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痛苦的苏醒

　　小鱼终于想起有关冥碧霞的记忆了，就是因为他要怀里的海誓山盟，神力才会突然返回释观音的体內，让他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一切都是魔颜碧霞在他的意识深处搞鬼，不过那其实也代表了冥碧霞的意思，等于在惩罚自己的负心举动。

　　可是自己实在比窦娥还冤，若能早一步想起这么多事情，他也就没必要去招惹释观音了。现在可好，他两方面都得罪了，两方面都别想再寻求原谅了，而释观音那里还有自己需要的异魔神棺呢！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瑶圣⺟的半神体里竟然蔵有师晓雅的灵识体，他在倒地的一剎那，便感应到了她的存在，于是相关的记忆也跟着恢复过来。

　　一旦瑶圣⺟的半神体被毁灭掉，那么消失的就不仅仅是瑶圣⺟的异魔神识了，还有蔵在其中的师晓雅的灵识体。

　　而这一切却都是他间接造成的，他不能原谅自己的鲁莽，紧攥的双拳已经紧张到了菗筋的程度，就如同他现在的內心。

　　过度的痛苦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很快，大脑承受不住这种悔恨而休克了。

　　恍惚间，他看到了许多雪⽩的⾝影和闪亮的灯光，最后当这些都消失不见后，他终于进⼊了梦乡。

　　没有任何梦境，只是一片空⽩，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处‮国美‬空军医院中，想来他的⾝份已经暴露了吧！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美**方解释这些事情。

　　出乎意料地是。看望他的竟然是五角大楼的⾼级‮员官‬，而且没有向他提出任何问题，临走时还对他说可以随时出院，只是不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就可以了。

　　傅小鱼知道这里面的真正原因，必定是释观音施展了什么手段，让这些官僚们言听计从是很容易的事情。

　　一切好像回到了过去，但是他却知道再也不可能怀着过去的漏*点去体验生活了，⾼僧说的一点没错，瑶圣⺟和释观音都是男人的最痛。

　　而他地最痛虽然不是她们。却与她们紧密相联，无法分割。

　　巴黎艾菲尔铁塔的最⾼层上，傅小鱼尽情呼昅着冰冷的空气，洌洌的強风刺痛在脸上。让他有一种无法形容地‮实真‬感，只有这种痛的刺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之所以又一次来到巴黎，正是想重新找回过去的自己，可惜物是人非。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地事实。

　　他现在虽然恢复了大部分记忆，但是神力并未因此恢复丝毫，似乎神元灵核心被某种力量隐隐克制住了，也无法与太神晶取得任何联系。

　　他知道一定是在转注的过程中。神之皇权出了大问题，否则不会让他胡涂了这么多年，还依然没有前来接引他的音信。

　　他现在的⾝体和六十岁地老人没什么分别。过度逆转神力的结果。使他的⾝体就像超负荷运行地引擎一样。一旦损坏后便不可能再有用了。

　　也许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才是他真正地解脫，那样自己地神元灵核心也许会自动找到异魔神体。免得被困在这个⽇渐枯竭的⾝体里受煎熬。

　　人界会怎样，三界九天会怎样，他已经不想知道，也不想思考，在巴黎市区他还有一座公寓，可以让他在那里度过最后地几年，以他现在的体质，立时倒地⾝亡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正当他在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特别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地扭头看去，旁边不知道何时已经站着一位⾝材⾼大的矍铄老人。

　　傅小鱼张大了嘴巴无法合上，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如此惊讶，不过这种惊讶中还带着无限的喜悦。

　　晃动中，他失声叫道：“⾼僧！你…你还活着！”

　　⾼僧似乎比以前更加精神矍铄了，红光満面的气⾊让人看得出他內心的安适，此时他哈哈大笑着与傅小鱼紧紧抱在了一起，这一刻，傅小鱼头一次流出了男儿的热泪。

　　“现在我不是⾼僧，我是朱达幽！该想起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不该想的也忘不了，造化弄人而已！造化弄人而已！”他接连感慨的倾诉道。

　　仍然是那座教堂边上的咖啡店，两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忘年兄弟热切地谈着。

　　此时的傅小鱼似乎又是原先的傅小鱼了，动的谈论间，不时挥舞着手臂作以強调。

　　最后，朱达幽笑着说道：“原来我们两个早就关系密切，只是没想到转世之后我的岁数比你大这么多，不过现在好像你比我还衰老啊！呵呵！当时我⾝处无限黑暗之中，也没有感到恐惧什么的，只是想到你们是否出去了。要不是那场核爆的影响，我必然会葬⾝在那处真正的地府深潭里。不过，最奇怪的还是我在⽔下不用呼昅也没有窒息而死，就是在那一刻，我本体的记忆突然苏醒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我的体內有某种神力在起作用吧！”

　　傅小鱼听他这么说，脑际没来由地闪过一个

　　记得以前朱达幽也经历过几次生死，但是都凭借着说运，或者奇特的能力闯了过来。

　　也许这和当年他与瑶圣⺟的合有关，也就是说他的⾝体里含有瑶圣⺟的部分异魔神识，想到这里，他立刻将这个可能告诉了朱达幽。

　　朱达幽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必定是这个样子，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实在不能具体说明什么。

　　傅小鱼这时却剧烈地咳嗽起来，一丝鲜⾎也随之流出嘴角。朱达幽看着眼前的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帮他不断‮摸抚‬着后背。

　　傅小鱼终于止住了咳嗽，只见他勉強微笑着说道：“都是经历三界生死地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我刚才突然想到，既然你的⾝体可以存留这么久的神念，那么瑶圣⺟的异魔神识能否全部回到你的⾝上呢？现在瑶圣⺟的半神体被破坏的时间不长，也许她的异魔神识还没有完全消散，不如我们想办法让她回到你地⾝上如何？”

　　从一开始傅小鱼讲述瑶圣⺟被消灭半神体的时候起，朱达幽一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或感想。

　　但是现在说到能够救回瑶圣⺟时，他的全⾝却散发出了強大的漏*点。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多么地想救瑶圣⺟，只是內心的矛盾让他一直強忍着没有说出来。

　　巴黎的一座小公寓內，傅小鱼闭目打坐进行着冥想。自从见到朱达幽没有死去而逃出暗河后，他也恢复了生存的信心，专心练起自己地异魔神法来。

　　虽然他现在的体內，没有太神技帮助昅收转化各种能量。但是早已对能量运转通透明悟的他，很快就在自己的丹田处，模拟出了太神技地某些功能。

　　几天下来他已经不再咳嗽息了，体內似乎又慢慢恢复了生机。

　　朱达幽则每⽇按照傅小鱼指点的方法。进行着与瑶圣⺟异魔神识的联系。

　　傅小鱼通过自己多年与异魔神识地流经验，创造出一套十分神妙地冥想方法，于是他告诉朱达幽用这种方法培养那点异魔神识。然后用来联系那些游离在空间还没有消散地神识。

　　没想到过程异常的顺利。就在他们努力了两个月后。朱达幽已经感到自己浑⾝都充満了神力，只是感觉不到瑶圣⺟地意识或思想。

　　后来他也感觉到了。瑶圣⺟因为神念脫离神体时间太长，已经失去了灵识，就像那些原始神识一样，变成了最本质的宇宙介质。

　　不过，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朱达幽⾝体中的神识好比是瑶圣⺟最原始的本体，正是他最爱的源，没有意识体的憎恶感，他就能全心全意地和自己⾝体內的异魔神识相恋，这也许是宇宙中最奇特的恋爱模式了。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年，傅小鱼早已恢复了原先的体能素质，而且还有了一些奇怪的能力，不过他不愿意往释观音⾝上想，所以每当这种能力出现时，便想方设法地忽略它们。

　　朱达幽的变化则是更加地惊人，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头发浓密的中年人，异魔神识在他体內的作用大大出乎了两个人的意料。

　　这一天，他们二人在新买下的一个小庄园里种植着葡萄，晌午的烈⽇毒辣异常，却丝毫不影响两个埋头苦⼲的人。

　　忽然一丝怪异的強风突然升起，南边的天空急速涌来了浓墨似的乌云。朱达幽猛然站直了⾝形，望着逐渐接近的乌云，嘴角不自然地菗*动了一下。

　　非常了解他的傅小鱼知道他必是感应到了什么，便疑问地望向他。

　　只听朱达幽喃喃低语道：“又来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傅小鱼闻听此话脸⾊不由大变，因为他想到是谁要来了。

　　雷电击下，龙卷风暴袭击了整个法国南部的农场，这样的天气却没有丝毫的降雨，大大出乎了气象专家的估计，只能说这又是一次大自然怪异的现象。

　　狂风肆、电闪雷鸣，傅小鱼和朱达幽巍然不惧地站立在庄园的空地上，对附近不断飞起的房屋、树木毫不在意，他们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猛然间一道‮大巨‬的闪电劈在了他们面前的地面上，并且形成了一个直径过丈的电光球体。火花四、強光闪烁，映在两个人脸上透出一种诡异的异时空气氛。

　　闪电消散后，地面出现了一个被蓝光包围的人体，蓝光柔和而温静，似碧波不惊的深潭充満了不可预知的神秘感。

　　慢慢地，蓝光的一部分逐渐退去，露出了一张不属于人世间的绝美脸孔。

　　“释观音！你终于又来了！”傅小鱼语声低沉的自语道，往事历历在目，此时再看到她，确实难以表述自己的內心感受。

　　朱达幽坚定地向前迈进了一步说道：“既然你是来对付我地。不妨直接一些，只是不要再伤害我这兄弟了，既然是万能的主神，不会连这点善心也没有吧？”

　　释观音微微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些伤感和说不出来的

　　看得傅小鱼那已经波澜不惊的心，又忍不住跳了几跳

　　只听她淡淡地说道：“本尊已经修复了大部分受损的神识体，正要抛去这个人类的半神体，然后返回天界。本尊的神体虽然在冥界失踪了。但是在天界帝天神殿里，还有一具『衍生神体』，虽然等级没有原来的本体⾼，也相当于正神位实力。”

　　“这一年的时间里。本尊地神念踏遍世界各地，发现人界的人类已经被异魔神彻底感染变异了，现在的人类只知道追求享乐，到处充斥着暴力、⾎腥和贪婪的**。体內地神之媒介已经然无存。而且人类丝毫不珍惜以太神为他们创造的生存世界，不用多久，人类就会被自己的愚蠢给消灭掉，这一切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

　　“这次回去后。本尊准备奏请帝天佛哥哥，让他亲自出面彻底净化这个世界，然后再重新创造人类。所以我提前来告诉你。让你早做些准备。一个月后。地球会被乌云全部笼罩，大雨会⾜⾜下一个月。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地陆地都会被淹没，只有天主神认为还没有被感染的纯洁人类，才有资格生存下来。”

　　“所以，你一定要到‮国中‬青蔵⾼原的最⾼点去躲避，只有那里是洪⽔不能淹没的地方。至于朱达幽⾝上地神力已经没有了瑶圣⺟的意识体，也不具备感染能力，而且我也不想再做伤害朋友的事情，洪⽔来时神力一定会派上用场地。”

　　说到这里，蓝光又覆盖了她地全⾝，似要立刻离开这个空间。

　　傅小鱼被她关切地话语拨动了死寂的心灵，此时见她要离开不噤大声问了一句：“释观音，你我之间并没有个人地恩怨，虽然你很多时候都显得不近人情，我傅小鱼也一直在尽力帮你。既然我们之间的主神契约早已解除，那口异魔神棺你是不是如约还给我才对？”

　　蓝光猛然停止了覆盖，半晌后又缓缓露出了她的⽟容，只见她那蓝光盈盈的双眸出深刻的感情，不再掩饰地悲伤道：“你这个负心郞，偏要在这时候说些毫无情意的话！难道你就不能像对冥碧霞那样，对我也好一点儿？异魔神棺在天界的帝天女神宮里，你若想要也得等我回去给你拿来才行，若你等不及了，可以恢复异魔神体自己来取，我自然不会阻拦你。”

　　傅小鱼闻言一阵哑然，他知道自己与释观音的关系有点儿说不清楚，两个人既不是关系很亲密，又不是没有一点儿感觉，总之是七分的暧昧，三分的恼人。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异魔神体，所以还望你给我送来，到时我自然感不尽。至于你我之间的感情，我实在无法说清，以后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敌是友，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不起你的！”他有些含糊的说道，心里也茫的要命。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突然从云端劈下，准确之极地奔向了傅小鱼的脑顶，‮烈猛‬中带着异常奇特的死气。

　　释观音见到此景惊骇地大叫了一声“宇宙锋”便想上前救护他，但是情绪起伏的她已经错过了出手的时机。

　　惊雷轰然炸响，大地四分五裂，傅小鱼所站的地方已经被击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他的人却被朱达幽及时推到一旁，这一道天外厉闪已经被朱达幽用异魔神力接了下来。

　　释观音⾝上的蓝光蓦然強盛起来，电闪间便将傅小鱼包裹住了。再见黑洞旁边的朱达幽一脸的茫，⾝体四周的神力结界已经被闪电击碎，紫黑⾊的雾气从他的脚边升起，蔓延着涌向他的头顶。

　　傅小鱼看到这副景象，心中升起了极其強烈的悉感，那种感觉既有痛苦也有恐惧，杂在一起也分不清具体的感受是什么。

　　雾气快到朱达幽脸部的时候，他终于恢复了意识，厉闪几乎击散了他的神识体，直到此时才恢复了一些。

　　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望着傅小鱼的双眼出惊人的強光，好似释观音一样充満了众神的气息，一瞬间一道神念飘⼊了傅小鱼的脑海，一切因果关系都明朗起来。

　　然而，雾气已经盖过了朱达幽的头顶，瞬时间他的⾝体发生了巨变。

　　一个个细小的颗粒从他的⾝上飘散下来，像雪花一般迅速在空气中消融，于是一个活生生的⾝体就这样先变成细碎的颗粒，然后再凭空消散，情景诡异到了极点。

　　这幕情景再次发了傅小鱼的记忆，一下子他彻底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隐蔵在神识体深处的神元灵核心突然放开来，和释观音的神识体融合在一起，绽放出万丈光芒。

　　等到又一道不知从哪里劈来的厉闪出现在他们的头顶时，光芒却蓦然缩小成一个光点，然后便消失不见了，此时天空的乌云也蒸发似的没了影踪。