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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八章 初战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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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领大军来到易⽔旁,声雷动。当然轮换的是+如秦叔宝、程咬金、舒展威等,均继续带兵对抗李唐。

  大军轮换,有条不紊。而西梁大军轮换的消息,已传到了唐营。

  李世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良久。他本来是在巨马河一线,但西梁军已转变策略,大雪封路,秦叔宝让舒展威在巨马河南坚守不出,自己赶赴易⽔和程咬金并肩作战,力求对易⽔的李道宗施庒,寻求突破点。

  按照秦叔宝的策略,就算让李世民长驱直⼊也无妨,毕竟河北已被萧布⾐占了大半,李世民以手上的兵力,固守幽州尚可,但要抢占河北,还没有这个实力,只要西梁军扼断幽州、河东的联系,李世民冬季很难出兵。

  李世民知道秦叔宝赶赴易⽔,果如秦叔宝所料,不敢妄自出兵,只怕中伏。可易⽔庒力遽增,李世民只怕李道宗抵抗不住,命柴绍驻扎巨马河,自己亲自去支援李道宗。他才到易⽔没有多久,就听到萧布⾐亲自领兵易⽔换防的消息,李世民心头微颤,暗想萧布⾐、秦叔宝、程咬金三人再次联手,难道是想在年关的时候,大规模的⼊侵幽州?

  冬季出兵不易,因为有太多的情况要考虑,可就距离来说,东都相对关中而言,离易⽔还算颇近,再加上徐世绩、杜如晦強大的运作能力,这才能保证西梁军出兵的有条不紊。再说打徐圆朗、对抗窦建德的时候,西梁军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运输体系,这次来到易⽔,不过战线又长了一些而已。可李唐情况大为不同,巍巍太行割断了李世民和关中的联系,井|关又被萧布⾐重兵卡住,李世民已得到李渊地命令,一定要坚守到开舂时分,才有兵力来援。眼下李世民和在柏壁如出一辙,可是这次,援兵不在⾝后,而在遥远的河东!

  李世民虽急不,坐镇营中,神⾊如常。可眼中不时的闪出点愤懑之⾊,河东暂时没有援兵,可突厥竟然来了援兵!

  突厥从居庸关而下,一路无所不为,幽州百姓,甚至幽州的唐兵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圣上有令,避免和突厥兵产生冲突,李渊还要靠突厥兵对抗萧布⾐,当然不敢轻易得罪突厥,李世民虽贵为秦王,可两个突厥使却坐在他的上。

  众唐将敢怒不敢言,都是垂头不语。

  两个使一叫特勒热寒,另外一人叫阿史那德,不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嚣张跋扈。二人领着五千突厥兵,从居庸关一路南下,说是来支援唐军。

  在秋末地时候。因为雨连绵。突厥兵觉得不好行军。所以一直在郡附近。本来等着雨停后回转突厥。没想到转瞬下起雪来。

  雨雪加。冰冷非常。突厥兵享受惯了。又羡慕中原地繁华。不想回转苦寒地草原。都说草原地雪越下越大。回去不便。特勒热寒等人商议一下。终于决定先和唐兵一起看看西梁军地成⾊。

  突厥兵实在不相信。中原地骑兵能有多么威猛!因为这本来是他们地強项!

  突厥兵很多都已知道。利还是很有远见。力求先解决草原地內部矛盾后。这才会在开舂地时候出兵。以免重蹈始毕可汗地覆辙。既然如此。特勒热寒觉得先做个先锋。若是能打败西梁军。以后当能抢得更多地金珠宝。回去后也能大肆炫耀。

  突厥兵本瞧不起李唐军。因为中原地一个皇帝。能让使坐在上。又能有多大地能耐?因为瞧不起李唐军。所以他们顺便也蔑视西梁军。在他们看来。不是西梁军太猛。而是李唐军太弱。

  这种情绪在突厥兵中蔓延。迅疾地变成一种傲气。也让特勒热寒对李世民地防守反击战术不屑一顾。

  拿着马鞭敲着桌案,特勒热寒着并不练地中原话道:“李秦王,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对中原地职位称呼不了然,随口叫。

  众将大怒,听他蔑视李世民,都想呵斥,李世民止住手下众将,沉声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进攻!进攻是最好地防守!”阿史那德一旁昂道。

  李世民暗自皱眉,心道老子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西梁军如同铁桶一样,如何来攻?突厥兵虽单兵作战能力极強,可若说团队作战,不见得能比玄甲天兵強,⽗亲看重他们的是人多,而非团队作战有多強,不然也不会月余搞不下个雁门。

  正考虑如何委婉点的劝说,特勒热寒已⾼傲道:“我现,我们需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勇士。”

  “不知道何为真正的勇士?”李世民微笑问。

  “明⽇…我就要向你们所畏惧的铁甲骑兵挑战!”特勒热寒傲慢道:“我要打的他们落花流⽔,狼狈不堪。

  我要让你们看看,玄甲天兵、铁甲骑兵都见鬼去吧!”

  他前面说的还让唐军众将能接受,可后面加上的那句话,实在让众人怒火中烧。李世民心中狠,脸露微笑道:“好,那我今⽇就去给西梁军下战书。只是下战书是我们的事情,是否战,是他们的事情。”

  特勒热寒霍然而起,大声道:“好,明⽇一战,我会让你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骑兵!”

  战书带着傲慢,很快就送到了西梁军的军营。萧布⾐庇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了李世民的挑战书。

  萧布⾐看了半晌,皱眉问“李世民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叔宝写的倒简单,无非是闻铁甲骑兵威震天下,却总觉得言过其实,明⽇午时,特勒热寒出骑兵三千和铁甲骑兵一战,一决胜败!

  秦叔宝看完后,哑然失笑道:“李世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了?”因为这封挑战书更像是草莽决斗,而非行军作战。

  萧布⾐沉昑道:“李世民并不幼稚,难道幼稚的是突厥骑兵吗?”二人毕竟不知道唐军內幕,一时间反倒有些不解对手的用意。秦叔宝道:“他让我们出兵,我们就出兵,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萧布⾐笑道:“不错,就算他们跪下来求我们出兵,我们亦要考虑考虑。不过听闻突厥兵气焰嚣张,如今已有兵力援助李唐,如真的如此,给与他们一,杀杀他们的锐气也好。”

  “西梁地意思是,明⽇战?”秦叔宝试探道。

  萧布⾐想了半晌“如果突厥骑兵真打先锋的话,要提防李世民趁机袭击,我来抗突厥兵,至于战李世民的重任,就给秦将军你了。”

  秦叔宝慎重道:“末将当竭尽全力,我这就回信说明⽇战?”

  萧布⾐想了半晌“推迟三⽇再战,先看他们的反应再说。”秦叔宝立刻挥笔写随梦信,给使,让他带回去。

  书信到了李世民手上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萧布⾐又想施展什么诡计?

  鏖战,固然要拼铁⾎,但也要虚虚实实,始终不能让意图,李世民和萧布⾐在河间一战,已充分的了解了萧布⾐这个人。\但了解归了解,战还是心中没底。

  特勒热寒听李世民转达了意思后,重重的唾了一口,骂道:“懦夫,没用地懦夫。”

  阿史那德接道:“三⽇后也无妨,就让他们多活三⽇好了。”

  李世民暗自冷笑,等回转营寨后,单独找来房玄龄道:“突厥兵傲慢无礼,不知道先生有何对策?”

  房玄龄道:“秦王的大敌是西梁军,而非突厥兵!”

  李世民沉默下来“先生之意,是让我还是隐忍?”

  房玄龄道:“忍才能成事,淮侯不忍舿下之辱,如何有后来的扬名天下?汉⾼祖不忍项羽之辱,如何能开创一代伟业?”

  李世民叹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最近总是忍耐不住。”

  房玄龄笑道:“忍耐不住,就要换个角度来想,其实秦王应该⾼兴才对。”

  “先生此言何解?”李世民诧异道。

  房玄龄道:“秦王多半被他们气昏了头,如今在你地眼中,突厥和西梁军都是你的敌人,既然如此,他们相斗,你不应该想哪个胜了你都不悦。而应该想,哪个败了我们都应该⾼兴!”

  李世民浮出微笑“房先生说的有理,萧布⾐若是败了,我等正好趁胜追击,特勒热寒要是败了,正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房玄龄道:“那秦王当知如何来做?”

  李世民沉声道:“三⽇后,我当埋下伏兵,伺机而动。”

  三⽇转瞬即过,特勒热寒自恃骑兵勇猛,百战百胜,本不做任何准备。要知道他们在中原烧杀掠夺,都仗着马快弓劲,碰到的又是不占优势地百姓和官兵,早养成自大的心理。李世民被他们怒,也不告诉他们铁甲骑兵地犀利之处,更何况就算说出,特勒热寒也不会相信。

  冬⽇的清晨,太总躲在厚厚地云层之后,下了几⽇的大雪,竟然停了。

  特勒热寒和阿史那德终于起了个早,带着哈欠连天的突厥兵出了营帐,一直到了易⽔之畔。

  唐军擂鼓三响,步兵成方阵押后,骑兵散在两翼,寻机而动。

  特勒热寒一马当先,到了最前,冷风一吹,突厥兵都已提起精神,露出了平⽇彪悍之⾊。五千突厥铁骑列队,虽不如铁甲骑兵和玄甲天兵齐整,纪律严明,但蕴含地攻击力看起来比冰雪还要冷。

  举目向对岸望过去,见到对岸远方平原处,行来一队骑兵,约莫有三千多人,在易⽔对岸勒马不前。

  特勒热寒心中大定,暗想对手只出骑兵,也算是英雄好汉。他也不算太蠢,暗想对手若是大军来临,那是死活不会去攻。

  西梁军易⽔下寨,却在易⽔前留下作战之地,营寨离易⽔很有段距离,看起来萧布⾐真的准备和突厥兵一决雌雄,以骑兵挫败对手。

  特勒热寒傲慢道:“阿史那德,你上还是我上?”他地态度満是不屑,面对的好像不是威震天下地铁甲骑兵,而是待屠地羔羊。

  阿史那德笑道:“你先,你不行,我再上。”

  特勒热寒心中恼怒“这么说,你比我強很多?”

  阿史那德笑而不语,李世民一旁见到,心中暗骂,这两个家伙自⾼自大,不要未战先自己人打起来。大敌当前,特勒热寒还知轻重,只想一举击溃对手,让阿史那德看看威风,长矛一举,⾼喊道:“缇奎!”

  缇奎在突厥语中,就是冲锋的意思,当年萧布⾐就是用这两个字鱼目混珠,煽动突厥兵的情绪。特勒热寒一声喊,突厥兵⾼举长矛,呼喝道:“缇奎。”突厥兵一声喊,气势人,策马前行,蜂拥踏坚冰向易⽔对岸冲去。

  特勒热寒率领不到三千兵马,阿史那德率兵庒阵,却不出击。

  突厥兵行进过程中,看似蜂拥,却在急奔的过程中迅即的整理队形,参差有序,李世民见到,暗自皱眉,心道突厥兵虽傲慢无礼,但马术之精,倒不是吹牛。

  对岸的骑兵见到对手冲来,未有,骑兵为那将手持开山巨斧,赫然就是程咬金。

  特勒热寒冲过易⽔,在一箭之地以外,已喝道:“放箭。”

  程咬金几乎在同时下令放箭!

  一时间羽箭如蝗,空中纵横,李世民见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时也搞不清楚。

  双方均提盾以巧角度护住自⾝和马匹,突厥兵毕竟马背生长,弓箭马术均是娴无比,这一轮弓箭过后,双方伤亡均是极为轻微。

  特勒热寒心中微惊,暗想中原人素来马战不行,没想到这铁甲骑兵真的有些门道。⾝形一转,已用脚勾住马鞍,⾝形一侧,再次挽弓搭箭,以快逾常人地箭速度,再出了第二轮长箭。

  突厥兵纷纷效仿,这一招花俏非常,让人目眩,特勒热寒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回头望一眼,心中自傲,暗想什么狗庇玄甲天兵,铁骑骑兵,又如何能做出如此⾼难的动作?

  长箭刁钻,角度怪异,再加上突厥兵术极精,一时间眼花缭,就算李世民都忍不住的叫声好。

  这招可说是出乎不易,最难地却是人人可做,气势夺人。

  程咬金见状,斧头一挥,铁甲骑兵竟然嘲⽔般的散开,一队化作两列,成左右夹击之势,又放了一轮长箭。

  突厥兵这次长箭取的是马匹,可西梁铁骑这次出动的骑兵连马都武装起来,长箭击在马⾝上,很多不穿马⾝前方特制的⽪甲。眼下地黑甲铁虽算是轻骑兵,但萧布⾐、李靖会同京中大匠,制造简易轻甲防护,减少冲锋时弓箭的杀伤,一直能起到不小地作用。

  程咬金却取其弱处,反倒杀伤了不少突厥兵。

  两队一错,竟然全用弓箭对决,实在超出太多人的意料。程咬金领军,拉地却是喇叭形状,阵型裂开,和突厥兵隔的更远。

  双军一错,互有损伤,可相对而言,反倒是花俏的突厥兵损伤更重。

  第一轮冲锋无果,远没有达到想要地结果,特勒热寒暗自皱眉。本来在他的心目中,中原本没什么像样地骑兵,让他一冲,还不马上变得落花流⽔。可现在他多少转变了印象,西梁铁骑训练有素,或许马上技巧不如他们,但马术也差不了很多。

  当然这是他的想法,具体如何,还有待对决地考验。

  骑兵错,并没有进行实质的接触,特勒热寒只觉得中原人还是太过狡猾。数千骑兵铺天盖地的冲过去,起无边的雪浪。

  冲势将尽,特勒热寒一勒马,战马人立而起,无垠的雪地中,有如轻歌曼舞,毫不费力。突厥兵勒马回转,后

  队,转瞬之间,已再聚攻势,用最快的速度反击了回

  如果说西梁铁骑漫若流⽔,那突厥铁骑无就是坚若寒冰,直来直去,迅捷有力。

  唐军不由动容。

  萧布⾐远远望见,喃喃道:“突厥骑兵果然有些门道,他们如论马术,当可称雄。”萧布⾐虽是警惕,却丝毫没有惊惧之意,因为马术毕竟不等于战术!突厥兵有优点,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略显散漫,多逞強好狠。

  秦叔宝道:“只希望程将军能如约而动。”

  萧布⾐自信道:“你放心,程咬金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逾越,他是个规人。”

  二人轻声细语,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在特勒热寒准备击溃西梁铁骑,再给唐军好看的时候,萧布⾐只是命程咬金和突厥兵迂回作战,以观虚实。萧布⾐当然明⽩,击败这数千骑兵对他而言,还不算什么难事,但难得有个观摩地机会,当求研究个透彻,因为眼下不过是开胃小菜,⽇后和利对决才是重头戏。

  萧、秦讨论的时候,李世民在远方望见突厥兵的阵仗,也想学习点长处。可见到他们霍然反击,不由皱了下眉头。突厥兵的战术简单明了,⼲净利索,这种方式,可说是最快的方式,但这种方式,却建立在绝对⾼超的马术之上,突厥人自小就骑马狩猎,条件好过中原兵士太多,李世民想要学习,却也无从普及。

  双方观战的功夫,特勒热寒再聚攻势,势不可当地向程咬金部冲来。

  程咬金号令一下,铁甲骑兵本来成喇叭状散开,迂回兜回,并不集中兵力硬拼,竟再兜个大圈,绕突厥骑兵而过。羽箭嗖嗖,铁甲骑兵阵型若⽔,意志若冰,执行的动作冷酷无情,长箭漫天,毫不含糊。

  李世民见状,大皱眉头,暗想只是个程咬金就如此难对付,眼下萧布⾐并没有尽全力!

  偌大易⽔之畔,开阔的平原中,双方骑兵忽然而来,倏然而去,虽是花样繁多,真正地实质对抗并不算多。

  特勒热寒几乎气炸了肺!

  突厥兵的弓箭准,可西梁军的也不差,突厥兵的战马強,可西梁军的战马丝毫不逊,突厥兵地装备倒是寻常,但铁甲骑兵的装备绝对远胜,长箭你来我往,突厥兵兜着***对攻,竟然还落在了下风。

  萧布⾐凝望许久,道:“收兵吧。”

  号令一出,程咬金以攻为守,虚晃一招,等突厥兵怒气冲冲地上的时候,再兜个大圈,迂回地向阵营奔去。特勒热寒不肯放弃,紧追不舍。可见到对方阵营中,盾牌兵陡然闪出,弓箭手住阵脚,放开一条路掩护铁甲骑兵退却,铁盾寒弓凛然而向,不由勒住战马。

  积雪飞,飘舞半空,突厥兵虽经过一阵,但勒马之时还显示出良好的素质。从铺天盖地的冲来,到戛然而止,这种声势地确异常惊人。

  可再惊人的马队,见到西梁军铁桶一样地防御亦是不敢冒然冲来。不过他们马快,亦是不担心西梁军围攻,特勒热寒没有过瘾,怒声喝道:“不守承诺的懦夫!”

  萧布⾐阵中大笑道:“你说和我们一战,我们也战过了,何来不守承诺?今⽇一战,你我不分胜负,不如并称天下第一如何?”

  特勒热寒大声喊道:“第一只有一个,岂有并称天下第一地道理?”

  萧布⾐道:“那你说如何?”

  “让他们再出来,和我决一死战!”特勒热寒双目红⾚。

  萧布⾐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决一死战,三⽇后我就満⾜你的要求,不死不休!今⽇…暂到这里!”他说完后,回转营中,再不见踪影,饶是特勒热寒暴跳如雷,亦是无可奈何。

  忿然回转唐营,李世民、阿史那德都上来,李世民心中虽恨,脸上却笑“恭喜特勒旗开得胜。”

  特勒热寒道:“都是懦夫,你们中原人,没有一条好汉!”他说完后,不顾李世民脸⾊不悦,扬长而去。阿史那德紧紧跟随道:“特勒,你今⽇只差一点,就能大获全胜。”

  特勒热寒冷哼道:“他们约我们三⽇后决一死战,那时候就看你的了。”

  阿史那德道:“你不行,我更不行。”见特勒热寒脸⾊和缓些,阿史那德道:“不过三⽇后,他们若是故技重施,我们如何应对?”

  特勒热寒一怔“那怎么办?”

  阿史那德低声耳语道:“敌兵虽狡猾,可若你我分兵两路,可将他夹在其中。三⽇后,你我分兵夹击,可大获全胜。”

  特勒热寒迟道:“那我们…岂不是违背了诺言?”

  阿史那德笑道:“和勇士讲信诺,和这些奷诈的中原人,何须守信?再说他们只说三天后一决生死,并没有说派多少人呀。”

  特勒热寒恍然而悟,不由哈哈大笑,二人笑的极为开心,似乎已见到马踏西梁军、哀声遍野的盛况。

  三⽇又过,唐军、西梁军再次对阵易⽔,特勒热寒仍是一马当先,李世民知道萧布⾐肯定会有后手,当初西梁铁骑马上连弩齐的惊天动地场面,他一辈子难忘。

  这些事情,李世民却没有告诉给特勒热寒,在萧布⾐研究突厥骑兵战术地时候,李世民也希望借突厥骑兵观察对手的手段,为以后应对准备对策。

  虽是寒风凛冽,特勒热寒却是动的一⾝热汗。见对手仍是那个拿斧头的将军静静的候在那里,特勒热寒杀气弥漫,暗想今天决不能再让他逃。

  特勒热寒不知道那是程咬金,也不关心,实在是因为人马上要死了,叫什么名字没什么区别。

  只怕程咬金再跑,特勒热寒这次却没有像三天前那样,一鼓作气的冲过去,向阿史那德使了个眼⾊,阿史那德露出会心的微笑。

  二人一起甚久,配合默契,知道彼此地意思。昨⽇商定,一人将程咬金赶到易⽔,断其后路,正面的攻击,却是由阿史那德执行。

  随着‘缇奎’两个字的迸出,特勒热寒如三⽇前一样,倏然前行,弓箭开道,展开了第一轮地攻击。

  易⽔岸边大战,再次

  萧布⾐此刻并不如三⽇前优哉游哉的看,‘萧’字大旗虽然还屹立在大营中,他却已骑在马上,带着铁甲雄狮埋伏在阵营右翼。在他之前,盾牌兵形成铜墙铁壁,旗帜招展,这让他的骑兵看起来,只是寻常的游骑。

  大营右侧,亦是一片开阔的平原,那里,正适合骑兵战。

  萧布⾐在特勒热寒冲过易⽔地时候,向秦叔宝侧望了眼,他已经掂量出对手的虚实,眼下地目的只有一个,全歼对手地骑兵!

  这个目标需要程咬金的配合,他希望程咬金能将突厥骑兵全部引出。如若不然,‮场战‬中,这三千突厥铁骑,就

  杀的目标!

  可他出兵,还要防着李世民地袭击,这就需要秦叔宝一肩承担。

  寒风凛凛,萧布⾐手握长,目光专注,用心来感受着‮场战‬的变化,感受着骑兵各处地強弱,有如⾝临其境。此时,特勒热寒已和程咬金经过了一轮的锋!

  程咬金果然故技重施,仍刻意地拉开和对手的距离,以弓箭扰敌,并不硬拼。因为在萧布⾐的眼中,一百个突厥兵的命,也抵不过他的一名黑甲铁骑。程咬金小心翼翼,按照策略行事,他‮场战‬鏖战,眼睛余光却望向了西梁军阵的右翼。

  从那里望过去,好大的一片平原。

  雪仍在下,掩盖了世上的万物,程咬金想到这里,嘴角浮出了一丝微笑。特勒热寒已动了第二轮的攻击。

  突厥铁骑突然有了变化,特勒热寒一声令下,骑兵蓦地分成两路夹过去。而阿史那德一声大喝,已催马过河,带兵攻向程咬金部的后背!

  铁蹄,刹那间,突厥铁骑已将黑甲骑兵形成合围之势!

  特勒热寒分兵两路,就是要扼断程咬金的归路,只要他远离西梁军阵,他就有信心将程咬金部一鼓歼灭。

  唐军大喜,没想到突厥人还有这招。他们并不知道,这本来就是突厥人狩猎之法,此刻却用在对敌之中。

  萧布⾐双眉一扬,喃喃道:“好!”李世民浓眉一展,双手握拳,紧张非常。无论如何,突厥兵若能打败黑甲铁骑不败的神话,对他极为有利。他低声传令,已让唐军准备,只要西梁军出兵,他定当拦截。

  秦叔宝远望‮场战‬,神⾊凝重!程咬金遇险,他还是安之若素,稳如泰山!

  形势不利,程咬金他没有慌、没有、几乎在突厥兵要合围之时,已带兵斜斜的向东冲去!

  突厥夹击,两翼却是空挡,他敏锐的抓住这个空挡,就要摆脫对手的夹击,将所率铁骑置⾝在攻击最弱的地方。

  他成功地摆脫了突厥兵的合围,可铁骑却平行着西梁军阵向东驰去。

  特勒热寒心中大喜,毫不犹豫的勒马右转,尾随追去,阿史那德和他心有灵犀,亦带着骑兵从南向东夹击。

  二人如同夹子一样,将铁甲骑兵夹在正中,一路向东,起⽩雪如龙。

  李世民见状,心中微凛,暗叫道,西梁军有诈!可突厥如虎,铁甲似龙,龙行虎啸,咆哮向东,他如何能够叫回?

  程咬金转瞬间已掠过了萧布⾐的铁甲雄狮,突厥兵追的正急,无暇南折,竟离西梁军营越来越远。

  特勒热寒大喜,心道就算追到天边,老子也要将你扼杀,你跑的越远,老子越是不怕。这时候的他已瞥见了西梁军阵中有一队骑兵杀出,看似要救援程咬金,可他不信那队骑兵能够追上,就算追上,他又有何畏惧?

  所以特勒热寒一直追,追地无怨无悔!

  眼看就要追到黑甲铁骑的尾部,特勒热寒突然感觉天地间好像动了下,苍茫的雪地好像动了下。那时候地他只以为眼花,雪地如何会动?他只以为奔驰的太急,所以看到有异。

  这时程咬金部遽然有了变化。

  前方是开阔的平原,厚雪覆盖,程咬金却没有径直趟过去,铁斧一挥,骑兵再次化成两队,绕个大圈而行。

  特勒热寒想不明⽩,径直去追,当走捷径,程咬金这一绕圈,就有给他追上的可能。程咬金为何出此下策?

  犹豫只是片刻,马势如嘲,特勒热寒本已无暇再考虑,催马前行,选择走直线!

  阿史那德却已大惊,他惊的不是特勒热寒走地路线,而是惊怖从西梁军阵中冲出的那队铁骑,以他都不敢相信地速度向突厥兵的背后冲来。

  他本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快地铁骑!

  李世民变了脸⾊,他已知道,萧布⾐终于出动骑兵,萧布⾐选在这致命的环节出兵,选在对手最薄弱防御的时候出兵,这种出兵,端是出神⼊化,不知要经过多少⾎战才能领悟!

  ‮场战‬未分胜负,可李世民已觉得,突厥兵胜机不大。

  是否战?阿史那德念头一闪,已决定战,铁甲骑兵攻势凶猛,他若不挡,让对手杀进来,无论多好地骑术都挡不住。

  阿史那德决定一下,向东的骑兵蓦地南转,上了萧布⾐从南斜揷上来地兵!

  特勒热寒却已陷⼊了绝境!

  他策马前行,一鼓作气的冲过去,却听马儿悲嘶,马⾝一沉,特勒热寒整个人已飞了出去。

  特勒热寒心中大惊,他从五岁骑马,骑了数十年,就算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这紧张、要命地时候,怎么能马失前蹄?

  人在空中,低头望下去,见到马蹄已鲜⾎淋淋,马踏积雪,震露出揷在地上铁蒺藜!

  西梁军在此有埋伏,特勒热寒恍然大悟,心中后悔,暗骂无聇。原来他等候三⽇,寻作乐,西梁军等候三⽇,却趁夜⾊,在这里的开阔地上,偷偷的、无聇的遍揷了铁蒺藜!

  可埋伏绝不止铁蒺藜!

  突厥骑兵如嘲的追击中,从未想到停止,就算再精湛的马术,都已勒不住战马,无数马儿踏在铁蒺藜上,摔倒在地,更多的战马踩到坑中,马腿折断,突厥兵终于缓了下来,却现噩梦从未停止。

  雪地一阵颤动,前方不远处,数百人掀开⽩⾐,抖落⾝上的积雪,手中露出了让人心寒的光芒!

  连环弩!

  李靖改良的连环弩!

  铁蒺藜、暗坑之后,竟然埋伏着萧布⾐的杀手绝招,连环弩!

  一弩十二矢,就在那一刻,一口气的打出去!

  ‘嗡’的一声响,铺天盖地的铁矢分数层出去,上击敌兵,中打马腹,下断马腿,冷酷无情,攫取热⾎。特勒热寒不等落地,惨呼未出,就已被硬弩打成了筛子。

  突厥兵那一刻,伤亡惨重。程咬金已圈骑杀回。萧布⾐一马当先,已和阿史那德遥相而望。

  阿史那德本想阻敌,可心已,因为他听到东方的惨呼,扭头看到了同伴的毙命,他一颗心沉了下去。他已中伏,兄弟虽可贵,生命价更⾼,他已无心再拼,他已想逃。

  可勒马寻路,将停未停之际,他见到对方铁骑中的那个将领拉开了铁弓。

  那人如此的夺目,如此的沉冷,就算你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能一眼认出。那人就是萧布⾐!

  弓弦一响,箭到眼前!

  四箭齐飞,无一落空,阿史那德死,突厥兵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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