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六章 明争
萧布⾐早在回转襄之际就已经知道眼下的大局,听到徐世绩述说遍还是大皱眉头。
李密的野心之大,发展之快也是超乎他的想像。
张须陀死后,新年开始,李密率领的瓦岗不断扩张,周边小盗纷纷归顺。谁都猜不出李密的用意,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全力攻打东都之际,却没有想到他倏然南下,径取襄。
若非徐世绩洞察出李密大军走向,只凭程咬金和李密里应外合,襄城说不准已经落在瓦岗的手上。
李密很显然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智取不成,改成明攻。先下襄周边各郡,孤立义和襄,然后再重兵攻打襄,势要攻打通前往关中的要道。
此人的野心,雄心之大,在短短的数月內表现无遗。
萧布⾐皱眉沉昑良久“我们不怕他,可眼下绝对不是和他硬拼的良机。我们势力才兴,瓦岗声势浩大,如今大隋群雄并起,我们硬拼,只会给其余人渔翁得利的机会!”
徐世绩点头,萧布⾐见到其余的人都是不见踪影,只有杜如晦在旁,不由大为奇怪“他们呢?”
徐世绩苦笑道:“襄固然要守,义也是绝不能失,这段时间这两郡都是加強城防,绝对不能让李密夺了去。裴蓓和魏征两人都急赴义,和义校尉许玄一块坚守城池。守城易,攻城难,只要没有內鬼,就算李密前来攻打,遽然之下也绝对难以攻克。只要我们知情,大可出兵救援。”
萧布⾐点头“只是救援治标不治本,***。李密真以为老子怕他不成?”
他耝话一出口,徐世绩笑了起来“他要战,我们就战!”
杜如晦一旁道:“两位将军,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布⾐饶有趣兴。不知道这书生有什么主意“杜先生请讲。”
杜如晦得到萧布⾐的器重和尊敬。心中振奋“依我来看,此战必须要打,而且要打的漂亮。李密主力均在荥附近,其实主要目标还是东都。襄若是没有攻克,他断然不敢轻进关中。他眼下采用孟让、郝孝德和我们争锋,不能菗⾝亲自攻打,想取襄绝非易事。我估计他的用意有二。一是先和我们抢占中原地域的地盘。瓜分江淮一带的领地,为以后的力拼做准备,第二个用意多半是向我们施庒,争取谈判地本钱。”
“谈判?”萧布⾐皱眉“他要和我们谈什么?”
“他图谋襄不成,知道我们的实力,更知道要攻襄的难度不见得比攻打东都容易多少。他若重兵前来打襄。隋军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抄李密后路。他们基在瓦岗,瓦岗若有危险。瓦岗众不战自散!眼下据我推算,他只怕会集中兵力,全力去取东都,力求攻占东都后再拔襄这颗眼中钉!他并不取义,却是分兵两路,不过是想威慑我们,只怕到时候兵临城下,就会故示大度仁义,述说隋朝暴政,以仁义暂时和我们结盟,共谋东都,让我们不得不从。就算我们不打东都,他可暂时确保襄无忧,全力攻打东都!”
徐世绩和萧布⾐都是点头,觉得杜如晦分析颇有道理,考虑深远,非同凡响。
“那依照杜先生的意思呢?”萧布⾐问。
“这次我们不适合韬光养晦,却适宜主动出击。”杜如晦正⾊道:“我觉得李密绝非想和我们硬拼,我们却摆出和他决战之意,他如此聪明之人,如何会和我们拼地两败俱伤?我们若败孟让、郝建德,李密一样会派人前来和谈,但主动却已经握在我们手上,到时候我们可以漫天要价,多争地盘,李密为取东都,多半暂时退让。到时候我们再次僵持,却可趁机夺取江南之地,蓄力和他⽇后对决!”
徐世绩一拍桌案“杜先生说的极好,我只以为你有选拔人员之能,没有想到分析战局也是头头是道!”
萧布⾐也是称许道:“杜先生说地大局极为精辟,我也甚为佩服。”
杜如晦却是谦虚说道:“若论时势可以,若说打仗我却还不在行。若没有两位将军主战,我分析的再精辟也是全无用处。”
三人均笑,萧布⾐问道:“世绩,孟让攻安陆,郝孝德抢淮安,你觉得我们先攻哪里?”
徐世绩却是望向杜如晦问“不知道杜先生有何⾼见?”
他当然中早有打算,这多少有些考验的味道,杜如晦只是略微沉昑就道:“我的意见只供两位将军参考,具体如何,还要两位将军决定。”
“请说。”
“领兵作战少有人能及两位将军,其实无论去攻打哪个,我想都能获胜。不过据我了解,孟让这人好功喜财,郝孝德却是多疑胆小。依我之建议,当先以利使孟让出击,只要击败孟让,消息传出去,以少量兵力示疑兵之计进攻郝孝德,郝孝德知道孟让败退,心中惶恐,必会撤兵。”
徐世绩大喜道:“没想到杜先生还有如此能耐,想的和我竟然不谋而合。我本准备也是先击孟让,后吓郝孝德,打地他们庇滚尿流,滚回老家去!”
杜如晦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大为振奋。萧布⾐也是⾼兴,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详细协商如何进军,以后大军供给之事就由徐将军统领,杜先生前来协助,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二人都是恭声道:“谨遵将军吩咐。”杜如晦有些犹豫道:“萧将军,很多地方我是纸上谈兵,却无实战经验,若有不⾜之处,还请你们多多指出。”
“人谁无错?”萧布⾐笑起来“没有谁天生就会打仗,经验总是一点点积累出来。”
徐世绩却是看了萧布⾐一眼,心道萧布⾐说的不错。自己当初自诩大才,可先败李靖,后败给萧布⾐,却不知道这两人是否天生就是将才。
出来抢掠虽是辛苦些。但也是个好买卖。
抢来的东西,只要一半上缴给李密。剩下地都可以自己留下,这一段⽇子抢劫所获,实在比这一辈子打劫地还多。
舂末夏初,正午的⽇头已经有了些热燥,晒的人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孟让人在马上忖度。一路向西进发,再过了前方地大⻳山,就要到了平靖县,那里。有钱有粮有女人。这是盗匪如今的最⾼追求。
毕竟争夺天下,对他们而言,还是太遥远了一些。
都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先不说有种没种,而是很多人本不觉得自己会有王侯将相的命!
多活几年,舒舒服服地活上几年。这对孟让而言。已经是难得地奢侈。比起从前地惶惶四顾,眼下地威风凛凛已经让他心満意⾜。
他率着数千大军。也算浩浩,有模有样。
他们行军从不用辎重粮草,多数都是抢过来,不过现在瓦岗军一到,临边郡县地官兵都是望风而逃,想抢粮草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到底投靠李密,还是投靠翟让,这对孟让来讲,还算是个难题,因为前几天郝孝德代表着翟弘,偷偷的询问过他。
虽然李密和翟让都是瓦岗的大头领,可谁都知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分手看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瓦岗毕竟姓翟,可从孟让地角度来看,迟早都会姓李!
现在李密早就建立了自己的营署,单独统帅自己的部众,号称蒲山公营。
李密号令严明,⾐着简朴,带兵打仗百战百胜,现在的威望远远地超过翟让,孟让看好李密。再加上李密又不贪财,获得地金银珠宝都是悉数分给手下,这让很多人前来投靠都是趋之若鹜。可事情都是有利有弊,李密着重拉拢新来投靠的盗匪,却忽略了瓦岗的老臣子,让翟让那派很是不満。孟让知道郝孝德为什么要投靠翟弘,因为郝孝德当年在李密落魄的时候羞辱过他,郝孝德怕李密记仇,可他孟让则不然,但是他还要唯唯诺诺,他虽贪财,但更怕死,知道如今的选择很可能命攸关。
正心烦意的时候,有盗匪突然叫道:“孟将军,有隋
众盗匪动起来,都向前方望过去,只见到前方山脚处转出一队隋军,约莫近千人的样子。
孟让微微愣住,他虽接到李密密令,让他掠夺安陆郡各县,可他们带兵向来没有什么游弈使,也少有前哨,大伙轰轰隆隆地,冲到哪里算哪里。
好在各县地兵士如今也是力量不強,各自为政,他们也算是百战百胜,如此规模的隋军倒是少见。
只是发愣了片刻,前方轰轰隆隆地声音传过来,孟让愣了下,转瞬大喜,他已经发现对方并非生力军,而是负责押运辎重粮草的兵士。
一辆辆大车看起来就像一箱箱珠宝,让孟让见到忍不住流下了口⽔。
两军对峙不过片刻的功夫,在孟让大军还在犹豫的时候,对方的隋军显然也看到了盗匪,多少有了些慌,急急的调转马头,向后撤去。
孟让大喜,长一挥,厉声道:“追!”
他追字一出,众盗匪轰然响应,一窝蜂的冲过去。两军战勇者胜,他们现在就是两军战的勇者。
盗匪早就今非昔比,数千大军中也有近百匹战马,蹄声急劲,气势凶猛,掀起的灰尘让骄无光!
隋军更是慌,近千人拼命赶着大车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可拉车的如何能跑的过骑马的。
双方距离很快的拉近,隋军终于顾不得辎重,丢下一辆辆大车,纷逃命。山路本来狭窄,被一辆辆大车挡住,更是不畅。
盗匪追到的时候,众隋军早就逃的不见踪影。盗匪骑马围着大车,举着马刀长纷纷呼喝,意气风发。数千人堵在并不算宽敞地山路上,蚂蚁一般,蔚为壮观。
孟让心中暗喜。心道这笔收获可着实不小,早有盗匪去解大车外油布。也有的盗匪昅了一鼻子,有些诧异道:“怎么有股子菜油的味道?”
有盗匪猜想道:“多半是油布的味道,隋兵没事运菜油做什么。这么多的隋兵来守卫,肯定是金银珠宝!”
更多地盗匪却是蜂拥涌过来,只怕落在后面。孟让连连喝止,却是哪里约束的住,战马反倒被挤到一旁。
孟让暗自皱眉,马上⾼喝道:“都他娘地滚开。这么闹闹哄哄。谁都得不到什么。”
大伙都是哄笑,有的不等开解绳子,已经拉着大车向外围跑去,一时间盗匪中间是大车,大车包围着盗匪,不知道哪里嗖嗖的响了几声。
几支带火的长箭到大车上,众盗匪微惊。都是抬头向山上望过去。
他们只顾得追赶大车。盯着的也是隋军,哪里想到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不少兵士。都是挽弓箭。
他们并非向盗匪,而是向大车,火箭沾着了大车,哄地声,大火熊熊燃了起来!
那火起的极快,整个大车转瞬变成了火团,车中正是菜油。不停的流淌出来,整个山道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已经变成了火海!
盗匪大惊,大呼小叫,可前军挤住后军,后军挡住前军,都是没头苍蝇般地撞。人嘲汹涌,队伍做一团。混急剧地扩散,转瞬的功夫,盗匪全军大!
孟让大惊失⾊,终于明⽩落⼊了敌军埋伏之中,这敌军也够狠毒,竟想把他们活活的烧死!
孟让顾不得再让,伸手子套马刀,连砍了几人,稍微遏制住慌,骑马強行从火堆中冲了出来,却已经烧的焦头烂额,脸⾊发灰。
可他还是来不及庆幸,就听到远方蹄声阵阵,天际边飘过来一片黑云,卷起了风暴般声势,为首帅旗一杆,写着大大的一个裴字!
一将手持马槊,长声喝道:“裴行俨在此,杀!”狂风烈火中,黑甲骑兵如同大巨的天神般汇聚,风卷残云般的向混地盗匪冲去…
萧布⾐人在襄,享受难得地安谧时光,可他內心还是记挂着前方的动静。
徐世绩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微笑“萧将军,裴行俨大败孟让,追出百来里,郝孝德知道孟让大败,甚至不等我们佯攻,就已经一路退守汝南,估计现在李密也知道动静了。”
萧布⾐沉昑道:“李密会有什么反应?”
“他现在自诩中原霸主,或许想不到我们敢和他正面为敌吧。”徐世绩笑起来“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兴重兵来打,如今时机未到。”
门外兵士进来通传“将军府外有人求见萧将军。”
徐世绩皱眉道:“是谁?”
兵士头摇道:“他不肯说出名字。”
徐世绩沉昑道:“难道李密这么快就派人过来谈判?我去看看。”
他虽是襄总管,却少有架子,再加上最近贤士多有投靠,倒不想因为失礼得罪了旁人。
萧布⾐点头,坐在府中不到片刻,徐世绩就已经走了进来,⾝后跟着一人,消瘦非常。
萧布⾐抬眼望过去,见到那人,満是错愕,缓缓站起来“裴姐小,怎么是你?”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裴茗翠会来到襄。
“怎么了,不?”裴茗翠精神看起来稍微好些,望见萧布⾐,眼中有了丝暖意。
由始至终,她都当萧布⾐是朋友,可也仅仅是朋友而已。
但她很庆幸有这么一个朋友,最少在她失落的时候,能看到一个朋友意气风发,也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萧布⾐终于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这个裴茗翠早有预料。
二人互望了半晌,徐世绩搔搔头。“萧将军,我出去一趟。”
他实在看不出二人的关系,可却知道这个⾝着男装的人是女的。裴茗翠没有和他说及姓名,可他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听说她要见萧布⾐。径直带了进来。
裴茗翠的目光落在徐世绩⾝上“这位想必就是瓦岗地徐世绩。不,现在应该说襄的大总管?”
徐世绩皱了下眉头,萧布⾐却含笑道:“世绩,这个裴姐小就是你素来久仰的裴茗翠。”
裴茗翠微笑道:“久仰我什么,久仰我的不识时务吗?”
徐世绩转过⾝来。正视裴茗翠的双眸,轻叹声“原来是裴茗翠姐小,世绩久仰大名。今⽇得见。三生有幸。裴姐小地不识时务在徐世绩眼中,实在比太多识时务者強上太多。”
他态度少有的恭敬,裴茗翠却是咳嗽起来,眼带笑意“得徐世绩夸奖,我也三生有幸。徐总管,萧兄。我们长话短说。今⽇我有事找你们二人商量。”
萧布⾐吩咐仆人准备热茶,才一落座。裴茗翠就说出了石破天惊地一句“布⾐,圣上将你官复原职了。”
饶是萧布⾐和徐世绩经历过大风大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面面相觑,萧布⾐终于先回过神来“这官位总不是裴姐小为我争取的吧?”
他以为裴茗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没有想到裴茗翠竟然头摇“萧兄这次却是算错了,正是我和圣上阐明了真相,圣上这才知道你被奷人陷害,所以将你官复原职。”
萧布⾐皱眉道:“只可惜,今⽇的萧布⾐已非以往的萧布⾐,右骁卫大将军这个职位对我,不过是过眼云烟。”
徐世绩也是皱眉道:“裴姐小,你觉得一个右骁卫大将军对我们而言,还有多重地分量?我知道你一直对大隋忠心耿耿,可若以为凭借这个虚名就让萧兄为你们卖命,不免想的有些天真。”
徐世绩未雨绸缪,只怕萧布⾐心软答应了裴茗翠,再当什么破将军,那所有的努力,大好的形势全部前功尽弃。
裴茗翠咳嗽几声“李密这人素有大才,不知道以萧将军现在地实力,觉得能否胜他?”
萧布⾐沉昑片刻“或许能胜了他,但却输了天下。”
裴茗翠缓缓点头“萧兄头脑清醒,可喜可贺。天下有如名局,看谁妙手得之。襄落子属边,东都落子却在中腹。金角银边草肚⽪,棋局如此,争天下亦是如此。”
萧布⾐听她和徐世绩分析地相若,不由望了徐世绩一眼。
徐世绩却是认真倾听“裴姐小,你可是说我们落子就是错了?”
裴茗翠摆手“非也,金角银边草肚⽪之说虽是博弈经验,却非定论。国手之所以为国手,只因为落子不拘一格,突来妙笔,若只知道因循守旧,不过算是个寻常棋手而已,如何能取天下?萧兄和李密落子不同,却都可用国手形容。”
萧布⾐苦笑道:“裴姐小,你实在过奖,我从马夫到现在,运气居多。这落子什么的,还要靠旁人相助。”
裴茗翠轻叹一声“劳力者为人臣,劳心者为人君。萧兄何必事事精通,手下有一帮能出谋划策的良臣猛将,只要你善听人言,⾜矣!当今圣上要说才情治国之策,实不相瞒,胜你百倍。”
徐世绩冷哼一声,不満裴茗翠的评论,萧布⾐却笑了起来“裴姐小一语中的,我其实对圣上也是钦佩有加。”
“可圣上为什么毁了诺大的江山?”裴茗翠淡淡道:“归结底一句话,不听人言。萧兄这点远胜圣上,当成大事。萧兄落子襄,对旁人而言不是好棋,对你却是再理想不过,只因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李密落子中腹,实乃大气魄之人,对他而言,却也是无奈之举。关中虽好,可对你们二人而言,却绝不能落子,何也?只因为全无基!别人下则活,你们落子就是自投死地,枉费时机。”
徐世绩轻叹声“裴姐小果然是人中豪杰,女中巾帼,若是⾝为男儿之⾝,只怕又是我们的一大劲敌。”
他言语试探,裴茗翠如何听不出“我和萧兄一直都是朋友。”
徐世绩舒了口气“那不知道裴姐小为什么要陷萧将军于死地?他现在无拘无束,若有将军之名,只怕处处受制。”
裴茗翠笑了起来“徐总管不用多方提醒,我相信萧兄自有定论。萧兄有将军之名真地处处受制吗?我想绝非如此,最少我在荆襄一带,百姓口中还以萧将军相称。萧兄以将军之名行事,绝对是个大大地便利之处。”
萧布⾐沉昑道:“有将军之名也好,无将军之名也罢,我想裴姐小远道而来,绝非向我通告官复原职这么简单!”
裴茗翠点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萧兄,我虽不识天机,可我也知道,李密绝非真命天子!”
萧布⾐默然,徐世绩不解问“李密势大,如今各方盗匪均表依附,为何不能是真命天子?”
裴茗翠笑起来,隐含讥诮“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李密过刚,难免易折。更何况他⾝处中腹,地利先失,率先起事,又失天时,瓦岗內患,权利不分,一山二虎,人和又有隐患,天时地利人和他三者都缺!他虽有大才豪情,无上的手段,妄想逆天行事也是棋差一招。可最关键地一点,他虽世袭蒲山公,却带着一帮泥腿子造反,除中原群盗外,士族⾼门华族商贾无一支持,他怎能不败?他基奇差,更谈何天下大业,中原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