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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最后的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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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不要相信言先生说的任何话,因为你哪怕只相信了一个字,他就会将你连⽪带骨地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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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要我和你说多少次,你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顾仲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曾心爱的女子,装出一脸的不耐烦道。

  这里是顾仲的房间,他的‮全安‬小屋,能没有顾仲的允许就直接冲进来的,除了他⽗亲顾恩晋,就是这个名叫姜夜莺的美丽女孩儿了。

  通常当姜夜莺走进顾仲的房间,他们都会开展一段无意义的对话,顾仲要姜夜莺不要再来,姜夜莺要顾仲给她一个答案,结果最后谁都不能満⾜对方的要求,然后两人对视而坐,姜夜莺开始说些学校里,⾝边发生的⽑蒜⽪的小事,而顾仲只是默默地听着,有时等姜夜莺说完他会给出一点意见,但通常他只是听着,听着,直到姜夜莺说完,而后起⾝离开,他都不发一言。

  这是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在顾氏⽗子大起大落之后的相处方式。姜夜莺依旧过着她那富贵堂皇却辛苦的生活,而顾仲则是大部分时间闭门不出,只有每周六早上的这两个小时,姜夜莺会在这里大声地抱怨和发牢,不用顾忌她那优雅神秘的“女王”形象,而顾仲也会稍稍忘记之前发生的事,偶尔也能露出笑容。

  尽管如此,顾仲仍每次都执著地要姜夜莺别再出现,尽管到了现在,这逐渐已经发展成了一种习惯而已。

  但今天不一样,当顾仲说出那句话后,姜夜莺竟然完全没有反驳。没有再追问那个“答案”甚至没有说任何的话,她只是坐到了那个老位置上,看着顾仲,苦笑着,不发一言。

  “怎么了?”顾仲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他知道普通的事情可以让她抱怨,可以让她愤怒,但却不能让她沉默。

  “阿仲,”姜夜莺苦笑道:“我想我和我⽗亲,需要你的帮忙…看来不管你和你的⽗亲经历过什么,如果我们还想活下去,就必须亲自经历一次了!”

  又是这样,每次每次,都是在和他有关的恶梦中醒来,即使这次睡得是那么香甜。姜夜莺从上直起了⾝,用手敲了敲头,埋怨连自己的梦自己都控制不了。

  当初阿仲是怎么和自己形容言先生来着的?“绝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因为你哪怕只相信了一个字,他就会将你连⽪带骨地吃掉”还有“他绝不是什么善良的乐善好施者,不管你⽗亲和他之间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置⾝事外”还有什么是他说过的,而自己彻底没做到的?姜夜莺无奈地看着周围想着,自己不但相信了她是巫女和造假者的女儿,还非常“置⾝事外”地躺在了言先生的上…看来自己必须得找一些非常好的借口,来和顾仲还有自己的⽗亲姜华解释这一切了。她在睡前和姜华通过电话,但在她的说法中,她只是在“协助”言先生,给他提供信息,而言先生则依靠这些解决了那些杀手的问题。她并没有提到假造的古币,没有提到早逝的女巫,更没提到很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舅舅,当然她最“不小心”忘记的,就是提起自己现在‮觉睡‬的地方是哪儿。

  “一个人在胡思想些什么呢?”忽然间,一个声音从浴室里飘出,打断了姜夜莺的遐想。接着,言先生只在间裹了一条浴巾,光着大半个⾝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已经下午了,你起了也该先穿好⾐服,而不是坐在我温暖的上傻笑。”

  “啊!”姜夜莺尖叫了一声,赶紧缩回了被窝里“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还还还裸着?”

  “说的我好像不住这里似的。”言先‮理生‬所当然道:“如果你不在这里,我本连这条⽑巾都省了。”

  “哦,感谢你为我多挂了一条⽑巾…不过你整个晚上没睡,到底去做什么了?”姜夜莺反问道。

  言先生也不管姜夜莺的反对,就着沿就一庇股坐了下去:“我去探听一些消息,从一些只喜在半夜才醒着的人嘴里套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那你到底证明了什么?”虽然姜夜莺已经猜到答案,但她还是颤声问道。

  言先生一边拿着⽑巾擦着头,一边说道:“我查到了那批人,就是炸了你们‘前’住处的那伙人的来历,接着我找人查了查他们的账户,然后找到了一大笔一周前同时过户的款项,付钱的人很小心,用了至少两次的中间账户转移。我之前的判断错了,那些人并不是专业的杀手,可能是在杀人方面很专业的前雇佣兵之类的,不然他们在收钱方面不会这么草率…一伙有经验的杀手,绝不会用‮行银‬来收钱,因为不管转账多少次,只要经过电脑的东西,就有人能查到源头。所以,在一些专家的帮助下,我已经找到那个给我添了那么多⿇烦的雇主了。”

  “那么,”姜夜莺咽了一口唾沫“他是不是…”

  “稍等,我想让这一刻再多添加一点悬念!”言先生举起手中的⽑巾,包在他的右手上,像是变魔术一般猛地一菗,当姜夜莺以为会有什么出现时,他的右手却是空空:“我倒也想事情更有悬念些,可有时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所有的钱源头都来自于你的舅舅,越鸣个人的海外账户。帘布的背后,未必会是鸽子或玫瑰花,说不定只是你常常看见,却不会去在意的东西。”言先生说着手掌一翻,一个发夹便出现在本空无一物的手心。

  “你,你什么时候…”姜夜莺惊讶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脑后,果然‮觉睡‬时用来固定头发的发夹少了一个,姜夜莺气恼道:“你知道这样发型会多难再弄好么!”

  “唉,女人!”言先生叹了口气,将发夹扔给了姜夜莺:“我本来是想表达‘背叛往往就发生在你脑后’这件事的,不过我却忘记了女人…算了,起⾝吧,我们也该行动了。”

  “行动?”姜夜莺将发夹重新别上,疑惑地问道。

  “没错,现在我已经得到证明了,所以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现在要杀将过去,并杀他个⼲⼲净哪~净!”言先生叉着用京剧的腔调说道。

  “…造型是不错,不过你的浴巾掉下来了。”

  “不用管他,我比较喜凉快些。”

  “…‮态变‬…”

  “好吧,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又偷了一辆车么?”姜夜莺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驾驶座旁被敲碎的车窗,觉得一切似曾相识得有些过份。

  言先生一边练拉扯着电线打火,一边悠然道:“你是指在‮炸爆‬与击现场出现过的那辆赃车?我可不希望因为它引起不必要的⿇烦,所以已经放回原来的地方了。”

  “然后找了辆差不多破的车来?真不知道你怎么在‮海上‬找到那么多这种车子。”虽然车还没有跑起来,但发动机的‮大巨‬轰鸣让姜夜莺相信,这辆车颠起来一定比之前那辆还厉害。“还有…这次你又在后座放了些什么?”姜夜莺再次皱着眉回过了头望向车后座,那里摆放的东西,比起上次的更让人惊异。

  言先生也回过头看着后座,颇为骄傲道:“嗯,鉴于这次是真的要和人开战,也鉴于你的舅舅异常谨慎,且又肯花钱的行事作风,我想他在收到杀手失败的消息后,会花更多的钱在保护自己上。作为应对,也为了真的只用一个言咒就解决问题,我去搞了些视觉效果比较⾜的东西。”

  姜夜莺闻言非但没有释然,反而更加困惑了:“…好吧,这些都无所谓,我最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带上那只大懒狗?”

  在被各种东西塞得満満的后座上,道格给自己理出了一个大大的空位,并且很自得其乐地蜷成一团,看着姜夜莺疑惑地眼神,不屑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说过你和你的舅舅很亲,那你该知道,你舅舅家养了很多狗吧?”言先生答非所问道。

  姜夜莺点了点头:“是啊,我记得起码有七八条狼狗,好凶的,除了我舅舅谁都不亲,小时候…我是指我有记忆的小时候,也就是十二三岁…他的狗还把我吓哭过几次,害得我到现在都不怎么喜到他家去。”

  “说不定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将他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蔵在凶恶的狼狗⾝后。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这只大懒狗的原因。”言先生说着指了指后座上的道格:“如果说我在对付人方面是专家,那它就是对付狗方面的大师了,还是可以得几国勋章的那种。”

  姜夜莺看了看道格,又看了看言先生,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当狗和他主人一样‘狗’不可貌相吧!”

  破城: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越鸣焦燥地玩弄着指尖的硬币,一遍遍地想着,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偷走了姜华的一些东西,再使用了一些手段,让姜华落⼊了他爬不出的低⾕,并且还让他惹上了许多杀人如⿇的“债主”;接着雇用了最适合这件事的人,一群被像姜华这样的富翁得走上绝路的人,他们有能力,有智慧,也有⾜够的火力去结束任何人的生命,而且不留任何痕迹。这样,越鸣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姜华的死,无数的替罪羊和嫌疑犯可以让‮察警‬在十几年內都不会将注意力放到自己⾝上,他也会一步步接收掉姜华所创造的一切财富与权利,以及…

  事情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但现在自己找去的杀手非但没有杀死姜华,反倒在留了一条“你的钱不够我们冒险”的消息后,便消失无踪了;接着为他工作的IT发现他的‮行银‬账户被人反追踪,而那个账户则正是自己杀手们工资的“来源”

  越鸣知道是谁做到了这一切,却又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经济能力的姜华,到底从哪儿找来了这样的一个奇人异士?他在杀手一行中也有一个眼线,按照他提供的线报,姜华的⾝边现在有一个力大无穷,不怕‮弹子‬,可以在空中飞行,甚至可以用念力让可乐‮炸爆‬的怪物。虽然越鸣很是惊讶,但鉴于他有一个⾝为女巫的姐姐,再奇怪的人越鸣也见过,即使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些事越鸣也可以接受。但他始终疑惑不解的是,这样的人为何要搀和进来,他到底又有什么利益可图?

  是姜夜莺么?越鸣唯一能想到的姜华的筹码,就是他的女儿,越鸣可爱的外甥女。如果姜华把这张王牌都用上,靠姜夜莺对于男的昅引力,找来什么难的主儿倒也不以为怪。但姜华对于自己女儿的溺爱劲儿,似乎又不太可能把她也放上赌桌。

  他知道姜华在当初事业最顶峰时,就已经在为可能的失势留后路,他就曾经和越鸣说过,他至少给自己留了四五个“失败备案”其中还有一个最大的备案,是可以让自己反死复生的绝地反击,他说这话时,嘴角带着调侃的微笑,越鸣也一直以为那只是玩笑,他从没有想过姜华会真的算计到这么远。

  越鸣隐忍了这么久,隐蔵着心中的忿恨和姜华称兄道弟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他可以实践自己的诺言。他不会允许事情因为一个半路杀出的陈咬金而败坏,即使这意味着他要再找一批杀手,再花更多的钱,甚至意味着事情会败露,越鸣也绝不肯就此轻易罢手。

  就在越鸣下定决心,准备拿起电话拨通另外一批“备用人员”的电话时,电话铃声却不失时机地响了。

  越鸣眉头紧锁,因为电话的来电显示上,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他只打过几个联系人,以及用它联系过那群杀手,不该会有其他人知道才对,越鸣拿起电话,对着陌生的号码端详了半天,还是按下了“接听”的按键。

  “是越鸣越先生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越什么?不好意思,我恐怕您打错电话了。”越鸣说完,就准备挂掉电话。

  低沉的男声不急不缓道:“是么,但那个左手绑着黑⾊绷带的哥们‮机手‬里却只有这个号码,而当他的另一支手也被折断时,他惨叫的名字确实是‘越鸣’来着的。莫非那个名字是鸟名的女人,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舅舅?”

  越鸣放下了准备按下“挂断”键的手指,将电话重新拿到耳旁:“你到底是谁?”

  “魔术师。”低沉的声音笑道:“可以让⽩天变成黑夜的魔术师。”

  “嗯?”越鸣透过窗户看着已经逐渐变黑的天⾊,疑惑不已。

  但仅两秒之后,越鸣彻底明⽩了那个男人的意思…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的灯全部都灭了,屋子里忽然变得一片漆黑,越鸣望窗外一看,不仅是他的房间,他的整个戒备森严的别墅中一下子找不到任何的光线。

  停电?这个时候?那一整套价格昂贵的警卫系统不就彻底没用了?真应该先去买个备用发电机的,越鸣自言自语了一句后,继而庆幸起自己还有一套不费电的“保全系统”

  几乎是在***熄灭的同时。越鸣的院子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吠。这些吠声中气十⾜,即使是一公里之外也清晰可闻,可见越鸣将他的猎⽝们训练的多好。这些忠实的伙伴并不需要灯光,它们在暗夜里也可以对付所有的⼊侵者。

  “好吧,魔术师先生,你做了件无意义的事,把黑夜仍变成了黑夜,但那又如何呢?”越鸣气定神闲地对着‮机手‬问道。

  “然后,魔术师会把⽩天再还给你。”电话那头话音未落,越鸣的窗外忽然闪出一束冲天的光亮,得越鸣一下子都睁不开眼。

  屋外的猎⽝们仍在吠叫着,但叫声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当越鸣的眼睛逐渐适应,重新走回窗边时,他看到的是一副他永远无法想象的场面…别墅的院墙被熊熊的火焰所包围,跳动的火⾆窜过院墙,已经点着了他院內的大树;他那些百里挑一的猎⽝们,则全部蜷缩在别墅的大门处,起初越鸣以为那些狗是被火光吓住了,但当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一只⽑⾊不同的狗,正直着⾝子,一步步地向别墅靠近,每当它向前走一步,他所有的狗都会往后退一步,似乎都被吓住了一般,谁也不愿意去接近这个外来者,哪怕只是和它眼神接触,猎⽝们都会低昑着低下头,不敢与其正视。

  这是怎么回事?在自己院中发生的诡异情景,甚至让越鸣几乎忘记了院外闪动的火光。

  越鸣养的狗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可能连狮子都不怕,却会害怕这个⽑发很,且浑⾝肥⾁的大狗?越鸣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迅速地做着反应,他打‮房开‬门和房门外的保安耳语了几句,命令其把所有外头的人都调去灭火,而屋里的保安则去对付那只怪狗…他要求所有的人快速且安静的行动,尽量控制住事态不要太过张扬。

  越鸣也是个老江湖了,当年也没少⼲泼油漆放火的勾当,所以他一眼就看得出那些骇人的火光亮是够亮,势却不够大,恐怕只是拿加了料的汽油在⽔泥地上做的秀,颜⾊越的火反而越烧不长,这可逃不过越鸣的眼睛。他放了这把无谓的火,恐怕只是想吓得自己去‮警报‬,然后‮察警‬就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这样一‮腾折‬,恐怕在越鸣有机会再联系到杀手之前,姜华已经逃之夭夭了。越鸣可不是这么好骗的,他才不会去自己给自己惹⿇烦,这些火他的保安们就能解决,而即使院子里的那只是“狗王”五个警卫和他们手里的电击也⾜够处理了。

  “好吧,魔术师先生,我见识到你的惊奇表演了,但我还是没有被唬住,你除了熄灯点火的把戏,还会些其他什么嘛?”越鸣再度拿起电话道。

  嘟…嘟…嘟…电话那头响起的,是连续的短忙音。

  哼,还以为是什么奇人,原来也只是一个噱头很⾜的二流货⾊,越鸣将电话甩到一旁,不屑地想着。也就在这时,那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背后响起。

  “我还会大变活人,当然不是‮便大‬的那个‮便大‬。”那个声音悠悠地调侃道。

  越鸣大吃一惊,当他转过头时,他看见了他的外甥女,美丽的姜夜莺,以及一个穿得吊儿郞当,笑得吊儿郞当的年轻人。

  “介绍一下,”年轻人笑得光灿烂:“这位是您的外甥女,姜夜莺姜大‮姐小‬。”他先指了指⾝后还没回过神来的姜夜莺,接着又指了指自己握拳的另一只手:“而这是一位是拳头先生。”说完,言先生的一拳就狠狠地砸在了越鸣的脸上。

  时间拨回到一个小时前,在离越鸣的别墅百米远的一棵三层楼⾼的银杏树上,言先生正架着⾼倍的望远镜,从树叶的隙中窥看着越鸣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越鸣的居处是个附件绿化环境过于“刻意”的⾼级别墅,那些树木都集中在不会挡住别墅采光效果的北侧,不然树上蹲着那么大两个人也不会这么难被发现。

  “我们一定要这样么?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不过为什么我们还不直接杀进去?”作为一个一辈子连一棵小树都没爬过富家‮姐小‬,短短两天里这已经是第二次悬在半空中了,虽说这次脚底下踩着树枝树⼲,总比空无一物的好。但现在正张大着眼看着脚下,既害怕又要保持平衡不至于让自己摔下去的姜夜莺,可不觉得几纤细的枝条就比言先生的怀抱还要‮险保‬。

  言先生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姜夜莺,给她指了个方向道:“透过那个窗户,看看那个应该是你⽗亲的哥们手上拨弄着的是什么。”

  “好像是…好像是一个硬币?”姜夜莺凝神看了许久,才能勉強分辨出在越鸣的手指尖转动的圆形物体是个硬币。“那个就是我⽗亲的‘幸运币’么?”发现自己的舅舅背叛了自己的⽗亲,这种感受实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无奈与愤怒的情绪织,但这些情绪却又都非常虚弱,虚弱得姜夜莺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悲。

  “现在只有先假设那个硬币就是了,因为这样会简单上许多。”言先生他拎起摆放在树杈间的油桶“接着只要引开那些碍事的保安和狗狗们就行了。”

  “就行了?为什么每次最⿇烦的事情到了你嘴里就变成最简单的了?”姜夜莺问道:“我知道你的答案肯定和超自然范畴的‘言咒’有关,不过你到底打算怎么进去?”

  “三个词,放火,放狗,”言先生神秘一笑道:“然后是放拳头。”

  一个小时后的现在,姜夜莺站在言先生背后,看着他一拳头将自己的舅舅打倒在地,她才算明⽩到底什么是“放拳头”

  姜夜莺看着被面一击打的半天爬不起来的越鸣,在心头跳动的,那一直很虚弱的怒火忽然一下子灼烧了起来,烧得姜夜莺无法自抑,她忽地一步跨到越鸣⾝前,蹲下⾝用手抓住越鸣的领子,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毁了我⽗亲,还有我的生活?”

  越鸣头昏昏沉沉地抬眼看了看姜夜莺,这么愤怒的小外甥女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看来自己的事完全的败露了呢,越鸣无奈地想。但听到姜夜莺的话,他还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毁了你的生活,我可爱的夜莺公主,你本就从未拥有过⾜以被毁掉的人生,你的人生在十岁之前,在那天之前就已经被毁了。”

  “我的人生?你才是…”“让他说下去。”姜夜莺的愤怒被言先生冷冷地打断,姜夜莺中烧的怒火从她回首的一瞥中噴而出,但当与言先生的平静如⽔的眼神一会后,热火好像忽地就冷了下来。言先生做事一定有言先生的道理,因为言先生什么都知道,那个眼神是给姜夜莺传递了这样的信息。姜夜莺那无名浓烈的火被言先生那冰澈透心的⽔一浇,居然也就熄了。“好,我亲爱的舅舅,我也想听听你想说些什么。”姜夜莺依然恨恨地盯着越鸣,抓着他领口的手也并没有松开。

  居然被一句话就给说停了?越鸣有些发愣,自己的外甥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男人话了?原本以为这又是一个给姜夜莺的双眸锁住的男人,现在看来,似乎被“套牢”的并不是男方么,越鸣心里飞快地分析着。

  他抬头看着姜夜莺⾝后的男人,这个小伙子看来估计也就二十五六,说不上英俊潇洒,⾐着甚至有些太过随便,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举一动之间,⾝上似乎都透着一股琊劲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破坏了他所设计的一切么?越鸣实在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别看了,就是我。”言先生像是会读心术一般,透过越鸣的眼神就知道了他想说的话:“那个你听说中的怪物,‮弹子‬也打不穿,从⾼楼上跳下来也摔不死,一个人搞定你全部杀手的人,就是我了。你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么,我现在给你机会说,这丫头的人生到底是怎么被毁的?我正等着你给我答案呢!”

  “在我继续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么?”越鸣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不急不缓地不答反问:“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即使你放了火,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只怪狗,但我这里只有一个⼊口,沿墙都有通电的防护网,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跑进来的啊!”言先生一脸的理所当然:“当所有的人都为了那把火忙得焦头烂额,你的那些狗又被我的狗给唬住了,那当我拖着你外甥女以9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冲进来的时候,你的保安没注意到也很正常。”

  “什么90公里每小时,你是开着跑车冲进来的么?”越鸣闻言一开始还想笑,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就明⽩了过来:“你的意思是用这个速度跑进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当真是个超人么?”

  “他说他是言咒师。”夹在两人中间的姜夜莺不耐烦地替着答道,不过想起刚才那如疾风般的奔跑,姜夜莺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咒师么?原来如此。我是听说过听我姐姐说过,魔法师里有这一个分支…”

  “不是咒师,是言咒师!”言先生不耐烦地更正道:“我可不会做个稻草人扎针之类的事,也不会把蜥蜴的眼睛和蝙蝠的粪便混在一起煮汤…别以为你认识一个女巫,全天下的奇人异士就都和魔法有关系。”

  “反正不是也不会差上多少,真没想到姜华还留着你这张底牌,我认栽了。”越鸣说着,竟还笑出了声。

  “谁在乎你认不认栽,我才不需要得到失败者的尊敬。我只是想听你说故事,你到底想不想说?”言先生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了。

  “想听故事?你自己找姜华问去吧!”越鸣一笑,忽地伸出左手抓住了姜夜莺的手腕,反手一扣,就将姜夜莺的手背到了她的⾝后。他敏捷地从地上而起,将姜夜莺挡在了自己与言先生之间,右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手,他一手扣着姜夜莺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顶住了她的脑袋。

  情势在瞬间急转直下,原本还倒在地上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的越鸣,现在竟胁住了自己,还把自己的手臂扳得生疼,太⽳上还有一阵刺骨的金属质感的冰凉传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姜夜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自己被口顶住的姜夜莺用眼神向言先生求助,但看着言先生依旧平静的表情,姜夜莺就知道了,这位“什么都知道”先生显然并不为眼前的变化而感到惊讶。

  越鸣也看到了言先生的淡定,言先生看着越鸣挟持住了姜夜莺,居然还能双手揷在口袋里,一点揷手的意思都没有。

  “你看来似乎本不惊讶呢!这就是你们言咒师的处事风格么?”越鸣冷哼一声,试图证明自己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言先生耸了耸肩道:“嗯,我那拳虽然不轻,不过毕竟只是普通的一拳,你看上去块头也不小,那拳头是不至于让你昏那么久,我就估计你要打什么小算盘。我早和某个姜姓女子说过,让她冷静一些,别冲动,我可没让她上去扯你的⾐服,所以给她点教训也未尝不是好事。”

  “给…给我教训?”姜夜莺张大了嘴巴,她实在没想到言先生会因为这个原因故意让她被抓住。

  越鸣冷笑一声,他可不会被言先生的故作镇定给骗过去,他右手上握的用力顶了顶姜夜莺的头:“别说的你什么都知道似的,现在你的女人兼主顾在我手上,我可不觉得她会和你一样‮弹子‬打不死,你要怎么办呢?”

  “我才不是他的女人!”“她才不是我的主顾!”姜夜莺和言先生异口同声,说的话却正好相反。姜夜莺狠狠地瞪了言先生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架在她头上的,说不定现在她已经和言先生掐起来了。

  “你知道,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我慢慢算给你听。”言先生不与姜夜莺视线错,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看着她⾝后的越鸣:“就像之前说过的,在‘速’的言咒的效果下,我的最⾼启动极速差不多是90公里每小时,和一辆在⾼速公路上行驶的小轿车差不多。听上去不是很快吧?比起之前言咒的效果,这个恐怕是观感效果没那么好。”言先生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指比划着数字:“不过我们把单位换一下,这速度就变成了一公里半每分钟,25米每秒,2米半每零点一秒…”

  “你到底想说什么?”越鸣忍无可忍地打断道:“即使你真的有那么快,难道你还能快得过‮弹子‬?”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快得过‮弹子‬,我又不是超人!”言先生忽然变得异常耐心,说话也有条不紊,和他相处过一天的姜夜莺知道,他已经开始进⼊玩弄对手的节奏了。“不过有些常识你要知道:普通人从看到画面,画面变成电子流传达到大脑,大脑再命令⾝体做出反应的极限时间,是0。1秒。说是极限,是因为人在看到画面时,往往会有一个错愣的时间,然后大脑还要判断自己是否要做之后的行为,所以整个行为完成的时间,其实最少要0。3秒。”

  耐心地解释完,言先生嘴角一撇,冷笑道:“我是不可能有‮弹子‬快,但在你来得及开之前,我就能跑7米多远,而你现在离我不过是5米多远,所以,当你发现我开始动的时候…”

  话音未落,越鸣眼前忽然一个模糊,言先生便不见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言先生忽然便消失了。从姜夜莺被扣住的纤臂上传来的颤抖,可以感觉出她也并不明⽩眼前发生的事。

  在言先生所提到的0。1秒之间,千万个念头闪过越鸣的脑海,但他唯一来得及做的反应,就是将口转向原本言先生所站的方位。

  越鸣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事实上他的手刚刚一动他就后悔了,不过那0。1秒的反应延迟使他即使想法够快,动作却也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接着,他先看到影子一晃,他手上的便不见了。霎那之后,他手上的触觉才继而传达到。

  “你的就已经没用了。所以在10米的范围內,是对我没有威胁的。”言先生突然又出现在了姜夜莺的面前,手上把弄着越鸣的,笑着继续之前说的话。如果没看到这短短一瞬发生的事,你会以为言先生的话本就没有中断过。

  越鸣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松开了扣着姜夜莺的手。

  姜夜莺一感到自己的肩臂失去了束缚,回头就给了越鸣一记耳光。接着她又转⾝举起手作势要打言先生,却发现言先生早就退后了一步,离开的姜夜莺张手可及的范围。

  越鸣摸着被菗得‮辣火‬辣的脸颊,苦笑道:“好吧,我的最后一招也用完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

  言先生拖住了再次准备冲上去的姜夜莺,摇了‮头摇‬,将她拉到自己⾝后,自己直面越鸣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承诺再不找姜华的⿇烦就可以了,我就可以拖着你愤怒的小外甥女离开了。”

  “就这么简单?只要我承诺不再做就行了?”越鸣显得有些惊讶:“看你也不像这么容易相信人的人…如果我食言呢?”

  言先生自信地笑道:“没有人可以对我食言的,相信你也知道,女巫和男巫都有方法让违背承诺的人背上长出刺,或者将心脏从喉咙里吐出来。我们言咒师虽然没那么⾎腥,不过还是有很多方法让人宁可咬掉自己的⾆头,也不愿去违背诺言的方法的。”

  言先生永远是这样,他唬人时本就不需要怒目圆睁,只要淡淡几句,一样可以说得人们都如现在的越鸣一般,脸上青一阵⽩一阵。

  越鸣知道言先生是那种言出必践的人,所以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耍花腔是不可能混得过去的了。越鸣心绪一定,淡淡地一笑:“那⿇烦您还是浪费一颗‮弹子‬,打穿我的脑袋吧。因为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即使你放过我,我也不会因此感恩而放弃对姜华的报复的。”

  “报复?我⽗亲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非害死他不可?”姜夜莺怨怒地质问道。

  越鸣转头对着自己的外甥女咧嘴一笑,但眼神中却蔵着无比的怨毒:“因为他害死了你的⺟亲,害死我的姐姐,毁了我的一切,难道我不该让他偿还么?”

  “那只是一场车祸,谁也不希望它发生的意外!我的⽗亲当时也在车上,他不也因此痛苦了十多年?”姜夜莺的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难道害死我⽗亲就能让这一切结束么?你失去了姐姐,我失去了⺟亲和回忆,难道这一切会因为我⽗亲的死而找回来么?”

  面对姜夜莺的连声质问,越鸣只是淡淡地,不屑地笑着:“真是可悲,什么都忘记的人真是可悲…”

  “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可悲,”言先生忽然揷口道:“说什么‘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杀掉姜华,这些年来你会没有机会?你只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没有人会怀疑到你的时机。什么替姐姐报仇,你只是一个想借着姐夫的死发家的败类罢了!”

  “呵呵,我可悲?没错,我确实可悲,”越鸣也不反驳,只是目光呆滞地自言自语:“为了遵守我对我姐姐许下的承诺…‘好好活下去’的承诺,我多少次得和害死她的男人相视而笑,忍住一打死他的冲动与他把酒言…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他能不拖累到我,并且偿还还他所欠的债的今天。结果呢,事情却被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两个外人给阻止了。呵呵,你说我可不可悲?”

  言先生没有回答,只是冷冷道:“我不在乎你可不可悲,只在乎你的承诺。如果你不愿意承诺离他们⽗女远一些,那我就只好亲自动手了!”

  “我是不可能承诺的,但我也不需要劳烦您动手。”越鸣笑着说道,眼神中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光。

  言先生见过无数经历生死劫的人,所以认得这种眼神,那是在瞬间决定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与对手同归于尽的眼神。

  言先生反应神速,立刻一手抓住姜夜莺的后领就是向后一拉,同时抬起一脚将越鸣踹得向后跌坐下去。

  就在越鸣快要跌倒的同时,他的右手里忽然闪现出一阵耀眼的红光,在外面的火焰已经快被熄灭的此刻,霎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晃得姜夜莺睁不开眼。

  姜夜莺的⺟亲越莹是一个女巫,她和他的弟弟越鸣从小相依为命地长大…妈的,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越鸣也会魔法的可能?言先生心中暗叫不好,这个转折可不在他的计算內。

  不过魔法这玩意需要古怪的施法材料,没有材料作为中介,魔法几乎不可能发动…当然了,言先生也认识几个完全不需要任何魔法素材,仅仅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乌云蔽⽇的家伙,但那种家伙⾝上的“魔法师”臭味在百米开外言先生就闻得出来,就言先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越鸣是巫师这点来看,他的法术修为也不会很⾼。

  那就奇怪了,言先生自始至终注意着越鸣的动作,他的手中不可能还蔵着什么可作魔法素材的东西。一个半吊子的巫师,怎么可能会无素材施用的法术?

  等一下,不一定是无素材施法,也可能是…一个念头闪过言先生的脑海,让他倒菗了一口凉气。自己难道真的看错他了?他难道真为了报仇,可以不惜自己的命?

  望着言先生越来越难看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舅舅⾝上散发出的红光,姜夜莺慌张地问言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怎么那么难看?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姜夜莺刚问完,越鸣⾝上的红光也散去了,他深昅了一口气,笑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他的脸⾊才会难看的,夜莺。他已经看出来我把自己作为魔法素材,施了法术…本来我也是在我姐姐死后才开始学这些我姐姐不让碰的东西,第一次施法就用了自己作素材,还以为不会成功呢,你的反应告诉我我已经成功了,谢谢您了啊,言咒师先生!”

  “红光…是火的法术么?”短暂的惊讶过后,言先生的表情又变回了那张天塌不惊的“大饼脸”:“你该知道,用人体做施法材料使用火的法术,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是啊,我知道,不就是法术结束之后便会自爆,炸得⾎⾁模糊么?”越鸣一脸轻松道:“反正如果不这么做,我不已经折在你手里了?只是死法换得惨一点,但也给我挣了点时间,好让我完成我要做的事。”

  “…所以你的目的本不是法术本⾝,而是它的附效果么?”言先生若有所悟道。

  越鸣笑道:“不然你以为就我的⽔平,最多也就是放把小火点烟,能起多大的作用?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杀了我?那只会让法术失败,让我变成一个人体炸弹,把方圆一里內全部炸成荒地哦!”言先生反问道:“那你的意思呢?我该带着姜家‮姐小‬有多远离得多远?即使你一直不使出那个‘点烟术’,最多也就是三个小时,法术的效果就会反噬,你不一样会炸得四分五裂么?”

  “没错,不过时间也已经够我找到姜华,然后带着他一起变成粉末的了!”越鸣的笑容里没有一丝的恐惧,他的眼神里还散发着一种看到胜利即将来临的希望之光。

  “你认为被我蔵起来的人,会被你在三小时里就找得到?”言先生笑着质疑。

  越鸣双手一摊,不在乎道:“像您这样的老手,蔵人一定不会蔵到深山老林,我就在市中心转转,找不到的话,有那么几百几千个人陪我走,我也算赚着的了!”

  言先生与姜夜莺一个对视,眉头一皱,知道这回算碰上苦主了,倒不是说他担心他人安危,不过就这么失去几千个“潜在客户”尤其是市中心这种地方专产庒力过剩的冤大头,都是一下出手就十数年的大主顾,活儿又轻松,只要解决个顶头上司,或者烦心的下属便行,哪像眼前这个活儿既费事又劳心…言先生在心里掂量来掂量去,他既不想眼前这家伙炸死自己,也不想这笔买卖变成“未完契”这还真是⿇烦人的事儿,有些头疼的言先生想着。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耗,我得赶着燃烧我的生命去呢!”越鸣看言先生也没有回答的意思,转⾝便向门外走去。

  “别走!”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姜夜莺,见言先生仍没有行动,一个心急,自己横⾝张开双臂挡在了越鸣的⾝前。

  面前站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外甥女,越鸣似乎恍惚间又看到了自己姐姐的⾝影。自己已经按你说的,活得够久了,而现在马上就要来见你了呢,姐姐,想着越鸣的笑容里也洋溢出了幸福:“怎么,我的小公主,你愿意替你的⽗亲死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见你的⺟亲么?”

  姜夜莺被越鸣这一问问得呆住了,自己愿意为⽗亲死么?她心里这样重复了一遍,举着的手臂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这就对了,孩子,你还没有到那一步呢!”越鸣笑着拍了拍姜夜莺的肩,便往门外走去,连头也不再回一次。

  就在这时,越鸣眼前人影一闪,言先生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怎么,我们还没谈完呢,别急着走。”言先生笑着说。

  越鸣也笑道:“怎么?肯把姜华的下落告诉我了?”

  言先生摇了‮头摇‬,伸手拍了拍越鸣的肩:“不,我只是想让你再等个十秒钟。”

  “十秒钟后你就会告诉我?”

  “不,十秒钟后我就可以让你飞出去了。”

  “啊?飞出去?”

  越鸣显然听得很不明所以,不过姜夜莺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便一瞬间全都明⽩了。

  …言咒的使用是有限制的,一个言咒一天內只能使用一次。

  …当初打跑不知哪儿来的讨债喽喽的时间,和现在正好一样。

  …在“力”言咒的作用下,言先生可以只轻轻动一动手腕,便把三百斤左右的胖子一把扔出去。

  “力”

  而当姜夜莺的念头转会来时,言先生已经用低沉诡异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字,而且这次,姜夜莺总算是听到了。

  言先生将越鸣从门口拖到窗边,深昅一口气用力一甩,便将越鸣从窗口直接扔飞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越来越越轻声的尖叫,越鸣向着无垠的夜空一直地往上飞升着,直到上升到姜夜莺看不到的⾼度。

  或许是错觉,在越鸣飞出窗外之前,姜夜莺似乎还看到了他嘴角挂着的一抹微笑,就好像他才是最后的胜者一般。

  “他会怎么样?”姜夜莺抬头看着天,忽然问道。

  言先生也抬头看着:“不知道,要么掉下来摔死,然后炸成碎片,要么…”

  言先生的话还没完,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道闪光,然后是一声‮大巨‬的声响。

  “要么在⾼空就自己炸了…为什么我的解说老是比事情的发展慢一步?”言先生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闪光一闪而逝,望着依旧安静的夜空,姜夜莺并没有想到为自己舅舅的逝去而悲哀,只是愣愣地想着,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言先生的脑袋则仍在飞快地转动着。他来到了桌边,拿起了那枚方才他在房外看到的,越鸣一直摆弄着的硬币。

  这应该是南北朝时期古铜币的仿制品,不过更小一些。与其说是模仿原品的耝糙造假,倒不如说是特意打造的比较小的你收蔵。

  而最最关键的是,言先生并没有从这枚硬币上感觉到任何的魔法波动。难道,这并不是那枚“幸运币”?难道,这事还没有完?

  言先生不动声⾊地将硬币收了起来,转⾝对仍在发愣的姜夜莺道:“事情结束了,我们走吧!”

  “走?”姜夜莺定了定神,疑惑地问。虽然越鸣已经化作尘土了,但如果她没记错,外面还有六只狼狗,和一打以上的保安吧?

  “尽管跟着我走就是了。”言先生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姜夜莺还有些愣神,她回头又望了一眼夜空,才拖着脚步跟了上去。

  而当他们推开别墅的门时,眼前的景象稍微让姜夜莺的思绪回归了现实一些…如果眼前的景象能算现实的话。

  所有的保安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似乎都已经昏厥了过去;而那八只本应威武雄壮的猎⽝,一字排开地蹲在一旁,头贴着地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它们的眼睛都张着,并且发出呜呜的哽咽声,姜夜莺甚至都会以为他们是八只死狗。

  “这些都是你的那只大懒狗做的?我以为你的道格只是对付狗的专家来的…”姜夜莺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个保安⾝边,确定他还仍有呼昅,才松了一口气道:“早知道我直接雇用你的狗就好了!”

  道格正趴在院子的正重要,大大地打着哈欠,听到了姜夜莺的话,它好似开心地“汪”了一声。

  “有的时候它也会自己给自己找些事作起时的暖⾝运动,我就知道它还没睡醒。”言先生叹了口气,接着打了一个响指,趴在地上的道格迅疾地起了⾝,跑到了言先生的⾝边,边跑还边打着哈欠。

  这主从俩…姜夜莺看着一人一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着笑着,姜夜莺忽地有些忘乎所以地大笑了起来,最后甚至都笑到跌坐在了地上。

  “结束了,呵呵,哈哈,一切都结束了!”在大笑中,姜夜莺的脸上划过了一行喜悦的泪⽔。

  道格疑惑地看着笑声不断地姜夜莺,又转过头望着自己的主人,好像在问,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有这么好笑么?

  “你不懂的,道格。让她笑个够吧,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言先生摸了摸道格的头,看着姜夜莺,难得正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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