面是流淌过整个兰帝诺维亚平原的利尔河,一面是小湖泊,一面是丛林,而直对兰帝诺维亚方向的是一马平川,敌人的动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如果在那儿以六百军力都挡不住仅仅三倍的敌人,那真是死了也活该。”这是玛古拉临走前恶狠狠扔下的话。
我苦笑头摇,不过今晚的仗还是要小心点打,再怎么说我们的贵族老爷们可不全是只会摆架子的铁⽪人偶呀。
“好,砍伐树木、设置陷阱,争取在今晚之前把那儿变得固若金汤。”我大声喊道。
“好!”立刻从士兵们的口中发出回应之声。
此时为王历一三五三年八月三⽇,正好是当年兰帝诺维亚建国⽇。
仆兵的能⼲在整个陆大都是众所皆知的,艾尔法西尔军之所以能那么強盛,与仆兵背后的奉献不无关系,但是他们在艾尔法西尔军中的待遇和奴隶没什么两样。
也只有到了流浪兵团,他们才有了归属感:“忠诚、勇敢”是后来被改称为“亚鲁法西尔近卫兵”的仆兵代名词。
当两轮月亮出现在天际的时候,对小山包的改造也接近了尾声。
最前面是数排马刺,在马刺之间分布着拌马索和陷马坑,紧接着的是一排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在后面就是手持盾牌,以一字型阵排开的一个仆兵中队,在他们⾝后是分成三列的弓箭手,最后掩⾝于山顶小树林中的是呈方阵队型待命的仆兵队主力。
“敌军一千人已经出现在二十里外,半个时辰后将与我军接触。”斥候兵传回了消息。
“比预期的少太多了,恐怕有问题哦。”我摸了摸下巴。
“大人,你是说?”亚尼眨了眨眼。
我呵呵笑出声来:“看样子,对方也是喜用诡计的人呀。速,分派弓箭手到丛林里去,记得洒上火油。”
速点了下头,这个在流浪兵团中最不喜说话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充当着守护者的角⾊,不一会,一小队弓箭手离开了本队,没⼊了右边的枫树林中。
而此时,在天际边开始跳跃出兰帝诺维亚军那⽩⾊的盔甲。
“在晚上都要穿那么耀眼的服装吗?”亚尼颇为不理解那些自诩为正统骑士道守护者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合宜的服装可能比战争更为重要。
我笑道:“不是很好吗?正好成为速他们的靶子,连火把都可以省掉了。”
年轻的扈从抓了抓头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举盾!”夏尔克的声音响了起来,位于前列的一个仆兵中队举起了盾牌,缓缓走到了木栅栏前。
“哄”地一声巨响,仆兵们齐齐跪在了那儿,其后的弓箭手纷纷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有着月光的照,再加上敌人穿着的⽩⾊甲⾐,让我能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两翼是骑兵,中间是列成方阵的步兵队,以一种鼓点式的节拍前进,这种全陆大用烂的阵型只能说明对方在这儿的指挥官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
“头痛的人物。”我暗道,和这种人打,损失是难免的了。
以步兵方阵慢慢冲击,虽然在弓箭手的打击下可能产生大量的伤亡,但是可以避免使用骑兵冲击所带来的风险,对方的指挥官大概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
第一阵越⼊我们眼帘的正是步兵队,整整齐齐的方阵,⾼举着盾牌,一步步踏上了小山包。
“三段连击!”我挥下了手,这是以前兰碧斯将军想出来对付步兵方阵的方法,将弓箭手分为三波,依次箭,这样在第三列弓箭完后,第一列弓箭手正好完成“取箭、搭箭、箭”的三部曲。
“这样可以绵绵如雨般向敌人头上倾泻箭矢,到时候承受着连续伤亡庒力的敌军大概会产生异样的波动吧。”这是将军在最后补充的话,想不到今天由我来验证将军的设想。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贵族军可比一般队部有着耝大得多的神经。
中箭、倒下、留出空缺、补上、再中箭…当滚落下山包的敌军尸体厚厚地堆积在山脚时,敌军的步兵方阵还是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向山顶前进,自始至终对方的阵型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精神战呀。”我叹了口气,现在受影响的反而是我军的士兵了,在第一线的仆兵队有点波动产生。
“慌什么?等对方冲上来的时候,我们再杀个痛快!”夏尔克的声音随即响起,这个对统御部属颇有一套的艾尔法西尔人在此时产生了镇定作用。
我点了点头,眼光扫向我们右侧的丛林,在那儿笼罩的是一层薄薄的⽔气,如果对方要发动攻击,大概会等到步兵队和我们混战在一起的时候。
最有可能发动突击的应该是轻骑兵,但愿部署在那儿的弓箭手不要给对方任何机会。
转念间,对方的步兵已经到了半山,沿途的种种陷阱如被犁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就要开始短兵相接了。
“后阵仆兵队前移!”
我直视着对方,闪亮的⽩⾊盔甲下是一张张⿇木的脸,在他们的眼睛中我看不到一丝神采,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浮上了心头。
不是我看不起人,爱惜生命的兰帝诺维亚贵族们是教调不出这么骁勇的战士,在此的队部十成可能是艾尔法西尔的士兵,当然名义上应该是“雇佣军”比起那些临时拼凑的杂牌贵族军,这些家伙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存在。
“咚…”刀剑砸在盾牌上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仆兵队已经和敌人上了手,第一线的队部卷进了浊流中。
一把兵刃砍⼊对方膛的同时,另一把兵刃刺⼊我方士兵的肚子,尸体在互相碰撞了良久后才倒下,踏着各自的夥伴,剩下的士兵再一次重复了先烈的动作。
⾎沿着山坡缓缓而下,混杂在泥土中,和着被躏蹂的绿⾊青草产生了一道可以媲美创始圣战的图画来,每一具滚落的尸体复添上了一笔又一笔的渲染,这就是战争,拿宝贵的生命来画画的艺术。
忍着对杀戮的厌恶,我还是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后阵队部向两翼散开,前阵队部退后…”
在传令兵的大声叫嚷下,位于前列的仆兵有序地后退,如同海绵一样将敌人的方阵昅引过来,而后阵队部则散到了两翼,很快将拉长了队型的敌军分割包围,当清醒过来的敌军扫视四周时,只能看见仆兵们晃动的⾝影。
惨叫…当多数的兵器砍进同一个人,从⾝体各处传来的刺痛很容易让人发出这种声音。
在飞溅出雾状的⾎沫后,敌人的第一方阵全军覆没,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撤回了山下,在敌军军官⾼亮的呵斥声中重新集结起来。
“夏尔克,后面给你了。”望着残存的敌人,我突然转过头去。
夏尔克怔了下,不解的眼光投在我⾝上。
我指了指旁近山下的枫树林:“我去看看那儿,就放了几十名士兵实在是不放心呀。”
“知道了大人。”点了下头,夏尔克并没有疑义。
“速。”转向了另一位指挥官,我们的风族人仅拍了下背负的箭囊,淡绿的瞳仁就浮现出一切准备好的眼神。
“大人,我呢?”亚尼仰起了头。
我笑着摸了摸他那柔软的头发,道:“好好看看夏尔克指挥的艺术吧,正统对攻战可是他的长项哦。”
言毕,挥了下手,我率领着百来名战士没⼊了丛林中。
北方的丛林不同与南方的冷嘲,不过在夏天,特别是在兰帝诺维亚这个有着雾气之国称呼的地方,丛林中弥漫的⽔气还是阻挡着我们的视线,脚下更是近乎泥潭,每一次拔脚都会带出沉重的感觉。
“早知道这样,派几个士兵监视就可以了。”略带着失策的沮丧,我喃喃自语,在这种地方,骑兵队本就形不成冲击力,就算是步兵偷袭,估计从这儿出去也没什么战斗力可言了。
“大人,在这的兄弟怎么都不见了?”一名士兵四下张望,发出了惊叹,我刚搭话,一丝轻细的声音落⼊我的耳朵。
“卜…”发话者的额头多出了一尾箭翎,在张大了眼睛后,他仰天倒下,失去了生命,几乎同时,弦动的声音密响在丛林里。
“下趴!”大喊一声,率先扑倒在散发着恶臭的泥地上,同时从间菗出了弯刀,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士兵就在我眼前被成了刺蝟,尸体在片刻后也倒在了旁边,惊惧的眼睛巨睁着,没有闭上。
“可恶!”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对方直接将弓兵队作为突袭主力,轻装的弓箭手们自然能方便的出⼊丛林,想不到在正统的作战方法后,本质上还是个投机分子。
费力地滚到了一棵树后,我平息了急的膛,另一边,速咬着几支箭,也靠在了树后,眨眼间,带来的百余战士剩下不⾜六成,丛林一下子没进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从山那边传来的斯杀声幽幽地划过。
“咯吱”踩在树枝上的轻响。
速猛地转出⾝体,搭箭、,掩回。
一声短促的惨叫才响起,接着就是报复式的密集箭矢,在树⼲上发出了“咄咄”的响声,乘着这个间隙,我闪向了右边,滚到了一丛灌木里。
两边的战斗很快进⼊了互相的狙击中,躲在大树后面,乘着间隙探⾝箭,本无所谓目标,只要将箭矢⼊对面的雾中。短促的惨叫代表了对抗的伤亡,不时有人倒下,加⼊了死者的行列。
就在这个环境下,着头上呼啸而过的箭矢,我爬到了对方的阵营中,就在这里,我嗅到了火油的气息,预先布防的士兵本来不及点燃,就被对方的弓箭手杀得一⼲二净。
伸手触摸到那黏黏的火油后,我的嘴角不噤滑过了一丝笑意,从怀中掏出了火摺子。
火光,从一开始细小的一点到蔓延成火龙,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灼热的火一下子就驱散了雾气,惊慌失措的敌方士兵傻傻地暴露在我方弓箭手狙击的范围內。
弦声骤响,呼啸掠过的箭矢带出了一道又一道得⾎珠,尸体很快被卷⼊了火龙的大嘴中。
“快逃命呀!”一个敌人惨叫了一声,踏过了火场,逃进了丛林的深处,在选择被烧死还是被死,很多人选择了后者,在我的眼前到处晃动着鼠窜的敌人,在弓箭的送下狼狈地退走了。
“啊!”奋兴被⾝上灼伤的刺痛驱赶得无影无踪,扑打着冒出火焰,同样狼狈的我逃回了自己的阵营中。
在冲天的火光下,双方的战斗**如光下的冰雪迅速被融化,第一次对战就这样结束了。
正面的敌军损失了一个大队,而在丛林中被活活烧死的敌军由于尸体不可辨认,只能略略统计出大约一个中队的士兵。
我方在正面的仆兵队死伤六十余人,而在丛林中的队部也有差不多的人死伤,双方都没有占到预想中的便宜。
不过,对于拖延时间这个目的,我们已经达到。
当満面乌黑的残余敌军回到山脚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使原本已经够闷热的天气中添加了一股灼热的副餐,在我向右边原来的丛林地望去时,也不噤诧异地伸了下⾆头。
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一片焦黑,青烟从烧成黑炭的树⼲上冒出最后的一缕,一股焦⾁的臭味被风裹带着冲⼊我的鼻子,顿让我泛起呕吐的感觉。
速摇了下头,说了这么个词:“战争。”
这个辞汇⾜以表达现在的一切。所有的战士摘下了盔帽,向那儿默哀了一分钟,不论怎样,烧死在丛林中的敌军也是人呀。
“黑⽔晶呀。”亚尼的呼引回了我的注意,只看见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条黑⾊晶坠的护炼,用黑⾊的晶坠作护⾝符还真是少有的品味。
在一旁的仆兵们齐齐变了脸⾊,如同看见魔鬼一般四散了开来,从他们的口中,我依稀听到了这么几个辞汇:“…黑⽔晶…恶魔…紫袍法师…死囚团…”
“夏尔克!”我叫了他们的指挥官,这种事还是直接问他的好。
夏尔克大步行了过来,第一眼就盯在了亚尼手上的黑⽔晶,不噤张大嘴巴失声道:“为…为什么,紫袍法师的黑⽔晶会出现在这儿?”
“这有什么奇怪,我在塞维亚外面也找到一些呀。”亚尼从怀中又掏出了几黑⾊晶坠来,也只有像亚尼这样的半大孩子才对这种小东西感趣兴,当时负责处理尸体的士兵恐怕是将这些东西和主人一起埋了,这也算是一个场战礼仪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夏尔克脸上看到的是更大的事情。
夏尔克抿了下嘴,费力道:“大人,我们恐怕遇上大⿇烦了。”
“所有人保持警戒,夏尔克,你和我来。”我⾼喊了一声,免得混波散开来,带着夏尔克直接走到了山顶的小树林中。
毒辣的光仅仅在树林中留下了斑驳的亮点,比起外面的热浪,在这儿可谓清凉世界了,但是夏尔克的额头満是汗⽔,从他的眼神中我甚至能感觉到恐惧的⾊彩。
“大人,你不知道,五十年战争期间,为了争夺与亚鲁法西尔界处的重要商会都市塔兰维诺,以及和怀顿诺尔界处的金山‘阿登’,艾尔法西尔军可是两面作战,而以彩虹骑士团六万多的战力怎么可能和两国近二十万战力抗衡?”夏尔克好好的给我补了堂历史课。
“因此在王历一二一二年,在当时的大政务卿波斯塔.德.法拉尔的倡议下,成立了‘死囚团’。利用紫袍法师还存在的魔法力,将原本被判处死刑的囚犯加以精神控制,组织了一支不怕死的队部,在当时与怀顿诺尔军的战中出尽了风头,几乎掌控了怀顿诺尔南部的大部分土地。因此这个编制就被一直保留下来,不过里面的士兵不再是死囚,只要是不服从王的蛮族、低的百姓、俘虏都可能被精神控制,成为杀人机器,而黑⽔晶就是控制这些杀人机器的紫袍法师特有的护⾝符。因为那是魔素的结晶,对于一般人而言,是厄运的项炼,但是对于紫袍法师,那可是难得的魔法补充之源。”
我摇了下头,没有比这个更让我恶心的了,不能为自己战斗,这样的行尸走⾁可真是生不如死,不过还有一个辞汇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法拉尔是不是波塔利奥的那个法拉尔?”
夏尔克怔了下,不一会就点下了头:“不错,当时的大政务卿正是波塔利奥的太曾祖⽗,而现在的‘死囚团’从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是法拉尔家族的私兵。”
我吐了口气,那个波塔利奥还真是魂不散,想不到他的手伸得那么长,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是说,在塞维亚的盗贼军里也有死囚团的人…从什么方面想,对我们都是没有好处。
“不过横竖和艾尔法西尔人⼲上了,多个什么死囚团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晃了晃脑袋。
夏尔克的脸却如冬天里的雪一般苍⽩,略带颤音道:“大人,你不知道呀,死囚团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将俘虏的人改造成杀人机器,你想想看,昨天的战友变成了今天的敌人,对士气的摧毁有多么大巨!”
“这倒是个大⿇烦…”想像玛古拉拿着刀对着我的场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幸好现在会使用精神控制术的真正法师少之又少,从这些黑⽔晶的⾊泽上看,还不是真正法师使用的纯质黑⽔晶,应该是一些紫袍法师中的奴使者。”擦着额头的细汗,夏尔克继续道。
点了下头,不论是真法师也好,奴使者也好,这些寄生虫一样的人必须想办法从陆大上抹杀掉,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照顾重新发动攻击的贵族军们。
大约八百人,以混编的阵型沿着山脚布开,看样子是准备一口气把整个山头掩没掉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我望着山脚的敌军,突然道。
亚尼怔了怔,不解地望着我,我笑了笑,一手直指兰帝诺维亚的方向:“玛古拉他们应该把亚鲁法西尔的军旗揷在城头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梅尔基奥尔的骑兵中队现在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到时候前后夹击,我是想看一下兰帝诺维亚军的‘英雄’表现。”
亚尼恍然大悟,脸上浮出受教的神⾊,⾼兴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马上到兰帝诺维亚去觉睡了。”
一阵轰笑,我拍拍亚尼的头,道:“到时候睡个够吧。”
“敌军发动冲击!”警戒兵大声喊道,原本在树荫下休息的仆兵战士一跃而起,而在前沿的弓箭手们早早的搭上了箭矢。
这一次的冲击比起上一次,却是两幅光景,如果上一次敌人是想用步兵方阵正面突破,伏兵侧翼打击的战法的话,这一次只能说是想用人命来个总突击了。
步兵和骑兵被编在了一起,一窝蜂的向山上冲了过来,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顿让我泛起敬佩之情。
“箭,让敌人饮恨于此!”我大声喊道,语气中明显加⼊了煽动,依靠着地势,我军弓箭手的箭矢如雨落下…
“杀呀…”全⾝揷満了箭矢,一名敌兵还是越过了破烂的木栅栏,撞⼊了仆兵队中,当先的一名仆兵被砍中了额头,软软倒下,四周的战士刀剑齐下,一阵鲜⾎顿时飞溅开来。
“Resefrener…”夏尔克喃喃道,下面的话被敌人震天的喊声给掩盖了过去,敌人已经突破了前列仆兵,与后阵庒上的仆兵混战在一起。
正当此时,在远处的平原上显出了我方骑兵队的⾝影,飞快地穿揷到敌军后翼,兰帝诺维亚的大旗就这样倒下了…
梅尔基奥尔踏过堆积的尸体走到了我的面前:“下官增援来迟,还望大人见谅。”
我笑了笑:“来得正是时候,没有骑兵队的帮忙,我们可要死伤很多的同伴了。”
确实,这些也说不清是不是兰帝诺维亚士兵的家伙有着类似与狂战士的作战风格,居然能着箭雨往上冲,如果不是骑兵队的及时参战,仆兵队现在恐怕是一片悲鸣了。
“兰帝诺维亚城怎么样了?”我这才想起了重点。
“昨天晚上,由德科斯亲自指挥,全歼守军五百人,己方战死狂战士三名、骑兵十一名、伤者五十三人,现在兰帝诺维亚城已被我军控制。”
“很好,梅尔基奥尔你派一部分骑兵把玛古拉他们接回来,另外再派一些人加紧搜寻鲁素大哥他们。”我点了点头。
梅尔基奥尔眨了下眼后道:“德科斯已经派遣人员负责,目前大约有五十名士兵领着同等数目的当地人搜索南边的森林,估计在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了。”
转过头,望了一下梅尔基奥尔,我拍了脑壳,笑出声来:“这个老爷爷还真是知心呀,好吧,梅尔基奥尔,我们去接收兰帝诺维亚!”
“是,大人。”在梅尔基奥尔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奋兴神采。
“哒哒哒…”
马蹄踏在兰帝诺维亚的大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有呼声,两边跑动的尽是流浪兵团的战士,鲁素大哥对贵族的清洗所带来的是贵族对整个城市更大规模的杀戮,到现在在街道两旁的旗杆上还飘着市民的尸体,夜一之间,曾经拥有过数万居民的城市成了死城。
“没有其他居民了吗?”望着空的街道,我转过头去,问梅尔基奥尔。
梅尔基奥尔摇了一下头,略带苦涩道:“没有了,我们攻下它的时候,只看见沿街的旗杆上吊満了尸体,而且在央中的广场上…”
我吐了口气,能让梅尔基奥尔露出一副恶心的神⾊,那广场的场景与塞维亚外的尸山⾎海也不会有太大差别:“贵族的清洗可比鲁素大哥要专业得多呀。”
现在我们得到的仅仅是一座空城而已,与原来的设想可是有很大的出⼊。
“德科斯他们呢?”我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更多的军官出现。
“他们可能在议事厅,因为在哪儿发现了比较大量的兰帝诺维亚历代发明的记录本,德科斯说现在我们的实力和蚂蚁没什么两样,只好用先进的工具来弥补我们的不⾜了。”梅尔基奥尔⼲咳了两声,略带尴尬地道。
言语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央中广场,数名士兵忙碌地冲洗着沾満⾎迹的青⾊街石,在嘲的空气中略略飘散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腥臭之味。
“哎…”我叹了口气,勒住了战马,向广场行了很长时间的注目礼,我能感受到那些被处死的人临死前所发出的悲鸣。
“一共六千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妇女儿童,当时雷帝斯很愤怒,直接将所有的俘虏处死了,现在他还被关押在牢房中。”梅尔基奥尔站在我⾝边,缓缓道。
“这个雷帝斯,滥杀俘虏是战士所为吗?”我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目睹了贵族军如此的暴行,也难怪他会有如此的反应了:“再关他几天吧,至少让他明⽩杀失去抵抗者的行为,只有贵族军才⼲得出。”
“是,大人。”
兰帝诺维亚的辉煌就这样结束了,如果让建国者…凡尼塞克大公重生于地下,也只能对着蒙上淡薄⾎⾊的广场潸然落泪。
“陆大最具有科技力的家国”在今天,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消亡。
兰帝诺维亚的贵族经过此役差不多已经死绝,而构成这个家国主体的市民也在屠刀下消散。
虽然在內心不愿承认,但是在事实上,兰帝诺维亚的战争造就了一个空⽩地带,不用再顾虑什么,流浪兵团顺理成章地成了这儿的主人。
“大人,搜索队有消息过来了。”亚尼的喊声将我从沉思中醒唤,我忙抬起了头,只看见一名満⾝污秽的斥候跪在了我的马前。
“法普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前线斥候队一直在四周的森林中搜索武装流民的踪影,直到昨天,我们在西面发现了他们。”斥候低头道。
“什么,立刻带我去!”喜悦飞快地划过了我的全⾝,我的声音不噤⾼亢了起来。
“大人,我们是不是先去议事厅呀?”梅尔基奥尔在一旁提醒。
“不用了!”我挥了挥手,毅然头摇。在目前,没有比见到鲁素大哥更重要的事了。
“那至少让骑兵中队和大人一起,贵族军的残孽并没有完全清除,而且艾尔法西尔军的动向也很让人担心呀。”
我转过了马头,一振马鞭:“随你们!”
密集的蹄声立时在兰帝诺维亚的街道上响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