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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有因果各人自有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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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丰二年的夏天,天气热的不寻常,太像个大火球般挂在天上,照的天上地下都烧起来一般,那些原本因为种棉而受损的各路,遇上这⼲热天气,看着地里好容易冒出的救命的⾼粱苗子,别说那些忧心重重的佃户们,就连衙门的大老爷们都恨不得举把伞到地里护苗去,而因此对于种棉的怨气越发不可收拾,雪片般的奏折飞向京城。

  而此时的皇帝也正一腔的火气,将面前的奏折摔得啪啪响,元丰二年那场着名的乌台诗案踩着历史的轨迹准点到来了。

  “妄自尊大,以诗非政,即看知谏院张璪、御史李定推治以闻。”皇帝黑着脸说道。

  案前站立的李定自然是一番欣喜,随即又道:“京畿路京西北路河北西路夏收减产近半,又福建路江南西路延误⽔稻揷秧,初步预计秋收⽔稻减产三成,今有万民沿路哭号,各路上书求拨赈灾粮钱,又请减宽赋免税,此番灾事皆因枢密都承旨刘彦章本无学术,往悖之语导致,陛下犹置之不问,何以安民心?”

  皇帝听了更是一肚子鸟气,暗想自己这个皇帝怎么做的这么窝囊?好容易去年得个好年景,国库堆満了,这才消停几个月,就闹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这绝对是**!想起大相公来了自己面前言语锉锵,一言一语恨不得将他划为误国昏君一类,什么知其愚不适时,偏纵之,拿天下农事玩笑之,直说的皇帝好像又回到初登帝位那懵懂时光一般。

  李定这一次可是再也不肯放过这个天赐良机,说起来也可笑,他与刘彦章本就旧怨已深,偏新仇又结。

  前几⽇酒场上与刘彦章不期而遇,两个人的互相看不顺眼已经是很久的事实了,李定便趁着酒意,拿刘彦章那场暗地在京城流传开来的逐贤纳私娼的事嘲讽,没想到刘彦章如今也是个伶牙俐齿的,立刻翻出李定当年不守⺟丧被朝廷勒令补守三年孝不得为官的事,这件事是李定最大的忌讳,最讨厌人说此事,最爱说此事的苏轼终于被他搞进御史台了,那这次遇上刘彦章捅了这么大娄子,还整不死他,李定就太窝囊了。

  跟皇帝在偏殿提过之后,到了朝堂上,李定带着御史台的舒亶、何正臣等人,又多次上奏,更有许多本想抢先机种棉捞一笔的‮员官‬,此时不仅心疼损失,更怕朝廷追究下来责任,见有人被推出来当替罪羊,自然⾼兴地很,又是哭又是说的跟着搅和一通,到了六月末,看着地里出了一半的棉花苗又死了一半,彻底打消了人们最后一丝期望,一时间満天下怨气腾腾,这些怒气同一对准了一个吃螃蟹的人,对刘彦章展开攻击的不光有御史台的乌鸦嘴,还有谏院铁骨铮铮的谏官们,更有各路大小‮员官‬,就连那乡野之地都在传唱“朝里出了个刘小二,一年更比一年荒”各地的本就闲的无聊的文人志士,无不就此事饮酒作诗打骂狗指桑骂槐的表达感天动地的惯惋,自然而然皇帝面前要求对刘彦章严加处理的奏折便堆积如山。

  元丰二年七月初,朝廷终于下旨罢刘彦章枢密都承旨,投⼊大牢,由御史台“奉旨鞫问”说到这里自然要提一下,原来的御史中丞邓绾,因为本使然,在朝堂上跟随众人指责刘彦章,一个跳出来划清自己与刘彦章的界限,还痛心疾首的表述自己当初怎么怎么劝阻刘彦章不要贸然行事云云,被火气正盛的皇帝骂了一个狗⾎噴头,称他心颇僻,赋奷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在迟了三年后,邓绾终于回归了他自己应有的历史轨道,知虢州去了,从此以后再没⼊朝,而李定也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官位,御史中丞。

  元丰二年的酷夏,御史台的大牢里从有过的热闹起来。

  而朝廷里发生的事,一时半时也传不到江宁內宅里刚荣升为⺟亲的林赛⽟耳內,作为一个初上任的新人妈妈,就算⾝边有着大小十几位仆从,面对状况百出的婴儿,她无时无刻不在惊喜惊慌无措中度过。

  一直到了七月初,苏家的孙女苏香姐来了自己的満⽇的百睟仪式,林赛⽟才初步适应自己的⾝份,合家老小脚不沾地的忙了三四天,但因林赛⽟终于能出院子,贪新鲜抱着孩儿在外边多看了一时的戏,香姐儿夜里便吐了几回,让好容易淡定几⽇的林赛⽟又大惊小叫一番,大黑天的赶着人叫了大夫,看了只说是受了凉贴了一副药到明便好了。

  二天苏老夫人听了,立刻喊着**来骂吃了什么,问来问去,还是林赛⽟自己回过味来,不好意思的道:“娘,倒不怪她,是我贪嘴多吃了两个桃,香姐儿临睡吃了我几口。”被苏老夫人好一顿骂,林赛⽟知道自己不对,只讪讪笑着不敢说话,看着苏老夫人练的给香姐儿换⼲净⾐裳,又抱了在自己手里拍着。

  “你看我傻笑什么!”苏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低头对睡着的香姐儿道“瞧你这个笨娘带的你受罪,今后跟住去吧,养的你⽩⽩胖胖的。”

  林赛⽟便嘿嘿笑了,看了眼苏锦南,道:“我知道我们穷人家都是自己带孩子,娘这样的贵人也会啊?”

  苏老夫人哼了声,也看了眼在一旁含笑坐着的苏锦南,面上神情暗了暗,道:“你当我没穷过?当初他爹没了时,他大姐不过九岁,余下的一个个还都离不得人,家里的一个月没沾过油⽔,自己吃的都没有,哪里还养的起**?”

  这话听的苏锦南面⾊微暗,有些怔怔的看向苏老夫人,那时他太小,本没有印象,记不得有过那样的穷⽇子,再看眼前的‮娘老‬面皱如菊,发⽩如雪,今年已经有五十七岁了吧?不知怎的,鼻头不由微微发酸。

  林赛⽟挨着苏老夫人坐下,一面接过孩儿往上放,一面昅昅鼻子道:“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娘,离了你,我们娘们孩子没了阵脚。”

  苏老夫人呸了她一声,绷着道:“没大没小的媳妇,真指望我替你养孩儿!”

  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笑了,自有年纪大的婆子道:“总说夫人是个嘴笨的,这说话不也是怪甜人的?”

  苏老夫人便笑了,瞪了林赛⽟一眼,哼了声道:“没嘴的葫芦,有着那酸倒人的话,尽往不相⼲的人⾝上说,放着正经男人却是哄不得!”

  说的林赛⽟红了脸,吐了吐⾆头,去看苏锦南,见他扭过脸不看自己,一时人散了,屋子里只剩他们俩,林赛⽟便拉着他的胳膊,笑道:“总说你娘不喜你,看,还是惦记自己儿子在媳妇跟前受的委屈不是?我这赔罪的话说了一箩筐了,还是下不了大官人,小妇人今⽇再给你赔了不是,奴家那⽇猪油蒙心,不该冲撞了你的好意,旁的不说,我敢对着満天的神佛,赌下一个誓,敢叫烂了这双手,再种不得…”话没说完,就被苏锦南掩住了嘴。

  “花儿,娘口里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能说出来,便是心里不计较了,我是你夫,这是你的家,这些⽇子,你对着我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看的难受,那⽇的话,本是气头上,你不对我说,还能对谁说?我在气头上,我不冲你捧脸子,还能冲谁捧脸去?一辈子长的很,还能没个上牙嗑下牙的时候。”苏锦南叹了口气,将她拦在怀里,看着林赛⽟眼眶一红,啪啪的掉下眼泪来。

  “锦哥,娘说的不错,我本是个笨的,多谢你担待,多谢你教着我。”林赛⽟昅着鼻子道,一面在他⾝前蹭了蹭,听苏锦南扑哧一笑,抬起她的头,打趣道“才做的⾐裳,别给我抹脏了。”林赛⽟也便笑了,顺手用袖子抹了下。

  “娘子,我们都是再醮的,我知道你的心,你知道我的意,是我们的福气。”苏锦南说道,一面帮她抿了抿垂下的头发,看着她点点头,眼中卸下那一片惶意,泪光中恢复往⽇的清明,自己才也吐了一口气,夫二人正携了手去看那未曾过目的満⽇贺礼,就听⽟梅在外失了魂一般喊道:“夫人,老夫人让你们快些过去,那京里又有宣圣旨的来了!”

  一句话喊得林赛⽟一哆嗦,下意识的就抓紧了苏锦南的胳膊,是不是追究她的责任来了?毕竟是她告诉刘小虎棉花的效益的,算不算鼓惑的源头?再看苏老夫人也大步的过来了,脸上笑成一朵花,赶着喊道:“快换⾐裳,还傻站着做什么!”

  “娘,好事还是…?”苏锦南也是一惊,攥紧了林赛⽟的手,问道。

  苏老夫人看他们的样子倒是很意外,呸了声道:“还能什么?为了多种些粮食,差点丢了我们苏家的娃儿,朝廷不给些奖赏怎么说的过去?犯什么傻!有大相公在,还能害的你不成?”

  苏锦南与林赛⽟这才松了口气,忙的换了⾐裳一家子出去,果然见站了一屋子的人,江宁城大小的‮员官‬都来了,很少出现在‮员官‬跟前的大相公也是一⾝布⾐的站在那里,他虽然不为相了,但他站着,全屋子没一个人敢坐着,而门外已是锣鼓齐天,一家人跪了接旨,那宣旨的內侍念了,让林赛⽟惊得不知道谢恩。

  “…民生艰难,幸有卿为朕分爱民之贵,今赐江宁苏曹氏一品贤夫人,钦赐。”

  林赛⽟虽然不太清楚这宋朝的制度,但也知道天荣贵,那些朝廷大员的正都是跟着自己丈夫享受品级的,那么现在她一个商人妇比安上一品夫人的⾝份,是不是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容不得她糊,已经被苏老夫人踢了下脚,叩头谢恩了。

  接旨大典过了之后,苏家的大管家诚惶诚恐的引进来一众佃农,见了林赛⽟便都跪下喊着谢过大娘子劝种粮之恩,如今不至于合家饿死云云,苏老夫人见为首的正是那张大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暗道这小子倒是有眼⾊,知道弄这么一出,便暗自给了那大户一个眼神,示意恩怨就此勾销了。

  果然那宣旨的內侍见了这个満面喜⾊,还亲自问了那几个佃户,佃户们因为动言语有些凌,但內侍却丝毫不怪。

  林赛⽟此时又羞又囧,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这也太搞了!又听那內侍笑呵呵道:“曹夫人,官家看你进宮一趟,咱们一路行去,这样感谢你的民众定然多得是,曹夫人,可要备下赏钱哦。”

  听了他的打趣,本就尴尬的林赛⽟更加张口结⾆连句谦虚的话也不会说了,等清醒过来,他们一家老小已经坐了豪华大车,在官府衙役的开道中出了江宁城了。

  “让我进宮只是谢恩吧?”林赛⽟愣愣道,被苏老夫人在头上敲了一下。

  “谢恩,用你去,皇帝哪有那样小家子气,你在家冲京城叩头便是了,必然是要问你些种地的事!”苏老夫人抱着孩儿晃呀晃,笑的露着牙,依着苏锦南的意思,是要让她留在家里的,但苏老夫人说一辈子什么车都坐过,官府衙役开道护卫的车没坐过,坐了之后到地下见了列祖列宗也硬气,非要跟着来了。“我就说我的香姐儿是个腿脚硬的,保的自己也保的她娘荣华富贵。”

  林赛⽟蹙眉道:“娘,这明明是我的功劳,挨着娃什么事!”又被苏老夫人敲了头,忙捂着道“娘,别打了,正还傻呢!”引得苏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路上果然如那內侍所说,表达谢意的自发的民间队伍不时出现,搞得林赛⽟浑⾝起⽪疙瘩,暗暗佩服这些‮员官‬们够眼⾊够跟风够会讨好,一路走走停停,苏老夫人对这种调调爱的不行,很是享受,而林赛⽟则浑⾝不自在,只恨走得慢,好容易半个月后才到了京城,说什么也不去官府安排的府邸休息,一家人只往自己家的宅子去了。

  “先说好啊,见驾之后,咱们立刻就走啊,省得来往应酬的人围了门。”吩咐下人们关好门,不许来打扰,林赛⽟立刻歪在长塌上动也不想动。

  苏老夫人将孩子递给**,让她带去睡,看林赛⽟的样子撇了撇嘴,道:“没出息,这阵仗就见不得!”

  林赛⽟恩恩哈哈的点头,一面道:“娘,我没见过世面,见了腿脚软,委屈你受累在家闷闷,别处去玩,我明⽇进宮回来,咱们就走。”

  苏老夫人哪里理她,哼哼的带着丫头们走了,虽然林赛⽟如此说,苏锦南却不能也不敢怠慢,早带着官家挑选厨子礼品去了,这些来送往的礼节断然是少不了,一直忙到天黑才进门,却见阿沅从门房里了出来。

  “大姐儿,你如何在这里?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苏锦南诧异道,一面借着门下的灯笼打量阿沅,见她穿着葱⽩绫,素⾊裙子,挽着元宝鬓,攒了朵⽩花,面⾊微暗,不由一惊。

  “大官人,我这趟来,说是唐突的,必然要先见过大官人才敢去见曹夫人。”阿沅施礼道,说着抬起头来,淡然看着苏锦南道“刘老夫人七月初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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